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虎斗四六开,麒麟狗头厉害吗蛇尾谁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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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宋荣轻叹,“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时我每日忙于衙门公务,焉有空闲留心内宅的事?你们哪个病了痛了,无非就是延医用药。那时,家里尚无如今景象,宋家寒门出身,不过请些寻常医士过府,并不常请御医。就是你母亲,也觉着女孩儿娇弱些没什么。是你姐姐提醒了我,说你总是生病,病了还总是读书写字,熬神费力,怕你久病成症侯,待长大再调理就晚了。我方留心你的身体,为你请了御医调理。”忆起从前,宋荣也忘了尊称,直接“你姐姐”说了起来。
  说这个,是叫她感恩戴德宋嘉言吗?宋嘉语嫣然一笑,“原来,还有这一节,姐姐果然疼我。”
  宋荣望她一眼,温声道,“她不算疼你,也不喜欢娘娘的脾性。不过,她心里是拿娘娘当自己妹妹的。”
  “娘娘是个好强的脾气,生的容貌好,课业最佳。你大哥,虽无文采,胜在磊落。你二弟,最像我。不过,你们兄弟姐妹,我最疼爱你姐姐,不是因为她就哪里比你们出众,而是因为她最懂我的心。”宋荣道,“你们都是嫡出,却是不同母。你姐姐明白,我一直盼着家里子女和睦,不要生出什么狭隘心肠。所以,该忍的,她忍了。该让的,她让了。该关心的,她关心了。”
  “娘娘还记得,娘娘初进宫时,第一次怀孕后不幸小产,你姐姐每每进宫,是如何安慰你的吗?她在家里,一直记挂着你。”
  “我不是个宽厚的人,因为不具备这样的品质,所以格外的欣赏这样的人。你姐姐,既通透又宽厚,既聪明又慈悲。我欣赏她,也偏爱于她。”宋荣叹,“你大哥忍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他走了。你二弟是无颜留在帝都,也走了。他们离开,我并不心疼,我唯独最心疼你姐姐。我与你二叔出身寒门,世间苦处,尝了十之五六,却也并不似你姐姐,受到至亲的背叛与谋算。”
  “明明是最宽厚懂事的孩子,明明没有对不住谁,却要受这样的痛苦与伤害。”
  “我每每想起,锥心之痛。”
  话到最后,宋荣声音微颤,别开脸,眼睛微湿。
  够了。
  难道至亲之人就应该忍受打着至亲名义的谋算吗?
  不,不必宋嘉言出手。
  不管是谁,既然做了,就应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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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家族
& & 昭文帝原是想着赐饭的,不想,饭没吃成,宋荣狠狠的哭了两鼻子。
& & 宋荣年轻时有“玉郎”之称,如今年纪大些,也依旧肤白貌美,儒雅过人,说是个“中年玉郎”也不为过。人家就是哭,那也不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或是呜呜咽咽涕泪横流。宋荣就是眼眶泛红,然后,两行哀伤的眼泪滚下来。
& & 不要小看这两行泪。
& & 人跟人不一样,眼泪跟眼泪自然也不一样。
& & 如宋嘉语,时不时伤个春悲个秋啥的,掉泪跟吃饭差不多,掉的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宋荣不同,宋荣自幼当家作主的人,再难再苦都没说过一个“不”字的人,他这一落泪,君臣多年,昭文帝都觉着心下不是个滋味儿。
& & 昭文帝劝了宋荣两句,“子熙,子熙,不至于此啊。”
& & 宋荣拭泪道,“臣失仪了。”
& & 宋荣很明显不想再继续失仪下去,便匆匆告退了。多年君臣,再说了,宋荣现在好歹是国丈,心绪不佳,直接走人,昭文帝也没说什么。
& & 至于宋嘉语,更早就失魂落魄、魂飞魄散的走了。她带着儿子过来,原是想打亲情牌,不想倒被宋荣借机放了大杀招。
& & 宋荣向来是不做则已,做则做绝。
& & 完全不给宋嘉语留活路的样子。
& & 亲生父亲,当着陛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何异于直接叫她去死!
& & 宋嘉言听说宋荣走了,心下疑惑的去了偏厅,笑问,“爹爹要走,陛下怎么不着人跟我说一声?”
& & 昭文帝拉宋嘉言坐下,道,“子熙心情不大好。”
& & 宋嘉言看向昭文帝,过一时方道,“我若不让德妃进来,她定会哭天抹泪儿的拿着八皇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让她进来,果然扫兴。爹爹根本不会想见她。”
& & “德妃啊……”
& & “她根本不明白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宋嘉言道,“很早以前,爹爹就不想再见她了。我爹爹这人,许多时候会权衡利弊,不过,人都有底限的。别看他在官场这些年,我爹爹这辈子,不见得最看重官位权势,德妃母亲死的时候,爹爹就不想再见到德妃了。”
& & 宋嘉语这点手段,实在不够看。
& & 男人,尤其是宋荣这样的男人,你想打动他,也得他愿意被你打动才好。宋嘉语竟然妄想现在来打亲情牌,真不知她哪儿来的自信?
& & 宋嘉言说了几句,又吩咐宫人去传太医,道,“叫太医好生给德妃瞧瞧,她怀着孕呢。”她不会给德妃任何机会。
& & 昭文帝揽住宋嘉言的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朕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 & 宋嘉言想了想,问,“是我得罪了景惠长公主那次,太后娘娘宣我和祖母进宫来,偶然遇到了陛下。”宋嘉言笑,“陛下说了好说刁钻的话为难我。”
& & 昭文帝哈哈一笑,“朕当时觉着你能言善道的,方多问了你几句,怎么能说是为难呢?不过,朕当时就想,子熙家这丫头可真聪明哪。朕后来问内侍,帝都可有才女。内侍说,老秦尚书家的长孙女素有才名,朕就召秦氏进宫伴驾了。”
& & 若寻常女人,听到这话,定会喜从心起。宋嘉言却道,“陛下这话,我可不信。难不成,陛下早就相中了我?”
& & 昭文帝笑,“那会儿你还小,朕怎么也不会对个女娃娃有什么男女之情,就觉着你挺聪明。想着身边若有个聪明的女子相伴,应是不错。”说来,秦氏刚进宫时也是解语花一朵。
& & 宋嘉言又有不满,嗔道,“陛下可真实诚,您就骗骗我,也得说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啊。”
& & 昭文帝大笑,复叹道,“其实,朕当初不应免了你选秀。”
& & “我可不愿意在宫里做什么嫔妃?”宋嘉言扬起下巴,道,“我做就做正妻。”
& & 昭文帝笑,“子熙就是要强的人,你比他更要强。”当初在宋嘉言的别院里,俩人勾勾搭搭的,其实昭文帝也做好了宋嘉言万一有孕的准备,无非就是把人接进宫给个名分了事,却未料到宋嘉言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 & 宋嘉言道,“这不是要强,这叫有原则。陛下哪里知道,我七岁上,爹爹就给我请了女先生教导功课,后来,还有吕嬷嬷教我规矩。我学的都不错,可见,我是个有内涵的。再说相貌,比不了天香国色,起码也眉清目秀。”说着,宋嘉言站起身,又拉着昭文帝起来,俩人一并站在人高的穿衣镜前,宋嘉言道,“我个子也高挑,跟陛下站着正般配,是不是?”
& & “再说我家里,现在也是书香门第啊。当初,一帮子人说我出身寒门,配不上陛下。真个笑话,他们出身好,难道门第就能跟皇家匹配了?他们哪,无非就是嫉妒我。”
& & “唉,现在评判女人,都说德容言工,陛下,我觉着,这四样我都不错,你说呢?”
& & 昭文帝许久未曾这般开怀大笑了。
& & 以往都是别人在他面前拍他马屁,还是头一遭有人这样自夸的,而且,自夸的这样认真。看宋嘉言的神色就知道,人家宋嘉言绝不是在说笑,人家心里这样想的,才说的这般认真笃定、信誓旦旦。
& & 宋嘉言给昭文帝笑的来火,轻捏他胳膊一下,嗔道,“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 & “没,阿离说的都对。”昭文帝满眼笑意。
& & “那陛下笑的这么欢!”宋嘉言大为不满,“难道陛下跟我想的不一样,觉着我配不上陛下?”
& & 昭文帝依旧笑着,语气完全是哄宋嘉言的意思,“哪儿啊,朕跟阿离想的一样,阿离当然配得上朕,不然朕为何立你为后呢。”
& & “这还差不多。”宋嘉言也笑了。
& & 昭文帝握着宋嘉言的手,温声唤她,“阿离。”
& & “嗯。”宋嘉言应了。
& & “你是最好的女人。”昭文帝道,“朕心中的,最好的女人。”
& & 昭文帝道,“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像你说的,你这样好,朕喜欢你,想对你好,是应该的。”
& & 宋嘉言也是小谈过几场恋爱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昭文帝这样的表白,低头浅浅应了一声。
& & 昭文帝当她羞涩,一笑揽她入怀。
& & ******
& & 宋荣回了府,心情却不大好。
& & 杜月娘在月子里,刚生产完,气力尚未恢复,听说宋荣回府了,直至傍晚都未过来瞧谧哥儿,杜月娘心知这是有事儿,暗暗的叹了一声。她是个明白人,做了多年的二房,太明白宋荣并未另娶,看中的不过是她的安静本分。
& & 这也是她立身的根本,所以,有时,明知有事,却不能多问,也不敢多问。
& & 自打杜月娘有了身子,府里的事多托给宋嘉谦的媳妇陈氏与宋嘉诫的媳妇杨氏。
& & 杜月娘娘家没有别的人了,唯有弟弟杜君,如今老大不小,年前刚成了亲。故此,自然也没有女性长辈过府照顾月子,好在宋家现在也是侯门府第,少什么也少不了下人。不过,下人终归是下人。陈氏素来细心仔细,傍晚用饭时还过来看望了杜月娘一遭。
& & 杜月娘刚用过月子餐,正在床上歇着,见了陈氏,俩人亲亲密密的说了几句话,杜月娘方道,“今天侯爷进宫了,也不知皇后娘娘在宫里如何,我这心里怪惦记的。”
& & 陈氏也知道宋荣进宫的事,只是,她一个侄媳妇,与宋荣见面的时候都少,有什么消息也是听丈夫说的。陈氏笑,“皇后娘娘怕是惦记伯娘和弟弟,才召了大伯入宫。伯娘放心吧,娘娘在宫里,定是平安如意的。”说到宋嘉言,陈氏就是满腔的恭敬,不管听丈夫说了多少遭皇后娘娘少时多么随和,陈氏都觉着难以想像。她与宋嘉谦是在福闽成的亲,成亲的时候还收到了帝都的礼,一份一份的,宋嘉言也单独备了一份,那会儿她也觉着这位堂妹为人周全,再加上丈夫的解释,只当宋嘉言是个周全又和气的人。
& & 待再听到宋嘉言的消息,就是宫中赐婚,宋嘉言下嫁方二的时候了。府里跟着哀声叹气好几日,都道宋嘉言命苦。宋家与别家不同,堂兄妹间情谊极好,陈氏还劝了丈夫几次,又帮着婆婆准备给宋嘉言添妆的东西。
& & 原以为这位表妹就命运就是这般了,谁能料得日后这一场天翻地覆。
& & 公公急命丈夫与二小叔子来帝都的时候,陈氏就得知了帝都的事。那时,陈氏对宋嘉言的感觉,天崩地裂犹不能形容。
& & 原本已嫁了人,竟然怀了龙种!怀了龙种已够骇人听闻,宋嘉言还要做皇后了!
& & 那时,整个宋家都跟着心惊胆战。
& & 当陈氏真正见到宋嘉言的时候,立后诏书已下。初次见面时,宋嘉言也并不似丈夫旧日所说模样,宋嘉言有一双沉静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陈氏在宋嘉言面前,都会不自觉的多出三分小心。有时候,陈氏都会不自觉的想:大概,那就是皇后的威严吧。
& & 尽管宋嘉言这个皇后做的令人诟病颇多,不过,对于宋家,并非没有好处。
& & 哪怕如宋荣,先时不愿与皇家联姻啥啥的,那是因为宋荣自知凭自家门第,跟皇家做亲,怕是闺女做不了正室,若什么侧妃嫔妾啥的,宋荣还是情愿自家闺女嫁入寻常人家。但是,做皇后是不一样的,尤其,做皇后的人是宋嘉言,宋嘉言还生了龙凤胎出来。
& & 甭管因谁而贵吧,反正宋家的门第自此高贵了三分。
& & 宋荣是退下来了,但,宋家子弟们是可以参政议政放心做官的。
& & 就是陈氏,嫁到宋家来,成了宋家妇。真正待宋嘉言做了皇后,陈氏在做大理寺卿的大伯家,对她亦格外的亲近起来。
& & 陈氏自杜月娘那边出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 & 宋家被赐侯爵之后,朝廷也赐了新的侯府。其实,陈氏在大伯家当家理事,比在福闽时尚自在三分。宋荣并不多理内宅之事,杜月娘也是个好脾气,就是妯娌杨氏,也不是难相处的性子。
& & 见丈夫已经回房,陈氏问,“二爷用晚饭了没?”在福闽,宋嘉谦是大爷,到了帝都,自然要按堂兄弟间的排行。
& & “还没。”宋嘉谦笑,“大伯跟我说了七弟洗三酒的事,来的都是着紧的亲戚朋友。”
& & 陈氏一面令人传饭,一面道,“放心吧,明天的席面儿什么的,我都预备好了。”宋荣这大伯做的十分到位,完全是拿宋嘉谦当自己儿子培养,各种关系人脉,很早就开始为宋嘉谦铺就。宋荣做到这个程度,宋嘉谦夫妇自然更加用心孝敬。
& & “对了,大伯去宫里,皇后娘娘可康泰?”见丈夫看她,陈氏解释道,“伯娘有些惦记皇后娘娘。”
& & 宋嘉谦道,“娘娘很好。”
& & 陈氏笑,“那就好,明儿我跟伯娘说,伯娘定会高兴的。”
& & 承恩侯喜得麟儿,这样的事,自然是广派帖子。
& & 其实,哪怕没收到承恩侯府帖子的人家,消息恩灵通的,也都知道了。
& & 譬如,秦家。
& & 夜已深,秦老尚书与长子秦凤鸣在书房说了半日,命人取了厚氅。
& & 秦老太太亲自送了过去,问,“这就要睡觉的时候了,你们父子还要出去不成?”
& & 对老妻摆摆手,秦老尚书道,“你先睡,我和老大瞧瞧峥儿去。”
& & 秦老太太本想劝几句,看到长子,心下一叹,道,“峥儿睡前院儿书房,这么晚了,有事吩咐丫头去叫他一声,让他过来说吧,你别动了。”
& & “无妨,这么几步,我还走得。你先睡吧,我就在前头歇了。”
& & 老头子这样一根筋,秦老太太只得做罢。给他裹好厚氅,秦老太太道,“慢些走,看清了路,老大扶着你父亲。到了前书房派个丫头回来跟我说一声。”
& & 秦老尚书应一声,又笑,“自家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抬脚去了。
& & 秦峥的确还未歇。
& & 他平日里无甚消谴,又少踏足内宅,心思多在放在公务之上。一年翰林院结束之后,秦峥便到了兵部,只要想做事,自然有做不完的事。
& & 祖父与大伯忽然来了,秦峥微惊,自桌案后起身,上前扶着祖父到榻上坐了,又命小厮捧来热茶,道,“天这样晚了,祖父、大伯有事,唤我过去吩咐就好。”又吩咐人去内院儿老太太屋里说一声,别叫老太太记挂。
& & 秦老尚书笑,“不知怎么回事,兴许是年纪大了,到了夜里反是没觉,索性过来看看。”叫了秦峥一道坐。
& & 秦峥公务上的事,真不必家里担忧。
& & 打发了仆从下去,秦老尚书叹,“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娘娘在宫里,多亏了皇后娘娘照顾,才保全了性命。子熙又添麟儿,这是难得的两家修好的时机。我想着,你明天去承恩侯府走一趟。”宋嘉言这种手段,二婚嫁到凤仪宫,去老梅庵住一年还能风风光光的回去……饶是秦老尚书也不觉着自己孙女还能翻身。
& & 倒是七皇子被抚于丽妃膝下,秦老尚书以为孙女命不久矣,结果,孙女竟在宋嘉言手中保全了性命。
& & 不管怎么说,这是机会。
& & 其实,说起来,秦宋两家,本无什么深仇大恨,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 & “不。”秦峥道,“不必。”
& & 秦老尚书道,“阿峥,适时的低头并不算什么。何况,要说对不住宋家,是咱家对不住宋家。跟你,是没关系的。这一点,宋子熙心知肚明。”当初,秦峥可是直接上书支持宋嘉言立后的。
& & 秦峥道,“祖父,不必这般。”
& & “前程上的事,我心中有数。若是为了秦贵人,更不必如此。”
& & “阿峥,当初,你大姐姐的确是做错了。她对不住你,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秦家的大老爷,秦贵人的生父,秦凤鸣起身,对着秦峥深深一揖。
& & 自从秦贵人进宫,秦老尚书便寻机将外任的长子调回了帝都,如今秦大老爷秦凤鸣在礼部任四品主事。
& & 秦峥连忙避开,脸上却无半分动容,淡淡道,“这没什么对错之分,娘娘那样做,肯定有娘娘的理由。大伯,恕我不能从命。”
& & 秦凤鸣面露祈求之色,“阿峥,你们姐弟自幼一道长大,就看在那些年姐弟之情的面子上。”这会儿,秦凤鸣绝不敢做什么国丈的美梦。七皇子在丽妃那里,总不会养死。只要挨到七皇子成人,将来七皇子就藩,秦贵人总是生母,跟着一道去,也是福气。但关键是,秦贵人得能活到七皇子成人。这个时候,皇后在宫里一句话,实在关系到秦贵人的生死福祸。
& & 可是,秦家在宋家人面前,是没这个脸面的。
& & 除了,秦峥。
& & 秦峥一双冷凝的眼睛望向秦凤鸣,轻声道,“当初,娘娘就是看在我们那些年姐弟之情的面子上,才会促成我与仁德亲王府的亲事的吧?”
& & “肯定是这样的吧?”
& & 作者有话要说:兴许是临近结尾的原因,总是写了改,改了写的~昨天写了几千字,改到凌晨两点,还是觉着不大满意,就没有发,真不是故意不更的~晚安,我的心肝儿~
第157章 劝母
& &宋家的洗三礼过后,就是椒房请安的日子。
& & 宁安侯夫人纪闵特意进宫,跟宋嘉言细说了回洗三礼的热闹。宋嘉言听得有滋有味儿,中午本想留姨母用饭,结果昭文帝要来,只得罢了,令人装了几匣子宫内点心给纪闵带走。
& & 纪闵笑着谢恩,道,“看到娘娘顺遂、皇子公主健壮懂事,臣妇就放心了。”她一世没有自己的儿女,自来把宋嘉言当成闺女疼。原本想着亲上加亲,不想宋嘉言有这样的本事造化。如今富贵已极,只盼宋嘉言平安如意。
& & “姨母只管放心,如今我在宫里,等闲也见不着外祖母、五姨母,待姨母出了宫,只管叫外祖母她们放心。”她在宫里是中宫皇后,如今即便方太后也刁难不住她。
& & 纪闵笑应了。
& & 宋嘉言吩咐梁嬷嬷送了纪闵出凤仪宫。
& & 纪闵回府,先去了婆婆那里。
& & 太夫人依旧是那幅慈眉善目的模样,笑问,“娘娘在宫里可好?”宋嘉言少时常来宁安侯府,还险些成了孙媳妇,太夫人待宋嘉言向来亲近。就是那会儿宋嘉言暴出龙种事件,太夫人也没叫家里远了宋嘉言,还亲自带着纪闵去了一趟西山别院。如今宋嘉言做了皇后,太夫人眼里心里更是欢喜。
& & 纪闵笑,“娘娘安好,赏了媳妇几匣子点心。媳妇还见了两位小殿下,唉呀,那份儿机伶乖巧就不必提了。”接着就是一通夸。
& & 太夫人乐呵呵的听了,道,“这都是娘娘的福气。人说否极泰来,就是这个理儿啊。”宋嘉言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走到如今,在太夫人看来,这些都是宋嘉言应得的。
& & 婆媳两个正在说话,李行远的媳妇荣氏听闻婆婆回府,也忙换了衣裳进来服侍。太夫人笑,“你来的巧,宫里娘娘赏了点心,咱们都沾沾娘娘的福气。”又对纪闵道,“给你娘家和承恩侯府各送两匣子,你母亲不常入宫,定也惦记娘娘的。”方太后那刁人,先时杜月娘进宫就险些动了胎气,纪闵也吃过苦头儿。宋嘉言不想外祖母一把年纪倒去受方太后的气,便不让老人家进宫,逢年过节给子爵府的赏赐都是上上等。
& & 纪闵笑,“如今有行远媳妇,家里事我都交给她,媳妇也到了享清福的年纪。明儿我就去子爵府一趟,跟我母亲念叨几句,她心里也就安了。”
& & 太夫人笑,“很该如此。”
& & 说来荣氏也是侯府出身,她是家中嫡女,李行远却是记在纪闵名下,充做嫡子养,因宁安侯府只此一子,荣家方允了亲事。偏偏,两家这就要办婚事了,宋嘉言怀龙种的事就闹的天下皆知。荣侯府一时间便犹豫了。在当时,不论怎么看,天下人十之八\九都没有看出宋嘉言有皇后命。荣侯府觉着,宋家这是要丢大丑了,做为宋家的姻亲宁安侯府,脸上也不是特别光彩。
& & 这年头儿,姻亲可是最实在不过的亲戚。
& & 彼时,宋家一家丢脸,亲戚们都跟着受连累。
& & 荣侯府犹豫了几日,还是把闺女嫁了过来。一来,这亲早定了,宁安侯府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二则,荣氏跟父母说了,“女儿如今已经十八岁,退了宁安侯府的亲事,再寻什么样的亲事呢?这年头儿,略微有头有脸的人家儿,哪家没些个糟心亲戚糟心事。一家姓宋,一家姓李,就是诛连九族也诛连不到一处儿的。”
& & 荣氏嫁过来,很为宋嘉言的事发了一阵子的愁。
& & 其实,荣氏多心了,她嫁进宁安侯府,宋嘉言只令人送了份贺礼。后来,纪闵去了宋嘉言的别院几趟,并没有带着荣氏。及至宋嘉言大事已定,从西山别院回了宋府,纪闵去宋家,依旧不带她。
& & 荣氏心里就有些没底,偏偏,她这满腹心事,也没个人可倾诉。丈夫是个粗心的,并不理会这些。荣氏也只得更用心的往婆婆这边服侍罢了。
& & 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午饭的时候,荣氏忙命人摆饭,服侍着婆婆、太婆婆用饭。
& & 纪闵道,“坐着一并吃吧。”
& & 荣氏笑,“我服侍着祖母、母亲用完,再用是一样的。”
& & “咱家没那些规矩。”纪闵笑望着太夫人,“我嫁过来后,母亲也不必我立规矩,拿我当个女儿疼。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 & 荣氏瞧着丫头们摆好饭,便笑着坐下了,笑,“就是我家里母亲也常说我命好,有婆婆和祖母这样疼我。”
& & 祖婆媳三人一并用了午饭。
& & ******
& & 今日既是椒房请安日,来的便不只是皇后家的亲戚。
& & 承恩公夫人也来了,方家一日不比一日,承恩公夫人就来的勤了些。
& & 话说有爵人家儿,如承恩公府,子弟多了,哪个就一老本分的?只要有心人寻衅,谁还没个错处?先时三司审了一批,虽然没丢了性命,不过该罢官的罢官,该夺职的夺职,前后三代子弟,于朝中者寥寥无几。
& & 承恩公夫人既然来了,方太后也留了这娘家老嫂子在慈宁宫用膳,又叫了丽妃过来,娘儿几个见面,虽无人说些糟心事,但,这餐饭就是用的无比凄凉。似乎,再如何的山珍海味也难掩方家的落寞。
& & 待承恩公夫人走了,方太后便想念起自己的皇帝儿子来,遂问身边的嬷嬷,“皇帝晌午在哪儿用的膳?”
& & 李嬷嬷恭身禀道,“听说,万岁爷去了凤仪宫。”
& & 听到凤仪宫,方太后又是一阵气闷,也不知那狐狸精又从山上学来了什么狐媚手段,颜色也不出众,脾气也不柔软,怎么就勾得皇帝这么离不开了呢?尤其自老梅庵回来,这都多久了,皇帝再未踏足过他宫别院,当然,往她这慈宁宫请安除外。
& & 真个狐媚子!
& & 方太后再如何的厌恶宋嘉言,如今也不敢再率性出手了。
& & 身为皇帝的亲娘,再如何折腾,皇帝儿子也得忍着。只是,方太后在后宫痛快了,端看前朝如今方家的情形,方太后也隐隐明白,儿子这是不满了。
& & 叹口气,一个女人,忍她一忍,总归是娘家更重要。
& & 听到儿子又去了凤仪宫,方太后何其扫兴,就不必提了。
& & 没等到皇帝儿子,倒是等来了亲王儿子。
& & 仁德亲王来宫里给老娘请安。
& & 仁德亲王是来孝顺老娘的。
& & 见着小儿子,方太后从心里高兴,念叨了几句,“好几日不见你来给我请安,还以为你把亲娘都忘了呢?”
& & “看母后说的,儿子怎敢忘了您?”仁德亲王做了多年闲散王亲,有钱有闲的,雅趣不少,平日里就很会讨老娘开心。仁德亲王笑,“儿子的属官自南面儿寻来好大一块玉。”比划了一下那玉的大小,仁德亲王笑,“这么大的玉,实在难得。儿子叫他们运到帝都来,整整走了小半年。儿臣瞧了那玉,玉色不算上等,贵在难得有这样大的暖玉。儿子想着,做什么好呢?干脆给母后打了一张玉床,如今这床刚刚打磨好,儿子特意来跟母后请示,若哪日得闲,儿子令人将床给母后送进宫来。”又说起那玉床打磨的什么花色什么样式。
& & 方太后听的开心,笑,“弄这些做什么,哀家又不缺床使。”
& & 仁德亲王笑,“那些床能跟这床一样吗?这可是儿子亲自命人打来孝敬母后的。玉养人,前些时候母后不是说晚上少眠么,兴许换换床会好些。”
& & 儿子特意孝顺的东西,哪怕不是贵重的玉床,就是根草,方太后心里也是欢喜的。
& & 方太后开了颜,不禁问,“怎么这些天没见着你媳妇进宫来?”宫里有宋嘉言每日堵心,方太后便格外的想念小儿媳妇。
& & 仁德亲王笑,“她这几日有些不爽俐,儿臣让她在府里好生养着。”
& & 方太后叹道,“你媳妇的难处,哀家都知道。堂堂亲王妃,竟然被降为郡王妃,她又是个好脸面的,哪里还愿意出门走动?”
& & “母后。”仁德亲王截住母亲的话,温声道,“母后莫这样说,本是她错在先。皇后娘娘虽说年轻,却是皇兄名媒正娶的皇后,是一国之母。皇后威严,岂容冒犯?”
& & “母后几次要给李氏重新升回亲王妃之位,都是儿臣劝住了您。如今,儿臣还是要劝母后一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皇家,尤是如此。”仁德亲王叹道,“母后,您若总这样偏心于儿臣,以后儿臣可是没脸进宫了。”
& & 儿子愈是懂事,方太后愈是不落忍,叹,“你这孩子哪……”
& & 仁德亲王悄悄一扯母亲的衣襟,笑,“母后,自来宗室王亲,哪个不是留驻藩地,唯儿臣得以长留帝都,承欢膝下。何况,帝都这么些公卿大臣,都看着咱们皇家呢?越是这样,咱们越得做出典范来。那些规矩法度,若咱们皇家人带了头儿的不遵守,又以何服人呢?儿臣虽没大出息,也明白国事不易。皇兄皇嫂那里,不能帮上忙倒罢了,没的再去添乱。”
& & 方太后略为不满,“哀家一片好心,倒成了添乱了?”
& & 仁德亲王往自己脸上轻拍一记,笑,“儿子口不择言了。”
& & 方太后笑,“自家母子,哪用这般?我不管就是了。”说着叹口气。
& & 仁德亲王自责,“儿子惹母后不悦了么?”
& & “不是因着你。”方太后实在憋闷,忍不住跟小儿子道,“今天,你大舅母来了。唉,她年纪比哀家大两岁,如今头发都白了,走路得扶着杖,哀家留你大舅母用了午膳。娘们儿说说笑笑,不知怎地,总觉着心下难受。”方太后不觉眼圈儿微红。
& & 仁德亲王连忙劝道,“母后这是怎么了?若是不放心大舅母,派个御医过去,再赐些个药材。儿子并不常见舅母,听说舅母身子骨儿身来结实,母亲不必担心。”
& & “哪里是这个。”方太后叹道,“你舅母虽是什么都没说,我也明白。只想一想你几个舅舅家的日子,哀家这心里怎能不惦记?以往,你三个舅母常来哀家这儿说话儿,如今,除了你大舅身上有个国公的爵位,你二舅三舅的官儿都罢的罢、免的免,她们就是想来给哀家请安,也不能够了。”
& & “母后想见几位舅母,着人去宣进宫来就是。”
& & “进宫又有什么用,不过泪眼人对泪眼人罢了。”
& & 仁德亲王苦笑,“母后,您对儿子向来疼爱,这世上,再亲也亲不过亲母子去。儿子说句公道话,母后在宫里不知外头的事儿,舅舅家,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干的那些事儿,让皇兄好生为难。”
& & “方家,是咱们的舅家。我对舅舅家,也一向亲近。母后想想,就是儿子家的那几个,他们出门出得本本分分的,不然,儿子打断他们的腿。舅舅家,的确有些不知检点了。母后,有皇兄照看,让他们学些本分,吃些教训,不为坏事。”仁德亲王叹道,“总比以后惹出大祸端强。”
& & “儿子再说句心里话,若非舅家教子无方,怎会有二表侄的事?”
& & 想到方二,方太后顿时道,“那事岂能怪你二表侄?”都是那狐狸精!祸水!
& & “母后还不悟么?皇后是皇后,与人家宋大公子有何关系?我跟母后说了吧,这种事,方家表兄弟侄子们没少干。上次是遇到人家宋大公子,皇后的嫡亲兄长,户部侍郎家的长公子,皇兄怎能不处置!难道,遇着平民百姓,或是不如咱家的,就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么?”仁德亲王沉声劝道,“母后,再牵挂舅家,也忍一忍吧!这不是对舅家袖手旁观,完全是为舅家着想!”
& & 小儿子的话,方太后还是能听进去的。
& & 良久,长声一叹,方太后道,“哀家听你的就是。”
第158章 这皇帝做的……
& & 昭文帝现在常宿凤仪宫,寻常没事儿了,他也喜欢到凤仪宫来。
& & 昭文帝越是喜欢来,宋嘉言就越注意自身的举止。譬如,昭文帝在凤仪宫批奏章啥的,宋嘉言立刻避到侧间儿去。偶尔不去侧间儿,她也不朝昭文帝的奏章上多看一眼。
& & 昭文帝心下觉着好笑,道,“你是朕的皇后,不必如此避讳。”
& & “这可不成。”宋嘉言在离昭文帝三米远的地方另摆了榻,自己倚着榻翻着本闲话史书瞧,宫内藏书,远胜宫外,宋嘉言常会去挑些自己有兴趣的书来看,道,“那啥,后宫不得干政什么的,咱们这是防微杜渐。”
& & 昭文帝摇头笑笑,唤她,“阿离,过来给朕研墨。”
& & 宋嘉言抬头瞟昭文帝一眼,说昭文帝的内侍袁忠,“一点儿眼力没有,还不给陛下研墨,白发你俸禄了。”
& & 袁忠微微躬身,观昭文帝龙颜,没敢去磨墨。
& & “袁忠粗手笨脚的哪里会磨墨,过来过来。”宋嘉言愈是不愿,昭文帝愈发有红袖添香的意思。
& & 宋嘉言合上手里的书,起身道,“你再这样使唤个没完,以后我可不跟你一个屋看书了。”过去给昭文帝添香。
& & 一边红袖添香,宋嘉言一面问,“陛下用的是什么墨?看着挺不错的。”这墨亮如泼漆,绝差不了。
& & “明儿朕着他们给你送几块来使。”宋嘉言善书,这墨给了宋嘉言倒不算糟蹋。
& & “我现在使的墨也很好。”宋嘉言一手拂住宽袖,一手不紧不慢的给昭文帝研墨,道,“以前,我常给爹爹研墨。小时候,爹爹总拿些什么有香味儿的墨条来哄我,自己悄悄用好墨。”
& & 昭文帝笑,“子熙总是这样有趣。他与子焘刚来帝都时,过了几日便把带来的银子花的差不多,先是在西山寺寄住,后来又在老梅庵外做了守林人。那时,子熙时不时便偷偷的去西山寺的放生池捞鱼捞王八吃,他自己不喜欢王八,只捡了鱼来吃,天天给子焘炖王八晚汤,把子焘补的流鼻血。”
& & 宋嘉言大笑,说,“西山寺后面有个桃花湖,里面的鱼也很肥。”
& &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 & 宋嘉言笑,“后来,我祖母可没少往西山寺舍银子。那方丈能说会道的很,每次都把我祖母哄得昏头转向、眉开眼笑,不知白舍了多少香火银子。“
& & 昭文帝笑,“老人家去福闽有几年了吧?”这就是正妻与妾的不同了,正妻的家人都是正经亲戚,倘是在任何妃嫔宫里,昭文帝断然说不出“老人家”三个字来。
& & “嗯。”宋嘉言往砚台里兑了些清水,轻声道,“现在家里这样,哪里敢跟祖母说,她年纪大了,再知道家里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在福闽,有我二叔哄着,待谧哥儿大些,再接祖母回来的好。”
& & 昭文帝微微点头,“记得你跟老人家感情极好。”
& & 宋嘉言笑,“人跟人哪,都是处出来的。其实我小时候,祖母很有些重男轻女。那会儿家里还不富裕,爹爹孝顺,常买了谷香园的点心回来孝敬祖母,我们小孩子是吃不到的。我祖母都是给大哥留着,偷偷的先叫他吃。我大哥那人实诚,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我。这事儿叫我知道,气的我三天没去祖母院里陪她说话儿,后来她自己拿了私房银子买来好点心哄我,这才罢了。”
& & 昭文帝忍俊不禁,“真真天生的刁民。”
& & “不过,后来祖母对我最好。”宋嘉言眼中含笑,神色柔和,温声道,“我家出身,陛下也清楚。祖母是真正苦过来的,她格外的爱惜东西,有些小气,她得了宫里的赏赐,那些器物摆设什么的,谁都舍不得给,俱都锁到箱笼里去好生存放着,也就给我和爹爹一人两件。”
& & 昭文帝抬头望宋嘉言一眼,笔下微停,道,“记得朕年轻时,太后在先帝后宫不显,那会儿朕还未出宫建府,太后会偷偷的把存的私房给朕,叫朕拿去花用。”
& &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宋嘉言唇角一翘,笑,“像小九儿吧,千辛万苦的生他出来,养他长大,我现在一想到儿子长大要跟别的女人去过日子了,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还是有咱们五儿,小九儿好歹是娶一个回来,五儿却是要嫁出去的,唉哟,我每每想到此处,觉都睡不安稳,饭都吃不香了。”
& & 昭文帝不以为然,反觉着女人心思古怪,道,“瞎操心,五儿定要给她在帝都招驸马的,你想见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多走几步路。”
& & “这怎么一样。”宋嘉言道,“现在他们天天跟我在一处,以后长大了,就各干各的去啦。”
& & “女人就是女人。”
& & 宋嘉言不服,道,“男人就是男人。”
& & 昭文帝眉毛轻扬,不解,问,“阿离这是何意?”
& & 宋嘉言一笑,将一池墨研好,往昭文帝身畔一推,“陛下是何意,我就是何意呗。”
& & 昭文帝哈哈大笑,“圣人诚不欺我啊。”
& & 宋嘉言知晓昭文帝言下之意,定是那句鼎鼎大名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宋嘉言笑,“这话啊,肯定是圣人背着家里媳妇的时候说的。”
& & 昭文帝乐呵呵的批完了一堆奏章。
& & 批完奏章,昭文帝就听说了弟弟来宫里请安的事儿。
& & 宋嘉言道,“今天,仁德王妃没来宫里请安,我问了他家的世子妃,说是身上不好,我着太医去了王府。”
& & 昭文帝轻笑,揽了宋嘉言的肩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 & “我可是一派好心,听到妯娌病了,自然要派太医。”宋嘉言先时还一本正经,话到最后才小小声道,“一点点。”在皇室,病不病的,也是一种讲究。除非是真病的要死,或是如宋嘉言外祖母这种实在不受方太后喜欢,又辈份偏高的,可以称病。其他的,皇后贬了你的品阶,你立刻来个称病,这不是病,这是怨望啊。
& & 宋嘉言又不是面团儿脾气,既然仁德王妃一直称病,那就让她称病好了。太医都派了去,仁德王妃这病,不管她情不情愿,都得继续病下去了。
& & 宋嘉言见昭文帝并不恼,轻声道,“她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拍拍昭文帝的手臂,道,“我有事跟陛下商量。”
& & “说吧。”
& & 宋嘉言道,“陛下可别说我心眼儿小。我嫁给陛下这两年,冷眼瞧着,仁德王弟就是比陛下会讨太后娘娘欢心。陛下的孝心,丝毫不比仁德王弟差,也得想个法子讨太后娘娘欢喜才好。”
& & 昭文帝笑,“朕对太后,难道不够孝敬?”
& & “不是这么说的。”宋嘉言道,“承恩公夫人这几次请安,瞧着越发老态了。陛下对承恩公府满心的照顾,他们却不见得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陛下不说,我纵使去说,也得给人当成是猫哭耗子。我是担心太后娘娘误会了陛下。陛下不如想个法子,私下把话说开了,省得老人家心里存了事儿。”
& & 想到那糟心的舅家,昭文帝一叹,拍拍宋嘉言的手,“还是阿离明白朕。”又道,“仁德自南面儿弄了一块玉回帝都,给母后打磨了张玉床。”
& & 宋嘉言微惊,颇觉不可思议,“玉床?”莫非是想他老娘学小龙女?睡玉床炼功?
& & “是从云南那里弄回来的吗?”
& & 昭文帝笑,宋嘉言道,“王弟怎么不去蓝田呢?蓝田玉暖日生烟,蓝田玉也是有名的,离帝都还近。”
& & “蓝田大概没有那么大的玉吧。”昭文帝笑问,“你若喜欢,朕也命人给你造张玉床?”
& & 宋嘉言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我这床多好,黄花梨的。若是陛下有银子,就捐到义塾里来,我叫人写张大红榜贴到义塾大门口儿,人们知道陛下捐了银子,还不得感激涕零啊。”
& & 昭文帝大笑,“阿离富的很,倒跟朕来讨银子。”义塾的账,并不是什么秘密。宋嘉言号召人们募捐,她账目明晰,银子都用在义塾,光明磊落到朝中大臣都挑不出半根刺儿。那些捐银子的,知道这银子没被皇后娘娘中饱私囊,也乐得拿出些来做些善事。
& & 宋嘉言笑,“那些银子都是有用处的。”
& & 昭文帝对宋嘉言最满意的一点是善于理财,宋嘉言外头有铺子有农庄,盘点自己的财产收入什么的,从不避着昭文帝,昭文帝自己也是有巨大私产的人,他就发现,庄子大小差不多,自己两个皇庄的收入,才比得上宋嘉言一个庄子的收入。就更不必说宋嘉言的铺子了,不说日进斗金,那收益也是相当不错的。昭文帝在这方面还曾请教过宋嘉言。
& & 宋嘉言的能干并非这上面,宋嘉言去老梅庵这一年,后宫的花用,就不必提了。倒不是昭文帝小气,只是,他并非愣头青,纵使有银子,不是这样的花法儿。再者,皇帝就没富裕的,朝臣天天嚷着缺钱……
& & 昭文帝笑叹,“若是户部尚书有阿离生银子的本事,朕就不必再日日为银子发愁了。”
& & 宋嘉言笑,“国家哪儿有不缺钱的。国家的大道理,我说不好。不过,我理过家,也打理过铺子,陛下想不想听听这里头的小道理?”
& & 昭文帝自然是愿意听的,宋嘉言的话,少有那些天下百姓之类的话,不过,说出来的话总是很值得思量一二。
& & “我管家的时候,一般收入有三。其一,就是庄子里的收成;其二,我有闲着的别院房产会租凭出去,每年收租金;其三,就是铺子了。这些银子收入了,一般,我存下两成,不动,放在库里存着。一成做平日的花用。余下的七成钱,并不放着,继续该买铺子的买铺子,该买房子的买房子,该放到铺子里做生意的做生意。”宋嘉言道,“银子,只放在库里,是生不出银子的。银子得拿出去花用,才能赚来更多的银子。陛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
& & 昭文帝笑,“天下还有这样的话?”
& & “陛下可不要误会。花钱,并不是说像纨绔子弟那般傻花钱,而是说懂得用钱之道。譬如农民,卖了地里出产,存了银子,不论是置办田产,还是置办农具,总归,要懂得用钱。商人也是一个道理,商人为何富有呢?因为他们手里的银子是流动的。”宋嘉言道,“商人经商,说到底,就是把银子花出去,再赚回来的过程。因为商人手里的银子流动的最快,所以,他们远比农民和工匠富有。”
& & “阿离并不鄙薄商贾啊。”
& & 宋嘉言笑,“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仕农工商,少了哪个都不成,都是陛下的子民,有何可鄙薄的?再说了,陛下心知肚明,这帝都城里,哪家私下里没有铺子,虽说是谴了心腹奴才打点,那也不过是为了名声罢。人哪,只要心正,不管是哪种人,我都不鄙薄。”
& & 两人絮絮叨叨了说了许多话,过一时,小九儿和五儿跑来,又陪两个小儿玩儿了会儿,直接到傍晚,昭文帝便直接歇在了凤仪宫。
& & 倒是第二日,不仅方太后收到了小儿子的孝心:一张阔大的玉床,连带着玉席子玉垫子玉枕啥的都有。大家少不得奉承了方太后一回,齐赞仁德亲王的孝心。
& & 丽妃更是恨不能将仁德亲王赞上天去,还是宋嘉言笑着压了她几句,“仁德王弟这孝心,都快赶上陛下了。”
& & 丽妃一把年纪,也不是愣头青,讪讪一笑,没了言语。
& & 宋嘉言笑,“倒是陛下与我连带着孩子们也跟着沾了母后的光,得了亲王的礼物。”玉床没有,玉席子玉垫子玉枕头还是得了一套的。
& & 方太后笑,“你们做皇兄皇嫂的,他理当孝敬你们。九儿、五儿年纪小,玉养人,给小孩子用是顶顶好的。”方太后得了小儿子的孝敬,玉床她要自用的,余都还有许多小件儿,便顺手赏了宫里的妃嫔。
& & 宋嘉言顺嘴又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凤仪宫。
& & 吕嬷嬷上前服侍着宋嘉言换了家常衣裳,道,“亲王殿下送的东西都搬来了,娘娘瞧瞧,若有喜欢的,不妨拿出来用。”
& & 宋嘉言坐在软榻上,道,“收起来吧。连带五儿、小九儿的,也都收起来,他们年纪小,待他们大些再给他们使。”
& & 吕嬷嬷心知宋嘉言这是不喜了,并未多说,给身畔的大宫女一个眼色,那宫女就去安排着将东西入库了。
& & 倒是昭文帝问宋嘉言为何不用,宋嘉言道,“连陛下送我玉床我都没要,难道仁德亲王送的,我就稀罕不成?我才没有那样眼皮子浅。”
& & 瞟昭文帝一眼,宋嘉言道,“我就是要什么,也是跟陛下要。”
& & 昭文帝好脾气,笑,“怎么倒生起气来?”
& & “这话,不能跟陛下说,怕陛下多心。”
& & “朕如何会多心,你说就是。”
& & “我都说不会说了。”宋嘉言叹口气,望向昭文帝的目光有些微微的心疼,一手去揽昭文帝的颈项,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说,“以后,我得更加对陛下好。”
& & 人也真是奇怪的动物,后宫这些女人,昭文帝供她们富贵荣华,平日里也不见她们来给昭文帝歌功讼德,只是满心的不足。如今仁德亲王不过送方太后些玉器,她们从方太后手里得了些零星好处,于是,仁德亲王便成了世上第一孝义之人了。
& & 更可笑方太后,只拿小儿子做个贴心人,丝毫不念及自己如今的尊荣自何而来?昭文帝现在把那些方家人都撵回家,方太后还要堵一口气,殊不知昭文帝是在保全这些人的性命!
& & 昭文帝这皇帝做的……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们~~
第159章 宋嘉语之死
& & 宋嘉言若是想照顾一个人,那真是无微不至,令人倍觉舒泰。
& & 以往昭文帝便觉着,凤仪宫啊,是最让他舒服放心的地方了。如今觉着,更加舒服了。
& & 不要说身为一个皇帝,哪怕就是寻常人,也是哪里舒服哪里去。何况,这是凤仪宫。若是什么妃嫔的宫室,还有可能劝皇帝不要耽于美色、偏宠妃妾啥的。但,凤仪中宫,皇后所在,皇帝名媒正娶的妻子,皇帝去大老婆那里,谁敢有意见?
& & 当然,昭文帝如今偏爱凤仪宫,再联想到宋嘉言进宫的手段,不少未见过宋嘉言的朝臣都暗自琢磨这宋嘉言是何妖娆妩媚的模样?
& & 其实,也不怪人这样想,宋荣是出名的美男子,宋荣的女儿,姿色也不会差了。不过,再悄悄的一打听,宋嘉言先时又不是什么神秘人物,见过她的夫人**不少。正因如此,宋嘉言的得宠就成了千古一谜。
& & 帝后和睦,恰逢宋老太太寿辰时,昭文帝还往福闽赏了些寿礼下去。
& & 昭文帝绝对一片好心,爱屋及乌,却不想此举叫宋耀烦恼多多。
& & 无他,如今宋耀虽然官职不过正四品,不过,福闽之地,就是总督也要让他三分哪!皇后娘娘的亲叔叔,尤其是宋耀家里还供着皇后娘娘的亲祖母、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宋耀的亲娘——宋老太太。
& & 皇室素来讲究,宋嘉言这皇后也不是白做的,按规矩,不但皇后的家族要赐承恩侯一爵,连带着得追封皇后父祖两代人。所以,宋老太太当真是荣耀了。
& & 看遍整个福闽,就是总督的老娘也得喊她一声老姐姐了。倒不是总督老娘的诰命不及她老人家,实在是总督的老娘没个做皇后的孙女。
& & 这几年,宋老太太身份地位上去了,在小儿子这里住的也事事顺心。不过,老人家还是思念长子,早闹着要回去,说了几遭。
& & 先时,宋耀拿宋嘉言怀了龙种、朝中一帮子人不叫宋嘉言进宫为后的难处搪塞,老太太也担心回了帝都给长子添乱,就忍了下来,天天在家烧香拜佛以宋嘉言往神仙处使劲儿。
& & 如今宋嘉言非但做了皇后,连皇子皇女都生了,皇上还特意赏了她老人家寿礼,宋老太太虽不懂朝廷大事,不过,道理人情她不糊涂啊。皇帝孙女婿这样记挂她,可见对她孙女是极好的,现在回帝都岂不是正好,而且,老太太还有桩心事呢?
& & 老娘死活又要走,宋耀劝半天,老太太是铁了心,还开始绝食以示回帝都的决心。
& & 宋耀快愁死了,只得再想法子搪塞,劝老娘道,“不是不让娘你回去,这几年,皇后娘娘过的颇是艰难。先时没敢跟你说,皇后在宫外庵里住了一年哪,这才刚刚回宫。”
& & 宋老太太哪里知晓这些事,顿时急的了不得,连忙问,“可是怎么了?不是做了皇后,怎么倒去庵里住着了?”
& & 宋耀却不肯再说,唤丫头端来清粥小菜。
& & 宋老太太嘀嘀咕咕的骂小儿子,“等我回了帝都,可得跟你哥说说你……”还是接过碗筷来吃饭。
& & 宋耀陪着老娘一道吃,一面叹着气,一面说着宫里太后何等刁钻,如何使手段刁难皇后。宋老太太长吁短叹,“言丫头命苦啊,好容易做了皇后,还碰到这样刁蛮的婆婆。”
& & 宋耀低声提醒,“娘,可不好这样说太后娘娘的。”
& & “本来就是。”宋老太太很为孙女不平,肚子里问候了方太后一番,又恨声道,“都怪那**生的小娼妇!”宋老太太泥腿子出身,平日里自恃诰命身份做了许多年的文明人,唯有怒极时才会吧人,不过,宋老太太骂人功力之深,绝对能不带重样的骂一个时辰的主儿。这说的是小纪氏与宋嘉语了,自从这母女二人使手段把宋嘉言嫁给方二,宋老太太便一直如此称呼这母女二人了。
& & 宋耀心知小纪氏早被处置了,如今宋嘉言做了皇后,宋嘉语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宋耀言归正传,“宫里太后对皇后娘娘多有不满,先时连大哥的岳母进宫都受到了不小的刁难。娘你若是回了帝都进宫请安,叫太后娘娘给了难堪,皇后心里得是什么滋味儿哪。”
& & “想想先时,皇后小时候看你被景惠长公主刁难两句还发飙呢。这万一皇后忍不住,跟太后闹起来,别管太后有理没理,那是皇上的亲娘呢。谁会偏着媳妇说亲娘的不是?倒叫皇后娘娘为难,娘你说,是不是?”
& & 宋老太太道,“那我不进宫就成了。”依旧要回帝都。
& & “娘诶,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你说不进宫就不进宫了?太后一道懿旨宣你进宫,你去不去?”宋耀正色道,“现在皇后娘娘在宫里跟走刀尖儿似的,生怕有什么错处给人拿住。娘你在我这儿住的多好,怎么天天嚷嚷着回帝都?好像我就是不如大哥孝顺您老人家似的。”说着,宋耀还抱怨上了,“先时在帝都一住十几年,也不见娘你嚷嚷着来看看我这个小儿子啊?这才在我这里住几天,天天吵吵着回帝都?怎么,莫非我不是亲生的?怎么想孝顺孝顺老娘都比登天还难了?”
& & 宋老太太又气又笑,举起筷子敲了小儿子大头一记,笑骂,“这是什么狗屁话!”又道,“我也不仅仅是担心言丫头,还有一件大事哪。”神秘兮兮的口气。
& & 宋耀摸摸额角,很捧场的问,“什么大事?莫不是出来时放银子的箱笼忘上锁了?”
& & 宋老太太又敲了这贫嘴的小儿子一记,道,“还不是让哥儿么?这都几年了,怎么也没听说让哥儿给我生重孙子的信儿哪!唉,那孩子向来心软,她媳妇生福姐儿的时候生的颇是艰难,后来也不见有孕息……”
& & 见母亲唠叨起宋嘉让的事,宋耀心下微酸,面儿上又不敢露出来,劝老太太道,“这些事,大哥肯定会安排的。再说,孩子们还年轻。要不,下次我写信时给大哥提一句,大哥肯定会上心的。”
& & 对于长子,宋老太太还是比较信服的,点点头,催促道,“你今天就写信吧,明天送出去。这是大事,可不敢耽搁。还有诺哥儿啊……”宋老太太叹口气,“好好儿的孩子,生叫那**跟小娼妇连累了。诺哥儿现在都十九了,也不见你大哥说他的亲事,真叫人急的慌。”要不她老人家怎么总想回帝都呢,说到底,不放心那一**孩子们。
& & 宋耀都一一应了,宋老太太也就不再提回帝都的事了。宋老太太兀自嘀咕,“原以为嫁给皇帝挺好的,怎么就这么倒霉,闹了个老刁婆婆哩。”
& & 宋耀无奈,“娘——”就凭他老娘这口无遮拦的劲儿,也不敢叫她回帝都啊。
& & 宋老太太嘟囔,“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真个苍天没眼,叫个老刁婆子做了太后,让她孙女受这刁婆子太后的气。
& & “明儿我去庙里求个签。”
& & 对于老娘将热情的精力投入到求神拜佛的事业啥的,宋耀表示了极大的支持。
& & 宋老太太乐得干这烧香拜佛的事儿,故此,宋嘉言就收到了宋老太太捎来的、由杜月娘带进宫的平安符。杜月娘已经出了月子,脸颊较先时丰润许多,笑道,“二叔的信上说,是老太太放在佛前请高僧念了七七四十九天平安经的。”杜月娘在渐渐的适应着承恩侯夫人的身份,她虽然出身差些,好在性子坚忍,哪怕方太后时常给她些脸色啥的,先时畏于太后威严,杜月娘忐忑的很。如今时间长了,杜月娘也发现,只要脸皮厚些,方太后并不会真正实质性的对她有什么伤害。索性就厚着脸皮进宫。
& & 宋嘉言笑着令梁嬷嬷接了,笑问,“老太太身子可还康健?”
& & “老太太身子硬朗,去山上拜佛都不必用轿夫,都是自己走上去的。”
& & 宋嘉言笑,“那就好。福闽是南地风光,气候温润,比帝都更养人。”宋老太太是有后福的,两个儿子都极孝顺。就是宋嘉言,少时去讨老太太喜欢,当然是出自私利,如今多年相处下来,感情也不可谓不深厚。
& & 杜月娘说了些家里的事,又低声道,“老爷说,若是便宜,娘娘还是离宫几日方好。”算着,宋嘉语的产期将近了,就怕有人用这个给宋嘉言下套儿。
& & 宋嘉言心中有数,道,“有些事,避是避不开的。避是错,不避也是错。让爹爹放心吧,我都知道,也都明白。”
& & 杜月娘不好再劝,就柔顺的应了。
& & 当晚,用过晚膳,打发两个孩子睡了,宋嘉言便跟昭文帝说了宋嘉语的事,“德妃产期近了,我已经令太医院每晚安排擅妇科的太医值班。接生嬷嬷们也都送到了德妃宫里去。”
& & 昭文帝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 & 宋嘉言便没有多说。
& & 宋荣的预料不会错。
& & 宋嘉语喊了一天一夜,还是生不出来,宋嘉言一直坐镇永安宫,昭文帝下朝来瞧过一回,无奈他既不是太医,也不是接生婆,坐了一会儿,昭文帝就得去御书房看奏章了。
& & 昭文帝走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接手嬷嬷两手鲜血、面色惨白的出来禀道,“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难产,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 & 宋嘉言又将太医叫出来问了一遍,太医表示无能该死,宋嘉言眉毛都未动一下,直接道,“保皇嗣。”
& & 吕嬷嬷眉心一跳,低声提醒,“娘娘,是不是回禀太后娘娘与陛下一声?”
& & “皇嗣,是最要紧的。”宋嘉言道,“若耽搁了时辰,我怕伤了皇嗣。你现在打发人去慈宁宫和前头御书房问一声。”生产的时候死个把人太容易了,若是只叫宋嘉语死,是扳不倒宋嘉言的。但,如果皇嗣不遇呢?
& & 这是个局。
& & 宋嘉言却不能不入。
& & 如宋荣所说的,避出宫外,自然是嫌疑最小的,不过,这一避,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而且,上次避出宫,这次又避出宫?不,她不能总避出去!但,不避出宫,就要面对宋嘉语生产时的生死局。
& & 宋嘉言直接就命保皇嗣,是担心怕这请示的时间,会有人对皇嗣下手。若到时大人孩子两空,罪责就得她来担了。
& & 宋嘉语死的无声无息。
& & 她身子骨儿本就不大强健,一天一夜生不下来,已经耗尽了宋嘉语大半的元气,死的时候应该不是多么痛苦吧。
& & 孩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抱出来,哭声并不明晰,瞧着个头儿也不大……
& & “娘娘,是公主。”
& & “哦。”宋嘉言的眼睛自幼儿身上移开,道,“德妃诞下公主有功,依贵妃礼下葬。”
& & 宋嘉言刚说完这句话,方太后就来了,先是毫不避讳的去产房看过了死去的宋嘉语,又抱着小公主哭了一通“我可怜的孩子”,都没正眼看宋嘉言,只道,“皇后有九皇子、五公主要抚育,又有宫务要操持,这孩子生就丧母,哀家十分怜惜她,就让她伴在哀家膝下吧。”
& & 宋嘉言淡淡应了。
& & 方太后离开后,宋嘉言便也回了凤仪宫。
& & 宋嘉言重新换了件衣裳,坐在榻上出神。
& & 梁嬷嬷端上一盅银耳羹,劝道,“娘娘这两天也累了,略歇一歇吧。”
& & 宋嘉言厌极了宋嘉语,就是看着宋嘉语去死,宋嘉言也不觉着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宫内无休止的倾轧让人心生厌倦,她没有半点食欲,叹道,“当年她初初进宫,被封为妃子,有了身孕后,我进宫看她,曾对她说,她初进宫,深受帝宠,却孤立无援,不如去慈宁宫孝顺,讨得太后欢心。那时,我是想着太后丽妃一系已经没有方家血脉的皇子在手,丽妃年老色衰早已无宠,她是陛下宠妃,慈宁宫不会拒绝她的示好。”
& & “娘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 & “我给她指了路,她照着做了,却也养大了她的心。”宋嘉言轻声道,“小时候就是这样讨厌,一起上学听女先生讲课,功课她一定要是最好的,高傲的像孔雀一样。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骄傲的人,做才女的人,肯定清高又骄傲,再也未想到她进宫会变成这样。”
& & “真是太讨厌了。”
& & 吕嬷嬷听的心惊肉跳,沉声劝道,“娘娘慎言哪。”再如何跟德妃不对付,到底是亲妹妹,亲妹妹死了,眼泪没有一滴,还说这些话。哪怕心里这样想的,也不能这样说啊,这不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吗?
& & “嬷嬷,不用怕。”
& & 她敢说,自然做足了万全的准备。狼来了的故事,该结束了。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们~
第160章 时间
& & 宋嘉言性子豁达,这个昭文帝是清楚的,他也喜欢宋嘉言这不同于寻常闺秀的性情。
& & 宋嘉言之磊落,如同君子。按理,这样的人如同清泉,一望到底,是容易看透的,但,宋嘉言却是最难揣测的。哪怕昭文帝,有时都觉着宋嘉言心思难猜。
& & 譬如,现在。
& & 德妃难产而亡的消息,是昭文帝与朝臣议事毕后方知晓的。
& & 对宋嘉语,昭文帝喜欢过、宠爱过、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过,不过,若说是“比翼鸟,连理枝”那样的感情,就有些胡扯了。美丽的女人,谁不喜欢?即使昭文帝也不能免俗。可惜,昭文帝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美人,宋嘉语算是其中佼佼,也只是佼佼罢了。
& & 尤其后来,宋嘉语这种人品,其实,人品有暇倒没啥,反正昭文帝也不相信他的后宫都是一**雪雪白的小白兔。关键是,坏就坏呗,反正这世上,坏人多好人少。可是,这都坏到亲爹来揭发你了,宋嘉语还能一幅我无辜我委屈的时不时伤春悲秋的白兔样,昭文帝就有些不喜欢了。
& & 不喜欢,便去的少了。
& & 如今,宋嘉语死了,昭文帝一声轻叹,要说伤心,其实有限。
& & 这就是皇帝的良心了。
& & 小老婆死了。
& & 昭文帝叹了口气,就去了大老婆宫里。
& & 尽管厌极了宋嘉语,如今宋嘉语过逝,宋嘉言也未曾面露欢颜,衣裳穿的素净了些,又令宫人取了个天青色的荷包给昭文帝换了,道,“总是这么个意思。”又道,“德妃毕竟诞育公主有功,她服侍了陛下这几年,为陛下育下一子一女,死后哀荣,我吩咐人按贵妃礼安葬德妃。”
& & “办的妥当。”
& & 宋嘉言以为昭文帝会给德妃名分上再升一级,不想昭文帝根本未曾提及此事,宋嘉言自然更不会多嘴。宋嘉言道,“太后娘娘很为德妃的过逝伤怀,又怜惜公主生而丧母,抱到了慈宁宫抚育。还有八皇子,年纪尚小,我想着,公主刚刚出世,已经够太后娘娘劳神,八皇子不如交给别的宫妃抚育吧?”
& & “哦,依你的意思呢?”
& & “后宫无子的妃嫔众多,其中林嫔、赵嫔都是陛下潜坻出来的老人儿,平日里看着也还算稳重。”这两人在昭文帝潜坻时就混的不咋样,待昭文帝一朝登基,她们跟着鸡犬升天,也混了个嫔位当当,结果一混多年,至今仍只是个嫔位。若不是宋嘉言提起,昭文帝都想不起这两人,可见有多么的透明。
& & 昭文帝随口道,“那就林嫔吧。”
& & “丽妃因抚育七皇子升为淑妃,林嫔是不是也升一升位分?”
& & “便升为林妃吧。”升至妃位,尊号未赐。
& & 宋嘉言吩咐人去办此事,又道,“陛下,中午咱们不要在凤仪宫用膳了。陛下带着我和孩子们去太后娘娘那里吧。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看到德妃的事很伤怀,咱们一道过去,也不必特意的劝,太后娘娘看到这么些人,眼前一热闹,太后娘娘的心情也就好了。”反正她是不想无故去看方太后那张老脸,既然要做脸面,索性拉着昭文帝一并去。
& & 昭文帝一笑,“也好。”
& & 小九儿和五儿显然提前得到了亲娘的通知,俱换好了衣裳,一道出门。小九儿倒是没什么,人家向来斯文稳重。五儿就有些不乐意,她还不到会装模作样的年纪,就翘着小嘴儿,一脸的不高兴。
& & 昭文帝素来喜爱她,抱她到怀里问,“怎么了?朕的公主不高兴了?”
& & 五儿两只小胖手攀住父亲的脖子,小嘴儿凑到父亲的耳边,小小声的说,“父皇,我不想去。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 & “嗯?为什么啊?皇祖母那儿可有很多好吃的。”
& & “皇祖母又不喜欢我。”小孩子对于喜恶向来敏感,五儿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嘴巴撅的更高了,大声道,“皇祖母就知道跟哥哥好!”她生来是受宠的嫡公主,唯有在方太后面前受过冷落,故此,五儿大为不满。
& & 宋嘉言笑,“哦,天下人都得喜欢你才行啊?你又不是银子。”
& & 五儿连忙问,“银子是谁啊?难道人人都喜欢他?”
& & 昭文帝一阵笑,说宋嘉言,“这叫什么话。”又教导女儿,“别听你母亲胡扯,银子不是人,是买东西用的钱。”
& & 五儿浑然忘了要去慈宁宫吃饭的事儿,立刻十万个为什么的问,“什么是钱啊?”
& & 方太后为表示对德妃过逝的哀伤,根本没用午膳。皇帝儿子来了一通劝,方太后仍是垂泪不止,“那孩子进宫时才十六岁,那俏丽的模样,哀家如今都历历在目。她年纪虽小,却懂事无比,哀家只拿她当个女儿疼。这方几年,就给咱们皇家添了一皇子一公主,德妃是咱们皇家的功臣啊。”
& & 昭文帝道,“朕已命人以贵妃礼安葬德妃。”
& & 宋嘉言也跟着劝,“是啊,德妃向来懂事,若九泉之个知晓母后为她这般伤心,德妃定也跟着不好受的。”
& & 方太后拭泪道,“要依哀家的意思,怎么着也得给德妃个贵妃的名分才好。不看德妃,也看皇子、公主的面子哪。”
& & 宋嘉言顺情说好话,“母后所言极是。”人死都死了,大方些也没啥。
& & 倒是昭文帝道,“朕已经准备给几个皇子封王,待他们长大些便就藩去。德妃,依贵妃礼安葬就够了。”六皇子、七皇子生母位分皆不高,八皇子这种情况,昭文帝不可能去追封德妃。
& & 谁也未料到昭文帝突然提起这个,方太后吓了一跳,宋嘉言也是难掩惊诧。昭文帝只作不知,温声道,“嫡庶有别,九儿年纪虽小,朕也想着,早安大位。”
& & 方太后一时忘了哭德妃,问,“看来,皇帝都想好了。”
& & “是。”
& & 这一字似乎重逾千斤,方太后望向宋嘉言,问,“皇后说呢?”
& & “国家大事,后宫不可干政,我不大懂。”
& & 宋嘉言这般干脆,把方太后气个好歹,又觉着宋嘉言是隐喻讽刺于她,说她干涉立储之事。反正方太后今日本就脸色不佳,索性直接冷着脸道,“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 & 于是,宋嘉言更是干脆,“在宫外,有嫡子的家族,哪个会将家业交给庶子呢?如今立太子,于公,九儿是现在唯一的嫡子;于私,九儿是我亲生的儿子。不论公私,我自然是希望九儿做太子的。”
& & 方太后这话问的何其没意思,宋嘉言是亲娘,自己是中宫皇后,难道不希望自己儿子做太子?
& & 听了宋嘉言的回答,方太后虽有些堵心,不过,她脸上未有半分着恼,反是一脸欢喜,还亲热的唤了小九儿到跟前抱着,笑道,“皇后向来是个直率人,这话是大实话,也是哀家想说的话。小九儿啊,哀家早便说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说着,很怜惜的摸了摸小九儿的额头。
& & 方太后对小九儿这么亲热,看的五儿直翻白眼,颠颠儿跑过去扯扯父亲的衣摆,大声问,“父皇,还吃饭不?我都饿啦!”
& & 方太后正想展示一□为祖母的慈爱,不想给这丫头搅了局,若非顾及身份,方太后也想翻个白眼了。鉴于这丫头有个十分让人堵心的亲娘,方太后把自己的脾气憋了回去,笑,“饿着哀家的五儿啦?”遂令宫人传膳。
& & 宋嘉言训斥五儿,“怎能在你皇祖母面前这样失礼?去跟你皇祖母赔不是!”
& & 宋嘉言在儿女面前向来很有威严,五儿还有些小怕母亲,她以前不乖,小屁股可是挨过揍的。小孩子最会察颜观色,五儿只好别着手指,老老实实的说,“对不起啊,皇祖母,五儿就是太饿了。”
& & 宋嘉言依旧不大满意,昭文帝已笑道,“母后这里,又不是外处,五儿才多大个人。小孩子么,又不会说谎。说来,朕也有些饿了。”
& & 见父亲为她说话,五儿偷偷的朝父亲眨眨眼,被宋嘉言瞪一记,方老实了。
& & 用过一餐饭,又陪方太后说了会儿话,昭文帝便带着宋嘉言和孩子们回了凤仪宫。哄着孩子们睡了后,宋嘉言沉沉的叹了口气。
& & 昭文帝轻声道,“这几日德妃生产,你一直坐镇永安宫,也没好生歇着,去歇一歇吧。”
& & 两人携手出了孩子们的房间,宋嘉言望向昭文帝,道,“那些不过体力活儿,我是担心陛下说的立太子的事。”
& & “哪怕是嫡子,也不会很顺遂的。”宋嘉言径自道,“我虽对前朝的事不大了解,也是读过几本史书的。立太子之事,陛下不要急,慢慢来,就是缓上几年也无妨。小九儿,年纪还小。”
& & “阿离,你想多了。”昭文帝笑,“放心,朕有分寸。”
& & 昭文帝的分寸是什么,宋嘉言还未看到,由德妃之死而引起的事件却是让后宫震动。
& & 开始便很具有戏剧性,清晨,宋嘉言带着一串儿妃嫔去慈宁宫请安。当年,陪德妃入宫的大丫头挽春,如今也是宫内女官,揣着一封德妃的绝笔性就去慈宁宫申冤了。
& & 申冤的方式也没什么新意,反是晦气的很——死谏。
& & 总之,挽春将德妃的绝笔信呈上后,一句话未说直接就服毒自尽了。反正,效果很轰动。
& & 满室女人都花颜失色,唯二不失色的就是宋嘉言与方太后了。
& & 方太后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就不令人安生。皇后看看那信吧。”
& & 宋嘉言吩咐宫人将挽春的尸身抬出去好生搜检,闻方太后之语道,“这信中之事,八成与我有关,为避嫌疑,太后娘娘不妨亲阅?”
& & 方太后语气莫测,“哦,皇后倒是未卜先知了?”
& & “倒不是我未卜先知。”宋嘉言扶了扶鬓间的凤钗,不急不徐、慢调斯理道,“这丫头我认得,是德妃宫中的女官,说来还是伴德妃长大的丫头。她既以命相搏,定是有了不得的冤情要申诉。至于什么样的冤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我就不好擅自猜测了。不过,在陛下要立太子的时候出这样的事,九皇子年纪尚幼,就是想编排也编排不到他身上,这信中之事自然是冲着我来的。”
& & “娘娘只管公正处置,我相信娘娘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 & 什么样的婆婆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 & 方太后尚未发作便被倒打一耙,那一肚子的憋屈就不必提了。不过,她也不是白活了几十年,且在宋嘉言手里吃了几回亏,很长了些教训。纵使宋嘉言先发制人,方太后亦不是没有准备,她淡淡道,“哀家这把年纪,享享子孙的福气就罢了,哪里有申冤断案的本事。既然皇后推托,就让皇帝看着办吧。”
& & 一句话,她把事儿推出去了。
& & 如今宋嘉言深得帝宠,天下皆知,福祸相倚,天下至理,她倒要看看昭文帝如何断这桩是非。
& & 不必急。
& & 她的时间,足够。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们~~~~
第161章 唇枪舌箭
 &&后宫的事,瞒不过昭文帝。
  何况这等大事。
  听过袁忠的回禀,昭文帝感叹,“皇后已深谙权谋之要。”
  大内总管袁忠不敢开口。
  昭文帝先去了慈宁宫,方太后令人将那封告状的信交给昭文帝,叹道,“好端端的立太子的当口发生这种事,皇后避嫌未看,哀家近年来精神头儿短了,皇帝看着办吧。”
  昭文帝命手下人接了信,并没有立刻拆开来看,反是对方太后一番嘘寒问暖,看老娘没啥事,便道,“朕去看看皇后。”抬脚走了,去凤仪宫的路上命人将永安宫上上下下的围了,宫人内侍无一幸免,都入监察司受审。
  说起监察司,规模不大,刚建立不久,不过,名声却极臭。无他,监察司的作用与什么锦衣卫、东西厂差不离。
  昭文帝登基多年,手中密探肯定有一些,但,却从未这般大张旗鼓的设立特务监察机构。如今弄个监察司,也很好理解,吃一堑长一智,都是四皇子逼宫之事闹的。
  虽然设立特务机构的帝王,一般历史上都会给史官不阴不阳的提一笔,不过,名声再重要也没性命重要啊。昭文帝死活要设立监察司,朝臣死活拦不住,也只好随君王去了。
  监察司的头领是昭文帝心腹中的心腹,姓林,名随;性别,男。
  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是宋荣也不大知晓林随是从哪儿旮旯里蹦出来的,但,若非帝王心腹,昭文帝怎会令他统领监察司?
  昭文帝到凤仪宫后,宋嘉言刚刚练完剑,额间微汗,双眸湛然,颊生红晕,英气勃勃。身旁一儿一女都跟着瞎比划,正玩儿的热闹,见到父亲,都跑过去行礼问安。
  “陛下来了。”宋嘉言一身劲装,将宝剑交予一旁宫人,拱拱手,算是行礼了。
  昭文帝含笑打量一二,打趣道,“这是谁家少年郎,好生俊俏。”
  不待母亲说话,五儿已瞪大眼睛,惊讶道,“父皇,这是母亲啊,你不认得母亲啦。”
  听着这童言稚语,昭文帝与宋嘉言俱大笑起来,小九儿瞧妹妹一眼,心说,这胖丫儿肯定又闹笑话啦。虽然他也觉着父皇认不出母亲这件事挺不可思议的。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母亲的。
  宋嘉言直接去内室换了寻常的衣衫,又洗漱过后,方出来陪昭文帝说话。
  昭文帝道,“德妃的事朕已经交给监察司去查了。”
  宋嘉言点点头,“我已经告诫后宫妃嫔,事情未有结论前,不准她们多加议论,省得传出什么没边际的话出来,叫八皇子听到,岂不是令孩子多心么。”
  昭文帝表示满意。
  宋嘉言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时生气,就把陛下昨儿说的立太子的话,说出去了。”
  昭文帝笑,“朕也没打算瞒着,说就说吧。”昨晚宋嘉言还一口一个“小九儿年纪尚小,迟几年也无妨”,今早就把立太子的话放了出去。这等说话不算话的本事,完全不顾及皇后身份……故而,昭文帝才感叹,宋嘉言深谙权谋之术。
  权谋之术的精髓是什么?
  让昭文帝说,四个字:皮厚,心黑。
  其中,皮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敢出尔反尔。
  这当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品质,不过,却是重要的必备的品质。
  见昭文帝没生气,宋嘉言放下心来,“我一直担心陛下不悦。”
  昭文帝一笑,吩咐宫人去传早膳,对宋嘉言道,“朕当时说的时候,并未令宫人禁口,就是打算叫人知道的。只是,你这个时候说出来,前朝定有人拿德妃之事做文章。”
  宋嘉言直言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并无亏心之处。那些人若是拿德妃之事做文章阻碍立储,小九儿还小,没人会说他什么,冲也是冲我来。我向来不怕人说的。”
  这倒是,宋嘉言不是那种特别爱惜名声的性子。
  昭文帝无奈,“阿离……”也不能太不把名声当回事啊。
  宋嘉言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前都是爹爹护着我。现在我就指望陛下了,有陛下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话,倒是很让昭文帝龙心愉悦。
  一家子痛痛快快的用了早膳,昭文帝便去御书房议事了。
  果不其然。
  不要看大臣住在宫外,他们的消息也是极其灵通的。
  何况,是立太子这样的大事!
  朝臣们向来认为,天子无私事。换句话说,他们觉着,天子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立太子啥的,朝臣们倒是双手赞成。
  对九皇子,也没啥意见,毕竟是嫡出皇子。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这是士人阶层普遍的认知。
  嫡皇子的身份完全符合士人阶层对于皇储的期待,就是,士人对皇储的娘意见比较大。
  前朝对妇人的约束极其严厉,到今朝民风逐渐开放,女人的地位日渐提高,虽然远不足与男人相比,起码比起前朝那种“足不出户、面不外露”的情形要好许多。
  但,也远未到可以有夫之妇勾引皇帝,继而嫁做中宫的事。宋嘉言此举,非但士大夫清流阶层难以接受,还给了他们无限的想像力。
  今德妃之事一出,虽然是后宫之事,且尚未有个子丑寅卯,前朝便有人将此联系起来,经过一天的酝酿,第二日大朝会上本,话里话外的说中宫不慈。
  昭文帝正要立太子,有人上这种奏章,不要说昭文帝,就是重新上朝许久的彭老相爷都想抽死那几个没长眼的愣头青。
  彭老相爷做首辅十来年,当初也是死看不上宋嘉言,若不是被亲孙子彭彦容背后下了黑手、捅了一刀、吃里爬外的去支持宋嘉言,以至于彭老相爷气个好歹,无力再管朝中之事。否则,彭老相爷是宁可血溅金殿,也不能叫宋嘉言如了意。事已至此,如今宋嘉言都做皇后好几年了,关键是,儿女都生了。生个女儿不稀奇,无非就是个公主,哪怕嫡出公主,无非就是得宠些,以后多陪送些嫁妆。关键是,人家还生出了嫡皇子。
  嫡皇子只要正常,日后必是太子,是皇帝。
  何况,如今昭文帝这把年纪,想早日立储,也是跟内阁通过气的,彭老相爷双手支持。他也不喜欢宋嘉言,可是,嫡皇子要做储君,那么,生母身上便不能有任何道德暇疵。这不是为了宋嘉言,这完全是为了东穆国下一任皇帝的体面!
  一般来说,御史进言这种小事,不用彭老相爷直接出面,直接一个礼部侍郎就能弹压住这几个小御史。不过,深谙政治斗争的彭老相爷很明白,此刻他表态方能震慑住许多想混水摸鱼的小人,以免事情搞大,耽搁立储之事。于是,彭老相爷声色俱厉,痛斥道,“目无君父的东西!皇后离宫为太后祈福一年有余,天下至孝之人!如今为一贱婢污蔑,尔等不问青红皂白便诋毁国母,是何居心?”
  彭老相爷乍然开口,倒把朝中官员惊了个好歹,尤其彭老相爷赞宋嘉言的那一句“天下至孝之人”,唉哟,简直叫人不敢相信,还以为幻听呢?心说怎么这老家伙突然转了风向,跟皇后一条心了啦。彭老相爷一表态,立刻有人附和,说起皇后种种贤德之事。
  当然,也有人有不同意见。左都御史郑博见大家把自己手下御史骂的死狗一般,顿时心头火起,大声道,“皇后德行有无暇疵,自有公论!不是说皇后生了嫡皇子,便是道德圣人!臣知陛下立储在即,嫡皇子乃中宫所出,身份尊贵,立为储君乃天经地义之事!但,皇后德行,天下有目共睹,且累及陛下声誉,实乃邀妲己、褒姒之妖媚,行吕后、武曌之手段,惺惺作态,勃勃野心,陛下不可不防!”
  若是别人敢当朝说出这种话,那十有八九是个疯子、活够了。但,此话自郑博之口说出,大家就不觉奇怪了,因为,此人本就是个疯子。
  郑博出身晋中洪洞县某村,都说洪洞县内没好人,人空郑博郑御史就是难得的好人。非但人好,且官声清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贵为正三品左都御史,现在还跟老婆孩子租贫民区的房子住呢。先时,昭文帝听说他家中贫寒,本想赏他座宅子,郑博直接拒绝了,道,“陛下赏了大宅子,臣家贫,买不起仆婢打理,倒白瞎了好宅子。”昭文帝想连下人一并赏,郑博又道,“有仆婢,臣囊中羞涩,出不起月钱。”
  他从不宴请,从不收礼,与人交往也就是三个核桃两个枣之类,就靠着那些俸禄过日子。郑博就是这样的异类。当然,在郑博的带领下,御史台涌现出一帮子又穷又硬的御史。
  前番宋嘉言立后时,郑博还远在甘肃做知府,立后这种档次的事情,他插不上嘴。不过,郑博向来认为食君之禄,耽君之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耽君之忧很久的郑博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及地位。那满肚子的意见,自然喷勃而出。
  甭说是彭老相爷的面子,就是昭文帝的面子,郑博也没有顾及分毫啊!
  昭文帝的当下便沉了脸,他对宋嘉言并无不满之处,怎能容人这样指责宋嘉言?何况,没哪个帝王听到郑博这些话会心情愉悦的。
  昭文帝并未开口,因为秦峥先开口了,秦峥高声质问,“郑大人将皇后娘娘比作妲己、褒姒,难道郑大人视陛下为殷纣王、周幽王之流吗?郑大人深受皇恩,不思回报,反污蔑君上,该当何罪!”
  秦峥张嘴就是杀招,朝中有人就好奇了,也不知这秦家小子像谁?想当初他祖父秦老尚书可是再和气不过的人了,八面逢源的脾性。如今秦峥,当然也不是不和气,只是,这小子经常突然性的放杀招,叫人好难招架则个。就像现在,你一个五品兵部郎中,若不是大朝会,根本连上朝都没资格。人家御史干你什么事儿啊?
  秦峥直接要把郑博往死里整,郑博自觉全凭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方有此谏言,郑博做了多年官,也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上此谏言,是有风险的。昭文帝一直是个和气人,但,昭文帝毕竟是皇帝。
  他爱国忠君之心岂容秦峥扭曲,顿时双目圆瞪,怒喝,“秦安臣!”秦峥,字安臣。郑博喝道,“秦安臣!我一片忠心赤诚,岂容尔等小人随意污蔑!陛下自登基以来,以孝治国,以仁抚民,天下百姓无不称颂圣明!皆因一时耽于狐媚女色,而陨陛下一世英名!朝中百官,难道是瞎的吗?我等食朝廷俸禄,怎不知侍君劝君之道!至使陛下声名蒙尘!臣实在愧死了!”说着,郑博心下大恸,双眼一红,方方正正的一张脸上,竟滚下泪来!可见实在是对宋嘉言之事恨到极致!
  能在这朝中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简单人物。秦峥朗声道,“郑大人,难道陛下是贤是愚取决于皇后娘娘吗?似殷纣、周幽之昏庸,哪怕没有妲己、褒姒,照样亡国!郑大人未曾与皇后娘娘蒙面,怎知皇后是忠是奸是贤是愚呢?如今又因一些流言蜚语,就听风就是雨的对皇后大不敬!郑大人,我素听闻大人有清廉名声,此时也不禁怀疑,大人是否受人指使,刻意污蔑皇后,以达到不可告人之目地呢?”
  郑博赤诚忠心,哪禁的起此话,顿时就要驳斥秦峥。不过,秦峥深谙朝中谏言之道,那就是一字——快,且不能间断,一旦被人打断,你要说的话就要被断章取义了。故此,秦峥丝毫不给郑博插嘴的机会,继续迅疾而高声道,“天下皆知,陛下要立嫡皇子为储,在此关头,忽然就暴出德妃之事来!恕我直言,德妃与皇后乃亲生姐妹!再者,后宫中尚有太后娘娘坐镇,德妃身为四妃之一,但有冤情,不论是面陈太后,还是御前直书?都比这样死了之后再让宫人死谏的好吧!毕竟,什么样的冤情能比得上性命重要!别忘了,德妃先时是孕有皇嗣在身的!此事疑点甚多!尔等直言皇后是非,到底所为何来!”
  “陛下刚要立太子,就有人诬蔑皇后清明,我倒要问问,此人是何居心!”秦峥冷冷道,“如今陛下四位皇子,嫡皇子为皇后所出,有人构陷皇后,无非是不希望嫡皇子立储!”
  “郑大人!我请问你,若你对皇后立后之事有异议,你做左都御史也有一年的时间,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要这时候说!若你对德妃之死有疑异,此事事涉后宫,陛下已将此事交予监察司查办,监察司尚未有结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扣在皇后头上,是何道理!”秦峥喝问,“都说郑大人清廉耿直,行事公允,如今看来,不过人云亦云、目光短浅、不明是非之辈而已!”
  郑博两眼通红,恨不能一口咬死秦峥,不过,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怒道,“皇后因何立后,天下皆知!圣君之名因一妇人蒙尘,本是事实!这样心机深沉的妇人窃君后位,实非圣君之福!这话,我放在哪儿都是这样说!”
  缓一口气,郑博道,“但,德妃之死的确疑点甚多!臣不敢因此而怀疑皇后娘娘,请陛下彻查此事,是清是浊都给天下一个交待!”
  秦峥瞥郑博一眼,转身正对御座,正色道,“皇后娘娘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侍君至诚、垂范天下,如今有人窃取储君之位而构陷皇后娘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天下一个公道、还皇后一个清名。”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郑博暂且偃旗息鼓,秦峥也做了总结,朝中也得以片刻安宁。
  宋荣方缓缓的开口,他悲痛万分,一字一句道,“臣的女儿,臣很了解。德妃身居德妃之位,后宫之中,自皇后起,戚贵妃之下就是她了。皇后不会去刻薄自己的亲妹妹,太后也很喜欢她,德妃身边一直有太后娘娘派去的嬷嬷照顾她的起居。再者,德妃有皇嗣在身,若有冤情,不论怎样,都有直陈冤情的机会。”
  “皇后是光风霁月之人,德妃早有八皇子在膝下,并非不稳重之人。德妃一死,冤情方出,本身就可疑的很。”宋荣提出更大胆的猜测,道,“臣以为,定是有人设计害了德妃,进而构陷皇后,阻碍立储。如今,德妃已逝,请陛下还死者一个清白吧。”如今,宋家贵为后族,宋荣愈发的爱惜名声。宋嘉语的性子,他很了解,若是往日,憋憋屈屈的死了,也有可能。但,此时非同往日,别忘了,死前,宋嘉语是有孕在身的。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明知有人陷害而慷慨就死?就算不为自己,还有腹中孩子呢?
  宋嘉语的死,哪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她先前也绝不知道,更不会写下什么鬼书信来!
  马上就要立太子了,宋荣,是绝不允许这盆污水泼到自家头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晕,网上不了,手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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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贤妻
& & 昭文帝直接发落了几个找死的小御史,夺官去职,逐出帝都。甚至连郑博也因无故中伤皇后,语出不敬,降三级留用。
& & 这也表示了昭文帝对中宫强硬的保护态度。
& & 不得不说,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女人哪,还是要靠肚子说话,宋嘉言生出儿子来,哪怕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昭文帝也不会凭人中伤宋嘉言。
& & 不过,早朝这一番吵闹,也够帝王扫兴堵心的。
& & 昭文帝也是人,有了堵心的事没个不想找人倾诉的。宋嘉言呢,又是个善解人意的,一见昭文帝下朝时的脸色,宋嘉言亲自服侍着昭文帝换下皇袍,穿上寻常轻便衣衫,温声道,“陛下似有心事?”
& & “朝中御史烦人,吵的耳根子疼。”
& & “御史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他们要说,也不过是陈词滥调,炒一炒旧年的剩饭而已。”宋嘉言道,“我都不气,陛下就更不必气了。”
& & 昭文帝失笑,“你倒是大度。”
& & “不是我大度,实在是陛下的御史也没什么新鲜本事,唱不出新腔调,左右不过说我妲己、褒姒、吕后、武曌之类。”宋嘉言笑,“再有,无非就是说我出身寒门。这些话,早在当年就听遍了,如今再听,老生常谈尔。”
& & 昭文帝眉心微解,“下次上朝,朕该带着你去。有阿离的口才,能把郑伯岩驳个体无完肤。”郑博,字伯岩。
& & 宋嘉言嗔道,“陛下别乱说话,叫人听到,坏我名声。”
& & 昭文帝哈哈一笑。
& & 宋嘉言忽露恍然之色,问,“陛下,那个叫郑伯岩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郑博吧?”
& & “阿离也听说过他的名声?”
& & “小时候听爹爹说起过,鼎鼎有名的清官,做官十余载仍是两袖空空,家里穷的叮当响,为官极清廉耿直,官声一流,人称郑青天。”宋嘉言啧啧两声,“他竟然在帝都做官?”
& & “郑伯岩现在是左都御史。”
& & 宋嘉言点点头,“刚正不阿,官声且好,做御史倒对了郑大人的脾气。我倒有个想头儿,德妃之事,单由监察司查也不好,不如请三司与监察司一并审理。也省得朝中大臣猜度,叫他们亲自查一查,也堵了这些人的嘴,免得他们有事无事的就在朝中叫嚣。”
& & 宋嘉言打发宫人下去,方轻声道,“陛下,我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当初先太子登基时就遭遇不测,如今小九儿又有人百般阻挠。我想着,请陛下借此时机好生查一查。”
& & 出乎宋嘉言意料,昭文帝并未许诺,反是道,“后宫之事,不易外臣插手。你放心,朕会让监察司查清楚的。”
& & 尽管被拒绝,宋嘉言也没有执拗于此事,大方一笑,“好。”
& & “后宫有后宫的法则规矩,前朝有前朝的法度。”昭文帝看向宋嘉言道,“你心底无私,不过,若是后宫的事叫朝臣插一杠子,日后便没有他们不敢插手的了。”算是跟宋嘉方解释一句。
& & “我没想这么多。陛下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宋嘉言挽着昭文帝的手,笑眯眯地,“去吃饭吧,早朝费了大力气,多吃些,补一补。”
& & 宋嘉言完全没受德妃之死的影响,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该出殡出殡,该发丧发丧。宋嘉语依贵妃之礼下葬,本应排场非常,结果偏生运道不好,丧事还未办完,边境不宁,直接与西蛮开战了。
& & 国家都开始打仗了,满朝的注意力都在边境线上,宋嘉语丧事啥的,昭文帝没咋关注,就过去了。
& & 宋嘉言倒还挺关心战事,只是,她这身份,又不好多问,就看昭文帝脸色总是不大好,宋嘉言斟酌道,“陛下,战事不顺利吗?”
& & 昭文帝道,“这几年备战,朕原以为能一举攻入西蛮境内,不想边境战事胶着。”男人在女人面前总会有一种天性中的虚荣,昭文帝话未完全,笑道,“阿离不必担心。”
& & 宋嘉言温声道,“我想到历史上汉武帝与匈奴之战,文景两代国力积蓄,到汉武时犹是十几年的奋战。陛下若是想荡平西蛮,也莫要心切,战争从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哪。”
& & 昭文帝一笑,握住宋嘉言的手,轻声道,“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后患无数。朕可不想将这些烦心事留给小九儿。”
& & “小九儿是个有福气的。”
& & “朕的儿子,自然有福气。”
& & 昭文帝雄心勃勃,宋嘉语之死的调查却不那么顺利,宋嘉言也不知道监查司查出了什么结果,昭文帝没提,宋嘉言倒是问过两次,都被昭文帝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了过去。
& & 宋嘉言也就识趣的不再问了,因为朝廷一直在打仗,宋嘉言对昭文帝道,“将士们在外头流血流汗,宫里也当节俭些。太后娘娘是长辈,我想着,慈宁宫那里不动,自我起,用度减半。这样,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银钱,陛下用来支援战事,也是我们女流之辈的一点儿心意。”
& & 昭文帝笑,“这些事,你看着办就行了。”凤仪宫的用度一直不大,宋嘉言不喜奢华,一家人用餐也不过八道菜,四样点心,两品汤而已。只是,平白无故的,宋嘉言自己节俭,却不好去约束妃嫔,免得宫人物议沸腾,再者,还有方太后那里。
& & 既得了昭文帝的允许,宋嘉言笑,“我明天跟太后娘娘商议后,再决定。”
& & 第二日,宋嘉言就跟方太后提及宫中用度减半之事。
& & 宋嘉言笑,“百事孝为先。母后是长辈,再怎么也不能叫您老人家受委屈。我想着,自我起,宫中妃嫔减半,母后这里是不必动的。”
& & 方太后叹道,“既然都减,哀家这里原也用不了那些吃用,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国事要紧。”方太后说是笨些,也没到蠢的地步儿,宫里自皇后起都减了用度,唯她不减,说起来是儿子的孝心,但,落在别人眼中,就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了!
& & 不过是一些吃用,减就减了!只是,这事合该是她先提出来,由她打头儿方好!结果,这狐狸却无半点儿尊老之心,只一意为自己名声打算!
& & 对着宋嘉言,方太后总是高兴不起来。或许就是天生的不对盘,方太后忍不住问,“德妃的事,监察司查的如何了?”
& & “我听陛下说,还在调查。”
& & 方太后缓缓的抚摸着腕间的菩提珠串儿,不紧不慢道,“若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德妃,是皇后的亲妹妹,此事,干系着皇后与德妃的声名哪。”
& & 宋嘉言笑,“真是巧了,我怎么就跟母后想到一处去了呢?既然母后觉着他们查的慢,我再问问陛下。”
& & 方太后见到宋嘉言笑靥如花,又是一阵气闷。不过,输人不输阵,方太后道,“也好。”
& & 昭文帝一直忙前朝的事,后宫越发顾不上了。
& & 好在宋嘉言将后宫管的井井有条,除了些许要紧事拣来与昭文帝说,再不叫昭文帝为后宫操半点儿心。如今,宋嘉言不得不旧事重提,叹道,“母后一直心急这件事,担心此事会影响我的名声。”
& & “知道了。”昭文帝道。
& & 宋嘉言笑,“还有一件事,今天我刚说后宫减些用度,倒是叫景惠皇妹知道了。她下晌来请安,主动跟我说想着捐些银子以酬军用。我想着,多多少少的,都是她的心意,就没拒绝。赶明儿,我跟皇妹商议商议,如果能多酬些银两,就再好不过了。”
& & 昭文帝感念宋嘉言的心意,温声道,“还未艰难至此。”
& & “陛下不嫌少就好。”宋嘉言笑,“大事帮不上陛下,只能把后宫管好,不让陛下为后宫的事分心。再者,能做一点是一点哪。”
& &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昭文帝笑叹一声,揽住宋嘉言的肩,温声道,“现在不好封赏子熙,朕记得立你为后时,推封你的祖父为三品散佚大臣,不如再升一升你祖父的品阶?”
& & “升这个做什么?”宋嘉言道,“我于国无功,现在做的事也是我当做的。国家在打仗,也不好独皇后家这样又封又赏的。陛下若要赏,不如等平定西蛮之后,赏一赏我的先祖。”
& & “先祖?你家是从西蛮迁过来的么?”没听说宋家有西蛮血统啊。
& & 宋嘉言眯眯笑,“陛下忘了,我家往上数个十几代,祖先可是大凤王朝声名赫赫的战将宋遥宋大将军。史**载,说宋大将军平定西蛮,将那一块广阔的草原纳入大凤王朝的领土。之后,宋大将军驻西蛮数十年之久,后亡故西蛮草原,宋大将军直接葬在西蛮。以后陛下平定西蛮,可不是该祭奠一下我的祖先么?”
& & 昭文帝哭笑不得,当初宋嘉言要做皇后,朝中人人反对,反对的理由多种多样,其中少不了一条:宋家寒门出身。
& & 宋家为了争一口气,偏近些年祖上没啥名人,索性一路追远,隔着数百年给自己找了个显赫的祖宗——大凤王朝有战神之称的宋遥宋大将军。反正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至少都姓宋,宋家就把人家宋大将军认做了先祖。
& & 如今宋嘉言有鼻子有眼的拿出来说,昭文帝忍俊不禁。
& & 见昭文帝展颜,宋嘉言正色道,“其实我家里还有个了不起的先人,陛下也未留心吧?”
& & “楚国有名有美男子宋玉啊。”宋嘉言一本正经,“说起我家的历史,不要太久远,陛下看我家人都生的俊俏,都是遗传了老祖宗的美貌啊。”说着,还搔首弄姿的朝昭文帝眨眨眼。
& & 昭文帝哈哈大笑,“说起来,子熙、子焘当时也是帝都有名才貌双全的少年郎,想来,你祖父也是个俊秀人物。”也不怪昭文帝这样说,宋老太太的模样,昭文帝是见过的。单看相貌,完全看不出宋老太太有能生出宋子熙、宋子焘这对兄弟的本事啊。
& & 宋嘉言大言不惭,“那可是,想当初,我祖父可是三里八乡出名的人品俊秀。他一出门,说掷果盈车有些夸张,不过,我曾祖父母过逝的早,留下我祖父一人,他又是个自幼念书的,不懂得种田谋生,便常有人悄悄的将吃食放在他门外。我祖父一出门,就有许多大媳妇小姑娘的偷偷打量他。我听祖母说,若不是身子不好,我祖父考个举人功名是没问题的。”
&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大明湖,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完结,晚安,我的心肝儿~~~完结就在这两天啦~
昭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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