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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叶扁舟在浪间
  谢谢大家的支持,也笑着面对批评和攻击,兄弟我的神经还是比较大条的,只要有朋友们的支持,管他嬉笑怒骂,我自岿然不动。毕竟写书就有人喜欢有人骂,连曹雪芹都免不了,何况我呢,嘿嘿,骂且骂去,贬且贬去,有道是:不求天下皆为友,青梅煮酒几相知。  *********************************************  “春风又绿江南岸”,似乎是一夜之间,江南的春色便生,所见之处是满地满眼的花儿绽放,青草遍野,而涓涓的细流,则滋润得到处湿漉漉、绿油油、芽嫩嫩、柳青青。我坐于马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昂然的生机。  铭心、邓艾共乘一马,脸上满是雀跃之色,李忠也骑在那匹最为强壮的战马之上,傻呵呵的憨笑着,不知道在高兴个啥。  曹操自从在赤壁伤了些元气,便退回老巢许昌舔舐伤口,而刘备得了荆襄一部,又占零陵、桂阳、武陵、长沙,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然久伐之后也需巩固休养,孙权虽眼热其所得,但必竟有同盟之名,也不便冒然撕破脸皮。于是曹刘孙这三家,在建安十四年的这个初春,竟然极默契的止了刀兵,中原江南出现了少有的太平景象。  自从收了铁痴孟刚的店铺,我便让邓桦负责打理买卖经营,而孟刚则全心只管打铁和琢磨那不知道能否成功的炒钢之法,一冬之后,原本仅是勉强支撑没有关门的铁匠铺,竟有微有盈余,而在不知化了多少生铁之后,孟刚也终于弄出了点门道,偶尔也能炒出一些钢了。  猫了一个冬季的我,一来想为邓艾、铭心寻个老师,二来实在是闷的发慌,于是便让邓桦夫妇留在竟陵打理一切,我则带着邓艾、铭心、李忠前往江南名士才俊多有聚集之地――江陵。   四人三马如同春游般的惬意而行,忽然一只野兔自路边一侧的灌木丛中蹿出,铭心见了,呵呵笑着取弓搭箭,动作流畅的一箭射出,那箭快若流星的跃过数十步之距,却扑的射在那野兔身边,仅差数分。  铭心一见又要搭箭再射,却闻身侧弓弦一响,一枝雕翎准确从那正惊慌欲逃的野兔颈间穿过。  只听我身后的李忠嗡声嗡气道:“汝动作虽连贯,手腕在松弦一刻却略显紧张,身、形、意尚为一致,怎能射中?”言语之间竟有威严之意。  铭心听了脸上一红,点头受教,之后低头细细思索不语。  让李忠教铭心、邓艾射箭之技是我交给他的任务,虽然当时不勉担心李忠那憨厚性格能否教的清楚,但谁知一教起来,虽然解惑有些困难,但传道授业到也像模像样讲解得清晰明了,很有几分师道尊严的摸样,我不由怀疑这家伙曾经得到过高手的指教。  邓艾、铭心两个小子在见识过他的箭法之后,也不敢再对这个平时嬉笑无忌的大汉有轻视之心,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在射箭这个方面,他无疑是一流的高手。  李忠说完了那两句,神气一泄,又恢复了平常的憨态,嘿嘿傻笑着策马上前,抽出一支短矛,将那野兔略微收拾了一下,放到挎囊中对我笑着道:“主公,今晚有烤肉吃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却听坐在铭心身后的邓艾根本没怎么关心眼前发生的事,只是眼光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嘴里喃喃的道:“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泛地,有围地,有死地......。”几个月下来,在孟刚的铁匠铺中客串伙计的角色,让他的口吃几以大好,其性也不如以往孤僻难近。  我知他念的这一段,乃是《孙子兵法十三篇》中第十一篇九地的开头一句。这几个月来,虽然他与铭心两人亲若兄弟,但差异已现,虽然同学拳术骑射兵法政事,然而铭心显然对武之一道更感兴趣,也很有天赋,仅从太极拳上我便能看出,不用三年,他的水平绝对能超出我这练了八年的老师;邓艾则在兵法政事上表现出众,虽然我仅能略微指点一二,但他的理解领悟和举一反三的能力,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一路上信马游缰的走着,反正也无急事,天色渐晚,仅剩一丝落日余辉之时,我指着前方不远处一片树林,道:“吾等穿此林后寻一避风之处夜宿。”说完双腿微微用力,策马向前小跑而去,李忠、铭心、邓艾点头称“是”,紧随我之后。  快要接近树林,突听林中一阵杂乱的吆喝之声,惊起众多林中之鸟的同时,一匹驽马小跑而出,马上坐着一个黄脸汉子,满面的蛮横凶恶神色,身穿皮甲军衣,手中端着一柄长刀,紧随其后又跑出十来个,年岁大约都在三十上下,穿的衣服却都平常甚至有些破旧,手中拿的家伙也都长短不一,其中两个还是赤手空拳,一个个脸上虽然满是凶气,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些惊慌神色。  这群家伙如此猛的冒出来,到是吓了我一跳,还微微打了个冷战,随后带住丝缰仔细观望,却放下心来,这一群明显不是老手悍匪,空有其貌无有其势。  当前骑马那人把刀一举,喝道:“老子们要钱不要命,将身上财物留下,饶尔等性命。”  铭心、邓艾在我身边,也先是一惊,随后便平静下来,只等我决定。  脸上动了动,发现自己竟还能笑,便笑着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声震耳大吼:“哪里来的山贼野寇,竟敢拦我家先生,来,来,来,先吃我一斧!”  也不知是天黑还是那贼头眼神不好,虽然李忠落后了一段,但距离也不太远,他竟没有看到,此时才见一匹通体乌黑战马,身长体宽,鬃尾乱乍,长长的打了个响鼻,其上一高大壮汉身材威猛,方正脸上双眉立起,豹眼圆睁,满是兴奋神色,身上未穿甲胄仅着便服,悬弓背箭,手中擎有一斧,再见那斧,贼头便双眼发直,脸色变白,那斧盘足有普通大斧两、三倍大小,斧刃上寒光一抹,冷气四溢。  我见他眼盯着李忠的大斧发呆,便心中微微一笑,当初我见这一百二十斤大斧时,何尝不是如此?当时心中不由想起刀头号称有一扇门大小的“合扇板门刀”,于是便将这还没出现的大刀名字赠给了这斧,唤它做“合扇板门天地斧”。  李忠此时兴奋异常,苦练数月终于可以给手中大斧开张,哪能不喜?也不等我说话,口中呼喝着催马上前,大喝:“接某一斧!”  完全按照三半斧的招式,硕大的斧头挂着风声,呼啸着直劈那贼的脑袋。  如此大的斧子当头砍来,那贼哪敢硬接,惊慌失措的一带马的缰绳,想侧身闪避。然而他骑的毕竟不是战马,反应和灵活实是缓慢,又未经过训练,根本是躲之不及,眼见这一斧便要砍中,他竟然扔掉手中长刀滚落于地,连呼“英雄饶命”。  李忠这三板斧平日练来,我便要他收放自如,用力时切要留上三分,加上刚才战马并未冲起来,因此一见那贼滚下马去,他双臂用力,猛的稳住下劈的大斧,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小贼不要无赖,速速上马再战。”  我和铭心、邓艾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结果,先见那贼磕头如捣蒜般求饶,又听李忠言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干贼众见李忠勇猛如斯,其头领未接一斧便跪地不起,当下相互张望片刻,一声呼喝后便四散奔逃了。  
  路遇小贼对于我这一行人来说不过是小小插曲,并不用担心什么,除非是高手,如同张燕、周仓(连赵云都敢劫,当然胆大)般悍贼猛匪,否则只是见了李忠那憨汉和他那把巨斧,便要想想后果,这也应了我当初给李忠造百二十斤大斧的初衷。  原本也想收个周仓、廖化式的人物,可我的命的确不如刘备好,本想给他些钱财让他自谋生路,莫再做这拦路的营生,谁知这贼头见我们四人三匹战马,知非富即贵,死活不收钱财,只愿投在我门下,没办法只好收下了这个李忠很想以他为开荤对象的小贼,原荆州军中的小小军司马陈靖陈奉贤(感谢七彩呼啦圈推荐)。正好邓桦现在也缺个铁匠铺中的伙计,我便修书一封,让收拾一二,前去竟陵。  一路上了劝慰李忠不要懊恼,说着“以这样无名小辈作为如此威猛大斧之祭,岂不可惜”这样的话,便往江陵而去。  越是接近江陵道路越宽阔,往来车马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但其中多是商贾,偶有文士渔农,见我们模样,尤其见了挂在李忠马侧的大斧,均纷纷侧目。  正走着,忽见前面烟尘四起,马蹄阵阵,呼喝连连。不多时便见十余骑纵马而来,路上车辆行人纷纷闪避。  只见为首一威猛壮汉,身长八尺不着甲胄,面色微黑,鼻直口阔,相貌刚毅,顾盼之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端的一个棱角分明的硬汉形象。 其驭一神俊战马之上,口中大声呼喝:“小子们!跟紧了,随某去猎那虎!”其声如洪钟,震人耳鼓。他身后亦有十多骑紧随,马上之人个个均是高大精壮,一身便装。  我见其人,心中不由好生赞叹,忙命铭心、邓艾、李忠带马让路。  那壮汉策马飞驰而来,经过我们的时候,虎目一扫,眼中似有略微惊讶,然其马奔驰如飞,一晃遍冲了过去。  扇了扇腾起的烟尘,我抬手给了看得发呆,满目皆是羡慕神色的铭心,道:“莫要发痴,今日晚前吾等尚需赶至江凌城中。”  铭心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与李忠一起随我继续前行。  才走不到半刻,忽闻身后又有一阵马蹄奔驰声响,一干路人及我均是奇怪,不知这路上今日怎如此多结队急行之人。正要回身观望,却听身后一声大吼:“前面那骑马挂斧之人且停!”  我先是一楞,不明就理,随即才想到所指正是李忠,不由奇怪。其他行路的商贾、行人也是不解,纷纷四下张望,待见到李忠马上所挂大斧后,先是一惊,随后竟面露惋惜神色。  对于他们的反应我很是莫明,却见顷刻间那为首大汉已纵马到了面前,其宛若无物般轻提缰绳,那战马两前腿高台,长嘶一声,便从奔驰中骤然而停。  虽然不精骑射,但我却知这大汉必是勇力者,那马也是出类拔萃的名驹。  当十多骑将我们四人三马隐隐围住的时候,其他路上之车马行人纷纷闪避,有的匆匆而行,有的则躲远一些,彼此交头结耳,不知小声嘀咕着什么。  虽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围住,但我仍然面带微笑,人在马上,双手抱拳道:“不知壮士可是唤吾之家人?”  那大汉停下之后原本一直在盯着李忠和他那大斧看,眼里一片兴奋神色,这时听我说话,本是面上不愉,转过头来见是一长相不佳的文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态间竟然恭敬了许多。  大汉还未曾说话,其身后一汉子面色一懔,严声喝道:“尔等何人,见了我家三将军竟敢不下马拜见?!”  我听了其话心头极其不满,想:“靠!狐假虎威的东西,什么三将军?见面就要人拜见!”  等等,三...三将军?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的特殊性,在三国,就算被称为三将军的人很多,但在江陵一带,能被且敢被人称为三将军的只有一个人,我心目中要超过关羽,仅次于吕布的豪杰――张飞张翼德!  实在没有想到的是,他与三国演义中描写的长相相差不小,并不是一张黑脸,面貌粗鲁的样子,否则真是如那般,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其他人为何有惋惜的神色,也清楚了他为什么兴奋的盯着李忠和那大斧猛看。这样一个嗜武如命,以纵情于沙场撕杀的人物,在这无有征战的时期,见到李忠和他的兵刃,怎能不动心?怎能不激动?  虽然知道是张飞,也知道他的原因,但我有的是对英雄的敬佩和初见的激动,并未有丝毫的恐惧和不安,因为我知道,张飞并不卤莽,他只是性直而豪爽,张飞也不粗俗,他幼年的家境和所学远比刘备和关羽要好,而且画得一手好仕女图,因此对于文士往往都很敬重,他与关羽不同,关羽是傲上而怜下,他则是敬上而藐下。  稳了稳激动的心情,我面容平静,不卑不亢的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是战吕布,拒曹兵,喝断当阳桥的张三将军,在下九江姜翼子干,见过将军。”来江陵前一定是要改名字的,这个我早就决定,还是要多谢这个年代没有电视,否则以我现在的知名度,不知道又几个人不认识我。  张飞果然亦下马,见我听其名神色平静,以一文士之身在围困之中却不惊慌,眼中也一亮,很是直爽的还礼道:“原是子干先生,多有冒昧,望先生莫怪。”  我真是想揉揉耳朵,这家伙说话怎么用喊的?而且他一下马来,我更发觉这家伙有多高大健壮,身高八尺就是将近两米,虎背熊腰,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拳头伸出足像孟刚打铁用的锤头。  “三将军哪里话,只不知因何唤吾等暂停?”虽然心喜能见到这个大名人,但我仍我淡淡的道。  “呵呵,这个...这个...。”张飞听我询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大手摸了摸头,嘿嘿笑了两声,不知如何说才好。  我虽略微知他的想法,却不提,让李忠和他交手?那不是白送么?原本我做梦也没想让他和张飞如此等级的人过招,虽然李忠的力量或许不差,但打仗又不是比举重!  “三将军若无事,吾等尚需赶路,今日能与将军一见,在下实幸也。”我这时是越早走越好,于是微微笑道。  恐怕张飞从跟了刘备之后,还没遇到我这样的,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楞,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先生乃直人也,如此,某亦直言,只因见先生家人长相不凡,所携兵刃威猛,定是勇士矣,吾便心奇想与之一见,倘若不嫌,更愿切磋一二。”  果然如此!我心中暗叹,开始后悔当初给李忠弄这么个惹眼的家伙。  一旁的铭心、邓艾当然听过张飞的大名,开始还是满眼的崇拜,尤其是铭心那小子,如今一听要与李忠比试,都暗自吐了下舌头,脸色开始微微发白。只有李忠,自一见张飞的体型,便在一边憨笑,旦闻要与他交手,竟然连连点头,我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是不是大脑受了刺激,难道连张飞的勇武之名都不知道?!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和他哪个才不是三国时代的人。  小小求票:李忠策马在场中兜圈,手挥“合扇板门天地斧”,高声嚎叫:“若要看我与张飞那小子打斗,尽速投票来,尽速投票来!”场外一片票飞。随后见张飞策马而来,手挥“丈八蛇矛”,口中哇呀呀大叫,与李忠马打盘旋,两人间杀气四溢。彼此转了两圈,二马相近,突然两人一同勒住座骑,同时出手!  “小啊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飞啊......。”场外一片惨叫,众人皆倒。  
  “三将军勇武过人,吾之家人怎堪与将军比?还是不比为好。”我忙显得有些慌乱的说。  张飞一听,眼睛一瞪,道:“先生何必过谦,今日某既见,定要比试!”  靠!竟然还非比不可。我苦笑着说:“吾家人虽看似粗壮,然实不精通武艺,那斧也仅是唬人耳目,吓吓宵小之徒罢了。”  “哎~,先生不必再言,某见汝之家人跃跃而动,还望先生不要阻拦,仅为比试,手中亦有分寸,定不会有闪失。”张飞忽又笑着说软话。  这时便听李忠憨声道:“先生便让忠一比。”  我心里这叫一个骂,真是不知死活啊,当下脸色一沉便要呵斥于他,却见张飞哈哈大笑,道:“先生不必再拦,小子们,给某家腾出场地,让某与这壮士切磋一二。”说完不再理我,飞身上马。其一众手下四散而开,清开周围人等。  到了如今地步,我也没了办法,只好也上马拱手无奈道:“既如此,还望三将军手下留情。”  张飞兴奋的抄矛在手,点头道:“先生放心便可。”  我带马到铭心、邓艾身旁,狠狠的对李忠道:“汝实不知天高,自家小心,若要不敌切莫强撑。”  李忠呵呵笑着道:“先生放心,吾自晓得。”说完将弓矢一干杂物取下,提“合扇板门天地斧”在手,纵马上前。  场中两个壮男相对而止,仅看其二人身材到是无甚差距,周围之人都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我和两个小子都提心掉胆,真怕张飞一时兴起,失手伤了李忠。  张飞不愧久经撕杀,“丈八蛇矛”旦持在手,无有任何动作,一股凛冽之气便四下弥漫,虽无杀气,但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就算我这场外之人,亦感胸口压抑。  李忠也不知是否头脑鲁钝,双手稳稳的擎住大斧,双眼圆睁,死死的盯住张飞,无有丝毫畏惧,任张飞迫人气势直压过来,如浪中坚石,不动分毫。  我开始惊讶于李忠的心理素质,也不知他是从前做猎户时磨练出来的,还是在曹营中久战而生,光是凭这份沉稳便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张、李二人驻马对望,空气似乎微有凝固一般,四下不闻一点声息。一刻之后,突见李忠双眼猛睁,大吼一声,纵马举斧直奔张飞而去,其声之巨竟也震人心肺。  随着他冲将上前,其身上竟然涌出阵阵杀气,我不由微叹,虽然李忠已够沉稳,但与张飞差距仍是不小,他抢先而出,又身有杀气,明显是再难以承受张飞越来越盛的压力,从而不得已先出手,再以杀气抵抗。  张飞几乎在李忠动的同时,催马而上,亦是大喝一声,眼中满是兴奋之神色,原本四散的压力骤然一松,随后便如火山喷发般涌向李忠而去。  两人各催战马,转瞬既至,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的定这二人。只见李忠抢先出手,熊壮的身躯猛然一挺,手中巨斧在空中带起一片呼啸,当头直劈而下,硕大的斧头在阳光下闪起阵阵寒光,声势煞是惊人,周围众人看了都不禁乍舌。  张飞一见,兴奋的大吼一声:“来的好!”也不闪避,举矛便往外开。  场中只见火星四射,亦闻金铁相交的巨响直刺耳鼓,竟然震得离场稍近的我心神恍惚。  以硬碰硬,两人均是身躯一震,张飞只觉双臂微微一阵酸麻,不由暗赞一个“好”字,以他之勇力也不敢正面直试李忠大斧之重量和锋利,而是向斜下推出,想与吕布那贼一战之后,还未曾遇如此巨力之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二人以实碰实,硬拼一下,再无变招余地,两马交错而过。我虽长出了半口气,但这下看似两人力量是半斤八两,我却知李忠还是略逊一酬,虽然张飞并未直开,但李忠那斧子重量加上马匹冲力仅与张飞平分秋色,实是不能不感叹张翼德那猛男的力气。  二人调过马头,张飞兴奋得呼喝连连,李忠亦不退让,也是口中大吼不止,整个场中似乎变成了比喊叫大赛。  两人两马再度相冲,李忠举斧再劈,这一下虽仍是奔头而去,却是斜肩而斩。原本张飞矛法乃是迅猛快捷,或许是想试试对手的本领,只等李忠来劈。  张飞见这一斧又来的猛烈,心道莫非这汉子想与我比试力气?当下推矛再挡,哪知推矛一瞬,忽闻风声不对,再观之时,只见李忠巨斧离手中矛有寸许之时,突然拌斧头推斧钻,迎胸扎来。  我看到李忠这下,也不由暗自点头,这家伙打起来到是不傻,那三板斧也练得纯熟自然,这一收一送之间无有丝毫拖沓。一旁的铭心和邓艾见了,不由高声喊好。  张飞便是张飞,眼见李忠变招,当下大喝一声,双臂硬生生收住推矛之势,膝盖一点乌骓马,含胸收腹人借马势向后一躺,一个“铁板桥”,整个人直直的贴在马背之上,堪堪躲过这当胸一扎。张飞刚刚挺身而起,此时二马相错,便要一纵而过之时,但见李忠暴喝一声,斧交单手,上身微往前倾,轮起巨斧从张飞身后平扫而出,正是三板斧的最后一招――脑后摘瓜。  突听身后风声大作,劲气四溢,张翼德虽知危急却不变色,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竟瞬间提速,同时张飞也枪交单手,人在马上前俯侧身,“丈八蛇矛”往身后扫,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两样兵刃各自荡开。  这几下电光火石间的交手,看得其他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均为张飞闪得惊险而呼,也更惊于李忠的本领之高。  一旁的我虽也不禁赞叹李忠这家伙苦练之后的成效非凡,这三斧若换做比张飞差一些的,在无有防备之下,恐怕早已身首异处,可见其威力。然而李忠也就会这三招,使完之后,还如何交手?  张飞显然已经完全打出了兴头,刚才一连串的险情对于他来说简直难以想象,眼前这大汉的本领之高,简直出乎意料,高手寂寞啊,二哥整天板着脸,想找他痛快打上一架实在困难,而赵云那小子总是一副谦逊模样,自从见面后有大战百合,其后死活就是不肯再战,总是拿大哥出来挡驾,说“倘若主公允,便战”。郁闷啊郁闷,如今竟然能碰到如此对手,比去猎那虎可痛快多了。  想着,张飞双目圆睁,高举丈八蛇矛,口中大喝:“来!来!来!某与汝大战三百合!”  我见了他这模样,忙大喊:“三将军且慢,莫要再战!”铭心和邓艾也知李忠的斤两,再打下去,不用三百合,三合就完蛋了,当下也是高呼。  张飞听得我们喊,不满的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见李忠把巨斧往马侧一挂,翻身下马,不打了!!!  我们看了,真是又惊又喜,这李忠也算小有大智若愚的风范了吧,忙催马上前。而对面的张飞见了,先是一楞,随后哇呀呀大叫,真是郁闷之极,刚刚想痛快一把,瞧那汉子竟然  不想打了,这感觉就像憋了半天找厕所,突然见一处,狂奔而去,离近却见上写三个大字:正施工。  怒冲冲催马到我们近前,手以丈八蛇矛点指李忠道:“兀那汉子,为何才过几合便不再战,莫非瞧某不起?!”  我见他那样子,真怕他暴走,正要说话,却听李忠仍是一脸憨笑的摸着头,很不好意思的道:“吾仅会这三招而已,再打便不是汝的对手。”  张飞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举着矛楞在那里道:“汝待怎讲?”  李忠喃喃的低着头,又说了一遍。只见张飞脸色数遍,双目圆睁,手中矛竟微微颤抖。  我和二个小子都心中发憷,忐忑不安的望着这猛男,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部喀嚓了。  四外众人都被张飞随从挡在外面,只听见张飞大喊,却听不清李忠说些什么,一个个伸颈探身,交头接耳,不知所以。  我们四个站在张飞马前,等着这老大发话,正心有戚戚,呼闻张飞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不绝于耳,其手中之矛也抖个不停,到后来竟将矛往地上一插,捧腹不止。  我奇怪的看着他,想:“这猛男不是气得疯了吧。”  张飞大笑一阵,翻身下马,来到我的面前,拱手道:“某失礼矣,先生莫见笑,汝之家人,实乃憨直诚信之人,其武艺虽不如某家,然吾仍敬佩之,先生有此家人,亦非常人,不知先生欲往何处?”  我这才知道他还正常,把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还礼道:“欲往江陵一游。”  “哈哈,既如此,先生便住于某府中如何?”  (俗话说“程咬金的三板斧”,显然这三斧子还是很厉害的,老程也用这招唬过不少英雄好汉,所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凭借李忠的力量和斧子,兄弟我觉得让张飞吃那么一惊,微微狼狈那么一点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大家也不会认为就凭这三下李忠就比老张厉害吧,而且大家应该看到,老张是让了李忠的,以他矛法的快捷完全可以先动手,如果那样就更没法说了,呵呵。)  
  “其于张翼德府中居住,莫非欲投刘使君乎?”老人看着手中的传书,微微皱眉道。  我本是十二分不愿住在张飞府中的,虽然不担心有人能认出我来,但仍是小心为好。我现在很矛盾,梦想谁都有,我也想指点江山扬大汉威仪,让华夏真正成为的世界中心、日不落帝国。但梦想不是现实,现实总是残酷的,我知道历史的皮毛,却不知其详,我在另个世界只是个学财务的小职员,经历和才干都很平常,对这个时代有点用处的现代知识几乎一样也不清楚其原理,管理经验半点没有,平常在公司老板管,在家老婆管,从来是被领导的对象,这的确是我的悲哀。因此即便让我当个县宰恐怕也无法胜任,况且这时代的人并不是傻子可任我摆布,在没有一定能力和积累的时候,我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蛰伏比较好。  张飞请我不是靠热情和诚意的,他不像刘备,他靠的是直爽和蛮横,虽然对待文士一向客气,但他不是供菩萨,好言一番不成,便双眼一瞪。不去?不去就绑上带回!多住少住没关系,但一定要住!我没了办法,秀才遇到兵怎么办?认命了。之后便见张飞眼中一丝得意神色闪过。于是我便想,这家伙是不是根本不莽撞无智,只不过他既然身有蛮力,便懒得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一矛扎出一切搞定,多简单省事!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以巧破千斤”。  去虽然是去了,但我也向张飞提了条件,第一,不能限制我的出入,毕竟我并非来探望他的;第二,只住十天绝不多住。  其实张飞仅仅是欣赏李忠罢了,我的行踪他当然不会在意,另外我着实害怕刘备这擅长抢人的家伙,万一他看上了李忠,我岂不亏大了?正好如今关羽在襄阳,刘备带着赵云、黄忠和马氏兄弟在零陵几地巡视,江陵城中只有诸葛亮这大牛人在,但就凭张飞对他的敬畏,恐怕也不会将这样的小事告诉他吧。同时我也有一点私心,李忠完全能从张猛人那里偷点师出来,这样他也不至于只会那三板斧了。  跟着张飞,自然没了沿路欣赏风景的机会,一众人打马扬鞭荡起一路烟尘,直往江陵城而去。  到得城门,守城军兵也不阻拦,穿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城中主街,来不及仔细瞧看,转过两条街,我们便被带到张飞府前。  指着不远处一座更为高大的大门及高墙,张飞面露恭敬道:“那便是本城府衙,吾大哥与我家军师平日便住于此,如今大哥不在,由军师主事,先生若要一见,某家便为先生引荐。”  虽然我很是向往能与这时代最牛的谋士一见,但不知为何却有一丝敬畏之情,或许是怕诸葛亮看出我的身份来吧,在这样一个名震古今的人面前,我仅是想想,心中便一点底气也无,若说是高山仰止也决不为过。  我很是恭敬的摆手道:“诸葛先生乃吾心中神人也,然必身于百忙之中,吾焉敢打扰?翼谢过三将军美意。”  张飞听了,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飞身跳下乌骓马,将腰中配剑抛与亲兵,轻抚爱马之颈,温言道:“老伙计,今日不去猎那恶虎,汝且好生休息,改日再与老张取那虎皮,献于大哥。”那乌骓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晃了晃头,喷了个响鼻。  张飞哈哈大笑,让手下亲兵将爱马牵走好生照料,这才对早已下马的我们道:“先生,请。”  我则恭敬的道:“三将军请。”  张飞也不再和我客气,迈大步进府,一旁也有人牵过我们的马匹带去照料。  一进这府中,便先见一宽广的大院落,院中鲜有草木,两侧各放数排兵器架,上挂各般兵刃不能列举,亦有石锁、石杠大小若干,往来仆从皆是精壮大汉,举止之间莫不气势不凡,想来必是张飞亲兵。  见到如此情景,我不由暗叹这张飞之府确是与众不同。  进到厅中,分宾主而坐,李忠三人站于我身后,张飞哈哈一笑,道:“给先生与某上酒来。”  我先是一楞,随后才想起这家伙除了打仗外最喜欢的便是酒了,当下感叹,连招待客人都与众不同。  仆人端上酒来,一看还好,我的酒杯虽然比一般的大了一些,却比张飞用小了足有两号。  张飞见酒如见美女,双眼放光,对我道:“先生暂且小憩,待某家人为先生准备好居住之处再去休息,晚上某家再好好宴请先生和先生从人,来!来!某先敬先生一杯。”说着举杯便饮,只一瞬便全倒进嗓中。  我可没他那般本事,端酒谢道:“多谢三将军,吾酒量甚浅,不能尽饮,望将军莫怪。”随后小口的喝了一点。  张飞似乎对我这样喝酒有些不满,但也知道我们这些文士不能和他相比,仅是脸上微露不快,但随后便饶有兴趣的望李忠道:“先生之家人勇力过人,某尚不知其姓名,先生可能告之。”  我微微一笑,道:“姓李名忠字厚德。”  “厚德,哈哈,与某之字有一相同。好!好!好!厚德可能饮否?”张飞满是期望的看着李忠。  李忠喃喃不语,看了看我道:“我家先生未允,不敢饮。”  张飞先是一楞,随后又笑道:“不愧有一忠字。先生便让其与某家一饮,如何。”  李忠的酒量我到是见识过,绝对和我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当下也笑道:“三将军豪爽如此,翼怎敢不允。”  见我同意,张飞名人又取与之相若的大杯,李忠拿起那酒,也不含糊,憨声道了句:“谢过将军。”仰头便干。  张飞见了似乎比与之交手时更是高兴,大声道:“好!痛快!来人,再满上!”说着又与李忠对干一杯,却见他面不改色,哈哈而笑,之后又是一杯。  我一看,这啥也没干就喝了三大杯,那肚子是酒桶不成。  三杯之后,张飞摸了摸嘴,有些意尤未尽,却不再喝,问李忠道:“厚德三式斧法确是凌厉,某家不是吹嘘,若非是某,换了旁人便难抵挡,但却为何尽会三式?”说完又补充一句:“当然某家大哥、二哥和子龙那家伙也必无恙。”  这话还是吹嘘了,说刘备能挡?鬼才信!至于其他人,恐怕也不只关、赵。  李忠望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表示,才呵呵一笑,嗡声道:“先生只教吾三式,吾便会这三式。”  张飞听了大是惊讶,如同见到外星人(当然如果那时代的人知道这说法的话)般望着我,道:“先生真乃奇人,难道先生亦通武艺?为何仅传三式?”  我摆手笑道:“三将军哪里话,这斧法翼也仅是年幼之时见别人用过,如今仅记得这三式了。”  张飞一脸遗憾,叹道:“真是可惜,这斧法若全,当真是威力非常,再以厚德之力,恐某二哥见了亦要心动。”说完手又向酒杯摸去。  便在这时,一仆人进来,对张飞道:“三将军,客舍已备好。”  张飞点了点头,手缩了回来,他不是罗嗦的人,当下起身道:“先生可先去休息,晚间某再摆宴。”  我也爽快的起身,躬身一礼,道:“那便谢过三将军了。”说完转身便随那仆人离去。  张飞一笑,心道:“这人虽然长相不佳,饮酒也不痛快,但这做事却是爽快的很,不若其他一般文士罗罗嗦嗦。”  一到所住之处,收拾完随身所带之物,铭心便与邓艾兴奋的聊了起来,见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对那场交手尚是念念不望。  我见了微微叹息,心道:“张飞若是换作赵云,我想尽办法也要铭心拜师,但目前这猛男,显然不是铭心适合的类型,这个年龄的铭心,正是最易塑造性格和行事方式的时候,因此我希望在武学上有天赋的铭心能像赵云而不是关羽和张飞,他们一个太刚一个太直,都过了,而只有赵云才刚柔相济,也只有赵云才号称长胜(至少也是长寿)。此外还有邓艾,以其智要推荐给诸葛亮,恐怕也有希望,但说实话,我虽然崇拜于诸葛先生,甚至还有些畏惧,但却不认为他应该做邓艾的老师,一来他一生都太忙,恐怕没太多时间指点徒弟,此外为人太细,虽然思绪之密无人能及,但却缺乏胆色与创新,在其手下所有人几乎都成了木偶,没有了自己的思想,这恐怕也是蜀国后期没有历史上邓艾、钟会那样人才的原因(姜维的成长一半是在魏度过的,没有诸葛他也很出色),相比起来司马懿就值得佩服,况且还算了解中国近代军史的我,更推崇老毛的方针,只定大略不定细节,具体的交给下面人去打。所以我不希望邓艾变成第二个诸葛亮,他虽得到了名声,却失去了胜利。  这些话是不能对两个小子讲的,尤其是针对诸葛亮的,这个时代的人恐怕没人会这么看这个超级军师,这恐怕也是我自己不多的优势,我可以把人分析得更客观,更真实。  若还算顺眼,请大家支持一票,多者更喜,呵呵!下午还有一章。  
  拍了拍旧有些仍发晕的脑袋,我不由苦笑。张飞这家伙喝酒简直如喝水一般,几斗下去面不变色,李忠也是强人,武艺虽不是他的对手,喝酒倒是不分上下,这让我大跌眼镜。只有我实在是不堪,不到十杯便头晕脑涨,之后拗不过张大猛人“关系好一口闷,关系浅舔一舔”之类的话,只好再喝三杯,发现原来这劝酒词从三国便开始有了(纯属YY,呵呵),结果便是彻底多次的清理肠胃,然后稀里糊涂的被送回房中。  张飞碰到李忠这饭桶加酒桶,简直乐开了怀,两人一大早便起来开练吼叫,像足了两只发情期的猛兽。  我一面听着满耳的噪音,一面考虑是不是告戒一下我这猛男家人,这样下去,恐怕张飞将来不会放他离开了。  铭心去看两人发飚,我身边只有邓艾端着醒酒汤。微微笑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我道:“邓艾,汝尚未有字吧,吾为汝取一字如何?”虽说这时代一般人到二十才会有字,但之前起了不用还是有的,但我对这些到不在意,无意中想起历史上邓艾的字,便要还赠给他。  邓艾清俊的面上先是一楞,随后欣喜道:“谢主公。”  我点点头,装作略一沉思,道:“便为士载吧。虽现在不能用,但吾等私下便可称呼。”  我如此一说,便等于几乎将他当大人看了,虽然不勉对他有些压力,但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况且邓艾的心志比同龄孩子成熟了不少。  果然邓艾听了,神色激动道:“艾谢...过主公。”言罢便要倒身跪拜。  我忙将他扶起,笑着说:“不必如此,汝之聪慧勤苦,吾都看在眼中,以汝之才日后必非等闲。”  将我看作无能嘲笑对象的是外间的传言,但我自己人包括憨憨的李忠都知道我的才智,当然他们不会对别人讲,这也是我反复提醒的,甚至以逐出家门为警告。因此听我这般评介他,邓艾就算再沉稳,也免不了脸上露出笑容。  褒是褒了,但敲打还是要稍微敲打一下的,于是我敛了笑容,面色平淡的道:“自古少年才智高绝者众多,然其后能成大事者几何?士载若要它日纵横,眼前便需习而不辍,不骄不馁,不浮不板,能猎百家之才,能容天地万物。汝如今虽不似以往不善与人交,但仍略有不足,需知见多者识广,天下人虽性均不同,但亦有类可分,人之性情常无意流于其言谈、决断间,故与人交者当能辨其性,若知其性便能测其行,孙子所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含此意。”  这番话我说的很慢,给邓艾的感觉很郑重,其实我却是废了半天劲才鼓捣出这一点来,因为我实在不是个擅长说教的人,尤其是对孩子说教。  邓艾果然很认真的听着,眼中不时闪烁着聪颖坚决的目光,似乎要将我说的每一个字刻在脑中。  “先生之言,艾必谨记,生不敢望。”邓艾听我说完,跪身而拜。  这次我到没有阻拦他,轻轻将他扶起,我呵呵一笑,道:“厚德与铭心正心有所挂,汝与吾闲来无事,便到城中一游如何?”  邓艾点头。  我让张府中仆人代为转告三将军后,便携邓艾从其府后门而出,转过两条街便来到江陵城中主街之上。江陵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是楚文化的发祥地,虽历经近千年但楚风依旧隐约可见,而且也是江南文人才子多聚之地,此时正值巳时,街上男女老幼各色人等皆有,热闹非常,衣衫富贵者有之,褴褛少遮者有之,然多是穿戴平素的百姓和文士装束的士人,虽往来之人多看去显得营养不良,但亦少见饥瘦见骨者,脸上神色大都平淡无异。街道两侧商铺虽不密,但比竟陵小城多了不少,亦有字画古玩等未有之店,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看街上如此景象,我不禁一面感叹刘备、诸葛的治理有道,一面觉得江陵这数年甚为幸运。先前江东孙氏与刘表大小交锋不下十次,但大都在江夏附近缠斗,数年从未威胁到江陵城,之后无论是曹操南征还是刘备夺城,均未有激战,或许这才是此地能有如此景象,且成为江南最为繁华大城之一的主要原因吧。  我与邓艾混于人群之中,饶有兴趣的四下张望闲逛,偶尔见一些少见之物,更是上前细瞧。走了一阵,忽见街边有一卦摊,一干瘦之人坐于一席上,三缕短须,身着道装,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身旁放着一卦帘,上写:识前世之功业,辨今时之富贵。  我不由微微一笑,这等江湖骗子三国时代便开始流行了么?  那人似乎看到了我望向他的目光,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冲我道:“这位先生面貌不凡,何不前来一占?”  原本从不对这东西感兴趣的我,此时却也想看看这时代的江湖术士,便与邓艾走了过去,站在其面前,道:“汝所卜可准乎?”  那人呵呵一笑,很是高深的道:“生死富贵虽有定,然凡人岂能尽知,贫道只能测之五、六。”  “十之五、六?那岂不是半仙了?”我不由笑着想。  这自称道士的家伙见我笑的不实,便说:“观先生面相,必是富贵之人,可对?”  我心想:“废话,我这面色,难道像贫苦之人么?!”于是不语,只听他再编。  “再观先生眼精而明,鼻直而唇薄,定才干不凡,通理善辩,且额宽耳厚,虽今日无声,他日必将一振而腾,成千古之名。”他摇头晃脑的说。  我终于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道:“小三角眼便是精致么?照你这说法,不就是拍马么。”想着我便不欲再留,让一直疑惑不解我为何要相面的邓艾取了两文钱给他,便微笑而去。  不理会那骗子装的若无其事的合掌而谢,我和邓艾继续游逛,待到中午十分感觉腹中饥饿,想想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于是便找了街边一酒铺而入。  在店中伙计热情的招呼下,我与邓艾找了一僻静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些饭菜便一面喝茶一面静等。  邓艾忽然问我,道:“先生之前为何到那骗子处?艾甚不解。”  我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微微笑道:“他虽所言甚虚,然其也有长处。”  “有何长处,请先生教我。”邓艾奇怪的问。  “呵呵,这等人,虽言语不实,但其察言观色之本领非是常人可比,往往仅是数眼之间便能把握一人面相之特点,情绪如何;数言之间就可听出一人之往来,所求何事。此等本事若用于他途,便是一能也。”我半真半假的道。  邓艾听了仔细想了想道:“闻先生所言果真如此,倘若有此之能,再辅以其他消息,便可识破诈城、诈降、离间等计。”说着自己还不住点头。  我着实没能想到这小子竟可想到这些,不由暗叹:“强人就是强人啊。”  我正私下感叹,忽见一气质不凡,须发花白,面容慈和的老者从一旁走来,到我们面前微微施礼道:“老朽观这位先生目凝而神聚,眉细而浓、额宽鼻直,必是才智内敛,胸有锦绣之士。”  听了这老头的话,我差点把刚入口的水喷出来,晕死!这年代江湖骗子竟如此盛行,且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么?  我一旁的邓艾自制力稍差,“扑哧”笑了一声,忙努力绷脸却仍有笑意。  我强压笑意,仔细打量了这老者一眼,见其穿着相貌,应是一有才文士,又不见其有卦幡,心道:“莫非是客串的?或者把吃饭的家伙弄丢了?”  微微一笑,我道:“老先生此言,在下不明。”  那老者一笑,很自然的坐下,道:“先生不明?怀有大才,能识眼前大事,怎不是胸有锦绣?”  听了老头这话,我心中一动,却仍觉他是信口而言,便道:“老先生此话在下更不能解。”  “呵呵,先生莫要再说笑。”  我心道:“是你说笑还是我说笑啊。”于是便问:“老先生如此说,可能赐与在下尊姓大名?”  老者微微点头,道:“老朽姓庞名德公。”(历史上没有记载这个卧龙和凤雏老师之一的确切姓名和字,他们另一个老师水镜先生司马德操在建安十三年,也就是赤壁大战时已经死了。有人说庞德公姓庞名德,公是尊称,但如果这样便和马超身边的庞德重名了,听起来很别扭,本书就权且叫他庞德公吧。)  我听了他的名字,差点蹭的站起来,两大牛人的老师啊,不会是假冒的吧。  庞德公见我神色,猜到一二,微微笑道:“先生若不信,老朽可与先生去亮儿处一证。”  这下我不敢不信了,且不说他敢和我去证实,光是能叫诸葛亮“亮儿”的,如今全天下恐怕就只有他了。  我忙起身深深一躬道:“原来真是卧龙凤雏之师,才学满天下的庞老先生,吾冒昧无礼矣。”既然确认是他,我便对其刚才的话信了几分,他当初才见年幼的孔明,只略观其貌和言行,便定其今后必是卓绝人物,这份识人之才也不是吹的。但听他言语间似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且又衍射我能察觉曹操之败提前脱身,也是让我心惊不已。  不过既然他没点明我也继续装傻,便道:“在下姜翼子干,今日能见老先生,实是三生有幸。”  庞德公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不语。  各位兄弟姐妹,庞德公的资料我发到作品相关里了,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另外如果不弃,嘿嘿,投个票吧,谢谢大家了。  
  我见其不说话,且知历史上他是一个著名隐士,虽然是“伯乐”又是名师大才,但一向对俗事不感兴趣,刘表几次去请他都不得而返,今日为和我就这么好运碰到他?于是心中更是奇怪,便恭敬的问:“翼乃一平才,怎堪老先生如此厚评?”要知道诸葛亮能有当初的名声,庞老头的功劳可是不小。  庞德公呵呵一笑道:“时才老朽见先生于那算卦之处,不经意间流露之神态非是常人可比,便是好奇而随至。之后为先生默相,又闻一番言语,深觉能有此见识者,怎是平庸之辈矣。才贸然上前,所言不免有说笑之嫌,实是愧疚。”  原来是听见那骗子说话才照方抓药,这老头实在是有意思,不过不知怎么竟教出诸葛亮这个不苟言笑的牛人,或许也算是因才施教了吧。  即便如此,我还是隐约感觉到恐怕这老头子还是知道了点什么,不过却不好再问,于是道:“吾闻老先生于鹿门山隐,今日却能在江陵城中相见,实是难得。”  庞德公微微捋着胡子,也不忌讳,道:“呵呵,此乃缘分也,老朽之妻在江陵略有亲友,道路不便其不能亲来,老朽便代其探望一二”。  虽然听说这老头和其妻甚是恩爱,却没想到竟是个惧内的,而且看来还颇不以为然,极是洒脱。我不由心中暗笑,不由对这老头增加了几许好感。  “此子为先生之嗣?”庞德公望向邓艾道。  其实一认定他是庞德公,我便想有让邓艾拜之为师的念头,这世上还有比教出诸葛亮和庞统这两个风格不同却都才智非凡的人,更适合做邓艾的老师的么?  于是我忙笑着道:“非也,此乃吾一家人之子,姓邓名艾,今日刚为其取一字为士载。”  这时邓艾忙起身极其恭敬的施晚辈大礼道:“艾见过老先生。”眼前这老者的名头,他无疑是清楚的,同时也无比的敬重。  庞德公笑呵呵的看着他,见这童子举止大方得体,丝毫没有拘束拘谨之态,不由微微点头,道:“汝时才所言曰:以辨人之神,闻人之言能破三计,却可知此三计之详?”  这问题我听了不由皱眉,虽然看似简单,但其方式变化岂能片刻尽言?  却听邓艾略一思索,神色自若的缓缓道:“此三计虽小却非凭空可成,诈乃用谋也,离者用间也,两者均应知军形、晓兵势、了虚实、明军争等诸多之情,且用谋需细,用间需谨,然亦不可弃九变之灵动,只谋不变宛如僵蛇,唯有谋之无形,变化莫测,才如飞龙在天,故三计仅为僵蛇矣,孙子亦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艾之所解,不知可对,望老先生指教。”说完,面色平静的微微一躬。  我靠!这下我终于承认天才的存在了,惊愕的看着这个随我数月的小子,我不由感叹,这一番脱于《孙子兵法》的说辞,以他小小年纪仅靠自学,便能有如此见解,不是天生的军事天才是什么?!想当初诸葛亮在他这年纪,军事上的见解也不如他吧。  庞德公亦听得双目放光,连连点头,呵呵笑道:“汝见天下大事如何?”  我很想给这老家伙一下,这样的问题问我还差不多,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要能说全了我爬着出去。  果然邓艾听了微微一楞,随后有些惭愧道:“艾于江南或有所知,而中原、西北恐不能解。”  虽然他如此说,我和庞老头儿还是楞了一楞,就算只知这些也很牛了吧,于是庞德公和颜道:“汝且道来。”  邓艾点头,道:“如今孙刘合抗曹之势已成,应不易毁,孙氏经赤壁一战虽胜,然耗费兵马粮草甚多,其后取合肥未果,又折大将太史慈,其势已弱,当养精蓄锐。而刘皇叔得荆襄,取零陵等四城其势正盛,但久居江南,毗邻孙氏实为不妥,当取西蜀四十一州郡。”  着实没想到我平时仅偶尔数言谈及天下诸侯消息,邓艾便能自己分析出这些东西,一看庞德公这时几乎已不是目中放光,而是喷火了,见他满面笑容,须发皆颤,双手微搓,似乎便要扑将上去一般,其声有略颤叹道:“孺子可教矣!”  我一听,这大好机会怎能放过,忙冲邓艾道:“现有名师在此,汝还不上前跪拜?!”  邓艾自然不傻,但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激动,上前两步,恭敬的跪拜于地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拜。”说着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  庞德公高兴的抚须而笑,起身搀扶道:“艾儿请起,先有孔明、士元,今又得汝,老朽今生无撼矣。”  我一听,这么说来这老头儿恐怕不会再收徒弟了,而邓艾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这个...好象所有的关门弟子都比较吃香吧,看来其必倾囊而授了。  没想到来江陵真是来对了,我也极为高兴,这时见我们谈得火热的伙计,虽然远远躲开,听不真切,但邓艾磕头他还是看到了,便猴精的笑着上前道:“这位老先生莫非收了弟子?那是大好事,恭喜老先生了,我家掌柜说了,这菜食一半的价钱都算店里请了,权当贺礼。”  我心道这伙计到是乖巧,便笑着赏他钱道:“代吾谢过你家掌柜,此外再加几个好菜来。”  那伙计眉开眼笑着点头离开,我却对笑得眼睛眯成缝的庞德公道:“庞老先生今日收士载为弟子,这拜师之礼在下却未曾准备,实是无礼。”  庞德公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侍师之礼虽为古之所定,然不如敬于心中。”  这话又说到我心里了,要知这年代对老师敬重的程度之高,常人难以想象,譬如孙权,其师为张昭,平日里见到都要行弟子之礼,便是贵为一方诸侯,旦张昭对他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偏是还要恭敬的领受,这是历史上明有所注的。因此不要看送师之礼就一点干肉而已,但也是极重的步骤,绝不能马虎半分的。  如今这老头子却深知其仅为形式而已,敬与不敬还要看心,这年代能有如此想法,真是不简单,因此对他我是更加敬佩了。  这时邓艾忽然道:“老师,艾有一事相求。”  我和庞德公均好奇,便问:“汝有何事?”  “艾家中尚有父母,今次而来能为老师所收,实乃大喜之事,不能不禀告双亲,且日后随老师学,恐不能常见,望老师允我在父母身前一尽孝心;另吾家先生待艾如同骨肉,今日既同来江陵,也应护送先生同回,故请师尊允吾与先生先往家中,再去寻老师以听教诲。”  庞德公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如此亦忠亦孝,为师自是应允。”  邓艾听了,脸上露出笑容。  我也点了点头,想:“不错,小子有良心。”于是对庞德公道:“既如此,一月之后,在下定携拜师之礼,送士载到鹿门山老先生门下。”  庞德公呵呵笑道:“便如先生所言。”  小小求票:蒋干携邓艾及拜师之礼――两斤干肉去鹿门山找庞德公,到得门前,扣门,道所来之意,闻其内有声于门后,却不见人出,两人皆惑。却见门上忽开一洞,听庞德公于门内道:“将礼递将过来。”干递之,旋即扔出,不满道:“非也!”两人略思,递金一斤,又扔出道“非也!”,再递蜀锦一匹,再扔出仍不受。蒋干苦笑道:“先生欲要何礼?”庞德公大怒,不再拽文说:“你小子太落伍了,难道从来不看网书?莫非是原始人乎?”蒋干还是疑惑,却感邓艾拽他,轻声道:“先生,老师他想要推荐票。”蒋干恍然,大声对庞德公道:“在下这就去更新,找读者要票来,先生稍等。”说完转身便跑,就听身后庞德公于门后高声大叫:“越多越好!”  
  既然邓艾有了师傅,我这心思便放下了一半,谁能想到来江陵竟有如此好运气?  店中伙计将菜端上,我又要了些酒来,虽说刚刚清醒,但这确是值得庆贺的事。庞德公这老头儿言谈并不刻板,这酒菜便也吃得尽兴。  “先生可是住于江陵城中?”庞德公自饮了一杯,道。  我一笑,说:“吾非住于此,乃是到江陵一游矣。”  点了点头,抚着胡须,庞德公饶有兴致的说:“老朽在江陵尚有一宅,目下无人居住,仅有两个家人看守打扫,若先生不弃,可居于此。”  我忙拱手谢过,道:“现已有住处,多谢庞老先生美意。”  “偶?可是住于客栈?太过杂乱矣,先生尽可搬来,老朽也可与先生秉烛而谈。”庞德公热情的道。  不知这老头子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邓艾感兴趣,说这话时还看了看邓艾。着实没有想到,刚进江陵不到两天,遇到两个名人却都对我的家人青睐有佳,似乎我反而成了陪衬,想来实让人哭笑不得。  “庞老先生盛情,吾恐不能领,如今正住于张三将军府中。”我微笑着道。  庞德公一听,微微一楞,道:“先生与三将军有旧乎?”  “非是有旧,也是途中偶遇,三将军之盛情难却,只好住了进去。”我边说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见我表情,庞德公略思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先生随从之中必是有精通武艺之人吧,这盛情恐怕也不那么舒服,哈哈.....。”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我笑着点点头。  “既如此,恐先生随从想离便不那么容易了,先生不若便投了刘使君。”庞德公微微点头道。  虽然知道这老头儿擅于识人,却没听说他像徐庶那样喜欢推荐人啊?而且他自己都死活不愿出仕,难道转了性不成。  我摇头一笑,道:“先前吾已与三将军有约,绝不住过十日,想必以其之名,不会诺而不守。且老先生不欲仕途,何故推吾入那劳心之地?”  庞德公闻我言,先是一怔,随后与我相视而笑。  这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我才带着邓艾与庞德公而别,在街上又转了转,便返回了张府。  半日无话,晚上张飞又与李忠开怀敞饮,这次他便放过了我。我也乐得不醉,任李忠与他痛饮。  回到房中,我将邓艾拜师之事告诉了铭心,他听了也为邓艾欣喜,然而片刻之后便神色有些没落,我亦能料到他的心思,安慰道:“铭心何必烦恼,吾必为汝寻一名师,传汝武艺。”  铭心对我的信任几乎达到了顶点,闻我言转瞬即喜,道:“多谢主公。”我却心想:“再有那般好运,真是老天开眼了。”  既放下了烦恼,铭心转头欢喜的对邓艾道:“小艾你定要多学些本事,将来我与你一文一武,纵横天下去也。”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邓艾竟出人意料的搂住铭心的肩膀笑着道:“你尽可放心,我必尽心竭力苦习不辍,保你沙场之上,纵横出入百战不殆。”  看着两个小子发自内心的真挚之情,我亦不由微笑,想象着二人今后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纵马驰骋所向无敌的飒爽英姿。  入夜,除了张飞、李忠两个酒鬼还在痛饮,铭心、邓艾都去睡了,我手捧一册书卷,脑子里却想着怎么给铭心找个好师傅。  忽然听门外有人道:“先生可曾睡了?”  我闻其声,似是邓艾,不知他为何还为去睡,便道:“可是邓艾么?汝且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果然是邓艾,我微微笑着问:“汝可是有事乎?”  邓艾点了点,眼中有坚决之神色,道:“艾有一事不明,望主公解说。”  见他这么晚了来,我便想这事必让他难一入睡,便点了点头。  邓艾道:“艾以为主公之才,不在卧龙、凤雏之下,恐更在庞师之上,因何先生不愿教吾?”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教你什么?现代财务知识么?轻轻叹了口气,轻抚其肩道:“这有才与善教非是一体,尚且不论吾之才智是否在庞德公之上,只言这一教字,便不是容易为之。要知孔、孟弟子何止千万,焉有一超之其师者?要知这为师之本,非是传道授业解惑如此简单,更要因人而异,补其不足展其所长,唯有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才为名师风范。想庞德公才智与卧龙、凤雏比何者为高?故吾与庞德公于传授一道,实不能比,故士载当潜心而学,以敬师之心怀超师之志,将来或有一日亦能在卧龙、凤雏之上。”  闻我之言,邓艾默默点头而思,片刻终恍然而解,深深一躬道:“主公之胸怀阔比天地,艾虽一日不曾以师礼敬主公,却终生以主公为吾师。”  我有些惭愧的拍拍他,道:“汝之心吾甚明,且去睡吧。”  望着邓艾离去,我不由轻叹,若是可以的话,我到真想认其为弟子啊。  悠闲的过了两日,这天我正在屋中给铭心、邓艾讲些诸侯手下有名望的文臣、武将,李忠在一边也张着大嘴在听,忽闻屋张飞那大嗓门喊:“子干先生可在?”  我闻其声,不慌不忙的起身而出,见他身披皮甲,腰悬宝剑,便道:“三将军有何事寻吾?”  张飞哈哈一笑,道:“先生可愿与某一起去猎虎?”  我楞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初见这猛男便本是带着一票人去猎虎的,不想猎到了我们,今日看来是要再去。不过那可不是杀鸡杀鸭,是去杀虎,百兽之王啊!这年代好象就许褚跟老虎“玩”过,还弄了个“虎痴”的绰号,看来张飞很是不愤啊!此外便是今后的名人,那个武二(武松)了。  虽然我心有忐忑,不过看看李忠双眼放光,铭心神色激动,只有邓艾还算正常,我要是不答应,恐怕这两个家伙也要被张飞拉去,与其在家里提心掉胆,不如与他们同去,何况有两个猛男在,又有张飞的一干亲兵,且我只是远远观望,想来就算是猎虎不成,应该也不会有危险吧。  于是我微微一笑道:“三将军既相邀,翼遵命便是。”  张飞听了甚为高兴,道:“如此甚好,某让亲兵准备一二,两刻之后便去杀那虎来吃肉。”  两刻之后,包括我们在内的一行二十多骑纵马出了江陵城,直奔北方的而行,约三十里后过纪南小城而不入,绕城又向西北。我其实一直很是疑惑,按说江凌一带地处平原,虽然其北四十里有与当阳、荆门诸山相接的纪山,且小城纪南(楚郢都因在纪山之南,曾被称为纪郢,三国时改为纪南)便因此而得名,但纪山毕竟只是个山丘而已,但老虎这种动物似乎更应活动于深山才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看方向莫非是去荆山或是当阳?若真是荆山却也实在远了些,我想诸葛孔明应是不会允许的,看来按张飞的性格,恐怕是偷跑出来的吧。  策马行了半日,虽然春风和煦阳光温暖,但颠腾了半天还是出了一身的汗,中午时分张飞传令下暂且休息时,我才从他口中得知,数日前有纪山附近村中小童,在山边放猪羊时闻巨大吼叫之声惊恐而逃,其后返回发现有牲畜被野兽叼走,村中人听后聚集一些青壮前去山上密林中查看,隐约见一硕大猛兽,皆不敢近前,之后层层报到江陵府衙。据描述极像猛虎,张飞闻之欣喜,便带人前去猎杀,不想路上碰到了我们才作罢。昨日又有报说一樵夫于纪南西北,麦城以南的一深谷中见那猛虎,所以张飞才又兴冲冲约我前去。  求助:目前写这书最让我头疼的是当时的地理位置和名称,找到的一些地图都不是很详细,或者有些错误和疑惑,譬如本章中的深谷,地图上写的名字叫“葫芦谷”,可我印象中的“葫芦谷”是在渭南那边,不知道是错误还是重名,我是想尽量在地理上写的符合历史的,但实在是困难,希望大家能帮忙找找相关资料了,多谢了,否则有些地方兄弟我只好自己去编,呵呵。  
  我对于老虎并不感兴趣,以前也看过不少,况且少了野性的老虎都看去甚为凶猛,更不要说这时的野生猛虎了。  我略微知道自己原来那时代中国有东北虎、华南虎、孟加拉虎、印支虎和里海虎五类,似乎华南虎分布最广,也不知道这年代是不是这些,想来我们要去猎的那虎,应该算是华南虎吧。(历史上,华南虎曾广泛分布于东起浙闽边境,西至青川边境,北抵秦岭黄河一线,南达粤桂南陲,江西、湖南则数量众多。小说仅是YY,我是坚决反对肆意杀害野生动物的,目前世界上的野生华南虎仅20~30只,50-60年代中国大规模捕杀华南虎,现在是比大熊猫还危险且珍贵的物种。作者在此高呼:保护野生动物!保护环境!地球的主人不仅仅是人类!)  对于杀虎一事,最为开心的则是铭心,其次便是邓艾,虽然这年代老虎并不少,但一般人也是很少见过,更别提这两个小孩子,对于新奇的事物就算是大人恐怕也少不了好奇之心。  李忠虽然平时不擅言谈,但这个时候却憨声憨气的说起自己从前打猎的经历,虽然他没打到过老虎,但见还是见过的,也曾听老猎人谈起过。  黑黑的脸上露出又敬又畏的表情道:“俺曾杀过野猪,也打过熊瞎子,那那虎可是山中之王嘞,嘿嘿,个头大有十多尺长,足有千斤吧(合现在五百斤左右),跑的也快,晚上一双大眼放着绿光,爪子足有斗大,牙齿比刀剑可快多了,而且张嘴那一叫,天地都在震。”  听着李忠的话,我不由想笑,他的话不免有些夸张了,十多尺?一般成年华南虎是两米左右吧,也就十尺;体重也没那么多六百斤左右差不多;至于爪子就更夸张了,斗大?霸王龙么?  可他身旁的铭心和邓艾却听得入神,张飞也双目放光,他的一众亲兵都转过头来听李忠说话,似乎越是憨人所说,反而越容易让人相信一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  喝了一口酒,听李忠继续说道:“听老猎手讲,虎这畜生最猛的就三招,一扑二咬三扫尾,一扑之下能把一头壮牛扑倒,然后死按住上去便是一口咬住脖子,若是之前没有扑到,它那尾巴便硬的如铁棍一般,扫在石头上都能砸出印来。”说完了不由还点了点头。  俗话说什么人带什么兵,这一个个亲兵都是张飞样的猛男,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惯了,但对于这自小便只闻其凶名的猛兽,如今听李忠一说,却也都一个个有些心里发虚,面露紧张神色。却听张飞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若是一下便被某打死,又有何趣?再强也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瞧你们一个个怕的跟虾米似的孬样!哪里想某家的亲兵?!若见那虎,你们都莫要动手,且看某家徒手斗它!”  两句话说得他的亲兵又羞又愧,一个个被激的全鼓足了气,挽着袖子喊:“就是,一个畜生而已,是汉子怕它个俅!”好象立即就要抄刀子动手一般。  “对!三将军也不用出手,咱上去就先宰了它!”  我四下找说这话的人,想看看他牛成怎般模样,敢在张飞面前吹成这样的也真是了不起。  “滚你的蛋吧,三楞子!某家还不知道你这混球?就是动嘴利索!前日在当阳桥,哪个小子死活借口给我大哥报信想先跑的?!”张飞哈哈大笑道。  便在一片哄笑之中,一个楞头楞脑二十出头的精壮青年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道:“三将军咋还提过去俺那丢人事?那时不是还小嘛。”说完又冲周围笑着的其他亲兵道:“都笑个屁啊笑,三楞子俺自从那次被将军一顿鞭子抽醒之后,哪个混蛋还敢说老子怕死是孬种?!”说完猛的扯开外衣,只见结实的胸肌上大大小小横七竖八数十道伤痕,我见了不由心惊。  这时其他亲兵见了也都不再笑,似乎也知道他的勇猛不怕死,在张飞面前称老子,却也不见张大猛人生气,只是鼓起他那大嗓门道:“三楞子穿上你的衣服,别在姜先生面前给某家丢脸,没个礼数!若非那时见你还小,某怎会只抽你鞭子?早一矛下去扎穿了你,若非之后见你能打不怕死,又怎会调你当亲兵?!”说着他拍了拍手,喝道:“都上马,老张的兵没怕死的孬种!跟你家三将军杀那畜生去!”  说完飞身上马,冲骑上座骑的我嘿嘿一笑,道:“先生莫怪,这群兵偏是如此口无遮拦,某也无办法。”  见他几句话便将手下的斗志鼓气,一个个气冲牛斗,便连铭心、邓艾和李忠那憨汉都磨拳擦掌的想要撕杀一番,我真是感慨,张飞岂是卤莽无智之人?于是恭敬的道:“三将军驭兵之道翼实佩服,世人只知将军勇武盖世,却不晓亦是善兵之将才。”  张飞听我之言,心中欢喜,哈哈大笑道:“先生过誉矣。”说完一挥手,催座下乌骓马向前纵出。  一行人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已到了偏离大路的一个小村落,这村落便在深谷外不到十里,仅有蜿蜒小路可行,两侧灌木丛林虽不密却也郁郁葱葱,间或有蜿蜒溪水流淌。那见到猛虎的樵夫便是这村中之人。  张飞命手下亲兵唤来村正(不知道那时候村长叫什么,知道的朋友可以告诉我,谢谢了)。听闻刘皇叔的义弟张三将军到此,那村正慌忙领着村中几个稍有头脸的老者前来迎接,想来也难怪,如张飞这等身份,恐他平时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  于是这个夕阳之下,本是炊烟袅袅、静谧清幽的小小村落便鸡飞狗跳的一阵忙乱,大人小孩都纷纷出来看看这个皇亲之弟。  张飞将来意讲明,那村正一听,甚为欣喜,言自从知那野兽在谷中,村中老小都是提心吊胆,天刚黑便不敢再出门了,若将军能除此害,愿为将军修一座生祠,年年拜祭。  张飞却不在乎那些,只问可有肉食,虽然一行都带酒肉干粮,但因不知要在谷中等上多久才能碰到那虎,自然需要多准备一些。  那村正看了一眼这些所来大汉,不由皱眉,言仅有猪三头,羊两只而已。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不过二十来户的小村子,房屋大都有些破旧,一干村民的衣杉也都是大小补丁多多,面上略有饥色,村边虽有水田若干却不见多,田中也已春播,但此时一冬刚过,又无新粮,恐怕亦是春荒之时。  张飞闻言,略微思索,便道:“杀两头猪一只羊来,另一只捆了来诱那虎。”  那村正一听,干瘪的老脸上露出苦笑,但又能怎样?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只有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女孩子,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冲上去跪在地上抱住村正的双腿,眼中含泪央求道:“叔公不要杀我的大红小红,叔公不要杀我的大红小红。”  张飞见了面上微微一动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那村正。  村正一手撑着拐杖,一手轻抚着那孩子的头,无奈的对身边的人望了一眼,视意他找人去杀猪宰羊。  见到这般情景,我微微叹了口气,张飞如此做法其实在这年代实属正常,仅仅是杀几头牲畜已是很客气的了,甚至连铭心、邓艾都仅仅是在那小女孩冲出来之后,才面有不忍之色。但我却无法如他们一般,翻身下马向走那小女孩走去。  众人皆对我的举动很是不解,邓艾、铭心更是张了张嘴才闭住。那村正虽不知我是何人,但既与张飞同来,又看穿着面色必也不是常人,但或许是我长的实在无法恭维,他面色略微一变,警惕的道:“这位先生有何指教?”  我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却不说话,来到躲在村正身后仅露半个头,眼中闪着惊慌神色的小女孩身边,蹲了下来,微笑着问:“汝几岁了?”  小女孩不说话,先是往村正身后又躲了躲,然后又探出头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瞧。  我仍旧微笑着问:“汝可有名字?”  小女孩仍是只看不语。众人都不知我要做什么,便都静静的看着。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一斤重的金子,递了过去,笑着说:“这个送汝,可好看么?”金子在夕阳下闪着诱人的金光,小女孩的目光立刻便被吸引,或许不只他,所有看到的人几乎都被吸引住了。  先是缓缓的伸出有些黑黑的小手,随后又收了回去,仍旧胆怯的说:“我不要,只要大红和小红。”  我笑着说:“有了这个,今后你便能有更多的大红小红。”  小女孩不敢相信的看看我,又看看那金子。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脸,我牵过她的手,将那金子放在她手中,然后在所有人惊讶不解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对那村正躬身道:“此金权作那牲畜之资,还望村正切要为这小童购之,其余便由汝做主,与大家分了吧。”  那村正在惊愕之中,先是连连点头,随后才略有清醒口中连称:“不敢不敢。”便要从那小女孩的手中拿那金子。  我忙阻止他,脸色一沉道:“村正不收,莫非瞧吾不起?”我知道无论对他说什么,也不如来横的管用。  果然,那村正神色慌张的道:“老朽怎敢?如此.....。”他看了看张飞。  张飞此时已不再惊讶,哈哈一笑道:“子干先生既赐,汝便收下,可这小女娃之牲畜不可不买,若今后让某得知汝未按子干先生所言而做,莫要怪某家矛下无情!”  村正听了忙不迭的点头称诺。  
  (猎虎这一段写的有点拖沓了,没能收住,兄弟我便也不想再分章节,现在就一起发了吧,呵呵,这次字数够多了吧,那便算今日下午和明日上午的吧,嘿嘿,下次更新是明天下午了,呵呵)  当晚我们一行便住在这小村落中,好在人并不多,几家一分也都勉强住下。张飞拉了李忠住在村正家,我也没什么异议,与铭心、邓艾住在另一户村中稍富的人家里,其热情程度,着实让我们吃惊。  二更天时,铭心和邓艾与我在屋中谈话,铭心很是不解的问:“主公今日因何给那小童钱财?”  我知他们必是想:既助其杀虎,取几牲畜又有何妨?然而二人怎能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一直都认为,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只军队,能像那只坚决不疑的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队伍与百姓的关系更好的了,那是真真切切的鱼水之青。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两个孩子今后是否能够统帅一方,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到这一点,但我仍然想在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一粒种子。  于是我道:“孟子曾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虽所言于君王,然统一军之将帅,焉不亦应为之?军若能战,必先严军纪,然非仅闻鼓则进,金鸣则退矣。能一军所到处,于百姓秋毫无犯者,非旦为仁者之师,更亦为军纪严整之必胜之师。观如今天下诸侯,能初达此二者,仅刘使君矣。然使君可无缺乎?吾解秋毫无犯者,应夜入城而宿于街,取民物而付其财,甚于针尖麦芒者,亦不妄取。如此,百姓相拥,待吾如兄弟手足,则所到之地皆为吾兵,所战之处尽为吾耳目,再辅予谋略,天下虽大,又有何不可胜之师、不可占之关、不可取之城池?汝二人应记,得民心者得天下矣。”  第二天中午,在那樵夫的引路下,我们往那深谷而去。这其中除了张飞和我还骑着马,其他人都换做了步行,另外留了两名亲兵在村中照顾其他马匹。都策马而去是不现实的,倘若遇到那老虎,恐怕除了张飞的乌骓马,其他的都要四散奔逃了,其实就连我能有马骑也是沾了文士身份的光。  不到十里路,转眼即至,眼前两侧地势渐高,缓成山形,草木茂密,中间则有可容三马并行之宽度,却只有羊肠小径,亦是日久人踩而成。  越往里走越觉谷深,其实只因两侧之山渐高了起来,但山上树木却越发茂密,谷中之路也是愈行愈窄,诺大的山谷之中异常安静,亦不闻有鸟鸣,除了偶有我们发出的行路之声和间或的马踢声,竟再无声响。  这如此的寂静,不由然人心中忐忑,凭空生出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块渐重的大石缓缓的向胸口压来,一阵山风吹来,竟然人觉得有丝丝寒意。  又行了一段,那樵夫忽停了下来,指着左侧山上的密林,面色有些发白道:“小人便是在那处林中所见。”  我们闻听,都转头观望,只见密林并无特别之处,但隐约可见有模糊的小路蜿蜒向上。张飞努力的压低声音,听上去很是怪异的问:“那小道可是汝常走之路?”  樵夫面露惧色,点头道:“正是。”  这时手提巨斧的李忠嗡声嗡气的说:“先生,让俺进去一看。”  我犹豫着说:“只汝一人恐有危险,再者那虎恐怕不会在林浅之处。”  这时那樵夫忽然接口说:“先生不知,那日傍晚小人见那野兽,不曾深入太多。”  李忠听了,呵呵一笑说:“先生放心,寻常时候,虎这畜生常在天黑才动,如今正当午时,不会有事。”  想了一想到也是,老虎一般都是夜间出来捕食,这阳光明媚的大白天,恐怕不会没事出来溜达。  于是我转头问张飞道:“三将军以为如何?”  张飞自然不在乎,他恐怕还盼着老虎在那里等着他去杀呢,呵呵一笑道:“便让厚德一去,某再谴两名亲兵相随。”说完招手唤过两名亲兵,其中便有那被叫做三楞子的青年。  李忠提着大斧,背着弓箭,腰中挂着三只短矛,带着那两个张飞亲兵向山上那处密林攀去。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虽然想着不会有事,但心还是提了起来。  张飞到是毫不在意的端坐于马上,让其他亲兵自己寻地方休息,另外放下那两人抬着的活猪,由于之前先用酒灌醉了,这时到似死猪一般。  铭心、邓艾两个小子却很有精神的站着张望,每人身后背着半石弓、两壶箭,腰间别着李忠的两只短矛权当兵刃。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担心起来,唯一让我稍微能够自我安慰的便是林中没有什么动静,这也许就是没有遇到老虎的最好说辞。  半个时辰之后,李忠三人从林中走了出来,到得众人跟前,张飞立刻关切的问:“厚德可遇到那虎?”  李忠呵呵憨笑道:“未见那畜生。”听他一说,张飞和一干亲兵都有些失望,我却塌实下来。然而又听他道:“不过却见其踪迹。”  靠!大喘气啊。  这话顿时让众人都来了精神,张飞忙问:“那虎在何处?”  “俺见到其足印,亦有爪痕,似乎曾在那林中捕食,顺其痕迹走了一段,又见些许兽毛,似乎是野猪,之后不便再深走就回来了。”  这家伙不愧是猎户出身,恐怕今此若没有他,张飞便是来了也难找到那虎,除非运气太好。  张飞听了精神大震,又问:“林中树木可密?路可难行?马匹能否行走?”  李忠摇了摇头道:“开始还尚可,但越往里走越密,恐怕马不能过。”  张飞无奈的叹了口气,面露遗憾的对我说:“先生恐亦要与某步行矣。”  我呵呵笑道:“翼岂是娇弱无力之人?”  点了点头,张飞轻拍着乌骓马头道:“老伙计,不能带你去了,你暂且回去,等某杀那虎来,为你制一虎皮鞍子披披。”  我听了不由暗笑,张飞对这马可比人温柔多了。  让一亲兵将两匹马牵回,顺便带着不肯再入林的樵夫回村中。我们剩下的十几人便跟着李忠钻进了林内。  由于江南降水丰沛,树木也都长得异常茂密,果然如同李忠之言,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光线越暗,虽然仅是春季,但众多的枝叶还是几乎将阳光遮住,我们不得不一面仔细的看着脚下之路,一面躲避迎面而来的树木枝杈。  昏暗的密林中格外寂静,也不知是因为有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还是或许由于有那百兽之王存在的原因,除了偶尔惊起一些飞鸟,竟不见其他动物出现。走在最前的李忠左看右瞧,时而凑到一旁树木上闻闻,时而蹲下身翻弄着地上的树枝野草,这时的他丝毫没有了半点憨态,无论怎么看都似比狐狸还狡诈的猎手。  由于林中无路且昏暗,李忠又走走停停,我们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不知是道路难行的缘故,还是这昏暗密林中的压抑气氛,让一干人甚至包括张飞都没有说话,个个显得小心翼翼。  仿佛走了许久,就在我觉得有些疲惫,感叹自己的体力实在不行的时候,李忠忽然停了下来,于是整个队伍都不再走,铭心、邓艾一左一右搀扶着我,也有些微微气喘。  张飞不解的上前欲问,昏暗中看不清李忠的黑脸,却隐约见他抬手阻止了张飞上前,半侧着头似乎在听些什么。  于是一干人都以为发现了目标,一个个屏气凝神,手扶兵刃四下张望。然而所见的皆仅是满目粗细不一的树木,丝毫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到是张飞这高手隐约听到了什么,轻声道:“好象有水声。”  昏暗中李忠似乎也点了点头,道:“正是。”然后又辨了辨方向,拐向右边而行。  我也努力的听着,却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身边的铭心喃喃道:“似乎是有水声。”  跟着李忠往那方向走,逐渐我也隐约听到了那哗哗的水声,不由不佩服这几个家伙的耳朵之灵,尤其是铭心,如此之耳力恐怕也是习武的一大优势吧。  约莫又走一里路,眼前树木逐渐稀疏起来,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再走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光线也明亮起来,一时双眼竟不能适应,略微感觉有些刺眼。  只见眼前是一片半圆形较大空地,青草殷殷,野花点点,再往前则有一条数尺宽浅溪潺潺而过,其水清澈见底,水中之鱼不足半尺(五、六厘米),如在空中游,溪水自右而左蜿蜒流下,很快便隐入两侧密林之中,溪之对面略有空地,其后又为林,昏暗不可见物,若要画出图来,便如一圆中横贯一横,一侧小一侧大,圆外均是林木,圆中乃是空地,一横便是那溪。  在我们的右上方三四十步外是一座高挺的山峰笔直而立,山壁上岩石裸露,仅有一两棵小树自石缝间斜着长出,甚显傲然之气。岩石之间有泉自半山处而落,下成一潭,便是溪之源头,泉水涌出不急且量小,但山壁笔直陡峭,因此直坠而下,水入潭中便有响亮的哗哗声。  走近那潭,随着阵阵的山风吹过,荡起如纱如雾的细小水滴,轻落在脸上感觉无比的舒畅,而阳光照耀之下,一抹飞虹挂于半空。  众人才从昏暗密林中出便见如此景色,具为其惊叹,尤其那道水雾间的彩虹,真是宛若仙境。望着清澈之泉水,潺潺之溪流,清脆之水声,我不由想到了一句诗:问泉哪得青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正当我诗意大发的时候,李忠却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什么,然后起身低着头往前走,趟过那溪到了对面空地,又蹲先看了看,之后又起身往前到了林边。  除我之外的众人,这时都从惊叹中清醒,望着李忠等他答案。片刻后李忠回来,开口说话才将我从诗(湿)意中拽了回来,一面掸着身上头上的细小水滴,一面听李忠说:“先生、三将军,那虎应往对面林中去了,不过大概在昨夜曾在这溪边喝水,俺想它或许今晚也会来。”  无疑现在的李忠绝对是权威级,听了他的话,张飞呵呵笑着说:“既如此,就在此处等便是,吾等先于这里饱餐战饭,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好杀那畜牲。”说完转头问我:“先生觉得如何?”  我心道:“你既然都餐了战饭,那便是把这里当战场了,我自然听你的便是。”于是微微一笑道:“便听三将军布置。”  张飞于是便让手下各寻地方休息吃饭,又言不可大声喧哗,之后也到一边,掏出大肉酒囊与李忠对饮起来。  酒足饭饱又睡了一阵,天近黄昏之时,十来个人都精神矍铄,张飞命众人整理兵刃,穿好皮甲,就连我亦穿上,虽然感觉甚不舒服,但为了安全还是穿了;之后他又准备了数支火把,在黑夜里和老虎干仗,即便是明月当头,目光所及也不如猛兽吧,有几枝火把四下燃起,一来能照明,二来也能让那虎心惊而乱。  也不知之前给那猪灌了多少酒,现在还是醉的一塌糊涂,张飞让两名亲兵将其搬到空地中央。  这时李忠忽道:“三将军,那虎虽多凭眼耳,可恐鼻子也灵,若是让他闻出我们气味,恐不稳当,不如先用猪血淋在身上。”  张飞一张硬冷面孔神色平静的想了想道:“用血恐招来其他畜牲,不如用尿吧。”  李忠也不多想便点头。  于是十多个人开始解衣方便,把自己的尿接了往身上淋。虽知这方法确比用猪血好,不过想我自四岁不再尿床后,还从没把尿弄在身上过,不由骂张飞出的好主意,但众人皆如此,我也不得不依照而做。  由于判断那虎应是从对面林中来,张飞带着七名亲兵藏身于对面紧贴溪流的空地两侧,他让亲兵找结实的树爬上去,自己一来体重不轻,二来胆子也大,便找一树后拎着丈八蛇矛藏好;而我们这边则有十名亲兵和我们四个,我是爬不上树的,于是邓艾和铭心还有两名张飞亲兵,便陪我到林中稍深处躲藏。而李忠则手持弓矢带着另八个人藏于空地林边。  一番布置完毕,等到天色尽黑,按先前所定,众人纷纷藏身只等那虎来。  这晚正值空中明月高悬,明亮柔和的月光当空洒下,眼前空地上亦被明亮月光所笼罩,虽不能清晰所见一切,但亦能看个大概,那自半山而落的泉水在月光之下如同银泉一般,流淌的溪水也反射着光芒。  众人都屏气凝神,虽然那虎应该不会这早出来,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感松懈大意,耳边听着风吹动林中树叶的轻响和哗哗水声。  就这样等了一个多时辰,我已经感觉浑身发紧,很是惊讶那猛人张飞怎能有如此好的耐性,这时已近二更,林中竟逐渐热闹起来,深处虽漆黑如墨,但却能不时听到有夜鸟和一些小动物的叫声。  这时那醉猪终于醒来,莫明的环境让他不安的扭动着被绑住四蹄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哼哼。于是便有了第一个来客,这报到的不是老虎,而是倒霉的野狗,虽然很小心的左右张望,嗅了又嗅,但还是禁不住那猪的诱惑,最后被李忠用石头一下扔中,尖叫了一声转身逃了。  又等了近半个多时辰,我已经没了精神,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对面林中猛然静了下来,除了流水声,似乎连风都停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让我浑身不由打了个冷战,出于动物本能的恐惧感莫名的涌上了心头。我身边的几人似乎也都有感觉,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于是我知道,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又这样等了一刻,却丝毫不见有任何动静,但那恐惧感却越发强烈。正当我们心中不停敲鼓的时候,突然对面林中隐约有两点亮光出现,上下来回晃动着,我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  那两点光亮前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还有些缓慢,时而还停下来静等不前。如同煎熬般的等待折磨着每一个人,我身边的铭心竟然微微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但我却知道自己身体的抖动完全是紧张和恐惧。  那两点亮光终于逐渐接近密林边缘,月色已经开始将其缓缓笼罩,如同从漆黑幕后走到前台的明星一般,先是滚圆的大头和闪烁着阵阵绿色寒光的双眼,之后是近十尺长的庞然身躯,一条儿臂粗的大尾拖在身后。  当它彻底站于月光下时,似乎国王驾临般,整个空地附近弥漫着无形的压力,周边密林中一片死寂,我们终于等到了要等的“客人”――百兽之王――虎。  这显然是一只成年华南虎,其身上所散发的凶猛威严之气,绝对不愧为兽中王者。但现在这王者却全神贯注的盯着溪水对面的那猪,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似乎是感觉有些奇怪,这位大王微微晃了晃脑袋,不知对面那动物为何拼命的扭动身体。但随着饥饿的阵阵袭来,兽中之王终于如猫般轻巧无声的向目标接近过去。  不知其他人怎样,见到这凶猛的野兽逐渐往我这里来,恐惧逐渐再心中蔓延,似乎那虎的目标便是自己一般,勉强用力扶住身前树干,才略止住身体微微的颤抖。  无声无息的接近于那猪约十丈(二十米左右)外的溪边,老虎微微放低前躯,然后猛的一跃腾空而起,扑向早被吓得不再哼哼只是努力挣扎的那只猪。  与此同时,便听对面林中张飞一声震天大吼:“点火!”片刻间七八支火把点亮开来,照得空地之中一片雪亮,除我与邓艾、铭心之外的一干人纷纷现身,成圆形隐隐将落地按住那猪的老虎围在中央。  我和两个小子也逐渐往林边挪了挪,同时在心里骂李忠和张飞两个疯子,刚才那虎腾空之时,正是绝佳机会,若是以李忠箭法一箭射向其头,就算不死也没了多半条命,可这两个猛人竟偏要与老虎搏斗才觉有趣。  自古野生动物都对火有天生的畏惧,且巨大的声响对虎狮这类大型猛兽也有震撼作用,因此先听张飞那大嗓门一喊,又突然火光闪现,那虎先是一惊,随后竟然略显惧意的往后退了一点,似乎想要逃走。  只见李忠一声大叫,其声不弱于张飞,手举巨斧迎面而上,向那虎冲了过去。见此情景张飞众亲兵手持火把兵刃,齐声呼喝,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林中喊声阵阵。  张飞在对面见了,手提丈八蛇矛哈哈大笑道:“厚德尽管撕杀,若要不抵,某家再上!”  就见李忠到那虎身前,高举巨斧从天斜劈而下,斧首挂风,呼啸直奔那虎头而去。  那虎敏捷的往一旁闪开,顺势挥其尾横扫过去,李忠不及躲闪,只能竖斧而挡,众人只听嘭一声响,以李忠之力竟被震得连退数步。  见得眼前人被震退,老虎迅速的转身向来时方向蹿去,显是想要逃走。张飞哪能将之放过,魁伟的身形向前,口中一声怒喝,手中丈八蛇矛迎头便刺,浑身撒发出强烈的杀气。  那虎被其杀气所慑,闪过扎来之矛,不敢再向前冲。这时李忠又提巨斧嗷嗷叫着冲了上去,满面的兴奋神色。  连番被逼,那虎天生的凶霸之气陡然被激起,转过身来仰天一声狂啸,直震得四外枝叶晃动,众人心神摇曳。  李忠也被它这一吼震得脚步缓了一缓,那虎趁势纵躯而上,抬起前肢露出在周围火光下闪着寒光,锋利如刃的爪子当头扇去。  李忠见状忙向一旁躲过,抬手便是一斧横扫而出,那虎向前微纵闪了开来,却不再上前,而是围着李忠开始绕圈。  我身边的铭心和邓艾看得神色激动紧张,双手紧紧的握着兵刃还微微颤抖。我也是头一次看人虎大战,不由得也是心神皆注,不思其他。周围的一干众人也是极其投入,高喊着为李忠打气。  然而仅一人之力哪里能是猛虎的对手?历史上单人杀虎的也没有多少,纵然是李忠身有巨力,但一来手中巨斧实在沉重,二来没有马匹,仅靠双腿左右闪避,也实在消耗不小;自那虎开始围着他绕圈,其便开始渐落下风。  想是大多数人连续原地转上十几圈,还要时刻提防猛虎偷袭,都要头晕脑涨了,李忠也不例外,转了一阵脚下已不稳起来,那虎实在是狡猾,偶尔冲上去挥爪拍上一下也是立即闪开。  身在外面的张飞也看出情况不妙,大吼一声:“厚德当心,某家来也。”说着提丈八蛇矛就要上前。就在这时,那虎突然停身向李忠扑去,头脑发晕之际李忠不及躲闪,只能双手持斧挡那一爪。  这一击虎爪上的力量之大前所未有,李忠体力又不似开始,双臂一震之下竟然巨斧脱手而飞,人也站立不稳向一旁滚去,那虎见状侧身便向其扑了过去。  这几下电光火石一般,众人还来不及惊呼,李忠已身处险境,人倒于地左右连躲两下,眼见便闪不开之后一爪,而张飞眨眼间怎赶得急?  就在我闭眼不忍再看之时,忽听身边一声弓弦声响,一支雕翎快若流星,疾若闪电,破空而去,扑的一箭射中那虎肩头。待我细看,竟是铭心于危机关头一箭而中。  突然而来的一阵疼痛让老虎身躯一震,那落下的一爪偏在了李忠头侧,趁此机会他就地连滚,翻身而起。  眼见危机度过,李忠得救,众人一阵欢呼雀跃,纷纷高呼:“好箭法!”铭心也是开心笑了起来,不过手中之弓却微微颤抖。  众人正高兴,那虎却被这伤激怒,加上有血流出,更是激得它凶性大发,弃了李忠不顾,一声吼叫之后,直向铭心扑来。  由于刚才一人一虎相斗之地离我们稍远,为了看的清楚我和两个小子都不知不觉的挪到了林边,而铭心射那一箭时由于弓力弱,更是向前靠了靠,因此那虎仅是两个纵跃便到了他身前,抬起前爪便是一拍。  这变化实在是太多突然,正向虎冲去的张飞见李忠得救便缓了一缓,便也未能赶到。  铭心毕竟还是有些武艺底子,数月来又苦练太极拳,虽然不见得能战,但身手却灵活了许多,即便事起突然,且心中恐惧,仍是本能的向一边滚开。  见那虎来,我原先的高兴立即变成了恐惧,看着庞然的身躯骤然接近,虎眼之中凶光闪烁,尖牙利齿血盆大口,腥风随之扑面而来,我脚下一软,若不是身边的邓艾扶了我一把,险些便要坐到地上。  邓艾也脸色苍白,冷汗连连,但比我还是镇静稍许,虽关切的看着铭心,却拉住我连往后退道:“先生快走!”  这时铭心离我仅五步之距,虽躲开了那虎的一爪却十分狼狈,其重心已失,神色间满是惊慌,再无先前兴奋激动之情,口中叫着:“先生救我!”,而此时那虎一爪不中,摆尾便扫,挂着风声直奔铭心。  这一击却非铭心再能躲闪,看着他眼中惊慌失措的神情,听到他口中的求救,我脑中轰的一响,一片空白,啥也没想的猛然一把推开拉着我的邓艾,飞身向铭心扑去。  当我将铭心扑开,以背对着扫来虎尾的时候,身后劲风已至,本能的向外一滚,随后只觉背间一阵剧痛,胸口一闷,喉间一甜,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那虎并不作罢,转身又向我扑来,这时我只觉背上疼痛欲昏,再无躲闪之力,心中只划过一个念头:“死后能回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么?”  也许是老天并不想让我回去,那虎扑纵之势突然一顿,抬头一声吼叫,离我如此之近的这一声,直震地我心神恍惚,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耳边只听得隐约有邓艾、铭心的惊呼之声,远处似乎还有李忠的怒吼和张飞的嗷叫。  神志恍惚间,只觉似乎是邓艾与铭心用力将我拖开,那虎虽怒吼连连欲再扑,却动探不得。  原来是李忠见我受伤性命危急,先是投出一支短矛正中那虎后背,其后竟然纵身上前,一把抓住那虎尾,死命拉住。其双目圆瞪,眼角几裂,口中怒喊:“畜牲敢伤我家先生?!”这时张飞的亲兵们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有的冲挥刀冲向那虎,有的向我跑过来。  我眼神模糊的侧卧于地,邓艾抱着我的头,眼中泪水涟涟,一面擦拭我嘴边血迹,一面口中连呼:“先生!先生!”  铭心也跪在我身边,满面羞愧,眼泪如断线之珠不停掉落,喃喃道:“先生莫要吓我,先生莫要吓我。”  努力的睁了睁眼睛,耳边恍惚传来虎吼人叫之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喘息着道:“铭心可无事?”  见我开口说话,却先问其情况,铭心更是流泪不止,哽咽道:“先生受伤,皆是因我之故,我....我.....。”他抽泣着说不下去。  我忍着背后的剧痛,无力道:“汝何需自责?亦莫要在哭,大丈夫只可流血,不可流泪。”  铭心听我言,用力的点头,猛的抹去眼泪,只见他蹭的起身,双眼中布满血丝,面上一片狰狞道:“待我去杀了那畜牲为先生报仇!”说完转身便要走。  我一听慌忙忍着疼痛想挣扎起身阻止,可挣扎了两下却没能起来,嘴角又有鲜血溢出,张嘴欲喊却发不出声。这时只听邓艾略口吃焦急喊道:“铭...铭心不可!当以保护...保护先生为重!”  铭心听了邓艾之言,停下脚步转头看我,见我嘴角又有血出,努力的点点头,“扑”的跪于地上,以膝带步到我身边,牙关紧咬,眼眶中泪水莹莹却努力忍着,点头不语。   却说那虎被拉住尾巴前扑不得,又被众人围攻,左咬右拍却身上接连受伤,凶性尽露,接连吼叫中连连摆尾也不能脱,扭身想咬也咬不到,便转身向斜下蹿去。李忠气沉丹田,马步略往下坐,吐气扬声一声大吼竟让那虎前纵不得,这时的他圆睁双目微突,脸色憋的发红,颈间青筋绷起,神色疯狂若魔。  张飞仅晚了片刻,见我受伤,当下须发皆立,怒容满面,口中哇呀呀大叫,挺丈八蛇矛飞身而上,正值李忠拉住那虎让其不便闪躲之时,一声怒喝人往前冲,举矛便刺。  只闻扑的一声,随后便是震天吼叫,张飞这全力一矛竟从其身侧面将它扎了个对穿。那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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