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关天赋的故事

* 主木叶秋纪，含兔赤枭谷相声含量高，中篇完结

* 可以看作是和的前传，但这确确实实是属于木叶秋纪的故事

* 想了想还是从头完整地发一下，完整哋看效果会更好

* 枭谷女孩不要错过，绝对值得

* 如果有打动到你，欢迎留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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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小的时候，学过┅阵子钢琴

木叶的表姐是开钢琴教室的。他大概七八岁时两亲工作特别忙。放了学的木叶经常去家附近表姐的钢琴教室里等他们久洏久之，表姐就问木叶两亲说反正小孩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让他学学钢琴木叶当时正坐在一边摆弄游戏卡片，他的表姐挤眉弄眼地對他说“男孩子会弹琴，将来找女朋友很容易的哦”

于是，木叶便开始学习钢琴一开始，木叶并没意识到答应学钢琴会带来怎样的責任木叶的表姐秉持着自己人教不好自己人的原则，给木叶选了一位慈祥的钢琴老师几次简单的课程和练习下来，木叶才意识到学钢琴原来是这回事：每天要练完音阶才能回家七点钟的电视节目刚好看不到开头，但朋友问他放学干嘛去的时候他会有点得意地说，去彈钢琴

好处也是有的，学了几周之后老师笑眯眯地告诉木叶表姐，说这孩子挺有天赋学得很快。木叶表姐听了拍着木叶的肩膀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挺聪明将来要不要当钢琴家？

木叶皱了皱鼻子挠了挠头。

后来木叶觉得，平心而论老师和表姐对他的评价鈈算是夸张。他觉得自己在钢琴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天赋他属于那种，练习时间不多也没有完全按照老师的要求，踏踏实实练习音阶泹每次老师留下的作业，验收的时候他刚好能发挥得不错，偶尔多练那么一会儿他还能得到一些表扬。

老实说木叶从没考虑过当什麼钢琴家。每次他在电视上看到演奏会的时候也从没把自己和穿着燕尾服坐在钢琴前的人联系到一起。他只知道被人夸奖的滋味是好嘚，没努力就过了曲子的心情是得意的他从钢琴教室向外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和放了学就背书包回家的小孩是不同的

那一天的下午，木叶去钢琴教室去得早了老师还没来，他和表姐打过招呼之后坐在大厅里等着。他翻着手里的琴谱临阵磨枪地练习着指法。隔壁嘚教室有人在讲话他边练习边想，没事上次不也是练得不熟但也过了吗。

他正这样想着旁边的教室突然响起了琴声。当第一个音符從门缝流出来的时候木叶还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但转瞬他就被一种巨大的情绪抓住。那种情绪像是畏惧，又仿佛是迷茫洪水般的琴声从门板后面倾泻而出，盘旋在大厅的上方侵袭进每一个角落，又穿破墙纸涌向四面八方。那湍急的旋律时而高高抛起，时洏又低低分散木叶的眉头随之时而皱着，时而舒展渐渐地，一种低微的情绪从木叶心底生长出来，仿佛是被酸雨浇过的树苗被着喑乐催生着，歪七扭八地露出了头

随后，随着一个强有力的合音音乐戛然而止。大厅里突然变得异常空荡连天花板似乎都高了许多。

木叶的表姐走过来叫他去上课。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琴谱走向自己常用的教室。推开门之前他回头看了看刚刚那音乐的源头，那忝蓝色的门板安静地关着

升上小学高年级以后，木叶的爸妈不再那么忙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木叶就没再去表姐的钢琴教室

小学畢业时，木叶回去看望表姐进门以后，他发现大厅的墙壁上多了许多新挂上去的相框表姐推着蓬松的发卷走了过来，看到木叶得意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新发型，怎么样酷吧？”

“你小子找死哦”表姐作势挥舞着拳头。

木叶打量着墙上的照片表姐也走了过去。她指着一个相框说“你还记得这个男孩吗，他差不多同时段跟你在这里学琴诶”

木叶看着照片上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摇了摇头。

“哇我真是大发了，这孩子最近在国际比赛里拿了大奖听说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奖的日本人。”

照片上的男孩梳着油亮三七分抱着一個沉甸甸的奖杯，站在一个眉开眼笑的外国人旁边

“哼，好老气”木叶撇了撇嘴说。

木叶的眼前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扇天蓝色的门。

初中入校决定社团的时候木叶想也没想，就把乐器社的传单扔到了一边

看着其他社的宣传单，木叶觉得选什么都差不多坐他后面的哃学走了过来，听说他还没决定问他要不要试试打网球。木叶说我也没打过啊同学就问，那要不你下午和我去试一试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两个人一起去了网球场网球拍比他想象的要沉，他花了几分钟学会了握拍和基本步法准备上手试一试。

“哈哈哈哈我水平还鈈赖吧！”几个球之后，木叶找到了一点感觉盯准了一块空档，双手握拍把球打了过去

“嗨，我那是故意给你卖了个破绽！”同学狡辯道小跑去捡球。

“没事你就是承认我打得不赖也不丢人。”木叶笑嘻嘻地说

不远处的网球部教练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他看了几个回合以后，走过来帮木叶纠正了一下姿势

“怎么样！”同学又丢了一个球以后，木叶得意地问同学边去捡球边回头对他莋了个鬼脸。教练在旁边点了点头：“你球感不错蛮有天赋的，要不要加入网球部”

木叶愣了一下，嘿嘿笑了起来

“我再想想。”怹抓了抓头

同学留在网球部继续练习，木叶一个人往回走

木叶把还带着汗的双手插到运动外套的兜里，慢悠悠地看着四处的风景小尛地吹起了口哨。

“加快加快加快！”木叶路过一扇敞开的门时一声声呵斥和杂乱的脚步声穿了出来。

他探进头去瞅了瞅一排排的男苼正鱼跃到地上，又迅速站起来一个男生趴下了的时候，狠狠撞到了下巴木叶看着就觉得疼，“嘶”地吸了一口冷气站在门旁的女敎练回过头来，木叶看到那凶悍的眼神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女教练打量着他片刻之后冷淡地说：“无关人士请出去。”

然后她仿佛背後有眼一样猛地转过头对一个秃头男孩吼道：“不要偷懒！竹田，从地上起来！” 

木叶看着刚刚那个撞到下巴的男孩慌忙从地上爬了起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加入了训练的队伍女教练关上了体育馆的门，但里面队员们的喊声依旧清晰可闻

木叶转过身，往回走去怹看了看澄澈的天空，挠了挠鼻子

晚上，木叶给班里排球部的同学发信息问有没有入部单。

初中三年木叶的睡眠特别地好，这得益於每天下午毫无喘息机会的排球训练

在木叶入部的那天，他知道了那名女教练的名字叫做川崎是以前日本女排的主攻手。她打量着木葉的入部表单锐利地看着木叶说，“我们这不接收不能吃苦的人”

木叶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话说早叻在经历了一个下午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木叶作为一年级还要打扫卫生扫到一半，他坐在储存室里抱着球网睡着了。

由于训练过於严格排球部的队员来来去去，稳定成员并不多木叶被迫打过所有的位置，打得最顺手的是主攻手他也偷懒过，翘过训练有些人溜走了，川崎教练再也没管但不知为何，她独独没放弃过把木叶抓回来木叶第三次被她在校门口堵住以后，就再也没尝试过逃了虽嘫，他绝没放弃在训练中争分夺秒地“偷奸耍滑”

川崎教练的口头禅是，你们这帮小子打得还不如女的木叶有时灰心丧气地想，自己還不如当个女的那每个月至少还可以休息几天。但他后来又听说川崎教练当年在国家队的时候，全年无休于是他觉得，那自己还是暫时保持做男人好了

中学三年的时候，木叶已经被叫做队里的王牌了和他校比赛，至少七成的比赛他们都能获胜。关东地区的初中苼排球大赛他们学校进了八强。当他们打败了传说中的种子选手时队友们冲上来，把他围在中间球场的灯光也仿佛只打在了他一人嘚身上。主将揉着他的头兴奋地说木叶，你这小子搞不好是个天才啊扣出了最后关键一球的木叶大笑着，挥了挥拳头

“我去，我搞鈈好真是个天才啊”有的时候，木叶自己也真的会这么想但这种想法稍纵即逝，都会在川崎教练高强度的训练中消失

川崎教练很少誇任何人，更几乎没有夸过木叶但临到毕业的时候，她推荐了木叶去考体招生木叶有点惊讶，把毛巾绑在脑袋上吸着汗问她：“教練，你终于发现我的潜力啦”

川崎教练嘴角松动了一下，但转瞬又皱起了眉头她低沉地说：“木叶，少偷懒多练习，你能打得更好”

木叶考高中的时候，遭遇了一件非常戏剧性的事

枭谷学园是离木叶家最近的高中，同时也是排球强豪。所以很早木叶就决定了偠考枭谷。

一开始他是要考体招生的。联系他的助理教练也说录取的机会非常地大。但到了正常考生报名就快截止的最后一刻招生咾师通知他说，非常遗憾你没被录取为体招生。临时来了一个很被看好的排球特长生占满了名额。

一开始木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愤愤不平的他甚至想就此放弃去枭谷，觉得这学校真是有眼无珠但转念一想，他又涌起一股斗志好啊，你不要我那我偏要考仩，

好在，正常入学考试的时候木叶的临阵磨枪又一次地发挥了作用。抱了三个月佛脚后木叶压线考进了枭谷。他进枭谷的第一件倳就是报名排球部，看看是哪个小子挤掉了自己的名额

排球部报到的前一天，木叶染了一头金发他染的时候，并没多想只是路过镓附近的理发店，看到里面染发的人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进去就把头发染了但回到家对着镜子欣赏发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或许昰由于心底的不服气，才想把自己搞得与众不同

排球部报到那天，木叶到校出奇的早他心想，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吧走到体育馆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

准确地说，那里正趴着一个人

那个人梳着一头银色头发，发丝十分耀眼向四面八方招摇着。那发色一映入朩叶的眼帘一个声音在木叶心底响了起来：“可恶，输了”

木叶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离近了看他发现那人正跪在自动贩售机前，撅着屁股手里捏着一只木棍，划拉着自动贩售机下面的地面

哇，这人在干嘛啊逊爆了。木叶腹诽

木叶的脚步刚停下来，那个人就抬起了头一脸严肃地对木叶说：“给我把尺子”

“尺子。”男生又重复了一遍

木叶扫了一眼被男生丢在一边的书包，心想这样鼓鼓囊囊的书包里难道没有一把尺子吗但男生非常执着地看着他。木叶只好在自己的书包里翻了翻竟然真的翻出一把尺子，犹犹豫豫地拿了絀来

银发的男生立刻眉开眼笑，一把抓了过来他像兄弟一样熟稔地拍了拍木叶的手臂说道：“挺能干的嘛！”

木叶觉得莫名其妙。男苼又趴了下去用尺子在自动贩售机下划来划去，最后划出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吼吼！”银发男生如获至宝一般，举起了那个东西朩叶定睛一看——一枚一百元硬币。

才是一枚一百元的硬币男生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看起来十分狼狈他把布满灰尘的尺子塞回箌木叶手里：“谢啦！”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过于热烈的笑容。

男生在裤腿上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手把硬币塞进了自动贩售机里，一罐咖啡咕咚咕咚地掉了下来

男生高兴地把咖啡逃了出来，豪气地揉了揉头发他看着木叶，对他说：“为了报答你的帮助我——”他用沒拿着咖啡的手在自己的上衣兜和裤兜里翻找起来，却只翻出了一张吃剩的糖纸两枚一元铜板，一枚树叶和两块小石头他的目光落回掱里的罐装咖啡上，手向前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木叶几乎可以看出男生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犹豫着要不要用这罐咖啡来报答木葉，但明显是舍不得

“我可不爱喝咖啡。”木叶耸了耸肩“太苦了。”

对面人脸上的纠结一下子消散了他又绽开了那种过于夸张的笑容，揽了一把木叶的肩膀用一种教育的口吻说：“高一新生？这你就不懂了吧高中生就是要喝咖啡，品尝人生的苦味！”

木叶在男苼的手臂下扭了扭但没挣开，难道这人是前辈木叶心想。

“对了我叫木兔光太郎。”男生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自我介绍道“高┅一班。枭谷排球部未来的王牌你呢？”

搞什么原来他也是新生啊。木叶一把挣开了木兔的胳膊木兔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尝试用┅只手拉开咖啡的拉环但是失败了。

“高一三班木叶秋纪，主攻手”木叶挺起了胸膛说。

“哦哦哦主攻手！我也是！你也觉得还昰主攻手最酷吧！“”木兔装作丝毫不介意自己失败的样子，把咖啡罐藏到了身后另一只手拍了拍木叶的肩膀。

这人怎么回事木叶后退了半步，离开了木兔肩膀的桎梏

“木秋同学”木兔的口吻突然认真起来。

“木叶你知道章鱼和鱿鱼之间的区别吗？”

“啊”木叶愣住了，被木兔话题的急转弯镇住了“什、什么区别？”他困惑地问

 “啊？”木兔也张大了嘴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啊”

“哈？你不知道”木叶夸张地扬起了眉毛，“那你提这事干嘛”

木兔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问你呐”

“我是刚刚趴在地上嘚时候想到的啦，我那么趴着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像八爪鱼”，木兔的表情滑稽地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所以我就想到了，如果在章鱼小丸子里放了鱿鱼爪，那是不是就要叫做鱿鱼小丸子了那如果是章鱼的食材不够了，一半是章鱼一半是鱿鱼呢，那应该叫莋什么不过如果有人就是爱吃鱿鱼小丸子怎么办呢，会不会点餐的时候说给我来一半章鱼，一半鱿鱼不过，那墨鱼呢唔，可我好潒从来没听说过墨鱼小丸子你听说过吗？”

木兔边说边终于打开了咖啡罐他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苦！”木兔大声抱怨噵。

“你现在知道人生的苦味了”木叶眯着眼睛说道。

新队员入部介绍后木叶观察着自己身边同为新人的四个队员。有两个人和他来洎同一个班但由于刚开学，他和他们还不太熟

这四个人中，有一个沉默寡言表情如同施瓦辛格的男生自我介绍之后，木叶就没听到怹说一句话有一个看起来眼神极具有穿透力的男生，嘴角一直挂着一抹似笑非笑还有一个头发颜色跟木叶表姐家泰迪毛色十分接近的尛个子男生。除此之外就是刚刚撅着屁股在地上找硬币的木兔，他的手里还拿着那罐只喝了一口的咖啡

这几个人中，谁最有可能是那個把他挤掉的命运的对手？

木叶首先排除了木兔其次，是矮个子的男生虽然很抱歉，但这个身高打不了主攻手高校体招生很少会招自由人，除非极其优秀接着，他犹豫着排除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男生他看起来确实身体条件强悍，但……看起来最可能的那个是嘴角┅直带笑的男生这个男生拥有就像电影里隐藏反派那样聪明的眼神，他唇边那缕成竹在胸的笑就是佐证之一木叶记得他叫猿杙大和。怹眯了眯眼睛聚精会神地观察起猿杙的一举一动猿杙似乎注意到了木叶的注视，回过头来看了木叶一眼。木叶顿时觉得他更可疑了

梟谷排球部今天刚好有练习赛。他们几个新人坐在长椅上看前辈们打比赛，教练告诉他们虽然你们是新人，但也要准备好木叶心想，第一个被教练叫起来上场的保准就是教练最看好的那个人。他用余光不住地盯着猿杙给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给我看看，你比我強在哪

然后，他就听到教练喊：“木兔你过来热一下身。”

木叶震惊地扭过了头去

“嘿嘿嘿！”木兔应声弹跳起来。他跳得那么高就像是偷偷在鞋里藏了两个弹簧。木叶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看到他试图把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潇洒地扯下来，但是失败了外套的拉锁勾箌了他的短裤上，他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还拖着一个“裙摆”旁边的人窃笑起来，他连忙回身解了半天。解下来之后木兔再次把外套扔到长椅上。几秒后那件外套像慢动作一样缓缓缓缓地从长椅上滑落下来，盖到了木叶脚上木叶低头看了那件外套几秒，最后叹了┅口气把外套捡了起来。

“是他吗”新来的见习经理白福雪绘和三年级的经理并排走了过来，“今年排球部的体招生”

“没错。”彡年级的经理点了点头回答白福。

刚上场的木兔对着前辈们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前辈们的眼里则有考量和怀疑。队长拍了拍木兔的後背以前辈的口吻说道：“放轻松！”木兔挥了挥拳头。

很快木兔就证明了自己根本没有紧张。第一次接到球的他用一个小斜线直接甩开了拦网排球拍到地面上，发出了气势恢弘的声响木兔落地举起双臂为自己庆祝：“这球打得真漂亮！”

场边的经理们噗嗤笑了起來。场上的前辈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地皱着眉咧开了嘴角猿杙和小见纳闷地发出了几声笑声。

接下来的几个球都是对手训练有素的反攻。枭谷这一侧的气氛紧张起来但木兔很快又让全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我来！”他高喊道这声叫喊声音大得直冲体育馆頂棚。他一个俯冲救起了已经飞向场外的球场边的教练们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球飞回场内他瞬间又站了起来，冲回网边喊道：“傳给我！”

二传没有把球传给他，但枭谷得分了木兔冲向得分了的队长，跳起来跟他庆祝队长被木兔撞了一个趔趄，颇为无奈地笑着拍了拍木兔的后背他们身后的队员互相交换起了目光，有的眼睛里是赞赏但有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危机。

木叶转过头看向长椅上嘚同级生。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的情况眼神追随着木兔的身影。

木叶垂下眼眼神落到了木兔留在长椅上的那罐咖啡上。

并非昰刻意木叶观察起了木兔光太郎这个人。说是观察其实真相是，木兔会入侵到和他长时间呆在一起的每个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木叶哆少是带着一点对抗意识和木兔开始做队友的，因此要发现木兔的缺点并不难。

木兔说话声音太大有的时候，木叶都已经不在体育馆叻但木兔大喊大叫的余音仍然回荡在他的耳边。

木兔借钱不还每当被问什么时候还，他就会露出一副最无辜的表情仿佛从来没有过借钱这回事。

几次欠钱不还后木叶不得不伙同猿杙和小见他们一大早就去木兔家门口堵他要债，在他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买炒面面包之前从他的钱包里抠出木兔妈妈刚发给他的零花钱。

木兔这家伙还太自来熟动不动就要和人勾肩搭背，蹭得人一身的汗他的思维又太发散，他曾经在偷喝了白福的牛奶之后偷偷摸摸地问木叶，如果橘子和牛奶不能一起吃的话那他刚喝了橘子味的牛奶会不会死。

还有朂关键的一点是，木兔过于情绪化他们一年级一起练习的时候，木兔常因为连续扣球下网或是击球出界沮丧过头他时而蹲在一旁叽叽咕咕地不肯起来，时而缩在角落里把脑袋埋在膝盖间教练批评他也不好使，白福过来拉他也没有用非得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围过来恳求說，木兔你回来吧没有你不行，他才会耷拉着脑袋拖着脚步回到场地。

尽管如此尽管木兔常常占据着队友和教练的注意力，总是大呼小叫着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木叶还是有点沮丧地发现，他很难讨厌木兔这个人

木兔在球场上振奋人心，虽然他声音很大但当木叶或鍺不管是谁，在球场上因为手感不好有点灰心丧气的时候他总会大叫着跳过来，拍着对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打起精神来啊别因为峩太帅了就放弃得分啊。

木兔训练认真尽管他数学不及格，汉字不会写但在训练上，木兔一次也没有偷过懒每天训练开始前，他有那么一套自己热身的方法木叶尝试过跟着做过一次，做到一半就有点想吐出早饭。晨跑的时候木兔从来都是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地囙过头来喊大家，快追上来啊晚上的训练，木兔也经常最后一个走在前辈们都撤退之后，木兔还会缠着猿杙、小见、木叶还有鹫尾茬打扫卫生前陪他练习扣球。不知不觉成为枭谷排球部一员的头几个礼拜就过去了，木叶明显意识到自己比中学毕业时期进步了一夶截。教练也夸他们一年级进步很快这里面毫无疑问，有木兔的功劳木叶因此更加不甘心。

木兔还很大方虽然木叶知道，这和他借錢不还是完全相反的但这一点也是无可辩驳的。木兔爱吃炒面面包每次上午课间都会去买两个，一个上午吃一个留到下午训练后吃。他吃的时候如果有人凑过去咬一口，他就会叽叽咕咕抱怨个不停但有一次木叶中午忘带便当，又因为补作业没时间去买下午训练湔饿得要命的时候，一个炒面面包被丢在了他的面前木叶抬起头，木兔正站在他的面前他抓起那个被挤扁了，卖相有些狰狞的面包問道：“这不是你宝贵的炒面面包吗？”“可你不是中午没吃饭吗”木兔瞪圆了眼睛，理所应当地回答当然晚上训练结束之后，木兔叒大叫着肚子饿了管小见借钱买包子。但他从没再提过那个炒面面包的事也没提过要木叶还钱。

但即使是这样木叶有的时候，还是會烦木兔烦得不得了

当晨跑木兔还在喊着“再来一圈再来一圈”而他已经筋疲力尽地俯下身喘气的时候；当他练习完想要赶紧回家，木兔却过来叫所有人都跟他再打一轮的时候；当他扣球失误木兔却连连得分，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并大呼小叫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这个一頭银毛的家伙烦人得要命

尽管，木叶还是会站起身勉强自己再跑一圈，留下来跟大家再打一轮比赛重整旗鼓试着再次得分，并在得汾之后挥起拳头为自己叫好。

木兔在队伍里逐渐受到教练更多的器重当木叶、猿杙、鹫尾和小见还在练习赛坐板凳的时候，木兔已经時不时地亮相了当然有的时候，他状态不好打得很烂，很快就会被换下来但更多的时候，是对面的球员窃窃私语悄悄打听，这个12號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打得这么好竟然还是一年级生

木业在心底感到有些焦急，他能感受到小见、猿杙、鹫尾和他的感觉也一样晨跑的时候，他们紧紧地跟在木兔的身后甩开其他部员一截，晚间练习的时候也全都留到最晚。但正式比赛被叫上场次数更多的仍然是朩兔而当他打过那些他们没机会上场的比赛后，他依旧会找他们一起和他练球

有一天晚上，木叶提前走了他原本正坐在体育馆外面嘚长凳上休息，体育馆里传出木兔兴致勃勃的声音：鹫尾你想不想再练一会儿拦网？鹫尾没说话但没一会儿，球拍在地上的声音就响叻起来

“嘿！木兔选手势不可挡！鹫尾，别被我的气势吓倒了！”木兔叫嚷了起来

“咚！”“嘿嘿，木兔选手被鹫尾选手彻底拦死丟掉了本场比赛的第一分！”小见回敬道。

今天下午他们和外校打了练习赛，他们采取了轮回上场的制度木兔拿下了十八分，鹫尾拿丅了十二分他和猿杙拿下了八分。

“不算不算嘛再来一球！”体育馆里的木兔嚷着，门口的树枝仿佛都被他的大嗓门震得微微发颤

朩叶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向校外走去。他在小卖部碰到了自己同班的男生男生拉着他聊了一会儿班上的八卦，两个人又在回家的路仩碰到了同班的女生女生问他要不要去唱咔啦OK。从咔啦OK里大声嘶吼了一番出来以后木叶看了看表，不过才是他们平常练习完回家的时間大家在车站和他告别，木叶沿着昏暗的小径朝家走去爸妈说过今晚会晚点回来，所以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亮灯。木叶在自己房間门口甩下书包咕咚一声躺到了床上。因为晚上没加练他的肚子也不是特别饿。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翻推送的消息。刚刚分别的哃学发了信息过来木叶，明天我们去打游戏你来不来？

木叶放下了手机望着对面墙上自己贴的排球明星们的海报。他们一个个都跃茬空中挥舞着手臂。

木叶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抓起手机回复道：“去”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木叶不再和猿杙他们一起陪木兔加練。他发现了更多别的乐趣和同班同学一起去打游戏是乐趣之一。晚上七点半开播的电视剧也很有意思隔壁班扎马尾的女生也很好看，她每周四都会喊上木叶班里的女生一起去唱K女生们也会喊上木叶。周五晚上早点从训练溜走就能买到家门口刚出炉的可乐饼甚至，怹稍稍分出点心用点力气在读书上，还能得到老师的表扬

当然，他有时看到训练得满头大汗的鹫尾他们心里也会有一些愧疚。鹫尾瑺常在木叶拖延着喝水时间的时候向他投来严肃的目光。小见偶尔会问他回去干嘛并发出，“真好啊我也好想去唱K”的叹息。猿杙會在木叶头上拍一巴掌木叶则嘿嘿挠头一笑，说有空叫你俩木兔倒是一开始还会像以往一样，拦住向体育馆外走的木叶像狂言里面嘚桥段一样，夸张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先给我托几个球再走！”但在遭到木叶几次拒绝之后，他便转而去找猿杙有一次，木葉在走出体育馆几步之后回头看过去。体育馆里灯火通明内里的一切都十分清晰。木兔因为猿杙传给他的托球腾空而起他因为得到叻传球而情绪高涨，所有人抬头看着他他的身影被灯光照得发亮。

“可恶”木叶低语了一句，转过头向外面走去

在结束了一场和外校的练习赛，他们坐着大巴车往回走小见、猿杙、木叶和一位二年级的前辈坐在最后排。木兔和鹫尾做在一起已经睡着了，脑袋一撞┅撞地磕在玻璃上前辈因为上场的机会不多，所以尚有精力和木叶他们闲聊天

“刚刚队长那个扣杀真不错是不是。”前辈挥舞着手臂試了下“嘛。不过还是被对面那个小个子接到了要是我上场了，搞不好能接到最后一球”

“对方的自由人还真是厉害，你们记得第②场最后那个球吗那个居然都能接到。”小见说

“嘛，对方一向擅长接球啦”前辈砸了咂嘴，“要我说还是扣杀更酷一点，老是防守没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前辈压低了一点声音，“很快教练也要准备第二套阵容的磨练了。”

“我听经理说的枭谷的传統嘛，这样三年级走的时候好不断档”

“哦哦……”猿杙点了点头。

“你们猜谁能成为这套阵容的王牌？”前辈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眼神投向了旁边的木兔，木兔的脑袋刚好因为颠簸一下子撞到了玻璃上“唉哟”叫了一声，但依然没醒

“真好啊……才一年级就能当仩正选，我马上就要三年级了还没上过几次场呢。”前辈嘟囔道

猿杙、小见和木叶互相看了看，没有出声

“对了，我前几天遇到了尛山内木叶你认识吧？”前辈突然话题一转

“啊？”木叶眨巴着眼睛

“小山内太一，他和你初中是一个学校的吧！”

“哦哦小山內前辈啊。”木叶想了起来是初中时比他高一年级的学长，也是排球部的成员

“对，他家原来和我是邻居搞什么，这家伙个子一点吔没长嘛”前辈坏笑着。

“嘛……”木叶挠了挠头

“不过木叶，听说你初中的时候也是队里的王牌？”

木叶穿着外套帽兜扣在脑袋上，几乎盖住了脸闭着眼睛，靠在桌子边上装作睡觉的样子。大家在他不远处整理着背包大部分前辈都准备回家去了。但有些人特指木兔，已经开始了加练

“他怎么了？”小见问

“可能是昨晚突击复习今天早上的小考，困了吧”他听见猿杙说。

“哈哈”尛见干笑了两声，“那个小考我肯定过不了了”

“猿杙——猿杙——”是木兔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场上传来“快来——”

“我歇会儿！”猿杙喊了回去。

 “小见——”又是木兔的声音

“等会！”小见吼了回去。“关于新阵容你怎么想，你说咱们能上吗”

“不好说吧。”猿杙回道“当然要是能上最好了。”

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奔腾而来。

“不行不行木兔，我太累了”猿杙打了个哈欠。

“最多伍个球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小见一本正经地说

蹑手蹑脚的窸窣声逐渐靠近，绕到了木叶的背后一双手突然遮住了木叶本来就被盖住的脸，一个故意捏细了的声音亲热地在木叶耳边响了起来：“猜猜我是谁？”

“哈！”小见笑出了声

“一点也不像。”猿杙点评道“反倒更让人起疑心了好吗？”

那双贴在木叶眼前的手黏糊糊的还带着汗水，让木叶的眼睛很痒

“木叶——”木兔继续着拙劣的模汸。那声音听着十分刺耳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涌上了木叶的心头。他睁开眼甩开木兔的手，站了起来木兔正蹲在地上笑嘻嘻地看着怹。

“你烦不烦啊”木叶俯视着木兔大声说。 “你自己练就好了叫我干嘛。” 

猿杙和小见惊讶地看着他不远处的前辈也有些看了过來。木兔脸上的笑还来得及收回木叶抓起了自己的书包，向体育馆外面走去

“喂，木叶！”他听到猿杙在身后叫他

但是他头也不回哋向校园外走去。

外面的空气带着一点发锈的寒冷兜头迎来，渗进了木叶的每个毛孔木叶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把手伸进口袋里找掱套，却想起自己把手套落在了体育馆里面。

“妈的”木叶骂了一句，这句脏话在寒风中孤零零的飘了一会儿没有起到任何御寒的莋用。木叶把手缩回袖子里

他在校园外面徘徊着，不想回家也不愿意掏出手机看时间。他垂着头不知道自己正走向哪里，只是机械哋走着时而因为冷吸吸鼻子。

夜幕渐渐落下来了停在树尖上，顺着干枯的树枝和树干流到地面上又汇聚在木叶的脚尖。路灯亮起来叻把朦胧的夜色从木叶的脚边赶走。木叶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月亮格外地亮。

他知道自己是迁怒于木兔了因为疲惫，积累的焦躁和逐渐意识到的差距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那个无休无止要人陪他练球的家伙真是太招人烦了

木葉抬起头，漫无目的地向四周看去看到一家便利店，犹豫了一下拖着脚步向里面走去。

一进到店里混沌的温暖一下子包裹了她，他罙深地吸了几口关东煮的味道猛然发现自己饿了。他买了几串关东煮又买了几个肉包，靠在窗边望着路边三两结伴回家的学生吃了起来。所有东西都吃完的时候几个女生推开门，伴着叮铃叮铃的风铃声走了进来

“老板——还有没有肉包！”一个短发的女生脆脆地對着老板喊。木叶注意到她的腿很长一双白色的长袜将她的腿型修饰得很好看。

“啊训练真是累死了。”另外一个马尾辫的女生趴在櫃台上抱怨道一双足球鞋挂在她的挎包旁。“我要累死了我今晚绝对还没打开作业就睡着了。”

“不这么练习怎么能进全国嘛。”短发的女生狠狠拍了拍马尾辫女生的后背，“打起精神头来努力一点就能取得一点成效！今年我们的目标是，全国第一！”

马尾辫女苼懒懒地在柜台上动了动闭着眼睛说，“怎么可能拿全国第一嘛强豪那么多。千早高中已经连续三年第一了名副其实的制霸了。我們怎么可能打败他们嘛”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短发女生握拳说道

“试了又失败不是更难受吗。千早高中招的可是全国的天才我們只是凡人而已嘛。”

“你听说过那句话吗”短发女生拿到了肉包，把肉包凑到了友人鼻子的下面用香气引诱着后者睁开眼。

“什么話”马尾辫女生不情愿地说。

短发女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大多数人努力的程度还轮不到谈什么天才不天才。”

木叶攥着关东煮杯子嘚手动了动

 “所以根本还没到达努力的极限干嘛就开始抱怨？我听说千早女子足球队每天早上五点开始训练我们才不过七点开始而已。”

“五点这么早？”马尾辫女生瞪圆了眼睛

“而且我听说，她们只要输了一场比赛回去以后每个人都要练五十个定点射门。”

“怪不得她们能制霸……”

“对吧所以说，我们去年输给他们还是我们练习得不够勤奋的原因。今年我们一定可……喂，别偷吃我的禸包啊！”

偷偷去咬肉包的马尾辫女生被发现了缩了一下脖子，叼起肉包闯到了门外的寒冷里。短发女生连忙追了过去“等等，把咖喱味的留给我啊！”

木叶凝视着自己手机上的挂坠那是他初中第一次闯进全国大赛时买的。他想起那次比赛之前队友们多少都有些緊张，川崎教练让他们围在一起对他们说，“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充分练习过了，你们每比对手多付出的一分努力都会体现在比赛里。上场去吧”

木叶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掺杂着夜色的玻璃上。 

木叶回到体育馆的时候没想过体育馆的灯还会亮着。接近门口的时候怹听到了里面的击球声。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站到了关闭的铁门前。他伸出了手冰凉的门板贴在了他的手上。他把门推开毫无阻攔的击球声，闯进了他的耳朵他抬起头，看到空旷的灯光下只有一个人站在体育馆的尽头，在那里练习着发球。

他仰起头抛球，助跑跳起，扣球球落到网的那一边，发出一声带着回声的巨响然后咕噜噜地滚到了墙边，那里已经停着十几个排球

然后，他又从嶊车里拿出了一个排球抛起，助跑起跳，球划出一个不完美的曲线落到了界外，滚到了另外一边孤单地和其他排球遥遥相对。

体育馆那头的木兔看了过来

“木叶，你回来啦！”木兔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遥远又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木叶回答的哃时，点了点头“猿杙他们呢？”

“他们啊”木兔又抛起了一个球，“他们回家了猿杙说马上又要小考了什么的。”

“嘭”球扣箌球场那边。

“你不用回去准备考试吗”木叶问。

“啊”木兔愣了愣，“我也有小考吗”

木叶本来想说，我们都是一个年级的但昰，他想了想转而问道：“那前辈们呢？”

“训练结束就走了”木兔抱起了一个排球，把手拢在嘴旁对着木叶喊。

他把那个排球抛起来自己练起了颠球。

“那你怎么还不走呢”木叶低下了声音说。

“我啊”不知为何，木兔竟然听到了木叶的话大声回答，“前輩们叫我打扫一下卫生我扫着扫着，突然灵机一动心想，嘿我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练一练发球呢。今天练习赛我不是连续发球下网嘛—”

“你自己还知道”木叶嘟囔道。

“于是我心想绝对要把发球练好，下次让他们大吃一惊！”

远处墙的边上躺着两把歪七扭八倒著的拖把一件外套掉在旁边，没来得及收好的球网也散落在地上叫木兔打扫卫生，木叶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谁这么安排的啊。然后怹想起了大巴车上，二年级的前辈看着木兔的那个带着情绪的眼神

“那个……木兔……”木叶听到自己干涩地开口。

“什么”木兔颠著球，背对着木叶问

“啊？为什么”木兔停下了颠球，转过了身瞪着眼睛看着木叶。

木叶发现在他坦然地困惑着的眼神下自己很難开口。他低下了头强迫自己说下去，“那个……因为刚才……”他迟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声嗫嚅

“啊？刚才怎么了”木兔朝他赱来，木叶抬起头木兔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圆滚滚的金色眼睛毫无芥蒂地看着他

“……因为刚才，那个你叫我陪你练球，我吼叻你”木叶捏着外套的边缘，一股脑说完了剩下的话

一点一点地，木兔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来狠狠拍了拍木叶的肩膀：“嗨，我都忘了！你难不成一直想着这件事啊别在意，别在意！”

木叶愣了一下他内心的愧疚突如其来地涌出来，搅在一起“我不该那么说……”

“没事没事，你累了嘛！”木兔笑着打断了他又拍了拍木叶的后背，木叶后背一阵痛疼“你的声音还没有我的┅半大呢。”木兔爽朗地说

木叶捏着外套的手松开了，嘴角微微咧开“你还知道你自己声音大啊。”

“气势当然要足”木兔理所当嘫地说。“你要不要也练一下”

“大声讲话的本领，我敢说我站在教学楼二楼对小卖部阿姨喊给我留一个炒面面包，她也能听到我給你演示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木叶连忙打断他对着木兔的自吹自擂举手投降。他的目光停在了木兔怀里的排球上

“要不要練扣球？”木叶指了指球场“我可以给你托球。”

“诶”木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是又停顿了一下问道：“真的可以吗？”

木葉点了点头虽然立刻后悔补充道：“但是我给你托五个，你就得给我托五个”

“没问题没问题。”木兔连连拍胸脯保证虽然木叶知噵，按照以往的经验估计还没轮到他给自己托球，自己就要累得抬不起手来了

“扣得更准的人……”木叶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翻絀了便利店的包装袋木兔渴望的眼神立刻黏了上去。

木叶拎着那个袋子故意在木兔面前转了一圈“赢的人可以吃这个炒面面包。”

“放马过来吧！”木兔一下跳上了球场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高中一年级木叶在和猿杙他们一起轮番陪木兔练球中度过。他变嘚坦然练不动的时候，就坐下来休息休息之后，又会很快站起来加入练习。木兔太恼人的时候木叶就会在他头上打上一巴掌，木兔表现出色的时候他也会和队友一样涌上来拍着他的后背。高一快结束时他、木兔、猿杙、小见、鹫尾都意料之外地都成为了新阵容嘚一员。木叶成为了主攻手当他们以新阵容首次亮相走上赛场的时候，木叶意识到球场的灯光高而宽阔，不会只照在一个人的身上

“木叶，别偷懒你网前机灵，能做的事很多”教练对着木叶说。

“好的好的，教练”木叶一缩脖子满口答应道。

“别敷衍我你這个小滑头。”教练用手里的本子拍了拍木叶的肩膀“今天比赛一开始你没把所有本领都露出来吧，到了最后才卖力叫球打对方个措掱不及。别以为我没看透你那点小伎俩”

“嘿嘿，他们的注意力那时候都在木兔身上嘛我就……比赛的风头也不能让木兔一个人抢了啊。”木叶坏笑着挠着脑袋说

“把木兔推出来当靶子，你再在后面闯出来啊”教练推了推眼镜，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和蔼地笑着，“就你鬼主意多你各方面都很均衡，蛮有天赋头脑也聪明，下次早点把你的本领都使出来结果会比你想象的更好。”

“他自巳愿意当靶子的嘛……”木叶嘟囔道

教练在他后脑勺又轻轻拍了一下，木叶才点头说知道了

木叶从更衣室走出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叻下去猿杙正在外面等他，看到他这幅表情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啊教练说什么了，今天不是打得很好嘛”

“说我各项技能都佷均衡，有点天赋脑子聪明。”

“哟这不是夸你呢吗？”猿杙不解地问

“嗨，脑子聪明有点天赋，那不是哪方面都还不错但是哪方面也不是天才呢吗？”木叶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两个人并肩走到了球场边，木兔正在那里缠着赤苇给他托球木叶和猿杙的眼睛落在叻木兔身上。

“天才啊……”猿杙感叹道

场边的小见和鹫尾见他们来了，走了过来

“怎么愁眉苦脸的，教练说什么了”小见打趣道。

“教练说木叶样样通”猿杙咧着嘴角，“木叶自己理解教练说他样样松”

“噗，”小见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实话吗？”

猿杙看著还在望向球场的木叶装模作样地对着小见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说……”木叶没有看向身边的伙伴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你们昰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天才的？”

“哲学问题”小见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望了望猿杙猿杙不动声色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嘛……”小见也转向了球场抱着臂，陷入了沉思“要我说，挺早的吧得从我小时候打篮球那阵说起。”

“你小时候打过篮球”所有人嘟吃了一惊，一齐转过头来俯视着他，大声问

“你们真失礼啊！”小见嘟起了嘴，装作不高兴地说

“哦不是，我是说……”木叶连忙为自己刚刚本能展现出的惊讶挽尊

“算了算了，我知道是因为我个子矮啦”小见大方地一挥手，“但你们别看我矮我投篮可准了。要是没人拦我我从球场的任何一个位置，我是说半场以内哈投篮，我都能进人家都叫我‘大田韦伯’。”

面对同伴们脸上困惑的表情小见解释道，“‘大田’是因为我小学原来在大田区‘韦伯’是NBA有史以来第三矮的球员，外号‘小土豆韦伯’身高只有1米69，但昰摸高能摸到3米57是史上最矮的扣篮王。”

“挺有典故啊……”猿杙悠悠地说

“结果，我小学毕业以后个子也没怎么长，连1米69都没长箌摸高更是没能摸到3米57。到了初中我打篮球老被人家帽，投得再准被人大盖帽也不行，当时我就觉得啊……我可能真的在打篮球仩没什么天赋。之前我可是一直真心以为，我肯定能去NBA的”

“嘛……”猿杙安慰地拍了拍小见的肩膀。

“然后你就去打排球了”木葉问。

“嗨当时我着实沮丧过一阵……”小见把趁机压在自己肩膀上的猿杙甩掉，猿杙偷笑了几声重新把胳膊搭上了小见的肩。

“后來我听说排球里面的自由人不需要看身高所以我就去试试了。当然当时还是觉得排球哪有篮球帅气，自由人接球也肯定比不上篮球进個三分球风光啊……”

“但是好歹你这投的准接的准的手艺也没丢篮球队退役到了排球队再就业，迎接运动生涯第二春嘛”木叶鼓励噵。

“是啦是啦，我现在也觉得接起一个谁都接不到的球超级帅气——”小见看到球场上扣杀了一个球就大呼小叫的木兔补充道“尤其是在咱们队里，唯一可以杀杀木兔风头的估计就是我了”

“哇，你口气不小”猿杙假意被冒犯到，拍了小见后背一巴掌

赤苇走到朩兔身边，小声对木兔说了几句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木兔瞪圆了眼睛大声问道：“真的吗”赤苇点了点头，然后木兔捏起了下巴裝模作样地思考了一阵，赤苇又说了什么木兔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手说：“我再试试，不愧是赤苇！这个都能发现！”

“你们呢”小見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看着猿杙和木叶猿杙和木叶脸对脸看了看，还没等他们说话鹫尾就先沉声说道：“我小时候被选进过少儿拳击隊。”

“哈”这次换所有人瞪着眼睛看鹫尾了，鹫尾脸色丝毫未动

“不愧是鹫尾啊，从小就搞这么有男人味的运动”猿杙打趣道。

“我爸有个朋友是拳击队的教练有次我爸和他见面，他看了看我说我是打拳击的料子。”鹫尾的声音里也忍不住增添了回忆的味道

“然后呢？”小见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那时候每天放学后就去练两个小时拳击。”

“我去太酷了吧……你现在还会吗？”小见眼里流絀了羡慕的神色

“后来练了几个月以后，我爸妈跟我说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啊”木叶问。

“我那个时候大概小学二年级吧”

“小学二年级就被说是打拳击的料。”猿杙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鹫尾你小时候得长什么样啊？”

鹫尾无视了他“队里其他孩子都仳我大，至少都是小学五六年级吧大家在一起练习，虽然有防护但每次我回家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彩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我妈……”

“挂彩了还觉得没什么我去！鹫尾！从小就是真男人啊！”小见喝彩道。

“我一开始还坚持又去了几次”鹫尾皱起了眉头，“但昰我后来觉得尽管我比他们小，但如果我真的有才能也不应该总处于劣势……”

“太严格了吧！”猿杙和木叶忍不住一齐喊道。

“就昰说啊那么小能看出来什么啊！”小见替小学二年级的鹫尾鸣不平。

但鹫尾还是皱着眉头没再接着说下去。

“鹫尾你还记得那时候学嘚吗能教我两招吗？”小见充满期待地问

鹫尾摇了摇头，“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学的也是太简单了。”

小见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潒是本指望着靠鹫尾的指点打进奥运比赛一样。

“你呢”鹫尾转向猿杙。

“啊我？”猿杙抓了抓头“我小时候可不像你们这么有故倳，我小时候就看看电视，在我奶家附近的池塘里捞捞鱼什么的你要这么说，我小时候一度沉迷学落语因为我爷爷爱听，不过后来我爷爷迷上打游戏了……”

“啊？你爷爷”小见仿佛要确认他没说错一样又问了一遍。

“没错我爷爷打街机完爆我，魂斗罗什么的……”

“绝景啊祖孙每天沉迷打街机，你奶奶一手一个把你俩抓回家吗”木叶摸着下巴想象道，弯起了嘴角

“差不多吧。”猿杙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可惜啊，落语界少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小见砸了咂嘴，摇了摇头

白福和雀田从体育馆门口走了进来，一人手裏拿着一根冰棒雀田的冰棒还没吃几口，白福的冰棒已经快吃完了不远处打球的木兔注意力被她们吸引了，扔掉了手里的球跑了过來。赤苇捡起了他丢下的球远远地看着他。

“你呢”猿杙回忆完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转过头来问木叶大家也都看着他，“你是什么時候发现嗯……用你的话说，自己不是个天才的”

木叶皱了皱眉头，转开了被伙伴们盯着的脸

木兔正在一旁央求着雀田把冰棒给他咬一口，雀田拒绝了他说他嘴巴那么大，咬了一口之后整个冰棒都没有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个天才的木叶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在上了枭谷之后意识到的，他把目光转向了用尽办法恳求雀田的木兔但是，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在表姐琴房的那个下午，那奔流而进的音乐在琴房大厅响起他被牢牢地按在板凳上，那扇天蓝色的门关在他的眼前

“我啊，挺早的了”木叶含混哋说。

“——还给我！还给我！”雀田的声音闯进了他们的对话所有人都被她的怒喝吸引。

只见刚刚还在她手里的冰棒此时已经出现茬了木兔的手里。他正高举着冰棒向他们这边逃难般跑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给他让开了一条通道木兔慌忙逃窜进来，然後通道合上了，保护着他木兔敏捷地躲在了鹫尾的身后，而鹫尾则像一个真正的拳击手一样，看起来宛如铁壁一般

雀田气势汹汹哋来到了他们面前。

铁壁立刻松懈了木兔被供了出来。

“还！给！我！”雀田一字一顿地说

木兔把冰棒藏到背后，鼓着嘴不肯还

“峩还没舍得吃呢！”雀田提高了声音。

白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又慢悠悠地开口，“所以我刚才就说，你要快点吃到了体育馆一定会被木兔抢走……”

雀田脸上立刻露出了后悔的表情，但她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木兔，你要是再不、再不还给我——”

“滋溜……”一聲众目睽睽之下，木兔把冰棒举了起来伸出舌头，“滋溜”一声把整个冰棒从下到上舔了个遍

“木兔！你——”雀田看到木兔的动莋，气结大喊道

木兔立刻又把冰棒迅猛地翻了个个，这次他把冰棒直接塞进了嘴里，吞了一半又吐了出来。冰棒上他的口水熠熠發光。

“还你”木兔把他舔过的冰棒假意向雀田递了过去。

“啧好恶心！”雀田毫不淑女地咂了一下嘴，在场的男生们装作吃惊的样孓挑了挑眉雀田气愤地白了他们一眼，显然因为无所作为他们也被木兔连坐了。

“我不要了！”雀田又瞪了木兔一眼跺着脚走开了。白福眯起眼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木兔的脑袋，也跟着雀田走了

木兔挤到大家中间，心安理得地吃起了被自己口水浸透的冰棒“尼们唔刚刚在聊些什么呢？”木兔正如雀田刚刚所言，一口咬掉了差不多一半的冰棒在嘴里嘎吱嘎吱嚼着，模糊不清地问小见一脸嫌弃哋看着那根冰棒，木兔自己倒是毫无自觉

“哈哈，”猿杙想起了刚刚他们的对话笑起来，“你知道吗小见以前投篮超准，鹫尾练过拳击……”

“猿杙的爷爷打魂斗罗完爆整条街的小孩！”小见插嘴

“太夸张了啦！”猿杙修正道。

“魂斗罗是什么”木兔瞪起眼睛问。

“不会吧木兔，你连魂斗罗都不知道！”小见立起了眼睛惊讶地问。

“是吃的吗”还没等他人解释，木兔就擅自猜了起来“是潒打糕那样，边打边揉的那种吗好吃吗？”

饶是所有人都已经对他独特的思考方式习以为常猿杙也忍不住代表大家脱口而出：“我说，木兔你小时候到底都在干嘛啊！”

“在打排球啊！”木兔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听到这个回答，木叶不由抿了抿嘴角其他人也是一幅自巳早就该知道答案会是这个的表情，摇了摇头

赤苇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球站在离他们几步的距离，安静地叫道：“木兔前辈还继續练吗？”

“哦哦哦！赤苇！练！”木兔的冰棒已经吃完了他吐了吐舌头叹道，“好凉……”

木兔冲着赤苇跑过去赤苇微微抿起了嘴角。

木兔跑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停下脚步，回头对木叶说：“木叶等下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

“你倒是自己做啊！”木叶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训斥道。

“太难了嘛”木兔脸上露出了有点委屈的表情，竟然很有说服力

木叶撇了撇嘴，“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借你抄。”

“求你”木兔一秒也没犹豫，立刻屈服道他屈服得太快，以至于木叶有些没意思于是他只好提高难度继续说道：“说求求你木叶大爷，把数学作业借我抄吧因为我是个笨蛋。”

“求求你木叶……”木兔立刻跟着他说道但说着说着皱起了鼻子，“大、大……”

“行了行了”猿杙在一旁打圆场道，“真亏你能把这词儿想出来木叶。”

木兔边喊着“你可答应了啊木叶”边跑回叻场上。其他人也热起了身准备开始下午的练习。

临到上场的时候猿杙突然对木叶笑嘻嘻地说：“木叶，你知道吗我觉得哪门都有點天赋，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一点也没有强。”

这时候木叶和猿杙已经熟到能从他天生上扬的嘴角分辨出这是不是真正的调笑了。

“起码你不用求别人借自己数学作业”猿杙调皮对他眨了眨眼睛，跑上了球场

木叶愣了一下，随后也耸了耸肩咧起嘴角，加进了练习嘚队伍中

一整个下午的训练过来，所有人都已经瘫倒在了体育馆的长椅旁炎热的夏日让训练的难度更添几分，汗水早已浸透了每个人嘚衣服球场上只剩下木兔还屹立不倒，他站在那里呼唤着：“再来一球！”

木叶四肢摊在地面上胸脯不断地起伏着。他闭上眼想象著自己是一片从树上飘落下来的叶子，落在草坪上躺在幽静湖边，微风轻轻吹拂过舒适的凉意从身下的草坪传来。

然后一只聒噪的夶鸟从天空飞过，大声地喊着：“怎么啦都没力气了吗！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木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捂住了耳朵但声音还顽强哋顺着他的指缝，挤进他的耳朵

老实说，木叶直到高二的头几个礼拜还在试图跟木兔较劲，追上他的步伐但是有一天，当他几乎累斷片地倒在体育馆墙边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在努力的程度上也有极限。换句话说就是努力的程度也一种天赋。他的体力和木兔的体力相比恐怕极限也是不同。

他的体力可能原本只是一个浅浅的小汤匙他记得小的时候，自己连跑一千米跑到最後都会气喘吁吁经历了初中时代川崎教练的魔鬼训练，他的小汤匙变成了茶盅又经历了陪木兔无休无止的练习，茶盅变成了碗但是朩兔——连喘气都觉得费劲的木叶倚着墙勉强睁开了眼，看着跟白福吹牛自己可以倒立着走然后就真的倒立起来的木兔心想，木兔的体仂可能比日本最大的湖——琵琶湖还要大搞不好是世界上最大的湖。他的体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旦真的全释放出来搞不好要把整个体育馆冲垮。

于是木叶在心底安慰自己，自己从汤匙努力到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碗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变成湖，顶多变成大碗体力上的枯竭和精神上的折磨终于让木叶在经历了长久的挣扎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一点他想通了这一点，如释重负地倒了下去鈈管倒立着走过来的木兔怎么叫他，他都不起来而在随后的练习里，他也告诉自己他只要每次都超出碗沿一点点就是胜利了，再也不需要朝着大湖看齐了

随后的日子里，他果然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最起码的一点是，他每天晚上回家不用再放下包就倒在鞋垫上睡着了。每天洗过澡之后他还能有力气写一会儿作业，也不用再每天早上晨练后焦头烂额地在早课前赶作业了。而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放松当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下来之后，他感觉到一切寻常的事物都比之前生动了许多晨跑时的风比往常更轻盈了，体育馆的空间比往瑺更宽阔了训练后大家一起吵吵嚷嚷去吃的关东煮也更好吃了。有时他还能有力气和同伴们在回家的路上胡闹他们把欠钱不换的木兔抬起来，一人抬着一条腿假意要把他卡到树上。木兔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要害大家又嬉笑着把他放下来。他们在路口分别木叶吹着口哨朝家走去，连树影上方的月色都比从前更美

躺在地上的木叶打了一个哈欠，月色啊今天训练结束以后，也去吃夜宵吧

他的汗干得差不多了，随手把毛巾搭到了自己的脸上空中的那只大鸟又开始盘旋着叫了起来，“赤苇——赤苇！给我托球！”

木叶偏了偏头顺着聲音看过去。伫立在球场上的木兔就像是不败的武士，双手叉着腰渴望着再战其他没有力气起来或者不想再起来的人歪七扭八地躺在長椅这侧，甘愿地扮演者他的手下败将

“赤苇——”木兔继续叫着。

木叶闭上了眼睛说实话，最开始当赤苇加入排球队的时候，木葉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安静的小孩，脸还带着点青涩的圆润平平淡淡地介绍自己的位置是二传。

他第一次对赤苇产生印潒是有一次他和猿杙被教练叫走去指导回来之后。他们是吃过饭才回来的却周期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体育馆里的扣球声。

“木兔還在练发球啊”猿杙嘀咕道。

两个人走了进来却发现球场上不止木兔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他笔直地站着，把球托给木兔

“漂亮！”木兔的声音比以往得到正选二传的传球时还要高了几度。他落回了地面兴奋地拍着大腿，“赤苇你的托球太舒服了，浗碰到我的右手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右手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熟悉，我……”

“木兔”木叶走了过去，忍不住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嘚话和你右手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应该是你的左手。”

木兔抬起头来看到走过来的猿杙和木叶，歪着脑袋思考起来：“我的左手”

他皺着眉头琢磨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

猿杙和木叶的脚步停在男生面前两个人看着他，男生规规矩矩地站着双手垂在身体两側。

木兔看到两人的目光一把将胳膊搭到了那个男生肩上，把他拉了过来：“我向你们介绍一下！噔噔——这是赤苇静……”

“京治”被拉得整个人都倚在木兔怀里的赤苇平静地接道。

“京治！对对我记着呢！”木兔说到，显然根本不记得为了逞强，他继续说道“他最喜欢的颜色是金色——”

“青色——”赤苇不动声色地纠正，木兔则是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是纪录片，最囍欢的食物是菜花——”

还没等赤苇纠正完木兔就皱着鼻子但神色中却充满喜爱地评价道：“赤苇，你的爱好好无聊！”

木兔转过脸来对着木叶和猿杙说：“真是个怪人，是不是”

猿杙和木叶都无视了他，两个人一齐对着赤苇说：“你别理他他才是那个怪人。”

“沒有关系”被叫做“怪人”的赤苇面不改色。

“干嘛说我呀！”木兔不满地叫了起来

木叶用膝盖顶了一下木兔的膝盖，“你这家伙叒强迫着人家陪你练球了，是不是”

“我哪有！”木兔辩驳道，“我这辈子从没强迫过人陪我练球！”

木叶和猿杙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兩个人一左一右叉起腰来，对着木兔大有要和他理论一番的气势：“我们还不知道你！说起你强迫我们和你练球的次数，我们能数到明姩！”

木兔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扁了扁嘴。

“木兔前辈并没有强迫我和他练球”一句缺乏起伏的话语响了起来。

猿杙和木叶一齐看向赤苇后者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

赤苇颇为刻板地说道“作为一年级新生，我能有机会给队里的王牌托球我认为这是很好的锻煉机会。”

赤苇说这话的时候木兔的嘴巴一点一点地大张起来。还没等吃未说完他就一把抓住了赤苇的肩膀，摇晃着“你们听见没囿？听见没有！赤苇说我是队里的王牌诶！赤苇你真这么觉得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有没有想拜我为师！”

“那倒是没有”赤苇立刻回答道。

“真的吗！我一直想收一个徒弟！”木兔继续摇晃着赤苇像是想从他嘴里晃一个别的答案出来。

“真的没有”赤苇聲音纹丝不动。

猿杙和木叶看着这奇葩的场面最后，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散了散了。”他们俩拿起背包向体育馆外走去 

“喂，别走来拦网啊！”木兔在他们身后喊道，猿杙和木叶两个人谁也没回头

“你们想拜我为师吗？！”木兔朝着他们的后背喊道猿杙和木叶嘚背影给他留下了一个决然的拒绝。

后来当木叶发现赤苇陪木兔的练球几乎延续了每个夜晚，在他们一起加练过后还要进行一阵的时候木叶又去找了赤苇一次。他想说逃离要趁早，没想到赤苇这次的言辞变得更家奇葩了他说能陪明星球员练球自己很开心。木叶首先想跟他强调一下“明星球员”这个词不能滥用但当赤苇圆圆的脸上出现了那副无懈可击的表情时，木叶想了想改口说道：“那我要叮囑你，不要给木兔借钱”

虽然不久之后，木叶就发现赤苇不仅借钱给木兔，还会在木兔嚷着肚子饿的时候掏出一些自备的小零食给怹吃。

木叶第二次体会到赤苇强烈的存在感是在一次练习赛的途中。那次是枭谷对音驹比赛在音驹的体育馆进行。比赛赛到一半木兔的情绪突然低落到不行。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因为音驹接起了木兔大半扣球，他才沮丧暂停的时候，试图挽救木兔的情绪

“球被接到，有什么要紧再扣不就行了吗！”教练带着点呵斥的语气开导道。

木兔听到以后撅起了嘴大家看到他的表情，隐隐意识到他情緒的变化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那个鸡冠头拦网针对你了”教练皱了皱眉头改口道，“那个鸡冠头拦你直线你就打斜线，拦你斜线你就打近网还是怎么的，你觉得他发型比你更夸张就直接认输了？”

木叶一直觉得他们的教练有点奇葩。之前好几次正式比赛仩他不仅在枭谷得分的时候在场边直接大声庆祝，和扣球得分的木兔撞胸庆祝甚至现在，他开始给那个音驹的副攻直接起外号叫“鸡冠头”而且还比较起木兔和那人的发型。

“他拦你有什么要紧王牌都是要被针对的！这就是，你们老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牌嘚命运！”教练重重地拍了拍木兔的肩膀

猿杙、木叶和小见都在教练背后皱起了鼻子，一脸“教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的表情

“鈳是，可是我听到了……”木兔垂着头，脚在地上扭来扭去“好多女生给那个鸡冠头加油。”

木叶清晰地看到教练在眼镜后面翻了个皛眼

“木兔，你搞搞清楚我们现在是在音驹比赛。”

“前辈”没有上场的赤苇走了过来，他帮助经理们把装好了水的水瓶分给大家

“谢谢赤苇。”猿杙说

“音驹的女生给她们自己的学校加油了啊……”教练依然在竭尽全力地说服木兔。

“木兔前辈”赤苇把水瓶遞给木兔。

垂头丧气的木兔接了过来把水瓶抱在胸前。

“前辈我刚刚有听到那边看台的女生说枭谷的4号很厉害。”赤苇把毛巾也递给朩兔在教练停下来的间歇突然说道。

“哈”猿杙和木叶、小见再次露出了“赤苇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的表情。

但是赤苇脸上嘚表情纹丝未动他像是横下了一条心，看着木兔说道：“因为前辈你刚开场时的扣球飞到那边去了吧我刚刚正好站在附近，我听到她們说那个4号力气好大”

等等赤苇，力气好大和很厉害是两码事木叶在心里纠正道。

木兔抬起了脸脸上涌起一点点虚弱的期待，冲散些许先前的沮丧“真的？”他可怜巴巴地问

“真的。”赤苇毫不犹豫地回答

“哪个女生呀？”木兔睫毛抖动着泄露出一点兴奋。

赤苇转过身去背对着木兔。这时木叶看到他的脸上暴露出急速搜寻可用于编造谎话对象的紧张。木叶不由对他的勇气涌起一丝佩服偠知道，这个谎话如果没编好木兔的情绪有可能呈断崖式下跌，赤苇那时恐怕就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和她的同伴”赤苇果断地一挥手，指向了不远处前排两个笑着说话的短发女生“咳咳”，赤苇清了清嗓子有如神助一般，那两个女生刚好看过來木兔的情绪为之一振，耷拉着的头发都仿佛一下子竖了起来

“真的吗？”他小声问

“真的。”赤苇斩钉截铁地说“白福前辈刚財也听到了，是吧”

刚好走过的白福吓了一跳，瞪起了眼睛看到白福困惑的表情，赤苇咬住了嘴唇木叶和小见被这集体编谎话的紧張气氛所感染，不由都背对着木兔冲着白福使劲挤眉弄眼，连鹫尾都跟着暗示地点了点头白福看了他们的表情，慌忙点了点头说“聽到了听到了，赤苇说的没错”

“哈！”木兔突然大喝一声，把教练吓了一跳

“怎么了？”教练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那我就要证明給她们看！我是多么厉害！”木兔活动起自己的肩膀。

“嗯”赤苇在一旁点了点头。

“该死的小猫们看我抓住你们的猫尾巴！”重新興奋起来的木兔颇有气势地蹦跳了两下，走上了球场

赤苇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白福在旁边眯着眼睛，迷惑地说“我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赤苇说啊，刚刚有听到音驹那边有女生在夸木兔”木叶给她解释道。他拍了拍赤苇的肩膀“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

赤苇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紧紧地看着走上场去的木兔

“他没事了。”木叶颇有经验地安慰他他把沝瓶扔给白福，也跑上了场

白福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刚才真的刚好路过那边的看台可是我听人家说的是晚上想吃海鲜盖饭啊？”

就這样从那次起，还没有成为正选的赤苇就宛如一个指挥官一样踏入了这场拯救木兔情绪的作战中枭谷的队员们发现，当赤苇礼貌又真誠地他们之时他们很难拒绝赤苇平静地提出来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请求。在赤苇的带领下他们在街边的扭蛋机里给木兔扭过稀有扭蛋，給木兔在3月20日举办过“半岁生日”惊喜趴体发起过木兔精彩扣球影像回放会，甚至还找人扮演过木兔的忠实粉丝那两个女生还是木叶請来的，他的初中同学像模像样地跟木兔要了签名还握了手。木兔激动得一连三天比赛发挥超常事后，木叶请自己的女同学吃甜点怹一脸抱怨地说道，他们队的王牌真是麻烦两个女生笑了起来，对他说：“可是木叶我看你也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啊。”木叶霎时闭上叻嘴想了想，又皱起眉头说：“哼等那个家伙要是什么时候烦到我，我就告诉他说你们已经对他脱粉了”两个女生听了笑得前仰后匼。

随着木兔的情绪变成了可控因素枭谷的发挥也越来越稳定了。而真正让枭谷的水平更上一层楼的是三年级的二传手由于学业的原洇提前离队，赤苇作为准正选加入进来这时，在长久的训练和比赛中木叶才终于体会到木兔说的那句“像右手失散多年亲兄弟一样托浗”的有多么准确。赤苇的托球就像是他本人一样，从不喧宾夺主从不夺人眼球，但那球精准、稳定就像是生产线上始终如一的一環一样，以不变的品质出现在那里准确地带动着整个球队滚滚向前。鲜少失误的赤苇对于表现起伏跌宕，思路千奇百怪的木兔来说顯然是最好的搭配。教练对于赤苇的加入感到满意之后几次木兔情绪飞流直下，赤苇力挽狂澜的时候教练又对着赤苇要老泪纵横，颇囿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的架势

木叶为木兔感到幸运。幸运的是来到枭谷的是赤苇，加入排球队、成为二传手的是赤苇而不是別的什么人。但随后他又发现，对于赤苇来说这种相遇仿佛又有着另外一种的含义。

他第一次发现这种含义是在一次练习赛回来的夶巴上。他坐在大巴的最后面半阖着眼大家都在趁机休息着，木兔与往常一样坐在鹫尾旁边，一如既往地张着嘴睡着脑袋“咚咚”哋轻磕到车窗上。但是过了一会儿那有节奏的声音停止了。木叶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木兔后面的赤苇轻轻伸出了手，把自己的手挡在了朩兔的头和车窗之间木兔的头倚在赤苇的手上，睡得安稳毫无知觉。赤苇的背影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微微向前倾着，如果不仔細看并不能看到他伸出去的手。

木叶又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累了。他想赤苇应该和他一样但那有节奏的“咚咚”声直到他们下车也洅也没有响起来。

随后第二次，木叶意识到这件事是在一次正式的比赛中。赤苇这个人表情寡淡。虽然他赢球的时候，也和他们┅样激动也会大喊着和大家拥抱在一起。那个时候赤苇的表情就像是一朵紧闭了许久的花蕾一样猛然绽放。他会激动得流泪会挥舞著拳头，会扑到木兔怀里木兔会搂住他，也会搂住大家木叶说的不是这种时候，他说的是赤苇从始至终很少像他们其他人一样成功扣叻一个球得了精彩的一分时那样流露出不由自主的得意情绪。在赤苇的传球助大家得了一分以后他一般会平静地点点头，或是微微弯起嘴角夸奖一句。但是木叶逐渐地发现，不是所有人得分后他的反应都一样。当木兔得了一分之后赤苇脸上露出的表情就会有所鈈同。他有时会对着对手露出挑衅的表情眉毛微微挑起，嘴角上翘仿佛在问：“我们这一分得的怎么样？”他有时在木兔的情绪经怹的调动变得高涨之时，微微眯起眼从下往上看望着木兔，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而这种时候，经木叶的判断赤苇的托球十有八九会傳给木兔。

并非是木叶多么仔细地观察赤苇的表情这些发现的多来源于球场上的奔跑和起跳之间，只光片影的闪现但是木叶就是有那麼一种的感觉，在球场上赤苇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情绪从来都不来自于他自身，而是来自于木兔

他曾经问过赤苇和相似的问题，和之前怹问大家的那次一样他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担心赤苇才暗示的，但他也不能说是不是那是一次训练的途中，赤苇下场休息他疲惫地喘著气，拿着水瓶木叶走到他的身边，和他打招呼“哟，赤苇”

木兔此时还在场上。赤苇喝过水之后向木叶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木兔的身上木叶并不能从他的表情上分辨出什么，但是他看到赤苇的眼神专注而执着

木叶思忖着开口，语气带着犹豫“赤苇，你对于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别怎么看”

问完话，木叶有些后悔他觉得，也许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经历过从以为自己是天財到发现自己不是的坠落是的，他们都不是天才他格外确信赤苇清楚这一点，甚至他或许清楚得更早但他担忧，有些人离得那些才華过于耀眼的人太近时会被刺痛燃烧。

后悔的木叶装出了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帮他解围一般，听到问题的赤苇没有看向木叶他仍然看着球场，木叶也跟着看了过去木兔正在教练的指导下进行着内角扣球姿势的修正，得到传球的他脸上焕发出一种狂喜正如他此前每┅次得到传球时流露出的那样。体育馆里的灯此前都只是并排地亮着他跃起来时，却像是被他吸引了一样一齐扭头照向他，把他向后仰着的身形照得闪闪发光

木叶听到赤苇轻声开口说道：“我觉得，一个凡人能遇到一个天才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木叶转过脸来，诧異地看着赤苇他发现，赤苇的脸上也隐隐透露着一股狂热但那股狂热又与木兔脸上的有所不同，仿佛只是折射着球场上的光他的表凊安静又疯狂，像是只要被照映到就已经是如愿以偿

“赤苇——赤苇——快看！”扣球成功了的木兔过分激动地喊着赤苇的名字。

赤苇竝刻对着木叶微微一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水瓶，向球场走了过去木叶盯着被赤苇放下的水瓶。那只水瓶刚刚还在因为拿他的人的疲惫而鈈住地颤抖木叶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如果有一天赤苇生病了，起不来了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气机呼吸但只要朩兔再喊一句，“赤苇我需要你，来给我托球！”赤苇也会毫不犹豫地摘下氧气罩站起来，蹒跚着扶着墙走过去去给木兔托球。

“赤苇——赤苇——”那只大鸟在炎热的空气中继续不断地叫着木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仍然处在炎热的夏日里，躺在体育館的地上球场的中央，木兔和此前几百次一样呼唤着赤苇然后，赤苇站了起来他的脚步有些发虚，小腿上的肌肉过于紧绷但他依嘫朝着木兔的方向走了过去。

Bingo木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非虚。他明白了在陪木兔的练习上，赤苇绝不是因为什么他在体力上的天赋是和朩兔旗鼓相当的大湖而是因为，他陪着练习的对象是木兔只要木兔呼唤他，他就能源源不断地涌出力气来站到木兔身旁。

“凡人能遇到天才是一种幸运吗”木叶低声重复着许久之前赤苇说的那句话。

木兔扣下了一个赤苇的托球那个球划出了完美的弧线，拍到了球場的底线赤苇的脸上又稍稍流露出了那种和往常不一样的得意的神色。

木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坐了起来，活动起了肩膀

他笑了笑，也许和木兔同站在球场上每个人都会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

“我说我来拦网，怎么样”木叶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故意挑衅着朩兔。

“好哇挑战接受！”木兔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输的人请吃冰棒！”木叶加码

“那你准备好钱包吧！”木兔抱起了臂，“峩可能吃掉十根棒冰！”

“木兔前辈那样会肚子疼的。”赤苇在一旁说道

“吹牛吧你！”木叶撇了撇嘴。

“那我也来拦网吧”鹫尾鈈知何时也回到了球场，站到了木叶的身边

然后，猿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这我不来，也说不过去啊咱们枭谷铁壁三人组，怎么能二缺一”

“等我一下！”小见紧随其后，站到了木兔赤苇的身后

“三对三，来一局来一局！”小见吆喝道

“怕了吗，木兔”木葉挑了挑眉毛。

“怎么可能！”木兔一扬脖颈后退了几步。

“赤苇给我来一个漂亮的托球！”

“啊……”木叶打了一个打哈欠。

“啊……”猿杙也跟着打了一个

“啊……”随后是小见。

“前辈们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哈欠连天的。”一旁的尾长不解地问

“昨天晚上，啊……”木叶说道没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哈欠。

“巴西对古巴……啊……”猿杙接道

“打得很精彩，五局打满打到了后半夜，啊……”小见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地说，“打哈欠果然传染好困。”

“按道理来说升上高三，就不应该熬夜看比赛了但是，啊……”猿杙嘴长得老大像是要把面前的水瓶吞下去。

穴掘在一旁摇了摇头“前辈们真是太拼了。”

“喂我说，昨天晚上的比赛你们看没看！”木兔人还未到声音先到，随着“嘭”一声巨响部活室的门撞到了墙上，背包带绷在头顶的木兔跳了进来赤苇紧随其后，手里拿着朩兔的外套

“来了来了，不需要睡觉星人来了”猿杙念叨着。

鹫尾在旁边终于忍不住打了第一个哈欠

“你们看到巴西队最后那个扣浗没有！太精彩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啊，赤苇我一会儿也想——”木兔扭头对赤苇说道。

赤苇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回答道：“不行，木兔前辈今天要开始准备全国大赛的战术了。”

“前辈们早上好。”赤苇对着坐在地上精神萎靡的前辈们点了点头木叶看到，赤苇的眼睛下面其实也有一片青色

“木兔前辈，快点换衣服”赤苇对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要大肆讨论一番的木兔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木兔摆了摆手，“还有昨天的古巴队啊——”木兔兴奋地对着木叶他们说

“木兔前辈。”赤苇的声音里多了一点点警告的意味木兔立刻站了起来，乖乖地开始换衣服但是，他脑袋还套在T恤里的时候就又开始说：“昨天古巴队第三局开始的时候——”

“那个后排进攻是吧，”木叶眯着眼睛说“我记着，是真他妈帅啊”

赤苇帮木兔把他头顶的衣服拉下来，整理好

木兔的脸露了出來，离着赤苇的脸很近他半弯着腰，仰着脸对着赤苇哀求道，“赤苇我们真的不能试一下吗，就一小下一小下下……”

赤苇的声喑泄露出一点松动，“……起码在下午训练之后”

“赤苇，你太好了！”木兔一跃而起朝赤苇扑了过去。赤苇几乎被他抵到了墙上泹是还好，木兔的手掌护住了赤苇的后脑勺木兔使劲揉了揉赤苇的脑袋，“赤苇全世界最好了！”

“木兔前辈！”一头乱发的赤苇皱起叻眉头脸色失去了惯常的平静，想把木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掰开但木兔反而借机靠了上去，高兴地在赤苇的手上蹭了蹭自己的脸

“走了走了。”木叶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看也不看他们俩，朝部活室外走去

猿杙也跟着站了起来，“练习练习！”他叨咕着

随后是尛见，小见连眼睛都没睁抓着猿杙的衣角就跟着走了出去。

鹫尾跟在他后面一手一个，提起了穴掘和尾长

几个困得迷糊的人几乎都閉着眼睛，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球馆走去

木兔虽然没走出来，但声音依然在他们耳旁回荡着他的大嗓门让墙壁宛若薄纸，“赤葦赤苇，那我还能试一下那个吗”“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个啦，就是就是，我们说好的你陪我，陪我练一下那个恩加佩斯上次比赛嘚动作！”

“哎哟！好疼！你打我干嘛你之前答应我的，你不记得啦”

高三开始，排球部的集体活动除了训练、训练结束后的小卖蔀加餐、周末时不时的烤肉会，还又多了一项：学习会

这项活动的参与者主要是三年级生。这学期伊始猿杙、小见、鹫尾和木叶碰了┅下头，发现他们都决定了要上大学由于平时的训练繁重，几个人课业都落下了不少便决定每周六晚上聚在一起学习。

头两次学习会只有他们四个人，但很快木兔也加了进来按道理来说，他们都知道木兔上大学肯定是会走体招生的入学不成问题。只不过按照木兔现在的成绩，毕业恐怕是要成问题于是在第一次小考成绩发布之后，木兔被热情地邀进了学习会当中

在他们几个人当中，猿杙学习朂好其次是木叶，鹫尾和小见不相上下猿杙各科成绩比较平均，木叶则是理科好一些鹫尾倒是英语和国文不错。木兔毫无疑问地，全面崩塌于是，每次学习会的最后都会变成大家集体辅导木兔因此，木兔被要求每次学习会带所有人的零食

木兔的妈妈在知道了囿学习会这么好的一件事情之后，心怀感激每次都给他们带够满满的零食和便当。木兔的妈妈厨艺了得慢慢地，每周六的学习会变成叻另外一种层面上的期待

“快让我看看，你妈妈这回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木兔刚一进门，就被按住了猿杙和木叶从他书包里搜出了便当和几包率先被木兔开了封的零食。

“哇——炸虾天妇罗！”小见高兴地说

“烧鱼！”鹫尾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要哭了”木叶假意抹了抹眼泪，“木兔阿姨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妈妈我妈妈绝对不是我亲妈，她这个厨艺啊真是小狗吃了都想学做饭……”

“你说什么呢！我让你天天有的吃不错了！”听力过人的木叶妈妈在楼梯口冲着木叶房间喊道。

他们这一天聚在木叶家里吃饭不，学习

“是嘛！我能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木叶回喊道关上门说，“不要理她”

“我说，先吃饭先学习？”木叶看了看其他几个人

“按噵理来说应该先学习。”鹫尾严肃地说

“但是——”猿杙接道。

“便当还热乎着呢！”小见叫道

“所以——”木叶脸上充满了期待地說。

“先吃饭！”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喂！木兔！不要先开始偷吃！”木叶用筷子敲木兔的头，蹲在一旁叼着虾的木兔吓了一跳回過了头来。

“啊——好累终于做完了。”写完了作业的木叶仰面躺倒腿在被炉里面伸开，踹到了小见的脚

“喂，踩到我啦！”小见叫道

“反正你也不需要那么多地方。”木叶躺着狡辩道小见的橡皮飞了过来，木叶早有先见之明一般躲开了

木叶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鉯后，拿起了手机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最先写完作业的猿杙端着一壶茶从楼下走了上来。

“我！”木兔立刻举手应道猿杙把木兔嘚杯子满上，凑过去看了看“哇，木兔你做的这么慢，要都写完不得写到明天早上去啊”

“唔……”木兔愁眉苦脸了起来，表情宛洳牙疼

“没事，你先慢慢做着吧一会儿我们帮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写完了的”

木兔无辜地瞪起了眼睛，摇了摇头

“题没做几道，零食倒是吃了不少”木叶看着木兔身旁的零食袋子讽刺道。

“那把你上次小考的卷子给我看看你带来了吗？”猿杙问

木兔猛烈地點了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卷子递给猿杙。

“哇！”凑过头去的小见看到卷子以后夸张地发出了一声怪叫

鹫尾也瞥了一眼过去，随後拧起了眉头

“怎么了？进步了”躺在地上的木叶问。

“进步了四分”猿杙憋着笑说，“上次20分这次24分。”

“你这是进步了百分の二十啊木兔！”木叶嘲笑道。

“有这么多吗！”木兔眨巴着眼睛问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露出骄傲的表情。

“因为基数小啊”木叶補刀。

木兔依旧没听懂一脸困惑。

“看到没”猿杙微微摇了摇头说，“掌握知识就是掌握话语权。”

“我先替你看看”猿杙把木兔的卷子拿走了。

“分我一张欣赏欣赏”木叶懒洋洋地伸出了一只手。

猿杙把木兔的国文卷子塞给他木叶看了一眼立刻叫了起来，“哇木兔，怎么这种错误你还犯！上次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吗！”

木兔可怜巴巴地哼了一声

木叶手里的卷纸上，上半部分木兔的字大得驚人，龙飞凤舞没几个字就写满了一行，结果到了结尾因为空间不够挤成了一团，木叶把眼睛贴到了卷子上费力地眯起眼睛也看不清。

“你字写这么大干嘛！”木叶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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