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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日军主要地面武器装备_图文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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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日军主要地面武器装备
&&经过补充修改,应该算是比较全面的介绍了日军在二战期间的主要地面装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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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 将官 校官 尉官 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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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行军官军衔设下列三等十级: 1,将官:上将、中将、少将; 2,校官:大校、上校、中校、少校; 3,尉官:上尉、中尉、少尉。 军官军衔依照下列规定区分: 1,军事、政治、后勤军官: 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 海军、空军军官在军衔前分别冠以“海军”、“空军”。 2,专业技术军官: 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 在军衔前冠以“专业技术”。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不授予军衔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职务等级编制军衔为上将。 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职务等级编制军衔为上将。政治、后勤军官实行下列职务等级编制军衔: 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上将; 正大军区职:上将、中将; (正大军区职包括总参副总长,总政副主任,总后总装主任政委,大军区海军空军二炮司令政委,国防大学校长政委,军事科学院院长政委)副大军区职:中将、少将; 正军职:少将、中将; 副军职:少将、大校; 正师职:大校、少将; 副师职(正旅职):上校、大校; 正团职(副旅职):上校、中校; 副团职:中校、少校; 正营职:少校、中校; 副营职:上尉、少校; 正连职:上尉、中尉; 副连职:中尉、上尉; 排职:少尉、中尉。专业技术军官实行下列职务等级编制军衔: 高级专业技术职务:中将至少校; 中级专业技术职务:大校至上尉; 初级专业技术职务:中校至少尉。 上将: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委员、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的编制军衔;正大军区职的主要军衔;副大军区职的辅助军衔中将:副大军区职的主要军衔;正大军区职、正军职的辅助军衔少将:正军职、副军职的主要军衔;副大军区职、正师职的辅助军衔大校:正师职的主要军衔;副军职、副师职的辅助军衔上校:副师职、正团职的主要军衔中校:副团职的主要军衔;正团职、正营职的辅助军衔少校:正营职的主要军衔;副团职、副营职的辅助军衔上尉:副营职、正连职的主要军衔;副连职的辅助军衔中尉:副连职的主要军衔;正连职、排职的辅助军衔少尉:排职的主要军衔
先尉官,从少尉到中尉再到上尉,然后到校官,经过少校,中校,上校,再到将官,经过少将,中将,上将,大将。
中国人民解放军于1955年10月实行军衔制时开始佩带肩章,形状有梯形、剑形、斜角形和矩形四种,其中元帅、将、校、尉级军官以及院校学员的常服肩章为梯形,海军士兵小肩章为矩形。肩章上缀军衔或军兵种专业勤务符号。元帅肩章绣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银白色五角星徽各l枚,将、校、尉级军官肩章分金黄色、银白色两种,分别绣或缀钉银白色或金黄色五角星徽l一4枚;海军将官金黄色版面肩章,在金黄色星徽周围绣黑色线道,星徽正中为铁锚。军校学员、文工团和军乐团团员、体工队队员肩章,边镶黄色或黑色或蓝色丝带,有的镶金黄纵线,或缀专业符号。海军及其航空兵士兵肩章镶金黄色横线表示军衔等级,上等兵、下士、中士分别为l一3条细黄线,上士l条粗黄线;水兵、列兵肩章和学员小肩章绣铁锚。1965年6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肩章随军衔制的取消而废止。1985年5月,解放军军官和志愿兵佩带剑形肩章,陆军、空军为棕绿色,海军为海蓝色,中间缀军种符号;海军士兵佩带印有铁锚的黑色小肩章。1988年10月,实行新军衔制,全军官兵肩章缀军衔符号,军官常服、礼服、大衣肩章,主体为长方形,内端呈钝角。版面为金黄色,镶边和纵向彩杠颜色区分军种,陆军为正红色,海军为黑色,空军为天蓝色。金黄色版面中一条纵向彩杠为尉官,两条纵向彩杠为校官。将军礼服肩章外端衬金色松枝叶。军士长、专业军士、学员常服肩章的材料、号型尺寸与军官常服肩章相同,版面颜色区别军种,陆军为正红色,海军为黑色,空军为蓝色。1993年10月,军士长、专业军士肩章样式改为等腰梯形,陆军为棕绿色,海军为黑色,空军为天蓝色,版面镶有金黄色纵杠和折杠,两道纵杠为军士长,一道纵杠为专业军士,折杠区分军衔等级。1992年5月,文职干部统一配发服装,佩带文职干部肩章,肩章中央缀钉军种符号。美军将官肩章,用星徽标志等级,五至一星,分别标志五星上将、四星上将、中将、少将和准将;上校肩章缀鹰,中校、少校肩章缀枫叶,中校为银色,少校为金色;尉官和准尉肩章,用金色和银色杠杠标志等级。从将军到尉官,肩章符号的标志意思依次是:星星在苍窜闪耀,雄鹰翱翔蓝天,树木枝叶茂盛,树干连着大地。日军军官常服肩章的基本模式与中国军队的相同,不同的是,其星徽采用樱花图案,将官以四、三、二星分别标志上、中、少将。礼服肩章为盘花式样,将、校官用3股金色圆绳编结,尉官用两股金色圆绳编结。将官肩章为双排5朵盘花,校官肩章为单排5朵盘花,尉官和准尉肩章为单盘5朵盘花。将、校、尉官以银色樱星区分上、中、少级,准尉无樱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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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黑猫旅社续二
女服务生失踪李平平失踪了。周明山感到吃惊,他知道是情报局要陷害郭秀峰的那个阴谋开始实施了。周明山经过多方打听,总算弄到了一点儿信息:有个人看见,星期六晚上,李平平下夜班回来,走到中山公园不远的地方,一辆汽车突然停在她的身边,车门打开,一个人象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把她往车里推,车里面也有一个人,抓住李平平的胳膊合力把她拉进车里,关上车门便飞快的把车开走了。汽车开到哪儿去了?李平平被关在什么地方?他们对她实施了什么刑法?周明山到处托人送礼、请人吃饭。但都仍是一无所获。李平平好象真的从地球上消失了!原来这是方中笠精心设计的第二套方案。李平平被情报局的人绑架上汽车之后,先被堵上嘴,接着蒙住了她的眼睛。汽车沿着高雄通往台北的高速公路,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向台北市郊南头山温泉驶去。在台北市南头山北面的椰子树林里,有一幢米黄色的别墅。四周围着一圈灰色的院墙,院子里清一色的西式房子,院中有水池,池中的假山石的顶端向四周喷射着水丝,迷迷蒙蒙的象是笼罩着一层轻纱,许多红、黑两色的金鱼在清澈的池水中悠闲的游来游去,好不自在。这套房子是台湾国民党情报局的一个秘密据点,专门用来召开秘密会议,或者重要人物被绑架后,临时关在这里,以等待上司的进一步指示。绑架李平平的汽车悄悄的开进了院里,灰色的铁门立刻关上了。从此,李平平便与外面那个繁华世界隔绝了起来。方中笠在这里特意给李平平布置了一个仿佛疗养院那样的环境:舒适的卧室、明亮的室内泳池,钢琴房和书房,每天三餐都由勤务兵端到跟前,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到花院里观鱼赏花,除了不能离开这个大院子以外,在院子里几乎完全是自由的。方中笠这样安排有他的小算盘:一是万一上面追究此事,他可以说从来没有逮捕过李平平,只是请她来了了解过情况而已;二是李平平年轻貌美,方专员也想效仿戴笠局长,在外边多设立几个小别墅,以便把物色到的心爱女人分别安插在这些小别墅里,以遮人耳目。可是,自从李平平被绑架到这里之后,几乎整天哭泣,茶饭不进,弄得方中笠的手下束手无策。每次勤务兵端来饭菜之后,方中笠只得亲自过去劝说她吃东西。李平平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对直的望着他问道:“你们凭什么抓人?我犯了什么法?”“唉!小姐。”方中笠态度友好的说:“这怎么算抓人?是请你来享福的,瞧,这吃的、住的、玩的、用的跟英国女皇比也说得过去,不比你呆在黑猫旅社强一百倍呀?”“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说真的吧,找你来了解个情况。”“什么情况?”李平平问道。“自然是那个海军少校喽!”方中笠眯细着眼睛悄声的说。“我说过几遍了。”李平平大声的说道:“我们并不认识,因为说话口音象天津人,我就问他原籍是哪儿的,因为我老家也是天津的。”“小姐,可你们谈得很亲热!”“先生。”李平平解释说:“我是黑猫旅社的女服务生,他是客人,谁进我们兰星咖啡厅我都得笑脸相迎的。何况,他是少校军官!”“好吧,我把实情告诉你。”方中笠也坐在李平平坐的沙发上,轻轻拍了拍李平平的肩膀,在她大腿上捏了一下,才说道:“那个少校是大陆派来的间谍,我们一直在跟踪他,不管什么人同他接触我们都要调查,你跟他谈得那么亲热,有重大嫌疑,用什么办法证明你是清白无辜的?只有揭发他!”“我?我揭发他什么?”“揭发他宣传大陆匪情,煽动思乡情绪!”“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呀!”“怎么没说?”方中笠把眼睛一瞪:“你把谈话过程跟我说一遍,我给你指出来哪些话是为共匪宣传!”李平平微微皱起两道细眉,她感到又生气又好笑,她跟那位少校的谈话光明正大,压根儿拉扯不上宣传大陆匪情的问题。于是,李平平坦率的说道:“先生,是我听那位少校说话象天津口音,才问他是不是天津人,我们谈到海河,小站米和葛沽的庙会。”“还谈了别的话吧?”方中笠眯细着眼睛拉长声问道。“哦……是的。”李平平想起来了:“还谈到义和团和北洋水师……”“说是什么中华民族的骄傲,对吧?”“是,难道不是中国人的骄傲吗?”“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些地方都在大陆,在共产党统治之下。”“先生,可那是我们民族的历史呀……”“历史,历史。”方中笠粗暴的打断她:“共产党正在强调这些历史,懂吗?共产党正在卖劲儿宣传大陆和台湾统一,懂吗?他跟你谈没谈九项建议?”“什么九项建议?”“叶剑英提的九项建议,你想想看。”“叶剑英的九项建议。”李平平认真回忆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建议什么?先生,我一点儿不明白。”“你不要装糊涂。”方中笠黑着脸说:“我们掌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先生,我真的一点儿不明白。”“那好,叶的九项建议是要让台湾回归大陆,共产党占领台湾!”“啊!没有,没有!”李平平赶紧否认:“他没有谈,他是军官,怎么会谈这些话?”“我说过了,他是共党特务!”“啊!我不过问政治。”李平平低声迅速的说:“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过,真的,先生。我们素不相识,我对他什么也不了解。”方中笠靠李平平身边坐下,以平稳的声音说:“我了解他。他对你谈海河、小站米、义和团和北洋水师就是共党宣传。你必须承认他谈了叶剑英的九项建议,懂吗?有这一条就成了,我立刻放你回去……”“不,他没有谈过叶剑英的九项建议。”李平平着急的打断方中笠,以恳求的声音说:“您……您这是让我屈赖人,啊!我做不出来,上帝,我是信奉天主的人,我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哈!哈!哈!”方中笠仰天大笑,他摸着脖子上的一条细链子,将十字架从衣领里轻轻拉出来,在李平平眼前摇晃着:“小姐,你瞧这是什么,你让我给你背诵一段‘圣歌集’吗?好,我背‘叹美经训’第十三首:‘今敢求生恩,由天赏我圣灵’……”“您……您也是基督徒?”李平平圆睁着大眼,惊奇的问。“当然,不过,我开戒了。”方中笠微微一笑说:“因为那些都是些骗术,专门糊弄愚昧无知的人,什么实际也解决不了。比如,你现在关在这里,主能救你出去?但我却能,所以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上帝,而只有权、钱、手枪,懂了吗?”李平平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里,她觉得浑身发冷,眼前这个外表斯文,很有风度的人,却有一副那么险恶、狠毒的心肠,李平平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但是,她下决心不能做伤害那个军官的事,无怨无恨,怎么能为了求得个人的生存去诬陷他人。方中笠仿佛看穿了李平平的心事,他知道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是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于是,他不再提及这件事,而马上换了一副脸孔,喜笑颜开的抓住了李平平的手,把李平平往怀里拉了拉,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用挑逗的声调说道:“唉!不谈这些了,我们管它是不是统一,管他什么人的九项建议。良辰难逢,小姐,咱们何不趁此享受一下人间的欢乐,你说呢?”方中笠说着便要把李平平搂在怀里,李平平猛地把他一推,方中笠没有思想准备,倒在沙发里,李平平趁机赶紧站起来,一面梳拢着散乱的头发,一面急促的喘着气:“先生,求您别这样,求求您!”“怎么?你不喜欢我?”“先生,我是卖唱的,可不卖……”方中笠没有再说话,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啪”的关上房门出去了。李平平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轻易的解决了,她甚至怀疑是在梦中或真的是那样。当她确切的感到这一切不是梦幻,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她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就象是缠在她身上的一条蛇突然溜走了那样。但是,紧接着她又害怕起来,从方专员的眼神,和他嘴角挂的那一丝让人心悸的冷笑,她断定这个魔鬼是不肯放过她的。她怎么办?就象方专员已经点明的那样,一个“黑猫旅社”的女服务生,被秘密绑架到这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她有什么力量抗拒方专员的威逼?等待她的会有好结果吗?一天都很平静,方专员也没再来纠缠她,中饭和晚饭仍是四菜一汤,还加了一瓶女士香槟,勤务兵把这些饭菜送到李平平的房间里。李平平隔着玻璃窗,望着那堵乳白色的高墙,院子里不见人影儿,也听不到一点儿声响,显得格外寂静。这是什么地方?她究竟被绑架到哪儿来了呢?李平平觉得她应该设法逃出去,既然已经知道了绑架她的原因是要陷害那位军官,就不能再呆在这儿听他们摆布。就在这时,她瞧见在树荫深处站着一个腰里挂着短枪的卫兵,她一下瘫坐在沙发里,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晚上七点半钟,她躺在沙发上觉得阵阵烦恼和焦急,可又无计可施,她顺手按了一下电视机的遥控器,屏幕上刚出现了彩色服装模特儿的影像,她又“叭”的一下把电视关上了。她站起来把房门锁好,拉上窗帘,没脱衣服倒在席梦思床上,她今晚不准备脱衣服睡觉,也不打算拉灭电灯,那个方专员临走时眼神里的表情,使她感到可怕。她躺在床上什么都想过了,他们可能严刑拷打她,也可能秘密把她处死,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她被奸污。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诬陷那位少校军官,他在她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维护了她的尊严,保护了她的安全,人活在世上不能不讲一点儿良心。那位少校为了她才惹了这场杀身之祸,她今天为了自己而出卖人家,那她还有一点儿人味儿吗?方专员又回到了李平平的卧室里,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末了站在李平平的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录音带,在李平平眼前晃了一下,声音平和的说道:“你听听这个吧!”方专员把录音带装进录音机里,轻轻在按键上按了一下,录音机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起初并没有引起李平平的注意,她只是觉得仿佛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但是,她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天哪!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吗?录音机里继续播放着李平平的声音:“海军陆战队那位少校听我说话的口音,问是不是天津人?少校后来跟我谈起家乡海河两岸的变化,谈起家乡值得骄傲的历史:义和团、红灯照、北洋水师。末了,他向我说了叶剑英委员长的九项建议,说台湾迟早要回归大陆,分久必合,这是无法抗拒的规律,他问我想不想回故乡?他是海军,可以从海上送我回去……!”李平平圆睁着眼睛,脸色苍白,她双手抱住脑袋,突然大声喊道:“不!不!不是我说的话。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天哪……!”她呜呜呜的痛哭起来了。“李小姐,请你不必激动。”方专员阴阳怪气的说:“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你仔细听听,是你讲的话,不过,这对你并无损害,你说对吗?”“不是我的话,你们搞了鬼,要陷害那位少校!”“就算那样吧!”方专员平静的望着她,嘴边挂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可千真万确是你的声音,你否认不了,请专家鉴定也是你讲的话。再说,上边谁有工夫和兴趣去鉴别是不是你的声音和你的原意。我们只要往国防部一报,那个小少校就完蛋了——起码下大狱!”“天哪!”李平平泪流满脸,她用哀求的声音说:“先生,我求您,我求求您,把它毁掉,这不是真的,这样做太没良心了……”“哈哈哈,毁掉?”方专员大笑一阵,假装惊讶的说:“我们好不容易弄到这个无可辩驳的证据,我把它毁掉?李小姐,你知道海总部多么需要这样的证据吗?”“先生。”李平平用泪眼望着方中笠刮得铁青的脸恳求的说:“您跟那位少校无怨无仇,为什么非要陷害人家呢?”“哦!小姐。”方中笠态度温和下来:“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社会复杂得很咧!”他停顿了一下,直愣愣的盯了李平平一会儿,接着又说:“小姐如此仗义,敝人十分敬佩,我也无心害人,只不过受人之托罢了,录音带可以毁掉,不过……”有几分钟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声响,李平平喘息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方中笠掏出“金马”牌香烟,轻轻按着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把那乳白色烟雾吐出来的时候,李平平擦干眼泪大声问道:“您能当场洗掉吗?”“哈哈,当然!”方中笠把那盒录音带又晃了一下:“不是洗掉,是当着你的面把它烧成灰。不过,我把它烧掉的同时,你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方中笠把房门锁好之后,把录音带从盒体里抽了出来,揉成一团放进了烟灰缸里。他转身望了一眼站在床边上的李平平,轻声的说道:“小姐,我就把它烧掉……“方中笠毫不迟疑的按着打火机,录音带立刻便燃烧起来,发出一股蓝色的火苗。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倒在床上用薄毛毯蒙住脸的李平平,嘿嘿淫笑着向床边走去……本文内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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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得逞在高雄市左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二楼宽敞办公室里,中将司令罗友怀穿着军便装,踏着墨绿色的地毯,绕着房间来回走动已足有十分钟之久了。一盒“宝岛”香烟抽了三分之一,他皱着眉头、脸色铁青,拿起电话机,可是没有按键盘就又把它放下了。他的宽大的写字台上,放着海军总司令部送来的一份绝密文件和一盒复制的录音带。罗友怀把录音带放进录音机里,听了不到几句话就把录音机关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鬼话,那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国防部的文件却是他无法反驳的,特别是那上面有钧座蒋经国总统的批示:对军官中有此种思想和行为的人应该严加惩处。罗友怀司令根本不相信他的侍从官郭秀峰会有背叛党国的思想,他亲手提携和培养起来的这位军事素质极好的军人,远在大陆同共军徐蚌会战较量的时候,就十分的勇敢:他把冲锋枪的子弹打光后,又捡起一支“中正”式步枪,跟冲上来的共军拼了三分钟的刺刀,然后才又背起已经身负重伤的罗友怀冲出包围圈。这样的军官能够为中共宣传打动而想背叛党国回大陆吗?尤其是国防部文件上说郭秀峰可能是中共地下党员,简直让罗友怀火冒三丈,他知道这是政战部和情报局的把戏,这些戴笠的后代们吃完饭整天就是琢磨人,跟踪呵、偷听电话或偷看文件呀、监视去香港的人是否回了大陆呵,手段之卑鄙、毒辣远远超过他们的第一任局长戴老板。但是,罗友怀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敢搞到他的头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这样搞他的侍从副官,不就等于搞他罗有怀吗?罗友怀再次抓起话机,在号码盘上拨了几下,接通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政战部的电话,罗友怀很不客气的对着话筒说道:“政战部值班室,叫你们刘主任马上到司令部一趟。”“您是哪位……”“我是罗友怀!”他说完没等对方回话就“叭”的一声把话机撂下了。不到五分钟,罗友怀的书记官就进来报告:政战部主任刘之宗少将求见。罗友怀坐在他的转椅里,向书记官挥了一下手。书记官走出去之后,一个矮个子军人着小步迅速走进来,他走到离写字台三公尺的地方,立正敬礼,然后把大沿帽脱下放在左臂上托着。刘之宗少将笔直的站在那儿,这位职业情报官,是毛人凤局长到台湾后亲手提拔起来的,有着丰富的对付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经验。刘之宗所在的政战部,虽然是属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里的一个部门,但它却直接受国防部情报局的指导,有权超过司令秘密向情报局报告情况。罗友怀司令满腹的不高兴,以至刘之宗主任向他敬礼之后,他狠狠盯了刘主任一眼,很久没有作声,弄得刘主任一时摸不着头脑。停了许久,罗友怀才以缓慢的声音说:“刘主任,兄弟平时没亏待过你?”“司令!”刘之宗把胸膛挺得高高的,说:“您一向器重我,工作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支持我,我永远感激您的栽培。”“可是你们政战部搞到我头上来了!”“啊!不敢,司令。”刘之宗赶紧说:“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司令是钧座的至友,对党国忠心耿耿,在国军里享有崇高的威望,谁能跟您过不去呢?”“那好!你看看这个。”罗友怀把海总部转发的国防部文件递给了刘之宗。刘主任接过来扫了一眼,马上说道:“司令,我向您保证,政战部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份材料绝不会是陆战队政战部搞的。”“哦……”罗友怀中将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是他?这个老杂种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不惜陷害别人。可是,这个老混蛋跟情报局的关系并不密切呀……他是开谁的门子?”“司令?”刘之宗少将小心翼翼的说:“您指的是孔——令——军?”罗友怀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抬头望着刘之宗,示意他讲下去。“司令!”刘之宗以一个职业情报官的敏感和机智大声讲道:“孔令军这小子最近半年来跟情报局的老资格专员方忠笠打得火热。方忠笠是有名的风流小生,他是看中了孔令军的小姨太赵美秋才经常登门拜访的。最近,孔令军故意去金门视察,留下赵美秋好跟方忠笠幽会,至于交换条件嘛,恐怕就是眼下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很好!”罗友怀从转椅里站起来高兴的说:“感谢你,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很精细,司令部要通令嘉奖老弟领导的政战部!”刘之宗主任出去之后,罗友怀马上命令副官备车,他要直奔台北国防部,必要的话他要请见钧座总统蒋经国,当面揭露孔令军耍的这套阴谋诡计。“福特”牌卧车在高雄市通往台北的高速公路上,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飞驰。罗友怀闭目坐在后座上养神,司机旁边坐着郭秀峰,他面容严肃,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罗友怀突然睁开眼睛,他从皮包里掏出那盒录音带,在郭秀峰的肩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道:“喏!放录音机里你仔细听听。”郭秀峰接过录音带,他反正看了一眼,是一盒空白的“索尼”磁带,便把它塞进里程表左侧的录音机里,接着立体声喇叭传出了一个年轻小姐的声音:“海军陆战队那位少校听我说话的口音,问是不是天津人……末了,他向我谈了叶剑英委员长的九项建议,说台湾迟早要回归大陆,分久必合,这是无法抗拒的规律……”郭秀峰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吃惊的转过脸来问罗友怀道:“司令,这好象是‘黑猫旅社’的女服务生李平平小姐。”“是她!”“她不是失踪了吗?”“情报局把她弄走了。”罗友怀平淡的说:“这是通过国防部转发来的揭发你的证据。”“卑鄙!”郭秀峰咬住牙说:“捏造、陷害,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相信李小姐会血口喷人。”“你不必着急。”罗友怀低声的说:“这是显而易见的阴谋和诬陷。孔令军这个老家伙为了保他儿子,就先发制人,把矛头对准了你。遗憾的是,钧座竟然会相信这个拙劣的表演,在情报局的报告上做了批示!”“总统怎么批示的?”“哦!这个你不必细问了。”罗友怀把头依在靠背上说:“此次到台北就是要找他们辩清是非黑白。”郭秀峰咬住嘴唇陷入沉思,他在国军里混了大半辈子,却没想到这帮家伙竟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他。他郭秀峰一向遵循中山先生教导,以礼仪待人,可在台湾的现实生活里到处都是欺骗、忌妒、报复和阴谋。高雄离台北三百六十九公里,“福特”汽车跑了三个小时便望见了台北郊区阳明山上的积雪,不大会儿汽车驶进市区,直奔国防部而去。汽车到了国防部门口,哨兵看了胸前挂的“识别证”,让汽车开到了院里。罗友怀下车,让郭秀峰拿着名片进去找他的一个在黄埔军校的老同学,那位同学是国防部里的少将高参。这位高参把罗友怀拉到一间小房间里,低声问道:“什么事?说吧,您是无事不登门的。”罗友怀把事情经过,以及他来台北的目的简单叙说了一遍。那位高参面露难色说:“友怀兄,这件事我听说了,不是兄弟推脱,孔令军和方忠笠把材料直接报给了钧座,钧座亲自批示,如要改动只有总统本人才有权哪。您说是不是?”“那好吧!我去见钧座。”罗友怀从国防部出来,便让司机开车到了介寿路的总统府。罗友怀毫不犹豫的要见蒋经国总统自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他是黄埔军校正牌毕业生,亲耳聆听过蒋中正校长的教导;二是他本人跟日本鬼子和共军血战过几十次,尤其他是从徐蚌会战中冲杀突围的少有的几个将领;第三,蒋经国当上尉的时候罗友怀也当上尉,而且在一个团里,钧座对他信任备至,所以把台湾最精锐的几万海军陆战队士兵交他统率。孔令军虽然是海军总部参谋长,但在蒋经国面前怎么能同他抗衡?坐落在介寿路的总统府门外,立正站着五个持枪的卫士,四人手持M1 半自动步枪,一人是肩章上有一条不锈钢的银杠的少尉军官,他的皮带上挂着加拿大手枪。罗友怀的“将军车”开到总统府左侧警戒线处便自动停下了,少尉军官走上前去查看了“识别证”,便走到旁边的电话间给侍从室挂了电话,得到侍从室负责人李国忠准将的允许之后,“将军车”便开进了总统府。汽车按着交通指示图,进门后沿着一条能够错车的柏油甬道向右拐,朝着一幢乳白色的二层楼开去。沿途每一个交叉或拐弯的地方,都站着一个挂加拿大手枪的卫兵。不经过特别批准的小汽车,根本不准在总统府里行驶。小白楼的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停车场,罗友怀的汽车停在了那里,两个侍从副官便迎了出来。副官领着罗友怀到了一间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李忠国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了。勤务兵端上来几杯美国矿泉水,便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罗友怀和李忠国。李忠国开门见山的说:“老兄有何贵干?请讲吧!”罗友怀只得把事情经过又重复说了一遍。李忠国双手一摊,说道:“真是不巧,钧座今天上午才去阳明山别墅了。”“大约什么时间能回来?”“难说,至少十天半月。”“哎呀,这可怎么办?”罗友怀皱着眉头说:“晚了要误事呀,老弟,您能不能帮我说说,您是能经常见到钧座的。”李忠国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给您挂个电话,还是您直接跟钧座谈谈。我不是很熟悉你们的情况。”不到一分钟,李忠国便要通了通往阳明山别墅的专线保密电话。他把话机递给罗友怀说:“您讲吧,钧座在听电话。”罗友怀抓起话机,镇定了一下情绪,才以平稳的语气讲道:“钧座,我是罗友怀,我向您报告,情报局上报给您的关于我的侍从官郭秀峰的材料,是不真实的,录音带是假造的。郭秀峰在大陆便跟随我,是对党国有过战功的反共勇士,我敢担保他绝不会为共党宣传台湾回归大陆所惑,对这样的人加以惩处会失去人心。钧座,孔令军的儿子破坏军规,败坏我军声誉,是郭少校制止,才得罪了这帮人,而以此卑鄙手段对郭秀峰报复的。钧座,请您三思、明断!”耳机里传来蒋经国总统的声音:“友怀兄,这件事你不要感情用事,即便如你所说的是报复和诬告,录音带是假的,但毕竟有一盒录音带,而老兄这边是缺乏有力证据的。现在共党大肆宣传‘三通’和所谓‘一国两制’,台湾上下均有波动,连中常委里都有议论。故此,要用铁的手腕,郭秀峰既然有老兄担保,我撤消原来的意见,但是不能再留在你身边,让他光荣的退伍,生活上妥善安置,就这样吧,友怀兄,这是我的最后意见!”蒋经国总统把电话撂下了,罗友怀握住话机愣在那里足有半分钟之久,才慢慢把话机放下。他一言不发走到汽车跟前,郭秀峰拉开车门,扶着他钻进汽车里。汽车发动之后,郭秀峰从前座转过脸,低声问道:“司令,去哪儿?”“回高雄。”罗友怀说罢,便微闭双眼,脑袋靠在了后座椅背上。郭秀峰从反光镜里能看清罗友怀紧皱的双眉和那张阴沉的脸,他想问问总统的意见,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知道罗友怀的习惯,这时候不该打搅他,让他安静的去思考。从台北到高雄的三个多小时里,罗友怀一句话没说,汽车开到高雄市最热闹的新兴区,向左营司令部所在地开去的时候,罗友怀坐直了身体,对司机低声说道:“不去司令部了,先回家去!”汽车拐了个弯儿,朝明德新村开去,明德新村一带住的都是高级军官,独家独院的日式花园洋房,清一色的灰色房瓦,罗友怀的公馆门口,有一个铁灰色的岗楼,胸前挂着冲锋枪的海军陆战队卫兵,见是司令车到,马上按了三下电铃,紧闭的红大门自动打开了,门里面还有一个卫兵,立正站着,向车里的罗司令和郭少校举手敬礼。罗友怀和郭秀峰来到客厅之后,郭秀峰按照罗友怀的习惯,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美国可口可乐。罗友怀掏出“万宝路”香烟,郭秀峰赶紧上前按亮了打火机,罗友怀点着烟。等罗司令深深吸了一口烟,喝了一口可口可乐之后,才小心的问道:“司令,总统有何指示?”罗友怀摇了摇手,不想现在谈这个问题。郭秀峰接着说:“司令,我已经猜到一些了,所以,您不必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郭秀峰是从血与火中滚出来的,不在乎什么,何况,您是知道的,我至今在台湾没有成家,没有后顾之忧!”郭秀峰的这番话更加触动了罗友怀的感情,他觉得很对不起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同时感到极大的愤慨,无比仇恨孔令军,这个老家伙采用卑鄙的手法竟然使他无力保护对自己有过恩情的人,他这个陆战队司令还有什么干头?想到这里,罗友怀愤愤的说:“妈的,格老子不干了,秀峰,咱们一起走,让小蒋自己带兵吧,我平常还有点积蓄,开个公司不成问题。”郭秀峰很受感动,他站起来,激动的说:“不!司令,您不能离开这个位置,就是他们把我毙了,您也不能离开司令部,几万名海军陆战队弟兄不能没有您,我们向孔令军报仇不能没有您。”罗友怀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踏着松软的地毯来回走了一趟,停在郭秀峰的面前,声音低沉的说:“好吧!不过,问题没那么严重,钧座只要你退伍,并嘱咐我要妥善安置你离开军队后的生活。”“您看我何时离队?”郭秀峰望着罗友怀说:“我想越快越好,离队后我可以集中精力去寻找李平平,不把这个人找到,就没有办法揭露他们的阴谋。”“你打算拿‘终身俸’呢还是‘一次退’”?罗友怀问道。“我看‘一次退’吧。”郭秀峰干脆的说:“既然离开了军队,就干净利落的走。”“‘一次退’能拿多少钱?”罗友怀虽是司令却不甚了解每一级的军官退伍时的待遇。郭秀峰也不太清楚,他不很肯定的说:“去年我有个老乡退伍拿到十一万,他是上士军衔,我约摸少校少不了二十万吧?”“哦……”罗友怀盘算着应该给郭秀峰更多一点儿钱,二十万块钱,买一辆日本和台湾合制的“裕隆”牌小汽车,再买两间房子就所剩无几了。罗友怀末了说:“我看过了年走吧,明天就年三十了,我也好给你再凑点款。”“不用,司令。”郭秀峰感激的说:“二十万能顶一阵子了,我身体好,什么事都能干,在台湾饿不着。”“秀峰,我应该尽一点儿责任,表一点儿心意这个不用你管。”大年初一的中午十二点,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全体官兵会餐,二十张圆桌摆满酒菜之后,身着蓝青色开士米呢军服的海军官兵都围着餐桌站好,罗友怀中将带领二十几个高级军官缓步走进餐厅,郭秀峰少校紧跟在中将的后面,也许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以海军少校身份参加司令部的春节午宴,他表情严肃,且轻轻咬住嘴唇。罗友怀入座之后,郭秀峰给他斟满一杯葡萄酒,罗友怀把酒杯高高举起,高声说道:“弟兄们,今天大年初一,我向诸位拜年。在座的许多人家不在台湾,今天虽是佳节,却不能与亲人团聚,我祝他们幸福、平安。弟兄们,举起你们的酒杯,让我们畅饮吧!”使罗友怀吃惊的是,大家举起酒杯之后,谁也没有放到嘴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哭,罗友怀把凑近嘴边的酒杯也移开了,他向四周环顾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擦眼睛,有两个中尉军官,干脆让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参谋长看见眼前的情景,脸涨红了,他起身要训斥这些脆弱的表现,罗友怀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大年初一,弟兄们心里不畅快,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没到伤心处。弟兄们心里难过,有泪就让他们流吧!一位肩章上戴有一朵梅花的少校站起来,走到罗友怀跟前,向罗友怀行了军礼之后,说道:“司令,我们离开大陆都三十多年了,我家里还有年迈的老娘,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回到大陆去?”罗友怀望着少校眼眶里的晶莹泪水,觉得自己的鼻子也一阵发酸,是的,他四川万县也有早过古稀的老母,谁知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她老人家一面吗?但是,罗友怀望着一双双向他注视着的目光,他觉得应该回答这位少校的提问,于是他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弟兄们,我们许多人在大陆上有家,有亲人,我们会回去的,我们一定打回老家去!……”罗友怀一扬脖把酒倒进嘴里,然后向大家挥挥手,迅速离开餐厅,向他的办公室走去,郭秀峰紧跟着也走进办公室。罗友怀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本现金支票,亲自给郭秀峰开了一张二十万元台币的现金支票。他把支票轻轻放在郭秀峰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留着谋生用吧,没找到住处之前,仍旧住在海军宿舍里,有困难随时来找我。孔令军那条老狗我会替你报仇的!”“司——令——”郭秀峰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本文内容于
13:41:51 被yanan200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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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值得看得一本书,希望楼主辛苦一下把剩下的部分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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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楼主,先谢谢你传这本书,看到这书是我在初中的时候了,可惜只有上,没有下!希望楼主辛苦一下,把下册也传上来吧!1111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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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局不知道 请问楼主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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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局不知道 请问楼主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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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过 最后结局不知道 请问楼主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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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女香饵孔令军参谋长从金门飞回台北桃园机场的时候,只有女儿孔珊珊一个人接他。他们坐进黑色的“福特”轿车之后,便迅速的向参谋长官邸开去。因为他的小姨太赵美秋没去,孔参谋长心里颇为不悦,可又不便对女儿说出来,所以,只是沉着脸半天不吭一声。汽车快到市区的时候,孔令军终于低声问道:“她怎么没来?”“陪着方专员到阳明山双喜公园玩儿去了。”孔令军情不自禁的咬了一下嘴巴,这个苦果是他自己放到嘴里的,只得一声不响的把它咽下去。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些,女人算什么?汽车开进他的官邸之后,铁门便关上了。赵美秋还没回来。会客室和他的书房、卧室依旧布置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女儿是疼爱他的,他刚坐在沙发上,便给他端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孔令军慢慢喝了一口,品尝着,慈爱的望了女儿一眼,低声说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昨天。”“昨天?”勤务兵进来报告,夫人的汽车开进来了,紧接着便听见高跟鞋嗒嗒的响声,赵美秋带着一阵香风走进了书房。“哟!你怎么不来个电报呢?”赵美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要不说什么我也去机场接你。”孔令军瞅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赵美秋,嘿嘿冷笑两声,说道:“算了,我晓得你忙。”赵美秋的小嘴一噘,眼神里带着愠怒说道:“我的参谋长,瞧您那酸不溜丢的样子,我可是奉命而为,而且您交给我的任务桩桩都替您完成了:首先,保住了您那个宝贝儿子;其次,撤掉了那个少校;还有,连黑猫旅社的一个女服务生都让方专员给秘密抓起来了。没有我,您这个大参谋长办得到吗?为人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孔令军见赵美秋真的面带怒容,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温和的说道:“哎哟哟,你一点儿不禁逗,我是跟你说着玩儿的,开开玩笑罢了。去金门的时候,还是我请老方来陪你嘛,我如果对你不放心,还用得着专门把方专员请到咱们家吗?”赵美秋莞尔一笑说:“这还差不多,要不往后谁还替你做事呀?”孔令军又喝了一口咖啡,瞅了一眼赵美秋描得很细的两道弯眉,轻声说道:“美秋,昨晚在哪儿住的——当然,我可不是吃醋,随便问问罢了!”赵美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眉头一皱,朗声问道:“我的参谋长,您是当真要审个仔细呀?”“哦!我说了,随便问问。宝贝儿,干嘛那样瞅着我?”“那好!”赵美秋绷着脸说:“我索性告诉你,免得疑神疑鬼。”“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想知道我昨夜在哪儿吗?”赵美秋打断孔令军说:“实话实说,跟他在一起……”“是……方专员……?”孔令军脸上虽带着微笑,但是很勉强。“不错!是他。”赵美秋爽朗的答道:“参谋长,难道不是您批准的吗?”“当然,当然。”孔令军闭住眼摇了一下脑袋:“你们在哪儿?玩儿的痛快吧?”“痛快极了!”赵美秋叫道:“郊区花园别墅,百花盛开,环境幽雅,一般人根本不能涉足。”“哎呀!”孔令军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了,他圆瞪着眼睛问:“郊区?天哪!还要到郊区?偌大的台北装不下你们俩吗?”赵美秋看着孔令军那样一副神态,反而咯咯的笑起来了,她说:“我的大参谋长,你觉得奇怪吗?或者是惊讶?台北虽然装得下三百余万人口,若是把‘黑猫旅社’的李平平小姐留在台北闹市区,恐怕有那么点儿不合适吧?再说,人家方专员也不会冒那个风险。”“什么?什么?”孔令军立刻把身体坐直了,直直的盯着赵美秋问道:“你是说情报局把黑猫旅社的那个女服务生带到台北郊区关起来了?”赵美秋翻眼瞧了瞧孔令军,点了点头,却没吭声。“昨晚你和方专员在她那儿?”赵美秋仍旧点了点头。“哎呀呀,我的小心肝。”孔令军走过来拍着赵美秋的肩膀:“真是难为你了,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和方专员都辛苦了!怎么样,那个小骚货好摆弄吗?”“甭提了。”赵美秋不假思索的说:“简直守口如瓶,一句也不承认。”“哦……”“不过,她斗不过方专员呀!”“那是!那是!老方是科班出身,她当然不是对手了。”“所以,不管李平平多么顽固,方专员还是弄到了她的录音磁带,是一盘很有分量的证据。所以,你那位对手(指郭秀峰)才从陆战队里被清洗了出来。”“这一功应该算是你的,是你帮了我的忙!”孔令军说着把赵美秋搂过来,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得了吧!”赵美秋一把推开孔令军:“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瞧你刚才黑沉着脸,那股醋劲儿。说实在的,就是我跟他有点儿啥事,也是为了你,是你认可的。”孔令军已经在心里认真衡量了他的得失,赵美秋本来就是妓女,为了达到政治目的,为了击败对手,或者为了发财,她可以跟一百个男人睡觉,对孔令军来说不仅一无所失,他从中得到的就太多了。所以,他不该吃醋,而应该好好表扬她,感谢她。于是,孔令军重新把赵美秋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捏着她的小嘴巴,无限温存、甜蜜的说:“我的小宝贝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我也说句实在话:只要你玩儿得美,玩儿得痛快,我不会干涉的。我不是封建脑瓜,这种事算啥?西方普通得很,台湾也是司空见惯的嘛!”“得了!咱们说点儿正经的。”赵美秋坐直了身子,把孔令军给她弄乱的头发用小梳子拢了拢:“人家方专员这回真是出力不小,咱总得有点儿表示吧。”“好!你说怎么个表示吧?”“至少请人家吃顿便饭。”“可以,我从金门带回来几瓶‘茅台’酒,够他喝的。”孔令军的副官从门卫打来电话,说方专员的汽车开进来了。果然,一辆乳白色的“丰田”汽车沿着林荫甬道徐徐开了进来,方中笠看见孔令军夫妇站在台阶上迎接他,高兴的说:“令军兄,金门的海风把你吹胖了,您真有福气,事情都替您办成了,嫂夫人又是如此贤惠、温柔,着实令人羡慕,台湾岛上官运、艳福兼而有之的莫过于参座了。”“好说,好说。这都是靠老弟的鼎力相助,愚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呀!”孔令军和方中笠在客厅落座之后,赵美秋从冰箱里拿出美国的可口可乐。孔令军赶紧摇手说:“美秋,你忘了,方专员是不喝这个的。”“不我现在什么都喝。美秋小姐,您随意好了。”孔令军掏出美国上等的“KENT”牌香烟,递给方中笠一支,方中笠摇摇手说:“我没有福享用美国烟,很抱歉,还是抽我的‘宝岛’吧!”孔令军正要说几句感谢方中笠的话,被方中笠制止了,他向四周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第一,老兄不必客气;第二,这件事还不算结束。”“怎么?老弟不都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了吗?”孔令军皱起眉头说:“据我所知,钧座表了态,那个少校已被清洗了。”方中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又突然收敛住笑说:“你以为罗友怀甘愿吃这个亏吗?郭秀峰是他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向郭秀峰开刀不等于向他罗友怀开刀吗?而且,人家知道是我帮你干的,这一回我把中将也给得罪了。”孔令军心想我已经把夫人都送给你了,你姓方的还想做什么文章?但是,他还是面带笑容的说:“方专员鼎力相助,愚兄定有重谢。从你方才的话里,仿佛还有某种危险?”“是的。”方中笠肯定的说:“不仅有危险,而且弄不好我俩都会受到牵连。”“你是说……”“告诉你吧,郭秀峰到台北来了。”“啊!他……他来干什么?”“找你报仇!”“胆大包天!我命令卫兵立刻把他抓起来。”“参谋长阁下,您把人家搞掉,人家找你来复仇是天经地义的。”方中笠眯缝着眼睛说:“不过,他不会直接碰您。”“那……他怎么报仇?”“唉!亏您还是带兵出身的人。”方中笠平静的说:“郭秀峰来台北是找‘黑猫旅社’的女服务生李平平的,他只要找到李平平,假录音带的事就暴露无遗了,您至少犯个欺君之罪,钧座怪罪下来,您承担得了吗?”“可是……那录音带是您帮我制的……”“哦哟!您现在就咬起人啦。”方中笠脸色立刻变得黑沉下来:“参谋长先生,我也有一张嘴巴,我会说压根儿便不知道录音带的事,更不认识李平平小姐。那就看您末了如何收拾残局了。”“哦!方专员,请不要误会。”孔令军赶紧解释道:“我绝无出卖朋友的意思,何况如无老弟相助,愚兄寸步难行,这是实情,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难哪!您有什么妙法?”“能不能把郭秀峰干掉?”“郭秀峰行伍出身,受过专门谍报训练,枪法又准,谁去下手?而且,我推断他身上已带有武器。”“那……把李平平干掉!”“高雄市都知道李平平是让情报部门抓走的,而且罗友怀中将很清楚是我插了手,只不过他们拿不出证据,把人干掉问题就非闹大不可。老兄莫非想把我推上断头台吗?”“哪里哪里,愚兄拙见,我是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了。”“办法是有的。”方中笠故意拉长声音说:“我们还是要在共匪的九项建议上下工夫。钧座现在最害怕台湾民众受共匪的蛊惑宣传,我们就咬死‘黑猫旅社’女服务生跟国军军官私下谈论台湾回归大陆的问题。这一条只要成立,罗友怀就奈何不了你孔参谋长。”方中笠停了一下,吸口烟,等他把乳白色的烟雾向客厅里的玻璃吊灯吐出去的时候,缓慢的说:“当然,关键是永远不让郭秀峰找到李平平,那就要经常调换李平平的关押地点。不过,难哪!特别是经费方面,这件事根本不能向情报局明说。”孔令军眨了眨眼皮,他现在已经领会到方中笠的意思了,不由得在心中骂道:“娘的屁,姓方的,你白得了美人,还要掏人家的钱包,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我孔令军如不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是绝不会让你随意摆布的。”但是,孔令军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心里不管怎么恨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毕竟眼下用得着他,在官场上磨得溜滑的孔令军自然不把一、两个女人放在心上,对钱财也总当成身外之物,只要能够打败政敌,保住自己的官运亨通,从花旗银行里支几万美金,他舍得,就是把女儿孔珊珊也赔上(只要这个现代派女郎本人乐意),孔令军也是做得出来的。孔令军绷住嘴巴沉思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中笠老弟,你看得多少费用呵?”“费用嘛……”方中笠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眼下数目倒不大,问题是要不断地转移地点,郭秀峰不是一个人在台北,罗友怀至少从陆战队抽调了一个情报组跟着他,据我的情报人员报告,郭秀峰率领的有训练有素的男女谍报人员,所以我们万万麻痹不得。”“是,是,要百倍提高警惕。”孔令军这会儿才真的觉得有点儿紧张了,不住的点头说:“方专员,你看先需要多少款?”方中笠一只手摸着刮得铁青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大概……先要五万美金……”“五万美金?”孔令军忍不住抢险说:“方专员,五万美金合台币三百多万呀,这样大的数目……”“令军兄!”方中笠皮笑肉不笑的盯住他说道:“你们海军到日本或外国做一趟生意就挣回来了。我不多花你一分钱,你可以算算,租一幢花园别墅多少钱?至少派十个看守吧,多少钱?要有两部汽车吧,总共多少钱?”孔令军当然知道情报局有的是现成的房子、汽车和人员,现在方中笠把这些开销都摊派在他身上,他也只得认头。这就叫做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赵美秋却忍不住了,她指着书房对孔令军说:“有你的电话,快接去。”孔令军一出客厅,赵美秋就跑上去摇着方中笠的胳膊说:“中笠,你疯了,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却忍心从老头子口袋掏钱,告诉你,他一伸腿那些钱都是我的。”“小傻瓜,”方中笠用力握了一下赵美秋雪白的小手悄声的说:“那老东西玩够了随时甩你,他有的是姘头,你还想白头偕老?再说,他有儿子女儿。我把钱要过来全交给你!”赵美秋含情的望着方中笠,低声说:“你不光会玩,样样都行!”孔令军快步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大声的说:“美秋,没有谁来电话呀!”“明明电话铃响嘛!”赵美秋飞了方中笠一眼:“也许我来叫你,对方又撂下了。”“管他谁来电话。”孔令军把滚圆的身体又埋在沙发里说:“方专员,咱们谈正事,美秋,谁来电话也不接!”“爸爸,我的电话也不接吗?”孔珊珊仿佛一下子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一只手叉着腰从客厅小门里走出来,她身穿黑色蝙蝠衫、牛仔裤,扭动着苗条的身子,顽皮的望着孔令军和方中笠:“方伯伯,您说我爸爸这道命令是不是有点儿不近情理呀?”“我想是不包括您这位大千金的。”方中笠笑着说:“何况女公子是有名的记者,你父亲总是以自豪的感情谈起你。”“是吗,爸爸?”孔珊珊依旧用顽皮的语气说:“如果真如方伯伯所说,爸爸一定愿意知道我对你们讨论的问题所持的态度!”“啊!”孔令军不禁一惊。“啊!”方中笠也瞪圆了眼睛望着孔令军,却说不出话来。赵美秋也愣住了,她断断续续的说:“小……珊珊,你不是在赶写一篇稿子吗?”孔珊珊没有马上回答她,她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人,这个女子留着齐耳的短发,脸庞相当漂亮,方中笠曾几次动过歪脑筋企图占有这位年轻的姑娘,但都没有得逞。现在,孔珊珊象真主一样站在客厅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谁也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她要说什么?孔珊珊从她的小裤兜里,取出一架高级袖珍收录机,她轻轻在按键上按了一下,小喇叭里立刻传出方中笠清晰的声音:“大概……先要五万美金……”“五万美金?”——这是孔令军的声音。孔令军脸色苍白,方中笠象皮球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对直地望着孔珊珊大声说:“小姐,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你刚才到底在哪儿?”“都甭着急,你们关心的问题我一定正面回答。”她说罢坐在沙发上,自己开了一瓶可口可乐,轻轻喝了一口,才缓慢地说道:“我在写稿子。不过,不是用笔,而是用它。”——她提了一下手里的微型收录机。“珊珊,不许你在方伯伯和我面前随随便便。”孔令军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刚才到底在哪儿?”孔珊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毫不示弱的望着孔令军,说道:“爸爸,我在采访、写稿,站在客厅的旁门后面,用这架微型收录机。不骗您,爸爸,我这架小收录机质量很好,是菲力普牌的,在五公尺之内连倒水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录下来。”“哎呀!天哪!”孔令军第一次向女儿吼叫起来:“你……你开的什么玩笑?你都听见了?”“爸爸,您指的什么?”“那件事。”“五万美金?”“哎呀!你就知道五万美金,五万美金。”“不过,我一点儿没兴趣。”孔珊珊平静的说:“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那你关心什么?”方中笠赶紧追问了一句。孔珊珊平静的扫视了他们三人一会儿,才坦率的说:“我关心的是‘黑猫旅社’那位失踪的女服务生……”“您指得是……”方中笠突然感到这个年轻女子对他的威胁太大了,以至他激动的不能把他下面的话全讲出来。“李平平!”孔珊珊替他说出了名字:“她关在哪儿?我能不能跟她见一面?”孔令军和方中笠几乎同时坐在了沙发上,现在没什么怀疑的了,他们把最最绝密的事情透露给了《中国时报》记者,而这位记者又是以专揭露内部新闻著称的。赵美秋看了一眼颇为得意的孔珊珊,忍不住发话了,她说:“珊珊,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它直接关系到你父亲的政治地位和命运,你干吗要参与这件事呢?”“赵小姐!”——孔珊珊一直这样称呼她:“因为我是记者,记者的天职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人们关心的国家大事和社会新闻准确及时的反映出去。”“屁话!”孔令军叫道:“如果你的父亲垮台了,完蛋了,你也要尽快报道出去吗?”“爸爸,您不要发火。”孔珊珊似笑非笑的说:“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事,决不会是你的女儿造成的。事实上有人希望您立即垮台,您也要千方百计的把对方搞倒,这些在官场上都不奇怪。使人惋惜的倒是向您的政敌提供子弹的却是你的宝贝儿子,而您仍旧无限信赖他,听他的摆布。‘黑猫旅社’事件是他挑起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而您却让方伯伯抓走了李平平,制造了假录音带,害得郭秀峰被军队清洗了出来,人家难道不报仇雪恨吗?俗话讲:怨有头,债有主。姓郭的能善罢甘休吗?”“小珊珊,你这是听谁说的?”孔令军的态度温和下来。“爸爸,实话实说:姓郭的已经到了台北,而且已经到报社找过我了!”“啊!什么时候?”“今天上午八点十分。”“他找你干什么?”“打听李平平关押在什么地方?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于是,你也帮助他找!”孔令军说。“我没这样许诺。”孔珊珊说:“但是,我很关心这件事,很想早一天见到她,只要见到她录音带的问题就算解决了。”“郭秀峰住在哪儿?”方中笠突然问道。“不知道,我想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他们几个人?”“两个——一男一女,据说女的是他新娶的妻子。”孔珊珊望着方中笠说:“方伯伯,您问的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我的请求还没得到您的批准——您能准我会一下李平平吗?”“同意!”“真的?”“我说话算数。”“什么时候?”“明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我用车来接你。”“谢谢,太感谢您了!”孔珊珊说罢跳起来一面哼着歌曲一面向她的卧室跑去。孔珊珊跑走之后,孔令军和赵美秋几乎同时问道:“你真的让她见李平平吗?”“当然,说到做到嘛!”方中笠赶紧暗示孔令军把赵美秋打发走,屋里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孔令军不安的问:“你真的让她见?”“见个屁!”方中笠生气的说:“您的女儿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必须对她采取行动!”“啊!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把她也软禁起来!”“呀!那怎么行?再说,她是记者,‘中国时报’也不干,你也知道这个报社的背景。”方中笠也觉得问题棘手,但是他必须把这位千金控制起来,否则事情就可能从她这儿败露,新闻界只要一知道就全完了。孔令军见方中笠也是显得焦虑无可奈何的样子,便咬住牙说道:“干脆还是把郭秀峰干掉!”“怎么干?”方中笠瞪着他:“打黑枪?罗友怀能允许我们把他的救命恩人打死而袖手不管?告诉你老兄,那样干就等于我们逼着罗友怀把黑枪口对准你和我,而且首先是你!”孔令军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末了他站在方中笠跟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要不用汽车把他撞死,他现在开计程车,我们设计一个两辆汽车相撞的肇事现场。当然,我们要用一辆卡车,最好找一辆美国的‘吉姆西’十轮车。”“您至少还得再拿出五万美元!”“没关系!全部费用我都包了。”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方中笠低垂着眼皮说:“中将,依我看来,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倒不是郭秀峰——我还能对付他。”“那是谁?”“您的女公子,恕我直言,这位小姐如不限制她的活动,我们非败在她手里不可。”“老弟,我的女儿总不至于糊涂到把自己的父亲送上绝境吧?”“危险也正出在这里。”方中笠老谋深算的说:“您的女儿天真、单纯,她根本不懂政治,更不晓得其中对她父亲的危害性,她只凭现代女性的热情,和所谓新闻记者的天职,而等到把问题弄糟之后,毁之已经晚矣!”孔令军一只手拍着光亮的前额,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办?说什么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抓起来,这孩子是我最疼爱的。”“自古有大义灭亲之说。”方中笠沉稳的说:“当然,我们用不着对孔小姐采取残酷的手段。但是,为了您和大少爷,必须让她沉睡几天,使她无力顾及此事,这是认真思考之后,想出的最好办法了。”“怎么让她沉睡?”“有一种药,服下后半个月醒不过来,到半个月的时候,让她再服一剂,这样我们想让她睡多久就能睡多久!”“还能醒过来吗?”“当然!”“对身体没什么危害?”“绝无害处!而只有好处,医学上冬眠疗法就是这个原理,使她的神经和各个器官都处在休息状态,苏醒后就更加聪明和健美。”“好!就这么办。”孔令军下了最后的决心:“就让她在自己的卧房里沉睡,我每天也好看着她。”“她必须在我们的冬眠医疗室里。”方中笠眯缝着眼说:“那里有第一流的设备和医学专家,小姐沉睡之后,每天还要做许多医疗检查。因此,她只能在特定的房间里沉睡。当然,您可以去看望她,随时都可以去。”“怎么能让她到你的冬眠室去呢?”“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方中笠从沙发上站起来:“孔小姐明天要跟我一起去见那个女服务生,到时候我会使她不知不觉的沉入梦乡。老兄!请放宽心,一切都会使你满意的。”方中笠坐上他的汽车,驶出参谋长官邸的时候,他依在靠背上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他早就被这位小姐的美貌所动心,但苦于没有门路。孔珊珊绝不会屈从于他的。现在,她的父亲就要把这位千金小姐拱手送给他了,明天晚上他就可以把脱得精光的孔珊珊搂在自己的怀里,尽情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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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觅芳踪“黑猫旅社”的生意在高雄市是首屈一指的:从早晨八点钟“兰星咖啡厅”便开始接待客人。高雄市左营区大约有二十万人,大部分是海军和他们的家属,虽有四、五家旅社,但都无法和“黑猫旅社”相比。清晨八点,三、四楼上昨晚留宿的客人还在跟小姐们睡觉,咖啡厅里却已传出了立体声流行歌曲。“兰星咖啡厅”灯光昏暗,姑娘们都穿着迷你裙一字排开站在两边,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经理周明山穿着白色西装在大厅里巡视。这时一辆海军吉普车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位四十左右的上尉军官,看得出他是在哪儿喝了酒来“黑猫旅社”的。他进了“兰星咖啡厅”,挑了一个最里面的包厢座,女服务生赶紧开了大灯,六、七个姑娘来到他的桌前,他指了一下一个身材修长的服务生,那个服务生便微笑着走上前去,大灯立刻关闭了,咖啡厅里依旧是昏暗的灯光。上尉把女服务生拉到怀里搂着,女服务生咯咯笑着问道:“长官,您想用点儿什么?”“咖啡、山德,随你上。”上尉嘟哝着说:“威士忌,再加上你那条白嫩的大腿。哈——哈——哈!”“长官,您真会开玩笑。”女服务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给您上两份咖啡,两份奶油山德,好吗?”“好,好,你说话真好听。”上尉摇晃着脑袋说:“跟失踪的小平平的声音一样好听。哎!你们的李平平有消息了吗?”“没有。”“哦!我有办法找到她。”“真的?长官。”“没假话!把你们周经理叫来,我可以提供一点儿消息。”女服务生立刻就把周明山找来了。周明山认识这个上尉,他是海军陆战队的上尉军需官,名叫马德保,跟郭秀峰也有一面之交。马德保见了周明山,就爽朗的说:“周经理,真他妈不象话,这件事是孔超干的,把郭少校硬是逼走了。”“马上尉,你说李平平关在哪儿?”周明山急切的问道。“反正不在高雄附近。”马德保喷着唾沫星子说:“情报局弄走的,孔超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孔珊珊,跟他哥哥不和,在《中国时报》当记者,是个有正义感的人,能找到孔珊珊就能探听到他们关押李平平的地点。好了,朋友,你可不能出卖我!”“哪儿的话,马上尉。”周明山兴奋得红着脸说:“我周某人从来不干出卖朋友的事情。谢谢你,服务生,今天马上尉的一切费用都免了!”“是!经理。”站在一旁的女服务生微微鞠躬说。周明山从咖啡厅出来,立刻开车到郭秀峰家里。王权贵已经先到了,原来他也听说了这个情况:他们中队副跟海军的孔超是把兄弟,昨晚上一起喝酒,孔超喝多了,拍着那个中队副的肩膀说:“郭秀峰那小子仗着罗友怀的势力想害我,末了倒被老子害了。怎么样?论斗法他还差点儿道行。”从这两方面的情况来分析,孔超肯定知道李平平的下落,而只有把孔珊珊争取过来,才有可能找到关押李平平的地点。“好吧!我找这位孔小姐去。”郭秀峰果断的说:“孔令军参谋长住在台北郊区,他女儿自然也住在那里。”“可是,秀峰,你刚结婚就……”周明山望了一眼在外屋干活的竹清为难的说。竹清走进来,爽快的说道:“我跟他一块儿去,说不定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说是不是?”“好!我带竹清一起去!”郭秀峰猛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说。王权贵从腰里掏出一支加拿大手枪和二十发子弹,递给郭秀峰说:“你带上它,万一危急的时候,作防身之用!”第二天清晨,郭秀峰开着他的“裕隆”牌计程车,旁边坐着容光焕发的竹清,沿着高雄去台北的高速公路,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向台湾首府台北市飞驰而去。高速公路的两旁排列着椰子树和芒果树,还有春天开白花的高大的榕树,因为不是雨季,天气晴好,阳光温暖宜人。汽车进入台北市之后,道路略显狭窄,这自然是因为两旁的高层建筑衬托的缘故,除了有五十多层的大楼之外,十五、六层的楼房是很普遍的。他们把车开到“新生公园”附近匆匆吃了顿“快餐”,便到路边的自动电话亭给《中国时报》挂电话,询问报社的地址。无论是在高雄或台北,平均每隔三十公尺就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安装的都是按号码的新式电话,每个电话亭里有红色和绿色两部电话机,红色是本市电话,绿色是外埠电话。要本市电话,只要投进一元钱的硬币,很快就接通了对方的电话,一面讲话一面不断在币箱里投硬币,讲完话钱付得多了,还能自动退还给你。郭秀峰抓起红色电话机,往里投了一枚硬币,立刻接通了《中国时报》编辑部的电话。接电话的大概是位秘书小姐,态度亲切,语调温和,她告诉郭秀峰,孔珊珊小姐外出采访去了,没在报社。郭秀峰进一步追问她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报社?对方很抱歉的答道:“对不起,先生,我实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孔记者活跃得很,整天在外面跑。今天好象陪着几个美国同行到离台北六十公里的野柳公园去了。您知道,野柳公园在野柳山边,靠着大海,说不定他们正在海上游泳呢!”“啊!小姐,我有急事找孔记者。您能提供一点儿她在台北的活动场所吗?比如孔小姐的公馆?”“对不起,先生。”对方在电话里依旧很客气的说:“我不知道孔小姐的住处。真的,她住的是军队别墅,对外保密。不过,您可以在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到三军军官俱乐部看看,也许她会在那儿,碰碰您的运气吧,再见!”郭秀峰从电话厅里出来,竹清站在车外正焦急的等他,竹清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就猜出准没什么结果。也真是的,三百多万人的台北市,找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人,是件容易的事吗?竹清眨着大而黑的眼睛说:“您不用急,一天找不到咱找十天,十天找不到咱找一百天,她是记者,我不信找不到她。咱先上她家里去问问!”“她爸是高级将领,住处保密。我现在是普通老百姓,谁肯告诉我呢?”“你给罗司令挂电话,他一定知道,就是他不知道,他也好打听,你说是不是?”真是当事者迷,他怎么把罗司令给忘了。郭秀峰感激的望了竹清一眼,便向电话亭跑去。不大会儿他兴冲冲的跑回来,拍了一下竹清的肩膀说:“走!上车。”郭秀峰开着“裕隆”牌汽车向台北市郊外的阳明山开去,离阳明山不远快到外双喜公园的时候,汽车拐进一条路旁长满椰子树和樱花树的柏油甬道,又向前跑了不到十分钟,来到坐落在树丛中的一幢米黄色别墅跟前,郭秀峰把车子停在路边上,对竹清交待了几句,竹清便走到绿铁门跟前按了一下电铃。铁门上的了望孔打开了,戴海军无沿帽的卫兵露出脸来,见是一个年轻女子,粗声问道:“找谁?”“长官,我找孔珊珊小姐。”“你是干什么的?”卫兵上下打量着她问。“长官,孔小姐采访过我,我会绣花,我答应给她绣一件真丝衬衫。”“哦!孔小姐不在府上。”卫兵的态度立刻温和下来:“她经常开着车在外面采访,不常回家里来。”“您知道她常到什么地方去吗?”“这……很难说。”竹清垂头丧气的走回来,郭秀峰从她的表情上就猜出没有打听到孔珊珊的去向。但是,他依然对她充满感激之情,这位普普通通的高山族姑娘不是已经对他的生活有所帮助了吗?郭秀峰鼓励地说:“别泄气,一定能找到她,到报社仔细问问。”郭秀峰开车到了《中国时报》编辑部,孔珊珊确实两天没来报社了,后来有一位热心的记者从总编室打听到,孔珊珊昨天自己开车去台中,今天晚上有可能赶回来参加军官俱乐部的一次采访活动。郭秀峰的汽车缓慢的行驶着,他真想在马路上碰见这位小姐,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是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后来,他不禁笑了,即使那位孔小姐真的迎面走来,他也不认识她——他们还没见过面呀。小汽车从大同路来到台北旱桥,又从旱桥开到台北公园门口,最后来到延平南路的三军军官俱乐部门口。停车场上各种汽车、吉普车一辆挨着一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人们的脸庞照得红扑扑的,摆着芒果、香蕉、桔子、菠萝的水果摊把人行道都挤满了。陆军军官穿着整齐的草黄色军服,黑领带,腰里系着武装带;海军军官穿着藏青色军服,尉官肩章上的金属杠杠,校官肩章上的朵朵梅花,在霓虹灯下闪着银光。郭秀峰领着竹清昂首阔步的走到俱乐部门口,卫兵拦住了他说道:“请出示军官证!”郭秀峰猛地愣住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脱去了军装。想当年这个大门他根本没时间光顾,偶尔来一回连俱乐部主任都站在门外恭候,哪想到而今卫兵会把他拒之门外?郭秀峰让竹清站在旁边,自己上前对卫兵温和的说:“我是海军陆战队刚退伍的少校,罗友怀中将的侍从官,我有急事进去找海总部孔参谋长的小姐孔珊珊女士,请您宽容一下放我进去。兄弟不会忘记您!”“先生。”卫兵很有礼貌的说:“我只凭证件,这是上校的命令,没有证件谁也甭想进去。”郭秀峰真的感到了为难,这是他脱去军装之后,第一次在台湾岛上感觉到那身藏青色的服装所具有的威力。没有了那服装,没有了挂在身上的识别证,眼下他就无法进入三军军官俱乐部。这时,有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郭秀峰猛地转过身,原来身穿空军少校军服的王权贵站在他身后。郭秀峰高兴的问:“权贵,你什么时候也来台北了?”“你走之后我仔细一想,你根本没见过她。”王权贵说:“所以就请假赶来了,我跟那位记者有过一面之交。”“我正在发愁见了面也不认识那位女士呢。”“怎么,不让进去吗?”“要军官证。”“你等一下,我找俱乐部主任。他跟我是老乡。”王权贵陪着一位矮胖子上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原来他也是认识郭秀峰的,上校跟郭秀峰握手之后便领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俱乐部,卫兵向他举手行礼。有几个尉官也向他们点头致意。郭秀峰向上校说明来意之后,胖上校对他说:“我认识她——孔二小姐,你们到舞厅去看看,别的地方她不会去。”三军军官俱乐部的舞厅,在台北市是第一流的,菲律宾木的人字形弹簧地板,上了一层明亮的地板蜡,如同结冰的湖面一样;巧克力色的护墙板上装着乳白色的壁灯;粉红色和绿色的霓虹灯管,绕着房顶盘了三圈,舞厅的中央是一个象宝塔一样的玻璃吊灯,装有一百多个彩色灯泡,每个灯泡的底座都是一朵盛开的荷花。郭秀峰和王权贵走进舞厅的时候,只有绕屋顶的三色霓虹灯管亮着,给人昏沉沉的感觉。乐队台上,从外面请来的一个职业爵士乐队,正在演奏“迪斯科”舞曲,每个军官都伴着一个年轻小姐,在起劲儿的跳着舞。郭秀峰和王权贵目不转睛的盯住舞池里那一对对沉浸在欢乐中的男女,每一对从他面前旋转而过的舞伴,他们都要仔细看一眼。郭秀峰不住的小声问道:“有没有孔小姐?”“我都看过了,没有!”两个人失望的从三军军官俱乐部里出来,竹清坐在汽车里等着他们,她从他们的面部表情知道没有找到。这个时候郭秀峰才想起来大家还没有吃晚饭,他一挥手说:“算啦,先找个地方填肚子。”郭秀峰把汽车向台北市最热闹的西门町开去,这里计程车不拉人是不准进去的,有时司机倒给钱让人乘他的车进去,他从里面再拉客人出来。郭秀峰的车上坐着王权贵和竹清,自然不会有不准驶入的麻烦,他们把车开到“天津狗不理”包子铺门前停了,郭秀峰一边下车一边说:“今天咱们吃点儿好的。”台北市西门町的“狗不理”包子,并非是天津有一百多年历史“德聚号”包子铺创始人高贵友的真传,当初的高贵友乳名叫“狗不理”,他经营的包子铺后来就叫做“狗不理”包子铺。现在这家包子铺的掌柜姓孙名石头,据说当年跟着高贵友的三世孙在天津卫当过三个半月的打杂伙计,多少学到一些制馅、和面技术,来到台湾后就打出了“狗不理”包子的旗号。从大陆来的人,特别是从华北来的人,也许出于怀乡情结吧,婚丧大事,以及素常的宴请都乐意到“狗不理”包子铺来,因此这里生意十分兴隆。起初是三间平房,后来盖了二层楼,如今已是五层楼的大饭店。郭秀峰三人乘电梯到了三楼,两个女服务生站在电梯口迎接他们,迎宾员过来把他们三人安坐在靠窗的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跟前。女服务生给每人倒了杯茶之后,十分恭敬的说:“先生,您想用点儿什么?”“你们这儿都有嘛?”郭秀峰用家乡话问道。女服务生显然听出了他的天津口音,态度更加温和的说:“请先生看菜单,冷荤炒菜,外加天津烤鸭,请随意点用,保证地道天津风味。”郭秀峰笑了,他说:“我是贵店老主顾,常来吃,怎么没见你们孙经理呀?”“先生,您认识孙经理?”“当然,他也是当兵出身,民国五十八年退役下来的。”“哦!”女服务生微笑着鞠躬说:“我们经理正在雅座招待报社的几位客人,一会儿他出来我请他到先生这儿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晓得他忙!”不大会儿,一位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雅座单间里走出来。他一看见郭秀峰就高兴的快步走过来说:“哟!几个月没见了,郭少校贵体安好?”“还不错。”郭秀峰握着孙经理的手说:“单间里什么客人,劳您大驾亲临?”“报社的几个朋友,笔杆子。”“哪个报社的?”“中国时报。”“啊!孔记者在不在里面?”“您说的是孔珊珊小姐,海军孔参谋长的女公子?”“对!正是她!”“您认识她?”“我?不,可我有点儿事正要找她。”“那好,我给您引见。”雅座的客人吃完饭,从单间里出来的时候,孙经理迎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姐走过去。那位小姐一身男装打扮,只从头发、眼睛、俊俏的脸庞上透出女人的妩媚。孙经理走上前去低声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便跟着孙经理向郭秀峰走来。郭秀峰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孙经理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时报孔记者,这位是海军陆战队郭少校。孔小姐,郭少校找您有点儿小事。”“哦!”孔珊珊上下打量着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那位大闹‘黑猫旅社’的郭秀峰少校。”“是的,小姐。”郭秀峰不自然的笑笑说:“在‘黑猫旅社’的蓝星咖啡厅,我跟您的哥哥孔超中校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的事。”“我听说了。”孔珊珊干脆的说:“他们免去了您的一切职务——您现在脱去了军装,对吧?”“是的,小姐。”“那位失踪的女招待是您的同乡?”“是的!”“找到下落没有?”“没有。”郭秀峰目光向两边环视了一下:“小姐,我正为此事想找您谈呢。”“找我?”孔珊珊停顿了几秒钟,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好吧!明天上午九点十五分,我在报社二楼小会客室等您。”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郭秀峰就开车到了《中国时报》编辑部门口,他把车放好以后,准九点十五分,轻轻敲了一下二楼小会客室的门。孔小姐立刻开了门。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女式西装,一双白色带绊带儿的高跟鞋,齐耳短发显得格外精神而潇洒。她上下仔细瞅了一眼穿灰色西服却没戴领带的郭秀峰,语气平静的说:“先生,请进!”“谢谢!”郭秀峰点了点头,他坐在沙发上之后说:“那天‘黑猫旅社’,是您率先进入现场采访的。”“哦!您的眼力很好!”孔珊珊端给郭秀峰一杯咖啡,平静的说:“不过,您不要把孔超说成我的哥哥,他是他,我是我。我从来不支持他在外面干的那些荒唐事。”“我很敬佩小姐的正直。”郭秀峰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说:“如果可能,请求小姐帮助我洗刷蒙受的不白之冤!”“我?我能给您申冤吗?”孔珊珊圆睁着一双活泼的眼睛说:“他们说您的那些话难道不是真的吗?”“纯属捏造!”“您能拿出证据吗?”“小姐!”郭秀峰激动的说:“这正是我现在求您帮助的地方:‘蓝星咖啡厅’女服务生是让情报局抓走的,孔超知道她被关押的地点。小姐,您能帮助我打听到她被关押的地点,恢复那位小姐的自由,他们陷害我的那些话便能迎刃而解!”“真能如此?”“有绝对把握,小姐。”“哦!那么说他们是联合在一起干的?”“是的,小姐。”“好!三天之内您听我的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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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进“黑猫”郭秀峰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还不相信他真的离开海军了,他总觉得是一场恶梦。他低头看了看藏青色的开士米呢军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苦,就要跟它告别了吗?路边的棕榈树好象一起低声回答他:“是的,是的,你就要永远脱去军装了!”郭秀峰在心中自言自语:“不!我决不这样离开,等我戳穿了他们的阴谋,揪出诬告者,我还要重回海军陆战队的!”郭秀峰并不真的对海军有那么深的留恋之情,当年在大陆上他和周明山从交警部队开小差是被海军在半道上抓走的,只不过在海军呆的时间长了,特别是从大陆逃到台湾之后,老人儿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在感情上互相之间是个依靠罢了。而今他要走了,尽管他和罗司令有患难之交,他也不准备常回这里来。他既然背了宣传大陆匪情的黑锅,就不要给罗司令添不必要的麻烦。郭秀峰回到宿舍,脱去藏青色的军服,换上了一身人字呢的西装,漫无目的的从左营区出来向高雄市热闹的新兴区走去。他往前走了一段,因为过去出门总是坐车,走了不远的路,就觉得皮鞋夹脚,他叫了辆计程车,钻了进去。司机问他到哪儿去?郭秀峰顺口答道:“中山路。”其实郭秀峰到中山路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条东西大街是高雄市最繁华的闹区,他顺口一说罢了。计程车到了中山路西头停下,郭秀峰付给他四十元台币,便沿着人行道往街东头走。他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真的觉得他已经回到老百姓中间来了,穿了三十年的二尺半(军装),如今成了老百姓,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肩膀觉得一阵轻松倒是真真切切的。郭秀峰真正称得上是毫无目的地漫游,他不买东西,也不找什么人,今天他就是要在普通老百姓中间走走逛逛,随便看看,体验普通市民的生活。几十年来他身为军人,尤其是司令官的侍从,实在是太紧张而忙碌了,他几乎没有自己的业余时间。现在,他是时间的主人,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刹那之间他突然感到过去的几十年真是太愚蠢了,白白的浪费了青春,而今已到“知天命”之年,竟一事无成,如果真有幸回到大陆,怎么有脸拜见高堂老母?从中山路东头出来,他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十二点三十分,他进了一家大众饭馆,花了五十元台币吃了一顿“便当”饭,便向着鼓山区靠着海边的地方走去。一辆银灰色的“丰田”轿车一阵风似的飞驰而来,开到郭秀峰跟前猛地刹住了。周明山从车里钻出来,他跑到郭秀峰身边激动的说:“真把我找苦了,我开着车从延河区到左营区,又到三民区、新兴区,最后才来到鼓山区,你来这儿干什么?前面就是大海,你到海边来干什么?”“大哥!”郭秀峰的眼睛湿了:“你以为我要投海吗?不会,我们当兵出身的人,只能死在敌人的枪弹下,绝不会自己干掉自己。我只是想看看大海,隔着大海向年迈的老娘问候一声……”周明山低下头,他也有亲人在大陆,他清楚这种心情。他掏出“宝岛”牌香烟,递给郭秀峰一支,按着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望着远方的茫茫海水,低声说:“权贵打电话都告诉我了,走吧,到我那儿去,挑一个你喜欢的小姐,该成个家了。”“得了吧!大哥。”郭秀峰打断他说:“你找个妓女当老婆,也让我找一个妓女,对不起!我享受不了。”“妓女怎么样?”周明山不以为然的大声说:“别把自己看得那么显贵,女人只要心眼好。得!现在不谈这个,你先跟我回‘黑猫旅社’,我已经安排了住处,先给我帮几天忙,有了兴趣把副经理位置让给你,没兴趣咱再想别的门路。”周明山在“黑猫旅社”三楼右边拐角的地方给郭秀峰已经布置好一间屋子,大约十五平米,有双人软床、写字台、一对沙发、彩电、冰箱、空调,外加一个五平米的卫生间,虽说没有地毯、电话,在高雄市一百四十万市民中够得上中上等水平。周明山简直不容郭秀峰分辨便把他拉进汽车,一阵风似的开回了“黑猫旅社”。王权贵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他也是刚开车到岩程区码头和寿山公园的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郭秀峰才回来的。周明山和刚下郭秀峰汽车,王权贵便跑上去握住郭秀峰的手,摇晃着说:“我一听说你退伍的消息就赶来了,这帮该死的,卸了磨杀驴,我早看透了。”郭秀峰轻松的拍着王权贵的肩膀说:“没啥!老弟,总不能当一辈子兵,也该脱军装了。”周明山仨人一起来到郭秀峰的房间,这间房在三楼犄角,三楼左侧是“黑猫旅社”的酒吧,台湾的酒吧分成一个个的单间,门口放着日式的“踏士米”,里面放一张小方桌,顾客进去如想叫姑娘陪酒,服务生拍一下手,一群年纪不过二十五岁的姑娘排成一行缓步进来,微笑着向客人鞠躬,任客人们挑选。周明山等人一进屋,便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轻步走来,恭敬的问道:“经理,您要点儿什么饮料和水果?”“小刘,李平平有没有消息?”周明山赶紧问。“还没有消息。”那位裸露着前胸的女招待说:“在‘咖啡厅’打架的孔中校又来过,说是要搞垮‘黑猫旅社’。”“哦!我知道了。”周明山挥了一下手说:“你去端一盘芒果,拿几罐可乐。”“是,经理。”女招待鞠躬出去了,房间里留下股巴黎香水味儿。女招待出去之后,周明山坐直身体继续说:“言归正传,现在当务之急赶紧给秀峰成个家,好有人照顾他,我想好了,就从‘黑猫旅社’一百零七名服务生里挑,权贵,你同意不?”还没等王权贵表态,郭秀峰就摇着手说:“算了算了,瞧你这些姑娘,不是裸体陪酒,就是脱衣舞,我宁愿掏钱到山里找一个高山族姑娘,也不能学你。何况,孔超这小子还要砸毁你的‘黑猫’,我哪有闲心搞这些名堂。”“二哥!”王权贵拜把子时排行老三,故他这样称呼郭秀峰:“大哥说的有一定道理,咱们都是半辈子的人了,还是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何时是头呢?”“权贵!”郭秀峰瞅着他问道:“你光会说我,你为啥不成家?”王权贵表情很不自然,脸色也呼的红了起来,他绷住嘴唇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不瞒二位兄长,我时刻想着我爹和我那个白发苍苍的奶奶,只盼此生还能见他们一面。我是飞行员,有可能飞回大陆,但前不久有个姓徐的上尉驾着一架F-84飞过去了,现在空总部控制得更严了,根本不准单机起飞。”“是啊!”郭秀峰感慨万千的说:“你有探望高堂的想法,谁无父母?我难道就不想已过古稀之年的老娘吗?”“唉!你们俩呀,都是只想到一面。”周明山不以为然的盯住他俩的脸说:“其实成了家才更有利于实现回大陆的愿望。越是单身,当局越盯住你,怕你一去不返,你有了家眷倒使他们减去点儿戒心。懂没有?我早就猜到了你们的心思,劝你们成家正是为了实现回大陆的愿望!”“那不故意害了人家?”王权贵插了一句。“你先走了,她再跟去。”周明山接着说:“要是她不愿意去,说明根本不是同路人,怎么算害了人家呢?”“你先别说这些。”郭秀峰打断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先救李平平出来,我一定要揭露孔氏父子的罪恶,一定要报这个仇,一定让钧座看看他们才真正是祸国殃民的败类!”郭秀峰在“黑猫旅社”住了不到十天就搬出来住了。他实在看不惯姑娘们浓妆艳抹的打扮,更听不惯从三楼一个个房间里传出的女人的淫笑声。他知道这些姑娘们都是心甘情愿干这种行当的,并没有谁强逼着她们非干不可。普通的姑娘跟男人睡一夜觉可得到六百元,老板只要三百,姑娘独得三百。如果从“应招站”叫来高级妓女,这些人必须貌美、没生过孩子,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陪客人住一夜能拿到两千块钱台币。所以,在台湾有些女中学生,甚至大学生也常有到“应招站”里当女服务生的。干上几年,挣上一大笔钱,再参加别的工作或是正式结婚。台湾人并不把妓女看得很低下。但是郭秀峰来到台湾几十年,却仍改变不了他在大陆上的观点。他不能原谅这些出卖肉体的女人,至少他无法爱她们或接受她们的爱。就连当“黑猫旅社”经理的周明山想给他些帮助,他也不能接受。当妓院老板的人,他手里的钱能干净吗?其实,在台湾现代社会里,持郭秀峰观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年轻人,他(她)们根本不在乎这些,跟谁不是欢乐一辈子?“陪你一段情”,在西方和台湾越来越被更多的人接受了。现代生活似乎一切都愿来个“革命”。郭秀峰在周明山帮助下,在寿山公园附近花了近十七万块钱买下了三间日式平房,花五万五千元买了一辆日台合制的九成新的“裕隆”牌小汽车,开起计程车来。郭秀峰有他的打算,开计程车整天在外面转游,消息灵通,便于打听李平平的下落;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说上哪儿就上哪儿,行动迅速。过去在司令部有专车,现在当了老百姓如果自己没有车,便很难摸到孔令军一伙的行踪。郭秀峰下定决心要救出李平平,与孔家父子斗争到底。有一天,郭秀峰拉客人从台北桃园机场回来,还没来得及冲澡,周明山就兴冲冲的进来了。他告诉郭秀峰今天在山里见到一个高山族姑娘,模样俊、皮肤白、性情温和,姑娘的母亲有病,父亲愿把她交给“黑猫旅社”,签了三年的合同,每年“黑猫旅社”给姑娘的父亲四万块钱。周明山拍了拍郭秀峰的肩膀说:“哎!老弟,这闺女长得不错,干脆你把她娶过来。我跟她父亲一提你是罗司令的侍从官,愿意一次付他十二万,明媒正娶,那老汉答应了。我当场交给他十二万元。这闺女浑身干净得很,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哎呀!我说老哥。”郭秀峰急得直跺脚:“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思成家?”“怎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周明山瞪圆眼睛说:“你就是回大陆也得先成亲,你是知道的,没有家眷寸步难行;再说,你开计程车,没早没晚的,回到家连个做饭的也没有,怎么得了?”“我在街上吃‘便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道天天在街上吃‘便当’吗?”郭秀峰不吭声了。其实,他何尝不想有个家,初来台湾时大兵们生活很苦,他虽肩章上已有了两条杠杠(中尉),但每月的薪水还买不了两条“宝岛”牌香烟,拿什么养活老婆?后来生活提高了,台湾的老百姓都使上了家用电器,但是从大陆来的一些老兵思乡之情逐年强烈,许多人宁愿孤独一人,也不愿在台湾成家,因为如果在台湾有了妻小,此生便很难再返故土了。叶落归根,几千年在中国人心上留下的深深的烙印,是那样强烈的震撼着每一个老兵的心,使他们简直不能自拔。周明山见郭秀峰低头不语,便接着说:“这件事你就依老哥的,我不会让你吃亏。明天上午十点,我开车来接你,你要刮下胡子,换身整齐的衣服。”“这位小姐多大年纪?”郭秀峰低声问道。他觉得对方的什么情况也不了解,明天就要相媳妇、订婚,真太荒唐了。周明山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忘了问,不过看模样有十八、九,二十来岁……”“得了吧!”郭秀峰打断他:“我都近五十的人啦,人家找个老头啊?”“这在台湾算什么?多啦,那些大官、大经理,七十啦还找十八的呢。你不是才四十六吗?长得又年轻,就说你才三十六,男人少十岁看不出来。”“你让我去骗人家?”“什么叫骗?我的侍从官先生,生活里都是那么回事。得了,明天八点我开车接你。”第二天上午七点五十六分,周明山自己驾着车,穿了一身格花呢西服,结了一条紫红色领带。今天周明山显得非常精神,他除了开来了卧车外,还开来了一辆客货两用车。按台湾的婚俗,今天“大定”(订婚),要在山里女方家里举行。周明山按照台湾婚俗的要求,准备好了婚书、聘金、金银首饰,还带来了一大包礼饼、冰糖、冬瓜、桔饼、面线(面条)、羊、猪、福元、腌鸡、鸭、鲢鱼等,这一切都是周明山一手操办的,他忙得就象是自己订亲。郭秀峰深受感动,这位大哥对他的关怀,胜似手足。不大会儿,王权贵也开车来了。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三部汽车便沿着通往山里的柏油路飞驰而去了。汽车在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停住,周明山下了车,领着郭秀峰和王权贵向山坡上的人家走去。稻田一片葱绿,和煦的阳光给小村镇抹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这家人家的门口和院子里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山里人,郭秀峰有点儿尴尬,周明山在他腰眼顶了一拳,悄悄的说:“怕啥?你还当过军人呢。”屋里摆设很简单:竹床、竹桌、竹椅子。郭秀峰未来的丈母娘躺在里屋的床上,她咬牙抬起身子要仔细看看未来的女婿。老丈人有五十来岁年纪,皮肤粗糙,黑红,看得出是个常下地干活的人。他一面招待贵客,一面帮助从汽车上卸下彩礼。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姐,抱着一个小男孩儿从后院里走出来,周明山碰了一下郭秀峰的胳膊,小声说:“她来了!”这姑娘端庄、秀丽、漂亮的脸庞、明亮的眼睛,修长的身材,她用好奇的眼光大胆地望着三个陌生的男人,好象在问:谁是我未来的丈夫?她的父亲作了介绍,说道:“竹清,过来见见郭先生!”竹清红着脸对着郭秀峰微微一鞠躬,郭秀峰赶紧的还礼。第三天郭秀峰把竹清姑娘娶到了家,自然仍是周明山带着郭秀峰和婚礼——十种礼品——包括羊、猪、酒、罐头、鱿鱼、冬瓜糖。新娘上汽车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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