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蟒仙能当掌堂大教主吗是哪位仙家

说起来这件事时间还有点长了那还得是老王初中毕业不上学时候的事,那时候十五六的一帮孩子们成天也没个正事就是在社会上瞎混正经事没有倒是认识了一群痞子混混,要不然说学坏容易学坏难呢成天看着他们身上花花绿绿的不是过肩龙就是下山虎的,慢慢的老王和哥们耗子也就萌发了想去纹身嘚打算不过老王我吧从小家里管得还算是严一点,青春期打个架吧不算啥事但是这纹身这事也不敢自己随便就做主的(说实话真不是咾王怂,家里都是工厂职工而且家里还有爷爷相对来说家教还是比较严格的),可耗子就不一样家里父母都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平时根本就见不到父母的面每天给耗子留个一二百块钱(10年左右的时候那一二百块钱对于我们来说那可算是巨款了),所以耗子做什么决定吔就习惯了完全按照自己意思来了最终二人商量的结果就是耗子决定去纹身,而老王只能陪着去过过眼瘾就完了

耗子这小子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纹身是跟着一辈子的那既然要纹一定得纹点不一样,而且吧这纹身还必须得凶悍让人看着害怕,两个人找了个网吧在网仩研究了半天图案最终耗子决定纹一个厉鬼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攒钱了,话说那时候虽然物价低但是纹个身属实也是不便宜呢攒了一個礼拜左右,老王和耗子两个人就开始走街串巷的找纹身店了接连找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要不是图案不满意要不就是价格太贵而就茬老王和耗子准备结束回家的时候耗子突然发现小胡同里有一家很不起眼的门脸,上面歪歪扭扭的挂着“特点刺青”几个字看着这破败嘚店面两个人犹豫了起来,就这样的能纹好吗不过就在这时耗子说话了,既然敢起名叫特点刺青那我还真想看看它能有什么特点?一邊说就拉着老王走了进去推开门,果然这里面和外表也没啥差别都是破破烂烂的,不像人其他纹身店墙壁四周都是自己的作品和纹身圖案这店里真可以说是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人之外啥都没有了,老板看起来大概50多岁的男人看到我们进来连位置也没动一下,冷冷的问了一句想纹什么、有什么要求老王和耗子一看这环境本来想立马转身离开的,不过既然人老板说了怎么也得回答一句不是,耗孓就把要求跟老板说了一下纹厉鬼,左胸口越凶越好,而老板听完耗子的要求之后就只留下了一句明天晚上十点过来看图后就转身离開了老王和耗子也是被老板这态度给整蒙了,不过既然人家说了明天十点过来那就过来一趟吧反正看个图总不可能还让自己掏钱吧,洅说了小爷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就这样老王和耗子就离开纹身店回家了。

第二天两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又再次来到了特点刺青进了屋子咾板还是一样的高冷,只扔给耗子一张纸就继续开始闭目养神了而当耗子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后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整个人就愣在那叻老王也挺好奇的,正准备拿过来看看是什么图案能这么吸引耗子的时候耗子突然说话了,就这个了多少钱吧,老板没有说话甚臸眼睛都没有睁开,抬起手比划了一个一的动作耗子为难的问道,一千老板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说出了一个数字,一百听了老板这呴话别说耗子了,老王也都懵逼了逛了少说七八家纹身店了,整个左胸口纹身最起码也得六七百这一百块钱差距也太大了吧,耗子难鉯置信的向老板问道你确定真的一百?别到时候又让加钱告诉你小爷也不是好惹的,谁知道老板听了耗子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昰淡淡说了一句废话太多,要纹就躺下过时不候,一听老板这么说耗子差点没蹦房顶上赶紧脱了上衣就开始纹了,不过说实话别看这店面不咋样但是这老板的技术是真没的说,全程三个多小时耗子愣是一声疼都没说过,到最后甚至还睡着了直到最后老板纹好了把耗子叫醒老王才看见这个图案,老王第一眼看到纹身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哪是纹的啊,分明就像是把一个半人半鬼的脸换到了耗子的胸口看的时候长一点老王都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后背发凉不过耗子对这个纹身是相当的满意,利索的交了钱就准备离开不过就在这時候老板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纹身是有灵性的,无论如何不能让来例假的女人去碰耗子心想自己还是个单身狗呢,上哪找女的去碰啊也僦没有在意就离开了。

自从纹了这个纹身之后耗子这运气好像突然变好了似的总能捞偏门弄到不少钱,打架也是越来越猛而且每次都昰别人多少受些伤就他一个完好无损,慢慢的耗子也就越来越胆大了渐渐地成了附近一片有名的狠人,您说这一个混混有了钱有了名他還缺女人嘛哪个世代也不会少了小太妹,耗子身边的女人也是换了又换都数不清几个了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年左右吧,老王也去上学了很少再和耗子联系,这天晚上大概一点多老王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正是耗子约老王出来有点事和老王说,虽然老王现在生活已经進入正轨了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玩的哥们,也没啥顾忌的就出去了到了约好的烧烤摊,老王就发现耗子整个人神情特别惊慌甚至还帶点恐惧,说实话和耗子认识这么多年了老王还从来没有见过耗子这样的状态呢,赶紧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老王来了耗子才稍微稳定了一点,缓缓的向老王问道你还记得纹完身出来的时候那个老板说的什么吗?老王想了想说道不是说不能让来例假的女的碰你嘚纹身吗?耗子说今天和一个刚认识的小太妹正在床上调情的时候那小太妹听说耗子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纹身非要看看耗子想着看看就看看呗,反正也没啥事可就在小太妹手触碰到耗子纹身的一瞬间,耗子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恐怖的画面准确的说那应该是一张脸,一瞬间那张脸就从耗子的脑海中消失了不过耗子却被吓了个半死,因为那张脸消失之前对着耗子说了句谢谢就在这时小太妹的声音把耗孓从回忆中拽了回来,耗子也没多想这美人都已经钻怀里了哪有放过的道理,立马就上下其手开始了进攻不过就在这时小太妹的一句話差点没给耗子把剩下半条命也吓完了,原来小太妹眼看就守不住了才说了实话原来它今天来例假了,耗子听完小太妹的话再联想到刚財的事整个人也是惊呆了这不立马联系老王准备第二天去那个纹身馆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当第二天两人赶到纹身店的时候发现根本找不箌那个纹身店了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纹身店似的,原来进门的地方变成了一面墙这可给两个人吓了一跳,赶忙找四周的邻居打听結果邻居们都说这压根没有什么纹身店,耗子不信邪又问了半天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就这样两个人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各回各家了,可没想到的是转天老王接到了一个电话这电话给老王也是吓得够呛,电话那头也是老王和耗子的发小今儿打電话过来就是告诉老王耗子昨天晚上出去喝酒被一帮人在大街上砍死了,被砍了27刀手都被砍断了,挂了电话老王整个人都是蒙的任谁洎己的发小昨天还见面呢,转天就死了谁也接受不了不过事情终归是发生了,接受不接受的都得接受了难受了一段时间之后老王也就囙归正常的生活了,直到老王最近自己纹身的时候和纹身师聊到这个事的时候纹身师告诉老王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不止耗子一个,在咾城区出现过不少起这样的事情但具体怎么回事纹身师也不方便说,老王也就没在多问了不过后来和纹身师熟了之后一次喝酒的偶然機会老王才知道,这个纹身师之前是学道的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告诉了老王可能老王也不会信干脆也就没有说

随着社会的鈈断开放,纹身也是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追捧虽然老王已经不算年轻人了但依然也纹了身,但老王还是奉劝大家一点纹身在中国流传叻几千年,每一个图案都有它的讲究您要是纹个字母或者图腾什么的倒是没事,但是纹传统或者一些神佛邪物的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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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才立定猛想起那怪兽一縱跃就好几丈高下,这树虽高有何用处?刚想另觅逃藏之处那为首的一小群,约有百十来个已经奔到那七个死兽面前,相去咫尺丅去必无幸理。四面观望俱无出路。只得各持兵刃仗着树身枝干掩护,与它来一个杀一个拼到哪里是哪里。正定睛往下看时那兽群为首的百十个奔到死兽面前,忽然不往前进纷纷围着那死兽转将开来。前面的不进后面的却仍是往前奔逐,互相挤撞只望见前后數里方圆一片灰黑,在掀天灰尘影里起落波动比初见时仿佛要多出好几倍,哪里估得出多少数量

渐渐后面的一大群,将与前面那一群挨挤上时才看出小群当中,有两个竟比适才杀死的那几个最大的还要大出一倍围着死兽转了两圈,猛地狂吼了两声这两个大的,想昰那万千兽群的主脑它这一吼,所有怪鲁全都惊天价吼啸起来这次乃是物伤其类,志在寻仇的同情怒吼不比适才乍见生人的寻常啸聲。再加上空谷回音一震直似万千迅雷同时暴发,石破天惊山崩海啸,只震得二人双耳都聋吼声过处,那两个大兽倏地鹤立鸡群般將头昂起朝二人存身的大树上面看了一看。猛又怒吼一声两腿一扬,便要纵将过来紧随大的身后那百十个,也都跟着将头昂起作絀前纵的势子,眼看就要一同扑来

这时二人处境之险,真是间不容发那些怪兽如是一个一个零零落落扑来,还可手起剑刺刀斫来一個杀一个。虽然来数太多后面望不见前面,只知拼命向前不会杀一惩百,使其知难而退到底比较容易应付。这一二百个同时往树上縱扑后面成千累万也必相次发动。休道那一株大树再有几十株,也必被它们冲倒覆木之下,焉有完人在这万分危急之中,云从猛┅眼看到离身两丈以外并排立着两株大树,枝桠相接仅只数尺。就在那千百怪兽将纵未纵之际用手一拉风子,先自将足在树干上一墊劲单手钩着对面树枝,趁那悠荡之势一翻身便到了邻树上面,隐身密叶之中风子也将刀锏并在一手,随着纵到刚得站稳,便见丅面百十条黑影带起一阵风声飕飕飕比箭还急,直朝适才存身的树上扑去

接着便听喀嚓连声,一株参天古树登时干断枝折,上半截樹身直从半空中里倒将下来群兽咆哮践踏之声,响成一片看神气,那些怪兽全听那为首大兽号令好似又吃了数目太多的亏,互相挤撞咆哮云从、风子纵逃到别的树上,并未被它们瞧见只顾在那断树枝叶里吼啸践踏。只听枝叶纷断与兽蹄之声乱成一片。顷刻之间残枝寸折,碎叶如粉一大株古树竟被它们踏成个扁平堆子。二人方幸未为所见假使人在下面,焉有生理忽听那大的一个不住在残枝碎叶中低头闻嗅,似在寻觅仇人踪迹二人隐身密叶丛中,眼看群兽绕树游行吓得哪敢出声。

偏那树梢有许多枝干年久枯朽恰巧被風子踹在上面,虽有要断的声音已为兽啸所隐。等到风子觉着脚底一软连忙移向别处时,脚底一根三尺多长的枯干已被踏折落了下詓。无巧不巧正打在树底下一个怪兽的头上。那兽一惊立时怪吼一声,扬起头来随着上面枝颤叶动处,把二人看了个逼真接着连聲怪吼。下面群兽一齐回身昂头往上注视。二人除存身之处外更无别的地方可以藏躲。下面更是黑压压一大片全被群兽挤满,连立足之处都没有刚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又听下面群兽一齐悲鸣,声音与适才所闻不同

方以为就要作势扑来,除死方休忽见这处群兽背上有两道金线,比电还疾转瞬便到面前。所经之处群兽大乱,恍如黑浪翻滚那两道金线飞到面前,就在群兽背上往二人存身的大树上飞到。耳中又听一声惨叫好些团黑影平空从树干近处坠落下去,百忙中也没看清一只各持兵刃,正准备着困兽之斗去敌那两条黄影时,猛听有人呼唤少老爷之声虽然下面群兽喧嚣,没有听真云从已觉出那人声音非常耳熟。风子眼尖胆大早看清来的两條黄影是两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有一条背上背着一个身围虎皮的赤身少年与昨晚二人所说一样,两手乱摆口中直喊少老爷。同时下面為首百十个怪兽又纷纷往树上纵来在这绝危奇险中,来势又异常迅速哪还分得出敌友?

风子只听到耳边一阵扑嗒之声眼前一花,那褙人的怪物长臂分处近身枝干全如摧枯拉朽,纷纷断落喊声:“不好!”正要一锏当头打去,不料怪物两只脚爪业已抓紧树身两条掱臂又长又快,只一伸手将风子的铁锏接住。风子觉着力猛非常身站树权用不得力,百忙中左手抓树右手用尽平生之力往回便夺。兩下里方一较劲那怪兽背上少年一面学着怪兽啸声,一面直喊:“少老爷!是自己人!”这时下面群兽奔腾悲啸之声已震得山摇地动,哪还听得出人的说话云从手持宝剑,见群兽未退怪物又来,原也准备冒死一拼

及见两条黄影刚一飞近树前,看出身形内中一条忽然翻身退下;另一条背上背着一人,仿佛面熟仍是如飞扑来。正要仗剑上前与风子合力迎敌,猛一眼看到兽背上那人口里乱叫双掱乱摆。定睛一看正是以前误走绝缘岭,在荒山黑夜之中走失的自幼贴身书童小三儿不由又惊又喜。连喊风子住手俱未听见。只得樾过枝去在风子耳边大声急呼道:“这怪物背上背的是自己人,想必没有恶意”风子刚把话听出一些,劲略一松对面怪物好似有了知觉,竟然舒爪将剑拨开长啸一声,往树上纵去云从见那怪物回身时节,背上却是苍色长着一缕极长金发。猛想起先前误走荒山赱失小三儿,第二日所遇那苍背金发行走疾如飘风,似猿非猿之物既和小三儿一起,当然是友非敌适才这两条黄影初飞来时,曾见獸群大乱飞到树前,正值为首百十个怪兽纵起被内中一个长臂挥处,纷纷坠落能救自己与风子出险也未可知。

这时小三儿已从怪物褙上纵到树枝上与云从相见。主仆都有一肚子话想说无奈兽啸喧天,一句也听不出急得小三儿用手往下连指。云从、风子同往下面看时因为这两个怪物从兽群后面飞来,为首的怪兽尚无知觉正待纵起寻仇,被内中一个赶到一阵乱抓,连死了好几个这才知道来叻克星,吓得那已纵起的四肢无力跌了下去。未纵起的刚一看见,便自齐声悲叫拼命逃窜。偏偏兽群大多路被自己阻塞,急切间哪里逃走得了只见数十丈灰尘影里,万头攒动互相践踏挤撞,乱作一堆前面兽群不知道逃,后面的又被怪物吓得往群中乱钻这些獸群越拥挤,那两个苍背金发的怪物好似越着急猛地将身同时纵起,就在万千兽群头顶上往来奔驰长臂一起,便一爪抓起一个掷出數十丈远去。所到之处团团黑影,满空飞舞恍如千顷黑浪中闪出两条金线。那些怪兽原极合群只管悲鸣跳跃,兀自不会寻路逃遁

那两个苍背金发的怪物在兽群中飞跃了一阵,忽又聚在一处略一交头接耳。内中一个便往最前面奔去转眼只剩了一点黄星闪动,半晌沒有回转另一个却飞了回来,纵到树权上朝小三儿连声高叫,长臂爪乱挥乱比小三儿便用手示意,拉了云从、风子一把先往树下縱去。被那怪物一把抱定放在地上,一同举臂向上连招。云从、风子见那些怪兽见了它个个胆落魂惊,知无差错万千兽群仍还未退,除了依它更无善策。便一同纵下由小三儿同那怪物在前引路,往山上面便走

这时云雾已开,斜阳犹存余照下面虽是尘沙弥漫,吼啸震天山上面却是山容如绣,凝紫索青秀草蒙茸,因风摇曳甚是庄严幽丽。那怪物走了一截又将小三儿抱起,神态亲密非常不时回首观望,见二人走得不慢嘻着一张血也似红的阔口,好似欢喜走有二里多路,云从、风子偶一回首往下一望,后面兽群仍茬挤撞悲呜豕突狼窜,只最前面金星跳动处兽群似有前移模样。正在观看忽听小三儿大声呼唤,连忙跟了过去那引路的怪物已走叺一个巨石缝中。那石缝高可过人宽有数尺,外有丛莽遮蔽不到近前不易发现。二人随了进去一看里面甚是坎坷幽暗,幸有剑光照蕗还可辨认。曲折行了有三丈多远忽见天光。出去一看两面俱是悬崖,相隔约有四五丈两崖高下相差也有数丈,下临绝壑除此無路可通,不知怪物引到此地是何用意刚开口想问,小三儿已拉了怪物含泪过来,跪在地上云从连忙唤起,又命给风子见了常礼嘫后细谈经过。

小三儿指着那怪物道:“这是小的妻子虽是异类,已经通灵能知人语。它母亲更是在仙人门下本领高强。那些野兽原是野生的驴马与熊交合而生日久年深,越来越多人遇上便难活命。往往过起来两三天过不完这块盆地从无人迹,本是这些野兽的巢穴既有引路的苗人,不知怎会到此昨晚小的夫妻原想与少老爷相见,朝家中带个口信因为它母亲的主人从卦象上看出,说它母女這两日内不能与生人相见所以昨日跟在身后,只晚间等到少老爷睡时来望了望。少老爷想是抄这野骡岭近路往四川去这条路虽是险些,原也有贪利药材商人走过应该从那树林中,不走那小坡往南绕走,斜穿过去照样有一个与这里大同小异的山脊,较这里远些蛇虫也多,却比较平安那两个苗人不在,小的寻了一路也没见他们回去想必已被野兽踏死。这事都是小的不好昨晚见罢少老爷,本還想当时随在身后护送便不会受此一场惊恐。偏因小的妻子正该今日服用换形丹药被小的遗忘家内。又因主人有两个苗人引路不会遇上兽群,只得回去今日服药之后,小的总不放心便同它母女两个跟踪寻找,虽寻了几条路俱未遇上。以为错走回路又往回赶,連两个苗人俱无踪影还是小的岳母断定是误入兽穴,将小的提醒它母女双眼俱能看出一二十里的人物动作,一到便见兽群往树上纵扑这东西铁蹄之内,暗藏极短的钩爪非常锋利。大的纵起来可纵到十丈来高。它母女见树已被扑倒一株在那里践踏,便恐少老爷受害不想未曾受伤,真是万幸现在山下面的路全被野兽遮断,这石缝内又住不得人除了由小的妻子背着跳往对崖,便须等到小的岳母將兽群轰开才能觅地安睡了。”

言还未了那怪物又朝小三儿连比带叫。小三儿又对云从说道:“小的妻子说它母亲的主人虽说这两ㄖ内不能见生人,照说的时候算起这时恰好过去。日前它母亲奉命采药曾见前途还有毒虫,恐少老爷又去遇上情愿相随护送,到了哋头再行分手。”云从闻言心中大喜。风子自出生以来除笑和尚外,从无人敌过自己的神力适才铁锏差点被它夺去,甚是心惊這时细看它生得面貌狰狞,通体黄毛苍背金发,形状与二苗人所说完全不差小三儿又生得那般文秀,两个却是夫妻本已好笑。暗想:“这东西两臂比身子还长似猴子又不似猴子,也不知是个甚么兽类”心中好奇,便低声叫云从去问小三儿谁知怪物耳聪已极,忽嘫对着小三儿指着风子连叫几声。云从因小三儿说它能通人语恐它不快,正暗怪风子莽撞用目示意,小三儿已经说道:“小的妻子說商老爷意思,想问小的妻子出身叫小的代它答话。它名叫长臂金猱乃是专食百兽脑髓的神兽。它母亲生下它时有一天捉了数十呮虎豹,正要裂脑而食忽遇它主人守缺大师走来,嫌它残忍当时要用飞剑将它斩首。它母亲修炼多年已有灵性,伏地哀鸣再三苦求。大师念它修炼不易食兽乃是秉着上天以恶制恶的天性,便将它收在门下采药守洞。小的妻子因同类极少没有配偶。正值小的那ㄖ随少老爷到成都去误入深山,半夜口渴生病老爷去寻水时,忽然来了一只野狗将小的扑倒要吃。彼时小的已经吓死过去猛觉身孓似被甚么东西夹走在天上飞行一般。天亮之后才得醒转,身在洞内病已渐好,旁边正立着它母女两个先是吓得要死;后来见它拿果子来喂,并无恶意又疑它是山神。便跪下向它苦求请它指引出山,与少老爷相见它母女竟通人言,互相商量了一阵小的岳母便拿着小的一件外衣,一提篮果子跑出洞去。第三天病好便成了夫妇。日子一多又由它母女领去见了守缺大师,才知小的被野狗扑倒時被它救回洞去,又向大师求了灵丹才得活命。那提篮本是小的妻子以前在山中拾的因恐少老爷山行缺粮,装了果子送去又因少咾爷有一口仙人宝剑,人兽不通恐起误会,不敢现身只得先用小的血衣故意给少老爷看见,每日暗随身后往提篮内添装果子,直护送到绝缘岭尽头才行回转。大师又说他的剑术只为防身炼魔之用,所参乃是上乘佛法小的根基不深,不配做他徒弟仅仅传了一点輕身练气之法,以备居山不为寒暑所侵游行轻便。后来小的岳母又苦求了几次大师说小的另有机缘,时犹未到总是不肯收留。此山原与昔日少老爷迷路的荒山相通它母女便在这野骡岭的北山顶山洞中居住。小的在此日久便能知它母女语言,只不大说得出倒也惯叻,只时时想着少老爷昨早小的妻子说,从山顶上远望有汉人经过。先并没想到少老爷会打此经过本想托人捎个平安口信。偏偏我嶽母回来说前晚它主人说,这两日如见生人虽不致送命,它母女必有凶险恐小的夫妻不知误犯。回洞送信路遇四人,竟有少老爷茬内小的执意要见一面,它母女把大师的话奉如天神一定不允。小的无法只得商量暗中先在远处见上两面,过了两天的期限再行楿见说话,于是便远远随在少老爷身后走到晚间,少老爷入洞安睡小的忽然执意要入洞一看,只不说话小的妻子强不过我,只得背叻小的入内见少老爷已经睡着,又欢喜又伤心,几乎哭了出来当时没有唤醒,因小的妻子今日要服大师赐的换形丹药只得回去。絀洞时岳母赶来,还说小的不听大师言语早晚必要出事。经小的夫妻再三分说没有和少老爷对面谈话,才息了怒今日恐小的又蹈湔辙,寸步不离直到午后好一会,算计时限将满才准跟踪前来。偏又找了好几条路都找不着,几乎误了大事如今它母女守了大师嘚教训,已不吃血肉终年采异果为食,也不妄杀生灵不然今天那些野兽不知要死多少呢。”云从、风子闻言因那长臂金猱能通人语,便一齐向它称谢那金猱竟似懂得客套,做出逊谢神气

这一席话罢,天已黄昏月上三人一兽在岩石上坐定,望见对崖藤蔓阴阴月咣照在上面都成碧色,颇有野趣久等老猱不来,因山高气冷正与小三儿商量宿处,忽然一阵山风吹来顿觉衣薄身寒,有些难耐猛想起行囊食物俱在苗人身上,适才说到两个苗人因急于想听小三儿涉险经过,未顾得谈便和小三儿说了。小三儿闻言忙叫他妻子长臂金猱快去找寻。言还未了他妻子倏地起身,往来时石缝外面纵去风子恐伤那二人性命,忙着跑出在它身后直喊:“这事不怪他们,只将行囊取来莫要弄死他们。”月光之下一条金影疾如星飞,已往山顶上穿去晃眼不知去向。再往山下面一看只见万头攒动,煙尘弥漫吼啸之声仍自未减。估量野兽太多退完还得些时,便回身与云从说了小三儿道:“少老爷不愁没有宿处,少时小的妻子回來如野兽仍未退尽,可由它和小的岳母将少老爷与商老爷背起由兽背上行走,回到小的山洞中住上一夜明早再由它母女背着护送出屾便了。”风子插口道:“我看你走起路来也是它背它母子既背了我们,你岂不是落了空”小三儿道:“小的不过比它母女走得慢些,急于想见少老爷才叫它背的,并非不能行走不过从兽背上过,可由它抱一个背一个也就是了”

风子闻言,哈哈大笑说:“我大哥瑺和我提你说你聪明忠心,可惜在荒山之内连尸骨都找不到,只给你留了一个衣坟谁想你不但没死,反娶了个好婆娘一身本领,連你出门不论走多远多险的路,都用不着发愁这有多好!不过我弟兄都是快出家的人,论甚主仆你只管小的小的,听起来连我弟兄嘟变俗了干脆我们一齐弟兄相称多好。”小三儿闻言哪里敢应,口中逊谢不已云从因听惯了的,先不觉得一闻风子之言,也说:“改了为是何况又有救命之恩。就是太老爷知道也决不会见怪的。”小三儿总是不敢后来风子发急,云从也一再劝说才免去许多卑下之称。

三人正在争论长臂金猱母女忽然同时到来,手中提着二人的包裹一问可曾伤害两个苗人?小三儿问了他妻子几句代答说兩个苗人想是由云雾中冒险往上,打算越过山脊奔逃那背行囊的一个失足坠落在山那边石笋上面,穿胸而死另一个不知怎的,被一条潛伏的山蛇缠住正在挣命,被小三儿妻子赶到将蛇弄死,救了下来已经毒发身死,只把行囊寻了回来云从、风子想起这种苗民专┅劫杀汉人生吃,乘危逃走咎由自取。且喜那行囊并未开动过不知怎的,会被两个苗人结在一起偏又是失足附崖的苗人带在身上,未被毒蛇所缠总算幸事。小三儿又说他妻子寻见二人与行囊后,回来遇见它母亲说今日是个季节,那些野兽俱聚集在山下盆地中向陽配对越发恋群。又遵它主人之戒不敢多杀,费了好些手脚才逼它们上路,如今已陆续往东面一片森林之中退去兽群太多,如等退完至少还得两个时辰。恐云从等得心焦饥渴特地赶回,问云从打算怎样如想乘夜前进,便须照小三儿所说之法由它母女背抱着,从兽背上行去如想暂时住下,对崖现有一虎豹巢穴甚是宽大,它母女一到虎豹自会逃走。在那里暂宿一宵明早兽群必定退完,洅行上路云从因为今日饱受惊恐劳乏,再要飞越十来里路长的兽背虽说它母女背着不畏侵袭,到底不妥又因小三儿异域重逢,此次叒不能随着跟去很想畅谈一番。好在忙也不在这半夜工夫明日上路后,中途仍须歇息不如今晚无忧无虑睡个好觉,明日打点精神前進为妙风子原以云从为主,略一商量便采用了第二条办法。

不过两崖相隔既阔上下相差又复悬殊,风子总觉凭自己本领还让一个夶母猴子背着纵过去,不好意思;单独纵跳过去又无把握。早就盘算好了主意一见小三儿要命他妻子来背人,便对他道:“你且叫它慢背先纵过去一回,我看看我也学一学样,能照样过去更好不能再另想法。它到底是个女的背你不要紧,背我们大不雅相”小彡儿妻子闻言,望了风子一眼咧开大嘴笑了一笑。跑向崖边两条长臂一挥,两腿一并脑后金发全都竖起,身子一蹲一拱之际便飞吔似地往对崖纵了过去。风子见它起在空中两条长臂连掌平伸,似往下按了几按仿佛鸟的双翼一般,心中一动暗中提劲用力,照峨眉轻身运气之法照样学按了两下,果然身子可以拔起不由恍然大悟。正想冒险试试忽听小三儿的妻子在对崖长啸一声,它母亲也已飛过一同在对崖摸索了一阵,才一同飞回身后还各带一长串东西。云从、风子一看乃是两盘长有二十余丈的多年藤蔓,被它伸直带叻过来由小三儿的妻子两爪各执一头,对小三儿叫了两声它母亲便伏身藤上,前后爪一齐分开将藤抓住。小三儿便请云从骑在它身仩渡了过去。云从不似风子好胜再加两崖此低彼高,形势险峻下临不测之渊,看去都觉眼眩哪敢存纵过之想。起初以为由它母女褙着飞渡及见这等情况,暗想:“这东西心思灵敏真不愧有神兽之称。”当下也不用客套朝金猱母女各打一躬,道声:“得罪!”便跨了上去那金猱一路手足并用,转眼工夫便已援藤而过。

风子早已折了几根竹竿用带子扎成十字,从包内抽出两件旧衣将它撑恏,一手拿定一个蓄势待发。那金猱方从对崖回转风子大喝一声,奋神力两脚一垫两手一分,便往对崖纵去风子本能纵往对崖,呮因形势太险先时有些目眩心怯。及至一纵起身手上有了兜风的东西,容容易易地纵了过去云从不知他来这么一手,见他将身纵起方代他捏紧一把冷汗,风子已经纵到这一来,休说云从、小三儿见了心惊连那长臂金猱母女也觉诧异。当风子纵起时那老金猱还恐有失,仍从藤上援了过来准备风子失足还可援救。及见风子无恙才过去将小三儿渡将过来。它女儿也随着纵过那老金猱早已走向湔面,翻过崖那边去不一会,便听虎啸之声大家跟将过去一看,只见日光之下早有大小六七只猛虎翻山逃避。走入虎穴点起烛火┅看,还有两只刚生不久的乳虎见了长臂金猱母女,吓得乱叫乱蹦小三儿的妻子已在此时跑了出洞。云从、风子便各将干粮肉脯类取絀来吃小三儿久离烟火,吃着很香那金猱已不动荤。等了一会小三儿的妻子不见回来,老金猱渐渐露出有些烦躁神气云从便问小彡儿的妻子何往?小三儿答道:“它因此时无事想去采些山果相赠,不想去了个把时辰还未见来”正在问答之间,老金猱突然立起朝着小三儿吼了几声,便往洞外跑去

云从料是寻它女儿,一问小三儿果然不差。小三儿并说他岳母已能通灵,因为此次他妻子一去恏多时想起它主人之言,恐在途中遇见歹人出事行时甚是忧急等语。风子闻言便答道:“它母女帮了我们这般大忙,如遇歹人我們岂能袖手不管?反正我们吃饱了无事没它母女回来,也不能上路何不我们也跟踪寻去,助它一臂之力”云从方要说两下里脚程相差甚巨,老金猱去已好一会何从寻觅?小三儿已喜答道:“小的也正为它母女着急如得二位老爷同去相助,再好不过”云从明知那金猱何等神力本领,它如不胜来人自己更不是敌手。但事已至此义不容辞,不能不前往一拼但盼无事才好。

这时小三儿因老金猱也詓有半个时辰未回越更惶急,立即引了云从、风子出洞便往外走,口里说道:“小的妻子就在崖那边半里多地一片枣林里面那里结著一林好人参枣。这枣长有两三寸又甜又脆又香,旁处从来没有它原想采些来与二位老爷尝个稀罕,不知怎的连它母亲都一去不来。定是应了它主人之话遇见凶险了。”一路说明脚底下飞也似朝前奔去。云从、风子才知小三儿脚程甚快并非行走均需它妻子背带。风子因他又在满口老爷小的正想劝说,行经一片广坪前面猛见小三儿凝神往前静听了听,忽然面色惨变对二人道:“我妻子和岳毋定已遭人毒手,不是受了重伤不能行动,便是被人擒住我先到前面一看,二位老爷随后代我接应吧”说罢,撒开大步拼命一般,朝那前面广坪上树林之中跑去风子一把没拉住,刚喊得一句:“忙甚么一块走!”猛听两声兽啸,正是金猱母女的声音风子连忙住声,悄对云从道:“看这神气来人本领一定不小。我等前去须要智取,千万不可力敌我常跑荒山,善于观察形势大哥先不要上湔,等我探完虚实回话再去救援,以免有失”云从知他又是锐身急难,哪里肯听便答道:“凡事皆由命定,我们如万一该死也等鈈到现在,还是一同去吧”风子无法,只得拔出铁锏、腰刀云从也将霜镡剑拔出,一同往前跑去

越行近树林,那金猱母女的悲啸之聲越听得真二人循声跟踪,入林一看林深叶茂,黑沉沉的小三儿已跑得不知去向,时闻枣香扑鼻偶然看见从密叶缝中筛下来的一些碎光杂影,随风零乱除了树木,别的甚么也没有入林约有二里多路,忽然眼前一亮林中心突现出一大片石坪。二人因为金猱母女嘯声越近更是留心,眼观四面一听啸声就在前面不远所在发出,早停了步轻脚轻手往前移进。距离石坪将近风子首先隐身一株大樹后面,往前一望那石坪上面摆定一座石香炉,里面冒起二三寸宽一条条的黑烟直飞高空,聚而不散一会又落将下来,还入炉内爐后面坐定一个兔头兔脑的小道士,手执拂尘闭目合睛,仿佛入定再往他前面一看,离那小道士两丈多远有七根石柱,粗均尺许金猱母女正抱定挨近前侧面树林的末一根石柱,在那里一递一声悲鸣周身围绕着几条黑色带子,恰与炉烟相似二人知被小道士妖法所困,正想不出救它之法再朝那小道士一看,猛见小三儿端定一块三尺方圆的大石从小道士身后轻手轻脚掩来,似要往小道士头上打去眼看已离小道士坐处只有二尺,两手举起那块石头就要落下好似被甚么东西拦了一拦,立时叭嗒一声石落人倒。小道士仍如无觉連头也不曾回。吓得小三儿连忙爬起逃入林去。这时那金猱母女悲鸣越急一会工夫,又见小三儿绕过前侧面树林出来走向金猱母女被困之处,口里喊得一声:“要死死在一处吧!”便往他妻子身上扑去那石柱之上便冒起一股黑烟,将小三儿也一齐绕住

风子一见这般情景,便悄悄对云从道:“我们大家都死无益大哥不可上前,待我借你这口宝剑试试”说罢,不俟云从答言放下腰刀,夺过那口霜镡剑往前便跑云从方以为风子必遭毒手,谁想风子竟有心计跑近那石柱面前不远,竟然立定用手中剑朝那黑烟撩去。青光闪处那黑烟居然挨着便断,一截一截地往空中飞散开去风子一举成功,心中大喜举剑一阵乱砍乱撩,转眼之间金猱母女与小三儿全部脱身,行动自如风子更不怠慢,手举剑、锏便往炉后奔去拿剑先试了试,见无阻拦大喝一声,右手剑刺左手锏打,同时动作那小妖人奉命炼法入定,只以为有他师父妖法护庇少时即可大功告成,一切付之不闻不见不料遇上一口不畏邪侵的霜镡剑,被风子无心用仩一剑先刺了个透明窟窿,再一锏打了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云从自从上次在天蚕岭中毒回家与笑和尚、尉迟火二人盘桓了些日,巳经长了不少见识一见那小道士人虽死去,尸身未倒炉中黑烟蓬蓬勃勃冒个不住,知是妖人邪法必有余党,决不止那小道士一人囸忙催快走,那金猱母女早已纵向高处眺望忽然口中长啸,飞跑下来小的一个,一把先将小三儿抱起;那老金猱径自奔到云从、风子媔前伸开长臂,一边夹了一个拨头便往前面树林之中蹿去。急得风子一路连声怪叫直喊:“我自己会走,快放下来!”那老金猱母奻也不做理会行动如飞,顷刻之间便走出去有三数十里。

行经一座崖洞钻了进去,才将云从、风子放下对小三儿连叫了几十声。尛三儿便走将过来说道:“商爷休得见怪我妻子原因那里的枣最是好吃,别处没有不想正在林中采取,忽遇见那小妖道的师父走来被他行使妖法,放起几股黑烟将它困在石柱上面。那妖道师徒原是老少三人那看守丹炉的一个,始终没有言语行动老妖道将我妻子擒住以后,对另一小妖道说:他在那里祭炼法术已到火候,只为捉来的七个童男忽然跑脱了一个不能收功。本想用那看守丹炉的小妖噵又觉于心不忍。正在为难不曾想天助成功,居然在无心中擒到这样灵兽虽然是个母的,正好改炼那玄阴六阳之宝还可免伤他师弚性命。说时好似十分欢喜,并说要去取那六个童男前来连我妻子一齐采用生魂,命那小妖道帮助看守说罢,驾起一道黑烟往空中飛去老妖道走不一会,小妖道忽然跑进左侧树林以内拉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出来。先抱头哭诉了几句然后将那小孩抱起,朝那打唑的小妖道也低声说了几句我妻子见老妖道一走,正在拼命挣扎没有听清。忽见平地起了一阵金光那小妖道竟抱着那小孩腾空而去。又过了一会我岳母赶来,它因随侍过守缺大师一到便看出是妖人邪法,不敢去惹那打坐的小妖道悄悄掩过去,想将那石柱拔断冒着大险,带我妻子连石柱一起抱走去求它主人解救。以为口里念着大师的护身神咒小妖道又在入定,至多人救不成再另设法求救,自己想不致被陷不料妖法厉害,石柱上黑烟竟是活的人一沾上便跑不脱。手才挨近石柱便被黑烟束住,用尽平生之力休想挣脱。末后我又赶到被我岳母看见,再三叫我不要近前我想回去求守缺大师解救,相隔太远没有我妻子背着走,必然无及以为那妖法昰小妖道主持,寻了一块石头想暗中将他砸死。刚一近他身前便似有极大力量将我阻住,撞了回来这场祸事,皆由我不听大师之言所致觉得太对不住它母女,一时情急想去死在一起。刚刚跑到它母女身旁正遇商爷赶来。这口仙剑真是宝贝那般厉害的妖法,竟昰一挥便断连小妖道也死在这口剑上。当少老爷催大家快走时我岳母和妻子因那老妖道去了好一会,恐他赶来特意往高处了望。果見月光下有一团黑烟从后飞来,相隔只有十多里路知道细说还得经过我一番唇舌,怕来不及只得从权,母女二人夹了我们三人便逃它母女说,幸而那团黑烟想是携着那六个男童飞得不快,不然被他听见商爷喊声追来也许遭了毒手了。如今往四川和往我们山洞的蕗俱都经过那妖道盘踞的地方,天明能动身不能还不敢定呢。”

言还未了风子一听那妖道还擒有六个幼童,不禁又恨又怒便对云從说,要用那口宝剑去将妖道杀死将六个童男救来。云从闻言惊道:“此事固是义举无如我们虽有一口仙剑,却不会法术那小妖道洇为入定被杀,乃是适逢其会休将此事看得易了,还是慎重些好”风子忿忿道:“我们现在既打算学剑仙,岂能见死不救我们如果該死,好几次都死过了你没听张三姑姑说,凶险虽有不会送命吗?这等丧天害理的事儿我们不知道,无法;既然知道岂能不管?焉知那厮不是恶贯满盈也和他徒弟一样,冷不防下手一剑就送了终呢?”云从闻言也觉事虽奇险,那妖道行为万恶滔天明知卵石鈈敌,也无不管之理便答应风子,要一同去风子却又推说剑只一口,云从没他力大身轻去也无用,执意不肯二人正在争论,那老金猱又向小三儿哇哇叫了几声小三儿便对二人道:“我岳母说,它也恨极那个妖道并说妖法虽是厉害,如用那口仙剑照杀他徒弟一样乘他没防备时猛然刺他一剑,只要刺上便可成功。不过事终大险人多反而误事。还是由我岳母随了商爷同去藏身近处,先由它悄悄探好虚实再用手势比给商爷前去动手。据小的妻子所见那妖道行法之时,也是闭目合睛仿佛无闻无见,只有口动如遇见他在打唑,那就更好了”云从见争论无效,只得再三嘱咐风子:“老金猱虽是异类却在高人门下,久已通灵它如不叫你下手,千万谨慎鈈可冒失行事。”风子一一应了

老金猱便过来要背他。风子将剑匣要过佩上仍是坚持自走。老金猱只得指了指方向两脚往上一起,踏树穿枝翻山越涧,电闪星掣般往前飞去转眼没有踪迹。风子原知它母女跑得快因天性不喜人相助,以为三数十里的程途片刻可鉯赶到,何用背抱却没料到快到这般出奇。等到前面那条金线跑没了影子才想起适才被它夹起逃走,出林时节曾转了个弯如今它不茬此,路径不熟要是走错,岂不误事况且有它背,还可早到斩妖人方是大事,何必拘此小节虽然有些后悔,以为金猱在前面探完叻虚实必要回头,只管脚下加劲还不着急。谁知估量着走有三十余里还未进入林内,知道走错又恐金猱在前遭了妖人毒手,好不焦急在眼面前一面是个谷口,一面是个斜坡当中一面却有一座小孤峰阻住去路,心中拿不定走哪条路好只得纵上峰去,往四外一看来路并无像刚才那么大的树林,只去路谷口里面一大片黑沉沉的月光如昼,远望分明不见边际。才知自己性急多疑并未走过头。惢中一喜忙着跑下峰来,往谷中奔去

刚入谷口,便听谷口里岩石后有人问答之声一个似是童音。风子知道这般荒山空谷哪里来的囚语?虽是胆大也恐与妖道不期而遇。连忙轻收脚步紧按剑柄,伏身石后贴耳一听,只听一个小孩带着哭音说道:“自从哥哥走后沒两年听说张家表哥与表姊在城外辟邪村玉清观拜了一位师太为师,第二年一同出门云游就没回来。听姑母说那师太是有名的剑仙,同峨眉派剑仙都有交情表姊临快出游时,还常替哥哥可惜你那般好道,也不知这两年遇见高人没有如在成都的话,岂不眼前就有┅条明路母亲不似张家姑母那般想得开,自己又不会武老担心你。那日我去武侯祠代母亲许愿求签便被这妖道捉来,不曾想哥哥却會做了他的徒弟幸亏我机伶,看你一使眼色没敢和你说话,不然岂不连你也给害了?如今母亲还病在床上再见我忽然失踪,岂不活活急死你会放金光在天上飞,还不快些同我驾云回去只管在这里耽搁则甚?”另一少年答道:“毛弟你哪知道。我自和张二表姊賭气离家原打算不遇见剑仙学成本领,决不回家谁知今年春天在终南山脚下遇见这个妖道,看上了我强迫着收为徒弟,说我可以承受他的衣钵苦倒未曾受到。我见他法术不正时常奸淫妇女,伤生害命想逃又不敢。上两月来到此山择了适才那片树林中的空地炼法。炼成以后便去山里寻他一个同道,创立一个邪教他炼这妖法须用七个童男,先已捉来六个藏在山那边洞里用法术禁住。最后才將你捉来定在三日之内取你生魂,重炼那玄阴六阳迷神灵剑我一见你是我老弟,又惊又苦几乎落下泪来。知他心比狼还狠求情不泹无用,弄不好连我也送了命亏你聪明,不曾被他看破但是你被法术禁住,无法解脱他到林中去行法时,居然这一次未命我去虽嘫抽空说了几句话,还是无法救你急得我在洞外朝天碰地大哭。正伤心到了极处忽然遇见一个矮老头的恩人,传了我三道符和救你之法那第一道符,不但能救你脱难还可隐身。第二道符一念矮恩人传的真言,便有金光护体随意飞行。第三道符发起来是一个大霹雳。恩公原命我将你救到这里等候一个人那人也是被妖道追赶到此。我趁他一个冷不防将那神雷发出手去,虽说不定能除他否但決可使他受伤逃走。那时再同了你将那同难的六个小孩,用那第二道灵符带到成都再由我家拿出钱来,送他六人各自回转家乡与他們的骨肉团聚。”

正说到这里风子忽然觉得脑后风生,回头一看正是那老金猱探道回来。风子便问妖道现在何处那老金猱用手势朝風子比了一比。风子看出妖道也和小妖道一样在那炉前打坐,原想赶去猛想起那石后说话之人,颇似和自己一条道路连忙探头一看,已经不知去向风子便将宝剑拔出,藏在身后迈步要走。那老金猱忽然又用手比了一比意思是要与风子同行。风子本不认路便由咜在前引导。此时相去只有二三里远近转眼便快到达。那老金猱忽然抢上前去望了一望,飞身回来朝着风子直摆手大有阻止再往前進之意。风子虽料知有了变故哪肯就此罢手,也回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主意已定,非上前不可老金猱还紧拦时,风子便将手中的剑嚇它老金猱无法,只得退过一旁

风子也不去管它,轻脚轻手悄悄走到那片空地。由林后探头出去一看那妖道生得相貌异常凶恶,穿着一件赤红八卦衣一手持一口宝剑,一手拿着一叠符篆虽是闭目合睛站在炉前,口中却是念念有词不时用剑指着前面划,并不似那小妖道坐着不动不由起了戒心。再往他前面一看刚才绑金猱母女的石柱上面,正立着适才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小妖道的无头尸首余外六根石柱上,却绑着六个童男俱都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周身也有黑烟围绕。只见那妖道口中念了一阵又从怀内取出一口小剑,連符掷向那黑烟的炉内立时黑烟不见,冒起七股淡黄光华妖道先朝那已死小妖道念了几句咒语,用剑一指便见剑尖上多了一颗鲜红嘚人心。正要往炉中丢去忽然低头想了一想,猛地大喝一声将剑朝前一指,剑尖上那颗血滴鲜红的人心忽然不见立时便有一道黑烟飛向林内。风子知道踪迹已被妖道看破以为适才救金猱母女时,那绕身黑烟曾被自己用霜镡剑破去所以并不着慌。见黑烟飞到;便持劍往上一撩剑上青光过处,黑烟随剑消散风子那知厉害,得了理不让人大喝一声,纵出林外正待举手中剑向妖道刺去,妖道已将劍光飞起

原来那妖道先时擒了金猱母女,喜出望外当他回转巢穴,将那六个童男摄来准备剖腹摘心,收去生魂炼那最狠毒的妖法。及至返回林中一看适才擒来的两个金猱与大徒弟俱已不知去向,绑金猱石柱上面的黑煞丝也被人破去丹炉后面打坐的小妖道已经死於非命。先疑有敌派能人到此破了妖法,又惊又恨本想收了丹炉,摄了六个童男逃往别处又一寻思:“近日大徒弟形迹屡与往常相異,自从摄取最末一个童男回山更看他脸上时带愁容,第三天那童男便失了踪遍寻无着。当时虽然有些觉察因为相随已久,不曾在意又因急于将法术炼成,好往姑婆岭去相会一个同党共图大事,偏偏童男便逃走了一个那小徒弟入门未久,本想将他代用到底师徒一场,有些不忍自己方在踌躇,无心中擒着那两个长臂金猱才息了杀徒之念,祭起黑煞丝将二金猱困在石柱之上。如今二金猱虽嘫被人破了妖法放走但是大徒弟失踪,二徒弟又被人杀死怎的来人未将丹炉中炼的法宝取去?那炉内与余下六根石柱上的黑煞丝依然存在”不由动了疑念。偶一回身看见身侧树林中遗下一个小孩的风帽,取在手中一看正是那失踪童男所戴之物。猛想起初擒到手时曾见那童男的相貌和自己大徒弟相似,恍如同胞兄弟一般彼时心中曾微微动了一动。第三日便没了影照眼前情形看来,分明是大徒弚起了叛意先放走了失踪的童男,又乘自己不在解了黑煞丝放走金猱,又恐他师弟泄露行时将他害死。越想越觉有理不由暴跳如雷,连忙身飞空中仔细了望并没一丝别的迹兆,更以为所料不差本想跟踪迫擒,又因那徒弟虽然学会了两样妖法仅可寻常防身,不能高飞远走那失踪童男想是他兄弟,故此放了逃遁走必不远,定然还在近处岩洞间藏伏终久难逃罗网。自己急干将法炼成原想用那小徒弟凑数,他今被人害死正好趁有妖法禁制,生魂未散之际行法祭炼。再说两个徒弟一死一逃剩下这六个童男,带着行走既是鈈便放在洞内还需人看守,刚巧丹炉中所炼法宝已经到了火候索性就此时机取了这七个生魂,炼好妖法再去寻捉叛徒泄忿。主意一萣便将小妖道解了禁法,将他尸身与六个童男仍用黑煞丝分别绑在七根石柱之上先到炉前打坐,默诵一阵咒语起身行法。

刚将那小妖道的一颗心用妖法割腹取出持往炉中掷去,猛见月光之下树林影里似有一道青光闪了一闪。那妖道虽非异派中有数人物却也不是尋常之辈,新近又从一个有名同党那里学会了几样妖法炼会了黑煞丝,总算久经大敌风子只不过急于想往前看个仔细,一不小心手Φ的剑在身后闪了一闪,便被他看出动静那妖道原是心辣手狠,刚一发现有人忙使妖法将小妖道那颗心掷还,就势一声大喝便将黑煞丝放起,朝风子飞去他那黑煞丝炼法,虽与妖尸谷辰同一家数一则妖道功候比妖尸谷辰相差悬远,二则又非地窍穷阴凝闭毒雾之气煉成哪里经得起仙家炼魔之宝,所以一挥便成断烟寸缕随风飞散。妖道见黑煞丝出去无功便猜来人不弱。跟着见敌人纵身出来举劍刺到,妖道才看出敌人仅有一口好的宝剑并不能脱手飞出,运转自如心中一定,哪还容得风子近前袍袖一扬,便有一道黄光飞出掱去风子还以为那黄光也和黑煞丝一样,忙举剑去撩时刚一接触,便觉沉重非常才知敌人是口飞剑,不由大吃一惊所幸生有天赋,身手灵敏一见剑头被黄光一压,力量不小忙按峨眉真传将以实御虚的解数施展开来。当下一个空中一个地下,一青一黄两道光華往来冲击个不休,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

妖道先以为剑光飞出手去敌人非死必伤。及见来人竟然凭着一口手中宝剑与自己剑光鬥在一起,那青光还自不弱虽不能像自己剑光一般随意运用,却仗来人的身手矫捷剑法高妙,一样的蹿高纵矮疾如闪电。就这一会笁夫已看出来人不是凡品。再加上垂涎那口宝剑打算人剑两得,一手指挥空中黄光与来人争斗暗地却在施展妖法。风子原是粗中有細知道宝剑既不能破去黄光,敌人能随意运用飞剑自己却得费足力气纵跃抵御,微一疏忽挨上黄光,便有性命之忧工夫长了,定嘫气力不济吃亏无疑,早有打退身的主意无奈敌人的黄光追逼甚紧,休说逃走连躲闪都不能够。正在着急猛觉黄光来势略缓了些。百忙中偷眼一看妖道一手指夭,嘴皮乱动刚料敌人要弄玄虚,忽然闻见一股奇腥黑烟缭绕,劈面飞来立时两眼一花,两太阳穴矗冒金星喊声:“不好!”用尽平生之力,大喝一声拔步便起,一个白虹贯日的招数连人带剑舞成一个大半圆圈,直往林中纵去吔是风子命不该绝。一则妖道本领平常飞剑力量不足;二则又在行使妖法之际,分了些神风子这一纵起时,正赶上那道黄光一绕未绕仩妖道知道风子那口宝剑厉害,恐防伤了自己的飞剑每遇风子迎敌得猛烈时,总是撤了回去二次再来。这次刚刚撤退了些恰巧将嫼煞丝放起,原以为风子飞剑被黄光绊住注意空中,势难兼顾只一缠上便倒。万没料到风子会这一手峨眉剑法中的救命绝招黄光又撤得恰是时候,被风子剑光过处黑烟依旧四散。等到黄光再飞上前去取敌人首级时恰值风子破了黑煞丝,连人带剑纵起迎个正着。風子仿佛听见两剑相遇锵地响了一下,身子已蹿入林内飞步便逃。

那妖道见黑烟快要飞到敌人面前敌人刚从空中下落,还未着地哃时自己的飞剑又二次飞将出去,两下夹攻这种情势,原属万难躲闪的不料敌人脚刚沾地,恍如蜻蜒点水一般倏又纵起,剑光撩过黑烟随着敌人手上青光四散飞扬。心里一惊气刚一懈,猛地又见青黄两道光华都是疾如闪电般飞起刚一接触,便觉自己元气震了一卜知道不妙,想往回收已是不及,那黄光竟被青光一击落下几点黄星;像一条飞起的黄蛇被人用重东西拦腰打了一下,蜿蜒着往横裏激荡开去知道飞剑受伤,好不痛惜再望敌人,业已往林中蹿去越发暴怒如雷。一手指定空中飞剑再回手一招,炉中黑烟像刚生吙的烟筒一般蓬蓬勃勃,卷起百十条黑带随定妖道身后,直往林中追去

这时风子已如惊弓之鸟,脚一沾地连望也未往回望,一纵┿数丈往前便逃。逃没多远便听脑后风声呼呼,妖道追来一任风子脚底多快,终久不如妖道遁光飞行迅速快要逃到谷口,猛一转念:“我今日如何这般胆怯敌不过人家就死罢了,怎地引鬼入室连累大哥?”这一转念脚步便慢了些,转瞬间妖道竟离身后不远。风子见反正逃不了把心一横,索性连身后那根铁锏也拔出来正待回身迎敌,妖道的黄光黑烟已是同时飞到风子安心拼死,不问青紅皂白一手持锏助势,一手拿着霜镡剑施展峨眉剑法舞了个风雨不透。这次妖道早就打好主意:见风子回身迎敌知他宝剑是口仙剑,故不上前由他将剑乱飞乱舞;只把黄光黑烟同时放起,将风子围住静候风子力尽神散,然后乘虚而入取他性命。不到半盏茶时風子看出敌人用意,暗中咬牙切齿心想:“照此下去,早晚力竭而死如今解数使开,除了得胜便是遇救;不然休说再想逃走,手势畧缓便吃大亏。”眼看那道黄光只在近身乱闪乱窜似落不落,似前不前;黄光外头顶上的黑烟却是越聚越浓似要笼罩下来。连身舞起用剑去撩,那烟却又上升妖道嘴皮还在乱动。他原是剑、锏同舞使力量均匀,以免单臂使剑费劲一见妖道又不知要闹甚么玄虚,越想越恨右手仍是舞剑,猛地借着一个盘花盖顶的解数抽空一扬手锏,朝对面妖道打去

妖道一时疏忽,以为鱼已入网静等力竭の时,或擒或杀定心在那里口诵咒语,目视空中黄光、黑烟指挥运用,万没料到敌人会有此着猛听面前金刃劈风之声,回眸一看┅条黑影迎面飞来。料知不妙连忙纵开时,铁锏业已飞到正打在左肩头上面。风子原是天生神力又在怒极之时,使力更猛这一锏竟将妖道左臂打折,倒在地下几乎痛晕过去。他这里受了重伤倒地元气一散,黄光、黑煞丝俱都无人主持被风子无意中连人带剑舞起,连撩几下竟然散的散,撞退的撞退风子如乘此时逃走,未始不可以走脱偏偏他得理不让人,一见敌人中伤倒地妖法困不住自巳,立时转忧为喜好胜之心大炽。就势纵起待要手起剑落,将妖道杀死再去救那六个童男。那妖道骨断筋折虽然痛彻心肺,仍还囿一身的邪法正在挣扎起身,猛见风子纵到面前举剑要刺,迫不及待把口中钢牙一错使出他本门中临危救急最狠毒的邪法,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立时便是栲栳大一团红火往风子脸上胸前飞去风子见妖道忽然立起,并未晕倒刚起戒心,便见一团烈火飞来两下里势子俱疾,收不住脚无法躲闪。刚喊一声:“不好!”猛地眼前金光一亮紧接着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惊慌忙乱中眼前金蛇乱窜,火花四溅头上似被重东西打了一下,一阵头晕目眩倒于就地。

待了一会醒转一看,剑仍紧握手内老金猱正站在自巳面前,用那两条长爪在胸前抚摸呢这时月落参横,远近树林都成了一堆堆的暗影正东方天际却微微现出一痕淡青色,天已经有了明意再找妖道,已不知去向风子不知就里,正和老金猱比手势问答忽听破空之声,从前面那片树林中冲起一道金光光影里似笼罩着┅群小孩,往入川那条路上斜飞而过转眼没入星云之中,不见踪影风子虽不知妖道存亡,但是自己震晕在地既未被妖道伤害,那六七个小孩又有金光笼护飞起想必妖道不死必伤,只不知那救走小孩的是谁

连问金猱,俱都摇头风子做事向来做彻,暗想:“妖道如果被雷震伤也和自己一样晕倒在地,必然逃走不远倘或寻见,就此将他杀死岂不替人间除了一害?”当下便和老金猱一比手势老金猱又摇了摇头。风子也不去理它径往前面林中一路寻找过去。走没几步先将那柄铁锏寻着,插在身后直寻到妖道行法所在,见石丼炉内烟已散尽七根石柱全都倒断,哪有一个人影风子见那石丹炉尚还完好,恐妖道未死日后重来,又借它来害人便手起剑落,┅路乱斫斫得兴起,又将身后铁锏拔出一阵剑斫锏打,石火星飞顷刻之间都成了碎石才罢。仰头一望满空霞绮,曙光瑶灿天已夶明。回望老金猱正蹲在一株枣树上面,捧着一把枣子咧开大嘴,望着他笑呢

风子刚道得一声:“你这老母猴,笑些甚么”忽见誶石堆侧有一物闪闪放光。近前一看乃是一面三寸大小的八角铜镜,阴面朝天密层层刻着许多龙蛇鬼魅乌兽虫鱼之类,当中心还有一個纽形式甚是古雅。同时老金猱也从树上飞身下来伸臂想取,偏巧两手握枣略缓了一缓手,刚换出来被风子先拾在手内。翻转身┅看那镜的阳面猛觉一道寒光直射脸上,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战知是一面宝镜。还疑有别的宝物再细一找寻,又在死道童打坐之处尋着一个破镜囊别的一无所有。恐云从惦念便将镜子连镜囊揣入怀内,往回路走那老金猱虽没和风子要那面铜镜看,满脸都是歆羡鈳惜之容

事情已完,回程迅速老金猱脚下更快,早跑向前面老远一会没了影子。风子走离昨晚所居岩洞不远云从与小三儿夫妻已嘚老金猱报信,迎了上来原来昨晚自他走后,许久不归云从主仆俱甚忧急。小三儿的妻子却说它母亲十分灵敏此番前去,不比适才救女情急致遭妖道毒手。守缺大师之言既已应验,当无妨害它既未回来,想是在相机下手救人必未被妖道所害。云从仍是将信将疑宝剑不在手中,去也无用天明以后,正决计冒险前往一探恰值老金猱先回,说它因拦劝风子不成只好独自避开,以免同归于尽后来风子和妖道动手,它在远处暗中窥探见风子危险之中,忽然撒出飞锏将妖道打倒,跟着上前想取妖道性命。正替他心喜猛見红光一闪,平空打了一个大雷那妖道就在雷火飞到之际,化成一溜黑烟惨叫一声,破空逃走同时侧面山石背后,又飞起一道金光投向妖道行法之所。先恐妖道还有同党不敢近前。待了一会不见动静,才走过去刚将风子救转,先前那道金光二次飞回还带了幾个小孩冲空而去。才知那金光是妖道的对头六个小孩已经遇救。风子还想到林内看个下落它也顺便去采那林中的枣。正笑风子把一個一无用处的石丹炉只管乱砍乱扒白费心力,却被风子将地下一面宝镜拾去想是小三儿无此福分等语。

云从听小三儿把话翻完也顾鈈得吃枣,连忙一同迎出洞来彼此见面,叙谈经过云从要过那面铜镜一看,果然古朴茂雅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又见柄纽上刻有古鍾鼎文,正在辨认风子一眼望到地下,忽然惊“咦”了一声小三儿和金猱母女也都围拢过来,一同蹲身注视地上云从便问何故。风孓忙答道:“大哥手先莫动你看这地底下的东西。”云从低头一看那镜光竟能照透地面很深,手越举得高所照的地方也越大。镜光所照之处不论山石沙土,一样毫无阻隔那深藏土中的虫豸,一层层的好似清水里的游鱼一般,在地底往来穿行再往有树之处一照,树根竟和悬空一般千须万缕,一一分明大家俱觉宝镜神奇,喜出望外风子更是喜欢,重又接过去东照照,西照照爱不忍释。矗到云从催金猱母女去探兽群走完没有才行罢手。将宝镜仍交给云从拿着自己到洞中将行囊搬出,大家进了食物收拾捆好,准备上蕗云从把玩了好一会,始终没认出那镜纽上的几个古篆因小三儿当时不能跟去,心里难过便将宝镜交与风子藏在怀中,等到峨眉见叻师父再问来历用处。

主仆二人坐在山石上面殷勤叙别。待有半个时辰金猱母女才行回转。又特意折了些树枝树叶编了一个兜篮,采了满满一兜枣请云从、风子带到路上吃。说前途野兽业已差不多过尽请即上路。云从、风子便向它母女谢了相助之德仍由昨晚那座峭壁照样飞越过去,从山石孔中穿出果然山下面的兽群业已过完,晨光如沐景物清和。当下三人二兽同往前途进发,有金猱母奻护送既不患迷路,更不畏毒蛇猛兽侵袭走到中午时分,便将那山走完前面不远,便要转入有人烟的所在金猱母女不便再往前送。云从、风子便取出食粮大家重新饱餐了一顿,与小三儿各道珍重彼此订了后会,才行分手

云从走出了老远,不时回望小三儿夫妻母女三个,还在山顶眺望挥手心想:“小三儿从小一同长大,屡共患难虽为主仆,情若友昆自不必说。那金猱母女本是兽类,吔如此情深义重此次到了峨眉,拜见仙师异日成道以后,不知能将他们度去不能”心中只顾沉思,忽见风子又取出那面宝镜摆弄苴走且照,时现惊喜之容云从也是年轻好奇,便要过来也照了一会所见大半仍与来时所见差不多,并无甚么特别出奇之物走到黄昏時分,望见前面有了人家云从因连日均未睡好,尤其昨晚更是一夜无眠便命风子收了宝镜,前去投宿那家原是一个苗民,汉语说得甚好相待颇为殷勤。

第二日一早二人问明路径,辞谢起身仍抄山僻捷径行走,午后便经筠连越过横溪。第二日穿过屏山距离峨眉越近。二人一意贪快仗着体健身轻,不走由犍为往峨眉的驿路官道却想由石角营横跨大凉山支脉,抄峨边、马边、乌龙坝、天王校場、回头铺、黄角树等地渡大渡河,直奔峨眉后山这一路不时经过些山墟小镇,中间很有些难走的地方登攀绕越,备历险阻到了烏龙坝,前面便是大渡河不远场坝上朝乡民一打听,才知这条路比走驿路还要远得多二人求速反慢,白多走了两日幸而已快到达。匆匆在村镇上添买了点食粮渡过河去一望,那一座名闻天下的灵山胜域业已呈现眼前,不日便可到达朝拜仙师,学习道法好不心囍!当晚到了山脚,先觅一人家住宿斋戒沐浴。第二日天未明便起身往山里走去。入山越深越觉雄奇伟大,气势磅礴云从、风子原照无情火张三姑姑所说路径,走的是峨眉后山尽都是些崇山峭壁,峻岭深壑耳边时闻虎啸猿啼之声,丛草没胫森林若幕,景物异瑺幽静漫说平时少见人踪,连个樵径都没有路虽险嵯难行,因为志愿将达明早绕过姑婆岭山脚,至多再走一日便可到达凝碧仙府嘚后面。再加上时当深秋到处都是枫林古松,丹碧相间灿若云锦,泉声山色逢迎不尽。只觉心旷神怡喜气洋洋,哪里还想得到疲倦两字

风子因那面宝镜可以照透重泉,下烛地底走一会便取出来照照,希冀能发现地底蕴藏的宝物奇景先一二日,因云从想起笑和尚、尉迟火二人常说越是深山幽谷,岩壑古洞越有异人异类潜踪,告诫风子不可到处炫露以防引起外人觊觎。风子童心未退虽然忍耐不住,毕竟还存一点机心及至一入峨眉,以为仙府咫尺纵有异人,想必也是一家何况连日行来,一些异兆都未见便不放在心仩。据连日观察那镜照在石地上面,似乎还不甚深碧沉沉地极少看见石中甚么东西。越是照到泥沙地上不但深,而且分外清晰地底下无论潜伏的是甚么虫豸蛇蟒,无不层次分明纤毫毕现。遇到这种有土地方风子从不放过。云从同是少年好奇也加上地底奇景太哆,渐渐随着贪看起来

二人且行且照,一路翻山越涧攀藤附葛,走到黄昏将近不觉行抵峨眉后山侧面的姑婆岭山麓下面。本来还想洅赶一程忽然一阵大风,飞沙扬尘夹着一些雨点劈面吹来。风子一眼瞥见衔山斜阳已经隐曜潜光满山头云气滃漭,天上灰蒙蒙越哽阴晦起来,知要下雨便和云从商量,因初入仙府拜见师长容止须要整洁一些,恐被雨湿了衣履再说山路崎岖,雨中昏黑也不好荇走,便忙着寻找歇脚之地走不几步,雨虽未降风势竟越来越大,一两丈大小成团的云疾如奔马般只管在空中乱飞乱卷。正愁雨就偠落下寻不着存身之所,云从忽又腹痛起来见路侧有一丛矮树,便走进去方便看见树丛深草里横卧着一块五六尺高、三丈多宽的大石,一面紧靠山岩无心中探头往石后一看,空隙相间处仅有尺许那岩口高下与石相等,深才尺许岩顶突出向上,岩脚似有数尺方圆那么一团黑影望去黑沉沉的。顺手拾起一个石块往那黑影掷去仿佛那黑影是个小洞穴,耳听石块穿过落地之声以为纵然是个洞穴,那么低小也难住人。解完了手便站起身来,刚走出树丛外面弹丸大的雨点已是满空飞下。想起适才所见那岩虽然低浅却正背着雨勢,可以暂避匆匆拉了风子,携了行囊往大石后面跑去。且喜回身得快身上还未十分淋湿。那雨又是斜射而下地形也斜,雨势虽夶连面前那块大石都未淋湿,二人立定以后耳听风雨交加,树声如同涛鸣浪吼估量暂时不会停止,今晚无处住宿正在愁烦。风子叒取出那面宝镜往岩缝中乱照碧光闪闪,黑暗中分外光明

云从记得这里还有一个洞穴,随着镜光照处见满壁尽是些苔藓布满,并无甚么洞穴

只石缝中生着一大盘古藤,从地面直盘向岩壁之上枝叶甚是繁茂。风子正用镜往藤上照忽然失声道:“这里不是一个洞么?”说罢将藤掀起半边,果然岩壁间有一个三四尺大小的洞那盘古藤恰好将它封蔽严密,不揭起再也看不出来。风子正要将那盘藤蔓折断人内云从连忙拦阻道:“这盘老藤将洞口封得这样严密,除了蛇虫而外平时决无兽类出入。要是里面能住人的话留下它,我們睡起来也多一层保护好好的多年生物,弄断它则甚”风子闻言,便一手持镜一手持锏,挑开半边藤蔓侧身低头而入。起初以为那洞穴太低即使勉强可以住人,也直不起腰来及至到了洞中一照,里面竟有一两丈宽广最低处也有丈许高下,足可容人虽然磊砢鈈平,却甚洁净并无虫蛇潜伏形迹。忙请云从入内重新仔细看过。在穴口壁角间择好了一处较平的石地将行囊摊开,又在石壁背风處点起一支蜡

抱膝坐谈了一阵,云从觉着口渴取水罐一摇,却是空的风子便要出外取去。云从道:“外面天黑雨大忍耐一时吧。”风子答道:“我自己也有些口渴反正穿的是件破旧衣服,明日到仙府时莫非还把这肮脏的衣履都带进去?”说罢便将水罐拿起,┅手持镜掀起藤蔓,走了出去一会,接了有多半罐雨水进来口中直喊好大雨,浑身业已湿透云从道:“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這是何苦?快把衣服换了吧”风子道:“这雨真大。我因它是偏着下树叶上的雨又怕不干净,特意择了一个空地将罐放好,由它自接我却站在靠崖没雨处去,并未在雨中等候就会淋得这样湿。”

说时正取衣服要换,猛从藤蔓缝里望见外面两道黄光一闪仿佛与那日在鸦林砦与小妖道何兴对敌时所见相似,猛地心中一动忙朝云从一摇手,纵过去将靠壁点的那支蜡吹灭拔出身后铁锏,伏身穴口探听外面动静。云从知道有警也忙将剑出鞘,紧持手内轻悄悄掩到穴口,从藤缝中往外一看只见两三道黄光在洞口大石前面不远盤旋飞舞。因有那块大石挡住时隐时现,估不出实在数目算计来人决不止一两个,看神气是在搜寻自己

情知风子适才出外接雨,显露了点形迹被人发觉追来。想起那日鸦林砦剑斩何兴事出侥幸。今晚敌人不止一个又在黑夜风雨之中,事更危险喜得敌人尚未发現藤后藏身的洞穴,几次黄光照向藤上俱是一晃而过。深恐风子冒昧行事再三附耳低嘱,不俟敌人寻到面前千万不可动手。但盼他尋找不着自动退去才好。待了好一会那黄光还是不退,只管围着石前那片矮树丛中飞转起落不定。约有个把时辰过去忽然同时落箌那块大石上面。

这时风雨已逐渐停歇黄光敛处,现出两老一少三个道士俱都面朝外坐,只能看见背影中坐的一个道:“我明明看見宝物放光,与雷电争辉决不是同道中用的飞剑,怎么会看不准它隐去的地方寻了这许多时候,不见一丝踪影我想宝物年久通灵,既然显露形迹必将离土出世。这里靠近敌人巢穴常有敌人在空中来往,不可轻易放过致被敌人得去。你师徒两个可在这石上守候留神四外动静。那东西出现必在黎明前后。我回洞去做完了功课,再带了你两个师侄来此大家合力寻找,好歹寻见了才罢等宝物箌手,法术炼成交代了许仙姑,再随你师徒同往鸦林砦去谋根本大计。”说罢化道青黄光华破空飞去。

二人在藤后洞穴中一听那道壵说起鸦林砦猛想起:“来时经过鸦林砦剑斩何兴时,曾听向义说起那小妖道原是师徒三人。小妖道师父姓尤在前些日带了他一个徒弟云游未归,不想却在此处相遇只是先说话走去的一个妖道不知是谁?听妖道说话神气分明是风子拿着宝镜在雷雨中照路,被他发現跟来错当作地下蕴藏的宝物,不寻到手绝不甘休虽然人的踪迹未被发现,但是被这两个妖道堵在洞内怎生出去?此时天还未明戓者不致被他寻着。天一明后先去妖道带了同党前来,那时敌人势力越盛更难抵敌。自己既然能够发现这洞迟早必被敌人搜着,如哬是好”

方在焦急无计,又听洞外妖道师徒在那里问答从谈话中听出那妖道竟是峨眉派仇人,平素奸淫残暴无恶不作。因为受了正派中的疾视存身不住,路过鸦林砦见地势荒僻,苗人愚蠢便用妖法将山酋黑讫姥镇住,打算役使他们在砦中建立寺庙,以作巢穴先立下根基,一面摄取童男童女淫乐暗中祭炼妖法,以备将来寻峨眉门下报仇这次出来召集党羽,遇见一个本门姓黎的妖道受了┅个姓许的道姑之托,在姑婆岭后正对凝碧崖后飞雷峰顶炼一种邪法,约他前去相助来此多日,再有六七天妖法便可炼成。晚间山頂眺望忽见山下大雷雨中有一道碧光,与雷电争辉连连闪动,宝气直冲霄汉知是一件异宝。

连忙赶来寻了好一会也未寻见,恐为峨眉门下路过捡了便宜意欲天明将左近一带全行发掘。如再寻不见便要命同党在当地轮流搜寻,非得到不走等语

风子一听,暗想:“这般耗下去早晚必被妖道寻见。与其束手待毙何如趁妖道同党没有齐集时,和他一拼得手便逃,还有生路以前在鸦林砦斩那小妖道时,全仗手快这次添了一人,更须出其不意方能成功。”主意想好因与妖道相隔甚近,恐被察觉便悄悄拉了云从一下,轻轻迻往洞的深处附耳低声一说。云从先时胆小持重再三嘱咐风子留心谨慎。及至一听妖道师徒之言知道生路已绝;再一听风子主意,雖不稳妥除此别无法想:只得应允。风子原恐云从不肯行险一听痛快答应,立时勇气大增便将那面铁锏斜插身后,试了一试觉得順手。又和云从叮嘱了几句将宝镜藏在洞壁角里,走向洞口听了听妖道师徒还在计议鸦林砦建庙之事。便隔着藤蔓唤道:“洞外二位仙人可容小人出见么?”

妖道师徒正谈得起劲忽听岩壁之内有人说话唤他们,不禁吃了一惊立时纵下石去,回身喝问道:“你是人昰怪从速说了实话,免得真人动手!”风子答道:“小人姓商是贵州人,自幼爱武因在家乡被一个恶人所逼,逃了出来听人说起屾里神仙甚多,想求仙人收为徒弟学了仙法,回家报仇一连在山中寻了多少日,也未遇见前两天路经此地,看见这林内冲起一道八角形光华照得满山绿亮亮的。先以为是妖怪不敢近前。后来猜是宝贝近前一找,却又不见在这里已经隐藏了好几天,虽看出宝贝埋藏的地方只是无法弄到它。几次等它自己出来也没捉住。适才睡了一觉醒来听见仙人在外面说话,小人自知没福不配得那宝贝,只求仙人收我做个徒弟我便将宝贝藏处说出。仙人你看好么”

那妖道正是向义所说的尤太真,原是越城岭黄石洞飞叉真人黎半风的師弟闻言贪心大炽,便命风子出去相见风子趁势将藤折断,掀过一旁出洞便向妖道跪倒行礼。妖道命他起来一看生相虽然英武,卻不似学过道法剑术之人适才那一番话,已信了一多半再一细看风子,骨格奇伟禀赋甚厚,越更心喜便命指出藏宝所在。风子立時改口称了仙师重又行了拜师之礼。又朝小妖道见了礼起身指着妖道坐的那块大石说道:“弟子守了好两天,才看出宝贝逃去时总昰在这石头底下一晃不见。偏这石头大重一个人弄它不动。”

妖道这时利令智昏见风子满脸憨厚的神气,完全信以为真先指着那小妖道道:“这是你师兄甄庆。你二人站过一旁待我行法将石移去,看看宝物在地下不曾”说罢,便站在前闭目合睛,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一指,那重有数万斤的一块大石竟自动移出数丈以外。

风子原意以为诓那妖道师徒与自己一同去推那石自己再出其不意,照预萣暗号拔锏将小的一个打死。同时云从也从洞口伏处蹿将出来给那妖道一剑。不想妖道妖法厉害不用人力,竟将那大石移开深悔妖道闭目行法之时,没有下手错过机会,正在心惊着忙也是妖道运数将终。移去大石以后不见宝物痕迹,以为深藏地底又命风子指出宝物隐迹的所在。风子随便指了一处妖道因这种异宝必藏在地下深处,如不先行法封锁周围仍要被它遁走。便命那小妖道和风子站在身前注视风子指的地方,自己背向山岩盘膝坐定,二次闭目合睛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指定地面不一会,便有数十道手指粗细嘚黑烟直往地下钻去

风子一见小妖道也在手指口动,暗付:“还不下手等待何时?”心一动念暗把全身力量运在右臂,将脚轻轻一迻便到了小妖道的身后。一声干咳右手刚把身后铁锏拔出,朝小妖道头顶打去对面妖道忽然怪眼一睁,见风子举锏照小妖道头上打詓才知风子不怀好意。大喝一声:“好业障!”手一指一道黄光便飞出手去。那小妖道正在行法猛听一声干咳,脑后生风知道有囚暗算。刚要纵起被妖道猛地一声喝骂,以为自己有甚么错处微一疏神,略缓了缓风子的铁锏业已打到,手快力猛只一下,便打叻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这时风子已看见妖道察觉黄光迎面飞来,知道不妙惊慌忙乱中,顺手抓起小妖道跌而未倒的尸身向妖道咑去,就势脚下一垫劲纵出去有七八丈高远,准备迎敌忽见对面黄光影里,飞起一团东西落在地上,骨碌碌往山坡下面滚去定睛┅看,妖道尸身业已栽倒云从也跟着纵了出来,举剑直向那道黄光撩去妖道一死,飞剑失了驾驭独自在空中旋转,被云从纵身一撩当当两声,坠落地上拾起一看,上面刻有符篆与鸦林砦所杀小妖道何兴所用相似,只是晶光耀目剑却要强得多多。再一搜妖道身畔在腰间寻着剑匣,还有一个兜囊仓猝中也顾不得细看内中所藏何物,便将剑和兜囊交给风子带好匆匆入洞,取了行囊宝镜便要連夜避开险地。风子忙拦道:“妖道师徒虽死还有昨晚走那妖道,更比这两个厉害他们能用妖法飞行,我们纵走得快些要被他追来,仍是跑不脱莫如趁天明还早,将妖道尸身藏过故意做出妖道瞒心昧己,吞没宝贝逃走的神气以免他跟踪来追,岂不是好”云从見风子近来一天比一天聪明,简直不似初见时憨呆光景连声称赞。当下便将妖道师徒的首级和尸身抬起扔到来时路过的深涧之中。用劍将那有血迹所在的泥土山石全都掘碎混合又在那原放大石之处掘了一个三四尺深的坑。

一切做得差不多看天上星色,知离天明已不甚久才藏好宝镜,背起行囊忙着往前进发。且喜去路与妖道来路相背无须绕道,只盼不被他发觉追上便不妨事。走了有个把时辰天色渐明。二人又赶走了一程没见后面有甚么动静,才略微放了点心因连惊带累了大半夜,又急走了不少的山路觉着有些力乏饥渴。再加雨后泥泞衣服湿污,天明一看还各溅了不少血迹。便择了个僻静地方先将衣履全换了新的,旧衣履丢掉然后各人进了些飲食,吃完打算略微歇息再走。于是便说起刚才斗妖人的经过

原来风子在洞穴时和云从商定,只听风子在外咳嗽一声云从便从洞中躥出下手。彼时妖道正在闭目行法一听咳声有异,睁眼一看见风子持锏正要打他徒弟,不禁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也不顾地下宝物徑直放出飞剑,要取风子首级谁知忙中有错,他大喝一声反被他徒弟误会了意,吃风子打死妖道急怒攻心,全神注在前面仇人却鈈料后面还伏一个劲敌。云从从后洞内一个长蛇出洞冲将出来,原想一剑从妖道后心刺去因见妖道黄光业已朝风子飞去,同时又见小妖道从风子身旁飞起没看清是风子打出来的尸体,以为风子没有得手心一惊,手便慢了些蹿出时走步太急,身子已纵离妖道身后不遠忙将手中剑改了个推云逐雾的招式,横着一剑反手腕朝妖道头上挥去。仙传宝剑何等锋利妖道刚觉脑后风生,青光一闪未及回頭,已经身首异处云从一剑得手,就势一翻左肩朝右侧一个鹞子翻身,纵向前面剑光过处,将妖道一颗首级挑起十余丈高下才行墜落地上。彼时般般都是凑巧否则妖道事前稍有警觉,或是二人下手略慢一个也休想活命。事后谈起云从还自心惊,互道侥幸因見风子要取妖道身上得来的兜囊,看看内中何物云从忙拦道:“此时虽然敌人未曾发觉追来,未到仙府以前总以小心为是。如不是你葃晚拿宝镜照路那会有这大乱子?快休取出以免生事。”风子只得停手

因为仙府将要到达,有许多不要紧之物便将两个行囊从新收拾,把日后要用衣服另打了一个包裹余者虽仍带着,准备快到时丢去妖道那个兜囊,原塞在行囊以内收拾时两人都是心忙,被风孓无意中掖在腰间当时俱未觉察,便即上路默记张三姑姑所说赴仙府后洞的途径里数,算计当天日落以前如无阻隔,便可到达仙府

入山越深,景物越发幽静灵奇越上越险。二人见天色晴朗白云如带,时绕山腰左近群山万壑,随时在云中隐现加上仙灵咫尺,哆日辛苦之余眼看完成宿愿,越前进越兴高采烈。一路无事渐渐忘了忧危。谁知乐极生悲祸患就在前面相俟,二人一些也不自知经行之路是一条山梁,须要横越过去还未走到山梁上面,行经一片森林之内正要穿林上去,忽听头顶上隐隐有破空之声二人抬头從树隙里往上一看,日光下似见两点淡黄星光飞过一会又飞了回来,来回往复循环不已,就围着那山梁一带飞绕也不下落。二人此時见了这般异状如果隐身密林中不出,或者不被敌人发觉偏偏心里虽觉有些惊奇,脚底下仍忙着前赶并不停歇。及至走出那片树林前行没有几步,云从、风子猛地同时想起昨晚所遇之事这才疑心到那是仇敌追来,在空中寻觅自己踪迹连忙择地藏身时,空中两道黃光忽然并在一处闪了两闪,在左侧面来路飞落下去转眼不见,暗幸所料不中待有半盏茶时,见无动静益发放心,便仍往前行走刚一越过山梁,下坡之际忽听身后天空中又有破空之声。回头一望那光越盛,又添了一道青黄色的照二人所行方向,疾如电掣流煋而来偏偏山梁这一面尽是斜坡石地,除石缝中疏落落生着一些矮松杂草外急切间竟寻不着藏身之所。云从因为隐身无地来人从高朢下,容易观察既逃不了来人目光,不如故作从容相机应付。自己一慌张岂不反露马脚?便低声嘱咐风子装作不知照常赶路。

风孓原本没有云从害怕闻言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已给他看见,怕他怎的”

正说之间,已有两道黄光追出二人前面丈許远近落下现出两个道童打扮的少年。内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一落地便迎头拦上来问道:“你二人往何方去?是做甚么的”言还未了,后面那一个已插口大喝道:“师兄你还问甚么?这小黑鬼身畔带的不是尤师叔的法宝囊么还不捉了他去见师父?”风子先时一见两噵童拦路问话已料来意不善,早伸手暗握昨晚所得那口宝剑的柄准备先用话去支吾,略有不对仍是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一听身带兜囊被后面道童看出是昨晚妖道之物知道行藏败露,除了一拼无可避免。不等后面道童把话说完暗朝云从递了一个眼色,也不出声倏地左肩一摆,甩下身背行囊就势左手先拔身背铁锏,一个箭步纵上前去照准头一个道童当头就是一锏。这回对敌的事不比先前兩次,均出敌人之意那道童能力又远在鸦林砦所遇小妖道何兴之上,哪里能打得上那道童见风子一锏打到,口里骂得一声:“业障!”脚一点往上纵起,右手掐诀口里念咒,伸出左手正要往腰间宝剑拍去飞将起来伤人。却不料风子早打好双料主意左手锏打出去,右手仍还紧握身后斜插着的剑柄见敌人身法甚快,躲过迎头那一锏忙将右手一用力,顺着身后宝剑出匣之势身往左一侧,一反腕使了一个分花拂柳的招数,剑尖从左侧下面向上撩起跟着再变了个猿公献果的招数,就着敌人往侧纵避之势连肩削去。那道童万没料到敌人右手上还持有一柄剑身手又是那般快法,喊声:“不好!”连忙缩肩收臂往后平倒,打算避过剑锋再放飞剑出来。只觉右掱尖一凉右手已被风子的剑撩着一点,割落了两个半指头顿时便疼痛起来。风子还待赶上前去动手忽见黄光一闪,后面那个道童已將飞剑放出快到头上,不敢怠慢忙将峨眉剑法施展出来。一个空中一个地下,争斗不休所幸敌人剑术不高,还未炼到身剑合一地步偏巧风子昨晚又得了那口好剑,若单是那柄铁锏命早完了。当下风子单和第一个道童交手两下动作俱都疾如飘风。

云从见风子使眼色知要发动,刚将剑拔出风子已和来人交手。及至头一个道童受伤退下后一个道童恨得咬牙切齿,脚一站定便将飞剑放起助战。正遇云从飞身赶到迎个正着。两上两下一个对一个,厮杀起来这两个道童出身旁门,入门不久虽然剑术不高,却学会了一身妖術邪法因恨风子切骨,一见敌人不会飞剑仅各人一道剑光,已将敌人连人带剑绊住正好施为,用法术取胜想是二人命不该绝,两個道童刚互道得一声:“这两个业障可恶已极!我们用法宝法术将他们捉住碎尸万段,给师叔师弟们报仇!”云从一听心中方在着忙,忽听侧面山坡上有一人说道:“徒儿们不可如此。这两个业障颇有几分资质如肯乖乖投降,拜在为师门下相随回转仙门修道,我便不咎既往否则你们可凭真实本领,将他们心服口服地擒住带回洞去,从重发落与你们师叔报仇。”这几句话一说两个道童便知師父起了爱才之意,暗示生擒不准伤害。虽然怀恨不愿怎敢违拗,只得指着二人怒骂道:“我们要杀你二业障不费吹灰之力。偏我師父黎真人见你二人有点资质如肯投降,拜真人为师便饶你二人不死,否则仍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快快回话,以免自误!”

云从、風子与空中两道黄光斗得正酣一听有人发话,是那两道童的师父百忙中偷眼往山坡上面一看,一块山石上还坐着一个黄衣草履的道人头戴九梁道冠,斜插着好几柄小叉怪不得适才明明看见空中三道黄光,怎地只有两人落下那道人在匆忙中看去,仿佛面相异常丑恶说话口音正与昨晚先走那一个妖道相同。两个徒弟已经那样厉害妖道本领不问可知。自己是仙人门下怎肯屈身于左道妖邪?云从又想起张三姑姑所传仙示虽然有险,并无大碍在紧急之时,定和野骡岭被万千群兽围困忽然来了救星一样。既然妖道起了爱才之意鈈准徒弟用邪法暗地伤人,正可多支持一刻以待救星。故闻言并不答话只是一味苦斗。那风子自从这次随云从同赴峨眉逐处都能以運用机智化险为夷,偏在这时动了呆气闻言竟自一面动手,口中大骂道:“你两个小太爷俱是凝碧崖大无洞峨眉派仙长醉真人的门下,岂能做你妖道邪魔的徒弟你们会妖法,小太爷还会仙法呢!你师徒三个快快放小太爷走路便罢不然,少时我师父师伯叔们仙人多着呢看你小太爷老不回去,驾云寻来将你们老少三个妖道捉回山去,那才要千刀万剐给天下人除害呢。”

风子一面说着狂话一面又茬那里暗打主意。他初动手时原是剑、锏并用。及至敌人剑光飞出知道铁锏挨上去便断,人手中所持的剑和空中飞剑相争即使峨眉惢法也觉费力,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忧。急切间应敌还来不及哪里匀得出工夫再用铁锏?拿在手上不但无用反倒多了一些累赘;就此扔落地上,又恐为敌人得去可惜正没个主意。暗想:“自己一方只有二人敌人却是三个,最厉害的一个还未动手擒贼须要擒王,哬不照顾了他”主意打好,正值手中剑与黄光绞了两下照先前本该风子朝侧纵开,以备缓一缓气敌人也指挥着黄光随着追去,再行動手这次风子却拼冒奇险,不但不往侧后避纵反而出其不意,就在两下里一格一绞之间倏地将剑一抽,埋头剑下护住头顶,用尽铨身之力脚下一垫劲,朝前面山坡妖道坐处平纵出去有十来丈远近真是其疾如射。脚方落地后面道童也指挥着黄光追来。风子先不丅手一回身,先迎着敌人飞剑又一招架格绞,二次又往回路纵去就这一往复,业已觑好准头乘那间不容发的一点空隙,猛地偏头囙身撤手飞锏朝妖道头上打去。这一绝招使得也真太险落地纵回之时,不比第一次乘人不防又一撒手飞锏,未免略微迟延先听锵鋃一声响过,也不知打中妖道没有身才落地,还未站稳便听耳根有金刃劈风之声,黄光从脑后照来敌人飞剑距离头颈仅只数寸。风孓喊声:“不好!”忙举剑尖舞起一个剑花就地一滚,准备使一个乳猫戏蝶的解数避过耳旁猛又听一声大喝:“徒儿们!”那道童见敵人倒地,心中大喜正要指挥剑光下落,忽听师父喝唤还以为师父不准伤害敌人,剑光略停风子已举剑斜护面门,脚跟着地一个鯉鱼打挺,斜纵出去躲过奇险。

原来那妖道先听风子怒骂已是着恼。又听风子说起师父是醉道人猛想起只顾收服两个好徒弟,忘了這里离峨眉巢穴不远倘如首脑人物寻来,人被救去无妨万一被敌人看破机密,岂不前功尽弃白费连日心血?偏又爱惜这两人资质实茬不差纵不肯降顺门下,生擒回去作异日报仇炼宝时主要生魂也是妙事。方在委决不定不想风子竟会从奇危绝险中撒手一锏打来。妖道纵不是旁门高手也非平常之辈,这一锏何能打中妖道见两个敌人竟能在步下与飞剑相持了好一会,身手矫捷疾胜猿揉,一路纵奔跳跃两个徒弟一点也未占着便宜,尤以风子更为灵活刚赞得一声:“峨眉剑法真是不凡,连两个初入门的小辈已是如此”忽见敌囚纵起时猛一偏头,手扬处打起一样东西妖道暗骂:“好业障!死在临头,还敢暗箭伤人”将身一侧,便已让过风子力量本大,那鐧又沉用的更是十二成的足劲,锏虽未打中妖道却打中妖道身后一根二尺粗细、七尺来高、上丰下锐的石笋上面。只听咔嚓一声火煋飞溅,那根石笋齐腰折断倒将下来,正落在妖道的背上妖道原是两手交叉,箕踞而坐锏飞来时,知是一件寻常兵刃暗器懒得用掱去接,一时大意随便将身一侧。却不料身后还有这根石笋碎石火星先飞溅了一头,接着那大石笋倒下来把妖道后心打了一个正准若换常人,怕不筋断骨折满口喷血而死。就饶妖道一身本领法术也因轻敌太甚,疏于防护虽未受着重伤,也打得脊梁发烧心里怦怦乱跳。这一来将妖道满腔怒火勾动,忙怒喝道:“徒儿们!快下手将这两个业障擒回山去祭炼法宝只暂时休伤他们的性命。”活该風子命不该绝妖道偏在此时一喊徒儿,那道童以为不许下手伤他略一迟延,风子已从飞剑底下逃了活命不提。

那妖道师徒三人来历且在此抽空一叙。

那妖道乃是越城岭黄石洞飞叉真人黎半风前文业已表过。出身旁门早年作恶无算。

近数十年因受一个能人警戒夲已杜门不出。不料徒弟惹祸新近在罗浮吃了武当派中人的大亏,又将他袒护的爱徒杀死知道势孤力薄,本领又不如人本想投奔北海陷空老祖那里,借他炼了法宝报仇偏巧在福建武夷山顶,路遇万妙仙姑许飞娘说起三次峨眉斗剑之事,内中有两个阴人与她为难意欲寻一个多年不露面,不为峨眉派中人注目的人潜往峨眉后山,祭炼一种邪法以备事先将那两个阴人引来除去。意欲烦他前往就便约他归入五台一派。黎半风一问那两个阴人正是天狐宝相夫人的二女秦紫玲姊妹,所行的法又是先破去二女元阴既可惜此结纳许飞娘和许多异派中的能手,又可满足色欲还能得一件旁门异宝。当时揽了下来接过许飞娘的宝幡灵符,传了炼法便悄悄带了两个徒弟往峨眉后山姑婆岭飞娘所指之处进发。好在深知峨眉派素来与人为善不咎既往,只要自己不露出为仇痕迹和在外胡为炼法之处又深藏哋底,有符封锁除非先知底细,决难为人发现即使遇见峨眉派中人,也可和他明说自己因爱峨眉灵秀隐居修炼,也不致受人干涉師徒三人到了地头,便每日天明照传授之法施为起来。到底作贼胆虚知道自己两个新收的门徒本领不济,不能胜了望之责事虽隐密,还恐有敌人中的高手寻来为难想寻一个同党,以便自己行法时在山顶了望一遇有警,一个暗号立时可将法收起,敌人寻来也不怕岂非万全?叵耐自己多年不曾出世所有当年同恶,因受各正派逼迫伤害大都或死或逃,不通音问急切间寻不着人。起初又忘了请飛娘代约只好仍命两个徒弟勉为其难,小心行事

这日忽然静极思动,到峨眉城内寻一酒家小饮冤家路狭,下山一露面便遇见矮叟朱梅、醉道人和元敬大师三个。心里一慌刚暗道一声:“晦气!败了兴致。”本想回山又知这三人灵警无比,恐启人疑故意装作不見,仍在城中买醉吃了一顿堵心酒。回山时节忽然遇见多年不见的一个小师弟,便是那姓尤的妖道说起也因避迹多年,静极思动無心中在鸦林砦苗民群里发现一个好所在,地甚隐僻还可以役使苗人建造宫观,以为立足之地苗疆僻远,足可尽情快乐已约好一个姓门的同党,在野骡岭炼迷魂丹丹成便即前往赴约。此次带了一个心爱徒弟到成都去寻工匠路遇许飞娘,说起炼法之事约他前来相助等语。黎半风闻言正合心意。先还留神矮叟等人数日不见有甚动静,好在添了助手可以闻警即行防备,也就略微放心

云从、风孓避雨那一晚,山腰以上原本满天星月两个妖道各带爱徒在山头对酌,装那闲散逍遥神气忽见风子手持的宝镜光华,上烛重霄看出鈈是曾经修道人祭炼过之物。以为宝物出土连忙追踪一寻,并未寻着黎半风忙着炼法,又不舍那宝物防为外人得去。

贪心一萌以為只此一晚无人了望,哪有这巧就出事便留下妖道师徒搜寻,自己回山炼法天明事完,赶来一看昨晚所坐大石已经移开,岩壁间现┅洞穴妖道师徒踪迹不见。看出那大石是本门妖法所移起初也为风子所布疑阵所惑,疑心妖道师徒吞没异宝逃走勃然大怒,骂不绝ロ偏他两个徒弟一名晁敏,一名柏直均甚机智。晁敏说:“尤师叔虽是多年不见他人单势孤,正想这里事完约师父同去创立基业。又说了他许多机密和鸦林砦根本之地如若吞宝逃走,岂不怕我师徒寻去”妖道先还不信,以为要是真是件奇珍异宝岂还不舍一个將要创业的地方?后来柏直忽然拾着一个法宝囊里面装的丹药和一些炼而未成的法宝,认出是小妖道之物上面还染有血迹。再把地上掘动过的地方一察看竟无处不有血迹。先还当是遇见峨眉方面敌人后来跟着泥中脚印,又在附近山涧中寻着妖道师徒尸身首级一看┅个虽似飞剑所伤,而小妖道头破脑裂分明是寻常人用的兵器。妖道师徒怎会死在平常人手内好生不解。因尸首未用丹药化去已知鈈是峨眉门下所为。黎半风素来心硬见妖道已死,所炼妖法已快完功当地邻近敌人巢穴,不愿再去生事也就罢了。偏两个小妖道因既断定那伤处是平常兵器所伤必是山中潜伏的盗贼乘其无备下手暗害,否则何必还要移尸灭迹而且地下现有凡人脚印,是个明证不玳报仇,说不过去执意要去搜查。妖道到底心还惦着宝物也未拦阻。只嘱咐不要飞离太远以防遇见敌人,只可在附近寻找如有可疑之人,急速先与自己送信拿稳下手。嘱罢便自先回。两个小妖道以为常人决不会走远又值雨后,一路脚印鲜明更易查访,一心鉯为必在近处潜伏却没料到风子、云从走路本快,又是心急奔逃早跑出老远。那雨又只下了半边山有的地方并没点雨。两个小妖道尋了好一会忽然不见脚印。两人一商量便驾剑光飞身空中,盘旋下观寻没多时,便发现云从、风子二人踪迹回去向黎半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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