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多少人叫张伟叫罗洪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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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年的足球
短篇重写:《毕业那年的足球》 (我曾于高中读及此文,对大学生活憧憬万分。如今已经毕业六年有余,偶然看到作者重写此文,想起岁月如斯,也感慨不已) [短篇小说]伊沙毕业那年的足球当马拉多纳迷人的左脚抽动我就是那只飞进网中的足球那感觉有点舒服那感觉一生少见——摘自伊沙的诗一李宏伟来通知我和杨宗民晚饭后到312宿舍开战前准备会。这是我们毕业那年的三月,中文系传统的“告别杯”足球赛冠亚军决战的前一天。大约两年前,李宏伟失了一把恋,我们85级足球队的训练工作从此开始走上正轨,李宏伟把这“足球队长”越干越起劲、越当越专业,球队的成绩也越来越好:前年亚军、去年冠军,今年又一路顺风地杀进决赛。大学后期,人心涣散,各自为政,能让大伙有组织感和凝聚力的,也就这支足球队了。这天晚饭我是和我的女友(亦是我的同学)G一起在学生食堂吃的,饭后免不了要去操场散散步谈谈情啥的。G的存在使我在大学时代就成了个拖家带口之人,等我到达312宿舍的时候,已经算是迟到了,只见满屋都是人,连架子床的上铺也挤满了——我瞧了瞧:并不都是足球队的主力,还包括几个很难得到出场机会的替补,还有几个你称其为“球迷”他们不高兴、你称其为“高参”他们才会高兴起来的家伙。我在一个角落挤出了座位,有人打趣道:“胖子姗姗来迟,是不是老婆刚准假啊?”接着听到有人高声嚷道:“主力都到齐了,开会吧!”
“足球队长”李宏伟是当然的会议主持者,小伙帅帅的,很有朝气,他将其双手撑在桌面上,朝四下巡视了一番,然后开腔道:“怎么没见徐老五?缺了徐老五这会开不热闹,劳驾谁到对门去请一下。”——“徐老五”是诗人徐江的绰号,他在球队中属于绝对的替补,替补的替补,但嘴上功夫却十分了得,在众“高参”中当数头号,每次战前准备会,他都是主要发言者,是气氛的煽动者。当此时,没等人去请,宿舍的门自动开了,只听有人戏仿四川话问道:“是哪一个,又在念叨我?”——只见徐老五悠然站在门口,他的出场与往常一样依然不同凡响:左手端着一个瓷质药罐改用作的茶杯,右手摇着一把打开的折扇,身穿一件醒目的黄色薄羽绒服,刺目的是在其腰间竟然皮带般系了一束蓝色的电线!徐老五款款而入,笑容可掬地问候道:“同志们好!”众人应之曰:“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一片欢笑。会议开始,李宏伟从身上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片,在桌面上摊开——无数脑袋伸了过来,正是冠亚军决赛我方出场阵容:宿东明(守门员)但燕君(右边后卫)罗澎(盯人中卫)杨宗民(拖后中卫)黄刚(盯人中卫)杨雪峰(左边后卫)
张强(右边前卫)李宏伟(中前卫)江泳(左边前卫)
吴文健(右前锋)秦英斌(左前锋)还是我们一贯采用的532阵型。当时在世界上只有异军突起大小劳德鲁普当家的丹麦队采用这种踢法,在国内“小诸葛”王后军执教的上海队跟了一把时髦,我们这种基层业余队没有追逐国际潮流的能力和水平,采取这种看似时髦的踢法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一切从实际出发:我们年级身强力壮的后卫人才偏多,中场因有张强、李宏伟这两个基本功扎实、技术细腻、控球能力强、活动范围大的“球星”在,完全可以少放点人,在大举进攻的时候,后卫还可以插上助攻,将532临时变阵为352。经过多年的实战检验,早已形成的这套主力阵容没有多少可供大家讨论的余地,惟一能引起一点异议的是我队最薄弱的一个环节——左边后卫(对方前锋每每从这里打开缺口而得手),有人提议改回用旧将吕兴华,又有人说吕太面,与我队强硬彪悍的球风不符,经历了考研的一番折腾之后脚头变得更软。衡晓帆即诗人侯马,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出战这一位置,遭到队长李宏伟当场一口否决。我们的决赛对手是86级,李队长介绍情况说:“86这帮孩子这一年来练得特勤,提高倍儿快,从前面几轮比赛看,他们脚下的活儿比咱们细,组织得也比咱们好,进球也比咱们多。这帮孩子挺狂的,已经放出话来:不惧咱85,说今年就是冲着冠军来的!告别杯,告别杯,就是要把毕业班送走!”“他们不行!”盯人中卫罗澎咬着云南人特有的大舌头说:“这帮小B崽子!上了场给他们来点厉害的!”在球场上,此罗可谓是“心狠脚黑”:半决赛对“八国联军”——留学生队的比赛中,他在我方禁区前沿给对方前锋来了一个大飞铲,结果把马来西亚“橡胶大王”的宝贝公子铲得飞了起来,摔了个轻度脑震荡,现在正躺在校医院里恢复记忆,“橡胶大王”已从吉隆坡飞来北京……坐在上铺跟罗澎同一宿舍的秦英斌说:“一帮小处男,有啥好怕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当时处境不大妙,正面临着一个处男想遇都遇不到的麻烦,甚至有被学校开除的危险,属于那个年头的“生活作风问题”,为保护隐私起见,在此不赘。在队中秦与我共同出任双前锋,他没什么技术,但速度奇快,是我们中文系的百米冠军,可以在锋线上起到冲击与扯动对方的作用。“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85怕86,而是86怕85!”守门员宿东明瓮声瓮气地说。与秦英斌相似,老宿也没什么技术,他篮球打得不错,他是用接篮球的手法来抱足球的,看起来十分笨拙和别扭,在前几轮比赛中,经常是来球已经砸在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这才赶紧将球儿抱住。但好在他块儿大,是85级乃至整个中文系的巨无霸,体重一百八,即使屹立门前我自岿然不动,也能挡掉一半的来球。我们原先的老门将是谢彦斌,守了多年,但在今年第一轮的比赛中却鬼使神差地连丢三球,而且责任不在后卫,遭到李队长当场怒斥,好在那场球我们4:3险胜过关。到第二场比赛,小谢闹情绪撂挑子,老宿临时顶上来,总体效果还不错。老宿来自于山西大同,身体好成这样,便有了一个传说:说他在上大学之前曾在矿上干过多年的矿工,还是在井下作业的——我对此曾深信不疑,直到毕业之后才知道此“传说”只是传说罢了。杨宗民是全年级的“大班长”,也是我队最令人放心的一道铁闸,其发言具有共产党员和学生干部之风范:“我觉着咱们还是要尊重对手,但也不必如临大敌太过紧张,老人家说得好:‘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平时怎么踢明天就怎么踢,我觉着……咱们能赢!”未获出场资格的侯马有些怨气,便借题发挥说:“你们几个中场球员要多给胖子传球,胖子的潜能还未充分发挥。”侯马口中的“胖子”指的是我。大学时代,同学叫我胖子,像是一场阴谋,本来你不胖,叫着叫着就给叫胖了,最胖时一百四,跟老宿还差好几个级别,主要是其他男生太瘦了,瘦得惨不忍睹,日后从照片上看都像某友好邻邦的饥民。老实讲,我踢球技术、速度均一般,但意识较好,属于门前的机会主义者,“小禁区之王”型的前锋,也是我队的头号射手,在前面的几场比赛中,我已经踢进了四个球,用李队长的话说:“有望成为本次比赛的最佳射手。”徐老五是最后一个发言的,那架势和口气像是主教练在做总结:“同志们讲得好!讲得很充分嘛!本帅只补充和强调一点:就是一定要踢出气势来!有人不是称咱们是中文系的德国队吗?咱们就给他们踢出点德式足球的意思来。动作要大,下脚要狠!中场不要拖泥带水、盘带太多、踢得过细,李宏伟、张强、江泳,你们三个要注意:细腻不是我队的特长,86技术好,想玩细腻,咱们偏偏要给他们动粗,要多打长传、啪啪两下、快速通过中场。咱们就是要以力压人,以快取胜!咱们的后卫线是久经考验的,本帅比较放心,现在就看中前场的了……胖子!你得给我多进俩球,只要你能进球,咱们就赢定了!”我应和道:“进进进!至少进一个!”有人提议:“队长讲讲!”李宏伟说:“靠!徐老五一讲,我还讲个屁呀!散会!”
二那场决赛是在次日下午两点整开踢的。开球后,李宏伟左盘右带地控了两下球,便将球回传给挺进到后腰位置上的黄刚,黄一个大脚将球直送到对方禁区葫芦顶上空,我冲上去争顶时很舒服地抢到了那个点,用头将空中皮球点给了正在快速插上的“矮脚虎”张强,张拔脚便射,进了!1:0!86这帮孩子一下被打懵了,此球进得太快,令他们一时难以接受。在此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段之内,他们再也打不起精神来。比赛按照我方的节奏和习惯的方式进行着。很快我又得到了机会,什么叫意识好呢?李宏伟开出的一记角球,双方队员一齐争顶都没顶着,偏偏来到个子不高的我的头上,我迎球一顶,进了!2:0!这还没完:不久又进了第三球,是秦英斌打进的,与张强所进的第一球相似,也是我“喂”的,我在对方禁区前沿拿球,在对方两名后卫的夹击下,将球分给了充当左翼的他,是一个漂亮的斜线传球,这小子瞄准了,卯足了劲,打了对方一个死角——连没有技术的秦英斌都进球得分了,说明全队都踢开了。作为箭头人物,我的任务就是进球,现在不光自己进了球,还在前场策动了两次有效的进攻:两次助攻一个进球,我可以见好就收了,过于表现容易招人铲——我的这个想法当然是错误的,获得了3:0的梦幻开局之后,我队中想法不对的肯定大有人在,表现在场面上:中前场的哥们儿不拼不抢了,张强和李宏伟这两大“球星”玩起了花活儿,秀起了脚法,跟对手比细腻;后卫队员没有组织争先恐后地向前压,显得立功心切。这时候还发生了一个插曲:一直站在场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急于上场的侯马竟擅自做主换下了左后卫杨雪峰。侯马是杨雪峰所在的二班班长——此为足球场下的职权被滥用到足球场上的典型事例!在我队遥遥领先的情况下,滥用就滥用了吧,上场就上场了吧,如此高涨的求战欲难道不该受到鼓励么?李队长默许了别人还能说什么?但是这个侯大马,不但非法出场,到了场上还想突出个人表现自己,竟然在左后卫的要命位置上拖泥带水、粘球盘带、连续丢球,急得我在前场冲他大叫:“大脚出球!大脚出球!”但为时已晚,终于被对方逮着机会,将其晃过,打进一个,比分变成了1:3,气得李队长冲上前去大骂侯马,我方啦啦队中有一个叫王建中的“毒舌”,多年来专司斥骂我队中的失误者(我也被其骂过),这人站在场边对侯马大骂不止,“傻B”之类的词乱冒,李队长一气之下毫不留情地将侯马换了下去,将杨雪峰又换了上来(基层比赛裁判允许)。侯马在事隔多年之后向我私下坦承:他并非故意粘球表现自己,只是能力有限又迫于对方紧逼,大脚出不了球罢了。这通混乱还在持续着蔓延着,在一个更要命的位置上,一个人的头脑也变得不冷静起来,想要表现自己——那便是守门员老宿,屡屡冲出禁区玩火,表演双拳击球,有两次击得不够远,正落在对方队员脚下,被对方趁乱攻进了两球,场上比分:3:3!我们梦幻般的开局被打破了!心急火燎,越踢越乱,幸好中场哨响,使我们得到了喘息之机。我和队友们怀着一腔窝囊透了的感受上到看台上休息,于是便看见我的女友G正坐在我方的啦啦队中和对方啦啦队中的一名女生对骂,其情其景令我既难堪又觉得可乐,据旁观者说起因是我在场上被对方后卫铲倒后,86那个女生大喊了一声“好!”,G不答应了,于是便骂起来。那女生我认识,是个成都女孩,名叫罗洪涛,是我在诗社的诗友。毕业之后,她留在北京,先当中学老师,后到一家报社当记者,有一年她和其新婚丈夫在西安转车回成都探亲,还与我和G联系过,再次相见聊起当年的这次对骂,大家一笑置之。再往后,罗洪涛去了央视体育部做记者,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名记”,现身于多届奥运会的现场报道中——我可以作证她是从基层群众体育比赛的啦啦队员成长为国家电视台著名的体育记者的!一刻钟的中场休息还有另外一幕插曲:对方的两名队员从看台的第一排经过,其中一位叫洪丹,北京孩子,是他们的队长,一位凶狠的后卫,在场上多次将我放倒的就是他。这时候,坐在我前排的秦英斌将一个喝空的汽水瓶子抬手扔了过去,跟扔手榴弹似的,瓶子在他俩脚底下碎了,洪丹回过头来,厉声喝问:“谁他妈扔的?”秦英斌挺身而出:“你大爷我扔的!”“你他妈个傻B!”“你他妈才是傻B!”骂着骂着,二人都欲动手,被其他人给拉住了。中场休息结束了。下半场我队又恢复了常态,踢得紧凑有序起来。86连追三分士气正旺,双方你争我夺十分激烈。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时刻,李队长深知现在的关键是进球得分,谁先超出一分谁就将占据主动,并且很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李队没有忘记我是本队的头号射手(还是本次比赛最佳射手的有力争夺者),便专门跑到我的面前说:“胖子,现在该看你的啦!你多穿插跑动,我来给你喂球!”——从这以后,我的跑动明显增多了。机会是有的,只是对方那个叫洪丹的铁后卫如影随形,将我盯得挺紧,让我无法从容拿球,更别说射门了。对方的攻势也挺猛:有个小个儿前锋跑得特欢,带着球直往人缝里钻,跟个泥鳅似的,眼看他又到了我方禁区前沿,我刚想大叫一声,提醒我方后卫注意,只见盯人中卫黄刚已经拦路杀出,抬腿阻击,小个儿前锋猝然倒地,再没起来——是黄刚的膝盖结结实实地顶在了小个儿的胸口上,后者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休克过去!其实这也怪不着黄刚,身高一米八六的他动作较慢,他的高而慢与小个儿的低而快撞在了一起,便是他的膝盖与小个儿的胸口撞在了一起!黄刚平时球风不错,向来对球不对人,我认为他并无恶意。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是:对方几乎全体队员呼啦啦将黄刚团团围住——一看到这种情景,血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脑袋!我是一个打小在群架中打大的孩子,想都不想就知道该如何去做:我从本方前场狂奔数十米一口气冲到了事发地点——本方禁区前沿,扒拉开人群钻进去一把推开了距黄刚最近气焰也最嚣张的那个人——正是洪丹!我说:“滚蛋!想打架咱们另约。”洪丹说:“胖子!这可是你说的。”说话间,我们的人也纷纷冲了上来,黄刚之围便也解了,有人将小个儿背向校医院,对方换了个人,比赛遂又重新开始。心理素质的重要性竟也体现在我们这种层次的比赛中,经过上述节外生枝的突发事件之后,我们憋了一口气,踢得异常骁勇,也空前团结(更富于整体性)。对方则有了怯意,开始畏头畏尾缩手缩脚。两强相遇勇者胜,我们的机会马上就来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黄刚原本就喜欢开大脚,我原本就喜欢接长传球打对方身后,第一球就是通过这个路子进的,现在黄刚有心报答我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替他解围,大脚给我送了一个高球,此球正好将落在对方禁区前沿,那个一直盯我不放的洪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是上前助攻未能及时撤回),我与情急之下弃门而出的对方门将范春三(即日后的著名网络作家王小山)同时争抢这个高球,结果我的凌空飞脚先触到球,顺势轻轻一挑,那听话的球儿便正好越过伸开四肢猛扑上来的范三儿的头顶,不紧不慢地滚进了空门……我不敢说这是我大学时代踢进的最漂亮的一球,但肯定是最重要的一球,我此球一进,86顿时崩溃,兵败如山倒,已经无心恋战,随后又被江泳利用任意球攻陷一城。5:3,我们蝉联冠军。比赛结束以后,我们活蹦乱跳、击掌相庆,然后一起回水房冲冷水澡。随后,我换了身干净衣服,和一个笔名叫“中岛”的诗友走在校园里,去国际关系学院赴一个事先约定的饭局。中岛就读于哈尔滨师大,我们因写诗而相识,这几天他跑来北京,住在我宿舍,准备筹办一项全国性的大学生诗歌活动。他在国关有两个诗友,约我们过去玩,顺便吃个饭。这个下午,我俩走过校医院旁边的柏油路时,有辆自行车突然冲了过来,横在了我们面前,车上的人正是洪丹,他以京油子的腔调冲我说:“胖子,你不是想摆场子吗?今晚八点在你宿舍等着!” 三在国关的饭局上我拼命说话,可劲聊诗,心里觉得特对不住两位陌生诗友的盛情邀约,人家好心好意请你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饕餮一顿吗?还不是想做些诗歌上的交流!吃完饭我就朝回赶,谁都拦不住。赴打架之约比赴恋爱之约还守时——我就是这么个人!回到宿舍时,我瞅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19:46。宿舍里没有其他人,我坐在自己床边抽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拿眼睛找家伙——他们不是随时要冲杀进来嘛!找来找去,发现还是凳子最管用。随我一起回来的中岛问我:“这架一定要打吗?”我没有回答。快到八点钟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我一把抄起了凳子,却见来者是黄刚,他见我便说:“胖子!你跑哪去了?大伙都在找你!快走,去312!”我跟着黄刚便走,没有注意到中岛紧随我后面。在楼道里,黄刚告诉我说洪丹给他下了战书,我便把下午校医院旁的路遇讲给他听,看来不打一架这个洪丹不甘心!说话间312便到了,一把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我心中倍感温暖:屋里爆满,比开准备会时还多!最显眼的自然是巨无霸老宿,他坐在桌边,怀抱一根叫我瞧着眼熟的铁棍——噢!那是从摆放在楼道里的举重杠铃上卸下来的,围桌而坐的秦英斌、杨雪峰、祁生元、罗澎等几条汉子,手中也各执一件兵器,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刚要跟兄弟们打招呼,黄刚却将我拉至屋子的最深处,向我介绍坐在一张床边的三个陌生人,说是其老乡,都是重庆人,其中一个样子吓人:穿一件旧军装,长发遮颜,面色阴沉。黄刚用重庆话向他介绍我,说我很够意思是兄弟之类的。那人抬头望了我一眼,目光中满含杀气——这我明确地感受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用川渝味道的普通话对我说:“兄弟,你和黄刚先去和他们谈判,谈不拢就撤出来,然后我们再杀进去!”我和黄刚离开312时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兄弟们千叮咛万嘱咐的是:见势不妙,赶紧撤退!来到楼道上,黄刚手中拎着一网兜苹果,悄悄对我说:“胖子!你注意到中间穿军装的那位了吧?”我说:“注意到了,样子好凶啊!”“这家伙打架不要命,我听说他刚在沈阳打死了一个人,正在逃。”“靠!你怎么把这种人找来了?”“不是我找的,是另外两个——我在中戏读书的老乡。”我们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一拐弯儿,86那个宿舍便到了。走在前面的我刚要敲门,不料黄刚的气极盛,一脚便将那扇紧闭的门踹开了:里面也是爆满,每人手里也都抄着家伙。洪丹立马站出来说:“你俩敢来,有种!进来坐吧!”话音未落,有人便让出了桌边的两个座位,我啥都没想,两不跨了进去,一屁股便坐下了;黄刚人虽进去,但却坚决不坐,把手里拎着的那网兜苹果扔在桌面上,怒气冲冲地说:“这人我下午已经去校医院看过了,当面道歉也道歉过了,我好心好意买的东西你们不收,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洪丹戴着一副霹雳手套,手拿三节棍,以其京腔慢吞吞地说:“还是下午那句话——五棵!”——我听明白了:“五棵”指的是人民币五百元——在这个年头,对于我们这帮穷学生来说,这可不是个小数!黄刚炸了:“我也还是那句话:五棵?做梦!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胖子!走人!不跟他们费口舌了!”说完,黄刚独自摔门而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受了气的洪丹已经将满腔的怒火撒到我这边来了,把手中的三节棍恶狠狠地朝桌面上一拍,冲我嚷道:“你也滚!还愣着干吗?”——这时候,我的眼睛正好看见了两个熟人:范春三和张海峰,与罗洪涛一样,他俩都是我在诗社的诗友,我便随口对那洪丹道:“滚你妈的!谁跟你谈!范三儿,海峰,怎么回事儿?”范春三也很愤怒,说:“胖子,我可不是冲着你,你看黄刚那驴什么态度?这苹果小得跟牛眼睛似的!那孩子还在医院躺着呢,多可怜!”张海峰也随声附和地咕哝了两句。我反问道:“你们让黄刚吐五棵是什么态度?”那个令人厌恶的洪丹又在一旁虚张声势:“少跟他废话!让他滚!”这时候,已经关上的门又嘭的一声被推开了,闯进来的是侯马,一把拉起我:“胖子!甭跟丫废话!走人!”——侯马是我的兄弟,他在这时候闯进来肯定是怕我身陷重围吃了亏,他的班干部身份又给了我一个信号:组织上已经决定了——打!知道要打,我很亢奋,临出门前,我冲洪丹撂了一句:“这一架可是你要打的!”我和侯马朝回走,刚走两步便听到楼道的远端吵吵嚷嚷的,仔细一看:我们的队伍正在浩浩荡荡地开过来!走在前面的排头兵是黄刚及其三位重庆老乡,那个穿军装留长发的阴沉家伙走在最前头;紧随其后的第二梯队是老宿、老秦、雪峰、生元、罗澎这几位身体极好的彪形大汉;第三梯队基本上由诗人组成:徐老五(即诗人徐江)、李树杈(即诗人桑克)、陈建中(即诗人钟品)、黄祖民(即诗人海童),“外援”中岛也在其中,另一位“外援”流浪歌手张楚也紧随其后……我和侯马便与大部队汇合,掉头朝回走,于是大队人马便齐聚在86那间宿舍门前,门关着,老宿一铁棍就给那门捅出了一个大洞,其中一位重庆人用沙哑的川渝普通话喊道:“谁想打架?出来!”连喊三遍。无人应战。四乐群餐厅是我们学校开办的一所烹饪学校的实习餐厅,号称“淮扬风味”,主要面向教工服务,也对学生公开,是我们平时改善伙食之地。这天下午,决赛一结束,李宏伟队长已经从系里领到了二百元的冠军奖金,准备晚饭时到此聚餐,但因为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只好顺延成了现在的夜宵。下午蝉联冠军,晚上不战而胜,使这顿颇为奢侈的夜宵变成了这天惟一的庆祝活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战在即,不分彼此,大捷过后,又很有秩序地分坐了三桌:第一桌,是足球队的主力队员;第二桌,诗人们;第三桌,“外援”。我上了场是主力前锋,下了场便是诗人,坐在了诗人那一桌,刚才老宿用铁棍将86的门捅了一个大洞,从现在开始,不出几年,这一桌的诗人们也将用他们的诗将中国诗坛的铁盖子凿出一个大洞!黄刚拿着啤酒瓶过来向我敬酒,我们对碰了一下瓶子,对吹掉半瓶,黄刚说:“从今以后就是哥们儿了!”——大学四年,我们交往不多,关系一般,更难得在一块喝酒,所以他才会这么说。这一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刚考研未果,留京未遂,分配到原籍重庆的一家杂志社当编辑,几年后,他专程到西安来看过我和已经成我老婆的G,肯定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情分。我走到主力那桌向李宏伟敬酒,他祝贺我以进六球获得了本次“告别杯”的最佳射手(这是我的青春所获得的至高荣誉),而这项蝉联冠军也足以让其足球队长的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对吹半瓶,我捶了捶他的肩头:“队长辛苦了!”李红着脸回答道:“为人民服务!”在接下来的毕业分配中,李宏伟作为“北京孩子”自然分在了北京,在某电台做记者,干得很出色,还得过“韬奋新闻奖”,此后多次跳槽,干过多种职业。他的家庭比其职业稳定,与我们年级的淑女李洁同学结婚,婚后育有一子,毕业后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我再次见到他们两口子是在毕业二十年的北京聚会上。我与老宿、老秦、雪峰、生元、罗澎对吹——这是一帮一声召唤便会冲锋在前的汉子!平时我多以诗人自居,与诗人为伍,但也与这几条汉子意气相投、心心相印!我们是这个年级的阳刚之气!这一年,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我们再也没有心情、时间和机会来办一次像样的毕业聚餐,于是在我此生的记忆中,这便成了“最后的晚餐”——即便如此,它还是那样短暂,戛然而止!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察(我没有看清是怎么进来的),直冲黄刚及“外援”所在的那一桌,与那三位“重庆打手”扭打起来。那个穿军装留长发的阴人确实能打,打倒了一个警察,还把另一个的大盖帽打飞了,企图夺路而逃夺门而去之时,被冲进来的一队警察扑倒在地,压在身下,上了铐子,提留出去……我们全都傻眼了,不知眼前发生的是什么,我们该如何是好。直到黄刚忽然发出一记失声的狼嗥——“我们……我们中间……出了叛徒!”1996年初稿2009年重写附记这个短篇初写于1996年——那一年我正式开始了我的小说写作。它于1997年,被刊发在当时月发行量逾百万的《女友》杂志上(还曾发表在哪家纯文学刊物上,我忘了),一发出来,便被小说中多个人物的原型看到了,直接或间接地反馈到我这里,总的来说,大伙都很高兴,我也从中受到了鼓舞,鼓舞我更坚定地出卖同学。1999年,本篇的初稿被收入我的第一本中短篇小说集《俗人理解不了的幸福》(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9年,毕业20周年北京大聚,还要出本书作为纪念,拿什么给这本很有意义的书呢?我思之再三,想到了重写此篇——它是最合适的题材,但我一定要用我今天的小说水平将它重写一遍,以示郑重,不留遗憾。13年间,我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说集、写出了五部大长篇,两百多万字的小说作品令我在诗人的身份之外初步取得了小说家的身份。呜呼!生活永远比作家聪明。在此次北京大聚中,我有幸亲眼目击了本篇的“后传”:足球队的11位主力到了9位,主要替补队员几乎全到,终于上场,在母校的足球场上来了一场85级的“内战”,现在我们踢的球,不能算体育,只能算娱乐,很有喜剧效果,男人老了,跑不动了,踢空脚都不能算作是笑话,当年的足球队长李宏伟胖了何止一圈?当年的头号球星张强像马拉多纳如今的体形(当年像马当年的)……决定比赛胜负的是惟一的“外援”队员——过常宝教授的儿子小过,当年他爹不踢球只在宿舍当师爷,所以本篇中不见其影,如今他儿子寻仇来了,带着其父能文不能武的深仇大恨,把我等木桩子全都过了一遍,踢进极为精彩的致胜球!将其站在场边督战的老妈史慕红同学乐得合不拢嘴!而李宏伟的儿子,还有我的儿子,压根儿就对足球没兴趣,更不相信他们老子的当年之勇!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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