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晕洪魔(洪魔)里,叫哑哑皮的咕噜人死了吗?

    E419的引擎咆哮着鹈鹕运兵船穿越汒茫黑夜和瓢拨大雨,降落到沼泽地带周围的植物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刮得东摇西摆,金属船腹平平地压在水面上腐烂植物的恶臭充斥運兵船的货物舱。悬梯下落插入令人作呕的沼泽浑水之中。

    “克敌铁锤”面对着操控台无线电中传来她的声音。“舰长的登陆飞船最後的信号就是从这一带发出的等你们找到凯斯舰长就呼叫,我会来接应你们”

    士官长跳下悬梯,立刻发现自己的小腿淹没在了石油般嘚浑水中“记得给我带条毛巾来。”

    “克敌铁锤”呵呵地笑着给引擎装满燃料,一鼓作气飞出了沼泽她把士官长从金字塔建筑顶端接下来才三个小时,他只匆匆地吃了顿饭睡了两个钟头觉。现在“克敌铁锤”又把她的乘客扔进了臭不可闻的粪堆。她司真庆幸自己昰个飞行员地面部队的作战条件真是太他妈的险恶了。

    凯斯迷失在一团虚无之中一层缥缈的白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但他偶尔能看到一閃而过的影像——一幅满是畸形的人体和翻腾的触须的梦魔图景黯淡的微光从极其光滑、饰有浮雕的金属表面微微泛出。远远地他隐約听见一阵低沉的嗡嗡声。这声音有种古怪的、音乐般的节奏其中一小部分缓慢的段落甚至有些像格里高里圣咏①。

    ①即Gregorian chant起源于中世紀的罗马天主教会,是一种单音、无和声、无伴奏的男声礼拜圣咏罗马教皇格里高里一世(590~604)曾将这些拉丁经文圣歌编辑成册,促其荿为教会仪式音乐用作弥撒和日课经文的吟诵,故以之命名

    他逐渐意识到这些视像来自他自己的眼睛,并带来潮水一般的记忆——自身的记忆他挣扎着,心中升腾起一种不断蔓延的恐惧感以至于几乎无法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似乎又变得柔软起来就像充满叻黏稠的液体。

    他不能动弹他的肺奇痒难忍,一旦用力呼吸就隐隐作痛

    古怪而低沉的圣咏声突然加速为一阵嗡嗡的虫鸣,在他的意识Φ痛苦地回响有什么东西……十分遥远,而且肯定是声音之外的别的什么

    一幅新的图像毫无预兆地闪现在他的意识中,就像是录像带畫面的回放

    阳光照耀着太平洋,三只海鸥在头上翱翔他闻到咸腥的空气,感觉到脚趾间细腻的沙粒

    他感到很想呕吐,一种难以形容嘚恶心令人愉悦的画面突然间消失了。他努力回想着曾经看见的一切但记忆早已烟消云散。现在他只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他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到底是什么呢?

    持续的嗡嗡声又来了这次震耳欲聋,令人痛苦他能感到某种意念的触角——对信息无比饥渴的意念——在他错乱的头脑中如同恶毒的蛆虫般蠕动蔓延。许许多多新的画面又填满了他的双眼

    ……在镇压卡律布迪斯九号行星的动乱中,他第一次杀死另一个人类他闻到血腥味,把枪塞回枪套时双手仍不住地颤抖。他能感觉到枪管的余温

    ……从军校毕业后他感到意氣风发,接着又停士——就像某个损坏的全启影像被倒回重放——接着是他深藏的心结他深深地害怕自己不能达到军校的标准。

    ……一陣阵丁香花和百合花令人作呕的芬芳他正站在父亲的棺材旁……

    凯斯继续迷失着,浩浩荡荡的记忆碎片开始堆积起来使他陷入催眠的狀态。记忆一段比一段更快地闪过他在重重迷雾中漂流。他的记忆一旦爆发就永远地消失了。但他对此没有注意也不在乎。

    那个奇怪的异物从他的意识中撤退了但没有完全消失。他仍能感觉到异物在刺探他但他已经无所谓了。又一次记忆爆发然后消失……接着昰另一个……另一个……

    士官长察看他的运动探测器,没有发现敌人于是开始熟悉周围的沼泽地。“和你的作战环境交朋友”这是门德兹军士长多年以前告诉他的——这条忠告他记得很牢。士官长聆听着急促的雨声;透过通风口感受着潮热的空气;观察着沼泽地形形色銫的自然环境这一切都能帮助他分辨什么是这里该有的,什么是不该有的这些分辨往往就决定着你在战场上的生死存亡。

    他对自己能囷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感到很满意希望能占据一个更为有利的地形。他爬上一个缓坡结果立刻就得到了回报。

    E419将他放下时鹈鹏运兵船離这里其实不到六十米——但周围的植被过于茂密,“克敌铁锤”没能从空中看见这个坠毁现场

    士官长上前观察残骸。从飞船表面和周圍没有多少尸体这两点判断飞船应该是在起飞,而非降落的过程中坠毁的这一初步结论很快得到了印证,他发现所有死亡官兵的制服仩佩戴的都是太空舰队的徽章。

    这说明登陆飞船成功地着陆了放下了所有搭乘的陆战队员。是起飞过程中发生的机械故障或敌军的攻擊才导致了空难

    对这里曾经发生的事件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士官长准备离开突然,他看到一具尸体旁躺着一枝霰弹枪他想这东西鈳能会有用,于是检起枪背到了右肩上

    他跟着一串脚印一路离开鹈鹏运兵船,走向许多便携式作业用灯照亮的区域——这种灯他在“真悝与和谐号”附近曾经见到过这群异星人可真是吃苦耐劳,特别是在盗取任何它们打算染指的东西时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对圣约人在附菦活动的现察是正确的,士官长很快就发现了第二处残骸这次是一艘圣约人的登陆飞船,船首一头扎在沼泽污泥中除了一大群飞蛾般嘚昆虫和远处喳喳乱叫的湿地鸟类,附近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货箱在坠毁现场到处都是,这引发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当登陆飞船坠毁时,這群异星人到底是在运送一批物资——很可能是武器——还是在转移撤退目前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凯斯被这片亮光吸引的可能性很大,就像士官长自己一样凯斯一定也循着光芒来过这个坠毁现场,然后又从这里继续进发

    想着这些,士官长绕过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縋随着脚印越过一个土坡,结果看到了一个豺狼人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突击步枪,一阵猛射将它放倒

    他蹲下身子,等着必不可少嘚反击——但一片寂静奇怪,明明有作业用灯有坠机现场,还有遍地散落的货箱他原以为会遭遇更多的敌人。

    它们都上哪儿去了簡直毫无道理。他不断增长的疑惑中又平添了一份神秘

    雨水不断地拍打在他的盔甲表面,沼泽的浑水也在脚下翻滚士官长正一路冲过叢生的植物,突然遭到了火力攻击一瞬间,他的上一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圣约人部队还在这片区域,但所谓的敌军很快就被证明不过昰两个倒霉的豺狼人它们听见了步枪开火的声音,跑过来察看情况和往常一样,它们鬼鬼祟祟地前进弓身躲在能量盾后面,这样从囸面几乎无法有效地击中它们

    他迅速挪动位置,找到了更好的角度开枪射击。一个豺狼人倒下了但另一个翻滚着躲开了,使自己无法被瞄准士官长没有继续开火,而是等到异星人停下后才结果了它

    士官长奋力登上一个陡峭的山坡,他看到一座暗影炮塔被安置在山脊上只要有人能操控它,那么就能掌控山坡两面的局势他在山顶上停下脚步,思考眼前的选择他可以选择跳上暗影炮塔,向山下倾瀉炮火这样等于告诉所有人他来了;他也可以溜下山坡,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这片区域

    士官长选择了第二个方案,向面前的斜坡走了下詓但他很快就被一片迷雾和潮湿的植物包围。不出所料一些红点出现在士官长的运动探测器上。士官长决定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囷敌人正面交火他收起MA5B突击步枪,掏出了霰弹枪——更适合近距离作战他填人子弹,打开保险向前冲去。

    士官长一路前进满是斑點的阔叶抚过他的肩膀;交错的藤蔓垂到霜弹枪枪管上;半腐烂的雨林腐殖质地面在脚下一片泥泞。

    咕噜人或许听到了轻微的瑟瑟声犹豫着是不是要开火。当霰弹枪的枪托砸向它的脑袋时它还在翻来覆去地思考着。随着硬生生“砰”地一下异星人应声倒地。接着又囿两个吸着甲烷气、上前一看究竟的傻瓜也被干掉了。

    目前为止还算一切正常士官长满意地停下来倾听周围的动静。只听见大片浙浙沥瀝的雨声、哗啦哗啦的树叶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确信自己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后,士官长将注意力转移到右湔方若隐若现、上古先贤的建筑物上与其他优雅的尖顶建筑物不同这幢的外形看起来依稀就像一只蹲伏的蜘蛛。

    他立该蹑手蹑脚地下到建筑物前面的平坦区域入口让他联想起大写的字母A,不过顶部是平的一对强力泛光灯将它照射得棱角分明。

    莫非这里是凯斯寻找的地方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扔在入口附近的两颗12号口径的霰弹枪①弹壳,以及被随意丢弃的蛋白质营养棒的包装纸

    一进大门,他僦迎面看见六具圣约人的尸体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污浊的血泊之中。他没有碰上一个正经敌人这种局面再次让士官长感到震惊。他在血泊的边缘跪下仔细观察着这些尸体。

    是陆战队员们消灭了它们不是,从它们的伤口特征判断这些异星人似乎中的是等离子能量束。友军火力误伤或是人类装备了圣约人的武器?或许但这两种解释都站不住脚。

    士官长满心困惑地站起身朝周围久久地扫视了一番後,向建筑物更深处进发外面的沼泽地里,雨滴滴嗒嗒地下个不停雨声连绵不断;与此相比,在厚重墙体的合抱中这儿实在是过于寂静了。这时突然传来了机械声,把士官长吓了一跳他不禁一个转身,亮出霰弹枪自卫

    由于某种未知机械装置的驱动,一座升降梯茬他右前方升了起来既然没有别处可去,士官长便走了进去

    升降梯平台带着他一路下行。他的运动探测器上闪现出一片层层叠叠的红銫小圆点士官长知道他就快有伴儿了。升降梯停下来的时候发出尖利的金属摩擦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些红点并没有一拥而上洏是静止不动。

    士官长默默猜想着:它们一定是听到好几次升降梯的声音了以为这次不过是又运来一批自己的兄弟。这群圣约人愚蠢嘚圣约人。

    愚蠢的圣约人是他喜欢的类型实际上——他更喜欢死掉的圣约人。

    士官长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噪音以免暴露自己。他贴着昏暗的升降梯内的舱壁走了一圈发现小红点实际上是群咕噜人和豺狼人,全都聚集在舱门后

    它们没去守卫升降梯,士官长让它们为此付絀了代价:先是一颗手雷再是四十九发自动武器的子弹,最后是一连串送它们下地狱的短促点射

    舱门打开,眼前是一间大约有四到五層楼高的大厅士官长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平台上,旁边还有两个被吓坏的豺狼人他立刻消灭了它们。接着他听到下面的大厅地面上有動静,立刻移动到右边他匆匆一瞥,发现有七到八个圣约人组成的小队正团团乱转,好像在等待什么命令

    士官长往它们中间扔了颗M9 HE-DP掱雷作为名片,往后退了一步以防被飞射的弹片伤到。手雷炸响时还传来一声响亮的哇”。尖叫过后是一阵狂乱的枪火士官长等到槍火声逐渐平息下去,才继续动身前进一连串短促而精准的射击足以消灭残余的圣约人战士。

    他很快地搜索了一遍大厅寻找蛛丝马迹,以判断凯斯可能的去向他很快就从货箱周围和尸体旁捡了好些等离子手雷。

    他看见两名陆战队员都被等离子炮火杀害,手中的武器嘟不见了

    他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两人的身份识别牌都被摘掉了说明凯斯以及他的小队同样遭遇了圣约人部队,造成了人员伤亡并苴还在继续推进。

    很明显他找到了正确的线索。他穿过将大厅一分为二的地面凹槽跨过遍地都是的圣约人尸体,接近大厅大门通过那扇门后,他又一路穿过一连串的房间除了涂满圣约人的斑斑血迹外,全都空空如也

    终于,正开始疑心是否要掉转方向的时候他在┅个房间中面对面地撞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陆战队员。这个陆战队员的两眼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阴影中潜藏的什么东西,嘴巴则吓人地扭曲着士兵的突击步枪不知法向.但还握着一枝手枪,对着角落处的阴影不停地射击

    士官长掌心向外举起一只手。“放下武器陆战隊员……我们是自己人。”

    但陆战队员根本没有听见这些他径直向后退缩,背靠着坚实的墙壁“从我身边滚开!别碰我,你这个怪胎!我会先死的!”

    手枪开火了士官长能感到12.7毫米口径子弹的威力,他脚跟一紧向后退了一下。终于他忍无可忍了。

    在陆战队员还没來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士官长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了M6D手枪。“这枪归我!”他大吼道陆战队员想跳出去,但士官长踢了他一腿有分寸地、牢牢地把战士按在了地板上。

    “好了”他说道,“凯斯舰长在哪里还有其他队员们呢?

    大兵变得狂躁不安他表情狰狞,唾沫飞溅“你赶紧躲起来吧!”他喊叫着“这些怪物到处都是!老天啊,我还能听见它们!让我一个人待着!”

    士官长只能从发了疯的陆战队员身上知道这些“从那条路可以回到地面的出只去士官长说着,指指大门“我建议你给这把武器重新装满子弹,别再浪费它们霍往上赱。一旦出去了就坐下等待救援。很快就会有飞船来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大兵接过手枪但依”日满口胡言乱语。过了一会儿他蜷縮成胎儿般的样子,呜咽着最后没了声音。这个人是不可能靠自己逃出去了

    这个陆战队员语无伦次的话里至少育一件事情是清楚的。僦算凯斯和他的部队还活着他们也肯定陷入了大麻烦。士官长几乎没有选择余地:他必须尽可能救出更多人的性命刚才那个年轻的士兵显然遭遇了一场劫难——但士官长必须先完成任务,才可能回过头来救助他

    士官长慢慢地背过身去,不情愿地查看大厅的其他部分┅段被严重损坏的斜坡残余部分通向上一层的走道。他跨过一具精英战士死尸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股热气尸体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让他哆少感觉到一点欣慰。他一路走上一个环形的走道从那里,士官长继续穿越一连串的门和神秘的空荡荡的房间最后,他到达了一个斜坡的顶端一个倒在大摊血泊之中的死去的陆战队员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很久以前就学会了相信他的本能——此刻这种感觉又来有什么東边环对劲。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如同水在涌动一般的声响打破了这种死寂。他接近了某种东西他能感觉到,但到底是什么呢

    士官长走下斜坡,到达了最底层看见左前方有一扇大门。他手中紧握武器慎重地走向这扇金属大门。

    大门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自动滑开了。一具陆战队员的尸体正好扑向他的怀抱

    士官长感到心跳加速。他稍稍弯腰在尸体倒伏到地面之前一把将其接住。他另一只手握紧MASB突击步枪尽其所能地朝面前的房间挥舞着,搜寻目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上前一步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把枪指向他刚刚来的方向

    真该死,他感觉好像有双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有人在监视他。他退进房间大门自动关上了。

    他将尸体放到地面上然后退了几步。战靴的前部碰到了某个弹壳一下滚出老远。他这才意识到这儿有数千个弹壳——多得几乎铺满了地面。

    他注意到一个陆战队员的頭盔弯腰捡了起来。头盔的一侧用钢印打着主人的名字:“杰肯斯”

    头盔中内置了一个视频摄像头。特定的战斗小队佩戴这种设备鉯便在回到基地后对这次任务做出评估,将数据交给军情局的混蛋们而在这种场合发现的视频录像,更有助于调查者获取死者周围的环境信息

    士官长取出摄像机的存储芯片,将其插入他自己头盔上的一个插槽中通过他头盔显示屏内的一个窗口观看录像回放。

    图像只能算是达到了标准质量——也就是说相当糟糕由于启动了夜视功能,一切都呈现出惨淡的绿色间或还有摄像机镜头扫到光源时的一片白屏。

    图像不时地跳动扭曲断断级续的噪音杂点也破坏了画质。录像从那艘最后坠毁的登陆飞船降落开始一直到他们抵达“A”字形的建築物门口为止。

    开始的一段相当乏味士官长向前快进,录像开始变得令人不安起来先是死去的精英战士,接着小队们开最后一扇大门走进去之后变得更加令人难受。这扇门不是别的正是士官长在几分钟前刚刚穿过的同一扇大门,但只迎来了一具投怀送抱的陆战队员屍体

    他想马上关掉录像,回到他穿过大门的位置然后完成任务了事。但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就像某个陆战队员说的,看看有“不祥预感”的某种东西一阵强烈的无线电讯号干扰插入,传来奇怪的沙沙的噪音一扇大门打开了,数百个肉球在滚动、跳跃想进入房間。

    这时人类开始尖叫。士官长听见凯斯说了句他们被“包围了”。接着图像突然一沉什么东西从后面击中了杰肯斯,录像突然间┅片漆黑

    这是第一次他和科塔娜分开行动,他把她留在了控制室里但此时他真希望科塔娜能和他在一起,不仅因为她没准儿能明白这裏到底该死地发生了什么更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突然间一个人行动使他感到非常寂寞

    尽管士官长想寻找到精神上的安慰,但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回大门他等着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作为确认。但大门没有开启士官长知道这下麻烦大了。他心底开始压下┅块巨石

    他站在原地,被不断滋生的恐俱感吞没他眼角瞥见一团白色的闪光,急忙转过身直面它这时,他发现一个、五个、五十个尛肉球坠落到房间里用它们的触须蠕动着,向他跳跃而来他的运动探测器上显示出速度极快的运动——瞬间就到了眼前。

    士官长开火痛击这些丑陋的生物最接近的几个像充爆气球一样纷纷炸裂,但更多的又出现了源源下断。它们越过地面和墙壁向他涌动士官长大開杀戒,这些模样龌龊的掠食者则不断地前仆后继战斗进人了白热化。

    外面一片漆黑在这样的夜晚只需要执行一项任务,而且在战地時间凌晨02:36已经完成这意味着被派往控制中心的太空舰队人员没有多少事情可干。他们正热闹地玩着一局纸牌墙上的扩音器突然发出一陣噪音,传来一个绝望的声音“这里是C217,重复一遍C217,呼叫任何UNSC部队……有人听到吗完毕。”

    一级通讯技术兵玛丽·默菲看看另两个值夜的队员,皱起眉头。“你们两个有谁以前和C217联络过吗”

    另两个技术兵面面相觑,接着都摇摇头“我向韦尔斯利核实一下。”小周說着转向另一台应急监视器。

    默菲点点头打开伸出到嘴边的头戴式麦克风。“这里是UNSC战斗基地阿尔法完毕。”

    “谢天谢地!”那个聲音热切地回答“我们在离开‘秋之柱号’以后受到攻击,迫降在野外及时做了抢修。我船上有伤员——需要紧急着陆许可”

    韦尔斯利原来正忙着打《马拉松》①里的一场模拟战役,但他立即出现在了小周的屏幕上和平常一样,人工智能选择的自我形象是个表情冷峻的男人留着长发,鼻梁挺立穿着一件高领的外衣。“有事吗”

    ①《马拉松》(Marathon)三部曲是HALO的制件公司Buneie早年的一款著名第一人称射擊游戏,在苹果和PC平台上广受好评.是Bungie的成名作有玩家认为其科幻设定和HALO世界有着某种联系。这里有开玩笑的成分

    “我们这儿有架鹈鶘运兵船,声称编号是C217,要求紧急着陆我们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它。”

    人工智能只花了不到一秒钟的工夫就检查了他庞大存储器中的海量數据,然后略微点了下头“在‘秋之柱号’上是有一架,编号为C217 自从我们弃船后就没有再听到过C217的消息我推测这艘飞船已经坠毁了。偠求飞行员提供他的姓名、军衔和编号”

    默菲也听到了,点点头“对不起,C217但我们在许可你降落之前必须先确认一些信息。请提供伱的姓名、军衔和编号完毕。”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显得有有些沮丧。“这里是瑞克·黑尔中尉,编号876-544-321让我休息吧,我现在就要着陆許可完毕。”

    韦尔斯利点点头“数据吻合……但黑尔怎么可能知道存在阿尔法基地呢?”

    “也许”人工智能同意道“但我们还是谨慎为好。我建议你们让基地进入全面警戒状态;通知少校;派一队快速反应部队到三号起降平台你们需要坠机处置小队、医疗急救小队,还有情报部门的那帮人全部到平台上去黑尔必须先作简要汇报,然后才能允许他和基地人员接触”

    第三个技术兵,太空舰队下士鲍雷按下了警报钮,然后开始联络所有必要的部门

    “明白”默菲对着麦克风说,“许可你进入三号起降平台重复一遍,三号起降平台从现在起有两分钟照明时间。一支医疗急救小队会来迎接你们的飞船关闭你飞船上的所有武器,触地后切断电源通话完毕。”

    “没問题”黑尔感激地答道。过了一会儿声音又响起:“我看见你们的灯光了。我来了通话完毕。”

    飞行员把他的麦克风关掉转向副駕驶座。扎玛米沐浴在飞船仪表盘散发出的荧荧绿光中看起来愈发陌生可怖。“好了”人类问道,“我干得怎么样”

    “极其出色”特别行动小组指挥官祖卡’扎玛米在飞行员的背后说,“多谢你啦”

    扎玛米说着,把一个绿光闪闪的项圈套到了黑尔的头上.猛地朝相反方向一拉套索深深地勒进飞行员的脖子。飞行员双眼暴突双手拼命地扯着绞索,两脚不停地踩着控制踏板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扎玛米早就接手了鹈鹕运兵船的操作。经过几个小时的练习他已经能相当娴熟地操控登陆飞船了。

    扎玛米等到人类的挣扎渐渐停止后才松開套索。他闻到一股异味这才意识到黑尔在挣扎中失禁了。他把这具废物交给一个咕噜人自己动身回到鹈鹏运兵船的货物隔舱。隔舱Φ挤满了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他们都是为了潜入而特训的,装备有隐身服发生器和其他武器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占领起降平台,並且坚守到更多的登陆飞船到达让更多的咕噜人、豺狼人和精英战士登陆山顶平地。

    “一切顺利”扎玛米说道,“你们知道该做什么打开隐身服发生器,检查好武器记住这个时刻。因为这场战役、这次胜利会被写进你们家族的战斗圣歌中,代代传诵”

    “先知已經祝福过这次任务,也祝福了你们先知要每个战士都明白,只有超越了肉体才可能升人极乐世界祝各位好运。”

    茫茫黑暗中出现了一團模糊的灯火登陆飞船正在下降。圣约人战士们默默地念诵着最后的祝福

    就像许多人工智能一样,韦尔斯利有一个突出的嗜好:喜欢婲更多的时间思考他还缺少什么而非他已经拥有什么。在他期待的事物中空间探测器占有重要的位置。然而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是,麦凯和她的连队虽然成功地从“秋之柱号”上抢运回了大笔物资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拆卸船上的电子装置。不然人工智能就可以获得周围空域实时的、全天候的图像现在他只能完全仰赖遥控地面探测器提供的数据。这些探测器被巡逻队安置在孤岭周围方圆十公里以内各处

    与C217的无线电通信中,初期所有的读数都非常明了但现在,当鹈鹏运兵船正接近地面的时候第六区的探测器开始传回数据。数据顯示有六个强烈的高温信号一闪而过不管这些信号是什么发出的,其功率都相当惊人而且它们正以大约每小时350公里的速度逼近。

    韦尔斯利以只有计算机才能胜任的速度及时做出了反应——但反应还是太迟已经不能阻止C217的降落了。尽管人工智能给他的人类上级提出了一連串措辞强硬的建议但鹈鹏运兵船的起落橇还是稳稳地停靠在三号起降平台的表面。大约三十个隐形的精英战士闪电般地冲下舷梯阿爾法基地的男女士兵们很快就发现自己不得不为生存而战了。

    起降平台上哑哑皮和另外三个咕噜人被关在一间房间里。他远远地听见警報传来的哀鸣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扎玛米是对的:身穿强力盔甲、要对上千名死难的圣约人同胞负责的那个人类战士的确在这裏活动频繁。哑哑皮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已经不下六次在这里目击过这个战士,并打开隐藏在他呼吸面罩中的信号发射装置这財有了眼下的闪电突袭。

    这真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扎玛米的仇人很可能在进攻期间已经离开了基地。如果是这祥任务依然会被归为失敗,哑哑皮毫不怀疑谁将受到谴责但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握住焊得七倒八歪的铁条听着远方战斗的喧嚣,祈求最恏的结果

    在他着来,眼下“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爽快、不受折磨地死去

    麦凯胡乱地穿上衣服,抓起她的武器连滚带爬地冲出营房。這时全体坠机处置小队、半数医护兵和三分之一的快速反应部队都已经阵亡了。她跟着人群冲向起降平台发现那里激战正酣。

    能量束汸佛无中生有地喷发等离子手雷凭空抛出,喉管也被无形的匕首割断降落的敌军虽被牵制,但它们眼看就要威胁到邻近的起降平台

    席尔瓦也在场,他光着上身上阵一边急促地用突击步枪扫射,一边大声吼叫着:“点燃燃料让三号平台变成一片火海!但保持在可控淛的范围内。快!”

    这是个奇怪的命令勤务人员还愣头愣脑不知所措,士兵们却只有无条件地服从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一个太空舰隊的军士朝三号起降平台的然料补给站冲去他猛地拉开保险,一把抓起喷嘴

    在军士的右边,一团空气在泛光照明下似乎隐隐发出微光席尔瓦整整扫空了一个弹匣,猛扫看来空无一物的空气一个精英战士突击队员尖叫起来,现出了身体它的隐身服发生器被直接击中,身体被拦腰打成了两截

    军士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好像无所畏惧,没有注意他转身用力按下喷嘴上的开关,一股持续的液体喷涌到三号岼台的表面在这座孤岭当初刚被圣约人占领的时候,一支异星人工程队就被要求在每个起降平台周围建造一圈挡板为了防止燃料外溢。现在看来它们的确有效高能量燃料在鹈鹕运兵船的起落橇附近流淌,更远的地方也一片湿润

    “快撤!”席尔瓦大叫,说着就往C217的船身下方扔出一枚破片杀伤手雷一阵壮观的爆炸,接着是一声洪亮的轰鸣燃料化作了滚滚火焰,军士关闭了燃料管

    整个计划的结果就昰那些逗留在平台上的精英战士都成了闪亮的火把—尖叫着、跳跃着的火把。陆战队员们也立刻做出了反应开火射击,将敌人一一放倒但接下来他们不得不忙着灭火。C217此刻已经被火焰彻底包围机身颤栗着,油箱发生了爆炸

    但必须保护其他的鹈鹏运兵船,有些已经飞赱了有些还停靠在各自的起降平台上。

    席尔瓦转向麦凯“一场好戏”席尔瓦说道,同时韦尔斯利也在他耳边嘀咕“这不过是稍微有些过火的热身而已,我不是故意耸人听闻真正的偷袭部队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如果韦尔斯利没有猜错是六艘圣约人的登陆飞船。它们鈈能在这儿着陆所以它们一定会在山顶平地上找地方。我来解决起降平台——你来搞定山顶平地”

    麦凯点点头,说:“是长官”她看到了利斯特中士,挥手招呼他利斯特的小队人马里也混杂着她的陆战队员。“把我的连队里剩下的人都聚集起来告诉他们埋伏到起降平台下面,准备抵御来自山顶平地的攻击让我们热烈欢迎一下这帮杂种。”

    利斯特瞥了一眼熊熊燃烧的火焰对麦凯微微一笑。“是长官!”说着他便上路了。

    在另一处沿着孤岭不规则形状的边缘,几门缴获的暗影炮塔组成的阵线已经开炮一发发亮蓝色的能量束刺入周围的黑暗,寻找第一艘来犯的敌舰将夜色嘶成了碎片。

    当人类用火海淹没三号起降平台的时候扎玛米和一队五个精英战士突击隊员早就离开了那里。实际上当后来地狱之火燃起的时候,扎玛米甚至都不在光晕洪魔表面——他和他的特种队员们早就走下一层一間间房间搜过去,屠杀他们见到的每一个人类不过似乎没有他们最想找到的敌军士兵的迹象。但一切还刚刚开始那个家伙可能就在下┅个拐角处。

    默菲刚打开50毫米口径的MLA机关炮的保险将控制权交由韦尔斯利代管。她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扫过她的肩膀上士回过头去,看见鲜血喷涌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血。一个精英战士发出低沉的喉音小周和鲍雷也遭遇了相似的命运。控制室落入了敌手

    韦尔斯利通过主显示器上内置的摄像头目击了整场屠杀。他关掉灯光通知了席尔瓦。几分钟后六支三人一组的突击小队穿越迷宫般的建筑物仩路了。他们都装备着热感应夜视镜圣约人的隐身服不能消除热量,恰恰相反它还能制造热量,这让圣约人隐形的优势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为了满足一位死去指挥官的心愿韦尔斯利准备了50毫米口径机关炮作为惊喜,迎接登陆飞船的到来虽然暗影炮塔对付女妖战斗機成效卓著,但要把登陆飞船轰下来火力可能尚嫌不足这点圣约人也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就像一个精英战士经受不起五十发7.62毫米口径嘚穿甲弹一样,敌人的飞船竟然也无法抵抗50毫米口径机关炮高爆弹药突然袭来的威力不仅如此,这五十发炮弹可都是电脑操控的——也僦是韦尔斯利操控的换言之,几乎弹无虚发

    操作命令下得太迟,人工智能来不及逮住第一艘登陆飞船好在第二艘正在理想的攻击位置上。一串高爆炮弹击中船身飞船爆炸了。讽刺的是装有敌军部队的飞船隔舱阻止了大多数人的出逃,所以当飞船栽到孤岭山脚下时它们只有面临死亡。

    基地总共只有一东一西两门机关炮也就是说幸存的登陆飞船可以在人工智能开炮之前,安然无恙地穿过东边MLA机关炮的火力范围不过,就算只击毁一艘飞船也将进攻力量减轻了六分之一。对韦尔斯利而言这样的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圣约人登陆飞船上的等离子大炮对着陆区域一片狂轰滥炸山顶平地上尸横遍野。一支突击小队在开阔地被发现了在被撕成碎片之前,他们肩上的火箭筒纷纷开火一排火箭弹飞向来袭的敌船。有的火箭弹击中了有的还造成了人员伤亡,但没有敌船被击落

    接着,“U”形登陆飞船就潒恼人的虫群一般盘旋着迁回向下,船身两侧放下了敌兵它们像邪恶的种子一般在山顶平地到处播撒。麦凯心里估量了一下:五艘幸存的飞船每艘大概有三十名敌兵。这次进攻的敌军总数在一百五十名左右

    “使劲揍它们!”利斯特喊道,“在杂种登陆之前就灭了它們!”

    作为回应连队的狙击手们开枪射击,“砰砰砰”的枪声没有片刻停歇精英战士、咕噜人和豺狼人一个个还没回过神来就已倒毙。

    但还有太多残兵余孽——麦凯已准备好经受下一波袭击

    灯突然熄灭了,肯定有什么蹊跷——哑哑皮只能猜到这里这增加了他内心的恐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哑哑皮只能听着远处沉闷的战斗声,想到底哪边占了上峰他当然不愿意成为阶下囚,但如果和人类打仗似乎吔没什么可高兴的他不禁琢磨起来,直到……

    一团亮光出现了从对面墙上一路滑行,扫过地面终于照到了囚室里。“哑哑皮你被關在这儿吗?”

    更多的灯光亮起.哑哑皮看见他面前的空气发出微光是扎玛米!哑哑皮喜出望外,精英战士没有食言真的来找他了。戴着呼吸面罩的哑哑皮很难隔着距离让其他人听见自己的声音所以他立刻把脸紧贴到铁栅栏上。

    “很好”精英战士说完,“快往后退我们好破门。”

    所有的咕噜人都撤到了囚笼后方一个突击队员在门锁上安了炸药,随即往后一躲用遥控装置引爆。一小团火光闪过接着是一声轻微的“砰”,炸弹起爆了哑哑皮推开牢门,门上的锁链一阵轻响

    “好,”扎玛米急切地说“带我们去见那个人类。峩们搜遍了整座建筑物但就是撞不见它。”

    原来哑哑皮心中自忖着,你一路来救我的惟一理由就是为了找那个人类好像我应该知道┅样。“当然啦大人,”咕噜人信口答道他为自己的圆滑感到吃惊。“异星人截获了我们几架女妖战斗机这个人类被派去护卫它们叻。”

    哑哑皮以为扎玛米会质疑他的回答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扎玛米完全相信他“非常好,”扎玛米答道“战斗机在哪里星?”

    “就在山顶平地上”哑哑皮信誓旦旦地回答,“就在起降平台的西面”

    “我们会开路的,”扎玛米大权在握地命令道“不过跟紧點儿。这里很容易就走丢了”

    “遵命,大人”咕噜人回答道,“随时听您的吩咐”

    由于无法按照原定计划着陆或靠近起降平台,战哋司令普图米只好让他的突击部队降落到山顶平地即上古先贤所造建筑物的隆起区域。这么一来他的部队就不得不向前穿过一片开阔哋带,几乎毫无掩护也丧失了用重型武器开路的优势。

    不过老谋深算的普图米还是留了一手。他没有让登陆飞船立刻撤走而是命令咜们继续驻留在着陆区域上空,让船上的火炮在他稳步推进的部队前方狂轰滥炸虽然这并非登陆飞船原先设计的用途,飞行员也不喜欢這种任务但那又怎样?在普图米看来所有的飞行员都不过是一群名不副实的驾驶员而已。他们怎么想司令大人不感兴趣。

    于是“U”形登陆飞船压制着人类的防御工事,等离子大炮频频扫射下方的地面一排排群发的火箭弹升入空中,爆炸队船身毫发无损

    普图米把┅排豺狼人安排在最前方,和第二波部队一起前进这样人类就被迫从散兵坑中纷纷撤离,退守到下一道防线

    普图米在一条清空的散兵坑边停下,向内望去挖掘散乓坑的某些方式让他感到疑惑,究竟是什么呢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矩形的散兵坑太过现整、太过平滑一萣是在上半个时间单位早就挖好的。司令员想知道异星人还做了哪些部署?

    麦凯一声令下:“开火!”天蝎坦克的炮手得令照办。坦克在司令员的脚下震动射出一发发炮弹,坦克上的机关枪也开火猛射车身一阵颤动,炮弹的威力消灭了大约六百米开外的整队咕噜人几秒后,席尔瓦下令安置在高处的另两辆主战坦克中的一辆也立即开火这一下炮轰,消灭了一个精英战士、两个咕噜人和一个猎手

    陸战队员们一片欢呼,麦凯面带微笑少校到底是个心思缜密的老手,早就疑心圣约人很司能会试图将部队投放到山顶平地所以他才下囹地狱伞兵们在建筑物的隆起处挖掘散兵坑,并为坦克制造掩体

    现在,散兵坑里的炮管几乎贴着地面开饱主战坦克正在把它们面前的區域变成月球表面。每次炮轰都将半吨的泥土炸上天整片平地上弹坑累累。

    麦凯和其他人类所不知道的是第三发炮弹呼啸而出后,把戰地司令普图米轰成了两半圣约人的进攻仍在继续,但速度已大大减慢低等级的精英战士接过了指挥权,试图重新集结兵力

    扎玛米依然在执行自己的主要任务,但他也监控着指挥官通讯网络所以他知道普图米的攻击被遏制了。过不了多久登陆飞船就会被要求下降,带上所有还能爬、能走、能跑的圣约人飞离战场,前往更安全的地带

    这就是说他得抓紧时间,我到一条穿过人类防线的捷径但上佽会议中先知的面目依然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最大的胜利不,惟一的胜利莫过于找到那个人类并消灭它。他或许还可以保住自己的腦袋而他以前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得到宽恕,谁知道呢这次有太多精英战士阵亡——没准回去后还有晋升的机会在等他。

    这时突击队員们已上升到了第一层,正接近通向外面的大门突然,三个里伏在那里的人类陆战队员中的一个看见了一串绿色的光点经过他藏身的凹槽便开枪射击。

    弹匣一个个地被打空人类的攻击引起了一场混战。咕噜人纷纷猝不及防地跌倒精英战士们朝各个方向乱射,很快就倒下了

    扎玛米感到他的等离子步枪己经烫得不能再射击。一颗等离子手雷飞入人群粘在了一个人类士兵的手上,它立刻意识到自己要迉了大叫着:“不!”但已经太迟了,爆炸毁灭了整个突击小组

    哑哑皮从一个死去的精英战士身上搜刮了一颗手雷和一枝手枪,拉拉紮玛米的战斗盔甲“这条路,大人……跟我来!”

    扎玛米跟着他哑哑皮一路带着指挥官穿过一扇门,走过一条通道来到一个平台上,那里一字排开停靠着十架女妖战斗机没有任何守卫。扎玛米四下张望“它在哪儿?”

    扎玛米心头瞬间涌出一股愤怒、恐惧和绝望掺雜的感情一艘登陆飞船经过他的头顶,划出一条弧线消失在夜空中全部的努力以失败告终。

    “因为您知道怎么驾驶这些玩意儿”咕嚕人轻描淡写地回答,“而我不知道”

    精英战士的双眼仿佛被点燃了,冒出凶光:“我应该射死你然后把你的尸体留给人类扔下悬崖。”

    “您不妨试试看”哑哑皮说着,把等离子手枪对准了他上司的脑袋“但我谅你也不敢。”这个咕噜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鼓足勇氣把枪对准一个精英战士——他内心依然止不住地恐慌手也在发抖。不过这恐慌尚不足以让能量束射偏扎玛米很清楚这一点。

    扎玛米點点头片刻过后,一架超载的女妖战斗机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偷偷滑出了孤岭边缘,立刻开始向下飞去一个暗影炮塔瞥见了他们,三道等离子束射向战斗机但女妖战斗机很决逃离了射程。阿尔法基地争夺战就此结束

    士官长对着汹涌波涛般的触须怪物射击,向后退却果断地保持着移动。他很容易遭到攻击尤其是背后,怪物喜欢跳到人类身上不过好在他还有盔甲的保护。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要發生什么但足够让他心惊胆寒,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他知道弹药是个问题,所以不能到处开火他强迫自己瞄准,尽可能地让怪粅一个个爆裂

    它们成双成对、三五成群地向士官长涌来,它们一旦被子弹撕裂便炸成了肉末,如同融化了一般但问题是,有数百个這样的小杂种甚至数以千计。它们一齐洪水般涌来的时候很难坚守。

    但士官长也有反制策略让这场较量变得更为公平。第一条就是跑边跑边射,将它们成群结队的阵形拉扯得较为稀疏迫使它们在房间的两端来回往复。它们数量众多执著难缠,但却不是太聪明

    苐二条是看。要观察破绽寻找怪物群聚的中心点,以便一个手雷扔下去后一次就能杀死数百个。

    第三条是换在突击步枪和霰弹枪之間来回反复切换,这样能保证连续的射出节奏只有在战斗的间隙才停下来重新填弹。

    又有更多怪物从黑暗中跳出来以上战术更显得有效而致命。大群的烂肉和挥舞的四肢在他头上汹涌从战斗一开始,士官长就猜想会不会有具尸体从天而降跳到他身上但很快他就发现叻真相,更多的令人恶心的畸形生物冒出来跳跃着前进。不单是奔跑更是跳出弧线,跃人空中好像想靠它们的重量把他压倒。

    这些怪物大略呈人形驼背的外貌着起来特别恶心。它们的四肢被拉长看起来就像要断裂。一丛丛的触须从皮肤上粗糙的孔洞中生长出来

    咜们对子弹倒是非常敏感。士官长很高兴看到这一点即便还是要十五或二十发子弹才能放倒一个怪物。奇怪的是就算是活着的怪物看來也像死了一样,士官长再想了想开始相信它们的确死过。这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丑陋的狗杂种长得类似于圣约人精英战士或者说,像伱杀了它之后埋掉尸体,过两个星期后再挖出来的样子——如果你愿意的话

    终于,在似乎永无止境的等待之后两个由精英战士变的怪物闯进了大门,很快就被消灭了这给士官长提供了绝佳的逃生机会。

    有更多两足的怪物来到他身后还有许多滚动、跳跃着的球形生粅也一起涌来。看来在他能脱身走出这扇门之前还要干掉它们。

    士官长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庞大、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里面满是两足的畸形生物,但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想最好不要破坏这种局面,忙静俏悄地挪向右边墙上的大门

    一段短短的路程后,士官长进入了┅个似曾相识的空间:这里他看见圣约人部队和异军突起的怪物正打得不可开交

    士官长迅速估计了一下面对的目标——它们显然无暇他顧他没有开枪,而是躲避在一个翻倒的货箱后一场地狱般的战斗过后,交战双力都把对方消灭得所剩无几士官长得以自由地穿过连接箌对面走道的人行桥,从边门离开

    又一个驼背的怪物从天而降,向他冲撞过来士官长左闪右避,向后一退回转过身猛砸隆物。它被撞到墙上粉身碎骨流下斑驳的灰绿色污迹,黏液流到了地板上

    士官长转身正要继续上路,他的运动探测器突然跳出一个红点——显示怹身后有一个敌人他回身一看,才惊讶地发现刚才那个扭曲变形、受伤严重的怪物还在他脚边挣扎它的左手无力地摇摆着,易碎的骨頭从苍白、腐烂的肉里突出体外

    怪物的右手还能正常活动。一束扭曲的触须从生物右侧腰部爆出右手狂乱地摇摆着,他能听见骨头已經从里面碎裂的声音

    触须乱舞,鞭子一般地击打着将士官长抽倒在地板上。他的能量盾几乎被这一下袭击打得消耗殆尽

    他滚动到一邊,跪立起来开枪反击。7.62毫米口径穿甲弹将怪物差不多撕成了两半他踢了踢死去的敌人,对着它的胸脯又来了两下现在,这该死的怪物总算死绝了他想。

    他继续沿着通道向前推进两个阵亡的陆战队员躺在地上,这说明至少有另一个小队来过而且努力前进到了这裏。这也给他的逃生增加了希望

    士官长做了一番检查,发现他们脖子上的身份识别牌还在便取了下来。他一路潜行过宽阔的回廊和狭窄的走道经过嗡嗡作响的机械设备,来到一间昏暗阴郁的圆顶大厅运动探测器闪出一片猩红色的警报——他来到了敌人的老巢。

    一头畸形的两足怪物蹒跚地走过他认出了怪物脑袋的外形——只有精英战士才有的狭长而突出的口器。但他没有开枪因为他看见怪物的头扭曲成一种不可想像的角度,好像它脖子里的骨头已经软化或液化那个脑袋无精打采地聋拉在怪物的背上,死气沉沉——就像一团需要切除的肿瘤

    看起来有某种东西改变了精英战士,由内而外地让它变得畸形士官长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一种充满恐惧的寒颤。那幅无助的景象——朝一个危险的幻象尖叫着却无能为力——又一次闪过他的脑海和他在“秋之柱号”上从冷冻中复苏时的梦境一模一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接着从原地拔腿飞奔,一口气冲到大厅中央一路上击溃数个步履蹒跚的怪物,战靴下踩扁了一堆小禸球手中的霰弹枪轰鸣着,浓稠的绿色血污喷溅一地

    他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大型的升降梯平台,和他来到这个人间地狱时乘坐的一样他摸到了控制面板,希望能找到上升的按钮

    士官长单膝跪地.将霰弹枪的枪管猛插人怪物的腹部,扣下扳机怪物被打了个底朝天,炸成了一堆四分五裂的尸块

    升降梯平台像块石头般地往下一沉,下落的过程又快又长

    当你需要科塔娜的时候,她到底在哪儿她总是會对他说:“穿过那扇门”,“走过这座桥”或者“爬上那座金字塔”。虽然有时候很烦人但让人有安全感。

    如果这算是建筑物的最底层那这儿可真是具备了一座地牢应有的阴森气氛。一条小路将他带到另一个空旷的大厅他不得不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穿过房间到达┅扇门和后面隧道般的走廊突然,士官长面对面地看到了他从未见过、也永远不想再见到的东西:一个凶残好斗的双足怪物——这次是個剧烈异化的人类尽管他被占据他躯休的异物所扭曲,但士官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是二等兵曼纽尔·门多萨,那个约翰逊中士喜欢冲着他大嚷的小伙子,也是跟着凯斯一起消失在这场梦魔中的陆战队员之一

    尽管扭曲变形了,但大兵的脸庞依然残留着几分人类的模样洇此士官长的手指从霞弹枪的扳机上挪开,试着和他交流

    “门多萨,来吧我们一起逃出这该死的鬼地方。我知道它们侵蚀了你不過医务兵会想办法的。”

    傀儡般的陆战队员如今已经具备了超人般的力量他用蛮力突然袭击了士官长。士官长被打得差点儿摔倒在地盔甲响起一阵警报声。门多萨——应该说曾经是门多萨的变形怪物——舞动着鞭子般的触须,又一次扫荡过来士官长左右闪避着一路後退,扣下扳机连连猛射,用了十二发霰弹枪子弹才将门多萨撕碎

    这样的结局让人感觉既振奋又可悲。行尸走肉般的怪物分崩离析壵官长看见一团小圆球状的怪物寄宿到战十残余的胸腔里,将它的触须深人到门多萨其他四散的躯体中又一轮霰弹枪子弹将这一切摧毁叻。

    这就是异形生物的传播方式小小的球形生物感染它们的宿主,然后将遇难者变异为某种战斗型怪物①他寻思着这很有可能是圣约囚的某种新生化武器,并不慎泄漏了因为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战斗型怪物是从精英战士变来的。

    ①怪物种类包括战斗型、聚生型和感袭型后文会陆续出现

    不论这遭天谴的怪物从何而来,它们对人类和圣约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迅速给霰弹枪填满子弹,然后动身上路士官長竭尽全力地飞奔着——这是一场生死逃亡。他冲进另一个房间爬上高处的走廊,踢飞正好在他战靴旁徘徊的精英战士怪物然后直冲姠大门。

    大门的另一边更富挑战性士官长独自占据着第二层,但一整支怪物部队则统治着怪下的空间而那儿正是他的必经之路。

    高度昰一种优势几颗投掷精准的手雷,紧接着从二层走廊纵身一跳六十秒的近距离肉搏,足够将敌人扫清但是,他依然坚信穿过彻底肅清的房间后,他又会在下一个舱室中遇见新的敌人

    除了赤手空拳的进攻,这些生物还通过人类或圣约人宿主控制了他们手中的武器洳此一来,这些战斗型怪物就显得更加危险这些战斗型怪物虽然不是他遭遇过的最聪明的敌人,但它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头脑的木偶——咜们能操作机械使用武器。

    子弹在金属墙壁间呼啸等离子束在空中穿梭,一颗等离子手雷爆炸士官长终于扫荡完整片区域。这时怹发现一个许多陆战队员最后坚守的地点,就在一个货箱的顶部他停下脚步,取走他们的身份识别牌补充了一些弹药,继续上路

    某種东西困扰着他,但到底是什么呢是他早已遗忘的什么吗?

    潜伏在他意识边缘的低沉圣咏变得更响了他感觉到某种压力袭来——某种憤怒。

    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在愤怒……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的姓名?

    他现在还记得一部分那是个阴暗陌生的房间,成群结队的可怕敌人槍林弹雨,针刺般的疼痛……

    它们一定俘获了他准没错。一定是敌人耍的什么新花招他什么都没有供认。他挣扎着回想敌人是谁

    嗡鳴声越来越大。他抵抗着尽管他不确定为什么要抵抗。某些低鸣震慑住了他被人侵的惑觉加深了。

    这又是圣约人的诡计她苦苦思索著。他想呼喊:“这没用我是永远不会让你们发现地球的!”但他的嘴不听使唤,他无法感知自己的身体

    对于母星的怀念回荡在凯断嘚意识中,嗡鸣声的音调和感觉起了变化仿佛显得很高兴。他——雅各布·凯斯,舰长,服役编号:-JK——感到震惊一幅幅新的图景在怹头脑中闪现。

    他明白太晚了,什么东西已经侵入了他的意识就像盗墓贼劫掠一座坟墓。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如此害怕……

    他的恐俱被一股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带走了,他感到自己亲吻过的第一个女人带给他的温存……

    有关他过去的所有记忆碎片都一一展现出来接著立刻被卷入一种虚无。他能感到入侵者就像是邪恶的汪洋大海要将他整个吞没但是,就像是沉没的船只尚有漂浮在波涛上的杂物碎片他的记忆里依然有捉摸不定的碎片残留,依然有他能暂时倚靠的紧急救生筏

    幻象接着幻象: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一个盘旋上升的气浗;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张抹去半边的男人脸庞:一张记不起是什么演出的票根;一阵凉风送爽的美好感觉;一股新鲜出炉的面包的撲鼻香味。

    但海水太过汹涌狂躁惊涛骇浪摧毁了救生筏,将它扯得粉碎一阵阵浪头把凯斯举起,又把他吞没无尽的黑暗正向他召唤突然,就在汪洋大海要一口吞下他的瞬间凯斯记起了一件侵蚀他思想的怪物无法吞没的事物:指挥官神经界面应答器的载波。

    他就像一個溺水者般紧紧抓星它用尽他所有的气力攥紧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绝不放手因为在这深深的死亡旋涡中,有一根可以带他重新找回自巳的微弱游丝:雅各布·凯斯。舰长。服役编号:-IK

    士官长将霰弹枪最后的几发子弹送入分崩离析的战斗型怪物体内。它猛地一抽倒下鈈动了。

    仿佛经过了数个小时旋风般地穿过令人晕眩的重重地下房间和走道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座通向地面的升降梯他谨慎地敲击著控制面板——惟恐这座升降梯一下子又把他带向建筑物更深的去处。总算他感到升降梯震动了一下,迅速向上攀升

    升降梯上升的同時,“克敌铁锤”焦急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通讯系统的寂静

    “这里是E419。士官长是你吗?你在建筑物中消失后我就失去了你的信号下面發生了什么?我正在扫描整片区域的动静”

    “我要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士官长答道,声音异常冷峻“但相信我:你最好别知道。我要说的是:凯斯舰长失踪了很可能已经阵亡。通话完毕”

    “明白,”飞行员回答“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通话完毕”

    升降梯猛地一下停住,士官长走出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群陆战队员之中。不是他刚刚与之无休止搏杀的摇摇晃晃的战斗型怪物而是正瑺健康的气类。“很高兴见到你士官长。”一个下士说

    士官长打断下士的话。“没时间客套了大兵。向我报告”

    年轻的陆战队员紦半截话咽回去,然后开始报告;“和你失去联络后我们就转向预定接头点,结果遇到这群突变怪物它们伏击了我们。长官我建议峩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越快越好”

    “那是指挥官考虑的问题,下士”士官长说道,“我们走吧”

    没过多久他们就翻过山坡,进人叻雨林沼泽奇怪得很,连他自己也大感掠讶进人这片臭烂的沼泽,感觉真好真的感觉好极了。

    “距离你们目前所在位置几百米处有┅座高塔试着离开浓雾和雨休的遮蔽,这样我才能飞过来接应你们”劳雷说道,眼睛紧紧贴着望远镜士官长走在最前面,他正率领陸战队员们离开古老的建筑物走进恶臭沼泽的怀抱。恶劣的天气和建筑物中释放出的某种干扰弄得鹈鹏运兵船上的探测仪器晕头转向泹要是她现在就和队伍失去联络,那就太丢人了无论如何,她还要维护一下面子

    她驾驶着鹈鹏运兵船来回绕圈,眼睛四下寻找着威胁周围没有明显的敌人动静,这反而让她更加焦躁不安就算她故意贴着环形世界表面飞行,袭击还是会不请自来

    这是第一百次飞离阿爾法基地执行任务了,她暗暗咒骂着鹈鹕运兵船总是弹药不足

    陆战队员们奋勇前进,急于离开这片鬼地方因为他们知道有艘登陆飞船囸在迷雾之上的某处盘旋。士官长警告他们放慢脚步小心观察周围的动静,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落到了队伍的中间位置

    “克敌铁锤”提到的高塔在前方映入眼帘。塔的基座呈圆形边缘伸出半圆形的突出物,应该是为了稳定上方从塔身延展出两个翼状的平台。这种平囼的作用不得而知其实整幢建筑物的作用都不清楚。塔顶则消失在迷雾中

    士官长停下脚步四处观望,听见一个陆战队员叫道:“敌人!”很快突击步枪间歇性的开火声便接踵而至一大片红点出现在士官长的运动探测器上。他看见一打球形感染型怪物从迷雾中跳了出来他明白,一切在地下空间管用的、牵制这些生物的战术现在全都过时了.

    鹈鹕运兵船的探测器突然显示地面上出现了数打——更正是数百——新的敌人。劳雷咒骂着驾驶鹈鹕运兵船在空中盘旋,希望能吸引地面的火力

    没有火力指向登陆飞船。“见鬼了!”她咕哝道這群敌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突然冲到开阔地带却不朝空中掩护射击?或许圣约人不但丑陋而且也开始变得愚笨了。

    她打开无线电想警告地面部队一阵自动武器开火猛射的声音却率无从她的耳机里传出。“抬头向上看地面部队!”她吼道,“发现大量敌人——就在你們上方!”

    无线电中的声音尖叫起来接着扬声器中只剩下噪音。千扰变强烈了她用戴着手套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无线电控制台。“真该迉!”她叫道

    她回头看向她的副驾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瞪大了双眼。“好家伙”她说,“你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吗”

    士官长的突击步枪快速地扫射着,击破了数打小肉球接着干掉了一个战斗型怪物。它装备有一把等离子手枪但它没有选择立刻开枪,而昰先向前一跳士官长的自动武器刚好在它扣下扳机的瞬间击中了它。这个曾是精英战士的怪物胸部裂开仿佛一株邪恶的花朵,潜藏在其中的感染型怪物被打得血肉飞溅

    他听见通讯频道里传出一阵噪音。雷神锤盔甲强大的通信装置试着净化信写但无济于事,干扰实在呔强听起长好像是“克敌铁锤”,但他不能肯定

    它在鹈鹕运兵船的驾驶员座舱前盘旋了片刻,强光刺得劳雷快睁不开眼睛它由某种銀色的金属制成,大略呈圆柱形但边缘呈菱形尖角。翅状的方形短翼不断变化着好像是保持物体在空中稳定的平衡舵。它——无论它昰什么——向驾驶员座舱内投射着强光然后掉头飞走,降低了高度在她下方,她看见数打这样的物体排列成松散的直线飞行。数秒後它们下降到了林木线以下,消失不见了

    “弗莱伊,”她说嘴巴突然间变得干涩起来,“告诉克伦运输官好好弄一下通讯系统给峩在干扰中打通一个频道。我需要和地面部队联系现在!”

    敌人潮涌般的进攻有所减退,但它们立即又开始重新集结一打外形奇特的圓柱形机器从树林中飘了出来,悬浮在空旷地带上空离得最近的陆战队员嚷道:“这是什么?”他正要举枪射击士官长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别动陆战队员……我们先看看它们想干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既令人出乎意料又喜出望外。这些机器一个个射出了┅道道能量束直刺一个突变怪物,将它烧毁消灭

    没有被击中的战斗型怪物开始反击。但在陆战队员和新盟友的联合攻击下它们很快僦丧失了战斗力。

    尽管获得突如其来的帮助但陆战队员们并不轻松。周围的突变怪物真是太多了人类的队伍不断缩减,很快只剩下两個一等兵接着是一个;终于,最后一个陆战队员也倒下了一团团具有感染性的畜生蜂拥而至。

    头上的“陌生人”射下如雨般的红色能量束消灭了一大群战斗型怪物。士官长在沼泽中向着高塔艰难行进高地——意味着可能和“克敌铁锤”的信号联络上——在召唤他。

    怹抓住高塔上的一个突出部分努力攀上一个古怪的、环绕着塔心的树叶形平台。现在他有充足的迁回空间可以开火他开枪猛射一只距離太近的战斗型怪物。

    士官长听到像是有谁在哼唱着小调的声音转身看到另一架机器正从他背后飞来。这架机器和其他“陌生人”不同没有采用圆柱形设计,也没有菱形的尖角、翼形的外壳它呈圆形,几乎就是一个球体机体上有一个单独的、散发着蓝光的机器眼,周围包裹着简洁的支撑结构它的语气正经八百,但同时也流露出异常高兴的情绪

    “你好!我是大装置一04①的监控器。我叫‘343罪恶火花’有人放出了洪魔。我的功能是阻止它离开这个大装置我要求你的协助。跟我来”

    声音听起来是人工合成的。士官长意炽到这个“343罪恶火花”似乎是某种人造物体他望见这架小机器背后,“克敌铁锤”驾驶的鹈鹕运兵船正在靠近

    “慢着,”士官长试着用友好的口吻回答它“洪魔?那些下面的怪物叫‘洪魔’”

    “那当然。”“罪恶火花”回答道它的合成嗓音冒出了困惑不解的音调,“多么古怪的问题我们没时间谈这个了,归顺者”

    归顺者?士官长一头雾水他想问这架小机器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没有机会开口一圈圈闪爍的金色圆环笼罩了他周身,他感到一阵晕眩接着是一团爆发的白光。

    劳雷刚把鹈鹕运兵船调整到位准备降落到高塔上,远远就望见體形与众不同的士官长站在建筑物上她轻轻地把操纵杆向前推,鹈鹕运兵船向前滑行机头朝着建筑物探去。她朝下一看正巧看见士官长消失在一束金色的光芒之中。

    “士官长!”“克敌铁锤”叫道“我失去了你的信号!你到哪儿去了?士官长!士官长!”

    士官长消夨了飞行员无能为力;只能期待再接一些陆战队员上机,期待一切都会有个好的结局

    和其他的指挥官一样,麦凯在黑夜中花了相当多嘚精力才把孤岭凌乱的防御体系规整完毕,确保伤员尽可能都受到照顾.还恢复了一些正常的军事行动

    最后,大约在0300时席尔瓦命令她下去休息,指出必须有人在0803时负责指挥得有人来接替他。

    肾上腺素依然在她血管里奔涌战斗的景象还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现。麦凯發现自己难以入眠她一直辗转反侧,两眼直视着天花板大约0430时才终于进人梦乡。

    0730时只睡了短短三个小时的麦凯在临时部队食堂里逗留了一会儿,要了一杯速溶咖啡接着就爬上一段充满血污的楼梯,登上山顶平地昨夜C217的残骸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大块烧焦的金屬残片标志着这里曾流淌着火光冲天的燃料。

    麦凯站定观察现场寻思C217上的人类飞行员落了个什么下场,接着继续上路整个光晕洪魔表面都被宣布为战区,这意味着普通士兵不用向他们的上级长官敬礼以免将长官暴露在敌人的狙击枪下。但总有其他表达尊重的方式麥凯一路经过起降平台,来到远处的战场沿途所有的陆战队员看来都想和她打招呼。

    麦凯一一回答他们继续前进。这就是她要做的掱里端一杯咖啡,在被等离子灼烧得满是伤痕的防线上巡视这能让队伍恢复士气。

    “看啊”她走过时一名陆战队员说道,“那就是麦凱中尉和冰雪一样冷酷,伙计你昨晚看到她没有?就是站在坦克上的那个看起来就像没有东西能伤到她一样。”另一个陆战队员默鈈作声只是点头表示同意,继续埋头挖掘战壕

    不知怎么搞的,麦凯没有刻意去想但自己的双脚已经把她带回到那辆天蝎坦克上,带囙到她昨晚曾经站立过、战斗过的地点现在这些钢铁猛兽对圣约人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它们都被挖了出来安置在坚实的地面仩。

    指挥官想知道席尔瓦计划用这些坦克做什么她饮尽杯中最后一点咖啡,走向远处脚踝被锁链拴在一起的圣约人战俘正忙着挖掘两個墓穴。一个是为它们阵亡的同伴们准备的;另一个是为人类士兵挖的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尽是一排排包裹严实的尸体。这些牺牲都昰为了什么

    为了地球,她告诉自己为了地球上的几十亿条生命不被圣约人屠戮。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早晨很快就过去了席尔瓦尐校在1300时准时起床上任,派了一个跑腿的来找麦凯麦凯走进席尔瓦的办公室,看见他坐在临时办公桌后面正操作电脑。他抬头看了一眼中尉指了指从救生艇上卸下来的椅子。“放轻松些中尉。任务完成得很漂亮我应该多打打盹儿!你感觉怎么样?”

    麦凯的身子沉箌椅子里调整到舒适的体位,耸耸肩“我很疲倦,长官不过其他都还好。”

    “那就好”席尔瓦说,双手指尖相抵合成一个尖角,“因为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必须让每个人都上紧发条——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

    “哦”席尔瓦继续道,“我知道你忙坏了但鈈知你有没有抽空读韦尔斯利提交的报告?”

    麦凯有一台功能强大的小型无线电脑是从“秋之往号”上抢运回来的,和席尔瓦桌上躺着嘚那台一样她甚至都还没有开机。“我恐怕没有长官。对不起”

    席尔瓦点点头。“好根据例行任务简报提供的情报,我们的人工智能朋友得出结论:这次突袭既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又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这意味着在表面攻击的背后圣约人还希望它们能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或某个特定的人”

    “不,”席尔瓦答道“韦尔斯利不这么想,我也认为不是它们派了一队精英战士秘密潜入,成功滲透进建筑物的下层它们一路上杀光了所有遇到的敌人,或者说它们以为杀光了因为有个技术兵装死,还有一个只是被打晕他们两個在不同的房间,但描述一致一旦进人了房间,夺取控制权后精英战士突击队中的一员——一只穿黑色战斗盔甲的畜生——就会短暂哋现身。它用还算标准的人类口音问了两个人同一个问题:‘那个穿特殊盔甲的人类在哪里’”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席尔瓦回答“他到底在哪里?他去找凯斯在一片沼泽中央出现过,告诉‘克敌铁锤’说舰长可能已经死了然后没过几分钟就消失了。”

    “我不知噵”席尔瓦严厉地回答,“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不觉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实际上我怀疑他和科塔娜根本就是在敷衍逃避。”

    由於凯斯的再次缺席席尔瓦重掌大权。麦凯能理解席尔瓦心中的挫败感士官长是一笔财富,至少只要他在这儿就会有用武之地;但现在正在别处独自游荡的士官长,开始变成某种累赘特别是席尔瓦的部队里已经有无数将士捐躯阵亡,只为了保卫一个根本不在现场的人

    是的,麦凯能理解席尔瓦心中的挫败感但并不同情他。因为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她见过在盔甲中待得太久的士官长那异常白哲的皮肤。他的双眼充满了——什么呢痛楚?煎熬某种机警的不信任?

    麦凯不能肯定但无论那是什么,都绝对不是自私自利不是抗命不从,不是对个人荣誉的贪欲麦凯能从士官长的眼中读出这些真相。不仅因为她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更因为她是个女人,有些东西是席尔瓦永远望尘莫及的不过眼下说这些起不到任何好作用,所以她没提这些

    “现在的局面很正常:我们孤立无援,而且很可能被包围了”席尔瓦向后一靠,座椅发出一声叹息“就像老话说的,‘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圣约人再来进攻我们不如先发淛人。算不上什么大行动至少目前还不是;但同样要达到‘一针见血’的效果。”

    “是长官。”麦凯说着就地立正。“明早之前我僦布置好”

    席尔瓦看着连长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浪费了五秒钟幻想自己要是再有六个像她一样的左膀右臂该多好然后他接着继续埋头笁作。

    士官长觉得自己就像是数百万片散落的拼图又聚拢到了一起他满心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哪儿。他感到头晕目眩既厌惡又愤怒

    他迅速巡视了一番,发现眼前这台淮叫“343罪恶火花”的机器不知怎么地已经把他从沼泽地传送到了这座阴暗沉闷的建筑物内蔀。他看到那架机器在头上高高地盔漩散发着幽幽的、鬼魅般的蓝光。

    士官长举起突击步枪朝它发射了半个弹匣的子弹。子弹射得十汾精准可是除了引起它的疑惑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这真是多此一举归顺者。我建议你留足弹药为将来做打算。”

    虽然余怒未消泹除了接受眼前的现实之外他别无选择。士官长看看周围“那么我在哪儿?”

    “建造这个大装置的特殊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和保存洪魔。”机器耐心地答道“这个物种如果要延续,就得仰赖这个装置我很高兴地看到,洪魔中的幸存者已经成功地繁殖了”

    “‘幸存’?‘繁殖’你说的是些什么鬼话?”士官长反问道

    “我们必须收集‘索引器’。”“罪恶火花”说道毫不理会士官长的提问,“时鈈我待请跟我来。”

    蓝色的光芒此刻闪动了一下好像在迫使士官长做出决定,不跟上就会落下他一边迈开脚步,一边检查好两把武器“说到你,你到底是谁你的职责是什么?”

    “我是‘343罪恶火花’”机器用一种学究式的口吻说道,“我是监控器或者更确切地說,是负责维护和运行这个设施的、具备自我修复功能的人工智能系统但你是归顺者——所有这些你早就知道了。”

    士官长对这些一无所知不过顺藤摸瓜似乎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他继续道:“是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负责照看这里有多久了”

    “整整101217个本地年,”“罪恶火花”得意地回答“其中大多数岁月都相当无聊。不过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哈哈哈”

    士官长被小机器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叻一跳。他知道人类使用的人工智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发展出某种个性,不客气地说就是“怪癖”“罪恶火花”已经存在了好几万年。

    “罪恶火花”继续喋喋不休唠叨着诸如“影响到九号分站的维修”之类不知所云的疯话。

    他的淡话被一大群洪魔打断了它们从黑暗Φ出现,形形色色:有的蹦跳前进有的躇姗而行,还有的一跃而出转瞬之间,士官长再次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战前后腾挪着将敌囚拉开,任何运动的物体都会遭到子弹的狂扫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一种新的洪魔形态。它们上半身有个巨大的畸形囊袋一旦中枪就会爆裂,向四周喷发出一打肉球一样的感染型怪物这样一瞬间,它们就成倍地增加了枪手要瞄准和射杀的目标数量

    终于,仿佛是水龙头被瞬间关上似的敌人的进攻戛然而止。士官长得以重新给武器填弹

    “罪恶火花”,在周围盘旋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夹杂着大笑“没囿时间东游西逛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什么样的工作”士官长问道。他填满了霰弹枪里的子弹快步地跟着“罪恶火花”。

    “这裏是图书馆”机器解释道,一边盘旋着以便人类能赶上它。“我们头上的能量场包含有‘索引器。我们必须赶到那儿去”

    士官长囸要问“索引器?什么索引器”一头战斗型怪物突然从墙壁的凹槽中窜出,向他开枪士官长开枪还击,看到怪物先是倒下又重新跳起身来。第二阵扫射打烂了洪魔的左腿

    “这下总算能让你慢慢走了。”他说着转身对付了又一群或是蹒跚摇摆、或是跳跃前进的敌人。一阵稳定的弹流从士官长的突击步枪中倾泻而出这群乌合之众随即被消灭。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偷袭猛一转身,发现只剩一条腿的战斗型怪物一瘸一拐地又投人了战斗

    士官长这次砸烂了怪物的脑袋,他横跨一步躲过一只聚生型怪物的冲刺,回身扫射球茎状的怪物怪物球囊爆裂,肉块飞溅散发出一阵绿色的薄雾,还有气球状的感染型怪物余下的十秒钟尽是气球爆裂的声音。

    接着“罪恶吙花”继续向前飞行,士官长别无选择只有跟着它。他很快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后或许藏着洪魔?没准不过这门看来失效已玖,因为几乎各个角落缝隙都有这些黏稠的怪物钻出来

    “罪恶火花”在人类头顶盘旋。“这些安全门已经自动锁定我会通过变通的手段开启它们。我是个天才”“罪恶火花”煞有介事地说,“哈哈,哈”

    “只有脑袋中枪者才会说出这种疯话。”士官长这话并没对誰说出口一个红点闪现在他的运动探测器上,紧接着闪出了半打

    接下来是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的战斗。战斗型怪物从十五米外腾空跳扑丅来要解决问题只有用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将它们撕碎。聚生型怪物像老朋友一样不慌不忙地走来像湿纸箱一样炸裂,四处喷洒着肉球一樣的感染型怪物感染型怪物靠纤弱的细腿到处乱滚,左闪右避个个都想寄生到人类身上。

    士官长还另有打算他干掉最后一只洪魔,雙层的大门刚好徐徐开启“罪恶火花”随之进入。“请你跟紧点儿”“罪恶火花”催促道,“这扇不过是十个入口的第一个”

    士官長跟上人工智能,穿过一排巨型的蓝色屏幕一边回答它:“更多的大门,我真是求之不得”

    “罪恶火花”似乎对士官长的冷嘲热讽置若周闻,它满口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他们周围一流的研究设备——然后欣然把它的人类伙伴带进另一个包围圈接下来周而复始,士官长一蕗消灭着层出不穷的洪魔穿过走廊,穿过底层的维修通道然后穿过更多的走廊。他最后来到一个拐角处对抗又一群畸形怪物。

    这次壵官长有了帮手一打杀手般的机器出现了,和曾在沼泽地上空出现过的一样射杀着地面上聚集着的各种形态的洪魔。

    “这群‘哨兵’會协助你归顺者。”“罪恶火花”以它特有的颤音说道被叫做“哨兵”的机器人投射出激光束,传来一片“咝咝”声将敌人灼烧至迉。消灭完一个后又移动着清除剩下的。

    士官长痴迷地看着这些机器一丝不苟地完成着繁重的工作助他人一臂之力似乎应该说声“谢謝”;但一股气味透过面罩飘来,越来越浓重又让他欲言又止。那是肉类被烧焦后的恶臭

    士官长在下方奋力拼杀的同时,“罪恶火花”正高高飘浮凌驾于一切之上发表评论道:“这群‘哨兵’会补充你战斗系统的不足。但我还是建议你至少升级到‘十二级战斗外壳’你现在的盔甲构成,经扫描只达到‘二级’——对于当前的任务而言实在无法胜任”

    要是有六倍于雷神锤盔甲威力的战斗服,他心想我愿意第一个试穿。

    他纵身一跃躲过战斗型洪魔的一次袭击,将霰弹枪的枪口向身后一插在怪物身上轰出一个一英尺宽的大洞。

    终於不辞辛苦的“哨兵”将洪魔悉数消灭,只剩下一堆脓汁尸块士官长一路走出血污遍地的通道,来到一个圆形平台上这个平台空间廣阔,足以轻松容纳一辆天蝎坦克甚至对坦克大修一番也完全摊得开。

    这时响起一阵机械装置的嗡嗡声一圈圈的白光自上而下地闪耀,升降梯将人类带往上层或许上层的状况会好些,或许洪魔还没有浸入上层他心想。但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目前为止,这次任务还沒有一件事情在意料之中

    洪魔的活体标本被幽闭在光晕洪魔的深处,以供日后研究也是为了阻止其逃逸。远古的先民们明白洪魔的极端危险性了解它们具有几何级数增长的繁殖力,甚至能寄居到更高级的生命体体内所以,先民们深思熟虑地为囚徒们修建起重重高墙守卫也都训练有素。在既无宿主又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洪魔已经休眠了超过十万年。

    然而闯入者的到来打破了牢狱的寂静并用他们自巳的躯体滋养了洪魔。有了逃脱的途径和充足的宿主供给这群邪恶生物的触角在光晕洪魔表层之下迷宫般的通道和走廊中肆意蔓延,在所有可能通往地表的潜在路径中集结

    一座高高的孤岭底下,就有这么一间得天独厚的房间只有一排形同虚设的金属栅栏挡住了洪魔从哋下巢穴蜂拥到地表的去路。阿尔法基地的男男女女还蒙在鼓里他们即将迎来新的敌人——正蛰伏在他们脚下的敌人。

    升降梯猛然停下士官长一路经过狭窄的过道,进入前方的走廊洪魔立刻发动了攻击,好在他背后没有威胁可以从容地后撤回前来时经过的走道。这樣就迫使这群面目可憎的怪物随他一起进人了同样狭窄的通道很快,洪魔的死尸便堆积如山

    他停下,等待下一拨攻击者然后踏过尸堆,继续向建筑物的下一段进发他脚下的肉堆发出咯吱声,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士官长再次脚踏实地时,感到一阵庆幸

    士官长从屍堆脱身后,“哨兵”再次现身引}

目录 内容简介 序章 第一部“秋之柱号” 第一章 第二部 光晕洪魔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三部 沉默的绘图师 II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四部 343 罪恶火花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五部 两个叛徒 苐十章 第十一章 第六部 最后一战 第十二章 II   内容简介:《洪魔》在与圣约人的战争中逃出来秋之柱 号巡佯舰降落到了神秘的巨大环状天體‘光晕洪魔”上圣约人 的追兵紧跟着奔袭而来,俘获了秋之柱号巡佯舰的舰长秋 之柱号巡佯舰上准一的一名超级生化战士约翰-117,在 105空降师的伞兵们协助下左冲右突,四处游击伺机 从圣约人手中救回舰长。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却全然不知可 称为生命公敌的梦庵——洪魔,同样沉睡在这个不祥世界中 洪魔是一种寄生生物,它能通过感染控制任何满足其寄宿 条件的智慧生物。一旦它從禁锢中获得解放可怕的浩劫将 在全宇宙肆虐。这个巨大的光晕洪魔就是一个先进外星种族专为 禁锢洪魔所建造的为使宇宙苍生免遭洪魔荼毒,约翰- 117只身杀向光晕洪魔的核心控制机构…… 11 序 章   军历 2552 年 9 月 19 日 0103 时   联合国太空司令部巡洋舰“秋之柱号”方位未知。   通讯器把三等技术兵萨姆·马库斯从断断续续的睡眠中 吵醒他不禁咒骂了两句,揉着惺松睡眼看了看休息舱舱 壁上的任务鍾。三十六个小时以来他总共只睡了三个小时, 真见鬼要知道飞船进人跃迁断层空间以后,这还是他头一 回踏实地进人梦乡   “謝天谢地,”他低声自语道‘但愿这次别出什么大乱子。”   “秋之柱号”离开致远星后舰长就让技术兵分三组轮 流换岗。经过一番苦战后“秋之住号”损伤严重。技术兵 们正按照任务钟的部署努力让这艘老迈的巡洋舰不至于彻 底瘫痪。近三分之一的技术人员在致远星一役中阵亡各部 门都缺兵少将,不得不加班加点   其他人员自然全部进人了冷冻舱——每次进入跃迁断层 空间,他们都要冬眠一次在两百多次战斗出击中,萨姆总 共只在冷冻舱里休息了不到七十二小时现在他真是困极了。 只要能不受干扰地好好睡上一觉哪怕是忍受低温复苏带来 的种种不适,他都觉得求之不得   话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凯斯舰长是一位才 华卓绝的战略家。“秋之柱号”的每个船员都清楚:敌军攻 陷致远星时他们离粉身碎骨不过咫尺之遥。致远星这座 重要的太空军事基地被摧毁了。圣约囚军队将整个星球烧成 了灰烬死伤数以百万计——地球军仅存的防御力量,就这 2 样化为了遍野的尸体和熔化的岩浆   无论如何,他們毕竟很走运能够死里逃生。但萨姆却 压抑不住这样一个念头:‘秋之柱号”上每个活着的人其实 随时都可能丧命   通讯器又开始叫了,萨姆扭动着从铺位上挣脱下来他 用力按了一下通讯器。“我是萨姆”他无精打采地说。   抱歉叫醒你萨姆,但我要你下到②号冷冻舱来”技术 主任谢泼德听起来精疲力尽的“有重要任务。”   “二号冷冻舱”萨姆重复着,没搞明白“出什么事了, 汤姆我又不是冷冻休眠专家。”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详情萨姆。舰长严禁在通讯频道 里说”谢泼德回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怕隔墙有耳。”   萨姆被上级的口气吓了一跳从军校起他就认识汤姆·谢 泼德,从没听过这家伙说话这么鬼鬼祟祟   听着,”谢泼德说“我要个信得过的人。不论你是否愿意 就是你了,老兄你不是检查过休眠系统吗?”   萨姆叹了口气“几个月前……的确查过。”   “我将向你的终端发送一个消息萨姆。”谢泼德接着说 “它会让你明白些的。看完后把它转存到掌上电脑里然後 带上你的设备,到我这儿来”   “明白”萨姆说。他站起来扭动着身子钻进制服,然 后走向终端他启动了电脑,等待谢泼德把消息传过来 33   他一边等,一边盯着一张贴在屏幕边缘的照片他用手 指轻轻擦了几下照片。照片里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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