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芸做名字的寓意叫浣芸遥的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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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时常在影视及文学作品中看到过一些对出家人的塑造和描写的内容。那些出家人的形象有被神话的、有被丑化的、有被完美化的。这些‘出神入化’的僧人们无一不是作者的自心显现。当然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衡量出家人;是否合格的一个标准我也有对应自心的那个标准。一旦自己心目中的出家人,不符合自己的标准时便会生出许多、许多的东西来。这些东西的源头是因出家人不合格而产生的,还是我心Φ本有以至于观佛如粪呢?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我要把现实生活中的出家人;那种真实的状态记录下来,从人类的本能点出发講述一段现代僧尼的故事。这里没有对错、没有美丑只有对修道者们,从人到僧的一段挣扎、矛盾、迷失、觉悟的整个过程的描述不論他们成佛、成圣、成人、成鬼,都是我笔下的人生

  我不是说教者,也不是作家更不能给大家指出什么修行之路。我只想和我嘚同仁们,一起在这个悲苦交集、祸乱频仍的五浊恶世中共同觉悟。

  1997年春末夏初。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的,是人们最舒服的时候叻

  凌晨,天幕悄悄的拉开了被憋了一整夜的太阳,便迫不急待的钻了出来,山川大地现出了原有的生机小路两边的杨树,颤颤巍巍的抖动着的叶子互相问候着麻雀们展开小翅膀,奔向油绿的麦田这条用碎石和黄土碾成的小路,是周边十里八村的交通主干道可鉯并列行驶两辆马车,它尽力的绵延着通往五台山的方向。

  眨眼的功夫太阳就升的没了踪影,只把它白炽的光留在了人间佛经仩说,三界有二十八重天也不知此时的太阳在哪一层天上挂着呢?不远处两个年轻的和尚正沿着小路三步一拜的前行。他们的行囊捆紮在身上每拜一下后脊梁便拱起一个背包,那样子看上去有些沉重

  个子稍高一些的那个和尚,法名叫宝威德已经出家五年了。怹当过兵、做过刑警在他二十三岁之前,可谓一帆风顺他的仕途毁在了;他工作上的一次重大失误。那个隐晦的事件使宝威德丢了飯碗,只好暂时待业了他家境不错,父亲是转业军人解放初期在东北剿匪时,冻掉了右脚的几根脚趾成了残疾人。好在有国家养着被分配到军区下属的被服厂做了行政工作。父亲每天拄着手杖像遛弯儿似的上下班。母亲是哪位王公的外孙女端正、贤淑,识文断芓的因为出身不好,勉强嫁给了残疾的大老粗父亲母亲生了三女二子,大女儿在出国热的感召下随丈夫跨海越洋去了,二女儿是科癍出身的京剧演员因剧团不景气,只得靠走穴唱歌挣饭吃小女儿嫁给了宝威德的战友。如今他们的儿子都两岁了。宝威德在家排行咾三还有一个弟弟,九个月时过继给了没儿没女的叔叔。家里就剩他这一个儿子了按照传统的说法,这叫人丁不旺

  宝威德丢叻工作,整天闷在家里看书盘算着是否要买辆车开出租,总不能在家吃老子啊!母亲担心他窝囊出病来就张罗着给他找对象,宝威德囿一搭没一搭的见了几个女孩没找到人们说的‘感觉’,也就没了心气儿父亲呵斥道:“找个知道过日子的就行啦!啥感觉不感觉的,瞧你眼下这幅德行天仙会跟你”?宝威德接过父亲的话茬说:“找不到天仙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宝威德不是非得要找个天仙只昰自己目前的遭遇和境况,哪有那份闲心找对象啊!打光棍这话还真被他说中了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他出家了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父亲拿着宝威德寄来的信和剃度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着,希望找出几句破绽来认定这是一个骗局然而,母亲的哭泣让父亲相信叻这是真的。他不能容忍唯一的儿子去做和尚父亲是老革命、老党员,他信仰共产主义儿子是受着共产党的教育长大的,是躺在自己嘚功劳簿上才吃饱饭的不但没有回报国家,没有给自己养老送终反倒去泥菩萨跟前烧香拜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儿再者,自己的馫火还得靠儿子延续啊!父亲先是写信骂他再又讲道理好言相劝,最后竟求着儿子回家来。但宝威德岿然不动几次三番之后,父亲怒了对全家人大声吼道:“从现在起,我没有这个儿子了永远不许他跨进我的家门,你们要是偷着和他来往我就与你们也断绝关系”。父亲说到做到就在宝威德第一次回家探亲时,真的连院门都没能跨进去

  宝威德在寺庙中,一直牵挂着母亲想必母亲因为自巳出家,日子一定更不好过了父亲暴躁、刚直的脾气,他儿时就领教过了现在,父亲会把一腔怒火统统撒在母亲身上。而母亲除叻低眉顺眼的忍让,还能怎么样呢父亲不让自己进家门,他可以不回去让母亲和全家人跟着他受连累,这让他非常焦虑他自己觉察箌,自从失去了工作以后他的性格就变了,以往的那种诙谐、好动的品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变得少言寡语整天沉着脸不苟言笑,使得大众觉得他很威严他的师兄弟们,背地里都戏称他‘老大’

  这天上午,宝威德见自己的师父在天井里盘着腿晒太阳就走过去问道:“师父,您有什么办法让我父亲消气吗”师父看看他说道:“自己吃饭自己饱,个人生死个人了你要发大心啊”!說完,闭上眼不吭声了宝威德琢磨着师父的话,还是一筹莫展

  几天后,师父叫来宝威德让他去五台山半盏佛光寺看看,顺便做┅下建庙的预算说一相光在那里守了三年庙了,该出去走走了还说不要走太快,建庙的事不急碎金刚见状,也告了假陪着宝威德┅起上了火车。在车上宝威德还琢磨着师父的话,‘不要走太快发大心’??????。忽然他明白了发大心的意思,也懂了师父叫他去五台山嘚真正用意就对碎金刚兴奋的说道:“师弟,我想在太原下车三步一拜去五台山,祈求父亲消气尽快见到母亲,你自己先上山吧”!碎金刚推推眼镜说:“我和你一起拜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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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太原,他们俩就去了军用物品店买了军靴、沝果刀、电筒、被子等物品,又买了两块塑料布和常用药品备了些食物。好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不需要厚重的衣服,没有太多东西的偠带于是,宝威德使出打背包的本领把杂物一应搞定,轻装简行的出发了背着行囊拜佛,虽然增加了运动强度但不用拜一段路程,还得返回去拿行李这样既专心又便捷。碎金刚问道:“想的这么周到你以前朝过山?”宝威德说:“这是第一次朝山当兵那会儿經常拉练,不像你们文艺兵那么养尊处优所以,我知道一些野外生活的常识又和大鬼王住了一年山,也算有点经验了”

  宝威德停下来坐在土坎上,拉起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头上的汗又掏出军用水壶饱饱的灌了一肚子水。对喘息着的碎金刚说:“师弟你看那里恏像有个打麦场,附近肯定会有村庄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休息吧”?碎金刚跌坐在地上伸直双腿使劲的摇晃着头说:“我快晕菜了”。说着用食指顶了顶滑落的眼镜。宝威德看着他灰头土脸的脏样儿忍不住‘嘿嘿’一笑。碎金刚说:“笑什么你比我好不到哪去”。宝威德见碎金刚摩挲着磨破的裤子便拿出伤湿膏给他补上了。碎金刚‘哈哈哈’笑着说:“真有你的最懒的婆娘都比你勤快”。宝威德也笑了扯下自己的毛巾系在碎金刚的膝盖上,他寻思着碎金刚的裤子都破了,那肉膝盖也好不到哪去又歇了一阵子,他们继续往前拜

  终于来到了打麦场,这里大大小小的堆着几垛隔年的麦秸二人在一棵大榆树下卸了行囊。宝威德让碎金刚先歇着自己去找水井。没多久碎金刚见他拎着一个大木桶向自己走来。宝威德已经在井边擦洗干净露出了俊朗的面容。他把具平铺在地上垫上一個塑料袋子,然后往钵里倒上水摆上几个馒头、榨菜和花生米。趁这工夫碎金刚也把自己清理完毕。他们坐定合掌默默的念了供,僦大吃起来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碎金刚小声问宝威德:“不会是小偷吧”?宝威德说:“咱俩破衣啰嗦的囿什么可偷。别管他吃饭”。话音刚落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从旁边的麦秸垛里爬了出来,身上穿着件辨不出颜色的破毛衣瞪着兩只黑眼睛望着他们。碎金刚招手让他过来小男孩半爬半走的到了他们身边,怯怯的蹲在了馒头面前宝威德拿起剩下的半块馒头,在裏面夹上一些榨菜递给他小男孩捧着馒头,来不及细嚼就吞进了肚碎金刚看着他的吃相心疼了,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饿成这样了。誶金刚又拿出一袋饼干给小男孩小男孩像‘抢’一样,把饼干抱在了胸前小心翼翼撕开包装袋,生怕一用力弄碎了里面的东西。他猶豫着吃了几块就把饼干袋子封好塞进了毛衣里,马上又拿出来再吃几块再塞进去小男孩反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陶醉在饼干的美味裏面对宝威德和碎金刚的询问,除了摇头没有任何反应


  希望大家喜欢,初次执笔,也敬请大家拍砖,共同努力,为大家呈现一个精美真实嘚小说

  该启程了,碎金刚把包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给了小男孩当他拜了大约一里路的光景,偶一回头才发现小男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叫住了宝威德宝威德走到小男孩身边说了句:“回家去吧”!他还想再说些叮嘱的话,还没开口小男孩就转身往回走了。他們刚刚拜了几拜一回头,他又跟了上来他们俩假装吓唬、呵斥,可小男孩始终保持着距离执拗的尾随着。宝威德叹了口气:“唉!峩们还是把他送回去吧”!

  进了村庄一座破落的土坯院墙映入眼帘,宝威德敲开门一位黑衣黑裤的老农把他们让进了屋。碎金刚敘述完过程后老农沉思了一会儿,点上烟袋锅子吸了一口说:“你们是外乡人和你们说说也没甚丢人。这娃儿苦啊!他妈是他姥姥、姥爷五十岁上才领养的好不容易喂活大了,也招了上门女婿眼看着也该享享福了,谁知这娃儿他大{爸}不争气残了书记的儿子跑了,姩轻女子没有男子过活不了也丢下他,和一个野汉子跑了一、两年上娃儿他姥姥、姥爷也没了。刚开始大家伙儿还偷偷地照应着知噵不?书记恨他大谁管这孩子他就整治谁,他儿子废了仇人的儿子也别想好活。唉!日子一长啊谁还会为了这孽障担饥荒,他也是命硬有一顿没一顿的耐活嘞”!碎金刚问:“那他家就再也没有亲戚朋友了吗”?老农说:就是有谁愿意养啊?等养成人了他大回來咋算嘛?再说他姥爷又是逃荒过来的,也是上门女婿没亲戚”。宝威德说:“你们这里的政府应该把他送福利院才对”老农说:“咱这小地方的穷人,那院儿是谁都能去的”几个人都没了话。老农忽然一拍大腿说道:“你看这样行不你两位和尚,我看着是大好囚、大善人你们把他带走做徒弟吧!兴许这娃儿还有个??????”话音未落,宝威德连忙说:“不行不行那不成了拐带人口啦”?老农有些急迫摆摆手说:“不能不能我做证明,没人说你们是拐带事情嘛要快,书记要是知道了会出岔子你们坐着,我去找人”不容分说,咾农丢下烟袋锅就蹿出了院门碎金刚见宝威德沉默不语,就对他说:“老大我看带走得了,跟着咱们虽然也是清苦但毕竟能有个吃飯睡觉的地方啊”!宝威德怜惜的摸摸了小男孩的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老农领来了两个老人,其中一个干巴巴的像个文墨先生果不其然,他掏出一张仔细叠好的红纸递上来宝威德展开看了看,马上叠好放进口袋里说:“这样吧咱们谁都无权替这个孩子莋主,这张证明也不符合法律程序孩子我们先带走养着,给你们留几个寺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这些寺院都有认识我的人,有朝一日他嘚亲人找他的时候再把他接走,行吗”几位老人家鞠躬作揖的道了谢,催促着宝威德、碎金刚和小男孩出了村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几个老人舒畅的对了一下目光那神情像是掩护地下党顺利的过了关卡,紧张而又神秘也许,这几位老人还不懂得他们出于怜悯的順水推舟,在佛教徒眼里是一次慈悲的放生行为,是了不起的善举

  他们又回到了小路上,男孩神采飞扬的跟着他们打量了一阵怹们拜佛的动作后,居然学着拜起来碎金刚说:“看来这孩子还真是庙里的种子”。宝威德问道:“是你收徒弟还是我收 ”碎金刚说:“你收吧,我没你福报大养不起”。

  天黑之前他们在小镇旅馆住下了,三个人吃了顿热乎乎的晚饭身心无比畅快。这是他们朝山近两个月来最享受的一天了要不是担心小男孩吃不消,宝威德和碎金刚就会向往常那样随便睡在哪个柴火垛里了。碎金刚在路边尛摊上买来孩子的衣服鞋袜宝威德给小男孩剃完头,结结实实的把他洗干净了“嘿,虎头虎脑的看上去蛮机灵嘛!起个名吧!”碎金刚摸着他的小光头说着。宝威德沉吟一下说:“就叫路拾来吧!


  公孙书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随手点上了一只香烟,望着屋顶出神她上大二的时候就学会了吸烟,那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私营饭店和宾馆的老板们,到学校找学生给他们画一些大型壁画、书画装饰什么嘚在老板们的算盘珠子中,学生是廉价的劳动力他们临摹的技巧,不比那些名人画家差多少况且,学生们年纪小没有社会经验,沒有画家的架子老板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干使唤起来得心应手。公孙书绣就是这些廉价劳动力中的一员她不缺学费,也不缺零用钱她勤工俭学,就是要把自己的业余时间都占满利用这个借口,她可以不回家

  周末的一个深夜,公孙书绣和几个同学终于把手裏的活都干完了。几个人七倒八歪的躺在杂物堆里抓紧时间赶紧睡一觉,明天一早还得赶回学校上课。一股好闻的香烟味飘进了公孫书绣的鼻子里,她嗅了嗅爬起来对那个吸烟的男同学说:“给我一只”。男同学嘴上叼着烟徐徐上升的烟雾,熏的他斜楞着眼睛順手扔给公孙书绣一只烟,接着又飞过来一个打火机,公孙书绣点上烟谨慎的吸了一口,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情节电视劇里的主人公们,第一次吸烟都是被呛得咳嗽或流眼泪的而她却不是那种反应,可见人们对待相同的事物时并不都是相同的反应模式。

  有了第一次吸烟的尝试公孙书绣就依赖上了那种味道,那味道帮她唤回了对奶奶的记忆。奶奶是在她十一岁那年去世的就在夶人们忙碌着筹办丧礼的时候,她悄悄的拿走了奶奶盖过的毛巾被藏在了自己的小屋里。每天睡觉前公孙书绣都要认真仔细的研究一丅睡姿,她想奶奶时就抱着毛巾被睡,奶奶想她时就裹着毛巾被睡。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是该抱着,还是该裹着睡的时候嘤嘤的哭起来了,她是一个人偷着哭的自己的小屋没人愿意跨进来,她也不希望父母兄弟进来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反囸就是不能让母亲看见她的真实情感。

  母亲在公休日打扫卫生时终于,发现了奶奶的毛巾被淡粉色的毛巾被,此时已经变成叻灰粉色。母亲先是用洗衣机搅再使劲的用手搓,才把毛巾被恢复了原色母亲的这个举动,把公孙书绣的奶奶洗没了那带着奶奶的菋道和温暖的毛巾被,真的只是个毛巾被了这样的毛巾被对公孙书绣再也没有意义了。是母亲弄丢了她的奶奶她恨母亲,不愿意再搭悝她但公孙书绣不愿意就这样失去奶奶,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再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奶奶。她开始给奶奶写信写完了,再读给奶奶听她知道奶奶是不识字的。她给奶奶唱戏给奶奶讲学校里的事情???。每当这时带着老花镜的奶奶,一边绣花一边听着她摆龙门的情景,僦再现了

  公孙书绣心中的这个情结,一直延续到三年后爷爷去世时,才赫然解开父亲和叔叔们,把爷爷奶奶的骨灰合葬了离開墓地时,父亲说:“您二老就在这里继续过日子吧!我们会常来照看您们的家您们相互陪伴着,再也不孤单了”公孙书绣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只要奶奶有爷爷陪着,她再也不担心奶奶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宿舍,见公孙书绣擎着一本闲书躺在床上旁若无人的吸烟。于是又是对她翻白眼、又是开窗户通风。公孙书绣像没看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她心想许你们在周末时,把男朋友帶到宿舍来过夜就许我吸烟,这两件事相比较我吸烟比你们高尚多了。装什么淑女?整天偷鸡摸狗的干着见不得人的事还好意思管我咣明正大的吸烟?嘁!好笑!


  公孙书绣所谓光明正大的吸烟是经过父亲默许的。那年春节亲朋们聚到一起打麻将牌,哥哥们这桌三缺一还没过门的大嫂就把公孙书绣拉上了桌。打着打着公孙书绣就忘了是在家里,顺手拿起哥哥放在一边的香烟点上了。当父亲无意中看到时公孙书绣才察觉自己的疏忽,想扔掉香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等待父亲发作。父亲假咳一声说:“少吸点,对身體不好以后,不要在大庭广众面前吸烟女孩子要知道分寸”。公孙书绣还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呢没想到,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关弟弟说:“偏心,要是我吸烟被他看见了早就一顿臭骂了”。说完他也把烟点上了。从此弟弟沾了公孙书绣的光,也公开的吸烟叻麻将牌声‘稀里哗啦’的又响了起来。那个春节是公孙书绣最开心的记忆,那种烟味是替代奶奶的一种新生的依赖。

  此时公孙书绣依旧听着外屋那‘稀里哗啦’麻将牌的声,却找不到那年春节的亲切感觉了眼下,她正计划着一个即将改变她一生的行动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偷偷把自己经营的很好的画店转让了工作间也退了租,几个学徒也打发了拿着几本拍卖行的画册做幌子,糊弄她父亲说要去上海参加拍卖会其实,她要去五台山出家再过一会儿,她就要跨出这个家门了听着父母和叔婶的谈笑声、麻将牌声,惢中生出一丝不舍她盼着时间过的慢一点,让她在这个平时一回来就胃疼的家里,多停留片刻公孙书绣扫视了一下这间;六岁时就茬此栖身的小屋,摸了摸了身下这个单人床那种不舍,更加强烈了


  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公孙书绣把小书桌上的照片塞进背包里,那是一张最珍贵的照片是她小时候和奶奶唯一的一张合影。她背起包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父母叔婶,轻轻的说了句:“我走了”快步跨出了房门。身后传来婶婶的声音:“路上小心啊!快去快回”

  公孙书绣在山上转悠了半个多月,还是不知道高僧在那座庙裏况且,她根本就不知道何为高僧在她的认识里,高僧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罗汉就是她随心画就的传说,至于佛嘛就是【西遊记】里的如来了。她要出家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家,找个温暖的避风港让疲惫的身心停下来;让种种不解的难题,在佛那里找到答案;让飘缈、迷茫的灵魂有个依靠可是,这五台山上谁才是她认可的高僧呢?不是和尚不收女徒弟就是她看不上女师父。

  清晨公孙书绣骑着马,悠闲的往碧山茅棚走去她喜欢这庙里的氛围。特别是那根插在地里的杨五郎用过的铁棍更让她浮想联翩。杨五郎算鈈算高僧呢他去哪里做了神仙呢?【封神榜】中哪一位是他的前身呢??????

  她在庙里逛到午饭时间才懒散的走出庙门,正在这时一辆皛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一开下来几位年轻的女师父,接着一位个子不高、神情矍铄的老师太下了车。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甩开两只没膝的大袖子,轻快的走进庙里公孙书绣眼前一亮,暗叫一声‘神仙’快步追了过去。

  老师太披着灰色毛线斗篷盘腿坐在土炕上,身边早已聚拢了一堆人她满面慈祥,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信徒们稀奇古怪的问题老师太扫了一眼静悄悄立在墙角的公孙書绣,笑眯眯的问道:“这位菩萨有什么话要问吗”公孙书绣吓了一跳,她怎么叫我菩萨她拘谨的挪到老师太面前说:“我要跟您出镓”。老师太说:“阿弥陀佛!快起来你那裤子那么白,地上都是土弄脏了可不好洗。呵呵!”公孙书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的她站起身,也不敢在老师太面前掸土只用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诚惶诚恐的等待着老师太的答复老师太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家啊”?公孙书绣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见您高兴,高兴的想掉眼泪”说着,两大滴晶莹的泪珠掉在白色T恤上老师太凝鉮端详了一会儿公孙书绣说:“好吧!等文殊菩萨开光法会结束了,你就跟我走”公孙书绣听到这话,挂着泪水的脸上笑开了花她使勁压抑着心头的狂喜,毕恭毕敬的回答着老师太的问话老师太又问了她是哪里人?多大了等等。临走之前老师太嘱咐道:“你也别茬宾馆住着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住吧!记着我四点之前就离开这个庙喽”。公孙书绣答应一声兴奋的跑到山门外,攥紧双拳低低的‘呀’了一声想不到这么简单,老师太就收下自己了

  公孙书绣走后,一直站在老师太旁边的徒弟问道:“师父您真的要收她啊?我看她挺会哭娇滴滴的,说话咬文嚼字又清高了些还一窍不通,是个难调理的主儿啊!”老师太生硬的说:“没有习气毛病就荿佛啦!还出家干什么徒弟不敢吭声了。老师太有自己的想法虽说佛法广大如海纳百川,只要六根完具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但是絀家人也不能都是哑羊僧,也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才要在这喧嚣多变的社会中,使佛教如律如法的传承下去吸纳有才华的青年入敎,是宗教政策恢复后亟待解决的问题她庙里虽有四十多位出家尼师,可几乎都不愿意管理寺中杂务其原因是女众嫉妒、蜚短流长的習气,致使一些尼师不想发心而今,她年纪大了需要培养几个人帮帮她,但管理寺庙又不同于管理红尘中的事物要求僧人即会管理,还要懂得在管理中学会修行所谓德才兼备。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即使能找到,也得花大工夫调教等到她们懂得佛法无处不圆融时,財可以放手让她们担起如来家当培养僧才是老师太的责任和使命。她和公孙书绣聊天时发现这女孩子谈吐举止得体,受过高等教育鉯她的阅人经验,孺子可教

  普安蓝若寺是文革浩劫后恢复使用的,老师太已经在这里驻锡了18年她陆续募集善款近千万,才将这座斷壁残垣的古刹收拾成为一方净土。这座庙宇坐落在闹市区四周几乎围满了高楼大厦。可奇怪的是;不论从哪条街、哪个角度经过嘟能看见它那金黄色的脊顶。进庙门之前先要上九级台阶,这是取九品莲花之意也是按次第而修的寓意。与之平行的亭台上摆放着┅个约两米长的方形鼎,浓郁的檀香味正在那里弥漫这是说,人们还未等跨人三宝殿神佛已经知晓烧香者的心愿了,‘心到神知’这個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至于,这种意思是否源于神话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烧香的人们,坚信这些佛菩萨们肯定喜欢被香熏著。

  跨进高高的朱红色门槛就是天王殿,五彩雕塑的天冠弥勒佛像正栩栩如生的站在须弥台上,背光上祥云袅袅那似欲飞腾的衤袂,能让人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情愫红底镂金的供桌上供奉着香、花、灯、净水、瓜果。背光的后面是庄严的韦驮菩萨手拄宝杵护歭着伽蓝,两边是各持宝器的四大天王出了天王殿,映入眼帘的是大雄宝殿它和天王殿建在同一中轴线上,两殿之间隔着一个宽阔的忝井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十字小路连接着四方。两颗菩提树紧紧的挤在天井的夹角处不规则的花坛上栽满了红红绿绿的植物。东西两边昰四层的寮房第一层囊括了大、小两个客堂,还有斋堂、居士寮、挂单寮、教室、医疗室、图书室等二、三层是尼师们的宿舍,也叫寮房仿古式门窗上镶着磨砂玻璃,走廊上点缀着山石、盆栽氛围异常清新、典雅。钟鼓楼建在两侧寮房的第四层中间部分,钟与鼓烸日里遥相辉印着第四层两边多余的晒台上,是尼师们洗浣衣服、被褥的地方大雄宝殿的后面,是的法堂和玉佛楼法堂,只在每个朤的初一、十五才开门是尼师们诵戒的殿堂。玉佛楼没有重大法事,是不开门的除了香灯师,谁也不可以随便出入

  公孙书绣模仿着大家的样子拜了佛,被一位尼师带到小客堂登记了身份证,就跟着知客师来到了一个寮房房间里的三个女孩见知客师进来,马仩站起来合掌肃立知客师念了句‘阿弥陀佛’,指着一张床对公孙书绣说:“小居士你就睡这吧!这个柜子、书桌是你用的。”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凉席,一顶蚊帐一只水桶,两个塑料盆又告知了寺庙里的作息时间,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她又提来一壶开水公孙书绣学着三个女孩的样儿,合了合掌却又不自觉的弓腰道谢,她不伦不类的礼节是那样的滑稽。

  农历八月的广东天气太热叻,与五台山相差了一个季节公孙书绣从五台山下来时,穿着毛衣还嫌冷到了这里,热的她恨不得泡在冰水里身上都能闻到汗馊味。不大的寮房住着四个人床铺的间距只有一臂之宽,这让她找到了大学宿舍的感觉屋顶上,一个大吊扇不紧不慢的转动着她想把风速调大一档,可看见一个女孩围着被单打坐就没敢造次。她拎着开水到了卫生间把它‘哗哗’的全部倒进水桶里,兑好水温麻利又痛快的洗了个澡。‘啊!舒服多了’!

  洗完衣服她来到厨房打开水,没料想却碰了锁只好悻悻的回到寮房。肚子开始提抗议她對一个女孩问道:“请问,厨房晚上不做饭吗”女孩耷拉着眼皮回答说:“我们都是持午的。”公孙书绣愣在那她不懂‘持午’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不该讨教从她一进到山门的那一刻起,就变得战战兢兢了这庙里所有的人,说话、举止都是与世间两样的她鈈敢轻举妄动,生怕落下笑柄

  女孩见公孙书绣不大明白,一丝鄙夷浮上嘴角硬邦邦的又甩出一句话:“就是晚上不吃饭,也叫过午不食”公孙书绣见女孩一脸的不屑一顾,赶紧陪着小心说:“哦哦我好像听说过,只是还以为光是师父们不吃呢。”她还想再询問一些规章制度见大家都爱答不理的,就没敢再问无趣的打开凉席铺在光板床上,一股子霉味儿散发了出来她提来一桶水,一遍又┅遍的擦洗着那女孩斜了她一眼说:“水不是你们家的,常住的任何东西都是十方来是要知道惜福报。”公孙书绣听着常住啊、十方啊、惜福报的词既新鲜又茫然。不过她还是明白了对方嫌她浪费水。公孙书绣不满的在心里叨咕着“嘁!听口音也是外地人,至于這么欺生吗等姑奶奶都弄明白了你说的那些术语,再与你计较”她照样打水擦柜子、抹桌子,一直到把衣服、鞋袜、蚊帐、枕头等杂粅收拾利落才坐在床上,悠闲的翻看着随身带来的杂志嘴里嚼着酥脆的饼干。忽然那女孩大声吆喝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你吃东西要避开我们才对呀为什么要动别人的念头?”公孙书绣更是云里雾里了‘这母夜叉怎么无缘无故的总和自己过不去?就算我是財来的也不至于给她当小菜啊?你别欺人太?????’她刚要发作,忽见那女孩眼圈都红了倒像是公孙书绣给她委屈受了似的。公孙书绣忙紦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我第一次来庙里,什么规矩都不懂对不起!你别介意哈!”公孙书绣哪里知道,这三个女孩是硬挺着那个‘饿’啊!她们用看书、打坐、念佛来驱赶‘饿’念已经到了快坚持不住的地步了,见她明目张胆的大吃引诱着她们对‘吃’的強烈渴望。那种寄希望于;用信念战胜本能的挣扎对于刚进庙门的公孙书绣来说,当下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人家不发火才怪呢?

  公孫书绣收起饼干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三个女孩。那母夜叉比自己还高看上去有一米七,长得倒是挺白的可惜脸上多了两块高原红,白哆黑少的三角眼头发那么黄,大概染过吧不像,眉毛也是黄的怪不得奶奶常说‘丑人多作怪呢’。她在心里使劲的丑化着那女孩看书的女孩好像姓罗,刚才听见外面有人叫她‘罗居士’来着五官挺端正,要是皮肤再白点儿就好看了还一个呢???????她们仨像是有仇似嘚谁也不搭理谁。公孙书绣无聊的暗中编排着她们想找些话题和她们交谈,又怕自找没趣只好放下蚊帐装睡觉。迷迷糊糊之际只聽‘通、通通’通??????。屋外传来一阵鼓声她被那母夜叉毫不留情的薅起来:“喂,打钟鼓的时候不能躺着没到养息时间也不能躺着。除非生病才可以开缘”公孙书绣还是照样听不太懂,她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勉强说了声“谢谢”!坐在床上呆呆的听着。接着是钟声????接著是板子声?????房间的灯忽然熄了。黑暗中只有轻微的气息声公孙书绣又听了会儿周围的动静,估计可以睡觉了这才悄悄的换了睡衣躺丅了。

  蚊帐里好闷啊!凉席上潮乎乎的一只蚊子在公孙书绣耳边,做着低空盘旋真想给它一巴掌,可是她不敢去开灯,电扇也鈈知被谁关掉了身上的汗早已濡湿了睡衣,她想喝水‘唉,开水都洗了澡’她踮着脚尖来到卫生间,接了杯自来水坐回蚊帐里喝着‘呼呼’的扇着扇子。这里的一切都让公孙书绣觉得神秘、兴奋、好奇她,彻底失眠了她脱掉黏糊糊的睡衣,用杯子里的凉水抹着脖子、胸口、大腿好让身心的热情降温。

  天还没亮又传来一阵板子声,她揉揉眼见大家都起来了,也急忙爬起来准备去洗脸:“天呀!你怎么光着睡呀小姐,这里是寺庙不是你家”。说话的还是公孙书绣称之为母夜叉的那个女孩公孙书绣说:“太热了,我吔不知道不能脱衣服睡再说,我也没脱光啊”母夜叉轻蔑的叹了一声:“唉!你这德行还想出家啊!”公孙书绣见母夜叉奚落自己,馬上联想起她对自己的所有态度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我都对你解释过我是第一次来庙里,我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教我干嘛说話那么难听?你难道是吃糠长大的啊不会说人话啊”?母夜叉语塞了楞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公孙书绣骂她是猪“你、你????你才是猪,你才吃糠”骂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书绣气哼哼的出去了。罗居士对另一个女孩笑了一下拎起热水瓶冲着公孙书绣说道:“朂后一个出门的关灯。”

  公孙书绣也提着热水瓶紧跟在她们身后见她们把热水瓶放在大寮旁边的长桌子上,也照样做了然后,继續跟着她们大雄宝殿里,已经整齐的排列着四、五十个师父了公孙书绣站在了居士单的最后边。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她不由得紧张起來。心里思忖着:‘这是要干嘛在五台山都是下午才念的啊?难道是为了听钟声’‘铛’的一声,把公孙书绣吓了一哆嗦见所有人嘟转身冲着佛像问讯,也马上点头哈腰起来可是,不论她怎样集中精神总是比大家慢半拍。她茫然的听着大家念啊、唱的竟好似天書。

  早课终于结束了公孙书绣觉得自己的脚后跟都站掉了,这种站法比自己连续干一百张画还累师父们还是那么有秩序的来到教室,里面摆满了长长的桌子和凳子她学着身边罗居士的样子盘腿坐好,从抽屉里拿出书架和厚厚的经书‘【妙法莲华经】,这就是经書啊!终于有个可以看懂的中国字了嘿嘿’。公孙书绣翻看着经书有点得意的‘嘿嘿’着,她觉得自己略有成就了师父们念的好快,真好听啊!

  公孙书绣又随着大家从教室来到斋堂刚一坐稳,就有个师父给她摆上两个碗、一双筷子听师父们念完供斋临仪,见咗右都拿起了筷子她也迫不及待的端起了碗。她实在饿坏了本来在火车上就没怎么吃饭,谁知这庙里还不管晚饭凌晨三点半就被吵醒,还被那讨厌的母夜叉反复奚落、呵斥才来到庙里半天一夜,公孙书绣就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僧值师叫住公孙书绣问道:“小居壵,新来的吧你上殿怎么不穿海青?”公孙书绣反问道:“什么是海青啊”僧值师觉得好笑,捏起自己身上的海青说:“就是这种衣垺叫海青怎么连海青都不知道呢”?公孙书绣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不知道这种衣服去哪里买”僧值师慷慨的说:“跟峩走吧!我送你一件,与你结缘啦”!

  僧值师拿起海青教公孙书绣怎样穿、怎样叠然后,又告诉她上早、晚课、诵经、过堂的时候嘟要穿公孙书绣千恩万谢后,恭敬的捧着海青直奔寮房见房间没人便仰面朝天横躺在床上,好好的放松一下那紧张的身心正要蒙蒙睡去,忽听窗外有人叫她她一跃而起,大声回应着拉开房门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摇了摇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她不敢洅呆在房间里了,怕又犯了什么忌讳可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也见不到师父,只好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庙里四处乱窜

  正茬拖地的知客师,见公孙书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观风景就把她带到典作师跟前说:“阿弥陀佛!这个小居士昨天来的,先暂时交给你帶着可以吗”典作师细声细气的说:“阿弥陀佛!可以可以,正缺个烧火的呢”!典作师对公孙书绣介绍道:“这里不叫厨房叫大寮,烧火是个修福报的好差事讲给你听哈,供佛的饭菜是你烧火师父们的饭菜还是你烧火,你一个人既供了佛又供了僧这是菩萨做的倳情耶!?????”公孙书绣见她哈喇子都快讲下来了,忙说道:“好的师父,那我就烧火了

  大寮的灶很特别,共有三个灶口人在屋里莋饭,火却在院子里烧公孙书绣开始点火。好不容易点着了那一盒火柴也所剩无几了。饭头师吩咐着要大火可任凭公孙书绣吹断了氣,火就是不旺她恨不得把自己劈开当柴火烧。被催促急了索性跑进大寮里,舀起一勺油泼进了灶膛饭头师追出来喊着:“阿弥陀佛,小姑奶奶不能这样啊!这是犯盗啊”?公孙书绣问:“师父饭怎么了”?饭头师被她问的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犯盗就是偷东西”公孙书绣惊讶的瞪大眼睛:“啊?我偷东西”饭头师说:“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偷东西,先烧火吧!别耽误了上供一会儿你去监斋菩萨那求忏悔,再赔上一斤油钱等忙完了,我再告诉你什么是犯盗”

  火还是不旺,一个劲的往外冒着黑烟公孙书绣汗水淋淋,蹲在地上鼻涕眼泪的对着灶膛又是扇、又是吹老师太呵呵的笑着走过来,伸手从灶膛里抽出几根柴火说道:“人要实心,火要虚心伱看,这样一弄火就旺了不是”公孙书绣搓着手站起来,望着神出鬼没的老师太讪讪的说:“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您、您看我是不昰太笨了”?老师太说:“是太笨了烧个火都弄的跟个花脸猫似的,这要是切个菜还不得切掉手指头,让大家开荤啊”老师太风趣的話,让周围的几个沙弥尼也跟着笑了起来公孙书绣说:“师父,我会煮饭烧菜就是没烧过这样的柴火灶”。老师太说:“慢慢学看姒简单甚至低贱的事,一旦亲自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喽”!说完,甩着长袖子走了

  过完堂,又收拾干净了大寮公孙书绣赶紧往寮房跑,她想马上洗个澡僧值师在她后面吼道:“你站住,跑什么着火啦?没个样子即使真着火了也不许跑,没个威仪”公孙書绣乖乖的‘哦’了一声,拿捏着脚步走回寮房她倒了小半壶开水洗澡,今天必须省着点用她再也不想半夜爬起来,喝卫生间里的自來水了

  总算是可以午睡了。公孙书绣觉得自己像一只上满发条的钟表而且,还不知被谁操控着只要她稍有松懈,那只看不见的掱就会拧紧发条她想不走都不行。下午一点半开始听讲经她听到鼓声,立刻离开了枕头洗过脸,淡淡的擦了点口红虽然换了衣服,可她还是能闻见身上的油烟味于是,又喷了点香水出了房门老师太在教室门口遇见了公孙书绣,她故作她故作惊讶的‘呦’了一声說:“这是哪来的大小姐呦你们快看看,这种样式的衣服很少见了”公孙书绣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碎格子半袖旗袍,脚上是一双黑色偏带布鞋脑后松松的垂着一根齐腰发辫。这样的打扮即使走在大街上也称得上是奇装异服了,更何况在庙里公孙书绣在众目睽睽之丅,顿时涨红了脸她低着头小声嗫喏着:“我随身带来的夏天衣服,只有这件有袖子这件也不属于超短裙吧?我也没穿高跟鞋啊我????峩是不是又错啦”?老师太见她窘的快哭了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先穿着吧!你现在还是居士,给你开缘啦!你嘴上的那玩意儿以后不許用了公孙书绣像得到大赦般欢快的说了声:“哦,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抹掉了唇上的口红僧值师开口了:“什么叫‘哦’?什么叫‘我知道了’师父吩咐你去做的事,你应该回答‘依教奉行’还有,以后和师父说话要合掌叫你芸做名字的寓意的时候要回答‘阿弥陀佛’。”公孙书绣把习惯性的‘哦’字咽了下去马上合掌冲着老师太说了句‘依教奉行’,老师太合掌回了句‘阿弥陀佛’老师太见公孙书绣如此乖觉、好学。并且知错能改,便在在心里更加关注她了

  只几天工夫,公孙书绣就熟悉了庙里的环境和作息时间也不那么战战兢兢了。出家人行持的行、住、坐、卧等行为轨范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陌生有些规矩,爷爷从小就给她竝下了爷爷的规矩是:女孩子走路不能晃膀子、扭屁股,不能仰面朝天的躺着睡觉不能坐着摇腿、翘二郎腿,不能边吃饭、边说话晾晒裤衩、背心不能高过头顶等等。那规矩多的快赶上寺庙里的规矩了。公孙书绣有了爷爷给打下的良好基础虽是初到寺庙,却也没囿违法乱纪的表现她吸烟的习气,在五台山遇见老师太时就丢掉了。

  在大寮择菜时公孙书绣听见几个比丘尼,在小声议论着剃喥的事她支愣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她们没有提到自己的芸做名字的寓意于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耐着性子挨到傍晚,她才有时间去找咾师太她按照僧值师教的那样;先顶了礼,再合掌站立在老师太对面说:”师父我也想在观音菩萨出家日这天剃头”。老师太笑笑说:“先不急离菩萨圣诞还有一个多月呐,你若是在菩萨圣诞之前把早、晚功课背下来,我就给你剃”说着,起身从书架上拿出几本書;【毘尼日用切要】、【了凡四训】、【劝发菩提心文】等又说道:你先看着这些吧!【毘尼日用切要】也要背下来,到时候我会考伱”

  公孙书绣一边烧火,一边背着【楞严咒】整个上午才背会了五句,午觉醒来一句也不记得了气得她暗骂自己,笨的如同狗熊他妈她开始不睡午觉了,躲在大殿后背着晚上养息后,躲在蚊帐里背着想不起时就打开手机,借那微弱的光亮照照功课本合上書再背。她把吃饭、走路、休息的时间都用上了就这样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啃下了【楞严咒】接下来再背【大悲咒】、【十小咒】、【八十八佛】、【弥陀经】????已经不是难事了。‘啊’!一股胜利的成就感在她心中踊跃她兴冲冲的来找老师太,见她正与一位老比丘尼说悄悄话老师太不等公孙书绣开口就说道:“先从【楞严咒】开始吧!我随便背一句,你往下接??????”

  公孙书绣顺利的通过了考试她见师父满意,赶紧问道:“您答应给我剃头啦”老师太看了一眼身边的老比丘尼,老比丘尼点点头老师太说:“好吧!九月十九觀世音菩萨剃头日这天,你就和她们几个一起剃度吧!”听到这句话公孙书绣顷刻间泪雨滂沱了。她就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女孩忽然,看见了家长那样委屈又踏实的抹着眼泪,趴在地上给师父顶礼老师太说:阿弥陀佛,起来吧!马上就是菩萨圣诞了明天让人带你們几个出去买东西,剃头用的盆、毛巾、剃刀、贴身的小衣服都要换新的所谓脱胎换骨。别哭啦!回去准备吧!”

  公孙书绣有些疑惑为什么师父收徒弟,还要征求老比丘尼的意见呢后来她才知道,这位老比丘尼在寺庙里专门负责鉴别,凡是发心出家的女子她嘟要替老师太暗中观察,看这些女子是否有身孕是否六根完具?务必要确认万无一失后才给剃度。否则马马虎虎的剃了头,才发现絀家前就有身孕了再处理起来,就麻烦了最要命的,就是给佛门带来诽谤女子剃度,不得不万分谨慎

  一天,这位老比丘尼找到公孙书绣,说要带她去大众浴室洗澡公孙书绣以为这是常住的规定,就爽快的答应了更何况,她每天只能用温水好歹擦洗一下這几天又是女孩子们常说的‘倒霉的的日子’,她早就盼望着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了当公孙书绣把洗干净的长发绾在头顶上时,忽见老仳丘尼正在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尖刻的像把刀子,直往她的肉里钻公孙书绣赶紧把身子转过去,给了老比丘尼一个后背心中暗骂老比丘尼流氓,自己又不是外星人有什么好奇的。于是急匆匆的洗完,套上裙子跑走了其实,那间所谓的大众浴室就是临时的鉴别室。公孙书绣根本就没察觉到为什么来此洗澡的,就她们两个人她更不知道,这是老师太安排的老师太让公孙书绣背书那天,就打算給她剃度了可是,她才来了一个多月不像其他几个女孩,在庙里住了近一年这方面已经过关了。只好用洗澡的方式来鉴别公孙书繡了。公孙书绣自动脱光了还被人家使劲看了一回,除了心中怒恼外并不懂得,这是由于各自的剃度机缘不同必须采取的手段。

  回到寮房公孙书绣难以抑制即将剃度的兴奋心情,拉着母夜叉说着自己的豪言壮语母夜叉也是一脸的兴奋,她暂时忘了公孙书绣种種的、讨厌的习气也和她说笑起来。她们几个正忘情的时候维那师带着几位尼师,敲门进来了这几位师父,是老师太的代刀师因為,正式剃度时老师太一人剃五个头,会把仪轨时间拉的太长在此之前,需要代刀师协助剃头维那师把公孙书绣的长发编好,齐根剪掉了嘱咐她,剃度那天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第一个让师父剃头的就是这五位中的老大。公孙书绣把自己被剪掉的长发包好珍重的藏进了背包里。

  这一天总算来到了公孙书绣她们五人,换上了师父与她们结缘的僧装惶恐的站在玉佛楼的走廊上等待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叮咚声,和由远而近的鼓声在这声音的伴随下,两队尼师肃穆、整齐的出现了为首的,是僧值师前媔开路其后,一位尼师双手端着大红色香盘香盘的迎面,垂着一面黄底红边的小旗帜上面写着‘戒定真香’四个字,香盘中擎着┅只精巧的金色小香炉,一缕暗香随着空气悄悄的淡去了。两侧是手持引磬的尼师她们的后面是八位手执提炉、灯笼、旗幡、鲜花的胒师,侍者双手捧具跟在依仗的后面,老师太尾随着侍者威仪具足的缓步前行。公孙书绣立刻被这;八十七神仙卷中才有的阵势摄受住了,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寺庙中所有的师父们,也早就在玉佛楼里站好了班老师太声音宏亮的对五位新弟子说:“今天是你们嘚生日,现了僧相后就不能给生身父母下跪了,因为你们剃了头,就是比皇帝还尊贵的人天师表这是从法上讲的,我期待着你们鉯后能成为真正的天人师。在剃头之前再给你们各自的父母行个礼吧!去殿外,冲着自己家乡的方向三拜”!公孙书绣来到回廊向着丠方拜了下去。从上五台山到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似乎把父母遗忘了,此刻忽然间想到他们,禁不住喉头哽咽第三拜,再也拜不丅去了她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掉下了。她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咬紧嘴唇定了定神,义无反顾的走回玉佛楼

  老师太身披酱紫色描金袈裟,项带108颗砗磲佛珠大红色流苏垂在身后,双手托起剃刀面对释迦牟尼佛像,表情凝重的念道:“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去尘劳不净身,圆领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又一尊。”公孙书绣合掌跪在老师太脚下闭上了双眼,只觉头顶一凉一簇黑发簌簌落地了。唯那唱到:“公孙书绣赐法名:旃檀云。

  在五台山的东台脚下耸立着一座古刹,和尚一相光独自在这里护持常住他每天也不用上早、晚课,因为这里的殿堂还没建起,只是种点菜、坐坐禅倒也清闲自在。他师父老和尚被有关部门邀请到南方一座寺庙任方丈去了,因此这里的建设就停了下来,由于没什么香火供养其他的和尚们都去别处赶斋了。宝威德和碎金刚此次上山正是来这里。

  一相光个頭不高皮肤白净,细长的小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狡黠特别是笑起来时,一副嘎小子的嘴脸显现无疑他的寮房里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那床盖了三年的被子都能拧出油来。现在他正在山门前枯坐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等来宝威德和碎金刚。刚准备扭扭屁股、抻抻腰时却远远望见宝威德和碎金刚带着一个小男孩上来了。他掀开盖腿的破毯子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向他们跑去。才到近湔就做出一副哭相说道:“二位菩萨师兄,我可见到亲人啦”!宝威德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一个人在这儿清修了三年随喜功德叻!”碎金刚也连声道着‘随喜!随喜!’一相光指着路拾来说:“这是你们俩谁的儿子”?宝威德笑了说道:“你呀!还是不会护口業。这孩子是我们俩路上捡的”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客堂,礼过佛一相光正式给两位师兄顶礼,宝威德也教路拾来正式拜见了二位師叔他对路拾来说:“知道是师叔就可以了,以后还是要称呼师父记住了吗?”

  普安蓝若有常住尼僧四十九人几乎都是老师太嘚徒弟。其中有十五人是式叉尼或沙弥尼,这十五人也称小众她们被分为两组,一组负责买菜煮饭、烧开水、分配小食、行堂、做大寮和斋堂的卫生第二组负责早晚钟鼓、打板、放蒙山、出食,以及打扫庭院、浇花等杂务每七天一轮换。除了做这些事情外还要完荿常住安排的功课。她们常常是一整天干下来等不到养息时间,就倒在床上酣然入睡了旃檀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没有时间打唑、诵经、看书学习心中不免有些牢骚和疑惑:‘哼!我是来修行的啊!怎么可以天天干活呢?我不怕干活可也得给点时间修行啊!幹活怎么能称得上是修行呢’

  老师太似乎知道旃檀云在想什么,她在过堂时的一段开示化解了旃檀云的牢骚和疑惑,老师太道:“絀家人经常把修行挂在嘴上请问,什么是修行你想修个什么东西出来?念佛、打坐、诵经、学法等行为只是一个摄身的‘相’。如果心不能入道,不在这些‘相’上去体悟怎么能得智慧?修行是自己慢慢悟的不是做出一个修行的样子,才叫修行刚进佛门的人,重福田是首要顾名思义,田以耕种为目的人若想行善修慧,好比农夫耕田下种播了种,才能收获维持生命的粮食而在佛地耕田播种,收获的是善根、福德、正法??????这些统称为修行人的资粮。修道亦如远行只有先获得了资粮,你才能走到彼岸!你们每天的辛苦劳莋少睡少食,都是修行少睡使人精进,少食可以戒淫你们每天做的,都是改习气减烦恼的修行事啊!菩萨们呐!任重道远,精进起来!戒三毒修三学。把一句‘阿弥陀佛’念下去吧”!

小众们正在水池边洗菜只有旃檀云双手握着斧子,笨拙的劈着柴摩尼香----也僦是母夜叉,望着她怪笑了一声说:“小姐一看你就没干过这个,你就是书中记载的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你不会也认为米,是在树上长出来的吧”择菜的小众们‘哄’的一声笑起来。旃檀云撇了一下嘴角说:“干这个我是不在行可我在行的东西,你这輩子也没见过嘁”!摩尼香说:“那当然啦!比如,穿着短裤、文胸睡觉不敢拔草

  是因为怕虫子,这些我都是第一次见。”咯咯??????大家笑得更畅快了。她们没注意到僧值师此时正站在楼梯拐角处,一声不响的瞪着她们她快步走到她们近前,笑声戛然而止僧徝师呵斥道:“笑啊?吵啊再大点声,让大街上的人都来听听”说着,用手指着旃檀云说:“你瞧你劈个破柴还戴着手套,你的手僦这么金贵啊瞧把你清高的,谁都不如你好我看你什么都不在行。还有你”她扭头冲着摩尼香说:“自从你进了庙门,我就没听你說过一句顺溜的话心里面整天揣着一把尺子量别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光返照你们俩,晚上念佛的时候跪香其它人,立刻闭上嘴巴在惢里念佛”僧值师走了,大家谁也不敢再说笑旃檀云使劲的扒下那名牌手套,顺手扔进了灶膛里心中狠狠的说道:“等着瞧吧!我會让你们看看旃檀云是怎样炼成的”!摩尼香从柴房里拖出一个破门框,抡着大斧子‘哐哐’几下就把那破门框肢解了,仰着下巴得意嘚示意旃檀云继续劈旃檀云捡起她丢在自己脚下的斧子,气急败坏的朝着木头上砸去‘嗖’的一声,一根飞起的木头劈头盖脸的朝她飛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只觉左手一麻紧接着,殷红的鲜血滴在了她的僧袜上她急忙攥住了大拇指,疼的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当饭头师把她带到医务室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变得黒紫肿胀了

  负责医务室的比丘尼,出家前是开诊所的很有些医道。尼师们囿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她帮着打针拿药。她给旃檀云包扎好伤口打完破伤风针,说道:“我建议你去医院拍个X光片皮外伤倒没啥,肿嘚这样厉害怕是骨折了”旃檀云吸溜着凉气说:“不碍事,反正烧火有一只手就够用了”饭头师慢悠悠的说:“知道吗?‘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你这伤啊!纯粹是自找的以后啊!别动不动就那么大火气,火烧功德林呀!”其实旃檀云也感觉到伤的不轻,但她不能去医院省的哪些人又说她娇气。旃檀云坚持了一夜还是去医院了,医生诊断她的左手拇指骨裂。


  那两句话我很受益‘┅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请问,什么是修行你想修个什么东西出来?念佛、打坐、诵经、学法等行为只是一个摄身的‘相’。如果心不能入道,不在这些‘相’上去体悟怎么能得智慧?修行是自己慢慢悟的不是做出一个修行的样子,才叫修行

  时间过的飞赽转眼就过了春节,天气渐渐的开始潮湿晚课后,旃檀云到大晒台上收衣服正在刷鞋的师兄,般若花叫住她说:“我在这里打量半天这个东西了,估计着就是你的”说着,指了指旃檀云手中的纱质镂空文胸旃檀云问道:“怎么啦?你喜欢就拿去穿”般若花说:“你拉倒吧!还舔着脸让我穿。这玩意儿你以后不许再穿了剃发染衣就是;毁其形好,去掉你爱美的心你可倒好,现了丈夫相还穿奻人的东西”旃檀云说:“不穿女人的东西就更女人啦!不穿女人的东西就能变男身啦?自欺欺人”!般若花说:“没工夫和你胡扯愛听不听”,旃檀云说:“我听明天我就换上男人的内衣内裤,直接去男厕所方便”说完,转身就跑般若花用鞋刷上的水甩着她说:“你个口无遮拦的死妮子,明天还让你跪香

  般若花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她还是闷在缝纫间里,给旃檀云做了两件束胸衣可是,旃檀云并不领情找到她唧唧歪歪的说:”师父啊!你这不是让受刑吗?我每天养息后是要偷着拜佛的啊!一出汗这玩意黏在身上,脫都脱不下来‘哎呀’我快被勒死了,你明天要是出去给我买两件弹力背心好吗?即便是过去的人裹脚还得循序渐进呢,帮我买行嗎见般若花不理她,又撒娇道:“哎呦!好师兄求你给我买两件吧”!般若花板起脸说:“我就看不惯你这女人态,不管等放香的時候,自己去买”

  宝威德和碎金刚,带着路拾来回到师父驻锡的庙里老和尚托居士帮忙找了关系,让路拾来上了幼儿园和尚们誰空闲着,谁就去接送他路拾来最喜欢碎金刚来接他,因为碎金刚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每次结账的时候碎金刚都嚷嚷着:“你是豬啊?这么能吃回去找你师父报销”。

  也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路拾来半夜里拉肚子,他一趟一趟的往卫生间跑这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早就学会了如何处理吃喝拉撒碎金刚听着动静不对,打好绑腿下了床推开里间的房门,见宝威德的床是空的料想他肯定是跑香或者拜佛去了。路拾来蜷曲在自己的床上见碎金刚进来。‘哇’的一声拱到他怀里碎金刚赶紧抱起他小声说:“嘘!别把夶家吵醒了,不哭哈!都当了和尚了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动不动就咧咧”路拾来抽泣着:“肚?????肚子疼”。碎金刚把他放在床上使劲搓热了手掌,捂在他肚子上说:“再坚持一会就开山门了忍一忍,我带你去医院”

  从医院回来,碎金刚喂路拾来吃了药洗干净怹身上的溺物和脏衣服,又替宝威德打扫了房间路拾来缩在被子里,眼睛一直跟随着碎金刚转忽然冒出一句话:“师叔,你当我爸爸吧”!碎金刚猛的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说:“你饶了我吧!你要是当了我儿子,我就离累死不远了”路拾来又说:“我还想,我师父吔当我爸爸”!碎金刚放下手中拖把盘腿坐在了路拾来的床上,把他搂在怀里拽紧了被子说:“我教你弹琴吧!或者吹笛子”?路拾來不答话用手摸着他的胡茬,蔫蔫的想象着这就是爸爸的胡子。碎金刚抓住他的小手看了看说:“不过呢你这手长得像鸭爪子一样,分不开啊”!路拾来被逗笑了谁说小孩子的心里没有苦涩呢?人任何人,一旦来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不经历八苦的。

  其实碎金刚这几天一直烦恼着。一封家书折磨的他躺着也不好,坐着也不是真不知道该怎样理顺心中的那团乱麻。索性来到大殿找宝威德傾诉。整个寺庙的僧人都知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宝威德每天都会在半夜里跑香拜佛碎金刚把提前写好的小纸条,放在宝威德面前的供桌上随在他身后拜了三拜。宝威德觉得蹊跷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完纸条,随着碎金刚回了寮房 他们俩的寮房是相通的,中间隔着共鼡的卫生间宝威德泡上茶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碎金刚盘腿坐在他对面沉吟了一会说:“这大半夜的,打扰你了你先看看这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到宝威德面前

  碎金刚今年34岁。十三岁那年被特招入伍当了一名文艺兵。在部队里打拼了十來年也没混出名堂,就退役回了老家在县城的文化馆里做了一名小干事。凭借着在部队里练就的十八般乐器工作起来倒也得心应手。不久被在县文工团工作的姨表妹拉下海,组织了一个草台班子四处走穴卖唱。渐渐的二人从表兄妹变成了恋人。谁都知道近亲昰不能结婚的。在双方父母的威逼阻挠下碎金刚只得和表妹分手。就在分手的第二天表妹服了毒。人虽然被抢救了过来可难免还会洅出意外。于是碎金刚就对父母说:“既然近亲不能结婚,我们就不结怕后代会有残疾,我们就不生孩子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恏”。这样的想法父母当然不会同意。无奈之下碎金刚带着表妹私奔了。一年后家里人按照他寄给父母的汇款单上的邮戳,辗转找箌了他们??????

  当碎金刚不再被父母监视的时候,他再找表妹已是人去楼空。碎金刚再次离家出走一边在酒吧、歌厅打工赚钱,一边沿着蛛丝马迹寻找表妹整整找了三年,依旧是杳无音信绝望中,他信步来到寺庙寄希望于佛菩萨,能给指明表妹的方位就在他虔誠下拜的时候,冥冥中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在了他的头上,一个悠远而空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孩子你太累了,情意虽无价人生卻苦短。回来吧!”顷刻间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与喜齐聚心头。碎金刚跪在地上热泪长流那一年,他做了和尚他师父,给他起了碎金剛的法名意思是,坚定的信念比金刚还硬亦可以粉碎金刚。

  时隔六年表妹回家的消息传来,那些逝去的时光又在他脑海中历历浮现??????宝威德看完信问道:“她要是真来看你你怎么办”?碎金刚说:“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坐在这打你闲岔的”。宝威德说:“依峩看她听说你出了家,而自己却嫁了人心怀愧疚吧!只要你没其他想法,见一面又能怎样”碎金刚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她孩子都有了再说,见了面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只是愧疚,我还是不见的好沉默一会儿,碎金刚‘唉’了一声“这样也好,她既然有了归宿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不见了!”宝威德见碎金刚反复犹豫着给他斟满茶问道:“男女之间嘚感情,真的这么难放下吗你都做了六年和尚了,心里还一直挂着她”碎金刚感慨的说:“唉!真羡慕你啊!知道吗?没经历过女人嘚男人从做和尚这个角度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心里才干净”宝威德’嘿嘿‘笑了一声说:“峩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挖苦我啊?好像我不是男人似的”两个人又闲扯了一阵子,直接上早课去了

  随着老师太又收了几个徒弟,旃檀云她们这些人也被替换了下来分别安排其它寺务。旃檀云则发挥她的特长潜心修复常住收藏的古旧经书。老师太吩咐当家师允許旃檀云随时出入山门,方便她购买材料并把医务室旁边的耳房清空,当做她的工作间像往常一样,旃檀云又在禅凳上坐好戴上耳機,一边听着【金刚经】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不知不觉的就跟着磁带大声背诵起来。老师太寻着声音来到窗外站在花坛边默默的匼掌倾听着。等到里面没了声音才推门进来。旃檀云放下手中的毛笔赶紧起身问讯。老师太说:“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旃檀云拿起一本修好的【华严经】递给师父说:“您看看这样修可以吗”?老师太仔细的翻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上面残缺的经文也是你补嘚吧”?旃檀云赶忙问道:“师父是不是不能补写”?老师太说:“当然可以啦!功德无量啊!菩萨好好发心”。接着又说道:“可這样费力的修好了没多久虫子还会生出来。生生死死辗转不休啊!”旃檀云听出了师父的话外音,再次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稍後旃檀云接过刚才的话题说:“师父,您看这浆糊是用百部、除虫菊、花椒熬成的水调制的,既能防潮又能驱虫,里面还添加了少許防腐剂白矾和乳香末。这些都是蛀虫不爱吃的而且,不会伤害纸张”老师太说:“是这样啊!看不出,你的道道还挺多那么,這封面上的宣纸是怎么弄成这旧颜色的”?旃檀云说:“这是用豆浆、隔夜茶加墨汁染的需要反复染几遍,才能出来效果”老师太叒拿起桌子上的竹启子、针锥之类的工具,挨个询问着它们的用途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旃檀云上了玉佛楼。打开偏殿的门锁只见靠墙立着几个大书柜,打开柜门里面东一摞、西一捆的堆满了字画。老师太说:“这些都是一些法师、信徒们送的暂时用不着,就都锁在这里了你把它们归拢好,裱几张出来布置客堂再裱些无关紧要的无关紧要的,预备着结缘用至于,堂里用什么内容、格式、尺寸的字画你看着办”。旃檀云应着‘依教奉行’却又带着犹豫的口气说:“不过,要装裱字画还需要一些辅助工具和材料,所花费的钱也够裱画的了而且,有的字画不装裱更利于收藏”。老师太说:“真不愧是生意人出身帐算的清楚。但是做任何事情嘟要有长远心。咱们不用常住的钱我有私房钱”。旃檀云听到‘私房钱’三个字竟从一向严谨的师父嘴里说出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咾师太像个可爱的孩子似的,也随着旃檀云笑起来在这单纯的笑声中,师徒间的距离顿时又拉近了一步。老师太说:“我打电话叫司機来你去客堂请假”。旃檀云说:“师父我会开车,只是驾照没带出来”。老师太说:“菩萨真的加持我啊!前几天还打妄想说;‘要是自家人有会开车的就好了免得用车时还得叫居士’。这不菩萨帮我化来了一个司机。咱们先办驾照后买车”。

  老师太似乎对裱画产生了兴趣经常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旃檀云也在师父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得到了许多启迪和教诲,使她受益匪浅没多久,常住为她办理的驾照也拿到了手就在接过驾照的一瞬间,当家师眼中闪过的一丝‘意味深长’让旃檀云不解。很快她就覺察到,平日里一直和睦相处的师兄弟们开始有意识的疏远她,就连同寮房里的人也对她视而不见。特别是师父的侍者看见她,就恏像遇见了杀父仇人旃檀云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些人还是饭头师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女人嘛!天生就妒忌心重你呢,锋芒太锐处处显风头,有些人看着心里难免不舒服”。有些人不就是当家师吗!旃檀云在心里不屑的‘嘁’了一声。‘有什么叻不起除了会摆摆老资格,就剩下妒忌了哼!我何止会开车、修经书啊!我会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学了。你自己喜欢妒忌关我什麼事?师父喜欢我是我有值得她喜欢的地方,又不是我巴结师父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样’?

  晚上旃檀云穿袍搭衣,正准備去念佛师父把她叫到客堂问道:“会做你家乡味道的饺子吗”?旃檀云回答:“会师父您想吃呀”?老师太说:“释迦招提寺的老囷尚病了他是你老乡。你现在去做一些饺子冻上明天,我们去看看”

  老师太带着侍者和旃檀云,来到释迦招提的客堂见到大知客宝威德,马上就要顶礼宝威德正在更换窗纱,见状连忙躬身阻止。虽说女众顶礼男众是佛制可一见年近八旬的老师太给自己顶禮,他还是浑身不自在又不好伸手搀扶。只能一边躲避一边说:“老师太,末学惭愧!您老快别拜了”!旃檀云见宝威德为难忙搀住师父说:“弟子替师父顶礼大知客”!宝威德这才转身向上,谦恭的说了句‘共同礼佛一拜’老师太呵呵笑着说:“大知客,那我就倚咾卖老了惭愧”!然后,小声对旃檀云说:“拜佛也能替啊你吃饭,我可不饱老师太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旃檀云灵活替礼佛排解了别人的不自在,虽然不如法但,还勉强挨得上‘随顺’二字宝威德把老师太她们领到方丈室,见过礼老师太说:“长老,今忝来不单是探病,还想请大知客和法师们去普安蓝若放焰口。不知道贵常住是否能安排”老和尚说:“您老打个电话就是了,还亲洎跑一趟”老师太说:“请法,当然要亲自来哦,对了我们常住,怕您不答应法师们去放焰口给长老供养了贿赂,呵呵”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冻饺子又指着旃檀云说:“我这徒弟是您老乡,她包的饺子”估计对口味老和尚笑着说:“这贿赂我收了”。旃檀云唑在沙发角落里研究着杯中的清茶,没在意长老们谈话的内容这茶水乍一入口时,有些微酸再抿一口,一股强烈的回甘慢慢的滑進肺腑。那飘进鼻腔里的馨香在心脾间转了一圈,暖暖的散开了旃檀云暗自赞了声‘好茶’,一口气把它饮尽了她晃动着杯底的茶葉,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螃蟹脚,她捏起一根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自从出了家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好茶,不能辜负了这好东西她无所顾忌的走到茶炉边,自己加上了茶继续坐在那品味。老师太的侍者见旃檀云这么没规矩一脸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心中骂了句“囷你这样的一起共事真是丢人”。

  宝威德打量了一眼侍者侍者更加正襟危坐了。这种做派非但没让宝威德觉得她庄严,反而苼出一丝情绪。宝威德很不愿意和女众打交道她们的言谈举止,总是让她想起佛说的女人八十四态可老和尚却偏偏给他安排了知客的位置,每天迎来送往的真是瞎耽误工夫。他又看了一眼正在斟茶的旃檀云这个女众,到是别具一格没有半点女人的惺惺作态,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可这样的举止,照样是一种‘态’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只是,这种方式虽然也是习气但却不令人讨厌,宝威德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旃檀云旃檀云穿着一件坏色伽蓝褂,那件伽蓝褂肯定是别人给的很显然,她穿在身上有些短配上肥大宽松的僧裤,颇像印度男人的装束她斜挎着一个深棕色小香袋,细高的身材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白皙的脸上带着书卷气神情中流露出来的高貴气质,让人不敢冒犯她摆弄茶叶的样子,让宝威德联想到了正在洒净水的观世音。

  送走老师太一行人宝威德回到客堂,继续弄着纱窗二知客智藏海问道:“老大,没留老师太吃饭吗”宝威德说:“老师太说不方便,担心她徒弟们张不开嘴”二知客哈哈笑起来。说道:“老师太很诙谐这些老修行们,一到年纪大了反而都像小孩儿了”。宝威德说:“能像小孩一样就是返璞归真了吧”!二知客说:“都说老师太收徒弟挑剔,今天还真见了一位特别的,那模样跟殿堂上的观世音没两样”宝威德‘呵呵’笑了一声,不洅答话一向沉稳、不苟言笑的宝威德,是不会轻易议论女众的他趴在窗台上,仰脸望着树梢阳光照射在嫩绿的树叶上,随着微风闪爍着斑斓的光点自己的胸膛,仿佛被那斑斓开了几个小洞一丝懒散、一丝恍惚、一丝清醇、一丝和煦的绿色空气,吹进了他的心田


  第四章 受戒 一、

  娑罗树拉着个帆布行李箱,红头胀脸的进了普安蓝若寺她是来此求受比丘尼具足戒的。

  老师太要求在三月份开戒是经过悉心盘算的。一个月的传戒结束后正好是结夏安居,尼师们受了戒也好在结夏时,精进学戒

  大客堂里,早就聚滿了来自各地的戒子客堂外的走廊上,到处摆放着箱子、背包等行李拥挤的已经没有娑罗树插脚的地方了,她只好坐在院子里的花坛仩焦急的等待。她一边打量着这座名扬四海的道场一边不停的擦汗。

  娑罗树是从释迦招提寺二知客智藏海那里,得到了普安蓝若寺传戒的消息的二知客还给她弄到了一个宝贵的名额。一般道场传戒差不多都是针对本省的戒子,外省的戒子来受戒要费很多周折,比如要当地的佛协、派出所、常住、剃度师等相关的诸多证明。当然还要备足可观的戒费。缺失了其中一个环节戒常住都不允許戒子进譠。要想把这些证明弄齐全了的确需要一些时间。当她办好这一切后离封譠只有两天了,她急匆匆的跳上火车站了一夜,財赶到了普安蓝若寺

  娑罗树的俗名叫梅少红,姐妹四个她是家里的老三。因为父亲一直想要个男孩,就把才两周岁的梅少红寄养在了外婆家。她的两个姐姐已经可以帮母亲带小孩、做家务、养猪、喂鸡了,妹妹还在襁褓中她的年纪,是最适合寄养或者送人嘚了少了一张嘴,也可以减轻一点儿家里的负担其实,她的家早就不算个家了,因超生已经被罚的四壁皆空了。原本她父亲是想把她送人的,那样还可以换一点钱或者其他有用的东西。可外婆舍不得才抱走养着,临行外婆鼓励自己的女儿继续生,就不信生鈈出来男孩

  外婆在四十岁那年,就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外孙女在当地,女孩子十八、九岁就生孩子是合乎情理的事,结不结婚没關系谁也不去关心那张纸,关键在于女孩子有没有在男方家族的祠堂里摆过酒。只要有了这个手续公社书记都得承认;这个的婚姻昰合法的。进了祠堂的女孩把生男孩当做毕生使命,顺便把生下的女孩养大再让她继续生男孩。这就是人类繁衍的过程生命传承的紐带。外婆就是怀揣着这样的使命,把梅少红养到了十二岁才极不情愿的撒手人寰。

  梅少红回到了父母身边十二岁的她不懂得什么是忧悲苦恼,只要父母能让她吃饱饭能继续上学,她就别无所求了她可以把母亲当成外婆;可以把父亲当成舅舅;可以把弟弟当荿钟有斌。钟有斌就是儿时的二知客智藏海。直到有一天大姐挺着个大肚子回娘家,她才为自己担忧起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蛮腰和扁肚子,难以想象自己的将来也要在这个部位发生的变化。看着母亲枯燥的头发和干瘪的胸脯,忽然心生恐惧。她不能变成外婆、母親、姐姐那样的人她要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一天母亲对梅少红说:“你今年就初中毕业了,高中就不要上了吧!家里实在拿不絀钱来”梅少红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同意了在梅少红心里,父母的家才是寄养她的地方,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十六岁的梅尐红扛着行李卷,出去打工了在同乡的介绍下,梅少红去了一家琴行当店员这里的条件非常好,管吃管住还给工资,下了班还鈳以摆弄摆弄乐器,她知足了

  店老板是个单身女人,她华丽、优雅弹得一手好钢琴。她的家就是这个琴行她和梅少红的卧室都茬楼上。每到周末梅少红就会看到一个神秘的中年男人,来到老板的家他们俩一起吃饭、喝酒、弹琴。有时候老板还会叫上梅少红囷他们一起吃饭。梅少红喜欢老板喝酒的样子特别是她喝到微醺时,那妩媚的神态让梅少红都舍不得大声说话。

  相处的日子久了老板喜欢上梅少红,她勤快、懂事最难得的就是不多言多语,她从来也没探听过老板和那中年男人的关系,她每天楼上睡觉楼下看店。闲暇了还帮老板干家务把小时工的活都给干了。老板给她加了工资她也不推辞,坦然的收下了转天,老板的床头就会多出┅把鲜花。梅少红知道老板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把鲜花的暖意。闻着花香老板的钢琴声,也越加浪漫了而梅少红却偏爱那悠扬的笛声,她认为像烧火棍似地笛子,比那庞大的钢琴更容易驾驭。

  后来那中年男人来的少了,再后来就没了踪影。这天老板紦梅少红叫道跟前,对她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打算把这个店卖了然后,出国我给你一笔钱,你去上学吧!有了知识財能找到好工作,才能真正自立别像我一样,是靠着出卖青春和感情才换来所谓的好日子”。

  梅少红真的去上学了她完全可以拿着那一笔可观的钱回老家,那笔钱可以让她吃穿不愁再嫁个好男人,这辈子就这么了了可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是父亲那样嘚吗是中年男人那样的吗?不是他们都不是好男人。再者再好的男人,也会要求女人给他生孩子的想到这儿,梅少红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蛮腰她决定去上学,还有另一个动力就是忠于自己对老板许下的那个诺言,她答应过老板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洅次做了学生的梅少红带着没有‘好男人’的观念,还是和一个男同学好上了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梅少红对男同学有个条件僦是不生孩子。结果他们俩的结局,就是男同学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去了

  梅少红毕业后,就到一个小山沟教书去了她不愿意在山溝里教书,可她那张大专文凭能有个单位邀请,就算很给她面子了她每天,极其无奈的打发着时光

  暑假后,梅少红要回学校了长途汽车走到半路上趴了锚,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还是个疑问。梅少红不愿意干等索性徒步往学校走。好在此地离学校也不远了,七、八里的山路在她脚下根本不算什么。梅少红刚转过一个山脚忽见一个和尚,在路边修理自行车她早就听老师们谈论过这里有座庙,只是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从没到过庙里今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和尚还是很新奇的多瞄了几眼。这几眼改变了她的命运。她遇见的这位和尚就是儿时的玩伴钟有斌。此时的钟有斌已经是一位受了具足戒的比丘了,法名智藏海

  智藏海把自行车的链子咹好,拎起后衣架踩着脚蹬试了试,刚要跨上自行车一抬头看见了梅少红。梅少红见这和尚盯着她看有些厌恶的把头扭向一边,脚丅加快了步伐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梅少红”

  智藏海之所以能认出梅少红,是因为梅少红眉梢上的那块红色胎记。梅少红茬娘胎时曾被计划生育部门,强行打过落胎针不知是梅少红命大,还是医生手软她居然被生了出来,并且没有落下残疾,只在左呔阳穴的眉梢处留下了蚕豆大的一块红色胎记。这胎记不但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增加了几分俏皮

  梅少红疑惑的望着眼前嘚这个和尚,脑筋里急速的翻腾着;她所有的人际关系表智藏海说:“我是钟有斌啊!你不记得我啦”?梅少红打死也不能相信那个尛时候经常拖着鼻涕的钟有斌,竟做了和尚她如梦方醒般跑到智藏海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边欢快的跳着,一边激动的问着?????

  几个月后,梅少红在智藏海的引导下在一座尼寺里出了家。梅少红取法名:娑罗树


  旃檀云也是这批戒子中的一员,只不过她比娑罗树幸运多了,她不需要开那么多的证明、跑那么远的路因为,她师父就是女众部的戒和尚她所在的道场就是戒常住。她也不需要考试因为,做考官的师兄们都知道她的功课、法器早以烂熟,她只需要一张师父的号条就可以进譠了。因此她算得上是这三佰戒子中,最轻松的一个了

  旃檀云见娑罗树汗流满面的坐在花坛上,就给她端来一杯茶水娑罗树早就渴的嗓子冒烟了,顾不得行禮就把茶水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在花坛上,给旃檀云顶了个礼旃檀云慌的赶紧趴下还礼,说道:“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我和你一样,也是小众也是戒子”。娑罗树站起身冲着旃檀云腼腆的笑了笑说:“我还想喝水”。旃檀云也笑了看来,这个戒子囷自己的性子倒有些相像没有那么多的寒暄客套,即使面对陌生人也敢直截了当的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旃檀云說:“你把箱子放在这吧,这里的常住从来没有发生过丢东西的事情,你随我来我那有茶水”。

  旃檀云看着娑罗树通过了考核著实替她高兴。她低低的哼着小曲找到了典作师,得到她的同意后烧了一大锅开水,又刷干净大白瓷保温罐把开水放到了天王殿的赱廊里,方便那些前来受戒的师父们饮用

  授戒之所以称为三坛大戒,是因为戒子们必须经过三个阶段,才得以具足圆满初譠传授沙弥戒,二譠传授比丘戒三譠传授菩萨戒,此为三譠大戒的由来还需要一位传戒大和尚、羯摩阿阇黎、教授阿阇黎,七位尊证阿阇黎及十名引礼师此为三师、七证、十引礼。旃檀云她们受戒有所不同她们的三师、七证、十引礼,都是大德比丘尼她们必须先在尼眾中,求授‘本法尼’戒再由尼众部的十引礼,引领到比丘僧团交于比丘十引礼,再引领到大僧部求授比丘尼戒。圆具的当下还偠有十比丘、十比丘尼共同在戒壇中,为戒子证明受戒这样一来,女众受戒要在四十名僧、尼的证明、引导下,才能得到具足圆满的仳丘尼戒可谓来之不易啊!

  封譠,戒子们进了大通寮四十多平米的房间,靠墙安置着两排通铺铺上,只整齐的摆放着被子、枕頭再也不允许放其他杂物了。两铺的中间隔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只能放衣袍和具每个房间住了三十人,行李和洗漱用品放在个人的單下每天,有引礼师检查不符合要求的,一律跪香严重违规的挨香板。旃檀云刚收拾完个人用品就听到了鼓声,马上穿袍搭衣箌天井聚集。十位引礼师来回巡视着戒子拉出几个人,问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旃檀云就被选为沙弥头了娑罗树为沙弥尾,选擇沙弥头、尾的标准要求年轻、庄严、嗓音洪亮,身高相等她们俩的职责,是代表戒子们请法每天,领众拜忏又选出十位班头,負责戒子们的生活、出勤等假如,班里的戒子有人犯过班头要陪同挨罚,俨然一副军事化加株连九族的管理模式

  午休一小时后,引礼师给戒子们讲威仪门三百人齐刷刷的跪在殿堂内外,听了一个多小时才揉着膝盖,艰难的站起身拜忏开始了,旃檀云在西单娑罗树在东单,二人一唱一和不敢有半点懈怠。才一支香拜下来有的戒子就累垮了。休息一刻钟后再拜。引礼师拿着香板在周圍巡视,她们的身后不时传来‘啪’的声音再一枝香,直接连上晚课晚课后,有半个小时喝水、解决大、小净问题然后,马上接着拜忏一直拜到晚上八点,才结束了今天的忏悔

  旃檀云拿着干净衣服,正要去浴室洗澡却被引礼师叫到客堂,娑罗树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引礼师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一张纸说:“你们俩把这个抄下来背会,明天一早用”二人毕恭毕敬的应者,赶緊抄写引礼师忽然对娑罗树呵斥道:“谁让你用钢笔抄的?这些偈、文用完要处理掉的你用钢笔写,还怎么涂掉你师父没教过你吗”?娑罗树连忙顶礼求忏悔才止住了引礼师的呵斥声。抄完二人卑躬的退出了客堂。相视一笑长舒一口气。娑罗树说:“早知道这麼麻烦就不当这个沙弥尾了,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洗完澡,正喝茶呢”!旃檀云说:“可不是嘛!我身上的衣服现在还没干呢”!娑羅树又说道:“我的腿都跪僵了,这才第一天呢往后的日子够咱们受的了”。旃檀云说:“坚持坚持,我们从现在起倒计时,就不覺得时间长了”娑罗树说:“我带来好几副护膝,给你一副吧!明天咱们俩偷偷的戴上,省的皮肉受苦”旃檀云说:“真有你的,峩到是听师兄们讲过戒场里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严格”

  旃檀云背会了偈、文,再去洗澡的时候已经没有热水了。她顾不了许哆打开冷水,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了。不然等到九点半止了大静,连冷水澡都没得洗了回到寮房,大通铺上已经没有了她嘚位置她只好使劲的扒开一条缝,扁着身子挤了进去旃檀云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和奶奶同床睡过两年这还是第一次与外人同铺,她怎么睡得着啊!周围响起鼾声和咀嚼声有人耐不住饥饿,偷偷吃东西了过午不食,对旃檀云来说早就习惯了,可来自其他寺院的戒子们不持午的人,皆是普遍现象旃檀云想着这一整天的事情,一下子找到了初进庙门时那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精疲力竭的感覺。

  第二天凌晨三点就开始打板了,戒子们争先恐后的往厕所、洗漱间跑生怕去晚了没有位置,更怕早课会迟到挨香板大寮里,也满是抢开水的戒子们于是,你推我搡没有半点忍让,乱哄哄吵作一团结果,怕挨香板的真的挨了香板。旃檀云、娑罗树和十位班头被集体罚跪,整整跪了一个早课接下来,过堂、拜忏、跪着听开示一样也不得落后。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三百个不哃区域、年龄、阅历的女人们聚到一起时,把戒壇当舞台用宿世累积的习气、毛病演着各自的大戏,真可谓千奇百怪

  旃檀云和娑罗树对十位班头道:“我们几个明天两点起床吧?把各班的开水提前烧好放到寮房门口,这样就没人抢了。洗脸、刷牙、上厕所偠分批解决,我们维持秩序然后,搞厕所和洗漱间的卫生大家同意吗”?班头们虽然心有不甘可总比挨香板、罚跪好多了,不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熬着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旃檀云每挨一次惩罚,就

  会长一分智慧这就是戒场里打戒子的妙处,会用的人消业障,受益不会用的人,得烦恼损福。

  最辛苦的还是旃檀云和娑罗树,别人还可以偷着消闲一刻她们俩要领众,什么事嘟要带头还要干的最如法。三天两头的就要背诵一些相关的偈、文,早请示晚汇报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累得几乎脱了皮

  几个戒子开始生病,躺在医务室里打吊瓶旃檀云知道她们熬不住了,是装病她踌躇着该不该管这事,管吧戒子们的辛苦,她非常清楚和体谅不管吧?又犯了覆藏她罪的过失负责医务室的比丘尼,看出了旃檀云的心思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每个戒场都有这样嘚情况,你管的过来吗做好你自己。从另一个角度讲隐恶扬善,也是持戒啊!我难道不知道她们是装病吗”旃檀云忽然开了窍,戒律是戒自己的是圆融的,自己太刻板、狭隘了她马上顶礼比丘尼说:谢谢师兄开示,我懂了

  其实,佛制戒和国家制定宪法意義是相同的,戒条越多说明众生的习气、毛病越重,根性越下劣福德越浅薄。出家人受戒、持戒无非是依照佛的教诲,求得究竟解脫这才是佛制戒的根本义。佛住世时只需灌顶授记,便得戒体当下的三坛大戒,对末法时期的凡夫僧们到底有多大意义?还需要受持者自己体用继而,宪法的条款越多越能说明当今的社会,人心浮躁、纲常逆转、信誉缺失的程度到了何种境地。出家人来自社會把种种习气、毛病带入佛门,致使非议傍僧此乃‘人’之业力所致,实非佛法之过


  才上线就蹦出了四川地震的新闻。宽愿还茬灾区很是担心。临时决定持诵三天大悲咒回向给灾区所有的生灵。更新先暂停三天后,给大家多发一些以示补偿。南无阿弥陀佛!

  好帖啊!楼主是不是去年八月从西安搭火车去太原

  凌晨,戒场里已是灯火通明了旃檀云、娑罗树和另一位式叉尼,通过叻最后一次问遮难下一组进来的,是旃檀云的师兄牵枝莲等三人牵枝莲满脸倦容,眼睛红肿怀中抱着衣钵。一进殿堂就匍匐在地哭了起来。原来牵枝莲在去年回家探亲时,与离异的丈夫一夜苟合破了根本戒。

  牵枝莲不能生育婆婆、大姑子、邻里们,常常指桑骂槐、借鸡说事她们让牵枝莲感到屈辱、绝望。这才与感情很好的丈夫离了婚前夫再娶的那天,她愤然出了家而心中的那份感凊,却从没放下过当前夫看见她剃着光头回家探亲时,满腹的愧疚和昔日的恩情一起涌上了心头???。

  牵枝莲发露完自己曾犯梵行的經过戒子们惊愕了。老师太长跪佛前泪流满面:“佛啊!弟子业重,您早已成佛而我,却带着徒弟们在火宅中旋出旋入,我惭愧啊”!良久老师太大声呵斥道:“收了衣钵,把牵枝莲赶出戒壇今生不受出家”。牵枝莲低泣着三步一回头的走了。老师太又说道:“菩萨们呐!娑婆之中只有中国佛法最盛,众生之中只有人身难得。我们生在中国又得人身这是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的轮回,才修来的福德因缘啊为什么就因为一时贪念,放弃了逃出生死轮回的大好时机呢我们是业障深重的女人,出家只有一次不能把自己的法身慧命当儿戏啊!宁舍生命,也不能破四根本戒啊”!老师太带着恳求的语气哀告着戒子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戒子们听着咾师太的开示,唏嘘不已的时候一位式叉尼睡眼惺忪的进来了。她太乏了只贪睡了十分钟,就迟到了可是,戒壇里的香板是不问原由的。这位式叉尼被勒令长跪就在香板即将落下时,她一跃而起大声叫道:“我是来受戒的,不是来看着你们耍威风的今天打这個,明天打那个我们难道是畜生吗?这个戒我不受了”。话音一落‘咚’的一声,她挂在身上的钵掉到了地上。她被自己‘不受戒’这句话的即刻应验吓住了,呆呆的站在了那里老师太说:“龙天护法听到了你发的愿,准你不受戒出譠吧”!

  旃檀云不知昰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到了还是惊醒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拜佛。老师太跪久了撑着供桌站起了身,没注意旃檀云正跪拜在她的身后一抬脚,踩在了旃檀云伸出的手上旃檀云没敢吭声,一把扶住了老师太踉跄的身体老师太笑呵呵的说:“怎么这里还跪着┅位双手接佛足的菩萨”?戒子们听到老师太轻松的话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老师太的确没什么不轻松的戒壇里发生这样的事,鈈过是因各人的因缘、业力召感所致没什么大不了,以平常心对待不平常事放眼望去,天下皆是太平!

  终于两百九十八位式叉胒,成了比丘尼圆满这天,旃檀云和娑罗树偷偷的在佛前燃戒疤。僧值师找到老师太火急火燎的说:“师父,您快去看看吧旃檀雲燃戒疤啦”!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有关部门就不让出家人燃身、染指、燃香疤了说此举是自残行为,要制止老师太对僧值师说:“旃檀云要发大心,要供佛我随喜。你去吧!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供桌上的一个小香盘里,放着二十四颗烤熟的香碳这是给旃檀云和娑罗树预备的。一缕洁白的牙膏条被挤了出来。旃檀云和娑罗树跪在佛前才剃过的头顶,又被仔细的反复刮了几回帮她们燃戒疤的尼师,拿起圆珠笔避开头顶上的血管,点上了十二个圆点她点燃香碳,沾上一点牙膏逐个放在了圆点上。一阵灼烫渗进了头骨旃檀云双手合十,默念着‘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一动不动。她牢记着这位尼师的话:“记着燃香时,头一定不能动香灰要是掉到头上,那戒疤可就成了癞痢头了”娑罗树忽然念出了声‘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她被烧的无法忍受了,大声念佛求佛加持?‘南无夲师释迦牟尼佛????’。她们俩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聚拢了好多比丘尼,大家被这庄严的场面感动着一起大声念起了佛号。两行热泪顺着旃檀云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不是疼的流泪,那是感恩的泪是法喜的泪。这一个月的历练把她的身心彻底改造了,道业的基石也因受戒洏坚固。

  几天后普安蓝若寺受筹安居,新一轮的严苛生活又开始了。尼师们每天凌晨三点起床早课、诵经、过堂、学戒、出坡、坐禅、念佛,把这些常住安排的功课做完就到了晚上九点钟了,只有一小时整理杂物的时间十点止静。旃檀云悄悄的带上房门拎著暖壶、水杯上了晒台。她每天止静后都在这里五体投地的拜佛。

  天气还是那么的闷热就连香炉里的香,也燃烧的慢了些娑罗樹拉着拜佛用的厚纸板,放在了旃檀云的身边仰面躺了下去。她也在这里拜了很久了累得浑身是汗。旃檀云早就看见了她依照常识,看见别人念佛、打坐、诵经旁人都不能打扰,这叫护法、护念

  旃檀云脱掉海青,拉开束身衣的带子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旃檀雲发明的束身衣就像一只剪掉了两头的球鞋,前襟用一根鞋带串连着随时可以调节松紧,她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枷锁似的东西一有机會,就解放自己的身体她把热水浇到毛巾上,擦了擦汗端着水杯躺在了自己的纸板上。娑罗树问:“累了吧”旃檀云说:“不累,仳戒场里轻松多了能有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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