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树种的任务谁收获日2完成任务闪退的最好,是那个小女孩.这是什么句

爱上那个世界来的女孩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1  林白桦是海口市一家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助理。他,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是许多青春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是他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那些爱慕他的身边女孩不顾淑女的矜持,向他抛绣球,都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三十而立的人了,逍遥自在的就像天上的鸟儿。看书、上网、听音乐、打球,到健身房健身,进咖啡屋聊天,这就是他空闲时间全部的乐趣。  其实,不是林白桦没有常人的****,也不是他看不起身边的女孩们,他只是害怕婚姻而已。然而,有一天,遇见一个女孩却激起了他要恋爱结婚的冲动。  ???  那是一个夏日炎热的傍晚。  下了班的林白桦像大多数上班族一样挤上了公交车。公交车里很拥挤,汗酸味、狐臭味与香水混合的怪味不时地从人堆里散发出来。林白桦眉宇微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贴着两扇鼻孔,好像这样就可以挡住那剌鼻的怪味似的,而他的左手抓着车厢顶上的吊柄,整个身体随着车子的离心力晃来晃去。  本来林白桦是可以不用挤公交车的,只因他的轿车被当医生的朋友借回老家接家人环岛旅游体面体面去了,没个十天半月的恐怕还回不来。  公交车开开停停,人们上上下下。也不知停了几个站了,这个站停下来后,上来了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  “大姐,坐这里吧!”  前面座位上一位披肩长发的女孩站起来,那位抱着婴儿的妇女说声“谢谢”便在那女孩起身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过了两个站后,那位抱着婴儿的妇女下了车,那女孩又在那个座位上坐了下去。又过了一个站,这回上来了一位身着立领对襟花衣裳的老太太。那女孩又起身让位。  这不是在拍影视片吧?林白桦觉得他好像是在看电影里的一幅画面。于是转动着勃颈,前后左右地环顾了一回——没有,没有拍摄的迹象!  那女孩一直背向他,他看不到她的脸。  车在市内最繁华的明珠广场站停了下来,那女孩下车了,林白桦不由自主地也下了车。他悄悄地跟在女孩的后面。女孩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身着过膝盖的淡淡的紫色无袖连衣裙,在微风的吹拂下,裙衫紧贴着她的身躯向前飘动,彰显出苗条秀美的腰身。  女孩上天桥,林白桦也跟着上天桥。天桥上有摆摊算命的,有卖古玩和书画赝品的,也有举皿行乞的。行人来来往往,但少有人理会行乞者的乞求,偶尔有上年纪的人往行乞者的器皿里投入五角钱或一元钱纸币。女孩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吊着小饰物的小钱包,从里面拿出些散钱来放进乞者举着的碗里。林白桦尾随女孩也在乞者的碗里放钱。  女孩沿着天桥走进“乐普生”商厦,向化妆品柜台走去。  林白桦走至化装品柜台的斜对面向女孩看过去。啊!不看不知道,一看眼骤亮。这是凡人吗?简直是仙女呀!就是那些选美大赛的世姐们,站在眼前这位没有任何粉饰的女孩面前,也会黯然失色!这女孩是谁呢?人美心也美!谁要是娶了这女孩为妻,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也不知怎么了,想到此,他的心竟然怦怦地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孩有心跳的感觉。  ?  女孩向售货员要了一套化装品放在柜台上,然后拉开随身拎着的手提包的拉链,翻了翻包内的东西。  “不好意思,钱丢了。”女孩尴尬地说。  林白桦见状走过去向售货员询问那些化妆品的价钱,然后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那女孩:“小姐,这……这钱借给你。”  女孩并没有接他的钱,而是羞红着脸说:“我不认识你,怎么可以借你的钱呢。”  女孩说完掉头就走。  林白桦追过去:“小姐,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只要到这个地方还钱就可以了。”  林白桦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的钞票和一张名片塞到女孩手中。等女孩反应过来时,他已湮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了。  林白桦相信,那女孩一定会来还钱的。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林白桦满脑子都是那女孩的影子。一个多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啊!我怎么就遇见她了呢?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吗?哎!林白桦,你怎么了,你好像爱上人家了——一个声音从他心底蹦出,一股暖流涌上他的心房,那种感觉是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温馨,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甜蜜!  ??  2  风轻轻地吹开窗帘,那女孩身着曼妙的裙衫,从窗口飘进他的卧室,将一叠钞票轻轻地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就又飘然而去。  “小姐!”他起身追出去。  那女孩没回应,一个劲地往前飘。  “小姐!小姐!请等一下!”  女孩飘进了一条灰暗的胡同里停了下来。他迎着女孩奔去,这时胡同里冒出一个黑影抓住了女孩的裙衫,女孩欲逃不能,那黑影硕大的手臂将女孩揽在腰间飞向了星星闪烁的天空。  “小姐!小姐!”他追着喊着。  望着天空中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好失望,好伤心,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  “叮铃铃……”叫床的铃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他发现枕巾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  第二天,办公室里的林白桦怎么也不能聚精会神地工作了。那女孩的音容举止,还有那个凄凉的梦,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他既为等待那个女孩的到来而兴奋,又为那个凄凉的梦而不安。整整一个大白天里,他不是痴痴傻笑,就是忽儿踱步兜圈,忽儿坐椅凝思。就在他两只手托着腮帮,呆呆地幻想着那女孩叩门而入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他迅速提起话机“喂!”了一声。  “您是林先生么?”对方问。  “是,你是……”  “谢谢您昨晚借钱给我,我现在就在您写字楼斜对面的咖啡屋里,要是您现在就下班,能来一下吗?”  “哦,好,我就来!”林白桦兴奋地说。  嘿!这女孩自我保护意识还挺高的嘛!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到一个陌生人的办公室里呢?这样好呀!应该时刻提高警惕的,不然这么美丽的女孩要是被色狼骗了那就糟了。他高兴得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跑进电梯里。  ??  咖啡屋里人很少,很安静。林白桦与那女孩相对而坐。  那女孩问:“喝点什么?”  林白桦看那女孩面前已有一杯柠檬汁,就说:“和你一样,柠檬汁。”  于是,那女孩向服务生点了杯柠檬汁。接着,那女孩说:“林先生,谢谢您赏脸来这里。”  “我……”林白桦一下子找不到适合的词语。  “哦,我是来还您钱的。”女孩从桌上拿起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交给林白桦:“这里是一千块钱,您点一下吧。”  “哦,不,不要急着还给我,你丢了钱,先留着用吧!”林白桦说着就将信封推了回去。  “其实钱不是我的,是老板的。”  “老板?”林白桦的心像被电击了一下。  “唔……是这样的,昨天下班时老板叫我到乐普生商厦买一套靳羽西化装品,由于我匆忙接了一个电话,所以将老板交给我的钱放在了电话机旁,走时忘拿了,钱并没有丢。”  “是给老板夫人买的吗?”  “老板是女的。”女孩笑着将桌上的信封又拿起来交给林白桦,“林先生,收好。”  “好吧!”林白桦舒了一口气,然后接过信封放进皮夹子里,“哦,小姐,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多个小时了,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我姓陈,名水莲,莲花的莲。”  “陈水莲?——你应该叫陈水仙才对。”  “为什么?”  “因为你美若天仙,不是仙女下凡就是龙女出水,横竖都是仙!”  “你……你正常吗?”  “我吓着你了吗?”  “有点。”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啊!太美了,这是美的另一境界——羞涩美。那漂亮的鹅蛋脸上透着红晕,仿佛扑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翘着长长睫毛的眼帘低垂着,其形韵,就像是含羞草羞闭的叶子。透过这羞涩,林白桦看到了一种恬静,一种幽雅、一种纯纯的东西。  女孩抬起头,视线与林白桦深邃发直的目光相遇,于是不好意思的别开望向窗外的霓虹灯。  沉默了片刻,女孩说:“林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女孩说着,就站起身来。  林白桦不舍的说:“我送送你。”  “不用麻烦了,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那么你……你能给我一张名片吗?”  “哦,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  “那就给个手机号码吧!可以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就从手提包里取出小本本翻开来写上一行号码,然后撕下来递给林白桦。  女孩到柜台去刷卡结帐。林白桦也起身跟随着女孩。  走出咖啡屋时,女孩再次告辞,就向街道的对面走去了。  林白桦依依不舍地目送女孩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接着,他将手上捏着的那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举到眼前——天啊!怎么是这样的?前面的二三个数字还清晰,中间的三四个数字隐隐约约,尚可辨认,后面的几个数字却没了墨迹。不行,得追上那女孩!他的心指挥着他的腿疾步向马路奔去,可是却被一串长长的车流挡住了,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堪。  那恼人的车流终于断了。林白桦飞快地横穿马路,向那女孩消失的拐弯处跑去,可是那女孩早已身无踪影了。他焦急地在附近的商场酒家转进又转出,可就是没有找到那女孩。  他又想起了那个凄凉的梦来。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吗?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现实中,还是活在聊斋故事的幻境里。
    1  次日清晨,为了再见那女孩,林白桦乘坐二十八路公交车去上班。可是他并没有见到那女孩。不过他想,只要每天都坐这路车上下班,就总有一天能见到她。  时间在一天天中流逝——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了,他仍旧没见着那女孩的身影。有时他怀疑自己与那女孩的相遇是一场梦,不是真实的,可是看着那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就又否定了他的怀疑。  ??都说时间会冲淡人的记忆。这句话,放在许多人身上都很灵验,可是放在林白桦身上却一点也不灵。那女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因见不到她,他对她的思念是越来越强烈,心绪也被这强烈的思念搅得愁肠百结,每天晚上都要将自己灌醉了方能入睡。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当麻醉的大脑醒来时,萦绕他的依然是那浓浓的愁绪……  ?一天,公司有一笔大生意的谈判,中年得子的董事长抽不出身去幼儿园接儿子,其夫人又有事回了老家,于是就安排林白桦替他接儿子回家。其实,公司里有那么多的手下,按理说并非必须林白桦这样一个高级管理人员去替他接孩子,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社会上拐卖或绑架儿童的事件屡屡发生,人心难测,他不相信其他人,连保姆都不敢顾。  ??而对于林白桦来说,替董事长接孩子回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到了幼儿园,林白桦将车泊在幼儿园建筑群的主楼门口。正门已经关闭了,他从旁门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看不到人,只有一间教室敞开着,优美流畅的琴声从那里面飘出来。他朝着那间教室走去。  ??“叔叔!叔叔!”董事长的儿子聪聪从那间敞开着的教室里跑出来,“叔叔,您是来接聪聪的吗?”  聪聪向林白桦扑去抱住他的双腿。  ??“是的,叔叔是来接聪聪的。”林白桦弯下腰来抚mo聪聪的小脑袋。  ??这时一双黑色高跟鞋移近他的身旁。他断定此人是弹着钢琴等人来接聪聪的值班幼师,于是拉着聪聪的手,立起身来说:“聪聪,跟老师说再见。”  ??当他的目光落在这位幼师的脸上时,他惊呆了:“水莲?”  ??“林先生,你来啦!”水莲微笑着说:“刚才聪聪爸爸在电话里说派人来接聪聪,说了你的名字。真高兴是你来,要是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我还真不放心呢。”  ??林白桦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泛着泪光。  ??“林先生,你……你怎么了?”陈水莲见状不解地问。  ??“水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这里是老板的第二个幼儿园,有个幼师休产假了,老板就让我来顶班。”  ??“水莲,你知道吗?我找你足足找了五个月。”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有重要的事求你帮忙。”  ??“求我?开玩笑吧,像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帮你什么忙啊!”  ??“是真的,只有你才能帮上这个忙。”他双眸凝视着她说。  ??“那你说吧,什么事呢?”  ??“这样吧,唔……上次呢,我赏脸和你喝咖啡,这次呢,你也赏个脸和我一起吃顿饭,到时我慢慢跟你说。”  ??“这样啊?”  ??“难为情吗?”  ??“那好吧!你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回去。”  ??  2  ??从幼儿园出来,林白桦先将聪聪送回董事长家交给他奶奶。然后将车开到龙泉鸡饭店。  ??吃饭时,林白桦指着桌上的白切鸡说:“这是专门为你点的,你要多吃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呢?”  ??“因为海南人大都喜欢吃鸡,而且喜欢吃文昌鸡。”  ??“你怎么知道我是海南人呢?”  ??“因为你的口音呀!”  ??“可是别人都说我的普通话讲的很好呀!”  ??“是不错,不过在我这个大陆人的耳里还是能区别出来的。”  ??“那也是。哦,对了,你不是有事要说么?”  ??“是呀,可是这里人多,不太方便,饭后我们到东湖那边散散步,我才告诉你,好吗?”  ??“这么谨慎啊?”  ??“嗯!”  ??“哦,想起来了,我曾经给过你手机号码的,你弄丢了么?”  ??“没有。”  ??“那……”陈水莲面露迷惑的样子。  ??“那为什么会足足找你五个月,是吗?”林白桦从皮夹中抽出那张纸条递给陈水莲:“你看,这就是你写给我的手机号码。”  ??陈水莲接过纸条一看,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美,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林白桦很少挟菜吃,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水莲,搞得水莲很不好意思,就笑着说:“林先生,你能不能不这样看我呀,不然我吃不下,会浪费你点的这些鸡肉喔!”  水莲轻松诙谐的语气,让林白桦听着很舒服,觉得这女孩文静的外表下依然有着开朗的一面。  ****************  ??  ??东湖边,夜晚的路灯泛着朦胧的光。林白桦和陈水莲并列地漫步在挂着气根的榕树下,不时有一对对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  ??“水莲——”  ??“嗯——”  ??“你知道吗?自从与你相遇的那天起,我脑子里就全是你的影子……”林白桦深情地看着陈水莲。他看到的是她的侧面。  月光下,水莲的侧脸也是那么的美丽,额、眼、鼻、嘴、下巴、脖子所连成的线条,收凸有致,承转优美。这种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是那样的稀有、那样的高贵。  ??“你想说什么?”陈水莲看着别处淡淡地说。  ??“我想说……我……”林白桦本来有一肚子的衷情要对陈水莲表白的,可是冲出口的却是一句直露露的话:“求你嫁给我。”  ??“这就是你求我帮忙的事么?”陈水莲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对不起,林先生,这事我帮不了你。”  “你……”他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哦,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不好意思。”陈水莲说完就转身离去。  ??“等等,我送你。”林白桦紧追着说。  ??陈水莲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一直朝着前面的公交车站牌走去。  ??林白桦望着执意离去的陈水莲,一股失落感袭上心来,他万万没有始料到自己也有被女孩子拒绝的时候。  ??这天晚上,林白桦辗转难眠。他想,凭自己的条件,无论是学历、相貌、工作、收入或是人品都应是无可挑剔的,是许多女孩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的那种男人,为什么她会拒绝呢?是因为她对自己不了解而怕上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可以先交朋友然后慢慢的了解呀!难道她有男朋友了?对于她有男朋友这一点,他真是无法接受,她怎么能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呢?不,他不能就此放弃,除非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1  次日,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林白桦驾驶他的灰色广州本田轿车直奔那所幼儿园。  ??就在他将车停稳时,透过车窗,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陈水莲挽着一位英俊魁梧的男子的胳膊腕,从幼儿园的正门走出来,坐进了前面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里。  ??难怪她会那样对他,原来那人高他一筹。他这样想着,心被剌的好痛,他想,他不可能拥有她了。  ??痛苦中的他,仰头靠着驾座椅背,双眼一闭,两行泪水便溢出了眼眶。  ??睁开眼睛的他,驾着车奔向了西海岸。  绵延数十里的海岸线上,晚霞将半个天空和宽阔的海面染成了金黄色。  屹立于海滩上的千年巨塔,像一条腾空而起的白色巨鱼,吸引着游人登塔了望。被誉为凝固的音乐的罗马式建筑,掩映在岸边茂密的椰树和木麻黄错落的林带中,美妙、典雅、神秘。一群少年兴高采烈地踢沙滩足球;无数攒动着的头颅裸露在滚动的海面上,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游泳的游泳、戏水的戏水,其乐融融。  然而,此刻的林白桦,却与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和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曲优美旋律中窜出的一个不和谐音符。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游人相对较少的潮湿的沙滩上,眼睛木然地望着天空,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沙滩上。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游人也一拨一拨地离去了,金黄色的天空也已变成了蓝黑色,然而林白桦对时空的变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始终躺在那里愁肠寸断。他的身躯像一具僵尸似的任凭凉嗖嗖的海风肆虐。海浪“哗——哗——”一波接一波地冲向他的双腿,就好像要将他吞没了似的……  ??  林白桦病了。接连三天高烧不退,身体呈现了虚脱症状。好在那位当医生的朋友到他那里串门,见状就将他送进了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经诊断,林白桦患的是急性肺炎。  ??经一番忙碌的输液、喂药,昏昏沉沉的林白桦略微张开了无神的双眼。  ??“水莲,不要……不要拒绝我……不要……”病床上的林白桦抓住陈水莲的手断断续续地说。  ??“林先生——”陈水莲轻声唤他。  ??“水莲……水莲……你别走……你别走……”林白桦迷迷糊糊地呼喊着,然后又在昵喃中渐渐闭上了那双无神的眼睛。  ??  半夜里林白桦醒了。他的眼睛慢慢的由上而下地游移至四周,啊!这是什么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洁白,洁白的天空,洁白的纱帘,洁白的人儿,花儿也是洁白的满天星,啊!是太平间吗?应该是天国吧?他的目光回到了床边,定格在了身着白色连衣裙伏在床沿上的女子的背上,啊!头怎么这样难受啊!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揉他那沉重的头,却惊醒了握住他的手,伏在床边的陈水莲。  ??  2  “林先生!”陈水莲呼唤他。  ??“——你……你是水莲?怎么会在这里?”  ??“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我来的……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你……你今天好美啊!洁白的像个天使,哦,你本来就是天使嘛,不对,应该是天仙……天上的仙女……真高兴在天国里……看到仙女模样的你……”林白桦声音微弱地断断续续地说,眼眶里闪着泪光。  ??“林先生,你不是在天国,是在医院,医院!你醒醒,你醒醒好吗?”陈水莲的眼睛噙着泪。  ??“医院?”林白桦努力地清理混乱的思绪。  ??“是的,医院!”  ??“是在太平间吗?”  ??“不是不是,是在病房里。”  ??“我还活着?”  ??“是的,你还活着!”  ??“那么,你在我身边是真实的,不是梦?不是幻影?”  ??“是真实的,不是梦,不是幻影。”  ??“那么,你眨一眨眼睛让我证实一下好吗?”  ??陈水莲眨了眨她那双美丽的眼帘,泪水却滴下来。  林白桦彻底的清醒了。看到她为他流泪,心中对她的那份爱却又升华了,天啊!他是多么地爱她呀,此时此刻,他真想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呀,人家来看他也只是道义上的礼数,至于会为他流泪,那不过是她心地善良之使然,是对他的怜悯罢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感,问:“是你送我来的吗?”  ??陈水莲擦了擦眼睛说:“不是,是你的医生朋友送你来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哦,是这样的,三天前,我干妈,也就是我的老板,她举办五十三岁生日宴会,我和我哥都参加。由于我哥哥吃海鲜过敏,当晚全身出皮疹,胸闷,呼吸困难,后来因休克住进了医院,就住在这间病房里。今天下午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看见你被医护人员……”  ??“等等!”林白桦打断陈水莲的话,急问道:“你说你哥哥?”  ??“对呀!”  ??“三天前,开着奔驰车到幼儿园接你的那位男子是你哥哥吗?”  ??“对呀!”  ??“是亲哥哥吗?”  ??“对呀!”  ??“真浑呀!”林白桦用手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太好了,我又有……”  ??“有希望了,是吗?”  ??“难道不是吗?”  对于林白桦来说,治好他的病,最好的良药莫过于此了。他想,也真是太玄了,原来让他死去活来的只是一场虚惊!这难道是上苍在考验我吗?也许吧,要不然,人们怎么会创造出“好事多磨”这么一句俗语呢!呵呵,考验吧,就是一千次一万次考验,我也经得起。他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由于兴奋,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看着水莲用心地为他切水果,禁不住叫了一声“水莲!”,就骨碌地坐了起来。可是由于这几天的高烧,加上水米不入,他的身体已经虚脱得不适应这种急促的动作了。他一边捂着前额一边说:“唔?——怎么搞的,头还有点儿晕!”  “林先生,你没康复呢,还是躺下吧!”  林白桦很听话地躺下了。水莲把切好了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整理着被他弄乱了的被子。当她那双雪白的手将被子拉向他的胸脯时,他抓住了那双手:“水莲!我……”  ??“林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水莲将她的手缓缓地从他的手中抽出来,“等你病好了,我们才谈那些事情,好吗?”  ??“我怕我的病好了,你却又消失了。”  ??“不会,我不会消失的。”水莲说着,就用竹签把切好的水果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林白桦的嘴里。  ??“你保证?”林白桦嚼着水果说。  ??“嗯,我保证。”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朋友赵勇这会儿走进病房来查房,听声就笑着接他们俩的话茬:“哎,林白桦,你让人家小姐保证什么呢?”  ??林白桦笑着说:“没什么啦!”  ??“你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有美若天仙的女友也不通报一声。”  ??“都整成这样了,你还取笑我。”  ??在一旁的陈水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3  ??林白桦住院期间,陈水莲天天都来看他,还送来她煲好的鸡汤。由于心情好,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他打算出院前再次向陈水莲表达他的爱情。  ??这是一个风和气爽的傍晚。他一边喝着陈水莲送来的鸡汤,一边深情地望着陈水莲。陈水莲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拨弄着她戴在手腕上的珠儿。  ??“水莲——”  ??“嗯——”  ??“你真美。”  ??“你又来了。”  ??“真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词来形容都觉得不尽意。哦,你哥也很帅。我想,你们的父母一定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一对夫妻,不然怎么会生出你们这对美丽绝伦的兄妹来呢!”  ??陈水莲从病床旁的座椅上站起来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的落叶,声音平和地说:“论相貌,我的父母也许是人世间最丑陋的。可是在我和我哥哥的心目中,他们是最美丽的。因为他们靠勤劳残缺的双手撑起了一个家,哺育了我们,教我们做人,鼓励我们走出大山接受教育,让我们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开明,我们兄妹俩也才有了今天。”  ??听了陈水莲的这番话,林白桦对她有了一个总的评价:这是一个美丽、善良、懂得人情事故的女孩。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孩。  ??“我爱你,水莲——”  ??陈水莲沉默不语,依然面向窗外。  ??“水莲,你知道吗?你已经溶入了我的生命,如果没有了你,我的生命会枯竭的。”  ??“你了解我吗?”陈水莲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了解你了。”林白桦兴奋地说:“在公交车里,在天桥上,我看见……”  ??“你跟踪我么?”  ??“不是,是你的善举吸引了我。”  ??“其实,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的全部,你就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神圣的三个字了。”陈水莲面无表情地说。  ??“你的全部?不,我不在乎你的全部,我只重视你对我的感情。再说,不管你有怎样的全部,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  ??“你知道吗?这句话,我已经听过一次了,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位男生对我说的。他比我高一年级,是教育心理学专业的,我们是在学校的海南同乡会上认识的,认识以后他追我追得很紧,可是当我告诉他我的全部时,他却像避瘟疫那样躲得远远的,再也没找过我……”  ??林白桦想,她的全部指的是什么呢?刚才她提到她的父母靠勤劳残缺的手撑起了一个家,会不会指的是她出身于一个残疾人的家庭呢?就算是出身于残疾人家庭,也不至于那男生像避瘟疫那样躲她呀!难道是曾经被人强暴?即使是这样,也动摇不了他对她的爱,只会增加他对她的心疼。  ??“水莲,请你相信我,不管你说的全部是什么,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  ??“不,我不能相信你,在你还没有了解我的全部之前,你还是放弃我吧!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痛苦又狼狈地离我而去的样子。”  ??此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她根本就不爱我,那些理由都是编的呢?  ??他有些伤感地说:“水莲,这是你的借口,原因是你不爱我,对吗?”  ??“不是这样的。”  ??“那就是你爱我,不想让我牵连到你的全部中去,才要拒绝我的。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水莲,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会接纳你的一切,我会让你属于我。”  ??在林白桦的头脑里,有着这样一个潜意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纵观古今中外轰轰烈烈、悲悲切切的男女之爱,不乏为爱而献身的典例。爱一个人连生命都可以舍弃,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他坚信,自己对水莲的爱,足以包容她的全部。
    1  痊愈出院的林白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莲的老板。因为从水莲的言谈中,他看得出她们之间不是一般的老板和雇员的关系。要想让水莲接受他的爱,必须从这位老板那里找到切入口。  水莲的老板,全名叫吴春梅,是个单身女人,虽然已是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了,但并不显老,一看就知道是个懂得保养的人。  在这位女老板的办公室里,林白桦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呈上名片。女老板问他有何事。他说,他是陈水莲的朋友,生命中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请求帮忙。他不等这位女老板做出反应,就将他如何认识水莲并且爱上她,但遭到她的拒绝等等,一股脑儿地向这位素不相识的女老板倾诉。倾诉完后,他说他为此事好伤脑筋,请求指点迷津。  吴春梅听了他毫无顾忌的倾诉后,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过着单身女人的生活吗?”  “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这个问题与你的问题有些关联”。  吴春梅丰韵的脸上爬上了一抹愁云,忧郁的眼神写满了曾经的悲伤。她回忆着说:“其实,我也有过青春美丽的年华,那时的我,医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水莲的家乡当实习医生,后来因需要就留在了那里。本来呢,我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在省直机关工作,我们很相爱,并计划好等我工作两年后就结婚,可是自从我被分配到那里后,他就和我断绝了关系。”  “为什么?”  “就因为我去的地方和我所做的工作他无法接受。没办法的,那时实行的是毕业分配,必须服从,不像现在是自由择业。在这件事上,最令我感到心痛而不能释怀的,不仅仅是因为这层恋爱关系的中断,而是我们多年积淀的爱情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经不起考验。后来,我的家人先后介绍了两个男人给我,但是也都以同样的理由告吹了。从此我就发誓终身不结婚了。到了八十年代末,我几乎没有了病人,于是就辞职到海口市来开了家诊所。后来转行做幼儿教育,经过十来年的创业和发展,现在拥有了一所普通幼儿园、一所双语教育幼儿园,还有一个幼儿兴趣培训中心。一直以来,我都把水莲和她哥哥水杨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所以他们大学毕业后,就让他们来协助我打理公司。现在,水杨是我的助理,水莲是教导长。唉!可怜呀!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想到,几十年过后,一种歧视依然还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我想,水莲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她不能再次忍受恋人的嫌弃和对爱情的背叛。”  “吴总,哦,不,吴大姐,称呼您吴大姐,我觉得亲切一些,您不介意吧。”林白桦说。  “不介意,就叫大姐好了。不过我又如何称呼您呢?”  “哦,就叫我小林吧。”林白桦接着说:“大姐,您刚才的话,我听了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不能,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我建议你去趟水莲的家乡,去看看她的父母,在那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不过,当你知道她的全部以后,不管你还爱不爱她,我都希望你为她保守这个秘密,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好女孩。这点,你能做到吗?”  “大姐,您放心,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会动摇我对她的爱。”  “林先生,你的痴心真让我感动。”吴春梅在台历的记事页上写下一行字,然后撕下来交给林白桦说:“去吧,这是她家的地址,去检验检验你对她的爱吧!”  ?  2  吴春梅今天的一翻话,令林白桦仿佛坠入了五里云雾。一整天里,他的脑子都被水莲身后的谜团缭绕着。从吴春梅的言语中,他意会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个谜团里包裹着的是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那么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呢?林白桦百思不得一解。  雾里看花,既朦胧又神秘,还有点刺激。坐在书房里的转椅上的林白桦,看着吴春梅给他的地址,真想马上就去揭开那个神秘的谜底。可是,背着水莲到她的家乡去拨开那团迷雾,这样合适吗?会不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呢?但是,不这样,又怎能“对症下药”,让她接受他的爱呢?他这样想着,心里不免犹豫了起来。  矛盾的心情令他眉头紧锁、心神不安。他起身离开转椅行至窗口,“唰”地拉开窗帘,一股清风拂面而来,他吸了一口气,眉头舒展了起来。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他觉得那些眨眼睛的星星,仿佛对他说,去吧,去看清楚那朵花,才知道从哪儿下手摘取它。它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那么的爱她。林白桦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他对着星星自语:谢谢!谢谢你们的鼓励!  这天晚上,他怀着一颗兴奋的心情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林白桦开着轿车凌空飞翔,飞在城市的上空,飞越连绵的山脊,向白云缭绕的五指山飞去,向原始森林的峡谷飞去。  谷底是一条清澈如镜的圣水河。轿车“嚓”地一声落在了山腰上一棵巨大的古榕树伞状的树顶上。树被撞得摇摇晃晃,枯叶断枝纷纷跌落。林白桦从晃动着的、倾斜的车上爬出来,沿着树干和藤萝下到被枯叶覆盖的地面上。  他好奇地张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只见古树参天,藤萝纠结,荆剌丛生,白色的雾气从山涧、河面徐徐升起,形成一层层的云带飘浮在峡谷的上空。  在云雾笼罩的山腰上,炊烟袅袅,蕉叶婆娑,一间茅草屋掩映在一片野蕉林中。啊!终于找到了!林白桦兴奋得拔腿就向那个方向奔去,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住了他。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已被人用布条蒙住了双眼,反绑了双手,架起胳膊“嗖”的一声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功夫,便被人拥着推进了一间屋里。  “解开蒙眼布。”一个洪亮的声音说。  松开了蒙眼的布条,林白桦眨了眨眼睛,调节着视力的清晰度。  “你就是林白桦?”那个洪亮的声音问。  这时,林白桦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发话的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蒙着左眼露出右眼的人。这人的两边各站着九个蒙面人,每个人都只露出两只眼睛。  “是的,我是林白桦。”  “好大的胆,竟敢缠上我女儿。”  “不是缠上,是爱上。我爱你的女儿。”  “不管是缠上也好,爱上也好,都不允许你和我女儿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你们不是同类,不能在一起。”  “怎么不是同类?”  “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说罢,站在他两旁的人便齐刷刷地将蒙面罩拿下,只见他们全都是和陈水莲、陈水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简直就是九个陈水莲,九个陈水杨。  看着这些人,林白桦甚是惊奇:“这是……”  “他们都是我的儿女。我有十对儿女。水杨和水莲是这十对儿女中最反叛的一对,他们不喜欢寂寞的仙境,于是就跑到人间去凑热闹。现在,你听也听了,看也看了,明白了吗?”  “可是,我爱水莲,请您承全我们。”  “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能通婚,否则她将会死去。”  “为什么?您为什么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  “残忍的是你们的世界,不是我。回去吧,请记住我的话,离开我的女儿,她不属于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奇迹发生。”  “什么意思?”  突然间,他的眼睛又被人重新蒙上了。只觉脚下空落落的,耳边响着风的声音……  林白桦一觉醒来,天际已发白了。想着昨晚的那个梦,他苦笑了一下,心里说,什么怪梦!看聊斋、奇幻之类的书多了吧,乱七八糟的都跑到梦里来了。
    林白桦用几天的时间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完后,在一个周日的早晨,驾车去陈水莲的家乡。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太阳像一个火球从东方冉冉升起,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了桔红色。在桔红色的晨光下,林白桦驾驶着轿车穿越高楼林立的城市,奔驶在有银灰色护栏的高速公路上。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高,轿车由高速公路驶入丛林间的柏油国道——再驶入深山里的盘山公路——再驶入野林中泥泞的山路——最后到达一处甘蔗林地。甘蔗林地中间有条路,坑坑洼洼的印着两条深深的车轮痕迹,是条运载甘蔗的道路。  当轿车行至泥泞积水的甘蔗林道时,车轮打滑了,凭林白桦的力量怎么也不能将车推出那个打滑的泥坑。这时后面来了几个人帮着将车推了出来。林白桦正要感谢这群人,可是当他的眼睛投向他们时,他震惊了。他们中,有的手指弯曲变形,有的脚趾不全,有的鼻梁塌陷,有的一只眼睛是一个塌陷的眼窝。他觉得自己仿佛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遇见了不同于地球人的族群。  这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几天前的那个梦,于是,他想,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梦呢?他的脑际被眼前的情景和那个奇怪的梦搅和得混乱如麻,越想,就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就在他为自己的迷乱而苦恼之时,他想起了朋友曾经说过的高招,即:用劲掐自己的胳膊,如果感觉痛,那就不是梦。于是,他照招做了。啊,有痛感!  林白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就对这群人说:“大叔大伯们,谢谢你们!”  一位头戴草帽鼻梁塌陷的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不客气。”接着问:“年青人,你是去我们村的么?”  “哦,我是去新风村的,还有多远呀!”  “不远,一直往前开然后向右拐个弯就到了。”  林白桦再次向这群人致谢后便启动了车。到达村口,他看到了若干栋旧平房,最前面的那幢房的门前悬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新风村医疗所”字样。医疗所前面有一棵大榕树,树下有两个妇人坐在一高一矮的小板凳上。坐高板凳的妇人咬着交叉的线绳,手嘴并举地对坐矮板凳妇人的满是****的脸,来回移动。有几个小孩在旁边玩耍,还有几只鸡在觅食。  林白桦将车泊在榕树荫下。  “阿姨,你们做什么呀?”从车上下来的林白桦好奇地问两位妇人。  “绞面呀,没见过么?”操作线绳的妇人停下活儿应道。  “是呀,没见过。”  “城里人不是都喜欢整容么,怎么没见过呢?”  “什么整容呀,是美容。”那位被人在脸上操作的妇人笑着纠正。  “把脸面修整的干干净净的,不就是整容吗。”操作线绳的妇人争辩地说。  “你们这里就是这样清洁脸部吗?”林白桦好奇地问。  “是呀!”  “男人也是这样吗?”  “不,男人是用刀片刮啦。”那位操作线绳的妇人说,“青年哥,听口音你不是我们海南人吧。”  “对,我是大陆人,来找人的。”  “找谁家呢?”  “找陈向东家。”  “你找对人啦,”操作线绳的妇人指着她面前的那位妇人说“她就是村长陈向东的老婆。”  “你是……”被指的妇人问。  “阿姨,您好,我是陈水杨的朋友,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您和叔叔。”  “喔,那到家里坐,到家里坐!”陈水莲的母亲高兴地收起了小板凳,引领林白桦上自家去。  这时,林白桦才发现她的左手掌上的指头是弯曲的,右脚是跛的。他心里纳闷:这是一个怎样的村,为什么所看到的人的肢体大都是残缺不全的呢?难道这里的生存环境受到了污染?或者是近亲联姻?  2  “阿姨,阿叔是村长,那一定很忙碌吧?”林白桦问。  “是啊,村里大事小事红事白事都找他,他这个村长啊,当三十年了,一年到头都没闲过几天。”  “那您得劝他,要注意身体,不能过于劳累。”  “没用的,他不听。”  绕过医疗所,水莲母亲就指着一幢破旧的砖瓦房的头一间,说那是他们家。挨着那间房的是一间油毡房。水莲母亲说:“我们的房子不够住,盖这间油毡房是给水杨和他妹妹住的。水杨住这头,妹妹住那头。”  “可以参观一下吗?”林白桦问。  “可以,你随便看吧。”陈水莲母亲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陈水杨的房门。  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木箱,一张小书桌,书桌上有一瓶墨水、一个竹制笔筒、一排书,一张立着的镶着边框的相片。是陈水杨穿戴学士服的照片。墙的四面(一面砖墙、三面泥墙)糊上了白纸,白纸上贴着两张从挂历上撕下来的画,一张是罗纳尔多踢足球的画面,另一张是刘德华扮酷的服装秀。墙上还挂着一把吉他。  “阿姨,水杨很讲究,房间收拾的很简洁。”林白桦说。  “妹妹才讲究呢!”水莲母亲说:“来,去看看妹妹的房间。”  水莲母亲领着林白桦从水杨的房间出来绕到后面。她打开水莲房间的门锁,说:“妹妹爱干净,爱漂亮,喜欢把自己画的编的各种东西挂在房子里。”  果然,水莲的房间比哥哥的房间布置的更有个性。贴满白纸的墙上错落无序的挂着精美别致的手工艺品,有野生干花,有草编虾,还有几幅大小不一的素描画,整个房间透出一股青春女孩的灵气。虽然房子很简陋,但在房子主人的精心布置下却显得格外的雅致。  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林白桦的眼睛,他向它走过去。这是一位男子英俊的侧面素描,乍一看去似曾相识。画的左上角用英文写上:“忘不了你的脸、忘不了你的痛,更忘不了你爱意浓浓的眼神!”。  陈水莲的母亲见林白桦对画感兴趣就说:“画得很好吧,妹妹本来想报考美术学院的,但是我们怕毕业后难找工作,就让她报考师范院校,就在广州,读的是幼儿教育专业,毕业后就在朋友办的幼儿园里工作。”  “阿姨,这幅画是妹妹上大学时画的吗?”  “不是,是前几天她休假回来时画的,她是流着泪画的,可能在外头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吧。”  听了水莲母亲的话,林白桦意识到了这幅画里似曾相识的男子原来就是他,可以断定陈水莲是爱他的。  “阿姨,妹妹有绘画天赋,不读美术学院真是可惜了!”林白桦这样说着,可是他的心,已被那幅画以及画中的话,冲击得心潮澎湃了。  “可不是吗,许多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们有我们的想法,美术这东西玩玩可以,要当生存的饭碗是不容易的。”水莲母亲说。  “妹妹就那么听话,你们让她放弃就放弃吗?”  “是呀,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也很聪明、很懂事,不会惹我们生气。”  林白桦拿起桌上立着的相片,看着那里面的人头像说:“妹妹长得好漂亮。”  “是呀,村里人都这么夸,可惜她生不对地方,屈呀!”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孩子娘,你跟客人说什么呀!”  “哦,孩子爸,你回来啦,”水莲母亲指着林白桦说:“这是阿杨的朋友,出差顺路来看我们。”  林白桦看见立于门口的男人,吃惊地说:“您……您就是陈叔叔。”  水莲父亲点点头。  “你们……”陈水莲母亲露出诧异的表情。  “哦,我来时车陷入烂泥里,是叔叔帮了我的忙。”  一番寒暄后,水莲的母亲便张罗吃午饭。她已经洗去了残留在脸上的****,露出了岁月烙下的风霜。从五官上看,年轻时一定是很漂亮的,从她女儿的脸上多少也能看得出她当年的一些影子。水莲的父亲因鼻梁有些塌陷而略显丑陋。林白桦想,莫非水莲就是因为这个而拒绝他?真傻呀,有什么关系呢,恋爱结婚的对象是女儿,又不是父亲。  “叔叔,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这……这个村的生存环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你指的是……”  “我想知道,这个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有生理缺陷呢?”  陈水莲父亲突然表情凝重地看了看他的妻子,然后说:“村里的情况,阿杨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呀,情况很严重吗?。”  “也许吧。”  “什么情况呢?”  “我怕说出来会吓着你,这样吧,吃了饭,你到医疗所去问医生,他会比较专业的告诉你的。不过,孩子你别怕,吃这顿饭对你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1  饭后,林白桦去了村医疗所。  医疗所的外墙有着许多墨绿色的青苔,屋顶的瓦垄也呈墨绿色,一看便知道这所房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医疗所里,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老花镜的老者,坐在办公桌下的木制靠背椅上,捧着一本又厚又旧的医书在认真的看。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旧的有点发黄了。  “医生,您好!”林白桦上前打招呼。  老者抬起头来,从眼镜框的上面露出两只苍老的眼睛瞄了一下林白桦,然后放下书,慢吞吞地说:“你是来治病的?”  “哦,不,我路过这里,顺便看看朋友的父母。”林白桦指着旁边专门给病人坐的一张椅子说:“我可以坐下来和您聊聊吗?”  “可以,你请坐。”  林白桦说声谢谢便坐了下去。  “敢坐这椅子的外来人不多。”老者一边说一边把眼镜摘下来。  “为什么?”  “你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  “麻疯村,你知道吗?  “什么?”林白桦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里是麻疯村?”  “年青人,别紧张,没那么可怕。”老者笑着说;“你看我,在这里呆了近四十年,不是好好的么。告诉你吧,现在村里已没人再患这种病了,消灭了,不传染了。”  老者让林白桦再次坐下来后,从桌上的一包香烟中取出一支递给林白桦,林白桦摆手说不会抽。老者点燃那支香烟,抽了一口,说:“实际上,麻疯病是一种极不容易传染也不会遗传的疾病。根据现代医学研究显示,95%以上的人,天生就对麻疯具有免疫力,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才会被感染,但通常是与病人长时间的皮肤接触或伤口直接接触被感染的,就算被感染了,现代医学也能有效的控制,让人终生不发病。所以,你今天坐在这个椅子上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医生,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当然是真的。”  在与老者接下来的交谈中,林白桦对这个村、对水莲以及她的家世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村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当时有一百多号病人。后来,陆陆续续的有治好的出去,又有新的进来。到了八十年代末,这里的病人已全部治愈。有的回到了自己家,与家人一起生活;有的却遭到家人、亲戚朋友或同事的嫌弃,回去后又回来了,并留下来生活至今。几十年过去了,由于政府的重视,防治工作的到位,村里没人再发过病,他们的后代更是零发病率。可是社会上对这种病的了解太少,许多人仍然歧视或嫌弃从这里出去的人。而水莲一家所遭遇的就是这种情况的一个缩影。  2  水莲的父母原本是公职人员。父亲在银行工作,母亲是国有企业会计。七十年代初他们因先后发病而住进了这个村子。治愈后,他们曾经返回原单位,但由于同事的歧视,无法溶入到正常人的世界中,于是又回到了这个村子里来。由于他们有文化,就以做农活和兼村小学代课教师为生计。后来,他们在相互关心中产生了爱情并结为伉俪,婚后相继生育了一对儿女——水杨和水莲。  水杨和水莲这对兄妹,聪明、美丽、乖巧,非常惹人怜爱。每当村里正月十五闹元宵时,都喜欢请他们当金童玉女,以求吉利。水杨七岁那年上学,四岁的水莲也哭着要上学,于是水杨坐的那张长板凳上便多了一个“陪读生”。到了水杨读三年级的那年,水莲便正式成为了水杨的同班同学。虽然,在年龄上水莲比哥哥小3岁,但学习成绩并不比哥哥差多少。  在这里当医生的吴春梅和水莲的父母除了医患关系外,还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她很喜欢他们这对儿女,于是就充当他们的干妈。每次回老家探父母回来,她总给他们带上吃的、穿的和一些书籍、玩具。虽然她不曾做过母亲,但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令她不忍心让这对出类拔萃的干儿女,埋没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麻疯村里。于是,当她辞职到海口创业取得成功之后,就将这对干儿女接出了大山,让他们就读海口市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  水杨、水莲都很争气,于1997年双双考上了广州的重点大学。毕业后在吴春梅的公司里任职,表现十分出色,不负吴春梅之所望。可是,这样一对优秀青年在恋爱问题上却双双遭到了恋人的嫌弃。主要是害怕传染和遗传。而这样的打击对于水杨和水莲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心理创伤。在伤痛中,他们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命,凭他们的力量是无法改变这种与生俱来的命的。于是,他们发誓,从今往后不娶不嫁,最大的心愿,就是攒钱为父亲整容,还父亲一个完整的鼻子,然后在海口买一套房子,把父母接到身边,服侍父母到老到终。  老者说完上述情况后,叹了一口气,说:“提到这些事,总是让人很伤感!”  了解了真相的林白桦心情很沉重。他环视了一下这所房子。这是一栋很简陋的砖瓦房,房子为三节式结构,根据标识牌可知中间是诊室、左侧是药房,右侧是注射换药室。诊所里共有四张办公桌,除了一张坐着老者外,其余三张都无人坐,而且那些桌子已经很破旧了。墙上,依稀可见退了色的红油漆书写的毛主席语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医疗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的胜利”。凸出墙面的部份柱子上也分别写上了“消除歧视”、“积极防治”、“控制传染”、“巩固效果”等十六字工作方针。看着这些陈年的痕迹,林白桦想象着那个年代,那些医生们为那些面貌怪异的患者治病的情形;想象着年青漂亮的吴春梅戴着白帽、穿着白大褂在那些患者中来回忙碌的样子。面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病人,这是一群怎样的年青人,以一种怎样的精神,在这里拯救那些苦难中的人!又是怎样的一种意志让吴春梅舍去个人的婚恋幸福,在这里坚持到最后?林白桦想,也许这是医生的天职之使然,也许是那代人的某种追求,总之恐怕是他这代年青人无从知晓或缺乏的精神境界。想着这些,不免对老者敬慕三分。  “医生,现在这里还有多少医护人员呢?”  “你说呢?”老者笑着反问道。  “不会是只有您一个吧!”林白桦看了一下那些没人坐的桌子说。  “没错,就只有我一个。既是医生也是护士。”  “那……”  “原来这里有十几位医护人员,后来随着患者的逐步减少,医护人员也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里。有的到了省级医院,有的到了县级医院,也有些到了乡镇卫生所,留下来的,后来也辞职离开了这里。”  “那您为什么不走?”  “总得有个人留下来啊。那些已经治好的患者还需要服药,以防复发,当然也还需要有人为村民们医治一些常见病,因为,对于外界来说,他们是被歧视和拒绝的特殊群体。”  “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医生!”林白桦赞扬地说。  “哈哈,伟大不敢当,称职就是了。”
    在返回海口的路上,林白桦的心隐隐作痛。他为水莲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而心痛。他觉得这样一个美丽、纯洁、善良的女孩,本该像童话里的公主那样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宫殿里,本该得到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纯洁的爱情,本该有一份幸福美满的婚姻在等待着她。然而,她却背负着宿命论的沉重包袱,生活在这个文明与愚昧并存的世界的夹缝里。天啊!她该是多么的痛苦啊!为什么上苍创造了美丽,却不肯成就它的完美呢?林白桦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由于精神不集中,他险些撞上了从三岔路口转弯处急驰而来的摩的。就在那危险的一刹那,他打方向盘,急刹车,轿车醉酒似的冲向路边停了下来。那辆摩的从轿车的左侧“嗖”的一声飞驰而过。好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只见沙土路上印下了一条歪歪的刹车痕,右前轮的一半悬在沙土路边的排水沟上。他上车启动马力,屏住呼吸,将那个悬着的前轮退回了正道上。  呵!什么意思呀!是上苍要给我什么启示吗?放心吧,老天爷,我不会放弃她的,您用不着拿这一手来吓我。其实呀,我早就读懂您的意思了——你不就是因为将她投胎的时候投错了地方吗,所以为了补偿对她的愧疚,才送给她一个最完美的礼物——也就是我——是我这个对她爱得傻乎乎的白马王子。只不过这个礼物送的迟了一些,可那是因为您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全世界的男儿中挑出来的,不容易啊!说的对吧,嘿嘿!可别再吓我啰!林白桦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以调侃的口吻自我压惊地对老天爷说着话……  ?  从陈水莲的家乡回到海口,已是万家灯火之夜了。穿过几条霓虹闪烁的街道后,林白桦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他拿起手机和吴春梅通话,要求见她一面。  吴春梅告诉他,她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明天在海口市教育系统私立幼儿园经验交流会上的发言稿,他可以到办公室里来。  于是林白桦将车开到了一幢正门挂着“海口幼儿教育开发有限公司”招牌的大楼前。下了车,关好车门,他抬头向楼上望去。楼上有间办公室亮着灯。他上楼叩开门,历行了客套的礼节后,便在接待顾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吴春梅从饮水机处盛了一杯凉水递给林白桦:“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从水莲家乡一路赶来,刚刚才到。”  “是的。”  “找到答案啦?”吴春梅边说边行至她的办公桌后面,在转椅上坐了下来。  “是的,找到答案了。大姐,我上来就是特意来谢您的。”  “谢我?是谢我帮你解脱呢,还是谢我帮你将爱情进行到底呢?”  “当然是谢您帮我将爱情进行到底啦!”  “这么说,你的爱情经受住了考验?”  “是的。”  “那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你传达了最好的信息,带来了最大的安慰,让我看到了我最关心的人走向幸福的希望。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白桦!”  吴春梅的鼻子和眼睛微红,脸上是一幅带泪的微笑,仿佛看到的是自己幸福的希望似的。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就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林白桦想,这个吴大姐真是个重情重义、慈善大度的性情中人。水莲和水杨有她这样的干妈,真是三生有幸啊!他不敢想像,如果没有吴大姐的资助(当然前提是他们的父母开明,舍得让他们走出大山),他们兄妹俩的前途和命运是不想而知的。在他看来,吴大姐不仅是水莲和水杨兄妹俩的恩人,也是他自己的恩人。如果没有她的指点,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破解水莲所说的“她的全部”这个谜团的。  “大姐,水莲有您这样的干妈,真好!”林白桦发自肺腑地说。  “水莲得到你的真爱那才是最大的好。”吴春梅激动地说:“你知道吗?这几十年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我没有子女,可是水莲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幸福。在她失落痛苦的那些日子里,我的心也在滴血。总之,她快乐我就快乐,她痛苦我也会痛苦,这不仅仅是我的心和她连在了一起,还因为作为女人我们有着相似的命运。我不希望在她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影子,更不希望她步我的后尘过着孤独的人生。所以,今天看到你对她的爱如此的执着坚定,我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真得很感谢你,衷心地祝福你们!”  “谢谢您!大姐,您的恩情我和水莲将没齿难忘。”  告辞前,林白桦嘱托吴春梅不要对水莲说出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一事。因为他害怕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更害怕她会因此而在他的视线中消失,总之,他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在顺其自然中达到水到渠成的效果。  从吴春梅处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看着满天的星晨,林白桦的感激之情由然而生,他对着星空,心里在说:你们的鼓励给了我勇气和动力,现在,我已经拨开迷雾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朵心爱的花的“全部”了。她会属于我的。谢谢你们!  这时,他觉得肚子好饿,饿得肠腔发出辘辘的响声。原来还没吃晚饭呢。他将车开到了一家北京人饭馆,点了一份水饺、一碗榨菜瘦肉汤就吃了起来。填饱了肚子,擦了嘴巴,他便掏出手机打开机盖要和水莲通话,可是犹豫了一下,就又合上了机盖子。他想,这么晚了,就不打扰她了,再说在手机里说话很难做到周全的,万一出错,岂不是自找麻烦。唉,不能心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林白桦心里自言自语,脸上则露出了一幅傻笑的样子。
    第二天,林白桦为公司的事忙碌着。又是开会,又是接待,又是签约,而这一切他都必须与董事长在一起。  傍晚时分,忙了一整天的林白桦,终于回到办公室里了。他看了看窗外。天空已被晚霞映染得分外的绚丽。他又看了看表,时间是5点40分。他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收起来放进文件夹里,并整理了一下办公桌面,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按键号。听到话筒里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便喜悦的说:  “水莲,出来一起吃个饭,好吗?”  “哦……林先生,不好意思,我有约了。”水莲在电话那头说。  “你不会是骗我吧?”  “对不起,时间到了,我挂了。”  林白桦没有约到水莲,好扫兴。本来今天晚上他想亲自告诉她,他已了解她的“全部”并全盘接受。可是他炽热的心仿佛遭到了一盆凉水的泼洒,感到好凉、好失意。  ??  第二天傍晚,林白桦又给水莲打电话:“水莲,今天有约吗?”  “嗯……今天……今天没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过……园里有活动。”  “什么活动?”  “嗯……是……是游园活动。”  “那……那好吧,下次再约你吧!”  从陈水莲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林白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饭后,他驾车来到了幼儿园门口。可是除了值班室有灯光外,园里一片漆黑,没有人影,没有声响。他明白了,陈水莲是在逃避,逃避他的爱,也逃避她自己的爱,她或许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份真诚的爱情降落到她的身上。  林白桦再次拨打水莲的手机号码。手机关机。他拿出一张名片,依照名片上的号码拨按键。  “喂!”  “吴大姐,是我,白桦。”  “白桦,有事么?”  “大姐,能给我水莲宿舍的电话号码吗?”  “你找水莲呀,她就住在我这里,现在正跨进家门呢。”  “麻烦您叫她接一下电话,好吗?”  “好。你等一下。”吴春梅将电话听筒递给走向她的水莲:“找你的。”  “喂,我是水莲。”  “水莲,我有话要对你说,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  林白桦接水莲上车后直奔滨海大道。车上,约莫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都沉默无语。  林白桦清了清喉咙,说:“刚才,我去了幼儿园。”  “哦,我……”  “水莲,我知道你在躲着我,可是你知道吗?因为你,我的心很脆弱,如果你不理我,我的心会裂开。”  “对不起,可是,我……”  “我理解你的想法,请你相信我,让我和你一起来面对你的全部。”  “你……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水莲轻声说。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2  将车泊在停车场后,两人步入了具有热带园林特色的万绿园。这是一座占地面积一千多亩的公益性城市公园。它背靠摩天群楼,面临碧波浩瀚的琼州海峡。在这里,天空、树木、花卉、草坪、湖水、海水浑然一气,集宽阔大气、庄静翠美、现代时尚于一体,是市民休闲观光的好地方。  此时,入夜的万绿园,塔灯普照,把黑夜赶出了一片天空。柔和的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晖映着美丽壮观的群楼倒影,不少游人顿足观望。一些儿童在宽阔的草坪上快乐地放着风筝;成双成对的男女青年在椰树下、花丛旁,以各种方式表达着相互间的爱意。公园的主干道上,人流穿梭不断,有闲逛的、散步的、溜狗的。  一袭白色连衣裙、身材苗条、美若天仙的水莲,在流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醒目,吸引着众多的视线,好些人都已经相向而过了但还频频回头。  人群中不时发出议论的声音:  “哇,那个女的好漂亮喔!”  “真的喔!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旁边那个男的也很帅,她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很少有这样搭配的,经常看到的恋人不是男的帅女的丑,就是女的靓男的丑。”  这是一群青春女孩的声音。  与此同时,议论的声音中也夹着一些不同身份、不同层次的青年男子的语调。  “哎,那个穿白裙子的妞好靓。”  “那小子的桃花运怎么就这么好,泡上了这么个大美人。”  “喂,你看前面那女孩好标致。真怀疑这是个自然人。”  “不会是整形整出来的人造美女吧。”  “……”  水莲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为了避开这种声音,就说:“林先生,我们往那边去。”  离开喧哗的主干道,走进幽静的林苑小路,林白桦开玩笑地说:“哎,你是人造美女吗?让我看看。”林白桦站在水莲面前,眼睛在她的脸上来回睃巡,“哎,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那是傻子才会花大钱去整形。”水莲微笑着说。  “这么说,你有可能是人造美女喽!”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嘿嘿,你还挺能磨人!”  陈水莲慢悠悠地说:“难道不是么,如果说,我是我妈造出来的呢,那我就是人造的;如果说,我是我妈生的,那就不是人造的。”  “哎,小姐,你妈说的不错,你真的很聪明。”  “你说什么,我妈?”  “是呀!我见过你妈妈了,也见了你爸爸。”  “你……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们?”  “因为我要了解你的全部。”  “现在……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你不怕传染吗?”  “有什么好怕的,人被传染这种病的概率很低,即使是传染上了,现代医学也能有效治愈。况且你又没有这种病。”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  “请你接受我的爱,做我的妻子。”  “你的家人不会接纳我的。”陈水莲轻声说。  “我的父母是有知识的人,我想他们会接纳你的。”  “不会的,我知道,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我们无法逾越,无法溶入彼此的世界。”  “水莲,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要你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人真心相爱,再深的鸿沟我们也能跨越它。”  “我真的值得你那么做么?”  “当然了,谁叫我爱上你呢。”  “爱上我什么呢?”  “爱上你的美丽,爱上你的善良,爱上你的聪慧,总之你的一切我都爱。”  “那如果,我只有善良、聪慧,没有美丽,你会爱我吗?”  “问题在于没有如果,这是一道无解题。”  “为什么?”  “如果没有了美丽,那就不是你啦,只不过是一个叫陈水莲的人而已。再说了,爱一个人不只是单纯爱她的美丽,一个人的外表再怎么美,如果她有着狼的心、狗的肺、蝎的毒,我怎么可能去爱她呢,是吧?”  “你真会说话。”  “那当然了,我是北大高材生嘛,不会说话那不影响母校的声誉了。”  “油嘴滑舌!”陈水莲笑着说。  “都是你逼出来的!”  说话间他们沿着林间小路走到了海岸边。  3  夜色下,大海的远处,闪烁着邮轮的灯光和星星点点的渔火,看上去就像是无数璀璨的珍珠缀在辽阔的黑色天鹅绒上。大海吼着人类无法理解的声音,这种声音和着一轮一轮的浪尖不断地滚动着冲向堤坝,仿佛要冲出那道人造的屏障。  望着浪尖撞击堤坝溅起的浪花,站在堤岸上的陈水莲伤感地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就像这浪尖一样,再怎么努力,最终还是回落到海里。”  林白桦把水莲的身体缓缓地转向自己,对着她深情地说:“水莲,你不要这样悲观,你看看那些闪着灯光的邮轮和渔船,它们不会因为黑夜而放弃目标。”  他的视线由大海的远方转向天空,“你再看看月亮,我们的爱情就像那颗月亮,挡在它前面的那些浮云终究都会退去。相信我吧,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只要你不言放弃。”  陈水莲抬头望向苍穹。  灰白色的云不断地向月亮的脸上飘去,好象有意要遮住它似的,可是月亮还是透过云隙射出它不可阻挡的光辉。也许是感动,陈水莲的眼里溢出了泪水。  林白桦拭去她脸颊上泪水,怜爱地将她揽入怀里:“水莲,我会给你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他感觉她的身体在颤抖:“水莲,你冷么?”  “哦,不,不冷。”水莲抬起双臂环抱林白桦的腰际,声音很低地说:“你的怀好宽好暖!”  林白桦爱抚着她的长发:“答应做我的妻子,好吗?”  “嗯,好。”水莲轻轻地应道,泪水又溢出来,滴在他的衣襟上。  他捧起她的脸,舔去她眼睛溢出的泪水,温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接着缓缓地轻轻地亲吻她的红唇。  尔后,又将她揽在怀里:“也许你不相信,这是我的初吻。”  “也是我的……。”水莲的脸上泛着红晕。  “你……”  “我……我和那个人……没到这个程度,连手都没有拉过,是我说出身世吓跑他。”  “你想过没有,万一他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坦白地告诉他,让他在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选择。不过,他还是保护我的,没有说出去。”  “你真是个好女孩啊!”林白桦亲了亲怀里的水莲的长发,“上帝对我真好,他让我遇见了你……”  他又捧起她的脸,嘴唇在她微闭的滋润的眼睛上亲了又亲,接着滑向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在她柔软温暖的嘴唇中辗转吸吮,深深地传递着他对她的浓浓爱意。  片刻,他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她说:“谢谢你,水莲,谢谢你把最具美好回忆的初吻献给了我……”
    情人节这天,林白桦打电话给陈水莲,告诉她,他要在家里亲自做烛光晚餐,让她下班后过去。  这天傍晚,下班后的陈水莲回住所洗澡、梳理后,套上一件米黄色风衣就赶往林白桦居住的公寓。  上了电梯,按了门铃,进到屋里。客厅中央一个大花篮即刻映入了她的眼帘。花篮里面是堆成心形的红玫瑰,边沿是一圈清雅洁白的满天星。花篮前面系着一张卡片,上面有一行字——“九十九朵玫瑰献给我心中的莲”。  水莲的眼睛潮湿了。这是一个温柔又浪漫的男人。看着花篮里的红玫瑰,她仿佛看见了他那一颗写满了爱字的火红的心。  “谢谢你,白桦!”水莲动情地说。  林白桦微笑着不语,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餐厅。  这里又让水莲感动一番。  椭圆形的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桌的一端立着两支插在乳白色烛座里的蜡烛,另一端摆着一个水晶花盆栽植的并蒂莲花。桌的中间,有盛着水果的小篮子,和盛着巧克力的小草框,还有文昌白切鸡,大龙虾,清蒸蔬菜,花生米,两盅鸽子汤,还有高脚杯等餐具。桌的上空是一盏推拉灯。桌的外围有几个松柏盆景,松柏树上是闪烁轮回的小彩灯。  柔和的烛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浪漫温馨。  “怎么样,喜欢吗?”林白桦问。  “嗯,喜欢。”水莲脱下风衣说:“没想到你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那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喔!接下来还要让你看到我更浪漫的表现。”林白桦兴奋地说,并接过水莲的风衣挂在餐厅一角的衣架上。  接着,林白桦绅士般地将椅子往后轻轻拉一下,让水莲入座,然后在她的对面坐下。他拧开一瓶红酒,将红酒分别倒进水莲和自己面前的高脚杯里,然后举起杯:“来,这第一杯酒,为我们相识而干!”  干下酒后,林白桦深情而长久地望着水莲。水莲被他看得眼睛不知往哪里望才好,脸颊也热烘烘的泛起了红潮。  “水莲,你知道吗?与你相识是我最大的幸运!真感谢上苍,它让我遇见了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不敢想象我后面的人生将是怎样的。”  “我也是。”  “真的吗?”  “嗯。”  “真高兴你的感觉和我一样。”  接下来,林白桦又给水莲和自己斟酒:“来,这第二杯酒,为我们相爱而干!”  干完了杯中酒后,林白桦温情地说:“与你相爱是我最大的幸福。知道吗?我曾一度以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谈恋爱只是浪费时间和感情而已。”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因为,我的同学中,已有近一半的人结婚后又离了婚,他们生下的孩子很可怜。因为这个原因,我害怕结婚,不想恋爱,拒绝了不少女孩子的追求,有人开玩笑地说,我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更好笑的是,竟然有人说我有生理缺陷。是你,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你的美丽,你的善良,燃起了我心中的爱火,你让我相信,人间是有真爱的,并感受到,爱一个人是多么的幸福和甜蜜。有了爱的体验,我才认识到,没有爱情的人生,是残缺的人生、遗憾的人生。为了让这份爱能够长长久久,我会用心去呵护它,直到生命的尽头。”说到此,林白桦望着水莲:“你呢?水莲,你愿意永远地守护着我们的爱吗?”  “愿意,我愿意一生一世、来生来世,都守护着我们的爱。”水莲的眼睛噙着泪。  “谢谢你,水莲。”林白桦从裤兜里取出首饰盒,“现在我要让我们的爱开出美丽的花朵。”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亮晶晶的白金订婚钻戒。  “来,水莲,把左手伸过来。”林白桦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枚戒指戴在水莲伸过来的左手的无名指上。  水莲将另一枚戒指也戴在林白桦左手的无名指上。  接着,林白桦又在双方的酒杯里斟酒。“来,这第三杯酒,为我们一定终身而干!”  水莲缓缓地咽着杯中甜甜的红酒,泪水也缓缓地顺着脸颊滴到了酒里。  “怎么了,水莲?有什么不妥吗?”  “哦,不是,是幸福,因为幸福所以流泪。”水莲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谢谢你,白桦,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为这份爱所做的一切。”  林白桦爱怜地握着陈水莲的手:“以后我会带给你更多的幸福。”他抚mo她的手,“这段时间我要为我们的婚姻做一些准备,到了五一节放长假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你说好吗?”  “好。”水莲轻声应道。  “那明天我就回一趟北京,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的家人,到时,请他们来参加婚礼。我想,他们听到我要结婚了,一定是既惊讶又高兴,因为他们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另外,我还要办一件事作为结婚礼物献给你,我要让我们婚礼的那天锦上添花。”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不行,现在不能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林白桦笑着卖关子。  这晚,告辞前,水莲送给林白桦一条金利来领带。
    1  十多天后。  林白桦满面春风地出现在水莲面前。  刚下班走出幼儿园门口的陈水莲十分惊喜:“咦,你回来啦!”  “嗯。”林白桦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水莲。  水莲避开他的目光望着走出大门的幼师微笑着说:“怎么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呢?”  那些幼师三步一回头地目视他们,有的还对水莲竖起拇指。她明白她们的意思,脸一热,脸颊便红了起来。  林白桦看着她那泛着红晕的脸,微笑着说:“如果我事先说了,那你现在还有惊喜的感觉吗?”  “说的也是啦!”  “以后,我还会不断地营造惊喜喔!”  “那……你带回家的惊喜……有没有吓着你爸妈?”水莲低下头轻声问。  “有啊!真的吓了我母亲。我父亲因为身在国外,逃过了一吓。”  水莲不无担心地又问:“那……那你妈是……是什么态度啊?”  “就是高兴得流出眼泪啊!”  “我……我是说……我的身世。”  “亲爱的,放心好啦,一切都搞定了。”  “真的么,你妈她不嫌弃我。”水莲好兴奋。  水莲的样子让林白桦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这么好的媳妇,她怎么会嫌弃。”  在林白桦离开海口的这些天里,陈水莲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她害怕有变故,害怕得来的幸福会飞走。现在,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和他一起经营他们的爱情了。  水莲的脸上绽开灿烂的微笑。“白桦,我想慰劳你。”  “怎么慰劳法?”  “请你吃海南烧烤,怎么样?”  “好呀!”  水莲领他到附近的一家烧烤园,和普通的年青人一样坐在露天的餐桌椅上,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蚝、烤螺、烤鱿鱼,一边欣赏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在这种地方吃烧烤,对于林白桦来说,还是第一次。像他这样的白领,一般是不会到这种档次的地方吃烧烤的。不过今晚,他的感觉很好,温馨,自由,开心。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市井夜市。由于他们是一对十分醒目的俊男美女,所以周围有不少欣赏、羡慕的目光投向他们。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林白桦和水莲就像浸泡在蜜罐里一样,无比幸福、甜蜜。万绿园、西海岸这些美丽的风景区里,经常出现他们漫步、拍照的身影;电影院、健身房、咖啡屋是他们成双成对消遣的去处;家私城、床上用品店等场所也少不了他们的光顾。  因为幸福,因为爱情的滋润,水莲的美丽更加光彩迷人。林白桦也浑身充满着活力,工作起来频频出彩。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们迷醉在甜蜜幸福的爱情里的时候,林白桦的母亲出现了。她的出现给他们如蜜、如火的爱情泼来了一盆苦涩、冰凉的水。这是林白桦怎么也始料不到的。  2  这是一个阴雨天。下的是清明雨。  晚上七点许,林白桦突然接到母亲从北京机场打来的电话。  “白桦,妈现在就去海南。”  “啊?”  “三个小时后你到机场接妈。”  “妈,您……”  “好了,到了再说吧!”  “哦!”  林白桦觉得母亲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难道说母亲的突如其来,与自己的婚姻有关?可是母亲并不知道水莲的身世呀!那么母亲是出差来的?可是如果是出差来的话,语气应该是温和、喜悦才对呀!不会是与父亲有关吧?以前母亲总是怀疑父亲有外遇的,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而导致他们要离异呢?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母亲的突然到来,带来的不会是什么高兴的消息。  ?  三个小时后,林白桦到达了美兰机场。  他在出口处接到了母亲。母亲见到他时,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是问:“你那里有妈住的吗?”  “当然有啦,不会让我妈住宾馆,也不会让我妈睡沙发的。”林白桦笑着应道。  “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孝顺”。  “妈,看您这么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爽的事。”  “待会儿到家再说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好吧!”  林白桦的母亲是北京市某高校的院办副主任,年青时也很水灵,但是到了中年,脸庞变大,腰身臃肿,失去了作为女人引以骄傲的资本。而她的在医科大学任职的丈夫,人到中年,反而更具有男人的魅力,不仅一表人才,还是医学界血液病方面的学术权威。为此,他母亲总有一种婚姻危机感,对他父亲盯得很紧,常常不是风就是雨,而他父亲总是笑脸相对不说是否,有的时候干脆躲进书房,避开她那刺耳的唠叨。在林白桦看来,其实父亲是很眷恋母亲的,当母亲有应酬而晚回家时,父亲会在窗户前来回走动,不停地朝窗外张望。如果母亲出差超过五天,他会说,你妈出差好像很久了。至于父亲为什么任由母亲猜疑而不辩白,个中原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林白桦一边开车一边想着父亲和母亲的事。不觉中,已到达了居住的公寓。停好车后,林白桦拎着母亲的行李,和母亲一起乘电梯,进入居室。  他指着自己的卧室说:“妈,您就睡我这间卧室吧!”  “那你睡哪儿?”  “睡书房。”林白桦把母亲的行李放进卧室里。  母亲进到卧室里看了看里面陈设的家私,摸了摸床垫,然后走出卧室,参观起整套房间来。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母亲看了宽敞的客厅、整洁的餐厅和雅致的书房,说:“儿子,看来你继承了你爸爸整洁儒雅的秉性。”  林白桦很想知道母亲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接母亲的话,而是问:“爸回国了吗?”  “没有,本来是说这几天回来的,可是昨天又说大概十天左右才能回来。真不知道你爸爸搞什么鬼。”母亲随手取出书架里的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听了母亲的话,林白桦的心开始打起鼓来,他想,莫非母亲真的是冲着他的婚姻来的?  就在这时,从书房出来的母亲,手指着紧挨书房的一间房门问:“这间是……”  “哦,是正在布置的结婚用房。”林白桦打开房门让母亲看。  母亲的脸骤然变的好严肃。她走进房间里,环视了一下里面的布置,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墙上的一幅婚纱照上,叹了一口气后,说:“她很美丽,也是个好姑娘,可是你不能和她结婚。”  3  一场开明与保守、坚持与反对的家庭风暴就在此刻拉开了序幕。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你原来不是很满意的吗?”林白桦的心脏咚咚咚地急跳。  “那是因为我不了解情况,现在我了解了,所以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妈,你这样说,就说明你并不真正了解这个事情。”  “我怎么不了解,我的了解还有过程呢。本来我并不想干涉你的婚姻,当你说你要结婚了,我高兴的一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每天都拿出你给我的她的那些相片来欣赏,还拿到办公室向同事们炫耀,说我的儿媳妇长得是如何的美丽,可是,你知道那些同事是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了?”  “她们说,不会是人造美女吧!就因为这句玩笑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守旧的人,爱美是人的天性,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美,不管她采取什么方法,那都是无可非议的。可是作为结婚对象就不同了,她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将成为一个母亲。大凡了解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繁殖后代的母亲,她的遗传基因对后代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她天生是丑陋的,那么她的后代也是丑陋的。我不想我的孙子长得像恐龙,所以私下找人对她进行了调查。这可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她原来是麻疯村的,这还得了,就算她再怎么天生丽质,在长相的遗传上再怎么有优势,我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妈,其实麻疯病并没那么可怕,是过去没有什么特效药,所以人们才会谈麻色变,而现代医药科学的发展,已经可以有效地根治这种病了,并且这种病的传染率非常低,也不会遗传后代。”  “即使是这样,也不行,我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再说了,世人的歧视和忌讳是会杀人的。”  “可是谁又知道呢?”  “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里是海南,怎么传也不会传到北京去。”  “别说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妈,你怎么就不讲道理呢!”  “不是妈不讲道理,是不需要讲道理。”  “那爸是什么态度?”  “你爸还不知道这事,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在五一节前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你为什么不告诉爸,听听爸的意见?爸是医学权威,他应该了解这种病,我想,他是不会反对的。”  “就算你爸不反对,我也绝对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了。”  “妈!你不要这样嘛!”  “白桦呀,以前你做什么,妈从来都是依你的,你高考的时候报哪所学校、哪个专业,包括来海南这么老远的地方工作,妈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现在,妈只求你一回,放弃这个婚姻吧,不要让它毁了你的人生,包括我们的后代。”  “妈,你知道吗?我爱水莲,有了她,我的人生才有色彩。”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她,那和你结婚的必定是别人,所以没有她,你还是有你正常的人生,不是吗?”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她的存在,并让我遇见了她,还让我们彼此相爱,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缘分,这个缘分注定了我的人生伴侣就是她,而不是别人。”  “你可以试着去爱别的女孩,说不定你会发现原来美丽漂亮的好女孩不只是她一个。”  “不会的,我不会爱上别的女孩,要是会的话,我的婚事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真不明白,你怎么就离不开她呢?”母亲恼怒地说。  “我就是离不开她,没有她,我活不了。”  “没用的家伙,我告诉你,如果你娶她,你妈我也不想活了。”母亲气得脸都变青了。  “妈!……”  这天晚上母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彼此都生气地回房睡觉了。但实际上两人都久久不能入眠。
    事情的变化,使得林白桦不知道怎样面对陈水莲。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陈水莲知道母亲的到来,该不该告诉她母亲变化的立场。为了谨慎地处理这些问题,林白桦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赵勇。  第二天,林白桦端坐在办公室里,起草一份与某集团公司的合作意向书,但由于精神不集中,总也写不好,不是用词不当,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乱不成文,写了撕掉,撕了又重写,时不时的老看手腕上的表,盼着午餐的时间快快地到来。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餐时间。电铃一响,他立马冲出办公室,开着他的丰田车向市医院奔去。  他敲开了赵勇的医生办公室。正在伏案书写患者病例的越勇,见到林白桦就停下了写字的手,笑着说:“哎,白桦,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你是遇到难题了。”  “我真的遇到了难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难题。”  “真的?”  “嗯,所以我来找你想办法。”  “不是关于女人的事吧!”  “就是关于女人的事。这样吧,我长话短说。”本来林白桦是不想把陈水莲的身世告诉赵勇的,他觉得少一个人知道,对陈水莲来说就是多一份保护。而现在他要告诉赵勇纯粹是逼不得已。  “是这样的,我和那个女孩,也就是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位陈小姐,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进展的很快,准备在五一节举行婚礼的。可是就在昨天,我母亲突然赶来,她要阻止我们结婚。”  “为什么呀!”  “就因为陈小姐是麻疯村出来的人。”  “她是麻疯患者吗?”  “不是。她父母是,但早已痊愈了。”  “你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林白桦把事情的经过统统地告诉了赵勇。赵勇听后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  “那我问你,你对那女孩的爱动摇了吗?”  “没有,我不会动摇的,无论发生什么,我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改变。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医生,看你从医生的角度上有什么办法能说服我母亲。”  “麻疯村的事你父亲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  “那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父亲不是医生吗,是医生就了解麻疯病,从医学的角度看,我想他是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的,况且你父亲又是医学界的学术权威,你可以通过你父亲去影响你母亲,他的话对你母亲来说应该是具有很强的说服力的。”  “可是在我们家里,家事通常是母亲拿主意,父亲从来都不怎么管的。”  “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他不会不管的,你就试试吧!”  ??  林白桦从赵勇那里出来后,就在快餐店买了一份盒饭拎回办公室。把盒饭放在办公桌上,就给远在美国的父亲打电话。当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父亲叙述完后,父亲说:“白桦啊,别担心,爸爸支持你。本来爸爸是要推迟回国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最多三天,三天后先去海南再回北京。到时爸爸会给你电话。”  “谢谢您,爸!”  “哦,对了,爸爸提前回国的事先不要告诉你妈。”  “哦,好。”  打完电话,林白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可是,尽管得到了父亲的支持,他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这几天母亲会做出伤害水莲的事来,而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到此,他觉得有必要和水莲通通气,让她好有思想准备。于是,他打电话约她晚上8点钟到她楼下的咖啡屋里见上一面。  2  ??  傍晚,林白桦下班回到公寓时,母亲已做好了饭菜。餐桌上摆着红彤彤的大螃蟹和弯弯的大龙虾,还有一大条清蒸石斑鱼,另外还有青菜和汤。  “白桦,海南的海产品既新鲜又便宜。妈这次来呀,要多住些日子饱饱口福。”  “好啊!”  “真的?你不烦妈?”  “我怎么会烦妈呢?”  “不烦就好。”他母亲说:“去洗个手吃饭吧!”  林白桦到洗手间洗了手,就到餐厅的饭桌前面对着母亲坐下来:“妈,我本来是要和你一起去新埠岛吃海鲜的,没想到你买回来自己做了。”  “哎,干嘛要出去吃啊,买回来自己做既卫生又省钱,况且这里离市场又那么近。”他母亲挟一只大虾放进林白桦的碗里:“妈记得,你是最喜欢吃海虾的。”  “妈,您最喜欢吃螃蟹,您要多吃一点。”林白桦挟一只大螃蟹放入母亲的碗里。“要是爸也在就好了,爸也喜欢吃海虾。”  “别提你爸,提起你爸我就来气。变来变去的,也不知啥时候才是真的回来。”  林白桦心里明白,其实母亲是想念父亲的。她是爱父亲的,只是她爱的太狭隘、太自私,整天胡思乱想的,说话总带刺,可谓话不投机三句多,常常是说不上两句就吵起来了,弄得自己的心情很糟糕,也使得两人的婚姻生活看上去很别扭。  其实,林白桦原先的婚恋观,除了受同学们的离婚率影响,不能说与父母的这种婚姻生活不无关系。  “儿子,想什么呢?”母亲见他眼神发呆就问道。  “啊?哦,没想什么。”  三天后父亲就要来了,要不要告诉母亲呢?如果告诉母亲,会不会把事情搞砸呢?林白桦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将父亲就要来海南的事告诉母亲。  “白桦啊,明天陪妈去逛逛海口的风景区好吗?”  “好。”  母亲只字不提水莲的事,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这令林白桦觉得有些奇怪,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母亲这种表面轻松的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他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发不安,很想马上见到水莲。于是,他一边加快速度吃饭一边看手表。  “怎么,有急事呀?”母亲见状就问道。  “嗯,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再大的事情也要把饭吃好了才去嘛!”母亲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  林白桦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顿饭吃完了。“妈,我去了。”  ??  *********  林白桦到达咖啡屋时,水莲已坐在那里了。这个时段的咖啡屋显得很冷清,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  “我母亲来了。”  “哦。”  “情况有点变化。”  “哦。”  “你怎么哦哦哦的,好平淡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有,没有发生什么。”水莲低声说。  林白桦觉得水莲的神情和反应怪怪的,跟平时截然不同。  “是不是我母亲找过你了。”  “没有,没有找过我。”水莲说这话时脸和眼睛侧向一边。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母亲没找过你。”  水莲转过脸来望着林白桦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泪腺却不争气地在涌动,泪水像涨潮似的溢满了眼眶,滚落了下来。  林白桦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白桦,我们分手吧!我说过,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水莲低下头右手揉搓着左手上的饰珠。  “不,水莲,我今晚约你来,就是要让你明白我的立场,我要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至于我母亲的立场,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不管她给予你的是什么样的压力,你都不要放弃我们的关系。只要你坚持,我们就会在一起。”  “我……”  林白桦抓过水莲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中,严肃地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能放弃。”  “好吧,我答应你。”水莲抬起头来泪水涟涟地望着林白桦。  “这几天,我陪母亲,暂时不与你联系,你能理解吗?”  水莲点点头。
    1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  广州机场大厅里,一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在打手机。  “喂!”手机传来林白桦的声音。  “白桦啊,爸爸现在在广州机场,下午四点乘坐海航的飞机去海口。”  “爸,我去接您。”  “好。”  *******  办公室里,林白桦拿起座机话筒给母亲打电话:“妈,今晚有一位朋友远道而来,我请他到咱家吃饭,您要多做一些海鲜!”  “好,没问题。”母亲说。  ??  一个多小时后。  林白桦从海口美兰机场将父亲接回了家。一进屋,林白桦就喊。“妈!”  他母亲的声音和着沙沙的炒菜声从厨房里飘出来:“哎!来啦?马上就好。”  “妈,不慌,您慢慢炒,我让客人先洗把脸。”林白桦边说边将父亲的行李放进母亲睡的卧室里。  他父亲环视了一下房间,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向厨房走去。  “白主任,好久不见了。”他父亲站在厨房门口面露笑容地向他母亲打招呼。  他母亲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诧地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像牛眼似的:“你,你……怎么……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欢迎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生存指南2 小女孩任务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