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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朋友这个问题好象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前段时间电视新闻里说有个偷了苹果手机和你说的情况差不多让警察给抓了。建议人还是归还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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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绝世高手,一块能预知未来的神秘玉佩……林逸是一名普通学生,不过,他还身负另外一个重任,那就是追校花!而且还是奉校花老爸之命!虽然林逸很不想跟这位难伺候的大小姐打交道,但是长辈之命难违抗,他不得不千里迢迢的转学到了松山市,给大小姐鞍前马后的当跟班……于是,史上最牛B的跟班出现了——大小姐的贴身高手!看这位跟班如何发家致富偷小姐,开始他奉旨泡妞牛X闪闪的人生……本书有点儿纯……也有点儿小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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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四章
  既然已经有了出路,我决心速战速决。第二天趁钟小姐出去了,我就叫卫兵带我去司令部。
  卫兵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不大敢看我眼睛,只是微微低头,有些为难道:“夫人,这……”
  “楼少白只是叫你保护我,又没说不让我出去。我没去过那里,挺好奇的,反正在家也无聊,过去看下有什么关系?”
  卫兵哑口无言,终于还是拗不过,开车送了我过去。我并没进去,只是在外面绕了一圈,然后回到车上,让司令部门口站岗的哨兵去把牢头叫出来。没一会,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穿了身黄皮的人急匆匆跑了出来,到了我面前啪地站正,敬了个礼。
  “王老三向夫人敬礼,请问有何教训?”
  我把卫兵打发到边上去了,笑吟吟朝他点下头,问道:“前些天是不是新送来了个唱戏的犯人,叫玉堂春的?”
  王老三立刻点头:“是,就那个长得跟娘们似的。”
  “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问话的时候,仔细看了下他的表情。
  自己的老婆在婚前跟这个玉堂春私奔,这样丢脸的事情,以楼少白的性子,应该不会让人知道。
  我猜得没错,王老三搔了搔头,有些茫然道:“不大清楚。投进来时就没说什么,只单独关一间,小的也没得到审问的指示,一直就这么晾着。”
  他不知道我和玉堂春的关系,这正合了我的心意。我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道:“不过是个唱戏的,能有什么大罪。前两天他有个相好的找到了我,求我想个法子让他进去见一面,说句话就出来……”
  王老三脸上立刻现出了为难之色,讷讷道:“这……被少帅知道了,我要被枪毙的!”
  我看了下四周,往他手心里塞了预先准备好的用帕子包起来的二十块银元。
  这时的一银元可以买三十斤大米,七八斤猪肉,二十块银元差不多应该是他两个月的粮饷。他像是被烙铁烫了一般,急忙缩回了手。
  我把手帕包顺势放进了他衣兜,笑道:“没事,不就放个人进去说句话?我也推不过情面这才应了下来的。你们少帅去省城了,还要好几天才回。”
  王老三的神色明显开始松动,捏了下衣兜里沉甸甸的银元,迟疑道:“这是司令部的牢房,和警察厅不一样。放个娘们进去,我怕招眼……”
  “他的相好是个男的。”
  我压低了声。
  王老三眼一亮,咧开嘴笑了起来:“妈的,原来是兔儿爷的相好。是男的就容易了,夫人尽管带过来,最好是晚上,我叫他穿了牢里兄弟的衣服进去就是。”
  “那就今晚吧。”
  我说道。
  王老三点头应了下来。
  搞定了这里,我又到了和通地七约好的接头地点,一家叫“运来”的古玩铺子,把一张纸条递给了里面的掌柜,这才回去了。
  一想到今晚就要离开这里,我就激动得打哆嗦。怕钟小姐和福妈她们看出异样,我并没收拾什么东西,只是带了枪,拣了些值钱的细软打成个小包吊在腰间,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我用束胸衣裹平胸部,穿了宽大的长衫马褂,把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用顶宽大的皮帽压住,悄悄下了楼。
  福妈、佣人和卫兵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各自去休息了。客厅里没点灯,我出了客厅,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闪身而出,站在门口台阶上,立刻看到通地七闪了出来,仍是拉着黄包车。
  这时辰还不算晚,街上仍有人走动,通地七一路拉我到了司令部,老远就看到王老三站在街口张望,看见我们过来,急忙迎了上来,把一套衣服塞给了通地七。
  通地七很快穿好了衣服,被王老三带了进去。我没进去,和通地七约好在这里等他,看着他和王老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司令部的大门口。
  我一直处在激动不安中,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估摸着通地七差不多要出来了,不断从巷口探头出去张望。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街面上有汽车隆隆而来的声音,接着扫来一阵汽车灯光。我猛地回头,远远看见辆汽车正朝司令部的方向开过来,车灯刺目。
  我急忙往街口里跑了几步,面朝里站在了墙角。汽车飞快地从我身边开过,引擎声很快就歇了下来,仿佛停在了司令部的大门口。
  我的心怦怦乱跳,走回街口悄悄探身出去,看到的景象一下让我呆若木鸡。楼少白正从汽车上弯腰下来,门口的卫兵朝他敬礼,他大步往里而去。
  他怎么会突然提前回来?
  我紧张得无法呼吸,企盼着通地七这时候千万不要出来。但是很快,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司令部的大院里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大声呼喝打斗。我睁大了眼睛,看到一道黑影旋风般地从司令部大门口冲了出来,门口阻拦的几个卫兵被撂倒在地,那道身影随即像猎豹一样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几乎同一时刻,从司令部的大门口又涌出了许多人,一边朝他逃跑的方向胡乱打枪,一边追了上去。
  我全身血液冰凉,想尽快离开这里,两条腿却在不停打颤。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楼家是万万不能回了,就算楼少白现在还没发现我逃跑,他很快也能从王老三的口中知道这一幕是我的主使。我无法想象他知道后会怎样对待我。刚才冲出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通地七。以他的身手,既然闯出了司令部的大门,估计是能逃脱了。万幸我知道了他的住处,晚上找个地方过夜后,明天我就找过去。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夺路而逃,生怕身后有人追上来,一直到了热闹的南门夜市,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地喘息。幸好我穿了男装,把皮帽压得低些,倒也不惹人注意。
  夜越来越深,夜市也终于静寂了下来,我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过了一夜。
  昨夜因为激动和兴奋,我几乎一夜没睡。今夜也同样无法入睡,但心情和昨夜却宛如天上地下了。突然回来的楼少白完全打乱了我的阵脚。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跑了。我怕他会满城搜索,一夜都没合眼,外面稍有动静就一阵心惊肉跳,。好容易熬到天刚蒙蒙亮,我就离开了旅馆,去找通地七。
  日头越来越高,我却还在旧城区里转来转去,心中懊丧不已。眼前一条条的窄街陋巷,看起来并没什么大的差别。我的方向感本来就不是很好,前天被通地七拉着转来转去,现在只清楚地记得他家院子垒墙上的瓦片和院中的那棵老银杏,路怎么走却有些模糊了。
  我一边找,一边向人打听附近有老银杏的院子,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在找过了好几个长着银杏树的院子后,终于站在了记忆中的那条寂静巷尾。
  门还是虚掩着。我推开进去,屋子里也静悄悄的,空气里仿佛还弥散着淡淡的药香,但是等我掀开了门帘探进头去时,却意外地发现那张炕席上空空如也,池景秋不见了,通地七更没人影。屋子里有些凌乱,地上一道已经干涸变暗的血迹,一张凳子翻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
  短暂的愣怔过后,我才突然明白了过来。一定已经出了我不知道的什么意外,所以现在通地七要么已经带着池景秋离开了这里,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刹那间我欲哭无泪。
  我好不容易知道了通地七的下落,眨眼之间,他却又这样凭空消失了。就算他没遭遇不测安然逃脱了,凌阳城何其大,人海茫茫,现在我又能去哪里找他?
  我离开这个院子,最后到了运来古玩铺子。这是我现在最后的希望了。但是这希望也很快像肥皂泡般破灭了。掌柜的一口否认认识通地七,还让伙计赶我走。我抓下帽子说自己就是前天那个送信的女的,掌柜哎哟喂了一声,顿了下脚,凑过来压低了声道:“姑奶奶你行行好,打哪来的赶紧回哪里去,千万别再提那仨字,我还要留张嘴吃饭!你出去看看,满城贴的都是他的通缉告示,成了江洋大盗了!我就从他那收点货,照了行规,别的一概不多问。你就是把我抖搂出去,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出了古玩铺子,我茫然地在凌阳城街上乱逛,心中满是如丧家犬般的惶惶然。
  往后该何去何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在街边小摊上胡乱吃了碗炸酱面,只能暂时再回昨夜住过的小旅馆过夜。小旅馆并不是安全的藏身之所,这一点我也清楚。但现在我别无去处。好在那里住的三流九教的人都有,甚至有几只流莺也时不时倚靠在角落里等生意,估计我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所以打算过了今夜,等明天再去找个偏僻的房子租下来慢慢打听消息。
  我刚一进门,涂脂抹粉的老板娘就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打着招呼说道:“回来啦?饭吃了没?”
  我一怔。这老板娘昨夜在带我到房间门口问要不要加铺盖被我拒绝,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几眼后,对我态度就很冷淡。忽然变得这样热情,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就走。老板娘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朝着里面扯开喉咙喊了起来:“来了,快抓住!”
  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大惊失色,猛地一把推开她。老板娘哎哟一声摔到了地上,我扭身往外跑去,旅馆大门却已经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老板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上来一把就掀了我的皮帽,眼睛一亮,得意大笑起来,露出一颗金牙:“我昨天一看就觉得不对劲!本来还以为是戏班里跑出来的。没想到真是个女的。有什么能瞒过我这双火眼金睛,快给我抓住了!这么细皮嫩肉的,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她是要把我抓去卖到妓院。这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悲剧,如今却活生生发生在我的面前了,最惨的是我还是那个悲剧的女主角。
  两个大汉已经朝我逼了过来,我退到墙角,再无退路。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低头狠狠一口咬住他手腕,大汉惨叫一声,顺手重重甩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扑在了地上,半边耳朵嗡嗡作响,脸火辣辣烧成一片。
  “妈的敢咬老子!看老子等下怎么玩死你……”
  大汉甩了下手腕,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弯腰再次朝我伸过了手。
  “再过来,打死你!”
  我还坐在地上,手上却已经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大汉一愣,盯着我手上的枪,一动不动。
  “要是不信它能打死人,尽管过来试试!”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厉声大喝。
  大汉慢慢地退到了一边,另一个也不敢过来。我极力撑着已经在哆嗦的两条腿,冲出了旅馆大门。刚跑出去十几步路,听见身后响起那个老板娘拉长了的哀号声:“我滴娘哎,不得了了!快抓住那娘们!”
  我的运气实在是不好,街口这时候竟然转出了两个巡警。
  这时候的警察厅是由清末的巡警总厅改过来的。穷苦人家没出路,要么当兵,要么当洋车夫,要么就去当巡警。巡警大多待遇很低,被人戏称为臭脚巡。白天负责纠正当街赌博、随地大小便,车马行人打架吵嘴,晚上则加意巡逻、防火防盗,要靠多抓人才能捞好处。一听到这老板娘的嚎叫声,立刻就朝我追了我来。我往人多的地方发力狂奔,偏偏那些闻声的路人却都哗啦啦地让出了条道。我的枪还是满六弹的,还在开不开枪的犹豫之间时,渐渐被拉近了距离,突然脚下踩到块塌陷了进去的地砖,整个人失去平衡,一下就扑倒在地,手上的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一个巡警扑了上来,一下铐住我的手,另一个上前捡起了枪,大叫起来:“娘的!竟然带了家伙!早上司令部刚贴出通缉大盗的告示,晚上就抓到个带枪的女飞贼,兄弟,咱两个要发财了,赶紧报上去!”
  两个巡警把我带回了警察厅的监房。我灰扑扑一身男人衣服,披头散发半边脸红肿,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想必也是狼狈不堪,这幅样子并没引来里面那些男人骚扰女犯的兴趣,手铐被解了后,就被投进一个已经关了四五个女犯的监房里。
  逃脱已经彻底无望。很奇怪,我此刻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积了多日的困乏和疲倦向我涌了过来,我和衣蜷缩在角落的一张破草席上,很快睡了过去。
  我这一觉睡得极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耳边似乎响起一阵咣啷啷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才被惊醒,极力睁开还有些黏腻的眼皮。
  我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一双擦得纤尘不染的铮亮黑色马靴,一个男人正蹲在我的面前,仿佛低头在看着我。
  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是老天不帮我而已。
  我又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他此刻的表情。是狰狞,还是愤怒?
  我的唇角忽然微微一阵刺痛,有只手竟然伸了过来在轻轻碰触我尚未褪尽红肿的半边脸。我皱了下眉,微微避了下,终于还是睁开眼,于是立刻对上了一双乌沉沉满是阴霾的眼睛。
  “楼少白,看我这么倒霉,你很痛快吧?”
  我慢慢坐了做来,背靠着坑洼不平的黄泥墙,捋了下紧紧粘在我脸颊上的乱发,盯着他慢慢说了一句,然后笑了起来。
  我此刻的这个笑自然不会好看,再配上变形的半边脸,估计还挺瘆人的。我看见他绷着脸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突然用力拉我起来。我人还没站稳,就已经被他拖着扯出了监房。
  他的脚步又急又大,迈出的每一步仿佛都带了愤怒的力量,我在一群警察和警察厅长惊诧的目光中被拖扯着跌跌撞撞地出了牢房的大门,外面明亮的光线让我一下有些睁不开眼,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他继续一语不发地扯着我到了停在路边的汽车旁,打开前车门把我按了进去,自己坐到了另一边,发动了汽车,车子立刻呼啸着向前。
  他现在很愤怒,我自然知道。问题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不是回小洋楼的路,那么他要带我去哪里?
  回池家退货?找个地方枪毙我?还是别的什么对付我的方法?
  我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他,侧脸线条冷漠得像刀雕斧凿,眼睛笔直地看着前方。
  随他去了,最大不过一条命,我给他就是。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叫我略微有些吃惊的是,他竟然带我回了他的司令部。
  他什么意思,把我从警察厅的监房弄到他眼皮子底下的监房?对我上刑拷打要我供出前夜劫牢的同谋?要是这样,我宁可他给我来点痛快的。
  他扯着我下了车,带我进了监牢,朝里面的人大喝一声:“都滚出去!”
  一路进来,我并没看到王老三。倒霉的他现在不知道被怎么样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新头目的人啪一下朝他敬了个礼,有些惊恐地看了我和他一眼,急急忙忙地带了人都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谢谢桃小妖儿、.sdo,和wffsoftto丢雷。
明天后天不更新。
& && && && && && &十五章
  我被他继续拉扯着,经过监房阴暗而狭窄的通道,一直往里,直到停在了最尽头的一道铁栅门前。里面一个正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听见脚步声,急忙回头,我看见一张布满了惊恐的脸。
  玉堂春!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楼少白打开了牢门,把我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弯腰进来。
  “景秋,帮我说话,救救我,求你了,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求你了……”
  玉堂春连滚带爬地朝我扑了过来,颤抖着声音哀求不停,神情和哭泣没什么两样了。我注意到他除了前次被楼少白踩伤的手还有些异样,身上脏点,头发凌乱了些,别的地方看起来倒并没有被虐待过的迹象。快爬到我面前的时候,他突然一僵,整个人一动不动。楼少白已经掏出了他送我的那只M1906,枪口正对准了他的头。
  “她对你情深意重,已经救过你了。如果不是我恰巧回来,在司令部的大院里碰到你和那个同伙,现在你们已经比翼双飞,鸳梦重温了……”
  这句话,楼少白是带着笑意慢慢说出来的,但是他整个人散发出的狰狞之意,连我也不禁有些心惊。
  玉堂春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上次的运气,必定要死在他的枪下了。他把我拎到这里,大概就是要让我亲眼目睹他是如何杀死我一心想营救的“情郎”的。
  我看着玉堂春,带了些微微的无奈和怜悯。这个人死不足惜,但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成枉死鬼了,只怪他运气不好。
  “楼少白,我和这个人……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对我不满,也没必要对付他。”
  我犹豫了下,虽然明知没用,还是这样说了一句,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楼少白仿佛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咔嗒一声,另只手将套筒拉到了位,只差扣动扳机了。
  玉堂春惊恐地盯着枪口,忽然发出一声悲鸣,猛地看向我,目光中满是刻骨的怨恨:“池景秋,我被你害了!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外面好好地过日子。你为什么要招惹我?你这个臭婊-子!”
  我没想到他竟突然会这样骂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爬到了楼少白的脚边,猛地抓住了他的腿,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少帅,这个女人早跟我睡过了!你要杀我的话,千万不要放过她!她除了我,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相好的。对了,那个受她指使要把我弄出去的男人也是她的相好。她就是个臭婊-子,让你不知道戴了多少绿帽,少帅你千万不要放过她……”
  我骇然。
  这世上从来不乏无耻之人,我自然知道。但像玉堂春这样的,我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楼少白一进来,满身冲天的杀气,他大约知道自己此次必死无疑,所以临死之前也必定要泼我一身脏水才甘心?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楼少白,见他盯着玉堂春,目露凶光,额角青筋微微迸出,抬起一脚把还在歇斯底里般不停哀号的玉堂春踢到了监房角落,然后猛地转头看向了我,一张脸庞密布阴鸷。
  我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忽然狞笑了下,朝我跨了一步过来,猛地抓住我的右手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折断我的手。
  “开枪,打死他。”
  他把M1906放到了我的手心上,冷冷说道,声音仿佛浸过冰,淬过毒。
  他竟然要我动手杀玉堂春!
  我的手指头一松,枪一下从我手心滑落在了地上。
  楼少白俯身拾起了枪,粗暴地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前,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扳开我紧紧捏了起来的手心,强迫我拿住枪,端住我的胳膊,朝玉堂春举了起来。
  “楼少白,要杀你自己杀!”
  我颤抖着声音,极力想松开手,手却被他紧紧钳住。
  “怎么,你是不舍,还是不敢?”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嘲讽着说道,带了热气的呼吸拂洒过我的一侧耳畔,却叫我全身起了阵寒意,“池景秋,你不像是这么没胆的人,那就是不舍了?”
  疯子。玉堂春已经成了疯子,现在这个在身后紧紧钳着我的手,强迫我开枪的楼少白也成了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叫你开枪!”
  他仿佛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在我耳边突然怒吼一声。我的手一抖,“砰”地一声,玉堂春的左侧脸颊已经多了个黑洞,暗红的血立刻象打开了龙头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瞬间就把那张原本秀丽无比的脸浸染得仿佛来自地狱的无常鬼。玉堂春惨叫一声,头软软地歪到了一侧肩膀上,两只眼睛骤然睁得滚圆,笔直地盯着我,目光怨毒无比。
  “池景秋……你会不得好死的……”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含含糊糊吐出了这几个字,整个人慢慢地侧身歪到了地上,不停地痉挛着,血迅速地漫染了一地。
  我得了疟疾般地全身不停颤抖,如果不是楼少白的一只胳膊还在身后撑着我,我一定也已经瘫坐到了地上。这景象,看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楼少白哼了一声,满脸厌恶的神情,接过我手上摇摇欲坠的枪,顺手朝地上的玉堂春又补了一枪,正中眉心。玉堂春终于一动不动了,死鱼般外凸的一双眼睛却仍那样死死地盯着我,叫我不寒而栗。
  “你……不是人……”
  我盯着楼少白,喃喃说道,此刻的脸色一定白得像鬼。
  “手上没沾点血的,怎么配做我楼少白的女人。”
  他冷冷说道,一只手架住我,像来时那样要拖我出去。
  “滚开,我自己会走!”
  我强压住心中翻涌的呕吐之意,推开他的手,咬牙往外而去。
  我被带回去的时候,福妈已经不在了,大概是被赶了回去。在钟小姐不可思议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被楼少白直接给反锁进了房间。
  我初见曙光的逃亡计划就这样夭折了。被关的整个白天,没有人送东西过来给我吃,我也完全感觉不到肚子饿。洗了个澡随意换了件衣服后,我就一直躺在床上,脑子里像是有车轮不断在轰轰碾压而过。
  楼少白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我知道他对我可能产生了些兴趣。但以他的为人,若说这点对我的兴趣就是催促他提前折回的原因,打死我也不相信。或者是他提前得知了我和通地七的计划,所以匆匆回来阻止?也不大可能。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去省城与那个同是军阀的汪主席会面的时候出了意外,很有可能就是这意外导致他提前归来,而我运气不够好,这才被正好抓了个现行。
  事到如今,我对自己的处境倒不是很担心,再糟糕也不过就那样了。我唯一担心的是通地七。
  楼少白下令关闭城门,满城通缉通地七,是因为凑巧知道了通地七的下落派人去追捕无果,还是已经知道了那个去劫狱的人就是通地七?通地七和池景秋现在又到底在哪里?他受伤了吗?
  我想来想去,想得头痛欲裂,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心中更是茫然一片。以后该怎么办?把我的隐情向楼少白和盘托出,然后指望他能相信我,帮助我去破解诅咒?
  不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以我和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只会嗤之以鼻,认为又是我在玩什么花样,我不过自取其辱而已。现在关键还在通地七的身上。既然我自己无望再找到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楼少白能尽早找到他。只要知道他的下落,而我还活着的话,办法总能想出来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我的周围也暗黑一片,一天水米未进,到了现在,我渐渐终于还是饿得有些手脚发软,想起来拍门叫人,又懒得动弹,终于只是把身子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的面前是院子里的那株白梨树,仿佛又是个春天,梨花飘飘似雪,我到了梨花树下,伸手接住了洁白的花瓣。梨花树后,我看见我的父母牵手走了过来,他们都在朝我笑。谁说我母亲受了诅咒,得了那可怕的怪病?她还像从前那样美;谁说我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女?他还像我小时候那样地爱我。我松了口气,快活地朝他们跑了过去,就像小时候那样,跑过去向他们撒娇。突然,他们消失不见了,面前的梨花树也被一团迷雾笼罩,我陷入了混沌之中。我惶恐地不停走路,却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心中的迷惘和恐惧压住了我,压得我无法呼吸,我用力张大了嘴,气却仍透不出来。忽然迷雾消失了,面前依稀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仿佛是杨宇的脸。他看着我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杨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会那样爱我,对不对?”
  我用尽了力气,朝他大声喊道。
  梦啊,就连在梦里,我也知道这是个梦。如果不是在梦中,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问他这种话。
  他朝我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我就像是浮在了一汪春池水中,被清凉的水柔软地包拢了起来。
  “遥遥,是的,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那样爱你……”
  他笑着说道。
  我被一种未可言状的幸福紧紧地抓住了。我望着他,不停地笑,然后又止不住地心酸落泪。我真是傻啊,他这么地爱我,我却为什么不相信他,结果现在和他相隔百年,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我还没想出办法,面前的那张脸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我这才看清,这不是杨宇,而是楼少白。
  怎么可能是他!
  “杨宇!”
  刹那间,我心慌意乱,嘶声力竭地叫着杨宇的名字。楼少白却还朝我伸手过来,我一急,狠狠张嘴咬了上去。一种实在的感觉让我倏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不是在做梦,我的嘴里正用力咬着一根手指,舌尖碰触到的地方,还有一股怪味……
  房间里已经开了壁灯,楼少白不知道什么回来了,正坐在我床边,用指头蘸了药膏往我的一侧脸颊和破损的嘴角抹,而那根指头,现在被我紧紧地衔住,他正惊异地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好想念大家啊,刚写完就巴巴地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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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松开了牙齿。他移开手指。我注意到他指腹上除了道牙印,还勾拉出了一道细长的银丝,是我的口水沾在了上面。我又觉得自己眼角似是还有些泪痕,急忙抬手想用衣袖去擦。他手上却已经多了块洁白的方帕,探身过来擦了下我的眼睛,接着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擦自己那根沾了我口水的手指。
  我有些尴尬,心中却禁不住纳罕起疑。早上此人还满身戾气,仿佛地狱里的无常,把我关在房间里自顾扬长而去,现在竟然又仿佛什么事没有,心平气和地往我的脸上擦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我依稀记得自己到了最后仿佛在大叫杨宇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叫出来。若是被他听到,只怕又要费一番口舌。
  我压下心中的不安,慢慢坐起身,拉好了身上睡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见他指头上又挑了簇乳白色的药膏朝我的脸伸了过来,有些不习惯地侧过脸闪避,却被他用另只手挡住,强行将我的脸扳向了他,说道:“还没擦好。”
  我屏住呼吸,忍耐地等着他把手指头上的那簇药膏都抹到了我的脸颊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他擦完了,又端详了我片刻。
  “那家旅馆已经被封了。那个女人和打你的人,现在在牢房里。你说怎么处置?”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刚才的那方帕子,随意抹了下手指上残余的药膏,丢到了一边,然后看着我。
  我说道:“我要是没记错,如今也算是共和约法社会了。依照法制就是,问我做什么?”
  他目光微微一闪,神色里已经带了几分嘲讽之意:“看不出来,你倒满口时新的法制共和。只可惜这一切不过是画饼充饥,自欺欺人。武昌辛亥之枪炮声犹历历在耳,转眼国家就不过从爱新觉罗姓氏的手中落入被英美诸国操纵的袁氏股掌中而已。什么法制?谁的枪杆子硬,谁就说了算。”
  我默然。他这话虽然有几分刻薄,却也是一语中的。我依稀记得再几个月,仿佛南方多省就会爆发一场反对袁世凯直系军阀的北伐二次革命,虽然因为人心不齐一盘散沙而匆匆落败,但是盘踞各省的军阀却各自独立,此后征战不停,局势一片混乱。这样的世道,谈共和法制,确实是痴人说梦。
  “杨宇是谁?你做梦还在叫这名字,哭也是为他?”
  我还在怔忪间,耳边突然听他这样问我。
  我一惊,循声望去,见他正状似闲闲地看着我,目光里却带了几分探究和隐忍的不快。
  果然被他听去了。他没当场发作,忍到现在才问,已经叫我有些意外了。
  “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些难过而已……”
  我避开他的目光,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却听他哼了一声:“早上刚没了个玉堂春,现在就又出来个杨宇。是不是就是这次帮你去劫狱的那个男人?”
  我心中一动。
  他这样问我,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个去劫狱的人就是通地七。
  “你误会了,真的没什么杨宇,只是我梦里梦呓而已,你听错了。”
  我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帮你劫狱的那个?”
  他的表情显然不相信,却也没再追问,只是突然转问起了劫狱的事,口气像在审问犯人。
  “我高价访来的一个江湖人。”
  我照今天白天想好的托辞,立刻说道。
  一阵沉默,我略微有些不安,偷偷抬眼看向了他,心咯噔跳了一下。他的眉头拧在一块,盯着我,显然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池景秋,我本来还指望你对我老实交代的。现在我失望了。你当我是傻瓜吗?我和那个人过了几招,此人身手了得,那样的情况之下也能逃脱,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天大的手段也请不动这样的高手,让他冒死只是为去救你那个一文不值的老情人!”
  他顿了一下,微微俯身靠近了我,继续说道,“况且,要是我没认错,此人就是上次在公署把你劫走的那个人……我本来还相信了你前次的说辞。现在看来,你们早有预谋,只是被我撞破,你才自己演了一出苦肉戏吧?”说到这里,他突然冷笑了起来,“我早上也只当那个唱戏的在放屁,现在看来,他说的也未必全是虚话。池景秋,看来我还是再次小看了你。你倒是情深意重的人,新旧两不忘。要你的新相好冒死去救老相好。那个唱戏的死得倒也值了……”
  我心头一阵恼怒,只是一时又无法辩驳。罢了,让他误会我因为旧情难忘去救玉堂春也好,否则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谎。面对这个男人,我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不想再费心力去编更多的谎了。而且在他看来,不管我说什么,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不是吗?
  我咬了下唇,干脆垂下了眼,一语不发。
  “那个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你老实交代了,我或许还会既往不咎。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耍心眼……,你知道,我对你已经够有耐心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
  我的沉默仿佛惹恼了他,他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只手拢在了我的颈间,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我望着他,深深吸口气,有些无奈说道:“楼少白,你就是审问我到明天,我也就刚才的那几句话。”
  火星子在他眼中迅速噼里啪啦地迸溅了开来。他拢住我颈项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我呼吸一下困难起来,耳鼓轰轰作响,头脸皮肤下仿佛有万千的细小针头在不停地扎刺着我。就在我憋得快要透不出气用力踢打他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手,我被甩到了床上,趴着难受地咳嗽个不停。
  “你的那个新情人,虽然逃走了,但背部受了枪伤,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取不出子弹的。我已经对所有的中西医馆都下了知照。只要他敢去,我就一定能抓住他。除非他不求医,自己伤重感染而死……但是你放心,只要我抓到他,我一定会把手刃情人的机会再次让给你。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再多一个,我想你也不会介意……”
  他看着我,冷冷说道。
  通地七果然受伤了!
  全城被楼少白这样控制着,通地七又受伤了,身边还带着个娇弱的千金小姐,他能躲到哪里去?万一真的伤重不治……
  我脸色微微一变。
  楼少白千方百计想要抓到通地七,并不是要他的性命,只是要利用他一身的盗墓本领。而依通地七的性格和一身的本事,必定也不是甘心受制于人的,这两人这才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他受了弹伤,与其带着池小姐躲躲藏藏诸多不便,甚至随时会感染而死,那我宁愿他早一点被楼少白找到。只要人在,那就什么都有可能……
  一定是我有点难看的脸色更加激怒了楼少白,他突然站了起来。我抬头望去,见他阴沉着脸,慢慢地伸手去解自己领口的铜质纽扣。
  我刚才还在为通地七担心的心思一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睁大了眼,看着他一颗颗解开了衣扣,甩掉外套和里衣,然后伸手去解裤腰上的皮带。
  “你干嘛?”
  我坐直了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紧张。
  “你说呢?你是我楼少白明媒正娶的女人。以前的我就当过去了,现在竟然还和外面的男人勾搭在一起。那个唱戏的说和你睡过了觉,池景秋,你是真被冤枉了,还是一直在我面前装清高?嗯?”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并没停,望着我目光如电。我看得出来,他在等着我否认。
  我自然和玉堂春没关系,而且我也敢保证,以楼少白的精明,即使他当时相信了,过后一想,肯定也知道不过是那个人在临死前想污蔑我拉个垫背的而已。但问题是我确实不是处-女。现在我即使否认了和玉堂春的关系,看他的架势,铁定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事后自然一清二楚,到时候他再恼羞成怒地逼问那个男人是谁,岂不是更被动?
  我一时无计可施,第一次深深觉到了在一百年前的这个时代,我作为一个非处女,面对一头沙文猪丈夫时的无奈和郁闷。
  “是还不是,我试了自然就清楚了!早上杀了你的相好,你反正是记恨我了,我也不在乎再让你多记一桩仇!”
  他讥讽般地扯了下唇角,已经脱得只剩底裤,翻身上床一下就把我推倒压在了他身下,低头寻我的唇亲吻我,一只手从衣服下摆里探了进去覆在我胸口,有些粗暴地揉捏起来。
  我感觉到了他蓄势待发的欲望正紧紧抵着我的身体。
  我一咬牙,已经决定承认我和玉堂春睡过觉,把罪都推到这个死人头上,省得过后再被他逼问麻烦。至于他知道我非处子之身后,也就不外乎三种反应:要么弃我如敝帚而去,这是我最希望的;要么暴跳如雷揍我一顿;最糟糕的也就不过出于报复,强上我而已。至于取我性命,估计还是不会的。反正事到如今,只要有命在,那就还有希望。
  我用力推开他的头,中断了那个几乎像是在咬我嘴唇的吻,把脸扭向一侧,眼睛盯着墙壁米色墙纸上的金色暗纹,开口说道:“楼少白,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苦苦挣扎之迷茫,wffsoftto,hdd丢雷。
开始打算写这个民国文时,就准备好当南极企鹅鹅了。现在看到文下读者的各种留言鼓励,本人表示劲头很大。谢谢大家。~~~\\/~
& && && && && && &十七章
  我刚开口,突然听见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一怔,才发觉竟然是从我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我一天水米未尽,空着肚子睡了过去,醒来就又这样折腾了一会,也忘了肚子饿的问题。现在听到这声音,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看见他眉头微微一挑,手停了下来。
  “你没吃饭?”
  他问这话的时候,那副无辜的模样,仿佛一个天外来客。
  “你把我反锁了一天,就算我想吃,我也出不去。”
  我微微哼了声,说道。
  他略微皱了下眉,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抓了下自己的额发,面上掠过一丝懊恼的神色,终于从我身上慢慢爬了起来。
  “是我疏忽了,把钥匙带走,佣人也进不来。你既然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叫人先给你弄点吃的。”
  他下了床,套回衣服随口说道,就朝门口走了过去。打开门的时候,我听见走廊上起了一阵略显仓皇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听到他要开门的声音,急忙跑开。
  “可玲!你在搞什么?”
  楼少白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有些生气。
  那阵脚步声停了下来。
  “少白哥,是你把她关起来的。我怕她饿死,今天可是叫过佣人给她送饭的。佣人说外面门反锁了,她没钥匙进不去。”
  我听见钟小姐辩解的声音响了起来。
  楼少白仿佛哼了一声,随即是一阵脚步远去的声音。
  我躺了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地的时候才觉得腿脚有些发软,拿了件衣服穿了起来,随意理了下头发,穿了拖鞋就下去到厨房。刚进饭厅门,见到楼少白出来,看见我过来,仿佛一怔。
  “下来了也好。面煮好了,过来吃吧。”
  我已经闻到了荷包蛋的诱人香味。佣人大约也知道我真饿惨了,煮了个大海碗的面。我也没多说,坐过去拿了筷子就闷头吃了起来。半碗面和了汤水下肚,这才有了踩在实地的感觉,力气仿佛也恢复了不少。突然闻到了股烟草的味道,抬头望去,见他正靠坐在长桌尽头的一张椅子上,脚抬了起来翘在桌上,嘴里叼了支雪茄,青烟袅袅中,他正看着我,目光却有些弥散,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什么心事中。
  我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略微一怔,便低头继续吃我的面,直到喝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这才站了起来。
  “吃饱了?”
  他掐灭了烟,问我。
  “吃饱了。”
  我机械地回答他,说完就自己朝楼上房间里去。
  “对不起楼少白,我现在肚子太饱了,你压上来的话,我怕我刚吃下去的东西会满出来。”
  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见他已经上来了,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下我,微微扯了下嘴角,轻微的咯吱一声,床陷下去大半,他已经翻身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消了兴致,还是真的在等我消化掉吃下去的东西,上半夜的时候他一直没有碰我。到了下半夜,就在我渐渐放松了下来,想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的睡意顿消,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握住我的肩膀,微微用力,我就被拉到了他的怀里,胸口紧紧贴靠着他的胸膛。
  “我知道没睡着,不要装了。”
  我听见他低声说道。
  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确实没睡着。
  “池景秋,你是个奇怪的女人。自以为是,假装清高,耍小聪明,脾气比我还坏……”
  “楼少白,你说的大致没错,除了一点,关于坏脾气,我还要向你看齐。”
  他似乎怔了下,昏暗中,我感觉到他仿佛无声地笑了起来,胸膛在微微震动。
  “好吧,我承认我脾气有时候确实不好,但对你,我的耐心却前所未有得好,连夫妻之间床上的事也一样。你自己难道一点也没感觉吗?”
  他的声音渐渐有些低沉起来,一只手的五指插-进了我脑后绾得松松的发髻里,迫我把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嘘,放松点,我不是老虎,不会一口吃了你的……”
  他大约心情不错,居然凑到了我耳边,自以为幽默地和我开起了玩笑。说完了话,就低头寻到了我的唇。不像之前那样地凌虐,而是用他的唇舌轻轻舔吻着我的唇,一阵温热又麻痒的感觉。另只手探进了我的衣服里,摩挲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手掌不急不缓地下移,慢慢游移过我的臀,最后探进了我的腿窝之间。
  我屏住呼吸,心里却叹了口气。看他现在的架势,确实是不会一口吃了我,而是要慢慢地享用他的老婆。
  其实如果我是真的池景秋,现在的气氛应该还算不错。他是个调情高手,我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之下,现在并不怎么难受。但问题是我不是。我更不想让他事后才发现我不是他以为的完璧之身,然后翻脸审问,那样的感觉太糟糕。
  “楼少白,有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我话没说完,戏剧性的一幕居然又发生了。房间里的电话不早不晚,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
  楼少白的动作一滞,飞快地松开了我,下床接起了电话,仿佛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电话。
  “给我盯紧了,我立刻过来!”
  他叮一声挂了电话,房间里的灯随即亮了起来。我用手挡了下光线,这才看见他已经开始敏捷地穿回衣服,脸庞上隐隐有兴奋之色。
  “怎么了?”
  我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没理我,等穿好了衣服,从抽屉里把他的枪拿了出来,检查了下弹夹,这才凑到了我的面前,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我亲爱的夫人,你的那个爹找到了个大靠山,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你的那件必须要让我知道的事,等我回来后,再当做接风贺礼来说给我听吧!”
  他双眼闪闪发亮,说完,伸出大拇指轻轻抚了下我的嘴唇,冲我扬眉一笑,猝然松开了我,转身就朝外去。马靴落地的声音从我耳际消失,我急忙下了床拉开窗帘,看见他独自驾着汽车迅速离去,随着汽车引擎声的消失,周围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我这时才想起了池景秋的爹和池孝林。最近因为搬到了这里,我又被看得紧,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被池家人联系了,我也差不多忘了他们。现在才被提醒。
  楼少白说池老爷找到了靠山,要出手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池老爷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不但无法弄到楼少白手上的那半张地图,反而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吞吃掉,这才以手上的半张地图为凭,傍上了别的什么势力?
  我心里忐忑不安,根本就睡不着觉。到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远处的枪炮声。这声音虽然沉闷,但在寂静的凌晨时分,听起来格外叫人心惊肉跳。我急忙跳下了床,拉开窗帘,看见东北方向池家所在的那个位置,隐隐约约像是起了阵火光。
  “砰砰”,有人在拼命拍打我的门,一边拍,一边嚷着开门。是钟小姐的声音。
  我过去打开了门,见钟小姐披头散发,身上胡乱套了件睡衣,旋风一样地冲了进来,扯住我的胳膊嚷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少白哥呢?”
  “出去了。”
  我随口说道。
  钟小姐看了眼空荡荡的床,自己跑到窗前我刚才站过的位置探头看了下,回头时脸色有些难看,冲我嚷了起来:
  “池景秋,你那些该死的家人在搞什么名堂?少白哥要是有个意外,我饶不了你!”
  我没理她。反正也无法再睡觉了,换了身衣服就要下去到客厅里等天亮,回头的时候,看到钟小姐站在窗口,正双手交在胸前,紧闭双眼,仿佛在祈祷的样子。
  她倒是真的关心楼少白。
  我不再打扰她,自己下去了,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她也换了衣服下来,坐到了我对面。
  枪炮声很快就停歇了下去,池家方向的火光却越来越大。我和钟小姐就这样两两对望,一直等到了天亮。钟小姐往楼少白的司令部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直到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也有些紧张起来,想出去看下,又有些犹豫。正患得患失的时候,钟小姐已经像小鸟一样飞奔着出去,我抬头,看见楼少白正迈了大步进来。还好,没缺胳膊少腿。而且虽然一夜未睡,整个人却仍神采奕奕。看起来凌晨时分的那场混战,他应该是没吃亏,那么倒霉就是池家父子了。
  “少白哥!”
  钟小姐朝他扑了过去,楼少白接住了她,安慰似地拍了下她的后背,这才看向了我。
  我知道按理,我应该开口问一下池老爷的。所以慢慢站了起来,问道:“我爹怎么样了?”
  他松开了钟小姐,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竟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莫非是池老爷和池孝林都被打死了?他终于弄到了池家的半张地图?
  “池家的事,你以后不要多问。记住你现在是我楼少白的人。现在你和可玲收拾下东西,我已经给你们定了船票,你们去上海。”
  我还在狐疑不定,他忽然这样说道,口气是斩钉截铁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钟小姐已经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为什么?我不走!”
  “不走也要走!”
  楼少白丢下句这样一句话,转头叫佣人去收拾我和钟小姐的东西。
  这太意外了,他竟突然要送走我和钟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走!”
  我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开什么玩笑!现在让我离开凌阳去上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走的。
  “我说了算,你们照我说的做就是!”他看了我一眼,口气忽然又缓了些,“等这里的事一完,我就过去接你们。”
  钟小姐在百般耍赖哭闹俱无果的情况下,最后大约是考虑到我反正也是要和她一道走的,这才消停了下来。我做不来她那些手段,而且以楼少白的独断专行,估计就算我和钟小姐一样地哭闹,最后也是无法叫他改变主意的。就这样我和钟小姐一道被请上了车,楼少白亲自开车送我们去码头。
  一路之上,我一直不停地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留下来。或者实在没办法,我上船了后再偷溜回来?但是等车子开到码头,我就发现自己这个主意完全行不通。码头上已经有四个人高马大的便衣保镖等在那里,边上是个看起来像是轮船船长的男人。
  “把夫人和小姐安全地送到上海,到了那里就会有人接应。要是路上有个差池,我就枪毙你们!”
  楼少白一手扯着钟小姐,一手扯着我,对着那几个保镖说道,不怒自威。
  几个便衣保镖肃然,齐声应了下来,边上的船长更是点头哈腰,满口担保。
  我心里暗暗叫苦。现在要是这样强行被送上了船,想半路逃脱是不可能了。以这轮船的速度,开到上海就是十几天后了,就算到了那里我再伺机逃脱跑回来,那也至少要二十几天,这二十几天的时间里,说不定什么都已经发生了,我根本耽误不起。
  “夫人,小姐,请上船吧。”
  船长朝我和钟小姐微微鞠躬,伸手引路。
  钟小姐哀怨地最后看了一眼楼少白,慢吞吞地朝踏板而去。我立着不动,看向了楼少白,正对上了他望过来的目光。
  他的目光淡然,基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更看不出依依不舍,只是那样盯着我。
  “夫人,船要开了……”
  耳边响起了阵汽笛声,还在等着的船长不敢催我,只是低声提醒。
  “喂,池景秋,我都过来了,你还不过来?”
  上了甲板站在船舷上的钟小姐回头,发现我没跟上去,冲我大声嚷嚷。
  我不能走!
  我现在满脑子只剩这一个念头了。要是就这样离开了凌阳,我被那块翡翠送回到了一百年前的这个乱世,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挂着翡翠的心口之处仿佛起了阵汹涌,我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丢下手上的行李箱,朝楼少白跨近一步,站到了他的面前。在他惊异无比的目光中,我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十七章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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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唇紧紧地贴着他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大约几秒钟后,我伸出自己的舌尖,悄悄舔刷过他的唇,然后在边上石化掉的众人的目光中松开了他,手却仍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反应了过来。我注意到他的神情里仿佛掠过瞬间的狼狈,眼睛飞快地看了下四周,看着我低声呵斥道:“你搞什么……”
  “我真的不想走。不管会发生什么,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也不怕。”
  我打断了他的话,仰头用我能做出的最蛊惑人心的眼神凝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意外、不解、怀疑、兴奋……他的表情非常怪异,紧紧地闭着嘴,一语不发地对我对视着。
  我强压住怦怦的心跳,搭在他后颈上的手不动声色地爬进了他的衣领,用拇指轻轻揉蹭着他后颈正中的皮肤。我知道那是男人的敏感地带之一。
  “况且,你还没听我说昨晚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我轻声说道,语调温柔,像在梦呓。
  “池景秋!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回来!”
  我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般的怒吼,那是如梦初醒的钟小姐在呐喊。我没回头,却可以想象她现在气急败坏顿足叫骂时的样子。
  “少帅,夫人……快开船了……”
  边上响起了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是那个船长。我和楼少白都没脸红,他的一张老脸却涨得通红,眼睛局促不安地看着地。
  楼少白的眼中忽然掠过了一丝孩童般顽皮的笑意,朝我扯了下嘴角,伸手拉下我还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咳嗽了一声,对着船长和边上剩下的另两个目不斜视的保镖说道:“她不去上海了。你们上船去好好保护钟小姐。”
  “是是……”
  船长掏出块手帕擦拭了下额头的汗,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急忙转身往链接甲板和码头的踏板而去。
  “少白哥,她不走,我也不走!”
  钟小姐想踏上踏板回来,却被几个保镖拦住了。
  “可玲,听话回上海,我过些时候就过去看你!”
  楼少白朝她喊了一声。
  踏板收了回去,轮船在汽笛声中,慢慢地远离了码头,钟小姐在船舷上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到缩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楼少白看我一眼,丢下句话,转身自己朝他的汽车而去。
  他的背影挺直,脚步像平时那样沉着而矫健,却又仿佛多了丝轻快。
  我吐出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睛一直笔直地看着前方,感觉到身侧的他仿佛不时看我一眼,心中有点发虚。
  刚才我那个举动,放在一百年后自然没什么,但在这里,就算用伤风败俗来形容也不算过。楼少白不是傻瓜,就算一时被我蛊惑,情迷意乱地留下了我,过后心中肯定也会起疑。他要是追问,我该怎么回答?
  “哑巴了?刚才的劲头哪里去了?”
  果然,车开出去十几分钟后,我听见他开口对我说话,语调中带了几分我熟悉的讥讽之意。
  我看向了他,他正看着我,目光略嫌锐利,又仿佛有些不满。
  我朝他笑了下,有些局促。他现在是觉得我过河拆桥?
  “池景秋,你为了留下来,也算是费尽心机了,甚至连这种当众勾引我的举动都做出来了。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照刚才那样地对我。要是再惹恼我,我能留下你,也照样能立刻再次把你送走。”
  他竟然说得这么直白,叫我有些惊讶。看他意思,就是要我接下来都要像刚才在码头上那样地哄他高兴,要不然他就翻脸再赶我走。
  我承认自己确实是小人,但这个男人,也真的不是君子。
  我压下心中的不满,侧头看向他,朝他露出个自己都觉得假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知道了。”
  “原来的房子修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斜睨我一眼,脚下油门踩了下去,汽车速度一下加快。
  街道渐渐窄了起来,路上人来人往,有些杂乱,车子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我有些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张张脸孔,突然觉到车子一个急刹,整个人就扑到了前档板上。幸好车速不是很快,但也够疼的。
  “怎么开车的……”
  我刚要骂他,头上一沉,他已经把我猛地往下面按压,自己也伏在了我的身上。
  “妈的,别起来!”
  他骂了句粗话,在我耳边大吼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噼里啪啦爆豆般的枪响,伴随着路上行人的尖叫之声,子弹从我的头顶身边呼啸而过,耳畔是玻璃碎裂和子弹打在汽车外罩上的尖锐金属撞击之声。
  竟然遭遇了一场埋伏暗杀!
  我欲哭无泪,这什么世道!我也太倒霉了,怎么会摊上这样一档子的事。只能拼命把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往挡板下面钻,心中祈祷这汽车的钢铁壳子够硬,千万别被打穿了,那我就要成马蜂窝了。
  耳边弹声稍歇,我的头顶一轻,看见楼少白已经坐起了身,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猛踩油门朝前冲去,另只手从车座下飞快地拎出了一架连发轻机枪,从已经碎裂的前档玻璃朝外回击。
  车速很快,几乎像箭一样地向前冲去,但是外面埋伏的杀手不少,甩掉了开始的几个,又有新的从边上的小巷里冒出来,车前车后,枪声不绝于耳。楼少白一边开车,一边操控本来要双手抵肩发射的轻机枪,连我也看得出来,十分不便,他的衣袖下浸染出了一道血迹,不知道哪里已经中了弹。
  我一阵心惊肉跳,脱口大喊:“楼少白你到底行不行?”
  他飞快瞟我一眼,骂了一声:“闭嘴!待着别动!”
  我倒是想听他的,就这样缩在位子下不动,问题是眼看这样要是冲不出杀手的火力包围圈,他万一挂掉了,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开车,你对付他们!”
  我一咬牙,朝他大声吼道。
  他俯身躲过了一阵密集的枪击,朝我大吼:“你行不行?”
  “不行也要行,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好!”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豁出去了。
  他不再犹疑,猛地将自己的位子往后扳平,顺势仰倒。我生平从未像现在这样地手脚协调,飞快地爬到驾驶座上,半蹲着身子躲避着飞弹。握住了方向盘,猛地一踩油门,把当先冲了过来的一个杀手撞翻在地,剩余的面有惊恐之色,纷纷躲避,汽车势如疯虎般地呼啸而过。
  楼少白仿佛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居然还哈哈大笑起来,“干得好!”他吼了一声,翻身敏捷地爬到了我原来的位置,端着手上的枪朝外面的杀手射击。
  “轮胎被打爆了!”
  我尖叫一声,感觉到方向盘在打颤,车身不受控制地歪扭了起来,手一松,差点撞到路边的一道石栏,急忙打了下方向盘,这才堪堪避了过去。
  杀手人数虽多,但手上都是单发手 枪,楼少白端了轻机枪,心无旁骛,火力上立刻就占了优势,加上我这种不要命般地横冲直撞,一闯出这条两百米长的街道,身后的杀手终于被甩开了。
  激烈的枪战声把街口的行人都吓得跑光了,连警察也缩到了不知道哪里,直到这辆已经面目全非瘪掉了两个轮胎的汽车再也开不动了,最后停在路边,几个听到枪歇后冒了出来的警察才认出了楼少白,大惊失色,急忙围了过来。
  原来死里逃生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全身汗淋淋的,手脚发颤地瘫坐在了座椅上,整个人只顾抖个不停。一转头,看见汩汩的血从他的衣袖下不断滴淌而下,他的脸色惨白,愈发衬得眉黑目墨。
  “楼少白你不会就这样挂了吧?”
  我抖抖索索着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挂了?”
  他蹙眉,扭头望着我。
  “就是死了!”
  我大声说道。
  “你放心,就算挂,我也要晚上听完你给我说过你的事情后再挂!”
  他朝我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满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
预告下,这个文按照原定计划是个中篇的幅度,大概10W字左右。我争取10天内完结。
谢谢大家陪我一起为这对小情人编织爱情。^_^。
& && && && && && &十九章
    他的伤口在右肩稍下的上臂处,那里的衣服早已被血迹浸染得湿淋淋殷红一片。我解开他衣襟,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颗子弹已经打中了上臂大动脉。他自己用左手去压,却无济于事,血仍从他指缝中一股股不断流出。
  城中唯一的一家西医院在城北,离这里开车也要二十几分钟。现在汽车差不多报销了,在凭脚力的黄包车到达前,如果不采取止血措施,我估计他能不能熬到晚上听我说事也是个问题了。
  没有橡皮止血带,只能就地取材,我解下了他马靴靴面上的一根长鞋带。
  “你干什么?”
  他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给你止血。”
  我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扯过汽车后座上垫着的一块方巾,折成平整的衬垫,缠绕在伤口的近端上方,让一个警察帮助固定后,用鞋带在衬垫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活结,再用一根从近旁树上折过来的细木棍插入,旋转绞紧,最后将木棍的另一段插入活结套内,将活结拉紧。
  因为不是充气或者橡皮止血带,所以用这种绞紧止血法时,结扎带药松紧适度,以停止出血或远端动脉搏动消失为度。过紧,会损伤受压局部,甚至造成组织坏死,过松则达不到止血目的。我处置完毕,观察到伤口血流渐止,略微松了口气。警察早已经喊来了黄包车,我和楼少白各坐一辆。车夫卖力,撒腿朝医院跑去,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赶到了。
  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就是前次我被通地七用迷香迷倒之后,楼少白请过来的那个洋人史密斯先生。松解了止血带,检查了伤口,他立刻就说要手术取弹,缝合血管。
  到了医院,也就没我的事了。楼少白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就坐在外面休息室里等。很快,医院里就陆陆续续赶来了闻讯而来的许多人,市长,公署官员,楼少白手下的军官。这些人我大多不认识,看见我,纷纷上前表示自己闻讯后的愤慨和激怒,又向我探听少帅的伤情。我随意应了几句。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终于完成。史密斯要求楼少白留院观察一夜,被他一口拒绝。史密斯显得很无奈,耸了耸肩,看了下我,用英语对他说道:“既然楼先生坚持,我也没办法。你被送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这种止血方式非常科学,只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才懂。如果是这位小姐为你止血的,想必她也知晓日常的护理方法,我给你开些药,你们回去后注意些就是。”
  楼少白立刻看向了我,目光中带了几分新的探索之意。
  “嗯,知道了。谢谢医生。”
  楼少白嘴里应了一声,眼睛却仍盯着我。
  我装作听不懂,回望着他,一脸迷茫和无辜。
  我们离开医院,坐上了司机开来等在医院门口的另辆车回去的时候,他果然开口审问我了。
  “你怎么会开车?”
  “你去省城的几天,我出去都坐司机的车。自己留心看他操纵,自然就学会了。不就油门刹车方向盘前进后退这几样吗,很简单。”
  我立刻应道。
  他狐疑地盯我一眼,“你倒聪明,看几天就能开得这么横冲直撞,连我都自叹不如。”
  “楼少白,我要是不聪明不敢横冲直撞,你还能这么唧唧歪歪地跟我说话?说不定已经被人打成马蜂窝了。”
  我顶了回去。
  他仿佛被我噎了一下,又问道:“包扎伤口呢?史密斯说你应该受过专业培训。”
  “现在是新社会了。我参加过女童子军的学习班,正好就有急救的内容。”
  我信口胡诌。
  他默然片刻,终于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他信也罢,不信也罢,随他去好了。总不会真的那么无聊跑去核查池家小姐到底有没有去参加过学习班,学习班里到底有没有这一项内容吧?
  一路无话,终于回到原来的楼公馆。福妈迎接了出来,一副又喜又悲的样子,仿佛有话要说,看见楼少白在边上,又急忙住口了。
  楼少白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到天黑,连饭也是佣人送进去胡乱吃了几口的。楼公馆里不断有人进出。先是本城负责治安的官员过来负荆请罪,没多久就擦着汗离开了,我怀疑是被他赶了出去的。然后是从医院一路跟随过来的市长和另些官员,等到他们也相继离去,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他的军中幕僚了。我猜他们应该在商议接下来的报复或者防御行动之类的问题,不大感兴趣,就从客厅回了房间。
  福妈跟了进来,眼睛有些发红,叹气道:“小姐,你为什么总是要和姑爷过不去?前次姑爷突然回来,发现你跑了。你不知道,卫兵差点被他枪毙,幸亏他身边的副官苦苦拦着,最后虽然没枪毙,却也被抽了十几鞭。今天我又听说姑爷和老爷翻脸了,昨晚打了起来,整个池家大院被火烧光,老爷和少爷都没了下落……好好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往后可怎么是好……”
  楼少白早上一回来,什么都没说就要把我和钟小姐往码头送。我当时也不过应景般地问了句池老爷的情况,他避重就轻地并没回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惨烈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对各怀鬼胎的翁婿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只是福妈口中的“没了下落”,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被打死了,楼少白对我瞒下了消息,还是人跑掉了?楼少白到底有没有弄到池家的那半张地图?他干嘛要送走我和钟小姐?今天的杀手又是谁派出的?
  太多的疑问。等下要是有机会,我想向他打听下。池家父子倒无所谓,我关心那半张地图。
  “我要是不先下手,被烧光的不是池家,而是这个楼公馆了。”
  我还在想着,身后响起了个冷冷的声音,我回头,见楼少白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望着福妈,神情不悦,目光锐利。
  福妈微微一抖,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
  “福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还在,就一定有你的安身之处。”
  我知道她在为我,也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刚才在我面前说楼少白的时候,又恰巧被他听去,心里一定有些害怕,所以出言安慰。
  福妈擦了下眼睛,点头急忙出去了。
  “你忙完了?命再大,也只有一条。流了这么多血,还是不要这么拼命的好,早点休息吧。”
  我对他表示自己的关心。
  他的脸色稍缓,唔了一声,到我跟前说道:“我要洗澡,你帮我。”说完就看着我,一副等着我上前伺候的大爷模样。
  我暗叹口气。他的右臂吊了起来,现在基本不能动弹,只剩左臂可以活动。他老人家今天枪林弹雨一身血污地要洗个澡,我这个当老婆的不帮下忙,好像确实说不过去。只好到他跟前,替他一颗颗解开了衣扣,小心地脱去了外面的衣服。看了下包扎着绷带的伤口,基本看不到有血渗出了。
  我跟他到了浴室,放了水,拿块干净的毛巾,拧了先替他擦了脸,又仔细地擦了后背和前胸,尽量小心地不去碰他右臂。子弹破了血管的同时也造成了骨伤,当时情况凶险,他自己可能也没什么感觉,但过后稍一牵动,我知道还是相当疼痛的。
  我和他都没说话,浴室里只有我用毛巾拂水时发出的哗啦响声。最后一把,我擦去了他腰间残留下来的一道血痕,无意抬头时,见他正低头望着我,唇边微微噙了丝笑,墨黑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我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感觉。空气仿佛一下暧昧起来,我忽然心一跳,立即挪开目光,作势把毛巾往浴池里一丢,一只手叉腰道:“自己进去蹭下脚,出来我给你擦脚。”
  他不动,还是那样站着,看着我。
  “叫你去洗脚呢,大老爷!”
  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声音大了些。
  “可是,你才帮了我一半。我不习惯洗一半。”
  果然,他慢吞吞这样说道。我抬眼望去,正撞见他的目光,带了几分挑衅和故意为难,仿佛存心想看我笑话。
  我确实微微有些心慌气短,这家伙脸孔身材都不错,但还不足以让我双眼放光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所以刚才帮他擦完上身后,就想混过去。没想到现在他却厚颜无耻地想看我出丑。他大概以为我会忸怩红脸,羞羞答答地配合他玩欲拒还迎的游戏?不就男人的下半身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上学时有一个学期的一门课程就三天两头地和人体打交道。
  “行啊。”我冲他笑了下。
  有什么名堂,我就当是男性生理构造课请来的一具活体男模。
  我到他身前,迅速帮他解了腰带,把他脱得□,换了条毛巾,拧了,眼睛随意瞟了下他已经开始苏醒昂首的男性象征,微微摇了下头,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是垮下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要开始了,你别动。”
  我朝他走了一步。
  他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尴尬,就像早上我在码头当众吻他时,他现出的那种短暂的表情。
  由不得他不尴尬。我穿戴整齐,他却这样光溜溜挺着枪杆在我面前毫无保留。还有比这更不平等,更尴尬的情况吗?
  “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忽然说道,有些仓促地转过了身,自己踩进浴池,挺翘的臀背对着我。
  “你自己真行?”
  我的声音满是关心。
  “唔。”
  他含含糊糊应了句。
  “早说不就好了!”
  我把毛巾丢到他脚边,溅出了一道水花,这才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一幕,越想越觉得好笑,简直有点乐不可支。忽然看见他已经套了短裤出来,站在床前盯着我,神情怪异,又仿佛带了几分不甘。
  估计是他回过了味,又想找我麻烦了?
  “你刚才摇头,到底什么意思?”
  他忽然问我,声音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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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章
  “什么摇头,你看错了。”我极力绷住脸,一口否认,打量了下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既然好了,那我去洗澡了。”
  我进浴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我的背影,神情里仿佛还带了几分不甘。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床了,靠坐在那里,头发稍显凌乱,赤-裸的上半身缠着绷带,老远我就仿佛闻到了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如常那样爬上了床,面朝里躺在他里侧。因为时间还不是很晚,所以从枕头下摸出本民国初年出版的线装三国演义翻看着。刚翻了一页,忽然听他问道:“你昨晚想跟我说什么事?”
  我心中一动。
  昨夜眼看是躲不过去了,我想说的不过就是提醒他我非完璧之身而已,免得他过后大失所望恼羞成怒。现在他伤了骨,稍微牵动就疼痛难忍,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对我威胁不大。这个时候我自然没必要再抖搂出这种事情寻不开心,于是没回头,假意打了个呵欠,把书一合,推搪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好累……,等下次什么时候等有心情了,我再说吧……”
  身后沉默了。片刻后,我竟然听见他又开口说道:“转过来,吻我。”口气是命令的。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算是什么,对我刚才戏弄了他捞不回便宜,心中愤愤不平,所以报复?
  我装死,一动不动。
  “你早上不是很热情吗?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勾我,现在装什么?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码头回来时对你说过的话?”
  他又开口,这次的语气里,除了讽刺,还带了丝威胁。
  我呼一下坐起身来,对他横眉竖目:“楼少白,今天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你一向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了我几秒,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顽皮的笑。
  我毛骨悚然,陡然感觉不妙,刚有些戒备,他的左臂已经朝我伸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把我捺向了他。我半个身子扑在了他的胸口,挣扎了下,按在我后背上的那只手臂却极其有力,我的反抗徒劳无功,于是停了下来,不满地抬眼看他。
  “你说得也对,所以还是由我来表达对你的谢意……”
  他低低说了一声,五指插-进我后脑的头发里,把我的头按向了他,四唇一下相贴。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时候,亏他还有心情和我玩这一套。挣扎间,手肘不小心打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听见他“嘶”了一声,手一松,我终于挣脱了开来。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有些扭曲。我看了眼他的肩膀,大概因为刚才的牵扯和我的无意拍打,纱布面上已经透出了些血迹。
  “你是故意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都要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了,还贼心不死。活该。”
  我知道他很疼,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悠着点,嘴里却还忍不住挖苦了一句。想起换药的时间也到了,于是从床上下来,取了今天医院里带回的消炎药水和干净的纱布,回来扶他坐了起来,拆了纱布包,用镊子夹了药棉清理过伤口,然后重新包扎了起来。
  “想早点好起来的话就躺着老实点。”
  我处置完,顺口教训了他一句,一抬眼,见他望着我一语不发,眉宇间神色略有些怪异。我料想他大约也没心情再和我纠缠了,于是关了灯,又爬进床的内侧,放心躺了下去。
  “楼少白,另半张地图你弄到手了?”
  躺了一会,听着身边那个人的呼吸之声,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他哼了一声:“你就不先问池老头和池孝林?”
  “他们怎么样了?”
  我一顿,于是问道。
  “池老头被乱枪打死,池孝林趁乱跑了。”
  “什么?”
  我确实是有些意外,猛地探起了半个身子。
  “池老头搭上了省城里姓汪的。姓汪的要插一手,我和他翻脸了。他派了人过来,和池家人密谋夜半趁我不备偷袭。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先下手,今天你大概已经成了寡妇。当然,明天我会对外公布,昨夜的那场混战,池家是遭了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袭击,我不过是在帮我的老丈人而已。我会为我的老丈人举行一个风光的大葬,你作为他的女儿,到时候自然还要出场。”
  他的最后一句话,口气有些怪。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以致于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口气。
  我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我知道作为女儿,就算再没感情,此刻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惊讶,多少也该有点别的反应。正在努力酝酿情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他靠了些过来,贴着我的后背,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遥……”
  这两个字刚蹦出口,我就惊觉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跳了几下。
  “萧遥……”
  他念了一遍,忽然冷笑了起来。床咯吱一声,他坐了起来,探身出去开了灯。我看见他目光直直地投在了我的身上,神情严峻。
  我知道再抵赖也是无谓了,在他面前反而更显可笑,于是也慢慢地坐了起来,和他面对面,两人相隔不过一臂的距离。
  “萧小姐,不必等到你有心情的时候,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
  他冷冷地开口,目光薄凉而又锐利。
  “我……”
  我张了下嘴,又闭上了。
  我唯一的真实的理由,真的就这样说给他听?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还在犹疑,他已经开口了。
  “不说?我来说吧。池家的小姐逃跑了,池老头不愿就这样失去一枚可让他操纵的棋子,找到了你,让你冒充新娘嫁了过来。池老头的心思就不用说了。那么你呢?你为什么甘愿以身伺虎?因为宝藏。池老头许了你诺言,事成后分你一杯羹,所以你摇身一变,成了池景秋,凭借你的一点小聪明和小手段与我周旋。或者想得再多点,你的背后也有一股势力,比如那天那个劫狱的人。”
  他是这样想的。确实,这是唯一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了。我如果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秘密,大概也只能编出这样一个版本。现在他先代我说了,也省去我的口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看着他,静静问道。
  “从洞房第一夜开始,我就觉得我的这个新娘不对劲了。我和池小姐见过面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典型的传统中国女人,对我畏惧如虎。那天去拍结婚照,对她而言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她甚至不敢和我对视超过三秒钟。但是时隔半月后的新婚之夜,我却突然发现这个新娘像是变了个人,自然有些疑心。这个池小姐,于池老头来说是个必要时完全可以丢弃的小卒,于我来说也不过是暂时稳住池老头等他下一步动作的一张牌,所以我并没放心上。到了后来,我对你的怀疑越来越大。池家大院里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像你这样?现在你终于自己承认了。你叫萧遥,你假冒池小姐,很明显也是为了宝藏。很好,除了这个名字和你的意图,我还想知道你的背景来历。说吧。”
  我以前一直以为,万一哪天我的冒牌身份被戳穿,他一定会怒火滔天。但是现在情况却有些意外。他看起来挺冷静的,丝毫没有我原来想象中的被欺骗后的愤怒。
  我仍是沉默。
  他用没受伤的左臂抬起我的脸,目光在我脸庞上梭巡了片刻。
  “你现在不愿意说,没关系。你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只要我想知道的东西,总有一天总会知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满不在乎。
  “楼少白,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想了下,问道。
  他仿佛有些惊讶,扬了下眉:“对付你?萧小姐,你今天刚帮过我,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乱世,你为了发财,有这样的胆色,也算女中豪杰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池家的另半张地图我已经弄到了手,打开地宫指日可待。你不妨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不但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有一天甚至会比你能想象的到的还要多得多。况且……”他忽然朝我一笑,笑容极是轻佻,“你是我明媒正娶拜过堂的夫人,至今我还没和你真正亲热过,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才好?”
  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回应他的轻佻。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了。他并不在乎我也觊觎那个地宫里的宝藏,也愿意和我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甚至更抬举我,只要我接下来不再继续给他添乱。
  我的境况暂时是无忧了,这让我微微松懈了下来。看着他,我忽然又有些好奇。
  “你想问什么?问吧。对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大约看出我的欲言又止,哂然道。
  “好吧,楼少白,我确实对地宫有兴趣。你自然也是。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有人告诉你,你进去了地宫后,非但得不到宝藏,反而会为此丧命,你还会去吗?”
  我这样问,是因为张三曾告诉我,他进入地宫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既然没出来,那就肯定是死在里面了。
  他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牵动了伤口,用另只手捂了下,这才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dd、haowenjuan1979、风力长安、MPRDL.sdo、lalalasnoopy、littlemermaid33、wffsoftto
晚上第二更,新的高潮要来了……
话痨下,我其实很想让男主和女主上船啊上船,结果发现竟然一直没机会能让他们上船。。。要是这个故事完结了两只还没上过船,那可肿么办????
& && && && && && &二十一章
  “池景秋,哦,不,萧小姐,你的这个假设,永远不会成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先知向我发这样的预警,没有亲自去闯一闯,我楼少白又焉能甘心?生逢乱世,强者称霸,我既然有了天时地利,自然要放手与天一争高低。得到这集了举国之力的宝藏,我就如虎添翼,他日擎天也未必就是做梦。你说我会不会去?”
  他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神情是克制的,但是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勃勃野心却无法掩饰。
  我来自一百年后的异时空,知道历史发展的方向。但是楼少白不是。他生在这样一个动荡的世代,自小必定牢记家族遗命,长大后就算留过洋,也改变不了他天生骨子里的这种野心勃勃。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有能力去获得,若不心动,反而不正常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了一丝悲哀。
  我阴差阳错的堕入了这个时空,为的就是改变我的命运。但是命运是什么,真的可以被改变吗?就像此刻这个与我不过一臂之遥的男人,我明明知道他会和他的野心紧紧相抱最后同归于尽,但是我却无法去做什么来改变。我自己呢?那可怕的疾病必定已经潜伏在我的体内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我现在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费劲心力,到了最后,我真的能扭转一切?
  楼少白一直就是个极其敏感的人,现在也一样,大约是觉察到了我的心绪,忽然微微眯了下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惊觉,急忙掩饰地笑了下,讷讷说道:“但是通地七,你还没他的消息……”
  他一只手撑着床垫,我知道他想躺下去了,急忙起身扶住他后背,放他慢慢躺平。
  “我原先预计没这么顺利就能得到全图,所以想找通地七,看看能不能经由我手上的半张地图看出点门道。现在得到全图,有通地七最好,没他,就算炸,我也要把地宫炸出个大窟窿眼。我就不信这地宫是铜墙铁壁。”
  他的口气很是轻松。
  他现在对找通地七已经不是很在意了。但是我却不一样。比起楼少白,我现在在心底对通地七的依赖性更大。不只是因为他是我的老祖宗,我对他天然地亲近,更因为我感觉到他和楼少白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如果楼少白让我感觉像一道奔流咆哮的怒江,你不知道下一刻带给你的是漩涡还是拍浪,通地七就是水中的磐石,稳重而可靠。
  “你……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挖地宫?”
  怔忪了片刻,我终于慢慢问道。
  “今天的杀手十有八九是姓汪的派出的。过几天等我伤好了些,和姓汪的做个了断,立刻就动手。”
  我哦了一声,下床去关了灯,爬回去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良久过去,却仍是睡意全无。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我的腰,慢慢上爬,探进衣襟里摩挲了一阵,碰到悬着的那块翡翠。
  “这是什么?你日夜不离身。”
  他低声问道。
  我从他手中轻轻扯回了翡翠。
  “没什么,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个纪念。”
  他不再说话,那只手却忽然转而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包在了他的掌中。
  我有些意外,想抽回手,耳边听他又说道:“萧遥,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是这一刻夜色太过迷离吧,我竟然觉得他对我说话的时候,语调前所未有地低柔诚恳。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好吧,等你什么想说了,再说吧。”
  片刻后,他仿佛有些失望,这样说了一句,握住我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这一夜我和他谁也没有再说话了。我终于朦朦胧胧睡了过去,天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那样握着,手心里已经沁出了层汗意。
  楼少白的伤势愈合得还算不错,但是不过四五天后,他就不顾我的劝告,跑得不见踪影,直到三天之后的凌晨,那时候我还在床上睡觉,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是他回来了。
  他一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躺了下去,连脚上的靴子都没脱,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我猜他这几天应该离开凌阳,去处置和那个汪主席的事情了。老实说前几天都没他的消息,我确实有点惴惴不安。现在见他安然回来,心也仿佛放下了一截,微微松了口气。
  我帮他脱了靴子把脚搬进床上,然后解开扣子揭了衣襟,拆开绷带检查了下伤口,见又有点发炎的迹象了,心里的火就突突地往上冒,清理伤口的动作重了些,他仿佛感觉到了痛,我看见他眉宇间现出一丝痛苦,眼皮微微动了下,人却仍没醒来,想必前几天是累狠了。
  对着个现在就算在他耳边打雷估计也醒不过来的人,我的恼火很快就消了去。小心地换了药包好伤口,我又端了盆水出来,拧了毛巾替他擦了下脸和手脚,然后我坐在他身边的床沿上,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
  他的眉斜飞如剑,让整张脸平白添了些趾高气扬的模样。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唇,这一切无不显示他为人的刚愎和薄凉。但是现在,从我坐的这个角度望去,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甚至带了些微微的卷曲,昏黄的壁灯光照之下,在下眼睑处投出了两道扇形的阴影,看起来又有了一种他有时在我面前因为一个笑或眼神而不小心露出的那种带了孩子气的感觉。
  真的是个漂亮的男人。只可惜……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因为自己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想去倒掉水,忽然手被人一扯,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扑到了楼少白的身上。
  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睁着眼睛在朝我笑,嘴角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窝。
  “楼少白,你装死的本事……”
  我从他胸膛上撑起身子,刚要骂他,后脑一沉,他已经故技重施,又把我压向了他。
  这一回,他的吻不像前几次那样带了几分恶作剧或者耍弄的味道,而是夹杂了浓烈的欲望。仿佛一把可怕的火,我身体里的各种感官迅速被点燃了起来。第一次,我竟然在他的唇舌之下开始心慌意乱起来,不像从前那样置身事外了。
  感觉到他手松开了我的头,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终于挣脱开了他的亲吻,趴在他身上有些气喘不匀:“你老实点……,你的伤……”
  “我的伤不影响我带兵打仗,更不会影响我履行丈夫的义务……”他的眼睛中满是笑意,闪亮得像夜空中的星辰,“何况……,你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势,稍微调整下,我们就会很顺利的……”
  他的厚颜让我这颗自认为差不多入定的心也噗通跳了下,自己觉得脸都有些涨红,急忙再次撑起身子,用力想起来,他竟已经交起了两腿压住我的下半身,可以活动的左手也紧紧箍住我的后背。
  “我睡着了,是你非要把我弄醒。现在除非你像上次一样,用手肘用力砸我的伤口,否则要是再放过你,我就不是男人了,我亲爱的夫人。”
  他朝我森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楼少白,你个臭流氓耍无赖……”
  等我觉察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不像是在拒绝,反而更像是在欲拒还迎的时候,我立刻住口,改成恶狠狠盯着他,“楼少白,你当我不敢?捶你一拳,反正你也死不了,大不了让史密斯在你身上再划拉一刀缝几针……”
  我话还没说完,身上一重,他竟然置若罔闻,猛地翻了个身,把我牢牢压在了他身下。
  果然是色胆包天。伤口没好算什么,翻个身又算什么,完全可以排除万难。
  “滚蛋,听见没有……”
  “刚才翻身,真有点痛。你现在千万别再乱动,求你了……”他趴在我身上,死沉死沉的,又“嘶”了一声,表情痛苦。
  我忽然鄙视起自己的虚伪了。明明只要我狠下心,对准他的伤口狠狠抡上一拳头,立刻就能让他鬼哭狼嚎地中止他的行径。但是现在我竟然抡不起这拳头,非但感觉不到厌恶,反而因为他的无赖纠缠而面红耳赤,甚至心跳如雷。
  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不知不觉间,我竟已经被这个男人给诱惑了?
  他不再给我仔细批判透视自己的时间。我的腰际微微一凉,他的手已经掀起了我的睡衣下摆,左腿强行挤入了我的双腿间,迫我张开了迎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大家的评,到处妙语如珠,乐S我了……,嗯嗯,我要加油继续,才8点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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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章
&&我头顶上的他的呼吸骤然间仿佛浓重急促了起来,我知道他现在一定低头在看着我。
& & 他忽然曲起左臂微微撑住自己的身体,从我的身上下滑了些。我的胸口一阵麻痒,他已经在亲吻那里了。我下不了手去捶他的伤口,他又不会主动放过我……这一刻我忽然有些迷惘了。
& & 但是很快,来自他唇舌的挑逗,他带了一股子贪婪与狠劲的亲吻,让我被他扫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缩紧了毛孔。我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下微微地起了战栗。他仿佛感觉到了,落下的每一处吻都更加狂野和炽烈。
& & 我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要接下来,我和他的兴致都不会被败坏掉,我想这一刻,我其实也不反对和他做一场爱。
& & “楼少白,你以前和女人睡过吗?”
& & 他的吻下延到我的小腹处的时候,我用一只手肘撑起身子,看着他问道。
& & 他微微一滞,没有回答,继续下移。
& & 我重复了一遍,伸手搭在了他的脖颈上,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 & 他终于抬起了头,呼吸还有些不匀,微微蹙眉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又补了一句:“都过去了。”说完就又低头下去。
& & 我微微笑了下,也学他嗯了一声:“我也是。”
& &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停顿。我看见他猛地抬头,惊讶地盯着我,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
& & “按照现在的道德观,丈夫不必对妻子忠诚,而一个妻子必须为丈夫守身如玉,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但我本来就不是池**。不管你怎么看,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夫妻,只是一对因为特殊原因而同住一屋檐下的同居男女。现在你大概有点喜欢我,我也对你有感觉。所以如果知道了这些,你的反应让我还满意的话,我想我还是乐意和你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 & 我看着他,笑着说道,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上次,我说有话要对你说,就是这件事。”
& & 他脸上的情-欲之潮迅速地消退了去,整张脸慢慢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 &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你的这些奇怪的想法,都是哪里来的?”
& & 他盯着我问道,语气有些僵硬。
& & 我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 & 还是高估了他啊。本来以为他留过洋,做派西化,或许在男女之事上能开化些。现在看来,他骨子里住着的,仍然是个中国传统的我可以不忠,你却不能不贞的大男人。
& & “我对你说这个,是因为我需要保护自己。我不想和你一场欢爱之后,才看到你因为我的所谓不贞而对我露出现在这种质问的表情。你明白吗?”
& & 我想了下,努力向他解释。
& &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表现让你失望了?你并不满意?”
& & 我凝视他,笑了下:“你很敏锐。基本上,可以这么认为。”
& & 他的嘴巴紧紧地闭了起来,额角的青筋隐隐在微微跳动。
& & “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帮你劫狱的?”
& & 他终于开口问我,语调更加冷了。
& & “不是。你不认识,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的,”我立刻否认,顿了下,终于看着他,有些犹疑道,“楼少白,我很抱歉破坏了这个本来还算不错的气氛。现在既然我们双方的兴致已经没了。你看,是不是……”
& &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现在他还压在我的身上,我和他都衣衫不整。
& & 他忽然朝我露出了个我熟悉的讥嘲的笑,目光闪动:“要是我说我的兴致还有呢?”
& & 我微微蹙眉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何必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再继续也没意思了。”
& & “谁说没意思?萧遥,你少跟我来你的那一套一套。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前跟过什么男人,你现在就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放手,否则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楼家,懂了没?有空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不想想怎么讨我喜欢?”
&&&&【河蟹。。。。】
& && && && && && &二十三章
  这桩突发事件之后,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可笑的现象。楼少白与我杠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完事之后自然要去洗洗。我说完话,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就自己坐了起来,推开他拿了衣服进浴室。我发誓我当时推开他的动作是很心平气和的,完全只是因为他挡了我的道。但是等我收拾好出来,见他已经穿了短裤坐在床沿上,朝他肩膀伸出手,想查看他又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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