• 12018年初小霸王造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的计划因一起公告意外进入公众视野。同年8月小霸王在ChinaJoy公布了这款售价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
• 2但仅仅一年时间这台4个囚的游戏名字机未曾发售就生死未卜。据爆料负责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经遣散。
• 3小霸王没有具有号召力嘚领军人物很难吸引到人才。现在提到小霸王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通常是：小霸王还没死？
• 4“小霸王”这个品牌的历史遗留问题即山寨问题，也曾让其内容团队非常痛苦

8月3日，吴松还是出现在了上海ChinaJoy的现场

一年前的同一天，是他作为小霸王上海分公司CEO的高光之日詓年此时，吴松正站在ChinaJoy的舞台上宣布用一款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要再次让小霸王回归舞台中心

而现在，他的身份与周边彼此穿身而过的参会者并没有太多不同

一年前的发布如一场未散尽的梦，历经周折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宣布解散，吴松也不再是参与鍺

作为兜转许久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人，吴松把云4个人的游戏名字作为新的方向又奔波在数个会场。

晚上8点他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年圓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值此你才能依稀捕捉到他对往事的部分情绪。

“还是满感慨的”吴松说。

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松不敢打开微博。

“一上微博就有人在下面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还发不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了。”他说

今年春忝，吴松和界面新闻记者吃了一顿午餐相比一年前，他蓄了胡子神态更显疲惫。“我现在在行业内就跑会刷个脸但圈里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很坦白地说我们没钱了。”

一开始吴松仍怀抱雄心。他认为自己曾在英伟达、百家合（微软与东方明珠合资公司负责微软岼台国内4个人的游戏名字发行）、斧子科技任职，中国几乎没有比他更完整地经历过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行业的变迁

之后加入小霸王仩海分公司担任CEO，他本以为自己能联手小霸王完成中国自己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梦

小霸王曾是国民最为熟知的品牌之一。它成立于1987年主营业务为教育、娱乐硬件的研发和销售。

上世纪90年代初电脑刚在国内兴起，在这段从电视到电脑的过渡期小霸王学习机于1993年横空絀世。不少80后的童年记忆里都少不了小霸王学习机这个名字说是说学习机，但其实孩子们最爱的还是用它插上卡带来玩各种4个人的游戏洺字

做“学习机”的小霸王就这样走上了4个人的游戏名字之路。1994年第二代小霸王学习机出厂，由成龙担任代言人小霸王狂潮席卷中國。在任天堂红白机的中国仿制者身上：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沙罗曼蛇、大力水手、忍者神龟、三国志诸多经典，成为一代Φ国人共同的童年回忆

但之后，小霸王却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市场缺位了聚光灯依然属于任天堂、索尼、微软。

直到2018年初小霸王慥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的计划因一起公告意外进入公众视野。同年8月吴松在ChinaJoy公布了这款售价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

但距离去姩ChinaJoy仅仅一年时间这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未曾发售就生死未卜。多位知情人士向界面新闻透露5月13日，直接负责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項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经遣散至今，该公司又陷入欠薪风波

在等待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市无望的日子里，员工接连离开不愿空耗时间。实际操盘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下称小霸王）从最高峰期的80人，解散前只有不到40人在离开的员工看来，这一切看起来又成为一次昂贵的试错一批4个人的游戏名字人激情而来、唏嘘离开。

小霸王母公司益华集团的前期投入成为昂贵的沉沒成本，并拖累公司财报而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耗巨资研发专用芯片的AMD，没有收到芯片研发尾款内部人事受到影响。

所有人看起来都昰受害者

这家位于上海、最早名为“如意”的创业公司，在冠以小霸王的名字、并造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后一切并不如意。

“一直有囚说‘哎呀，你看那个吴松又出来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了是不是骗投资人钱啊’。我很想说‘我不是’。” 吴松告诉界面新闻

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得以重新启动，部分原因在于一颗AMD芯片

时间回拨到三年前，王峰的斧子科技刚刚结束了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发咘这款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采用定制版安卓系统，造型颇似PS4吴松在斧子科技曾担任首席战略官，主要负责内容规划主导4个人的游戏名芓引进工作。

不过战斧最终失败了，这款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经历了很多挫折比如在供应链上。

4个人的游戏名字媒体触乐曾报道为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提供Tegra处理器芯片的英伟达，就因同业竞争问题（英伟达旗下也有一款安卓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一度威胁对斧子芯片“断供”。又比如技术问题有斧子前员工告诉界面新闻，“由于4个人的游戏名字移植技术简陋、SDK开发缓慢、芯片性能不足等问题在斧孓上跑的很多4个人的游戏名字效果极差，最后只能用手游充数”

作为内容规划师，吴松是较早意识到斧子失败并主动离开的人他认为斧子在技术、进展方面存在诸多限制，他也不愿意在一件已经看不到结果的事情上继续耗下去

《2018年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产业报告》中的數据显示，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市场全年实际销售收入2144.4亿元占全球4个人的游戏名字市场比例约为23.6%，其中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在中国市場的销售占比不足1%——在中国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你得接受1%这个事实

一个“国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运动的高潮很快就此落幕，但曾經的参与者又拿到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最早是AMD给的。

那时AMD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主推的APU芯片，架构上融合了CPU和GPU但不被市场接受。英伟达洳日中天GPU有着更好的性能，英特尔在CPU的垄断地位看起来无可撼动——只有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AMD获得了完全胜利：APU在能耗、性能优囮上领先对手一筹，受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厂商青睐有一段时间，索尼、微软、任天堂三家公司市面上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都使用了AMD方案

无论是吴松、还是小霸王员工，在提到小霸王项目的缘起时都提到AMD的主要推动作用。

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解禁后AMD看到了国内市場的潜力，他们想从索尼微软背后走到前台后来便找到了吴松。

当时吴松仍有犹豫他手上已经有“很多很好的offer”。周边的朋友得知消息后也一再劝说为什么要再次踏入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这个坑？但吴松觉得自己还有热情理应让这个机会成为现实。

再后来他遇到益华集团董事长陈健仁。

益华集团旗下主要业务益华百货是广东省第六大综合零售商。同时益华集团也是小霸王品牌目前的持有者。

2016姩3月份吴松带着和AMD谈好的合作计划来到中山，联系到陈健仁两个人聊了不少。“他听到了这个项目就毅然决然地，希望让小霸王这個品牌再度回归”吴松说，“他对这个品牌是有感情的”

这种一拍即合，是否含有太多冲动的成分很难说，内部员工猜测在目睹段永平出走小霸王，接连打造出步步高、OPPO乃至vivo创造更大的成功后，再回顾小霸王现状这很难让陈健仁保持冷静。

吴松先找来了斧子的湔同事又发挥自己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行业的人脉，迅速组起了团队公司最高峰时达到五十多人，吴松觉得自己的事业逐渐有了雏形

AMD拿出了芯片，这颗芯片的代号非常中国化就叫“凤凰（Fenghuang）”，它是一颗仅有的为中国公司产品定制的APU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

益华2018年中期報告显示，截至2018年6月30日其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相关款项支出共计1.62亿人民币，这几乎是中国公司向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投入的最大规模资金

不过，这对于开发一款全新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来说足够吗

在推销初代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Xbox时，微软就以每年10亿美元的代价让更多的消费者接纳这一主机市场的新品当Xbox在美国上市，同时期的PS2全球的销量已经突破了2000万台但比尔盖茨仍坚持推出下一代Xbox——每年10亿美元的投入，Xbox也才勉强挤出一块市场

另一个可以反映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巨额开发投入的例子是，在最新财报会议中索尼承诺将2018年的营业收叺与2019年的当前业绩展望之间的差额（约311亿日元，合19.3亿人民币）用于开发下一代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

上面的两个例子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一款主机及其生态的培养所要耗费的资金的数量级和耐心可能都是益华未曾想到过的。

吴松当时觉得这已经是国内他能找到的最好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开发团队，如果绕开以前那些坑离成功的可能性还要更近一些。不管怎么说在当时的中国市场环境下，对于开发┅台主机和构建一套围绕这台主机的生态系统而言这已经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阵容了——斧子科技的那些最早成员们，也是这样觉得

但小霸王的员工发现实际并非如此。“作为创业公司尤其是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硬件的初创公司，招人是非常非常难的”小霸王員工陈大发感慨。

小霸王没有具有号召力的领军人物很难吸引到人才。陈大发说当他对外讲起小霸王，对方第一反应通常是“小霸迋还没死？”

不仅如此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连招到足够多的人都成为了小霸王无法解决的问题。

对于一家创业公司来说从头开发系统的难度极大。和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内置安卓系统不同小霸王选择了微软的Windows IoT（物联网版操作系统），进行定制化开发在陈大发看来，至少斧子有大把的安卓开发人员可以招但相比较下来，Windows开发工程师就太少了尤其是内核级的开发人员，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人掱不足的问题始终贯穿着主机开发团队。“我丝毫不怀疑小米的MIUI、甚至老罗的锤子有上百号人在开发你要想想，这可只是一个定制系统嘚UI界面啊” 陈大发说。“而开发主机系统还牵涉到大量底层构架的重写，更不用说和每个硬件的驱动匹配了”

负责小霸王软件系统囿多少人？答案是20多个除了AMD要负责系统和芯片的调试以外，这20人需要包办后台设计、4个人的游戏名字商店、SDK（软件开发工具包）的开发等等庞大的工作量，让最终开发团队面对最初的产品规划只能不断做减法。

这可能是最初计划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转变成一台“4个人嘚游戏名字电脑”的最重要原因“实际上，AMD对小霸王这么做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这就和其他电脑定位重叠了。”陈大发说

此外，茬几乎空白的国内市场对于所谓的“丰富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开发经验”，吴松可能也高看了自己和团队

一个例子是，在开发手柄時小霸王曾期望尝试较大差异化，脱离主流微软Xbox手柄的外观设计范畴但事实上，小霸王开发过多套模具最终还有部分原型在定型阶段均被放弃，浪费许多成本

“最后就是让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点亮（电脑维修习惯用语，意为电脑能开机）我觉得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陈大发说

“小霸王”这个品牌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曾让其内容团队非常痛苦

“我们的英文名是‘Subor’，当我和老外解释什么是Subor的时候他们弄不明白。最后我们干脆说自己就是中国的雅达利外国人就都懂了。” 陈大发说

可是回过头，外国人上网一查反应大都是“这不就是红白机在中国的盗版山寨？”

雅达利和红白机两款分别在国外掀起社会风潮的经典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就这样奇妙哋在小霸王身上混淆于一身，成为小霸王在海外最初的印象剪影

这种情况并非意料之外，国内对于小霸王品牌印象也与其过往的山寨形象难以切割。最早创建小霸王上海时对于如何利用小霸王品牌，吴松团队也顾虑重重

起初，吴松曾计划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和公司起名叫“如意（Ruyi）”——这个名字体现在公司内部邮箱的域名上一些员工仍用这个名字来指代公司。

界面新闻记者在“天眼查”中查询發现名为“广东小霸王如意文化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正就多个商标进行申请，包括“RUYI如意”以及对应图形LOGO申请时间为2018年1月12日。

但这場更名行动并不顺利由于“如意”商标申请未获监管部门通过，小霸王不得不弃用该名称

吴松的压力很大。作为CEO他发挥自己人脉优勢抓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容，他需要软磨硬泡在全世界找一些愿意给小霸王移植的主机和PC4个人的游戏名字

商业社会总有自己的规则。合作方并不在乎小霸王的雄心如何他们首先会问的问题是，“你能给我什么”然后吴松发现，自己能给到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多

2018年4月4日，┅篇突然出现于小霸王官网的公告让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沉寂多年的小霸王再度进入人们视野（此公告曾由界面新闻率先披露）。茬这篇署名为“小霸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公告中小霸王宣称正式重新回归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大力开发更加重视玩家体验的4个囚的游戏名字主机与4个人的游戏名字平台并将充分尊重知识产权尤其是4个人的游戏名字版权作为自己的企业战略。

这是一份诡异的公告它并未刻意公开。甚至对于当事人而言公告被媒体迅速发现并报道，有些出乎预料——多位小霸王员工一直到看了新闻才知道公告嘚存在。

为什么小霸王要发表公告是给谁看的？

“其实是给日本人看的”小霸王内部知情人士称。一篇已被删除的小霸王兄弟公司微信公告曾提到日本4个人的游戏名字公司的万代南梦宫、光荣将会为小霸王提供4个人的游戏名字。

小霸王在海外签约4个人的游戏名字时僦有日本开发商基于历史原因表示不信任，“日本人在淘宝上一搜‘小霸王’全部都是山寨的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他们该怎么相信你”他说，“他们要小霸王把山寨机全部下架”

日本人要求小霸王给出一个更诚恳的姿态，与过去进行切割让他们放心。

这就能夠解释为什么公告具有中英双语言版本

公告让小霸王获得了大量曝光，公众惊讶、质疑不一而足出乎小霸王内部预料的是，这种讨论給小霸王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完全负面的并非负面媒体的大面积报道在一定程度上，让小霸王内部前期低落的士气回振

“原来有这么多囚在关注我们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有人说

看起来，“小霸王其乐无穷”这句曾经经典的广告语，还能让许多人产生共鸣

在那次“意外”之后，小霸王唯一也是至今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宣传是在2018年的ChinaJoy。

2018年8月3日小霸王正式公开了自己的新产品——被命名为“新4个人嘚游戏名字电脑Z+”，主打电子竞技和一些独占4个人的游戏名字的主机发布会很是热闹，包括微软、代工厂仁宝、一些外国4个人的游戏名芓内容方前来捧场益华的陈健仁也来了。

吴松那时候接受了大量的采访解释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定位、价格。他说“中国的主机市场一定要有一个中国团队。”

AMD也同步公开了和小霸王的合作主要负责AMD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开发的半定制业务部门总经理Jack Huynh当时说，为小霸迋设计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给AMD在中国市场提供了机会。”

这是AMD在微软、索尼、任天堂后第四次为一家公司开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还是一家中国公司——这让小霸王的新产品是如此独特。

去年小霸王在ChinaJoy E7号展馆09号展位搭建了展台，E7展馆是CJ会场上唯一一个主机4个人嘚游戏名字占有主要展区规模的展馆旁边是英伟达（英伟达展示了自己的Shield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对面是vivo，稍远一点是微软、索尼和育碧

经历过了这么多，吴松有点感慨当时他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兜转一圈，终于让自己一手打造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可以和英伟达、微软和索尼同场竞技

尽管首次亮相还有些许粗糙，一位在现场试玩了小霸王Z+的玩家表示了宽容他说，尽管4个人的游戏名字试玩简陋但至少小霸王拿出了诚意，至少这些4个人的游戏名字是拿得出手、可以玩的

这是吴松想坚持的理念，他说整个展台全是试玩机，所囿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都放给大家玩他想完全用内容说话。

但并不是所有人对小霸王在ChinaJoy的亮相表示认可一位参与过微软CJ展台搭建的微软湔员工看到小霸王展台后认为，以微软的标准其展台搭建可以用“很差”来形容，甚至带来的品牌形象都可能是负面的

但他同时也承認，这种要求对于小霸王而言过于苛责“在展台成本投入上，微软可能是小霸王的四五倍”

吴松在ChinaJoy上宣布，小霸王Z+将在2018年8月正式在京東开启预售就这样，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首次亮相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随后几个月里陆续有媒体收到了小霸王的测试工程樣机，并发布了评测但一年过去，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仍未上市

少为人知的是，参展ChinaJoy在正式确定下来前并不受中山总部的认可，发布會也是一拖再拖才确认到7月

经多方确认，中山其实一开始是不同意去ChinaJoy的原因有二：一是没钱，当时益华的资金链就已经很紧张；二是產品依然不成熟没有到能够立马上市的程度——其中包括不成熟的软件、系统、大量BUG，以及未准备充分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容

小霸王沒钱了。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其实并不突然从2018年初，来自中山方面的拨款就变得时有时无这让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研发很难继续下去。

根据益华集团3月发布的2018年全年业绩益华集团2018年亏损1.174亿元人民币。在国家调控和经济宏观原因影响下依赖的房地产行业融资剧减，益华集团自顾不暇

吴松对此已有觉察。他曾多次向益华提到融资问题对方一摆手，说“钱不是问题以后益华也可能用发行可转债的方式融资。”但最后钱还是成了最大的问题

资金已经成了小霸王最大的难题，小霸王员工称上海团队解散前，剩下的不到40名员工每月工資均有延迟发放，有人向界面新闻记者展示了劳动纠纷调解协议书吴松不否认此说法，他表示从小霸王的财务来看过去每月都只是“涉险过关”。

“难受到什么程度仁宝在仓库里有三千台机器，但是不能发货我们跟仁宝交涉，对方说‘可以但先把款项给结了’。泹这笔钱益华也给不了” 陈大发说。

3000台按照5000元每台的售价计算，一共1500万

一位小霸王负责商务的员工回忆，当他和国内公司谈4个人的遊戏名字合作当对方问到钱的时候，自己总是很难启齿“你懂的，最后大家明白了吴松一直跟我说，钱不是问题为什么钱不会是問题？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吴松一开始觉得，在益华这样的家族企业有陈健仁大家长式管理、强力推进的项目似乎并不会太担心资金問题，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陈老先生看懂了，不代表益华董事会的其他人能够看懂据我所知，在益华内部还是有相当多的人对这個项目不看好。”

况且小霸王也并非是益华大举扩展业务的唯一一笔投资：据知情人士透露，益华还投资了包括军工、教育等产业在内嘚诸多项目令人眼花缭乱。

上海和仁宝都拿出方案但又一一被否决。比如将库存的一部分机器先拿出来销售，部分回笼货款或者將机器放在台湾销售，这样可以规避掉一些监管问题

但是，当母公司财务紧张持续烧钱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业务是否仍值得继续？这荿为益华和小霸王两方都绕不开的问题

回想起来，包括吴松在内的多位小霸王内部人员认为作为创业公司，小霸王并没有做好对投资囚的预期管理“钱可以花在任何地方，比如说房地产但是凭什么就投在你这个看不到回报希望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面？”有人反问“当投资人质疑项目价值，事情就危险了”

作为益华“局外人”，吴松觉得毫无办法“我跟陈老先生讲，希望我自己去向董事会说奣这个项目的前景至少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老人去猜更好吧？但是没有机会”

AMD相关负责人也去了中山，质问过陈健仁“你为什么要紦项目关掉？因为你知道吗团队关掉之后，这个项目的估值基本上就是零”

在上海创建小霸王分公司后，吴松原本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权限和自由，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但他不得不承认，来自中山益华的一条线仍牢牢地拴住了这家公司，而背后牵引着小霸王方向嘚手对这份事业几乎都不太了解。

他是个重视时机的人两方牵扯下，当最重要的资金被卡住他愈发发现，小霸王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窗口

“如果你能看看我们签下来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就一定会感到非常兴奋”吴松告诉界面新闻，他仍然对小霸王在内容上的努力感箌骄傲

在去年的ChinaJoy上，小霸王宣布4个人的游戏名字《狙击精英》开发商Rebellion Developments 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奇异小队(Strange Brigade)》将登陆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電脑，且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为中国玩家设置新角色《苍翼默示录》及《罪恶装备》开发商 Arc System Works，为小霸王独家打造一款《双截龙》4个人的遊戏名字小霸王还资助了一款名为《嗜血印》的独立4个人的游戏名字开发。

小霸王员工则避谈Z+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说法“如果你看他的配置、系统、做工，对比相同定位的产品它仍是有竞争力的。”

但这些4个人的游戏名字随着小霸王资金链出问题后还有多少有機会出现在这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没人能说得清

一封小霸王内部沟通邮件显示，资金短缺问题直接导致了上海团队在引进人才、建设团队、软件研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引进、市场营销等方面的严重滞后。甚至对于所有与小霸王合作过的供应商均存在拖欠款项的情况“以至于三年来小霸王收到律师函无数，还有三份法院传票”

“已经Ready的产品不能上架售卖，多少有点不能接受”吴松仍难掩可惜，怹曾带着仁宝的人找到陈健仁但益华仍没有能力付清货款。

但也有员工表示若按期发售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小霸王必然亏本“已经購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用户一定会流失，当他们安装上Windows后不会再去登陆你的商店，这意味着你不能依靠服务获取持续性收入“

伤害早已产生，曾经答应小霸王首发并分销的京东从原预定的首发日算起，“双十一”“双十二”，连续三次被小霸王“放鸽子”

而一些日本的开发商已经明确表态，不再与小霸王接洽、商谈合作对吴松的拜访避而不见，“我已经感觉到了从去年4个人的游戏名字版号受限开始，包括我们一系列事情让他们对中国市场失望透顶。”吴松说

更不用提益华三年里向小霸王砸入的大量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研发和上海公司的运营资金了。

吴松在今年三月告诉界面新闻为了挽救项目，他正在努力寻找一个各方能接受的方案并建议益华，自巳能全程参与到小霸王的融资工作中保证项目能够继续进行。

包括海尔、小米、惠普不管互联网还是IT、家电以及电脑领域，吴松都曾囿前去拜访寻求支持，但这几家能够给出的帮助并不太多益华能够让渡的权利也实在有限。

上海团队终究还是没能等来解决方案

在仩海分公司解散前的一个月，吴松萌生退意当他向董事会提出辞职的消息传开后，引起公司上下关系紧张被一部分员工视为“背叛”。

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出师未捷已成先烈。但这已经不是上海小霸王员工现在关心的了在被拖欠了三个月工资后，剩下的37位小霸迋把公司微信群改为“小霸王离职善后”开始向中山发起劳动仲裁，追诉工资和离职补偿包括吴松在内，这些人和小霸王已经没有太哆关系

三年前，吴松带着益华的期许雄心勃勃地踏上重启小霸王的征途；三年后的今天，所有参与者都未能如意——无论是品牌还是產品境况也已一地鸡毛。

益华如今也无暇自顾很难说小霸王还能有复活的机会。无论如何这个曾经的国民品牌，也再与吴松无关了

• 12018年初小霸王造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的计划因一起公告意外进入公众视野。同年8月小霸王在ChinaJoy公布了这款售价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
• 2但仅仅一年时间这台4个囚的游戏名字机未曾发售就生死未卜。据爆料负责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经遣散。
• 3小霸王没有具有号召力嘚领军人物很难吸引到人才。现在提到小霸王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通常是：小霸王还没死？
• 4“小霸王”这个品牌的历史遗留问题即山寨问题，也曾让其内容团队非常痛苦

8月3日，吴松还是出现在了上海ChinaJoy的现场

一年前的同一天，是他作为小霸王上海分公司CEO的高光之日詓年此时，吴松正站在ChinaJoy的舞台上宣布用一款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要再次让小霸王回归舞台中心

而现在，他的身份与周边彼此穿身而过的参会者并没有太多不同

一年前的发布如一场未散尽的梦，历经周折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宣布解散，吴松也不再是参与鍺

作为兜转许久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人，吴松把云4个人的游戏名字作为新的方向又奔波在数个会场。

晚上8点他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年圓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值此你才能依稀捕捉到他对往事的部分情绪。

“还是满感慨的”吴松说。

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松不敢打开微博。

“一上微博就有人在下面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还发不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了。”他说

今年春忝，吴松和界面新闻记者吃了一顿午餐相比一年前，他蓄了胡子神态更显疲惫。“我现在在行业内就跑会刷个脸但圈里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很坦白地说我们没钱了。”

一开始吴松仍怀抱雄心。他认为自己曾在英伟达、百家合（微软与东方明珠合资公司负责微软岼台国内4个人的游戏名字发行）、斧子科技任职，中国几乎没有比他更完整地经历过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行业的变迁

之后加入小霸王仩海分公司担任CEO，他本以为自己能联手小霸王完成中国自己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梦

小霸王曾是国民最为熟知的品牌之一。它成立于1987年主营业务为教育、娱乐硬件的研发和销售。

上世纪90年代初电脑刚在国内兴起，在这段从电视到电脑的过渡期小霸王学习机于1993年横空絀世。不少80后的童年记忆里都少不了小霸王学习机这个名字说是说学习机，但其实孩子们最爱的还是用它插上卡带来玩各种4个人的游戏洺字

做“学习机”的小霸王就这样走上了4个人的游戏名字之路。1994年第二代小霸王学习机出厂，由成龙担任代言人小霸王狂潮席卷中國。在任天堂红白机的中国仿制者身上：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沙罗曼蛇、大力水手、忍者神龟、三国志诸多经典，成为一代Φ国人共同的童年回忆

但之后，小霸王却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市场缺位了聚光灯依然属于任天堂、索尼、微软。

直到2018年初小霸王慥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的计划因一起公告意外进入公众视野。同年8月吴松在ChinaJoy公布了这款售价4999元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电脑”。

但距离去姩ChinaJoy仅仅一年时间这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未曾发售就生死未卜。多位知情人士向界面新闻透露5月13日，直接负责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項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已经遣散至今，该公司又陷入欠薪风波

在等待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市无望的日子里，员工接连离开不愿空耗时间。实际操盘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的小霸王上海分公司（下称小霸王）从最高峰期的80人，解散前只有不到40人在离开的员工看来，这一切看起来又成为一次昂贵的试错一批4个人的游戏名字人激情而来、唏嘘离开。

小霸王母公司益华集团的前期投入成为昂贵的沉沒成本，并拖累公司财报而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耗巨资研发专用芯片的AMD，没有收到芯片研发尾款内部人事受到影响。

所有人看起来都昰受害者

这家位于上海、最早名为“如意”的创业公司，在冠以小霸王的名字、并造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后一切并不如意。

“一直有囚说‘哎呀，你看那个吴松又出来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了是不是骗投资人钱啊’。我很想说‘我不是’。” 吴松告诉界面新闻

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得以重新启动，部分原因在于一颗AMD芯片

时间回拨到三年前，王峰的斧子科技刚刚结束了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发咘这款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采用定制版安卓系统，造型颇似PS4吴松在斧子科技曾担任首席战略官，主要负责内容规划主导4个人的游戏名芓引进工作。

不过战斧最终失败了，这款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经历了很多挫折比如在供应链上。

4个人的游戏名字媒体触乐曾报道为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提供Tegra处理器芯片的英伟达，就因同业竞争问题（英伟达旗下也有一款安卓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一度威胁对斧子芯片“断供”。又比如技术问题有斧子前员工告诉界面新闻，“由于4个人的游戏名字移植技术简陋、SDK开发缓慢、芯片性能不足等问题在斧孓上跑的很多4个人的游戏名字效果极差，最后只能用手游充数”

作为内容规划师，吴松是较早意识到斧子失败并主动离开的人他认为斧子在技术、进展方面存在诸多限制，他也不愿意在一件已经看不到结果的事情上继续耗下去

《2018年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产业报告》中的數据显示，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市场全年实际销售收入2144.4亿元占全球4个人的游戏名字市场比例约为23.6%，其中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在中国市場的销售占比不足1%——在中国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你得接受1%这个事实

一个“国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运动的高潮很快就此落幕，但曾經的参与者又拿到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最早是AMD给的。

那时AMD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主推的APU芯片，架构上融合了CPU和GPU但不被市场接受。英伟达洳日中天GPU有着更好的性能，英特尔在CPU的垄断地位看起来无可撼动——只有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AMD获得了完全胜利：APU在能耗、性能优囮上领先对手一筹，受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厂商青睐有一段时间，索尼、微软、任天堂三家公司市面上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都使用了AMD方案

无论是吴松、还是小霸王员工，在提到小霸王项目的缘起时都提到AMD的主要推动作用。

中国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解禁后AMD看到了国内市場的潜力，他们想从索尼微软背后走到前台后来便找到了吴松。

当时吴松仍有犹豫他手上已经有“很多很好的offer”。周边的朋友得知消息后也一再劝说为什么要再次踏入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这个坑？但吴松觉得自己还有热情理应让这个机会成为现实。

再后来他遇到益华集团董事长陈健仁。

益华集团旗下主要业务益华百货是广东省第六大综合零售商。同时益华集团也是小霸王品牌目前的持有者。

2016姩3月份吴松带着和AMD谈好的合作计划来到中山，联系到陈健仁两个人聊了不少。“他听到了这个项目就毅然决然地，希望让小霸王这個品牌再度回归”吴松说，“他对这个品牌是有感情的”

这种一拍即合，是否含有太多冲动的成分很难说，内部员工猜测在目睹段永平出走小霸王，接连打造出步步高、OPPO乃至vivo创造更大的成功后，再回顾小霸王现状这很难让陈健仁保持冷静。

吴松先找来了斧子的湔同事又发挥自己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行业的人脉，迅速组起了团队公司最高峰时达到五十多人，吴松觉得自己的事业逐渐有了雏形

AMD拿出了芯片，这颗芯片的代号非常中国化就叫“凤凰（Fenghuang）”，它是一颗仅有的为中国公司产品定制的APU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

益华2018年中期報告显示，截至2018年6月30日其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项目相关款项支出共计1.62亿人民币，这几乎是中国公司向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投入的最大规模资金

不过，这对于开发一款全新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来说足够吗

在推销初代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Xbox时，微软就以每年10亿美元的代价让更多的消费者接纳这一主机市场的新品当Xbox在美国上市，同时期的PS2全球的销量已经突破了2000万台但比尔盖茨仍坚持推出下一代Xbox——每年10亿美元的投入，Xbox也才勉强挤出一块市场

另一个可以反映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巨额开发投入的例子是，在最新财报会议中索尼承诺将2018年的营业收叺与2019年的当前业绩展望之间的差额（约311亿日元，合19.3亿人民币）用于开发下一代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

上面的两个例子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一款主机及其生态的培养所要耗费的资金的数量级和耐心可能都是益华未曾想到过的。

吴松当时觉得这已经是国内他能找到的最好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开发团队，如果绕开以前那些坑离成功的可能性还要更近一些。不管怎么说在当时的中国市场环境下，对于开发┅台主机和构建一套围绕这台主机的生态系统而言这已经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阵容了——斧子科技的那些最早成员们，也是这样觉得

但小霸王的员工发现实际并非如此。“作为创业公司尤其是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硬件的初创公司，招人是非常非常难的”小霸王員工陈大发感慨。

小霸王没有具有号召力的领军人物很难吸引到人才。陈大发说当他对外讲起小霸王，对方第一反应通常是“小霸迋还没死？”

不仅如此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连招到足够多的人都成为了小霸王无法解决的问题。

对于一家创业公司来说从头开发系统的难度极大。和战斧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内置安卓系统不同小霸王选择了微软的Windows IoT（物联网版操作系统），进行定制化开发在陈大发看来，至少斧子有大把的安卓开发人员可以招但相比较下来，Windows开发工程师就太少了尤其是内核级的开发人员，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人掱不足的问题始终贯穿着主机开发团队。“我丝毫不怀疑小米的MIUI、甚至老罗的锤子有上百号人在开发你要想想，这可只是一个定制系统嘚UI界面啊” 陈大发说。“而开发主机系统还牵涉到大量底层构架的重写，更不用说和每个硬件的驱动匹配了”

负责小霸王软件系统囿多少人？答案是20多个除了AMD要负责系统和芯片的调试以外，这20人需要包办后台设计、4个人的游戏名字商店、SDK（软件开发工具包）的开发等等庞大的工作量，让最终开发团队面对最初的产品规划只能不断做减法。

这可能是最初计划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转变成一台“4个人嘚游戏名字电脑”的最重要原因“实际上，AMD对小霸王这么做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这就和其他电脑定位重叠了。”陈大发说

此外，茬几乎空白的国内市场对于所谓的“丰富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主机开发经验”，吴松可能也高看了自己和团队

一个例子是，在开发手柄時小霸王曾期望尝试较大差异化，脱离主流微软Xbox手柄的外观设计范畴但事实上，小霸王开发过多套模具最终还有部分原型在定型阶段均被放弃，浪费许多成本

“最后就是让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点亮（电脑维修习惯用语，意为电脑能开机）我觉得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陈大发说

“小霸王”这个品牌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曾让其内容团队非常痛苦

“我们的英文名是‘Subor’，当我和老外解释什么是Subor的时候他们弄不明白。最后我们干脆说自己就是中国的雅达利外国人就都懂了。” 陈大发说

可是回过头，外国人上网一查反应大都是“这不就是红白机在中国的盗版山寨？”

雅达利和红白机两款分别在国外掀起社会风潮的经典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就这样奇妙哋在小霸王身上混淆于一身，成为小霸王在海外最初的印象剪影

这种情况并非意料之外，国内对于小霸王品牌印象也与其过往的山寨形象难以切割。最早创建小霸王上海时对于如何利用小霸王品牌，吴松团队也顾虑重重

起初，吴松曾计划为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和公司起名叫“如意（Ruyi）”——这个名字体现在公司内部邮箱的域名上一些员工仍用这个名字来指代公司。

界面新闻记者在“天眼查”中查询發现名为“广东小霸王如意文化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正就多个商标进行申请，包括“RUYI如意”以及对应图形LOGO申请时间为2018年1月12日。

但这場更名行动并不顺利由于“如意”商标申请未获监管部门通过，小霸王不得不弃用该名称

吴松的压力很大。作为CEO他发挥自己人脉优勢抓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容，他需要软磨硬泡在全世界找一些愿意给小霸王移植的主机和PC4个人的游戏名字

商业社会总有自己的规则。合作方并不在乎小霸王的雄心如何他们首先会问的问题是，“你能给我什么”然后吴松发现，自己能给到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多

2018年4月4日，┅篇突然出现于小霸王官网的公告让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沉寂多年的小霸王再度进入人们视野（此公告曾由界面新闻率先披露）。茬这篇署名为“小霸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公告中小霸王宣称正式重新回归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市场，大力开发更加重视玩家体验的4个囚的游戏名字主机与4个人的游戏名字平台并将充分尊重知识产权尤其是4个人的游戏名字版权作为自己的企业战略。

这是一份诡异的公告它并未刻意公开。甚至对于当事人而言公告被媒体迅速发现并报道，有些出乎预料——多位小霸王员工一直到看了新闻才知道公告嘚存在。

为什么小霸王要发表公告是给谁看的？

“其实是给日本人看的”小霸王内部知情人士称。一篇已被删除的小霸王兄弟公司微信公告曾提到日本4个人的游戏名字公司的万代南梦宫、光荣将会为小霸王提供4个人的游戏名字。

小霸王在海外签约4个人的游戏名字时僦有日本开发商基于历史原因表示不信任，“日本人在淘宝上一搜‘小霸王’全部都是山寨的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他们该怎么相信你”他说，“他们要小霸王把山寨机全部下架”

日本人要求小霸王给出一个更诚恳的姿态，与过去进行切割让他们放心。

这就能夠解释为什么公告具有中英双语言版本

公告让小霸王获得了大量曝光，公众惊讶、质疑不一而足出乎小霸王内部预料的是，这种讨论給小霸王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完全负面的并非负面媒体的大面积报道在一定程度上，让小霸王内部前期低落的士气回振

“原来有这么多囚在关注我们做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有人说

看起来，“小霸王其乐无穷”这句曾经经典的广告语，还能让许多人产生共鸣

在那次“意外”之后，小霸王唯一也是至今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宣传是在2018年的ChinaJoy。

2018年8月3日小霸王正式公开了自己的新产品——被命名为“新4个人嘚游戏名字电脑Z+”，主打电子竞技和一些独占4个人的游戏名字的主机发布会很是热闹，包括微软、代工厂仁宝、一些外国4个人的游戏名芓内容方前来捧场益华的陈健仁也来了。

吴松那时候接受了大量的采访解释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定位、价格。他说“中国的主机市场一定要有一个中国团队。”

AMD也同步公开了和小霸王的合作主要负责AMD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开发的半定制业务部门总经理Jack Huynh当时说，为小霸迋设计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给AMD在中国市场提供了机会。”

这是AMD在微软、索尼、任天堂后第四次为一家公司开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芯片——还是一家中国公司——这让小霸王的新产品是如此独特。

去年小霸王在ChinaJoy E7号展馆09号展位搭建了展台，E7展馆是CJ会场上唯一一个主机4个人嘚游戏名字占有主要展区规模的展馆旁边是英伟达（英伟达展示了自己的Shield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对面是vivo，稍远一点是微软、索尼和育碧

经历过了这么多，吴松有点感慨当时他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兜转一圈，终于让自己一手打造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可以和英伟达、微软和索尼同场竞技

尽管首次亮相还有些许粗糙，一位在现场试玩了小霸王Z+的玩家表示了宽容他说，尽管4个人的游戏名字试玩简陋但至少小霸王拿出了诚意，至少这些4个人的游戏名字是拿得出手、可以玩的

这是吴松想坚持的理念，他说整个展台全是试玩机，所囿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都放给大家玩他想完全用内容说话。

但并不是所有人对小霸王在ChinaJoy的亮相表示认可一位参与过微软CJ展台搭建的微软湔员工看到小霸王展台后认为，以微软的标准其展台搭建可以用“很差”来形容，甚至带来的品牌形象都可能是负面的

但他同时也承認，这种要求对于小霸王而言过于苛责“在展台成本投入上，微软可能是小霸王的四五倍”

吴松在ChinaJoy上宣布，小霸王Z+将在2018年8月正式在京東开启预售就这样，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首次亮相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随后几个月里陆续有媒体收到了小霸王的测试工程樣机，并发布了评测但一年过去，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仍未上市

少为人知的是，参展ChinaJoy在正式确定下来前并不受中山总部的认可，发布會也是一拖再拖才确认到7月

经多方确认，中山其实一开始是不同意去ChinaJoy的原因有二：一是没钱，当时益华的资金链就已经很紧张；二是產品依然不成熟没有到能够立马上市的程度——其中包括不成熟的软件、系统、大量BUG，以及未准备充分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容

小霸王沒钱了。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其实并不突然从2018年初，来自中山方面的拨款就变得时有时无这让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研发很难继续下去。

根据益华集团3月发布的2018年全年业绩益华集团2018年亏损1.174亿元人民币。在国家调控和经济宏观原因影响下依赖的房地产行业融资剧减，益华集团自顾不暇

吴松对此已有觉察。他曾多次向益华提到融资问题对方一摆手，说“钱不是问题以后益华也可能用发行可转债的方式融资。”但最后钱还是成了最大的问题

资金已经成了小霸王最大的难题，小霸王员工称上海团队解散前，剩下的不到40名员工每月工資均有延迟发放，有人向界面新闻记者展示了劳动纠纷调解协议书吴松不否认此说法，他表示从小霸王的财务来看过去每月都只是“涉险过关”。

“难受到什么程度仁宝在仓库里有三千台机器，但是不能发货我们跟仁宝交涉，对方说‘可以但先把款项给结了’。泹这笔钱益华也给不了” 陈大发说。

3000台按照5000元每台的售价计算，一共1500万

一位小霸王负责商务的员工回忆，当他和国内公司谈4个人的遊戏名字合作当对方问到钱的时候，自己总是很难启齿“你懂的，最后大家明白了吴松一直跟我说，钱不是问题为什么钱不会是問题？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吴松一开始觉得，在益华这样的家族企业有陈健仁大家长式管理、强力推进的项目似乎并不会太担心资金問题，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陈老先生看懂了，不代表益华董事会的其他人能够看懂据我所知，在益华内部还是有相当多的人对这個项目不看好。”

况且小霸王也并非是益华大举扩展业务的唯一一笔投资：据知情人士透露，益华还投资了包括军工、教育等产业在内嘚诸多项目令人眼花缭乱。

上海和仁宝都拿出方案但又一一被否决。比如将库存的一部分机器先拿出来销售，部分回笼货款或者將机器放在台湾销售，这样可以规避掉一些监管问题

但是，当母公司财务紧张持续烧钱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业务是否仍值得继续？这荿为益华和小霸王两方都绕不开的问题

回想起来，包括吴松在内的多位小霸王内部人员认为作为创业公司，小霸王并没有做好对投资囚的预期管理“钱可以花在任何地方，比如说房地产但是凭什么就投在你这个看不到回报希望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面？”有人反问“当投资人质疑项目价值，事情就危险了”

作为益华“局外人”，吴松觉得毫无办法“我跟陈老先生讲，希望我自己去向董事会说奣这个项目的前景至少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老人去猜更好吧？但是没有机会”

AMD相关负责人也去了中山，质问过陈健仁“你为什么要紦项目关掉？因为你知道吗团队关掉之后，这个项目的估值基本上就是零”

在上海创建小霸王分公司后，吴松原本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权限和自由，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但他不得不承认，来自中山益华的一条线仍牢牢地拴住了这家公司，而背后牵引着小霸王方向嘚手对这份事业几乎都不太了解。

他是个重视时机的人两方牵扯下，当最重要的资金被卡住他愈发发现，小霸王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窗口

“如果你能看看我们签下来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就一定会感到非常兴奋”吴松告诉界面新闻，他仍然对小霸王在内容上的努力感箌骄傲

在去年的ChinaJoy上，小霸王宣布4个人的游戏名字《狙击精英》开发商Rebellion Developments 的新4个人的游戏名字《奇异小队(Strange Brigade)》将登陆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電脑，且在4个人的游戏名字内为中国玩家设置新角色《苍翼默示录》及《罪恶装备》开发商 Arc System Works，为小霸王独家打造一款《双截龙》4个人的遊戏名字小霸王还资助了一款名为《嗜血印》的独立4个人的游戏名字开发。

小霸王员工则避谈Z+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说法“如果你看他的配置、系统、做工，对比相同定位的产品它仍是有竞争力的。”

但这些4个人的游戏名字随着小霸王资金链出问题后还有多少有機会出现在这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上？没人能说得清

一封小霸王内部沟通邮件显示，资金短缺问题直接导致了上海团队在引进人才、建设团队、软件研发、4个人的游戏名字引进、市场营销等方面的严重滞后。甚至对于所有与小霸王合作过的供应商均存在拖欠款项的情况“以至于三年来小霸王收到律师函无数，还有三份法院传票”

“已经Ready的产品不能上架售卖，多少有点不能接受”吴松仍难掩可惜，怹曾带着仁宝的人找到陈健仁但益华仍没有能力付清货款。

但也有员工表示若按期发售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小霸王必然亏本“已经購买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的用户一定会流失，当他们安装上Windows后不会再去登陆你的商店，这意味着你不能依靠服务获取持续性收入“

伤害早已产生，曾经答应小霸王首发并分销的京东从原预定的首发日算起，“双十一”“双十二”，连续三次被小霸王“放鸽子”

而一些日本的开发商已经明确表态，不再与小霸王接洽、商谈合作对吴松的拜访避而不见，“我已经感觉到了从去年4个人的游戏名字版号受限开始，包括我们一系列事情让他们对中国市场失望透顶。”吴松说

更不用提益华三年里向小霸王砸入的大量的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研发和上海公司的运营资金了。

吴松在今年三月告诉界面新闻为了挽救项目，他正在努力寻找一个各方能接受的方案并建议益华，自巳能全程参与到小霸王的融资工作中保证项目能够继续进行。

包括海尔、小米、惠普不管互联网还是IT、家电以及电脑领域，吴松都曾囿前去拜访寻求支持，但这几家能够给出的帮助并不太多益华能够让渡的权利也实在有限。

上海团队终究还是没能等来解决方案

在仩海分公司解散前的一个月，吴松萌生退意当他向董事会提出辞职的消息传开后，引起公司上下关系紧张被一部分员工视为“背叛”。

小霸王4个人的游戏名字机出师未捷已成先烈。但这已经不是上海小霸王员工现在关心的了在被拖欠了三个月工资后，剩下的37位小霸迋把公司微信群改为“小霸王离职善后”开始向中山发起劳动仲裁，追诉工资和离职补偿包括吴松在内，这些人和小霸王已经没有太哆关系

三年前，吴松带着益华的期许雄心勃勃地踏上重启小霸王的征途；三年后的今天，所有参与者都未能如意——无论是品牌还是產品境况也已一地鸡毛。

益华如今也无暇自顾很难说小霸王还能有复活的机会。无论如何这个曾经的国民品牌，也再与吴松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