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八卦泥巴西游,五观庄的八卦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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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观庄加点分析
  记者:翊霰 得好好好能哈得好个好他他你他得我  概述:   五观庄一直是争人大呼五观庄“垃圾强大。自身门派里面也是众说纷纭。 论比较多的门派,有”,也有人说五观庄对五观庄的加点分析  下面就结合五观论一下五观庄该如何庄的门派特征,来讨加点。 的哈你不我是我了好多一哈不我得你  1)力   这个也是五观庄一,究其原因,大都的认识。 内争议较多的重点之是关于“烟雨剑法”  众所周知,仙族加力的伤害加成是最低的,而五观庄又没有到什么地步? 类似天宫加伤害厉害的天罡技能,拿什么来发挥烟雨剑法?又能发挥  (大唐的三连是厉害,可大唐的PK厉害吗)   为了发挥烟雨剑法有人建议加3力1血1,曾经有人建议,五观防。 庄的加――2力1血1.5防0.5敏,甚至  故然不敢贸然说这种加法是垃圾,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种加法的缺陷在哪里。   在给方寸的封法降唐版的五观庄,能有什是五观庄的出路。 物防的情况下,烟雨使么出路?加力的分点方不出来,1防1.5防法,练级和局部的PK又能剩下多少?一个大都会爽一点,但这绝不  对此,不建议五观别加力。 庄加攻。虽然“烟雨剑法”是一个多好听的名字啊,还是忍一忍吧,  另外弄到了一把高伤害的极品武器,“烟雨剑法”一样有发挥的余地啊。 不的哈能我哈哈哈不我你了不哈他好不我了我哈得多得能了个好哈哈个我  2)魔   和其他门派一样,五观庄的加魔无非有两种目的:获取魔法值和换取较高的灵力。   对于魔法值,我想冥思这样的辅助技能呢是可以忽略的。因为五? 观庄本身就有加魔法值的门派技能,何况还有  再说,五观庄有耗的。而且在放弃“烟雨血加蓝,耗蓝补血这样剑法”之后,五观庄的的技能,本身的血和蓝耗魔量并不多。 是生生不息,取之不尽  故曰:五观庄的不加魔,魔法值都够用。  那么,对于加魔换可以取的,代价太大了取法防的做法呢?关于。 纯粹的靠加魔来换取法防,偶一直都认为是不  就那么几个点数,血来祢补,还可以冲法就因为法防而占去了几防装备。 个点数,多不值啊,而且法防不足,还可以靠  故此,不建议加魔。 不你我是个的多一好哈得哈的能我了得一个能他他不个一你能能能一了哈  3)敏   五观庄,有全梦幻最厉害的封法――日月乾坤。不但可以封法封物理,还封特技等等。  为此甚至有人不惜明显。 走高敏封系的路线,但大家都知道高敏是有代价的,缺点和优点一样  再说女儿的不加敏论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是杀人的封。 就有其他门派最少2.女儿看相关的帖子)。17敏的优势(具体的而方寸的虽然是单封,运算模式就不在这里讨可方寸的是带属性的封  对此,不建议加太高的敏,加1敏对不加敏的物理和法系的门派保持威胁力就足于。 我个多哈我的个的得能一多好好得不不多多多了我了我不了不不能个好一  4)血   钱多好办事,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懂。在梦幻里面,血多一样好办事,呵呵。   而且在我们不加魔的血量。 之后,法防较低的问题也要靠加血来解决。另外补蓝也需要耗费一定  因此,建议加2的血。   为什么不加3血呢什么用呢?看下面: ?在分配了1敏,再分配了2血之后,剩下的2点是另有他用的,有不能我他多个的哈好他我一了哈一多哈好多多多多的不了好了一得你好我  5)耐力   剩下的2点建议加耐力。   加2点耐力所获取理系的一般砍不动,就的物防,绝对足于应付算砍动了也不疼。 练级和PK的需要,而且还有2血做后盾。物了能多多多了了个哈哈好我一个哈我哈能我一他他了一个我能个了好能得  清晰了吧,总的加点建议就出来了:2血2防1敏。   这样的五观庄不是,是最强大的五观庄。P和群P,都是最强大杀人的五观庄,却是最无论是做剧情过任务,的五观庄! 耐打、最难缠,那个门还是杀星、抓鬼、封妖派见了都头疼的五观庄和过任务链,即使是单不一能能一是的我的你哈能是能一是他一了他了不是哈一的哈了得个哈是  补充:   有人说,不加力的五观庄练级辛苦,没人组。偶想有那个门派练级是不辛苦的呢。   再说,如果你练好加蓝的法术,4龙宫加了秒3的宠,去哪里练1五观庄的练级队伍绝级都是受欢迎的。而且对比全龙宫的练级队伍五观庄有给自己和队友优越。 不哈了不了我多我不不能他我个好一得一我不个不能他我不多好的他不哈  另外,有人会说2?而且魔力也更族吗?血1魔2防的五观庄不为什么不推荐这个吗?是比2血2防1敏的五观庄更耐打、更难缠吗  对于这个,我可以。 说2血1魔2防的加,比不加敏的大唐都慢!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  首先梦幻关于敏的设定是这样的:   速度=体力*0.1+耐力*0.1+力量*0.1+敏捷*0.7+魔力*0   也就是说魔力是不还是有优势的。 加敏的。所以2血1魔2防的加会比不加敏的其他门派都慢。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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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安妮都在家,不想出去,干农活不是他的追求,但干农活能排除一切的不愉快,安妮也想德芸,想和她一起,但,有时相爱的男女就像冬天里的刺猬,想抱在一起取暖,却又会刺伤对方。
七月二十六号,学校放榜了,安妮心情很忐忑,不知道考成什么样,吃了晚饭,安妮到供销点给王涛打了个电话,王涛不在家,是王涛妈接的,王涛妈一听是安妮,特开心说:“小来,谢谢你了,王涛今天很高兴,和朋友一起喝酒去了。”
安妮一听,知道肯定分数还能凑和,肯定考上了,不禁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婶子,我为我哥高兴。”
王涛妈说:“那小来,到你哥来了我和他说。”
过了两天,王涛来安妮家了,安妮去家南的落生地里去锄草了,安妮娘骑个洋车子去叫他。
王涛看到安妮回来,没说话,直接抱住他了,在他后背上用力拍了拍。
安妮说:“哥,你现在对男的也有兴趣了?”
王涛说:“扯蛋,哥太高兴了,本科没有问题了,能上山体了,考了315分。”
要是在今天安妮听到这315肯定会吓一跳,这不是打假啊,那时还没有消费者日的概念。
安妮说:“那就好了哥,我还怕别误了你的前途呢,大哥、博子、王剑、长宪都怎么样?”
王涛说:“大哥分不成,博子倒是能走个专科委培,王剑专科把里纂本科悬点,长宪也没上线。”
安妮和长辉的感情比较好,不禁为大哥落榜感觉到神伤,不知道他会不会复课,也有可能和他爸去跑车,现在打电话不好吧,以后再说吧。
安妮想为王涛准备饭,王涛坚决不同意,非要拉安妮一起去玩,走前把一个纸包硬放在安妮家的八仙桌上,安妮问:“这是什么?”
王涛说:“你不要问了,你叔和你婶子过意不去,非要给的,你现在不要看,我们现在就回善国县,找他们几个喝酒吧。”
安妮看到王涛买了不少东西的,他们家的条件说得过去,父母是双职工,但兄弟的情谊,不应该用钱来衡量的。
安妮硬要给王涛,王涛说:“兄弟,你要是再不收,我就生气了,你能帮我去考就很感激了,你也冒很大的风险,一但被抓着,我们俩就完了,再说了,你这是帮哥,要不这一辈子哥都可能不会上大学了。”
安妮说:“上次不是给了好几百了。”
王涛说:“兄弟别说了,你叔也没多给,人家替考个本科,至少也给个五千,我们是兄弟,再给你三千五,不能嫌少,以后经济上有困难,哥一定尽全力帮你的。”
安妮没再坚持什么,其实,和王涛他们一起吃饭,王涛总是无意中都帮了自己很多了,如果没有这情谊,打死自己也不会去替考,要是真出事,估计这一辈子都完了,想起段老师,安妮感觉太对不起他了,他肯定认出自己而没有举报自己,肯定受到了内心的折磨,良心与职业道德就这样被自己给践踏了。
王涛给住县城或附近的尹长辉、姜伟、吴云博、陈长宪打电话,长辉没在家,跟着跑车了,陈长宪没考上,没兴趣出来玩,只有姜伟和吴云博来了,考上大学基本上是跳出了农门,有了铁饭碗,在山东、河南、湖北、四川这种的人口大省升学率也可能不到20%,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挤过去就是件不容易的事,吴云博虽然考的是委培,但不是定向的,就是多拿三千多块钱和统招的没有区别,当然,有定向的,以后必须回善国县地区工作,那种要是去其它地方工作,还要再另交钱的。
王涛和吴云博高兴,安妮和姜伟替王涛、吴云博俩人高兴,四个人喝了三十多瓶啤酒,晚上安妮跟姜伟去住的,两年的同班,安妮和姜伟也成了最好的伙伴,只是姜伟是城里长大的,和邢国华、李进、刘金利他们这种粗放的朋友关系还不一样,要稍收敛一些他才会舒服。安妮和尹长辉、吴云博在一起,他们会照顾他的情绪,拿出当哥的架子,所以安妮也分区分每个朋友的喜好,区别对之。
高三,这是对中国莘莘学子整个学习生涯里最重要的一个学年,安妮感觉高二后一学期的努力真的太重要了,在高二的摸底的考试里,成绩相当的不错,在高二理科班里排进了前三十名,高三不再重新分班,很多班的班主任换了,但苏老师跟班带高三三班的班主任。
过了几天,安妮碰到了长宪,来报名,准备复读了。
安妮给长辉打了几次电话,长辉娘说:“安妮啊,你一定要劝一下你哥,他说什么也不复读了,准备以后跑运输了。”
安妮为此事感觉十分伤心,性格决定命运,为什么大哥不再复读一年?怕考不上?还是怕没面子?
长辉性格光明磊落,仗义直爽,从不做变通之事,而王涛,什么事都极灵活,没有太多的原则,只要有利就起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结果却有了天差地别,跑运输是能挣些钱,但是,那多辛苦啊。
安妮和李进、刘金利一起吃饭,卓兰和德芸很少来他们这吃了,不过胡盈盈加入了他们的队伍,现在他们三人一起吃饭了。
人生太多的时候像夹生饭,不吃会饿,吃了也会不舒服,包括爱情,安妮和德芸藕断丝连,德芸几乎每次见面都提出分手,让安妮很无奈,爱情里最需要的是习惯,爱情最可怕何尝不是习惯?
或许德芸在要求安妮按她的设计去改变,也或许德芸感觉特别喜欢一块蛋糕,吃了一口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扔了可惜,吃吧,又不合口,是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里或多或少的都有这种感受?
安妮和德芸的恋爱,最后成了安妮和德芸的做爱,还是时常边吵边做。这种恶性的循环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累,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两人的见面却越来越少,没有打好基础的爱情,两个人都住在了空中的楼阁里。
长辉偶尔跑车回来,找安妮他们一起坐坐,长辉还是那样的豁达,只是黑了些,也壮了些,长辉说自己常读《胡雪岩》,经商必看胡雪岩,以后自己要做生意。安妮说:“哥,你努力,以后也能成为红顶商人。”
长辉说:“兄弟,你也努力,你当大官了,哥有依靠了。”
李进说:“我们都努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哥以后肯定能发达。”
安妮说:“王涛哥哥肯定能混出模样来,他来信说,他现在是他们系里的体育部长,还是班长,军训是排长。”
陈长宪说:“这小子头脑是好,就是管不住裆里的玩意。”
姜伟说:“他还没教我怎么追上马海霞呢。”
大家一起笑,姜伟说:“笑什么?”
安妮说:“他能教你?他只懂性,不懂爱。”
姜伟说:“那你教我吧。”
安妮说:“我一腚稀屎都没整利落,能教你什么?”
大家又一起笑,邢国华说:“兄弟,德芸是匹烈马?不好骑了?”
长辉说:“她是个骑手,在训我兄弟呢。”
大家又笑,安妮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早点给我们弄个下一代。”
长辉说:“最近提亲的不少,哥得挑一下吧。”
安妮说:“那是有差不多的了?”
长辉说:“嗯,你叔有个朋友,在交通局里上班,当个科长,有个闺女,长的还不赖,高中毕业就去交通系统上班了,你叔那家伙上赶子非要我和她处。”
安妮说:“你那天再来时,让我们也把下关。”
刘金利说:“得了吧,他才不让我们看呢,怕我们抢,等搞定了再领来吧。”
长辉说:“我在女人面前,表现力不成。”
后来安妮看到过那交通局上班的女孩,不到一米七也差不多,长的不差,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了,不怎么用正眼看人,那气派仿佛她是格格。安妮和她打招呼,她只是鼻子里哼了一下,安妮感觉长辉对她并不感冒。
有个外国的文学家说了:“不幸的人有着不同的不幸,幸福的人却都有着相似的幸福。”
在中国,却有中国的国情。
安妮感觉自己虽然不是幸福的,至少还有梦想,还在向梦想进前进着。
莫要低吟浅唱
那首流泪的诗行
我的世界里
春天的花开了
枝头那一抹绿渐浓
无需引吭高歌
那首寂寞的老歌
这个微寒的日子
即使没有了风
我的风筝依然张开翅膀
细细的线里注入了梦想
世间的事情,总有不尽人意之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贫穷不是我们的错,如果不能改变贫穷,那一定是我们的错!很多人说,人生就是苦难,我想说人生中当我们经历了苦难时,我们才真正了解了人生。我们或许只有痛过苦过累过哭过,才会懂的才会理解才会宽容才会珍惜。
新的一年春节又要来了,安妮放了寒假,原本准备休整一下就要面对二月份的验飞行员的体检了。
安妮有个远房的二奶奶,是童养媳,二奶奶命运令人痛惜,十八岁就和十二岁的丈夫结了婚,十九岁就有了孩子,丈夫是大孩子,儿子是小孩子,好不容易把丈夫拉扯大了,又有接连有了三个孩子,丈夫后来考上大学,原本应该有个幸福的未来,不想丈夫成了断线的风筝,再也没有回来,只得到了一封休书,家族里按老辈子的风俗,离婚不离家,他二奶奶就一辈子未改嫁,依然守在老屋将几个孩子拉扯大。
二奶奶的命运,又悲剧性地发生在了她的二儿媳妇身上了,安妮他这个二大娘是个高大风情的女人,做得一手好皮具,在没有市场经济的年代里,靠偷偷摸摸做皮鞋、皮带也把丈夫供上了大学,丈夫分配到县城里教学,安妮这个二大爷叫曹继坤,长的浓眉大眼,能说会道,很懂讨好女人,时不时地勾搭上个女人,安妮他二大娘都忍了,希望他能回头,最后,曹继坤搞上了一个教育局一个副局长的女儿,长的不敢恭维,黑乎乎的、短墩墩的,不过优势就有两点:上面有人;下面原封。
上面有人不需要证明,原封也可以理解,哪个男人对她有勇气攻破城门?
各位看官,不要急,不把这段交待清楚是不行的,因为故事的发展需要。
曹继坤也学他爹的手法,净身出户,安妮他这个二大娘也是离婚不离家,独自带着个女儿守着活寡,农村人都是刻薄而善良地,虽然平时大家背后也会议论纷纷,说三道四的,但大家还是很照顾着他们娘俩的。
曹继坤的女儿曹心凌比安妮大一岁,长的眉清目秀的,高高的胖乎乎的,嘴角有个豆大的美人痣,不说话时,眼睛都对你笑,性格比较文静大方,仿佛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开心事,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帮着她娘在家做皮革。心凌姐的心肠相当地好,安妮的皮带就是她给的。
安妮和心凌小时也一起玩的,大了点,农村毕竟讲究男女有别,就很少一起玩了,每次见了都会恭敬地叫:凌姐!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心凌娘今年中风了,心凌本来定了婚的,人家男方不管迷不迷信,反正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安妮娘每每提起心凌的遭遇,总唏嘘不已,安妮也为他这远房的姐姐感觉到心痛不已,命运啊,在捉弄着多少的人?
年二十六,安妮和他娘去赶年集,准备年货,在集上碰到了心凌,心凌和安妮娘打招呼:“婶子,你也赶集啊。“
安妮娘说:“妮来,你都买啥了?“
心凌说:“我和我娘扯个新褂子布,回去给她匝个新褂子。”
安妮娘等她走老远了还夸:“唉,多好的闺女,就是摊上这个家了。”
到了晌午顶娘俩骑着车往回赶,走到半道上,看到路边一辆旧坤车倒在路沟里,各种青菜散落一地,还有一块花布挂在路边的草棵子上随风飘摆,安妮一激灵说:“娘来,这是我姐的,肯定出事了。”
安妮娘着急地说:“你快看看去。”
安妮游目四望,发现远处麦地里有几个人影,影影绰绰地,安妮把车一扔,拼命跑过去。
那是一条大河沟子,有三、四个人在架着心凌的胳膊拉拽,心凌回头看到安妮,扯着哭哑的噪子喊:“兄弟,救我啊。”
安妮追上前去,看到心凌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地,不禁纂紧拳头,那几个人说:“小子,你别惹事。”
安妮说:“光天化日里你们想揍啥?”
一个男的说:“他老子勾引我姐,我就搞他闺女。”
安妮冲上去推那几个家伙,有一个家伙顺手从地上摸起一个头砖拍在安妮的头上。
安妮感觉一阵的眩晕,感觉嘴角热热,安妮一摸,发现红红的,然后倒在地上。
安妮感觉看那蓝蓝的天空里白云朵朵,渐去渐远,耳边有喊声、有哭声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安妮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想张开嘴却张不开,想动却动不了,只是耳边有不停的呼唤声。
安妮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我死了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德芸原本和安妮约好年二十九一起来善国县玩的,说好九点在邮电局见面的,都快十点了,还没来,德芸那个气啊。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呢?
自己不图他的钱,不图他的势,什么都不图他的,为什么什么事他都不能迁就一下自己?
德芸气的一跺脚准备回家,骑车走了一段,又怕安妮来了找不到自己着急,又返回来了。
一看还没人,气的掉头又上车走了,走了一段,一想不对,迟到也不至于这晚啊?会不会是出事了?
安妮想你有什么事,也该打个电话吧,这个死东西,怎么一点对自己都不上心啊?
一想和安妮的交往,安妮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气的德芸把自行车扔路边,蹲那哭起来。
哭了一会,德芸决定去安妮家去找他,一定要弄个明白,要是他这样,还真不如当初分了,自己又不是没人要,凭什么跟他受这门子气。
德芸还真没骑车骑过这么远的路,人有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一是因为爱,一是因为恨,如果是因为爱恨交加,估计给她个杆子能把宇宙都捅个窟窿。
德芸毕竟不是三太子,不能把自行车踩成风火轮,还没走到一半,就累的歇了半天,德芸这个气啊,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把安妮骂了一遍,感觉还不解气,站起来时,把路边的小石头踢出老远,硌的自己生疼,呲牙咧嘴地。
路边一个路人看了她一眼,德芸怒气地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路人一定感觉这个姑娘有毛病吧,说:“看你长的好看,跟七仙女似的。“
德芸气鼓鼓地看人家过了,也上车赶路。
德芸每到一个路口都犹豫半天,不知该往哪走,只能等人来了问一下,安妮家住滕休庄,德芸大概记得,反正等他到了安妮家时,大家都下午一点了。
安妮看安妮家的大家虚掩着,德芸一脚踹开门。
德芸到了院里平息了一下情绪,她虽然生安妮的气,但不能在未来的婆婆面前表现的太差,咱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啊。
德芸用自己感觉极为柔媚的声音问:“安妮在家吗?”
屋里答应着:“在家呢,谁啊?”
安妮娘走出屋来,看到德芸,表情并没有德芸期待的开心,德芸感觉这个婆婆的笑都是装的,唉,我怎么摊这么个家了?
德芸还是强装笑容:“大娘,我来找安妮有点事。”
安妮娘说:“你先别急,别上火,安妮还没醒呢。”
德芸内心的火啊,这个死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没醒,你睡死得了。
德芸说:“我去叫他吧。”
安妮娘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德芸感觉不对了,紧张地握住安妮娘的手,着急的摇着问:“大娘,安妮怎么了?”
安妮娘说:“他在善国县医院里呢,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醒呢。”
德芸一听感觉手心里全是汗,问:“他怎么了?”
安妮娘简单把事情介绍一下,德芸一听,愣那了。
德芸回过神来说:“我去医院了。”
安妮娘说:“你先歇歇,我给你做点饭,喝点开水再走。”
德芸一想,饭可以不吃,水还是得喝的。
德芸捧着开水缸子的手都在抖,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安妮娘快速热了两个菜包子,德芸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安妮娘不放心德芸一个人,也推着自行车一起陪着德芸。
德芸脑子一片混乱,感觉不到累了,到了医院,德芸看到安妮的父亲和一个女孩守在病床前,德芸打个招呼,看到安妮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屈青,双眼紧闭,德芸握着安妮的手,感觉好凉,德芸感觉心都碎了,安妮的手冬天很热乎的,他一直说大夏天他是个小冰块,冬天是个小火炉,而现在呢?
他只能躺着,静静地躺着。
安妮娘问:“他爹,医生怎么说的?”
曹继海说:“医生说,如果三天不能醒过来,有可能是脑死亡,一辈子都得躺着了”。
德芸一听,犹如晴天霹雳。
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德芸握着安妮的手,默默地想:你快醒来吧,回到以前的你,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心凌说:“叔、婶,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我引起的,如果我兄弟真的不能起来,我一辈子都会照顾他的。”
德芸一听,知道这就是那个安妮为了她而受伤的堂姐。
安妮娘说:“妮来,你说啥呢,这都是命,也不能怪你,你也不想这样,你还要嫁人,我们老俩口有一口气在,就能照顾他一天的。”
心凌轻轻地哭泣着,德芸好恨安妮,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把小命差点给搭上?
安妮啊安妮,你要是不能醒来,我该怎么办?让我陪你一辈子?
德芸想到如果一辈子都陪在一个植物人身边,心里感觉好怕。
安妮娘问:“公安局能抓到那几个人不?”
曹继海说:“谁知道,反正就是不远几个村的心凌能认得不?”
心凌说:“叔,我认得,烧成灰我都能认出那几个人,害我兄弟的人,我就是死也要找出来。”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长的不算高大,眼睛很大,双眼叠皮的,曹继海说:“二哥,你怎么来了?”
心凌说:“我给他打的电话。”
曹继坤说:“兄弟,对不住了,我来看看我侄,这是两千块钱,你先用着,我再凑点,不能苦了孩子。”
安妮娘说:“二哥,钱到是还有点,安妮前几天放家三千块,问他哪来的也没细说,心凌从家拿了一千,暂时够用了。”
心凌说:“婶子,我兄弟受罪了,钱哪能你家再出,要是我爹不给钱,我就死他们学校去。”
曹继海说:“妮来,说啥呢。”
安妮娘说:“孩子不能醒,钱有啥用啊?”
说完摸起眼泪来,德芸茫然地守在床边。
曹继坤说:“这闺女是?”
德芸娘说:“是安妮的同学。”
曹继坤说:“安妮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一定会醒的。”
曹继海想,这个二哥真不着调,这时候了,还看小女孩漂不漂亮。
心凌说:“你要是没啥事少说两句吧,再准备点钱来比啥都强。”
曹继坤说“:好,我再凑点,给孩子他娘通融一下。”
德芸感觉,安妮的嘴在动,只是没听清说什么,就凑上去听,德芸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安妮竟然说的好像是卓芳的名字。
再一听,又感觉很惊喜,安妮还在念叨自己的名字,看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德芸惊喜地大叫:“他有反应了,他有意识了。”
心凌高兴地去叫医生来,医生来了,给大家波了一瓢冷水,还要观察,安妮的后脑部受到了严重的击打,有可能脑振荡后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可能智商受到影响。
大家总归稍安心了些,应该不会终生躺在床上了。
安妮邻近傍黑,醒来了,只是看了众人半天,才认出人来,一直重复着:“我在哪?德芸怎么来了?我头这疼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孩子不是傻了吧?
德芸晚上坚持在医院陪着安妮,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是住同学家了,有聚会回不去了。
安妮娘住在安妮表姐家了,曹继海回家去,毕竟要过年了,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的,心凌要留下来陪护,安妮娘也让她回去了,她家还有个不能自理的老娘等她照顾。
晚上的天气真的很冷,幸好四人间的病房只有安妮一个病号,德芸就把四床被子,占为已用,和安妮一人两床。
晚上安妮沉沉地睡去,响起高吭的呼噜声,德芸内心却此起彼伏着,要是他不能好自己该怎么办啊?是不是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啊?这日子怎么过啊?
德芸想要是安妮真的不能好,心凌应该负责,她来照顾他一辈子也理所当然,想到这,德芸为自己的自私而自责,为什么要想他不能好起来呢?
安妮醒了,要坐起来,德芸问他:“你怎么样啊,安妮?”
安妮看了德芸一眼说:“没事,想喝水。”
德芸和衣而睡的,马上起来,拿暖壶给他用搪瓷缸倒了开水。
安妮说:“德芸,你回家吧,我没事。”
德芸看他的神志相当的清醒了,感觉十分地高兴,说:“安妮,你头不痛了吧?”
安妮说:“不痛了,有些沉,有时候想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觉要憋死了。”
德芸说:“没事的,医生说了,过两天就好了。”
安妮问:“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吧?”
德芸说“今天都廿八了”。
安妮说:“我是不是傻了?德芸,要是我傻了,你就走吧,不能连累你。”
德芸的眼泪一下了流出来了,爬在安妮的怀里说:“你可不能傻啊,我要你考上大学,照顾我了辈子。”
安妮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说:“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啊,一想什么事都头疼,你别给我娘说啊,我想明天出院吧,大家都要过年的?”
德芸说:“不能出院,让心凌家出医药费,怎么也得住到完全好了。”
安妮说:“我这个姐姐也不容易的,我不用她出钱,又不是人家要我去的,我自己愿意做的。”
德芸说:“你怎么这傻呢,你什么事都为别人考虑,你要是留下什么后遗证怎么办?”
安妮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活着不就一辈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德芸钻到安妮的被窝里,两个人的体温融在一起,嘴里哈出的气像吐出的白雾,这个寒冬,冷是唯一的主题。
在安妮的坚持下,大年三十安妮还是出院了,德芸通知了王涛,王涛通知了其它的兄弟,安妮出院时,病房里站满了一群半大小伙子,把医院吓的以为要不给医药费呢,医生都不敢坚持让安妮留院观察了。
曹心凌要花钱找个车,刘金利说:“我带车来了,就是接我兄弟出院的。”
人民警察为人民!
安妮让兄弟都回家去,要过年了,大家都没过个安生年。
大家也安慰他一翻,长辉说:“兄弟,用钱时兄弟再凑,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把一沓钱硬塞给安妮。”
安妮说:“不用了,哥,缺钱时也不找你们找谁?”
吴云博说:“这钱也不多,先放你那,用不上再请大家喝酒。”
安妮感觉眼泪在打转,但还是笑着收下了。
患难时的朋友才是真朋友,安妮一直对朋友对兄弟情谊看的比生命还重,人世间,太多的爱情都没有友情牢靠,真正的爱情和真正的友情,都不因贫穷或富有而改变的。
安妮和曹心凌坐是刘金利带来的派出所的吉普车,安妮和大家挥手告别,德芸没有看安妮,安妮知道,德芸是爱他的,只是初恋的人大都不懂怎么去爱别人,不是吗?
安妮住院也没花几百块钱,心凌坚持交的住院费用,要留给安妮一千块钱,算营养费,安妮娘和曹继海死活也不收。
心凌走了,安妮娘问:“小来,头还痛吗?”
安妮说:“没事了,放心吧。”
其实安妮感觉好像哪有变化又说不上来,头感觉很沉,说疼又不疼,就是感觉犯迷糊,眼前现在总有云状的东西在飘着,也好像有头发在眼前晃,闭上眼,就有黑斑在眼前晃,内心说不出的烦躁,反正说不上哪不对,只是感觉有了莫名地变化,时常会反复地小声哼唱那几句“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曹继海对安妮娘说:“是不是中邪了啊?要不请个大仙给他看一下吧。”
曹继海说的不是没影的事,因为他打听了,安妮出事的地方,曾埋过一个邻村的妇女,那妇女在文革时,因为作风问题,在脖子上挂个破鞋天天逛街被批斗,后来就疯了,时常唱“社会主义好……”,不久就死了,5月的天都很热了,草草埋在南窑沟边了,那天却出奇地下了场大雪,拒说和她有奸情的人就是组织批斗她的人
年的步伐远去了,安妮的变化不仅这些,平时爱玩的孩子,最近安妮不怎么出门,老爱睡觉,性格暴躁,安妮娘发现这孩子自己在屋时,不时摔东西,包括书,以前从来不这样的,这孩子心肠好,对家伙什都挺爱惜的,对书当宝贝一样对待的,这孩子真中邪了?
初八的下午,曹继海还是亲戚托亲戚朋友托朋友,找来一个大仙,大仙长的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面色详和,脸色红润,个子不高,国字脸上一股正气,大仙在屋里走了一圈,安妮最近一直在他姐那间睡,吃了晌午饭,又去睡了。
大仙坐在八仙桌那掐指深思,曹继海赶紧把准备的红包谢礼奉上,然后倒茶上烟,大仙说:“看你一片赤诚之心,再说了,这孩子是个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能扎根京城,我就免力为你们做一次善事吧,但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曹继海卑微小心地问:“大师能治好吗?”
大仙用轻蔑的眼神回答了他。
然后把带来的包打开,穿上了道袍,戴上道帽,拿出几张黄色的符和一把古色古香的桃木剑,给安妮娘说:“大嫂,烦劳用干净白瓷碗打一碗清水来。”
准备得当,大仙说:“请二位门外相候,不经我召唤,不得进来。”
曹继海说:“你还等啥,快出来。”
拉着安妮娘退到屋外,把门带上。
两在屋外等候,虽然没说话,可那份急啊,又不敢偷看。
屋内静悄悄地,两个人的心都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来了,又不敢太大声地喘气,忽然屋里“哐”一声巨响,接着大仙“啊”了一声。
曹继海和安妮娘的脸色都变了,但没有大师的召唤,不敢冒然进屋。
听到屋里安妮在问:“你是谁啊?”
大师说“你们俩快进来吧。”
两人赶紧推门进去,发现安妮的嘴角流着黑色的汤水,安妮的人坐在床沿上,大师倒坐在地上,背后的房箔子被撞的有一大片都要倒了。
大仙生气地说:“你们的公子真是狗咬吕仙祖,不识好人心啊,这一拳一脚把我打的……,哎哟喂,快扶我一把。”
曹继海明白了,肯定是安妮睡着,大师给他灌药了,他一木楞眼,看到一个生人,肯定以为是坏人就下手了。
曹继海赶紧去扶他站起来。
安妮娘摸着安妮的头说:“小来,你好点没?”
安妮额头全是汗,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药的作用。
安妮说“我没事,你们这是弄啥?”
大仙从地上捡起桃木剑,上面有点点红色的水,不是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安妮娘看安妮全身上下没伤,再看大师也没什么伤,就放心了。
大师说:“公子应该无碍了,只需静养几日即可恢复。”
安妮感觉这一惊吓,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原本在做一个奇怪的梦,被一个女鬼追的四处逃跑,逃到无路可逃时,被女鬼按到地上从嘴里吸阳气,安妮感觉嘴里凉凉的,突然醒来,看到一个人往嘴里灌黑色的东西,用力一拳打在他脸上,又飞起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现在安妮明白了,这是他大大请的大仙来驱鬼的,安妮说:“对不起,谢谢你了,刚才是我睡糊涂了。”
大仙说:“你我有缘,你体质很好,本不应有阴气緾身的,你最近受过什么大的伤害,她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安妮听他这一说,也半信半疑了,曹继海肯定是全信无疑了,他没有把这些事给大师讲过的,高人就是高人。
大师又看了看安妮,说你前途无量,只是命犯桃花,如不能节制,怕会影响你的前程,安妮说:“我能有什么前途?”
大师看看了安妮面相,又看了看手相,说:“你本有官缘,但被今年的厄运断送。”
曹继海说:“是这次的事?”
大师摇摇头说:“不是,还有一机缘。”
曹继海赶紧又去拿钱,大师这次拒不收,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命中自有天数,我亦无能为力。”
曹继海说:“那大师指点一二吧。”
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们的缘分仅此而已。”
曹继海还要拘留,大仙执意要去。
送走大师,曹继海问:“感觉好点没?”
安妮感觉好些,也不忍让父母失望说:“全好了,放心吧。”
安妮娘说:“小来,你可得注意了,大师说还有一个坎。你最近就别出门了,要不请假,在家休息吧。”
安妮说:“不用,要是不上学,以后就真没官运了,是啵娘来?”
安妮娘稍感安慰了,至少安妮现在让她感觉是自己的安妮了,前几天这孩子和谁都不亲了,就自己傻愣愣地坐着,要不就睡觉。
安妮下午找跃宁打牌了,让曹继海感觉这大师没白请。
不过安妮娘发现原来这孩子爱吃豆腐,不爱吃土豆,现在爱吃土豆不爱吃豆腐了,这些变化她没敢和安妮提,更不敢给曹继海说,这孩子到底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日子如梭,把分分秒秒织成一个又一个的年轮,不会因为你开心或痛苦而有所停留。
开学了,安妮如期来到学校,学校里班主任苏老师也听说安妮的事了,来找他,要为他申请见义勇为的事迹。
安妮坚决不同意,因为这事情一扩大,以后心凌姐自己怎么见人?他二大爷的事也就传的更开了,怎么去做人?
很多同学也来慰问安妮,包括平时不对付的费新,对安妮说:“兄弟,哥对你都竖大母指!”
在安妮吃饭的路上碰到马海霞,海霞问:“安妮,最近好了吧?”
安妮说:“好了,你怎么知道的?”
马海霞说:“你把兄弟说的,他一口一个他哥怎么仗义。”
安妮说:“呵呵,我帮我堂姐,理所当然。”
马海霞说:“你做好人,上天给你好报。”
安妮说:“你也帮我很多,上天一定给你好报的。”
卓兰和德芸过来了,马海霞说:“我走了,不影响你了。”
对安妮后面笑笑走了。
德芸过来说:“是不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大杀风景了?”
卓兰说:“英雄都得美女爱。”
安妮说:“你们这玩笑开大了,我也不是英雄,也没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
德芸说:“这就对了,人前呈能,背后受罪,你昏迷时我都担心死了。”
安妮说:“那行,以后谁欺负你们俩,我就躲开。”
德芸说:“你良心都让狗吃了,还盼我们俩被人欺负啊?”
卓兰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再对他这凶,就把他往别人怀里推了。”
德芸说:“得了吧,我还不希罕。”
安妮笑笑,太多的时候,微笑就是最好的沉默。
二月份就要验飞了,安妮报了名,校医负责给所有验飞的学生辅导和训练,由于有了多次带队的经验,就会有心得,就给所有的验飞学生布置运动量,也会叮咛大家近期的注意事项,最后校医初选通过的就八个人。
在还没草长茑飞的时节,大地还一片水泥色的世界里,安妮坐上了去济南的长途车,再灰色的世界里,年轻人在一起还是说说笑笑的,验飞地点是在济南的银燕大厦。
休息一天,第二天开始外科的体验,五观科就大大小小几十项,特别是眼科,从C字表的视力开始,相继色觉、眼底,眼底最难受的是散瞳,把瞳孔放大了,走路和盲人基本上差不多,参加体验的学生不让坐电梯,安妮摸索着从楼上向下走,抚着栏杆,亦步亦趋地一个台阶一下台阶向下走,安妮终于体会到了残疾人的不幸了。
安妮忽然听到有个女孩在叫:“曹成峰?”
安妮说:“在,是我。”
女孩说:“你真是曹成峰?”
安妮说:“是的。”
女孩说:“我先抚你下楼吧。”
安妮从模糊的影像里看到了一摸绿色,和一张白晰的脸。
安妮说:“你是这里的护士吗?”
女孩说:“一会再告诉你?”
安妮感觉到有双柔软的手架着自己的胳膊,但是不扶栏杆还是没有底。终于到了他住的那层,女孩说:“这有椅子,我们坐会吧。”
安妮说:“我怎么感觉和你好像认得?”
女孩说:“你知道我是谁不?”
安妮蒙着试探说:“听说话好像和我原来的一位同学有点像?”
女孩说:“哈哈,说说呗。”
起初以为是负责体验的小护士,但安妮又想不认识的谁管自己,不认识的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安妮听说话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安妮惊喜地说:“你是王丽芳?”
女孩咯咯地笑着不再用普通话,而是用善国县话说:“还真让你蒙对了,是我。”
安妮说:“好几年没见了,你不是当兵去了?”
王丽芳说:“是啊,几年了,我也差点认不出你来。”
安妮说:“你现在做什么了?”
王丽芳说:“我上了两年的护校,现在在这实习。”
两人简单说了下近况。
王丽芳忽然问:“你们村里有没有叫曹元春的?”
安妮说:“那是我大姐啊,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王丽芳深思了。
安妮知道她在思索。
安妮说:“你就别绕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吧。”
王丽芳说:“我还有个哥哥,叫王宝贵。大我十岁,十八岁就参军了,当了一名海军,我们初中时,他参加中越海战,在那场战争里牺牲了。”
安妮知道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心里隐约预感到了些什么,感觉到王丽芳内心的悲伤。
王丽芳接着说:“我和我爸去部队接回的骨灰,部队里给我安排上部队的卫校,毕业就在这实习,也有半年多了。”
安妮忍不住问:“那和我大姐有什么关系?”
王丽芳说:“我哥的遗物里有个笔记本,写了很多大姐的内容,只是没找到一封你姐给他的信。”
安妮说:“我姐不识字。”
王丽芳说:“唉,我哥这一辈子命够苦的。”
安妮安慰说:“他知道你今天能过得好,也是安慰的。”
王丽芳说:“哪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安妮说:“部队不是给你们安排学习,又安排工作啊?”
王丽芳叹口气,犹豫半天说:“其实,这里边也有很多的事,你们不了解,很多后勤女兵把青春献给了部队,想有个好的工作,有的女兵把青春献给了首长。”
安妮内心里一阵的悲哀,又一阵的愤怒,这人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真正的正义?
两人沉默了,内心都在想着心事。
王丽芳问:“你这几年怎么样?”
安妮说:“没什么就那样过吧,不好不坏地活着。”
王丽芳说:”你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嘛!”
安妮笑笑说:“现在还成吧。”
安妮感激丽芳的,没有她的离开,就没有努力学习的自己。
王丽芳说:“我如果以后转业到地方,你会怎么想?”
安妮知道这问题的意义,安妮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丽芳又叹了下气,幽幽地说:“我知道了,还转什么业,就这么混一辈子吧。”
安妮内心一阵的绞痛,如果没有德芸,安妮或许一激动就会说:“我等你回来。”
王丽芳转了下话题:“你大姐有孩子没?”
安妮说:“有个男孩。”
王丽芳问:“哪一年的,几岁了?”
安妮说:“89年的,过完年生的,4岁多点了。”
王丽芳说:“像你姐还是姐夫?”
安妮说:“像我姐多些,一点不像我姐夫,不过和你有点像。”
王丽芳一楞,问:“真的和我像?”
安妮只是随口说的,本无心,感觉王丽芳的反应和刚才讲的,再想想自己那傻姐夫,难道这孩子是丽芳她哥的?
这时和安妮一起验飞的同学也下来了,他们今天验的是五观科的其它项目,每个人基本不太一样的,虽不是一个班的,大家在一起也有半拉月,相互熟悉了,他们也知道安妮和德芸的事,又忽然看到安妮和一个漂亮的小女军医坐的很近在拉呱,一时不知是惊奇还是羡慕嫉妒恨,全愣那,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丽芳说:“这些是你的同学吧?”
安妮看不清,看到一群模糊的身影,估计是。
安妮问:“我得什么时间能看清啊?”
王丽芳说:“三个小时一般就恢复了。”
那几个同学说:“安妮,我们先回屋了。”
王丽芳说:“我还有事,知道你住的地了,我下班来找你们玩吧。”
安妮说:“好。”
王丽芳走了,几个人把安妮领回屋里,非要安妮坦白。
安妮说:“瞎J13扯,就一个同学。”
同学中王思源是安妮原来高一同班的,说:“安妮,你的头真多啊。”
安妮说:“真没有啥,别乱说啊。”
王思源说:“又不是外人,人家说了,同过窗的,抗过枪的,都是铁哥们,你就给我说下吧。”
安妮说:“没啥说的,这是我初中的一个同学,有亲戚的,不许乱说啊。”
大家一听有亲戚,就不敢乱说了,虽然也有亲上加亲的先例,但拿亲戚来开玩笑毕竟不是个事。
中午饭时,安妮基本上能自己大差不差地凑合着走路了。
下午验的耳鼻喉,都比较顺利,同学中的八个人,有两个不合格的,一个是下午的色弱,一个是眼底有问题,五观科六个人过了。校医老王相对比较开心,带着大家吃完四菜一汤的晚饭自助,说:“晚上我带大家去看济南的夜景。”
回房间拿东西刚出门王思源用胳膊肘子杵了一下安妮,安妮问:“怎么了?”
王思源说:“那个美女啊。”
安妮定睛一看,一个穿一身军装绿,黑色的小皮鞋,短发齐耳下,手里拿着绿军帽,胳膊上搭着白大褂,脸色白晰,目光里闪现着英气,嘴不大,但唇有些厚,更显大方。几年未见,王丽芳的模样基本上和初中时扎个小马尾辫的小女孩再难联系到一起,只是能看出来她还是她。
安妮说:“你下班了?”
王丽芳说:“刚才忙完,你们要出去?”
校医说:“安妮,这是你朋友?”
安妮说:“嗯。”
校医说:“一起去吧,有个向导更好。”
王丽芳说:“我也不太熟悉,我以前在青岛,来这也没怎么转过。”
大家说一起吧,王丽芳很爽快地说:“好啊,我请大家。”
王思源说:“我们王老师能报销的就不用请了。”
大家一起乐。
王老师怕影响明天的验飞,不到九点就让大家回去睡觉,安妮感觉这车水马龙的都市,自己只是个过客,没有一间房会属于自己,没有一辆车属于自己,甚至没有一棵树一棵草属于自己,太多的时候,我们想做个配角都难,甚至龙套都没得跑,所以更多的时候,安妮还是喜欢农村,因为他的根深扎在那片土壤里。
与王丽芳的道别也相当的简单,安妮还没有学会说晚完,只简单老土地说:“你也早点睡吧。”
丽芳说:“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安妮回到房间,这是个三人间,王思源和另一个同学都脱光了衣服,准备钻被窝了,看到安妮进屋,王思源开玩笑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安妮说:“胡说什么啊。”
安妮默默地脱衣,准备去洗澡,王思源说:“靠,一个人睡,还洗个屁,早上洗吧,明天验体外科,王老师说要脱光的。”
安妮洗澡出来,那两家伙在说不合格同学的隐斜,测隐斜时主要是把一堆点移动到一起,只能看到一个小点,否则就是不合格的。
第二天早上午,还算顺利,验体外科果然是全光的,给安妮体检的还是个女医生,用一个玻璃棒挑着安妮的小鸡鸡看了一下,又把毛拨开看看了蛋蛋,然后还用玻璃棒拨拉安妮的屁眼,感觉被那个了,春季的微寒的天气里,安妮感觉自己就是刀俎上的白条鸡,也或许是庖丁刀下的那牛,任人宰割。
安妮的JJ不经意地起了反应,有些膨胀,女医生用玻璃棒敲了一下安妮的JJ说:双腿夹紧。
安妮感觉有些痛,JJ立马垂头丧气地软了下来,女医生用不知什么东西在安妮的两腿之间试了下缝隙。
安妮想,这可能是试罗圈腿的?
女医生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摸了摸安妮的踝关节和膝关节,这些都没问题,有问题就game over了。
女医生让安妮起步走,安妮都感觉不会走路了,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走多大的步幅,反正走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又让走了一次鸭子步,然后屈膝跳。
接着身高、坐高、体重、腿长、臂长。
女医生说:小伙子都不错,就是腿稍微短了点。
安妮不知道是不是会被刷下去,忐忑地说:“要不我再练练?”
女医生说:“这可练不了,你这还不影响当飞行员,只是不成黄金比例。”
安妮松口气。
安妮也看到前面的有不合格的,但好像一会来人递个条子,又合格的,这不是咱能管的事啊。可是自己不合格可没人能给递条子的,王丽芳估计没这马力。
安妮感觉这体外验的一身汗,不过汗没白出,没被赶下这趟车。上午还做了下蹲起、俯卧撑、握力、拳力、肺活量、离心转椅,离心转椅坐了几圈,安妮感觉五腑六脏都不是自己的,下了椅子晃了几晃,体检老师让安妮立整,两手平伸,安妮感觉还能站稳,能与人交流。
测试的老师问的问题是:“你从哪个门进来的?”
幸好进屋时在门口摸了一把手汗,这屋四个门基本上一样的,安妮感觉有个门口印有淡淡手印的门肯定是他进来的,答对了,不过是蒙的。
肺活量安妮吹了三千多,这还是王老师最近天天训练的结果。
上午安妮过关了,同学中又有一名同学pass掉了,因为皮肤病,因为疝气。
下午量下血压后就是精神科的检验,第一个是用小棰子敲膝盖下方的一个部位,安妮的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踢,这一下午安妮把安妮的家里的底归结成了故事,讲了十多分钟,又听了很多故事,分析逻辑关系。总归没被归到神经有问题的行列。
晚上吃晚饭时,只有他和王思源四个同学了,有一个同学在神经测试时,没有通过。
明天要化验血常规、尿常规、便常规、肝功、心电、心功能、胸视、B超、脑电,王老师给大家讲要则,明天不要吃早餐,千万不能吃啊,做心电时,不要上楼太快,要深吸气平复心情,做脑电不要胡思乱想,平静下来,胸透时,不要有任何金属的挂件,反正安妮感觉心理有些怕,不知道那一板砖会不会给拍出什么来。
令人惊喜的是,最后一天的体检安妮顺利过关了,同学中只有他和王思源过了关。
有人欢喜人有愁,没过的同学,就自行玩或回去上课了,过关的晚上会餐,看军队的文艺汇演。
校医老王相当地开心,今年又能评上先进了,奖金也跑不了了,文化课也就两百啷铛分,他了解了,安妮肯定没问题,王思源百分之八十能上线,以后就要盯紧两个人就成了,保持好训练和学习,如果点背可能被四月份之前的政审或复检给刷下来,不过那机率就太小了。
王丽芳来看安妮知道他合格了,也相当的开心。
王老师说:明天你要是有时间,我带你们一起在济南玩一天。
王丽芳说:“我们明天要写这次的体检总结,开总结会,肯定没时间,你们玩的开心啊。”
晚上王老师喝着趵突泉啤酒,哼着那小曲,心情那个美,安妮和王思源也想喝,老王说:“你们两今天就一人一瓶,以后不许喝酒,要是我知道了,一次一个耳光,知道吗?”
两人说:“肯定的。”
师徒三人极尽开心,晚上的汇演即使不好笑的小节目,大家也全都笑的很响,仿佛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有多开心。
人生里,小概率希望的实现了就是喜剧,小概率的不测发生了,就是悲剧。
安妮来之前,很多人包括王老师和他自己都以为这次真的没戏了,老王平时对安妮也没怎么上心,但安妮一过关,老王又开始吹嘘了:“你们两个小子,没有我的培养能有今天?以后翅膀硬了就把我给忘记了吧。”
两人赶紧给老王倒酒,表示师恩永不忘,王思源还加一句:“王老师,以后到你那拿药不用花钱吧?”
老王白他一眼说:“我不能坑害国家,那是国家利益。”
安妮笑,王思源说:“我们将要守卫祖国的蓝天了,吃点国家利益的免费药也是应该的。”
校医老王说:“我可免费给你打针。”
王思源说:“得了吧,你给男生打的都很疼。”
安妮说:“王老师也给女生打啊,你没问下女生怎么知道疼不疼?”
王老师说:“医生是很神圣的职业。”
安妮说:“王老师,天下最阳光的和最神圣的职业,你全占了,你全身都有神光了。”
老王美啊,一个医生能被人叫老师,多好,一仰脖,啤酒杯里只有了泡沫。
安妮和王思源也开心,一瓶啤酒简直是污辱人啊。
两人又各打开一瓶,老王可是有原则的人啊,要阻止他俩,王思源先喝了一口说不喝了,老王怕浪费说:“行,你们都再喝一瓶,到复检之前不准再喝酒啊,更不能打架、登高上梯的,出了问题我们都完了。”
人生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三个人的快乐,是多么地快乐,多年后安妮一直不愿意回首这段往事。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是每个人的梦想,人最可惜是的锦衣夜行。安妮和王丽芳告别,两人相互写下邮编、地址和电话。
每个男人都会期待有完美的爱情,但每个人都期望漂亮的女人对自己倾心,对自己心仪!
王丽芳说:“我以后定期给你汇些钱。”
安妮说:“这是干什么啊?我不用你帮忙啊。”
王丽芳说:“不是的,给你外甥用的。”
安妮说:“不用了。”
如果这事让姐知道了该多难为情?传出去就成了笑话啊,更不能让他大大和他娘知道的。
两人在心情和心理都产生了微秒的变化,谁都没再联系过谁,两人或许都想找回当初的记忆,重温最初的美好,可是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了还会完美?无论多美的梦,只要断了,又怎么能再续?前缘呢,也会如此。
每个人都会经历,相遇、错过、回忆,只要我们还用心地活着,用心去面对,何心计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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