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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旺想了一整天,他决定向“旺财”学习。  像大胖子那样送钻戒就是不可能的,可当他摸遍口袋后,才惊奇地发现:他连送一束花的钱没有。  作为一名资深的月光族,这种“发现”也并不意外。略加思索,他便把目光落到了木沄身上。  “好兄弟,打算怎么谢我?”龙旺笑嘻嘻地对木沄说。  木沄不解地问:“谢什么?”  “别装傻,”龙旺说,“要不是我掐指一算,在女神来之前与你换了座,你能有幸坐上她的车吗?这种事情只有在你龙哥我的安排下才能实现,靠你父母拜祖宗烧高香是不好使的。”  木沄点头说:“那谢谢龙哥!”  龙旺把脸一拉,摇晃着脑袋说:“子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也不能蒸馏水啊!最最起码也得是碗汤。你一句‘谢谢!’就完事啦?”  木沄终于听出了龙旺话里的“内涵”,无奈地说:“最多请你去吃碗‘张伯水饺’。”  龙旺咧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帮我买束玫瑰就行。当然,你也是利益的获得者,万一我成功了,这个月的房租就省了,那你还不赚大发。”  ?  “情人节”的夜晚很热闹,成双结对的“情人”随处可见,龙旺幻想着与女神牵手漫步在这迷人的夜色里的情景,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几声傻笑。  “龙哥,你到底要哪一朵,这些花都快被你捏蔫了。”木沄见状忍不住说。  “要你管,人家卖花的老板都不说。”龙旺的“美梦”被打扰了,不悦地回了一句。  木沄说:“你也不看看那小女孩的眼睛,要是眼神能吃人,她的大眼睛早就把你吞了。”  龙旺尴尬一笑,找借口说:“这些花的成色太差,我看不上,换个地儿吧。”其实龙旺心里忐忑不安,平日里简单的一朵花,此刻化身成了沉甸甸的告白,这压的龙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人哪,抢劫啊!”  一声惊天惊天动地的尖呼声吓了龙旺一大跳,他本来就有些游离的魂魄,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回归本躯了。  龙旺一抬眼,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空着手在乱拍,嘴里哗哗啦啦的方言加普通话地乱骂一通。在她前面有一个瘦子手里拿着一个挎包在狂奔。  “抓贼啊!”龙旺也扯开喉咙大喊起来。忽然间木沄朝着小偷的方向跑了过去。龙旺立马撵上把他拉住。  “你搞什么名堂,还真去啊?”  “不是你说的吗?”  “那也要分情况,这小偷要是单枪匹马,我早就上去弄他了。”龙旺在朝人群中指了指,说道,“他拿到包没跑几步就转手了,而且还不止转了一次,我看这里就有个贼窝。”  木沄有点不甘心,他说:“若是我们都这样‘明哲保身’,这群贼不是越无法无天?”  龙旺说:“那倒也是,不过这次你听龙哥我的。况且那女人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否则她还会站在那瞎嚎?早就甩掉高跟鞋光脚追贼了。如今的世道,‘彪悍’已经不是男人的专用词了。”  果然,不久后,那女人就踏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  龙旺得意地说:“还不是我吹,凭着我闯荡江湖十多年的经验,什么人什么样,我瞄一眼就知道。这群小偷没什么胆,我敢保证,今晚他们绝对不敢再作案……”  “救命啊!抢劫啦!”  龙旺话音未落,又有人大呼救命。木沄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他奶奶的,专业拆台户啊!”龙旺气的头发倒竖,甩着大步追了过去。  这次被抢的人是一个皮包骨的中年男人,他用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地抓住一个帆布袋,口中大呼救命。这里人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热闹。  那小偷还是刚才的那个偷妇女的瘦子,手臂力量有限,竟一时间与那个腊瘦男相持不下,当他看到木沄冲过来时,慌乱中踢了中年人的肚子一脚。中年人哎哟一声滚翻在地,小偷抓着包飞快地逃了。  “老伯,你没事吗?”木沄没有去追小偷,赶忙把中年人扶了起来。  “谢谢你,小伙子,真是好人啊!”中年人捂着肚子说,喘了半天,这才撩起眼皮,看了看木沄,又看了看龙旺。  “老马!”龙旺想了一下,还是认出了他。  “旺仔!”那人也认出了龙旺,眼擒泪花地说。  龙旺扁了扁脑袋,拍着老马的肩膀说:“哎,出村时挺棒的一个小伙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咋老的跟我爸似的。哎!看来你为了赚‘老婆本’,你被这个‘万恶的社会’压榨的不轻。”  老马长叹一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从这声叹息中释放出来。  “有地方住吧?”龙旺试探地问。  老马点点头,指了一下前方的大桥,说道:“在那下面凑合。”  “别告诉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老马有气无力地说:“从昨……昨天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了。”  木沄于心不忍,就对龙旺说:“龙哥,要不让他暂时住我们那吧,反正我跟你挤挤,能空出个房间。”  龙旺笑道:“我正有此意。”他又转头对老马说,“人生四大美事,‘他乡遇故知’算一件。走,回家给你整顿大餐,咱哥几个好好庆祝一番。”  回到住处,老马充分发挥了他乡下人的能干的特性,将屋内屋外收拾了一番。不但把马桶地板擦的锃亮,还不厌其烦地给龙旺和木沄递水倒茶,这着实令他们有些不习惯。  夜深人静之时,龙旺推醒木沄,悄声说:“明个开始,老马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吃,水也不能喝。”  木沄赞同道:“这也是,本来他做家务就够累。我们要是再让他这样伺候着,那也太不像话了。”  “不是这个!”龙旺轻声说,“他这人有问题。”  “不会吧,不就是瘦点老点吗?”  龙旺深吸了一口气,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没那么简单,我怀疑他在吸毒!而且很可能对我们下手。”  “不会吧。”木沄听后也盗出一身冷汗,“我喝了他给的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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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假装中毒  “放心,你以为毒粉是面粉,两块一斤,想放就放?”龙旺安慰木沄说:“他要是真的在收粉,明天以后才会动手。”  木沄问:“什么是‘收粉’?”  龙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传销知道吧?当一个人入伙之后,作为垫底人物,他就要努力发展下线。  你想想,会吸毒的都是社会的极端人物,不是钱多的没地花,就是穷的卖裤衩。老马这种,当然属于后者。  而作为吸毒的穷屌丝,是不可能支付起高昂的吸毒费的。可不吸又不行,毒瘾上来了,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毒贩子利用这一点,就将这些人发展成他们的‘毒者’,放到社会里去‘收集粉友’,毕竟毒品的利润靠的也是销量,没人消费可不行。  最近报道说“收粉”的最新招式,就有‘老乡坑老乡’这么一招。中国人的老乡情节很重,在别的城市遇到失神落魄睡大街的老乡,不带回家挤一两个晚上,面子里子上都过不去。这就给那些‘毒者’创造了非常有利的下手条件。  毒品这东西可是附骨之疽,沾上了别想轻易甩掉!”  “可要是我们冤枉了他咋办?”木沄担心地说。  龙旺肯定地说:“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模样,壮的跟头牛似的。短短几年之间就变成了‘肺痨鬼’似了。还有,刚开始跟我们走的时候,他的腿都直打哆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硬说内急去了趟厕所,之后就变得有些兴奋过敏。你说这正常吗?”  “似乎很合情理,不过这也仅仅是你的推测,并不一定是事实。吸毒是犯法的,正常人都不会去触犯这个高压线。我看老马也挺老实的。”  “我也希望我判断错了,有一个吸毒老乡,我也挺没面子的。算了,早点找个借口把他给支出去,睡吧。”  可他们哪里睡的着,龙旺此时的心情就像看见一个跳河自杀的人,他犹豫着到底救不救,最烦人的还是有人旁观,他连视而不见,悄然离开的机会都没有。木沄想的倒简单很多,他想着假如老马真的在吸毒,他是会在第一时间报警的,可他也不愿意错冤好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让老马离开视线,吸毒的人是有毒瘾的,等他毒瘾发作的时候报警才是最佳时机。  两人辗转反侧了良久,厕所里的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龙哥,老马又上厕所了。”  “我知道,今晚已经第三次了。”  木沄突然有点心跳加速,他感觉龙旺的推断很可能是对的,平日里都说抗击吸毒,人人有责。当家里真的来了一个吸毒犯的时候,他又有点不知所措。  “龙哥,要是我们能看看老马在里面干嘛就好了。”  龙旺迷糊地说:“你没上过大厕?那种恶心的场面有什么看的?”  木沄想了一会,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对龙旺说:“知道今天谈老板对我说了你什么吗?”  龙旺立刻来了精神,催促道:“快说快说!”  木沄不紧不慢地说:“她说她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她要嫁给一个英雄。她说你人长的高大,模样又俊,很符合英雄的形象,可是就是缺点英雄事迹。”  龙旺听的飘飘然,但马上就领悟到木沄的弦外之音了,他摇头说:“老马毕竟是我发小,他要是蹲了号子,我回村还不得被他父母撕了?”  木沄反对说:“龙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觉得你要是对老马睁眼不管,他父母才会撕你。你想,老马假如真吸毒,害不到我们,他肯定还要去害别人,迟早都要被抓。但是他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我们这么和善的人吗?被人发现一顿暴打,估计着就可以把他报销。还有,你举报老马,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必定会被大肆宣传,那时你就成了大英雄,我们的谈老板还不对你……,你懂的。”  龙旺一轱辘爬了起来,说道:“老马,你要是真犯罪,可不能怪我,我这也是为你好。”他走到墙边,用手指扣了一下,撕下一块墙纸,然后一点点地从里面抽出一块砖,整个过程流畅麻利,一点声音都没有。  木沄不知道龙旺要干嘛,也跟着凑了过来。他看见龙旺抽掉火砖后,找了一团纸沾湿了往里面擦了擦。木沄眼前一亮,原来那是一块透明的玻璃。  从这个小方口看过去,刚好能够看到老马的脸。他们顿时屏气凝神,生怕一丝的响动惊扰到老马。  只见老马闭着眼睛瘫坐在马桶上,嘴上直哼哼,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过了十多分钟,老马突然睁眼,吓得龙旺和木沄往旁边一闪。  他们侧着头看见老马颤颤巍巍地在托起一张纸,用手在纸上抖了一些白粉,然后用足力气深吸一通,白粉呼啦啦的悉数进了他的鼻孔。老马的眼睛鼓了几下,瞳孔也随之放大了一圈。慢慢地又闭眼靠下,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木沄和龙旺看得惊心动魄,这回算是抓到现场了,龙旺悄悄地把砖块装了回去,贴着木沄的耳朵说:“你立刻报警,我去锁死厕所门。”  木沄却说:“龙哥,你想做小英雄还是大英雄?”  “就你事多,大小英雄怎么分?”  木沄说:“我们直接这样报案,你顶多算个小英雄,而想做大英雄,却不能急。老马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我们收为‘粉友’,可他仅是贩毒链上的一个小环。我们不妨假装中毒,让他带我们去见他的老大,慢慢地摸清楚整个贩毒链,最后报警将他们一窝端,那你就成为大家心中的大英雄了。”  龙旺犹豫不决,木沄又说:“现在是社会大力倡导拒毒反毒的时代,我们作为普通人要是能够协助警察破个大案,那还不天天上头条。你想,那时候谈老板对你……”  龙旺转着眼珠又想了想,说道:“整窝端太危险,这买卖划不来,不过你说我们要是骗骗老王,多抓几个人,也算是没白干。”  主意打定,龙旺又开了几个“小窗户”,方便看大厅的情况。他们蹲守了一夜,发现老马从厕所出来以后,将混有白粉的水往杯盆碗筷,甚至牙刷上涂抹,一连干到天亮才罢手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俩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像没事人一样跟老马打招呼。老马白天精神不济,眼皮都抬不起来,一说话便哈欠连连。龙旺顺势将他请回房睡觉,他与木沄在外面叮咚呼咚的一阵折腾,不断地说些诸如“咦,怎么今天的水这么好喝!”“我恨不能吃掉我的牙刷。”之类的话。  按照计划,他们在回家之前去了趟化妆店,故意搞成眼窝深陷,面色胜雪的模样。  “老马,我……我……”龙旺一进门就扶着桌子大喘气,两腿抖的连步子都迈不来,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老王。  木沄见状也变得气喘如牛,推翻一张太师椅斜趟在地上。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天到晚手脚乏力,感觉……”龙旺突然用手一压胸口,口角直吐白沫。  老马先是一惊,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龙旺,龙旺应声而倒。老马顿时露出狰狞的面孔,从身后拿出一个黑布袋往龙旺脑袋一套,龙旺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木沄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刚想扭头去看,忽觉眼前一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  ?  ?  ?
  ?第四章?醉花谷  木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双手倒捆在背后,周身上下酸痛不已,尤其是手肘,动身的时候一碰地面,疼的他倒吸凉气。  木沄看见龙旺跟自己一样狼狈不堪,就用脚推了他一下,问道:“龙哥,这是在哪?”  龙旺回踢了一脚,愤然道:“你自己不会看啊!荒山野岭的,鬼知道是什么鸟地方。都是你,好好的老马放着不抓,要逞能做什么大英雄。现在好了,随时都可能暴尸荒野。”龙旺用脚砸着地面,越说越激动:“我要是混了个享年24岁,我做鬼也跟你没完!”  “安静点,”木沄说,“龙哥,快想办法脱身,有人来了。”  “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叫!竟敢对我下黑手,奶奶的,再让我见到老马,我非弄死他不可。”  这时龙旺听见脑后一阵“咚咚”的杂响,他急忙扭头望去,看见两个瘦子带着一个拄拐的瘸子朝自己走来。龙旺仔细一看,那俩瘦子正是老马和做贼的小偷,后面的瘸子没见过,也一样的干瘦如柴。  等他们走近之后,龙旺听见那做贼的瘦子说:“老马,这小子大呼小叫的,我看是毒瘾发作,你的货分点给他吧。”  老马难为地说:“我的也就够今天一次了,没货我也活不了。”  龙旺一听要给他喂毒,立刻说:“不用不用,我精神好的很,年轻力状的还能挨几天。再说我刚来,哪能有福消受您二位的宝贝。”  做贼的瘦子蹲在龙旺面前,翻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捏开他的嘴巴看了一会舌头,说道:“还是老马你行,这两人几天不用货都没事。想上次我带的那两人,一天就要吸两次才能吊着命,害得我倒赔了血本。”  说完瘦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拄拐的瘸子对龙旺说:“这是我和老马的头儿,人送外号独脚蛇,以后我们都得靠他罩着。”  龙旺打量了一下那个独脚蛇,只见他长的特别怪异,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短而扁平的鼻子有些歪,厚的出奇的上嘴唇往上翻着,一咧嘴,上排的牙齿还缺了一半。龙旺看得心里发怵,这都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歪瓜裂枣?可他表面上却对独脚蛇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  独脚蛇很高兴,对瘦子说:“松绑吧。”瘦子麻利地将龙旺和木沄的身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独脚蛇。  独脚蛇从身上摸出两包白粉,分别扔给瘦子和老马,他二人接过后竟然给独脚蛇磕起了头。  “这次你们表现出色,我多给了你们一份。”独脚蛇故作深沉地说,“好好干活,多拉些有钱人进来,上头也催的紧。”  “是,一定办到!”瘦子向老马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声离开了。  龙旺心说不能让老马跑了,只要跟着他,到了无人的地方将他们放倒捆起来,然后想办法报警。他一拉木沄,准备追上去。  没想到独脚蛇叫住了他,并瞪着一对大小眼上下打量他与木沄,嘴里直说“好!”楞是把他们看得心里发毛。  “大哥,没别的事的话我们也下去干活了,”龙旺嘴里应付着,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周围,他心说这么一个瘸子还能翻天?借着风势一推他都能飞出上百米,搞定瘸子再设法脱身。  可这一看又让他有些心惊,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挨着悬崖的一个小亭子,亭子地部伸出几根大木条插入峭壁中。  放眼望去,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这样的亭子,而连接亭子的是数条手臂粗的带锈铁链,铁链上零零散散地铺着一些残缺不整的木块,算是搭成了一个简易通道。  龙旺不动声色地将踏出亭子的脚收了回来,心想不能冲动,这些铁索肯定大有玄机,万一跑到一半铁索被人拆了,那还不得摔成肉饼。可是当他看到在铁索上匍匐挪行的老马与瘦子,他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的。  “不忙,你们两人我另有大用。”独脚蛇用两只小孩般的小手来回地搓着杖头,嘴里“嘿嘿”的漏出几阵怪笑。  “愿听大哥差遣。”龙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可是目前除了顺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跟我走吧。”独脚蛇把拐杖往前一探,非常熟练地走上了铁索桥,龙旺向木沄看了一眼,木沄一耸肩,轻松地说:“既来之则安之,我看八成他要带我们去毒窝,龙哥,你当大英雄的机会来了。”  “当你个头!”龙旺骂了一句,极不情愿地踏上了晃悠不已的铁索。  攀过四五座铁索桥,他们走上了石地,龙旺狂跳的心脏才得以平息。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龙旺缓过精神头,话就多了起来。  独脚蛇用拐杖往前一指,说道:“‘醉花谷’,兄弟,你这事要干的好,说不定就成我的老大了。以后还得靠你关照。”  “大哥这话说的就差了,我就算飞了天,也还是您的小跟班。”龙旺讨好地说,“可我对‘醉花谷’一无所知,大哥能否给我讲讲,不然一点规矩都不懂,怕坏了事。”  独脚蛇站住身沉默了一会儿,说:“别的你不用管,你就要明白我们所有人的大哥大是‘霸天龙’,可他是个空架子,真正有实权的人是他老婆‘龙后’,‘龙后’给我们下了一个铁规矩:‘凡是收到的俊男,都要第一时间送给她。’你们运气好,无数人做梦都梦不到这等美事。”  原来是被当成“美色”去进贡,这事还挺新鲜,龙旺突然来了兴趣,就问:“那‘龙后’漂亮不?”  “那当然,龙后可是倾国倾城的人物,什么西施貂蝉的,那都差远了。”独脚蛇说着,眼里露出无限的向往。  再往前走,龙旺看见山路两旁种满了花,粗略地能分辨出水仙,百合,吊兰与波斯菊几种,恰如给山路镶上了五颜六色的彩带。  目所能及全是花,姹紫嫣红,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醉花谷的住房则呈众星捧月式,中央一座辉煌明亮的现代建筑,周围是普通的民家土屋,各自根据地形特点,低洼处挖成水池,灌入山涧泉水。坡地垒石成山,萝蔓青藤萦绕,门前竹篱砌花栏,并用碎石铺路。其余空地植树种花,错杂交错,浓淡得宜。还真如漫步于一幅山水画中。  “龙后一次只见一人,你们谁先进去?”到了地方,独脚蛇问道。  “我先来,”龙旺毛遂自荐。  “龙哥,色即是空!一听到美女就把持不住啊?”木沄拉住龙旺说。  “这你就不懂了,”龙旺神秘地说,“这叫做将计就计,你想龙后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对付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叫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木沄无奈,只能看着他们朝中央最明亮的那栋房子走去。
  ??第五章 引爆  木沄等了很久,也不见龙旺出来,不知道他得手没有?奇怪的是独脚蛇也不见了踪影。百无聊赖之下,木沄便围着这些土屋转悠。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间屋子的门“咿呀”一下,走出一个人来。木沄心说住在“醉花谷”里都是贩毒的亡命徒,最好还是不要与陌生人碰面,免得生出意外。他刚转身想走,又听见“呜呜”的有人在哭,而且是个男人的哭声。  木沄抑制不住好奇心,躲在一边偷眼瞄去,只见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坐在门前的一块石阶上,将头深埋在臂弯里,哭的人正是他。  那人哭了一会儿,抬头对着屋子说:“强哥,我去找独脚蛇吧。”  “不能去!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强鸣不会再吸毒。”屋内说话的人口气很硬,这几句话又像是咬着牙说的,听起来那人正承受着某种煎熬。  “可是,这样你会死的。”哭的那人哽咽着说。  “不会的,过一会就好了。”屋内的人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温和地说,“今晚是关键,任何差错都可能失败,事关重大,能否完成任务在此一举。”顿了一下,他又问:“协冬,你后悔吗?”  那人擦了下眼睛,说:“不后悔,可是我们不能失去你。强哥,没了你我们缉毒大队怎么办?”  屋内的人苦笑了一声,说:“这也是我带你来的原因,以后需要你挑大梁!快去吧,按计划行事。”  那人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慢慢地离开了。木沄心说难不成这两人是打入毒窝的卧底?那可得暗中帮一把。可他也知道“醉花谷”地形特殊,根本就没有埋伏大量警察的机会。就凭这两人,怎么看也没有逆天的能力。  木沄猫着腰趴到了土屋的窗口,屋内太黑,只能够勉强看到屋内人的轮廓:那人是个四十上下的精瘦汉子,正蜷曲着双腿趟在床上,左右翻转痛苦的呻吟着,搭在床边的一只手青筋暴起,像鸡爪似的缩成一团。他那刀削似的脸庞大汗淋漓,鸡皮疙瘩起一阵消一阵,看得木沄心惊肉跳。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那汉子恢复了平静。麻利地套上外衣,将一顶旧的泛白的帽子扣在头上,对着镜子往苍白的脸上抹了一些东西,这才出门。  木沄本想跟去,可那人严肃的吓人,刀锥似的目光足以刺穿人的心脏,木沄发现自己一想到要跟踪他,就觉得心虚脚无力。相比起来那个哭鼻子的年轻人倒容易对付的多,他决定把目标转移到这人身上。  木沄记得他走的方向,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他。只见那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朝着土屋方向看了半天,突然间低头看了下表,忙起身狂奔,一直跑到一座铁索桥头才停下。  木沄见他站在桥头犹豫了一阵,还是抬脚踩了上去,铁索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孤零零的秃峰。光溜溜的峰顶活像裹了一层牛皮纸,黑不溜秋的连根杂草都不长。峰脚下迷雾茫茫,看不清有多深。  看着那人笨手笨脚地在铁索上晃荡,木沄心里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好不容易等他人挨到秃峰,木沄才敢出来伸伸腰。  那人四肢张开贴在石壁上,一点点地往下蹭。然后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锤子,对着山壁敲了几锤,砸开一个大口子,伸手往里摸了一会,拖出一捆绳子。  他把绳子塞入背包,收拾停当爬回了铁索桥头。  木沄心说想要弄清楚他们的情况,这是最佳时机。他知道那人胆小,在威胁之下很容易说真话。  木沄看了一下周围没人,就站在桥头扯开嗓子向对面喊:“对面那小子!干嘛呢?”  那人听见人声,猛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不会吧!”木沄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俯身往下看。还好他早就扣好了安全绳,绳子一收缩,将他悬掉在铁索下。  “快上来,”木沄对他挥手说,“坐到桥头我有话问你。”  那人傻愣愣地盯着木沄,半天没动静。木沄急了,伸手把铁索套往上拔了一点,叫道:“你要是不能飞,就乖乖听话。”那人果然依言爬了上去。  木沄又问:“叫什么名字?”那人老实回答:“宋协冬,”木沄一笑,说:“实话说,你是不是警察,还有多少同伙。”  宋协冬慌乱地说:“就我一个。”  木沄叹了口气,将其中一个索套拔了出来,整座铁索桥瞬间斜向一边。  “还有一个……我不能……说。”宋协冬的身子随着铁索桥颤了颤,声音也随之抖了抖。  木沄将索套装了回去,他想起那个中年人与宋协冬对话时自称“强鸣”,就问:“强鸣跟你什么关系,他跟你说按计划行事,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宋协冬看着木沄,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知道?”  “‘醉花谷’有龙后不知道的事吗?”木沄索性装到底,“只要她想,你晚上睡觉说了什么梦话她都能知道。”  宋协冬颓然地倚在石壁上,摇头说:“完了,完了……”  木沄问道:“想活命吗?”宋协冬眼睛一亮,忙点头:“想!”  “那好,你保证说实话,我保证不向龙后揭发你们,怎么样?”木沄指了一下他的包,说:“你在那秃山里挖的什么?”宋协冬捂住背包,支支吾吾地说:“这个……”  “哎,算了,你还是等着龙后来问你吧。”木沄转身就走,急的宋协冬大叫起来:“好,我说,具体计划我也不太清楚,强队只让我今晚将这里的炸药引燃,炸掉这座秃山。”  “你挖出的不会是引线吧?”听到这个结果,木沄也有些意外,这么粗的导火索,山里埋的炸药肯定少不了。  这要是点爆了,整个“醉花谷”都得震个天翻地覆。  不过在毒窝里弄点大动静,也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  宋协冬拿出一把剪刀,正准备剪掉引线,木沄制止了他,并让他爬回来。  炸药的导火索“跟在”宋协冬身后,一直攀到铁索桥的另一端。  “假的吧?”木沄将引线的端口拿在手里,问道,“这么多的炸药,你们哪来的?”  宋协冬说:“我也不知道,埋引线的时候强队才带我到这里,让我记住引线的位置。”  木沄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是独脚蛇带你们进来的吗?”  宋协冬点点头,可心里却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是警察而隐瞒不报,这可是要被龙后剥皮的“大罪”,他不会诓我吧?而且在“醉花谷”里也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但现在的宋协冬不敢往坏的方向想,只盼着木沄能够遵循承诺,说实话便放他一马。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一年前我跟强鸣队长破了几起吸毒案,后来发现这群人背后的有一个共同的毒源,为了深入毒窝,我与强队便装成吸毒人员,跟独脚蛇进了这里。原以为能够直捣黄龙,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强队为了掩人耳目,还吸上了毒。”  木沄见他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撒谎。“那为什么强鸣又不让你找独脚蛇要毒粉了?”  宋协冬一惊,说:“强队一直说吸毒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等时机成熟,他便戒毒。他还说缉毒警察吸毒是最大的耻辱,他说万一失败,他也要死的干干净净。可是强行戒毒也会死,我就亲眼见过几个没毒粉吸的人,毒瘾发作活活熬死的。”  “强鸣让你几点动手?”  宋协冬看了一下手表,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地说:“八点半,还有十分钟。”  木沄抓过他的背包,翻出一个打火机,“哒”的一下打出火苗,并把引线在火苗上一碰。  “别!会炸的。”宋协冬脸色惨白地说。  木沄用下巴朝前面点了一下,说:“看准路,有多快跑多快!”话音刚落,引线就“嗤嗤”地闪着火花,迅速变短。  木沄感觉胸口一紧,立刻双手捂耳撒腿狂奔。
  第六章 策马扬鞭,追风赛日  龙旺激动了好一会儿,看着越来越精致的走廊,闻着越来越清爽的花香,龙旺越加觉得这个龙后绝非常人。“可万一龙后一定要霸占我的男色,我是从还是不从?”龙旺突然想起见龙后的动机,心中更是不宁,“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好了,还能当真?我只是来看一看,单纯的看一看而已。”  独角蛇带着龙旺走到一处垂挂着白色珠帘的门口停了下来,“你自己进去吧,”独角蛇一脸羡慕地对龙旺说,“以后混开了可别忘了哥哥我。”他伸着脖子往里瞅,并用手拨弄了几下珠帘,叮铃铃的一串脆响。  “瞧你说的,我岂是知恩不报的人?”龙旺忽觉独脚蛇的丑脸并不是那么难看。“见到龙后的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独脚蛇失神地摇摇头,拄着拐杖走了。龙旺并不介意,他早已急不可耐地撩开了珠帘。  屋内装饰精美,处处显出一种奢侈糜烂的气息。偌大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瀑布般的帐子从屋顶倾泻而下,把大床包在中间。龙旺依稀看到床上有人,不过看不清。  “这回玩大了,没想到这个龙后这么直接。”龙旺有点心虚了,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脑子一片混乱。  “哟,小白脸啊,咯咯,快上来吧!”白帐内的人一出声,龙旺又是一惊,因为这个声音粗声粗气,男女难辨,绝不是一个娇艳的小女子。  “扭扭捏捏的怕啥呢?莫非你是个大姑娘?”床上那人耐不住了,一把拉开帐子,赤着脚跳了下来。龙旺眼前一晃,感觉地板震了一下,那张大床也咿咿呀呀地高了不少。  “小心肝,咯咯,长得还真俊。”那个“庞然大物”慢慢地靠近龙旺,不住地掩嘴偷笑。  龙旺不住地往后退。心里惊叹: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只见她长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四方的脸蛋直方的鼻子,嘴唇上的汗毛又粗又密,略看之下像长了胡子。怎么看都像个混江湖的“好汉”。  “你……是……龙后?”等靠到墙边,龙旺像个受惊的小鸟一样缩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对呀!小心肝。”龙后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到活宝似地盯着龙旺不放。  龙旺见她并不来强,心里稍微松了点,他有点恼独脚蛇,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怎么在他的嘴里像是天仙?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也不怪独脚蛇,他自己都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个女的在他眼里可能都能美上天。  “我美吗?”龙后双手托腮,忍不丁地问。  “美!”龙旺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他想龙后再怎么像男人,她也毕竟是个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遇到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更要使劲夸,让她飘起来,趁她不备溜之大吉。  “咯咯,”龙后笑的更欢了。“真有你的,这么违心的话也能说出来,不过我喜欢听。”  “你本来就很特别。”龙旺嘴上应着,眼睛测了一下到门口的距离,大概有七八米,而龙后则卡在自己与大门中间,她一堵墙似的挡住了主道,假如左右一伸手,攻击范围就盖住了整个大门,龙旺不敢冒这个险。  “那你说说,我哪里漂亮?”龙后眯逢的眼睛有些迷离,似乎很期待龙旺的回答。  “啊?”龙旺一时语塞,他脑子飞转着,想不到这个悍妇这么难缠,信口瞎诌怕过不了关。“对了,我可以说她的眉毛很漂亮,耳朵很漂亮之类,至于耳朵眉毛是否真的好看,还不是要看处于什么整体中?”龙旺心里活了一下,就说:“你的眉骨。”同时他往龙后的脸上瞄了一下,目光触及龙后额头的时候,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龙旺心里一动,仔细一看,还真的有几分熟悉。“可能我想她想的太多了,看龙后都有点像她,真是罪过!”龙旺想起了女神谈梦臻,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跟龙后扯到一块去。  “咯咯,”龙后特有的笑声又一次泛滥,开心的像只小鸟,竟围着跳起了天鹅舞。只是如此巨大的“天鹅”,怎么样“挥翅”都很难产生美感。  “我们直接下一步吧。”龙后得意完了,拉着龙旺就往白色大床上走。  “我看还是多走几步吧,喝个茶唱个歌什么的。这么快,我怕!”龙旺扯着桌子死也不松手。  “这些都可以以后来,唯独这个事情要立马做!”龙后微微一拉,龙旺的抵抗立即溃散。“死就死吧,实在是我无力反抗,上帝也不会怪我的。”  “来,小心肝,跳下去吧。”  龙后把大床推到了一侧,床底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个,干啥?”龙旺有些凌乱,怎么故事的开头和结局他都猜不中。  “别磨叽,再不去就晚了。”龙后不容分说地把龙旺推了下去,自己则在后面跟着。  一阵眩晕的速滑梯体验之后,龙旺的眼前又是一亮,瞬间满眼皆青,脚面亦传来一阵极为细腻的柔和感。一轮火红的夕阳垂挂在不远处,煦风微拂,暖融融的要把龙旺给化了。  龙旺极为享受地张开双手,他恨不能将自己与这个山水国画般的“草原”融为一体。但他的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过分沉醉的他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龙后落地时把他撞出老远,直接埋在了青草里。  贴近地面,青草花蕊的芬芳沁入心脾,舒服的龙旺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滚,要不是听见有哒哒的马蹄声朝自己奔来,龙旺还真想在草坪里睡一觉。  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悠悠“飘来”,见到龙后更是欢踢健蹄。龙后来回抚摸着马匹,含情默默地用眼神示意龙旺过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美的人。”龙后变得矫情依依,声音也很温柔,“我建造这个牧场,就是为了等你!”  “啊?我……”  “你不必多说,你的心我知道,我希望今天你能陪我做一件事。”龙后把其中黑马的辔绳递给了龙旺,“轻轻抚摸它的脸,一会它就认你了。”  “可我不会骑马。”龙旺刚想摸,被黑马喷了一脸热气。“我会摔死的。”  “乖!”龙后拍了拍黑马,又对龙旺说,“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有一天能和最爱的人一起‘策马扬鞭,追风赛日。’”龙后望了望夕阳,“来吧,和太阳比个赛,看它先落下去,还是我们先到山头。”  龙后熟练地跨上白马,马鞭一扬在空中打了一个响节,白马欢撒马蹄,飞驰而去。  龙后的背影缩小一点,也就与谈梦臻更像一分,龙旺看的心笙神摇。  他刚想上马去追,可不想黑马见白马离去后,躁动不安,头一甩就挣脱了,狂奔起来。  龙旺尴尬一笑,依旧用马鞭在抽了一下空气,左手做提缰状,“驾!”自己跑了起来。
  霸天龙还是过的挺滋润的,他从社会无业游民到富极一方的土霸王,只用了五时间。当然,并非他多么有能力。而是他娶了一个令他一飞冲天的女人——龙后。  关于龙后,霸天龙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他们之间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他有时候非常不明白,长相如此“怪异”的龙后,怎么还处处嫌弃他。不过这不是问题,要是真要每天跟龙后过那种举案齐眉、你侬我依的日子,妈的,荣华富贵不要了他也要脱离苦海。  霸天龙很少回醉花谷,除了一年几次不定期的出货时段外,他都在外面逍遥,花天酒地不亦乐乎。  正当他在外头快活的找不着北的时候,老大哥突然“下令”他要立马赶回醉花谷,说是有几个卧底潜伏进去了,要立马清除干净。  霸天龙也吃惊不小,毕竟醉花谷是他们的“毒源”,这要是出了问题,锒铛入狱都是小事,断了发财之路,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对于卧底,毒枭的手段都是极其残忍的,这也不难理解,你断我财路,我断你活路。  霸天龙倒不介意把卧底抛尸喂狗,可最烦心的是不知道谁是卧底。醉花谷的劳工本来就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靠着毒品和暴力勉力镇压着,弄不好搞出个暴动来,却也是个麻烦事。  可老大哥那边一点信息也不给,这不是要人命吗?为了这个卧底的事,霸天龙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安稳了。  醉花谷的百无聊赖,外面世界的风花雪月。两种不同的“频道”在霸天龙的脑子里来回切换,搅的他是百爪挠肠,坐立不安。  “阿富,你看这里谁像卧底?”霸天龙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颈脖上的金链子,问他的助手苟富贵道。  苟富贵作为霸天龙的心腹,吃喝玩乐向来有他的份,在醉花谷也是个横着走路的主。“我看独脚蛇很像。”除了龙后之外,独脚蛇是唯一不买他帐的人,苟富贵一直想找机会整他。  霸天龙横了他一眼,骂道:“能不废话吗?独脚蛇是谁的人?老大哥点派给龙后的,比我们的资格都老,他要是卧底,他妈的我都是警察!”  “还有食堂的那个老阿姨!她有好几次都将快到我碗里的回锅肉抖了回去,我看她有针对我们这种一线贩毒人员,是我们的阶级敌人。”苟富贵又提了一条“高见”。  霸天龙用肥手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屁,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就你那榆木脑袋,比猪强不了多少。”  “咦,”霸天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苟富贵道:“最近有没有人进醉花谷?”  苟富贵说:“有两个年轻人,听说是老马的亲戚,长的挺俊。这不,刚进谷,就带去给龙后了,嘿嘿,说不定现在已经……”  霸天龙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不喜欢听龙后的“桃色新闻”,这毕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能不谈就不谈。  “出入最频繁的是那个痨鬼和老马,他们两个嫌疑有最大。老大,要不我们来个出其不意的招,突然把他们关起来。”苟富贵凑近了一点,接着说,“要是他们是内鬼,绝对会露出马脚。”  霸天龙一笑,说:“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光抓他们两个还不够,万一走露风声,真内鬼就有应付的办法,这样,你去把那些不在工厂干活的人集中到这里,我自有安排。对了,那个食堂做饭的阿姨就算了!”  “好嘞!”苟富贵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是一位极其出色的马仔。  等苟富贵走后,霸天龙在肥大的裤袋里摸出一个小圆盒,旋开盖子,从里面拨出一粒绿豆样的丸子。他盯着绿丸子看了一会,脸上的赘肉颤了一下,一皱眉就将其扔进了茶杯里,等丸子杯水化开之后,立即举杯一饮而尽。  伴着一声悠长的舒叹,霸天龙起身回屋了。  “老大,人都通知到位了。”苟富贵来回一圈,也没用上半个小时。他见人就交代一句,非常快捷,而且也不用担心人不来。因为对于醉花谷的人来说,每次聚集都是发放“瘾货”的日子,没有谁会拒绝的,除非他不要命。  “有谁表现异常没有?”霸天龙微眯着双眼,还没有从刚才的享受中完全醒来。  “没有,大家都欢天喜地,比娶媳妇还乐呢。就是那个扫地浇花的大叔,还是那副死妻丧子的蓑脸,没什么表情。”苟富贵说。  不一会儿大厅就想起了吵杂的交谈声,听起来喜气洋洋过节一般。“人来了,老大。”苟富贵提醒还在闭目享受的霸天龙道,“这次还是按常规‘发货’?”  霸天龙摇摇头,手掌一摊,露出一个精美的金属盒子。  “‘欢乐豆’?老大,这是闹哪出?”苟富贵惊呼道。  “尝尝,”霸天龙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推。  “不是,老大,这个……”苟富贵慌乱地说,“无功不受禄,我……”  霸天龙笑了,他说:“没真要你尝,去把这些分给大厅的兄弟,一人一粒。谁不吃告诉我,我还有后招。”  “是,老大。”苟富贵颤颤巍巍地拿走了盒子,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倒。  这不怪苟富贵的心理素质差,“欢乐豆”是醉花谷生产的最厉害的毒品,吃下去后的享受是普通毒品的一百倍不止。可“欢乐豆”的负面作用也极大,要是毒瘾犯了而没有“欢乐豆”来止瘾的话,那死的也比普通吸毒者快一百倍。  曾经就有人因为不听话而被逼吃下“欢乐豆”,几天后死的极惨,苟富贵亲眼所见,那人用一把钝剪刀把自己的腹部扎的稀烂,自己用手硬生生地把内脏掏了出来。那种惨无人道的场景至今挥之不去,偶尔午夜梦回,还能把苟富贵吓个半死。  在醉花谷,人人都提“欢乐豆”而色变。  “他们要是不吃,回头这盒还不得都我吃?他妈的,哪个不吃,老子打断他的腿。”苟富贵狠了狠心,一咬牙出去了。  “哎呀!杀人啦!老大,救命啊!”这次苟富贵回的更快,衣服被撕破,鞋也掉了一只。他把卧室的门关死了,才按住胸口大喘气。  霸天龙关切地问:“怎么样?”  苟富贵哭着说:“老大,他们……他们造反了,我出去说明意思,没人分了一颗‘欢乐豆’,可他们就是不吃,我连抽带骂他们也不张嘴。后来不知道那个龟孙子带头,全部围殴我,我这个暴脾气,哎哟……”  “一个吃的人都没有?”霸天龙眼里露出一丝失望。  “对了,那个哭丧脸吃了,他没有反抗,很听话。”  霸天龙笑了,忙推了一把苟富贵,说:“就他了,赶紧的,把他给我关了!”
  木沄跑的还是不够快,爆炸的巨大的推力将他掀了几个跟头。好在落地处是块草地,没有大碍,只是两只耳朵嗡的厉害,他张嘴喊了几声,竟然连自己说话都听不见。  热浪夹杂了碎石呼呼地往他身上猛打了一阵,紧接着水珠劈头盖脸地往身上招呼,懵了半天,木沄才缓过神来。大半座孤山被炸药摧毁了,山石滚落到深涧之中,砸的水花漫天飞舞。  木沄没想到炸药这么多,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搞搞小破坏弄弄恶作剧而已。谁知这个“小动作”将整个醉花谷都震的打颤,这事要追究下来,肯定好不了。  他有点后怕,思量了几分钟,他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刚起身,就看见同样狼狈不堪的宋协冬,正摇摇晃晃地逃跑。  木沄这才想起这次爆炸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这个人,反正今天就是要炸,自己点火仅是个碰巧。  他们敢炸醉花谷,胆子可真不小,木沄暗自琢磨着,我与龙哥进醉花谷连内裤都要检查,别说危险品,除了身上长的零件,什么都别想带不进。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入口?  既然他们敢炸,就一定有备而来,下一步定会有人彻查山谷,去哪里都危险,只有跟着他们才最安全。  木沄收了心神,悄悄地跟在了宋协冬的身后。  木沄见宋协冬虽然腿有点发软,走路都得扶着周边的树才能勉强迈步,可是走的却很老练,没有犹豫停顿的意思。  跟着他在一堆乱石路上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木沄看见他停在了一处石崖边,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没人!这才从几颗树的中间挤了进去。  木沄等了一会,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他一想到强鸣的眼神,就有些不安,那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太清。万一进去后与强鸣碰着了,他肯定怕我会扰乱他的计划,很可能来个杀人灭口。  这可怎么办?思量再三,木沄还是决定进去,毕竟对付强鸣一个人,比对付整个醉花谷的人要容易点。  石崖底下并不黑,这里人工开凿出了很多复纵错杂的通道,有的直通山顶,可以将外面的光线引进来。  习习的凉风时不时地会在洞网中呜呜做响,木沄已经无法靠听脚步声来确定路线了。可万一走错路,还真怕转个几天出不来。  木沄不想冒这个险,他无力地在洞壁上一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宋协冬的去向?  一股清冽透体的寒意影响了木沄的思所,他用手一摸,发现光滑的洞壁上湿哒哒的冒有一层水珠。  他想起宋协冬走路的姿势,瞬间茅塞顿开,他凑近一看,果然在洞壁上发现了他留下的痕迹。  靠着这个“发现”,木沄很快就找到了宋协冬身影,木沄放慢了脚步,不敢跟太近。  宋协冬模糊的身影晃了几下,又消失在黑暗中。不一会儿,一条漆黑的通道豁然变亮,木沄见宋协冬蹲着将洞口堵着的石头搬开。  清除障碍之后,宋协冬来到了一个木桩拦住的石井旁,他一只手扶着围栏,另一只手深入井口摸索。不一会儿,他就扯到一根绳子,两手交替地往上拉。  等绳子完全被拉上来之后,木沄看见绳子的底端捆着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也被细线层层绑住,从轮廓上来看,有点像一节节的塑料管。  “莫非是雷管?”木沄心里一紧,“这就是他们运送炸药的办法,难怪查不到。看样子这地方还没几个人知道。而且井下方定有他们的同伙,才能让炸药这样悄无声息地运上来。真高明!咦,顺着这根绳子往下跳,没准死不了。”  宋协冬将塑料袋取下后,又将绳子丢了回去。他四周看了看,神情很坦然,不似刚才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木沄想等他离开后去试试石井上那根绳子的结实度,可宋协冬没有离开的意思,瘫坐在井边喘气,时不时看一下四周,像是在等人。  木沄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躲着,宋协冬等的人八成是强鸣,木沄才不愿意与那个人碰面。  不出意外,十多分钟后强鸣在一个洞道里走了出来,他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脸上的疲惫也减了几分。直夸宋协冬道:“协冬,干的漂亮!”  “强队,东西取到了。”宋协冬也是喜上眉梢,忙把那个塑料袋递给强鸣。  强鸣将塑料袋摸了一遍,然后在一个地方用手指挑开,从里面抽出一个创口贴样的东西。“外面很乱,你暂时不要出去,”强鸣拿出一个黑布包,将里面的东西掏空后,就将塑料袋塞进了包里,他又嘱咐道,“这里的东西可以让你活三天,三天后我要是没回来,你自己先走。回去告诉队友,就当我光荣了,别来找我。”  宋协冬吸了一下鼻子,哀求着说:“带上我吧,我不怕死。”  强鸣摇摇头,拍了拍宋协冬的肩膀,正色道:“你不准死,这是命令!”  宋协冬不再说什么,低着头发呆。  木沄听的五味杂陈,虽然他们的“生离死别”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也感慨良多。他忽然觉得强鸣没有想象中的刻薄,而是多一分慈爱,他甚至想出去表示自己愿意尽点力。  “出来吧,兄弟!”强鸣轻轻的一句话,惊的木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见见面也无所谓,他们要是真是警察,我也理应帮忙。”木沄心里想着,勉强走了出去。  “啊?是你!”宋协冬一见到木沄,脸色瞬间大变,他指着木沄对强鸣说:“他……他是龙后的人。”  “什么?”强鸣也将眼一瞪,目露凶光地打量木沄。木沄心想这时候他们的防备心理太强,任何破坏他们计划的东西都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我还是继续走为上策。  木沄还没进洞,强鸣就朝自己扑了过来,木沄无奈,只能招架着往后踢了一脚,立刻正身迎敌。  强鸣身法极快,手推腿拌地想把木沄摔倒,木沄竭力把重心往后压,跨开双腿来回摆动,就是不让强鸣够到。两人架着手臂,就像实力相当的摔跤手一样进退来回,难解难分。  最后强鸣使了一个舍身摔,双手叼住木沄的手腕,双脚往前快蹬几步,后背一沉,利用重心把自己摔翻,顺带把木沄的重心破坏。  强鸣的这招使的行云流水,木沄一个不注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木沄心想被摔倒并没什么大不了,怕就怕等下他抢到位置把自己骑在身下,即便自己比他重,也绝难翻身。  木沄在电石火花之间把脚面往外一扣,跨步一转把身子斜了过来,这样强鸣的腿就没办法蹬住自己的腹部。  “嘭!”的一声两人重重地摔翻在地。  强鸣倒地后嘴角一笑,正想顺势起身压住木沄。可是没机会了,他已经被木沄死死地钉在地面。  强鸣本能地往上一拱,反抗失败之后脸色骤变,由红转黑,黑如涂墨;由黑转白,白如宣纸,毫无血气。手脚也开始打抖,慢慢地蜷缩成一团。  “他自己发作的,我没打他。”木沄赶紧脱身,对满眼血丝的宋协冬解释道。  “强队!”宋协冬喊道,不容分说地挥拳就打,木沄轻松躲过,顺手一推,宋协冬又栽倒在井边。  “别……打”强鸣艰难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哆哆嗦嗦地摸出一粒绿色的丸子,扔在嘴里,含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停止颤抖,脸色也缓了过来。
  第八章 秘密通道  木沄跑的还是不够快,爆炸的巨大的推力将他掀了几个跟头。好在落地处是块草地,没有大碍,只是两只耳朵嗡的厉害,他张嘴喊了几声,竟然连自己说话都听不见。  热浪夹杂了碎石呼呼地往他身上猛打了一阵,紧接着水珠劈头盖脸地往身上招呼,懵了半天,木沄才缓过神来。大半座孤山被炸药摧毁了,山石滚落到深涧之中,砸的水花漫天飞舞。  木沄没想到炸药这么多,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搞搞小破坏弄弄恶作剧而已。谁知这个“小动作”将整个醉花谷都震的打颤,这事要追究下来,肯定好不了。  他有点后怕,思量了几分钟,他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刚起身,就看见同样狼狈不堪的宋协冬,正摇摇晃晃地逃跑。  木沄这才想起这次爆炸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这个人,反正今天就是要炸,自己点火仅是个碰巧。  他们敢炸醉花谷,胆子可真不小,木沄暗自琢磨着,我与龙哥进醉花谷连内裤都要检查,别说危险品,除了身上长的零件,什么都别想带不进。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入口?  既然他们敢炸,就一定有备而来,下一步定会有人彻查山谷,去哪里都危险,只有跟着他们才最安全。  木沄收了心神,悄悄地跟在了宋协冬的身后。  木沄见宋协冬虽然腿有点发软,走路都得扶着周边的树才能勉强迈步,可是走的却很老练,没有犹豫停顿的意思。  跟着他在一堆乱石路上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木沄看见他停在了一处石崖边,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没人!这才从几颗树的中间挤了进去。  木沄等了一会,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他一想到强鸣的眼神,就有些不安,那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太清。万一进去后与强鸣碰着了,他肯定怕我会扰乱他的计划,很可能来个杀人灭口。  这可怎么办?思量再三,木沄还是决定进去,毕竟对付强鸣一个人,比对付整个醉花谷的人要容易点。  石崖底下并不黑,这里人工开凿出了很多复纵错杂的通道,有的直通山顶,可以将外面的光线引进来。  习习的凉风时不时地会在洞网中呜呜做响,木沄已经无法靠听脚步声来确定路线了。可万一走错路,还真怕转个几天出不来。  木沄不想冒这个险,他无力地在洞壁上一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宋协冬的去向?  一股清冽透体的寒意影响了木沄的思所,他用手一摸,发现光滑的洞壁上湿哒哒的冒有一层水珠。  他想起宋协冬走路的姿势,瞬间茅塞顿开,他凑近一看,果然在洞壁上发现了他留下的痕迹。  靠着这个“发现”,木沄很快就找到了宋协冬身影,木沄放慢了脚步,不敢跟太近。  宋协冬模糊的身影晃了几下,又消失在黑暗中。不一会儿,一条漆黑的通道豁然变亮,木沄见宋协冬蹲着将洞口堵着的石头搬开。  清除障碍之后,宋协冬来到了一个木桩拦住的石井旁,他一只手扶着围栏,另一只手深入井口摸索。不一会儿,他就扯到一根绳子,两手交替地往上拉。  等绳子完全被拉上来之后,木沄看见绳子的底端捆着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也被细线层层绑住,从轮廓上来看,有点像一节节的塑料管。  “莫非是雷管?”木沄心里一紧,“这就是他们运送炸药的办法,难怪查不到。看样子这地方还没几个人知道。而且井下方定有他们的同伙,才能让炸药这样悄无声息地运上来。真高明!咦,顺着这根绳子往下跳,没准死不了。”  宋协冬将塑料袋取下后,又将绳子丢了回去。他四周看了看,神情很坦然,不似刚才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木沄想等他离开后去试试石井上那根绳子的结实度,可宋协冬没有离开的意思,瘫坐在井边喘气,时不时看一下四周,像是在等人。  木沄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躲着,宋协冬等的人八成是强鸣,木沄才不愿意与那个人碰面。  不出意外,十多分钟后强鸣在一个洞道里走了出来,他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脸上的疲惫也减了几分。直夸宋协冬道:“协冬,干的漂亮!”  “强队,东西取到了。”宋协冬也是喜上眉梢,忙把那个塑料袋递给强鸣。  强鸣将塑料袋摸了一遍,然后在一个地方用手指挑开,从里面抽出一个创口贴样的东西。“外面很乱,你暂时不要出去,”强鸣拿出一个黑布包,将里面的东西掏空后,就将塑料袋塞进了包里,他又嘱咐道,“这里的东西可以让你活三天,三天后我要是没回来,你自己先走。回去告诉队友,就当我光荣了,别来找我。”  宋协冬吸了一下鼻子,哀求着说:“带上我吧,我不怕死。”  强鸣摇摇头,拍了拍宋协冬的肩膀,正色道:“你不准死,这是命令!”  宋协冬不再说什么,低着头发呆。  木沄听的五味杂陈,虽然他们的“生离死别”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也感慨良多。他忽然觉得强鸣没有想象中的刻薄,而是多一分慈爱,他甚至想出去表示自己愿意尽点力。  “出来吧,兄弟!”强鸣轻轻的一句话,惊的木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见见面也无所谓,他们要是真是警察,我也理应帮忙。”木沄心里想着,勉强走了出去。  “啊?是你!”宋协冬一见到木沄,脸色瞬间大变,他指着木沄对强鸣说:“他……他是龙后的人。”  “什么?”强鸣也将眼一瞪,目露凶光地打量木沄。木沄心想这时候他们的防备心理太强,任何破坏他们计划的东西都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我还是继续走为上策。  木沄还没进洞,强鸣就朝自己扑了过来,木沄无奈,只能招架着往后踢了一脚,立刻正身迎敌。  强鸣身法极快,手推腿拌地想把木沄摔倒,木沄竭力把重心往后压,跨开双腿来回摆动,就是不让强鸣够到。两人架着手臂,就像实力相当的摔跤手一样进退来回,难解难分。  最后强鸣使了一个舍身摔,双手叼住木沄的手腕,双脚往前快蹬几步,后背一沉,利用重心把自己摔翻,顺带把木沄的重心破坏。  强鸣的这招使的行云流水,木沄一个不注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木沄心想被摔倒并没什么大不了,怕就怕等下他抢到位置把自己骑在身下,即便自己比他重,也绝难翻身。  木沄在电石火花之间把脚面往外一扣,跨步一转把身子斜了过来,这样强鸣的腿就没办法蹬住自己的腹部。  “嘭!”的一声两人重重地摔翻在地。  强鸣倒地后嘴角一笑,正想顺势起身压住木沄。可是没机会了,他已经被木沄死死地钉在地面。  强鸣本能地往上一拱,反抗失败之后脸色骤变,由红转黑,黑如涂墨;由黑转白,白如宣纸,毫无血气。手脚也开始打抖,慢慢地蜷缩成一团。  “他自己发作的,我没打他。”木沄赶紧脱身,对满眼血丝的宋协冬解释道。  “强队!”宋协冬喊道,不容分说地挥拳就打,木沄轻松躲过,顺手一推,宋协冬又栽倒在井边。  “别……打”强鸣艰难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哆哆嗦嗦地摸出一粒绿色的丸子,扔在嘴里,含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停止颤抖,脸色也缓了过来。
  第九章 定时炸弹  木沄想去把强鸣扶起来,可又怕他蛮不讲理跟自己动手。“我还是跑吧,但要记住这个地方,等找到龙哥后一起看看这井究竟能不能逃生。”木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通道,只有两条是通的。一条是自己刚才走过的,另一条是强鸣走过的。木沄想着原路返回的话,碰到外人又是个麻烦,还是走强鸣的那条道,碰碰运气,先躲过这阵风头再说。  木沄本来担心通道岔口太多,怕有进无出,可进去后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这里只有一条道,比刚才的要大上一倍不止,过道上还有很深的车辙,应该经常有类似独轮手推车之类的运输工具进出。  没走多远,木沄就被一扇铁门挡住了去路。凑近一看,锈迹斑斑的铁门只是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往外泄,偶尔传来几声叮咚的撞击声。  “这是哪里?”木沄躲在门外,想伸手推门,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他有些犯难,想进去又怕遇到生人,可不进去,有退路吗?“不管了,大不了再打一架,人少我不在乎,人多也不用怕,制造混乱还更容易脱身。”木沄推开铁门,开始集中精力,以防不测。  铁门里面还是一个通道,只是顶部多了几盏老掉牙的白炽灯,稍微有点风就会乱摆,看样子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通道不长,尽头又是一扇虚掩的铁门。“哐当”的一声,铁门突然间被撞开了,木沄有了心理准备,没被吓着,可也来不及躲了。只能背靠着洞壁站着,万一人多不至于腹背受敌。  从铁门歪进来三个肩背竹篓的人,这些人瘦骨嶙峋,衣不避体。灰溜溜脏兮兮的仿佛几个月没有洗过澡。最令木沄吃惊的是,这些人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佝偻着身子拖着腿,一步步往前挨。  走到通道的中部,他们就将背篓放下来,扣在地上倒出里面的黑色脏物,然后重新背刚继续从铁门走出去。  其中有一个人不慎摔倒,另外两人也不看上一眼,任其在地上挣扎。木沄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扶了一把。那人是如此之轻,木沄还没有使劲就将他“拎”了起来。那人也没有感激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目光呆滞地继续往前走。  “这还是人吗?”木沄被震撼了,“这些人与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还能动,他们到底在干嘛?”好奇心的驱使让木沄跟在了他们身后。  “叮叮……”  走着走着,木沄听见一串铃声,这些人立刻“活”了过来,几乎同一时间跑了起来。  “哐当哐当”的撞开多扇烂铁门以后,这些人挤入了一群“叫花堆”里,几十个人围着一个圆台,眼巴巴地瞅着台面上的那个人。那人摇晃着手里的铃铛,嘴里说道:“别挤,人人有份!妈的,你以为挤在最前面老子就先给你?休想,滚到后面去。”  人群一片骚动,木沄也是一阵狂喜,因为台上那人正是他要找的哥们——龙旺。木沄想喊他,却又觉得时机不太合适,他也想看看龙旺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人群安定下来后,龙旺从一个麻袋里掏出一堆的肥皂,每人发一块。  “拿到的就散开,后面的上来,对,就你,过来,你也有份。”龙旺指着边角上的一人说,随即他跳了起来,“靠,木头,怎么是你!”  “龙哥,你给他们发肥皂,是要让他们好好洗个澡吗?”木沄凑了上去打趣道,“我怎么看不出他们有多爱干净。”  龙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麻袋说:“木头你等我一会,还有其他人没发,你在这别动,等下我来找你。”龙旺把麻袋往肩上一甩,爬过几个黑色的大铁管,向另外一伙人发放肥皂。  木沄目之所及,全是一些红红绿绿的巨型玻璃管,这些管道相互交错,呈一定斜度往下走,管道里流淌着透明的液体。在管道交错处或者拐弯处,都设有一个阀门。阀门里有滤网,液体中混杂的一些黑块能在这些地方拦下来,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就有人打开外阀将黑块清出,装入背篓。  顺着管道方向往回看,木沄发现整个系统的开端是一根从墙上穿出的总管道,后来延化成一个繁杂的管道体系,最后又汇总成一根。  除了清除黑色渣块之外,这些工人还时不时地从一些端口或者加装的细口上往里加入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整个流程操作娴熟,每个人都本能地运转着。  “你怎么跑来了?”龙旺发完肥皂后,赶紧拉着木沄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说来话长,先说说你吧,你发肥皂是几个意思?”木沄反问道。  “小声点,你真是个大木头,什么肥皂香皂的,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在干嘛!”龙旺压着嗓子说。麻袋里还剩几块“肥皂”,龙旺拿了一块在手上。轻轻一掰,原来肥皂是空的,里面有一袋毒粉。  “这是他们的制毒车间,这些就是工人的奖励。”龙旺继续说,“这里面的毒粉当然是维持他们日常的毒品,最关键的还是外面这层肥皂样的壳,这东西是新产品,人称‘逍遥膏’,据说冲水喝,那感觉比神仙还逍遥。”  木沄一脸不悦地盯着龙旺:“龙哥,我们是为了搅乱毒窝才进来的,怎么转眼间你都变成制毒头子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龙旺也来了情绪,“我还没发牢骚呢,本来我好好的在享受草原风光,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在放炮,一下把龙后炸的‘花容失色’,拉着我就奔到这里。听说炸掉了制毒厂的成品库,这本是独脚蛇的事,他与龙后赶了过去,这事不自然得我干!”  木沄一笑,知道自己有些情绪化,在龙后面前,谁不得乖乖听话。他想说一说自己的经历,可听龙旺称“放炮”的人为龟孙子,自己说透岂不是承认了?想了想,他便将话题岔开了,“龙哥,消消气,我现在又有一个让你出头的办法。”  “你少来,哪次不坑我!”龙旺嘴上这样说,耳朵却凑近了点。  “要不我们来鼓动这里的工人罢工!然后一起破坏这里的设施,我知道有个逃生井,很快就能到。”  龙旺摇摇头,说:“别的不说,龙后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不能害她。”  木沄气愤地说:“你不害她,你就害了无数人,远的看不到,近的你看不见?”木沄指了一下那些工人,又说,“他们难道就不是人,没有老婆子女。只要这东西一日不破除,他们就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龙旺抽了自己一下,说:“兄弟,你说的对,就照你说的办!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万一失败,我们可就惨了!对了,你那个逃生井有把握吗?别到头把我两都坑了。”  “放心吧,趁着龙后没回来,我们赶紧下手。砸出它几个缺口就跑!”木沄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这就要开干。  “等等,”龙旺拉住他说,“你得换身衣服,穿这个太显眼,我去讨一身脏衣服过来,你委屈一下,别太引人注意。木头,这事你得利落点,我先帮你把人集中到那边去,砸了你就跑,我追得上你。”  等龙旺拿着脏衣服回来后,看见木沄还没有把上衣脱下,就说:“都是纯爷们,还怕被看啊?”  木沄摇着头把自己的上衣撩起,轻声问:“龙哥,你看这个!”  龙旺看后,不在乎地说:“大惊小怪的,不就个创口贴吗?”他用手一撕,只撕去了表层的胶纸,露出三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其中一个立即闪起了红光。  “哪来的?”龙旺一脸狐疑,这个“创口贴”肯定是有人故意黏上去的。龙旺还想撕,被木沄挡住了。“龙哥,我怀疑这是个炸弹。”  “不至于吧!”龙旺嘴上很平静,脸色还是大变,“你这是跟谁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定要这样整你。”  龙旺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料被木沄一把抓住。“这样更好,万一失败了,与其被他们抓住剥皮,还不如来个轰轰烈烈的同归于尽。”  “呸!呸!要死你死,我还得回去讨老婆生孩子,过我的神仙小日子。”  ?  ?
  第十章 谈花  “你确定这是炸弹?”龙旺尝试着将指甲盖扣进黏合的缝隙中,稍加使劲,就将“创口贴”撕了下来。  龙旺拿着它在手里端详了一番,三粒“纽扣”一样大小,一颗红的在闪光,另外一黑一白没动静。  “我也是猜的,”龙旺于是将自己遇见宋协冬和强鸣的经过讲了一遍,还说了他们说如何通过石井运送炸药的,刚刚放炸弹的人就是他们。木沄也把自己与强鸣动手的那一段说了,可能就是在自己压住强鸣的时候,他趁机将这个东西粘在了自己衣服上。否则其他时间有人近身不可能没有察觉。  “既然敢炸醉花谷,肯定与龙后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派,不过至于他们是不是警察,我们还得留个心眼。也有可能他们是传说中的黑吃黑。”龙旺听完后分析道,“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帮,坐观山虎斗,等形势明朗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木沄不满道:“强鸣是不是毒贩我们不确定,可龙后却一定是。把整个醉花谷炸平,我们是没有这个本事,可就近搞点破坏,可没什么难处吧。”  “妈的就你喜欢逞英雄,快点,我去把人叫到对面去。等下一发生骚动,我会大声号召人来抓你。你小子可想好了,逮住可是要被喂狗的。”龙旺剜了木沄一眼,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呼叫铃铛,琢磨着胡扯点什么能让这些人听个几分钟而不造反。  “龙哥威武!你才是我们的大英雄!”木沄奉承了一句,这就要动手。  “去你的,能平安出去就阿弥陀佛了,我才不做悲情英雄。”  “等等,木头,你过来。”刚走出几步,龙旺又折了回来,他扬着手中的“创口贴”说,“这玩意出声了。”  “什么意思?”木沄转过身问。  “你自己听,”龙旺把“创口贴”靠近木沄的耳边,果然,它在说:“喂喂,你好,很高兴跟你合作!”  “是强鸣,”木沄听出了这个声音,“这难道是个通话机?”  “没错,我是强鸣,小伙子,你的格斗能力不错。”强鸣的声音通过“创口贴”传了出来,“不过你也只猜对了一半,这个东西除了通话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  龙旺忍不住对着“创口贴”说:“孙子你要干嘛?有种出来谈,我可没时间,你以为这是爱情常连线啊?”  “创口贴”轻微地颤动,强鸣又说:“这位老弟别急啊,首先我不是孙子,硬要给我尊称的话,倒可以叫我强子,有些事我得交代你。”  “有屁快放,再磨叽我就把这玩意给扔了。”龙旺不耐烦地把手一甩,呼啦的一下“创口贴”传去一阵风噪。  “千万别!”强鸣故作紧张地说,“好好看看上面的东西,白色的是扬声器,红色的是跟我的连接提示器。这个黑色的就厉害的,那是我们最新研制的炸弹,体积小威力大,而且极不稳定,受到任何不规则的撞击都会炸。”  “骗我?”龙旺尽量让自己发声平稳,刚才还捏着“创口贴”晃,此时已经将它好好地捧在手心。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劝你不要。”强鸣强调说,“万一被炸残,划不来。”  “你要我干嘛?”龙旺嘴上还是很硬,但话题方向却顺向了强鸣的意思,毕竟性命攸关,不能大意。  强鸣赞许地“嗯”了一声,说:“把它贴到你能眼前的设备上,然后我会给你三分钟时间。自己找机会快溜。”  “那其他人呢?”木沄插话问。  “哎!”强鸣无奈地叹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那些人造了那么久的毒,死了也不冤。”  “不行!”木沄强争道:“是人就有权利活着,不管他干过什么。谁也不能肆意夺走他人的性命。”  强鸣沉默了,扬声器沙沙的哑了几声,又响了起来:“你说的对,你随便找一条管道贴上去。时间给你们半个小时,这种压缩炸弹威力有限。我也只想破坏设备,不愿意伤人。那些人没什么反抗力,就算扔也要把他们扔出去。”  “来不及了,”龙旺惨叫道,“被发现了,龙后她……她来了。”  龙后进来的很突然,她已经不再是麻衣粗裤,一身素装了。而是身披炫衣,头束锦环,长发袭肩,美妆饰颜。刚劲中不乏女儿的妖艳,粗狂中不失女子的灵动。高大挺拔,威风逼人。在她身旁的独脚蛇就显得邋遢可怜,狼狈不堪。  龙旺不知道龙后还有这一面,这化妆的技术,简直好的令人发指。  “捆起来,”龙后说话的语气也配合着气质变得冰冷。她一说话,那些活像饿死鬼的工人也变得生龙活虎,不容分说就将龙旺与木沄两人摁了个四脚朝天,再站起身时就成了两个大“粽子”。  “龙后,我是好人,没干坏事!”龙旺只有嘴巴能动,努力张合着发出点声音。  “可我们都是坏人,好人注定没有好结局。”龙后淡然一笑,一摆手让人将他们抬了起来。  “好吧,当我没说。”龙旺垂头丧气地任人摆布。  龙旺被人头下脚地扛着走,头昏眼胀的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过拐了多少条隧道,最后终于重新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清冷的夜空繁星闪耀,徐徐的凉风将盛夏的暑气刮的一干二净,龙旺心情大好,差点就将自己的困境给忘记了,要不是被人粗鲁地掼在地上,他定会把到了嘴边的诗句“啊!生命是多么奇妙。”给吟诵出来。  队伍停了下来,没人动也没人说话。  “是强鸣,他拦住了去路。”木沄滚到龙旺身边,朝前面努了一下嘴。  龙旺斜转了一下身子,视线绕过众人后,看到了一个站在另外一个小山头上的人。那人是个精瘦的汉子,离着龙后之后一百米不到,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他要干嘛?”  “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是你?瞒的不错,被你骗了一年。”龙后首先开口了,语气波澜不惊。  强鸣很绅士地调整了一下帽子,笑着说:“不错,但我的目标是骗你一辈子。”  除了那些麻木不仁的工人,其他人都被强鸣给“震”了一下。就连冷眉傲目的龙后,也不禁煽了一下眼睑。  “靠,他要向龙后表白,服了。”龙旺差点没笑喷。  “也不算很意外,我们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木沄提醒龙旺不要失态,小心被人揍。  “哼,”龙后很不屑地扫了强鸣一眼,“靠这个拖延时间,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你也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我有,”强鸣拿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轰隆”一声,在远处火光冲天,碎石落水的砸击声随风扑来。  “谈花,”声浪一息,强鸣温情地说。  爆炸也未能龙后皱一下眉,可轻轻的“谈花”两字,却让她胸口起伏。  “谈花是我的天使,我追随了她十年。”强鸣走前几步,将玫瑰放在地上,而后又退了回去。“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谈花,回来吧!”  风继续吹着,却怎么也吹不干龙后眼里那颗晶莹的泪珠,“谈花,多么熟悉的名字,如果可以,我愿意是谈花,而不是龙后!”
  第十一章 蛮子讲故事(上)  “太晚了,”良久,龙后轻轻地叹了一声,“谈花这个人,十年前已经死了。”  “不,她一直活着,至少在这里。”强鸣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  “太酸了,受不了了。”龙旺起哄道,“别净说废话,有种过去抱抱她。”  强鸣朗声一笑,果然朝龙后走去。”  “你找死!”独脚蛇忍无可忍,挥着拐杖跳着单脚就往强鸣身上扑。可还没碰到人家的衣边,自己一个崴脚栽翻在地,他这种短胳膊缺腿的身材滚起来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山底。  龙后依旧很平静,目光呆呆地看着远方,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龙后没发话,那群工人也不敢妄动。  “兄弟们,树倒猢狲散。龙后已经决定重新做人,不再制毒了。你们还不赶快去仓库抢点货?”龙旺知道强鸣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自己还绑着,等下万一动手时哪个人吃了亏,专门拿自己出气,那可就倒了血霉了。趁场面还没有失控,得赶紧“策反”一下。  龙旺的话有点作用,有几个胆大点的当时就跑了。“你们还楞着干嘛,强鸣手上那玩意可是闹着玩的?轻轻一按,炸的你们骨头渣子都找不到。我们几个都豁出去了,反正也是光棍一条,死了还缓解一下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你们在这混,哪个不是贪几日逍遥日子,没必要卖命。”  龙旺趁机煽风点火,再加上龙后的“默认”,那些工人终于把最后一点“职业操守”给丢了,一哄而散,什么龙王龙后,去他娘的,老子的命最重要。  龙后依旧对这些视而不见,她淡淡地看着强鸣说:“说吧,想要个什么死法?在醉花谷闹事的人,还没有活着出去的。”  “你不怕我把这里炸个底朝天?”强鸣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略带威胁地说。  “有这本事你不早炸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再说了,我的醉花谷难道真的怕炸吗?你只不过是在边边角角上炸点碎石砸出点水花而已。”龙后一语道破了强鸣的把戏。  强鸣尴尬一笑,把遥控器远远地扔了。“怎么死都无所谓,死前能再近距离看看你,值了。”  龙后微微把脸一侧,拿出一粒绿色丸子,说道:“敢不敢试试这个?”  强鸣几乎没有犹豫,拿过就扔在嘴里,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倒令龙后有些惊讶:“你到底是谁?真不怕死?”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是谁?”强鸣说。  龙后摇摇头,有些伤悲的说:“我是谁早已不重要,不过还是谢谢你记得我叫谈花。恐怕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昙花’一现,我早已经凋亡,过去的东西我也早忘了。”  “不,至少有两件事情你没忘。”强鸣又说,“一是你儿时‘策马奔腾’的梦想;二是你的蛮子哥。”  “蛮子哥?”龙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强鸣,“你……你是蛮子哥?”  “对,我就是你的强蛮子!”强鸣将双手的拇指勾在一起,做了一个飞鸟状,“我来找你了。”  龙后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开始崩溃,硕大的泪珠连成串流了下来。可转瞬间她眼珠一翻,竟然昏了过去。强鸣一个箭步把她抱住,从她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捏开她的嘴巴喂了进去。又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支注射器,往龙后的手臂里推进一小瓶白色液体。  做完这些,强鸣盘坐在地上,调整身体让她趴的舒服些。  “木头,我们是不是有些多余?”龙旺不满地大叫道,“有些人只顾着自己谈情说爱,丝毫不管别人的死活。”  强鸣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还被捆着,忙说不好意思。他将外套脱下给龙后做了一个枕头,轻轻地把她平放后,才起身帮他们松绑。  “蛮子哥,我手脚好酸,帮人家揉揉。”龙旺故意捏着嗓子对强鸣说。  “好,我给你揉,保准把你的骨头都揉酥。”强鸣咬着牙说,他攥着拳头就要捶。龙旺赶紧挪开。木沄发现强鸣不板着脸装严肃的时候,也很玩的开。  “宋协冬呢?”木沄问道,至始至终都不见他人。  “走了,现在估计已经安全了。”强鸣毫不隐瞒地说,“他离开了我才安心,所以今天我打算放手一搏。”  龙旺琢磨了一下滋味,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强鸣说:“你什么意思?难道留在这里的人就不安全了?”  强鸣叹了口气,说:“我的目标就是炸毁他们的制毒生产线,你说活下去的希望大吗?至于个人的生死,我已经看透了。只要千千万万的人不受毒品的祸害,我强鸣死了也值。”  “我不值啊,他们制毒吸毒关我屁事,好好的日子不过,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谁爱死谁死,老子才不奉陪。”龙旺抱怨道,他拉着木沄就要走。  “去哪?”强鸣反问道。  “废话,当然逃命啊!”  “协冬逃走后,我把石井给炸了。你出去最大的可能是被霸天龙抓住,到时候要生要死,还是由不得你。”强鸣不紧不慢地说。  龙旺恶狠狠地剜了强鸣一眼,有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想不想听我讲讲我与谈花之间的故事?”  “不想!”龙旺抱着脑袋捂住耳朵,一副抗拒到底的样子。  “好,那我说了,”强鸣兴致很高,丝毫不受影响,“我与她从小认识,给你看这个。”强鸣拿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一摞照片摆在木沄面前,翻起其中的一张黑白照。那是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女孩。衣着土里土气的,两只眼睛却很大很有神,圆圆的脸蛋尖尖的一巴,小模样很惹人喜爱。  “这是谁?”木沄小声问。  “这是小时候的谈花,那年才七岁。”强鸣摸着照片,眼里充满怜爱。  “谁的照片?”龙旺耐不住寂寞,也凑了过来,随他手一抽了一张,霎时就变脸了,指着强鸣的鼻子便骂:“你怎么可以这么猥琐,暗自收藏我的女神!”
  第十二章 蛮子讲故事(下)  强鸣手腕一翻,从龙旺手里夺回照片。“这是二十多年前照的,你确定你的女神生下来就长这样?”  “龙哥,我猜这些都是龙后的照片。”木沄给龙旺挪了一个位置,示意他坐下来听,别捣乱。  “这长的也太像了!”龙旺又想抢,这次强鸣有了防备,轻轻一推把龙旺给挡住了。  龙旺好生无趣,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强鸣清了一下嗓子,眉头间的结彻底舒开,硬朗的外表下也多了几分柔情。  “谈花刚来我们村的时候,她刚满六岁,那时候我也才十岁。她的到来给了我们村一抹很靓丽的色彩,当时所有的女孩都土里土气的,只有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强鸣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宁静的小村里。  “谈花很孤傲,作为一个城市来的孩子,她非常不适应农村的生活,即便她被安置在条件相对好的家庭里,依然时时闷闷不乐。当时我作为村里的孩子王,每天带领着一堆野孩子鬼混。山沟野涧,沙水河边,有哪个地方我们没有糟蹋过。
  可那时我们的兴趣变化很快,慢慢的对掏个鸟窝、偷个鸡蛋等没了兴趣。  有一天我正闲的慌,聚集一帮野孩子在商量着做点什么事情才能够将我们无穷无尽的精力给耗散出去。其中有一个小鬼说他邻居来了一个‘冷公主’,每天都板着脸,也不跟大家一块玩,经常一个人发呆。碰巧那时候我读了一个故事,具体内容我忘了,大概的意思是从前有一个公主不爱笑,国王就把全国的能人集中在一起,谁能够把公主逗笑,谁就能够娶她。所以我一下子对这个别人眼中的“冷公主”产生了兴趣。  我就是这样开始认识谈花的,刚见面的时候我抓了一只很漂亮的鸟想送给她,她不但没有接受,反而骂我伤害小动物,对我大加指责。  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小霸王”放在眼里。我那个气啊!可我又不能对她发脾气,要是传出去我欺负一个小女孩,那多丢人。‘那你喜欢什么?’我下定决心要讨好她。‘花,’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于是乎第二天我再次将所有的小伙伴都召集在一起,动用全部的力量去采花,不管什么花,见到就摘。然后我再从中挑出最好的捆成一束。当我把那束花送给她的时候,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是的,‘冷公主’笑了!”  强鸣长舒一口气,将那张小孩的照片夹在了相册底部,这时候照片上的谈花已经变成了一个扎着两条大辫子的“村姑”,目测年级应该在十五六岁,打扮土气,但是姿色过人。强鸣抚摸了一会相片,说:“自从认识了谈花,时间就过的飞快,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就长大了。  农村的生长环境正悄悄地将她外在的城里痕迹给抹去,但却抹不了她心中的梦。她说自己经常做梦,梦到在草原上策马扬鞭,追着太阳跑。一路的芬芳,一路的花香。跑累了就躺在花海里,然后变成了一朵花,永远定格在美丽中。  我自然没有办法带她去草原,于是我找了一块空地,每天都去种花栽草、刨丘填坑,我想亲手给她造一个草原。”  “听着故事倒是挺感人的,怎么你的口气这么消极?难道后来出事了?”木沄插话问。“哎!”强鸣长叹一声,“要不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我这一生或许都不会走出那个村子。”  “男的女的?”龙旺打趣问。  “男的,”强鸣说。  “不会吧,”龙旺笑道,“好好的大美女在身边不珍惜,跟着个男的跑了?”  强鸣苦笑一下,没有争辩。只是扭头看了看龙后,说:“来的男人是她哥,有一天摘了一捧花去找谈花,谈花哭着说她要走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要来,没什么好伤心的,再说了那种破旧的小山村里根本就不是谈花长待的地方,我在不舍的同时,也很庆幸她能够离开,唯一遗憾的是我的草原还没有建成。  也就在那天,她说喜欢我,要我去找她。当时我将双手搭成飞鸟,对她说:‘你放心,我会像鸟一样飞来找你。’就这样,这个飞鸟手势变成我们的默契。”  “谈花走的很匆忙,没有时间留给我道别,甚至连一个地址都没有给我。后来我发疯似地打听,才知道找谈花很难,但是找她哥却很容易。她哥很有名,是当时留洋回来的高材生,接走谈花的时候,他已经是当地的一个大富翁了,有自己的企业,是震动一时的经济人物。  我本来想放弃的,谈花跟着她哥肯定能够幸福,我一个穷小子不能够给她未来。可是我还是经不住相思的折磨,经过反复的挣扎,我还是决定去见谈花一面再离开。  谈花没有变,见到她的时候,她依然像往常一样叫的蛮子哥,跟我很亲。后来……”说到这里,强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强鸣这时拿出那张与谈梦臻有七分相似的照片,凝视良久,才说:“后来,我们就好上了。”  “瞧你这样,你们肯定没有童话般的结局吧。快点讲讲后面的悲催事,以减轻我这种单身人士的嫉妒感。”龙旺催促道。  强鸣又闭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一丝痛苦之意:“当时我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没有及时发现她哥对我的阴谋。  在谈花的安排下,我跟她哥见了几次面,表面上看她哥也风度翩翩、谈吐儒雅,待人也极为亲善。哎,我当时还真以为他很满意我俩的事。因此对她哥的防备一下子就松懈了。有一次她哥找我喝酒,我喝的酩酊大醉。哎,从此我的一切美好憧憬都破灭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哥竟是一个毒枭,他自己开发研制多种毒品,等研究成熟之后就去偏僻的地方设置生产线,醉花谷就是一个例子。很不幸,等我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成了他试毒的活靶子。”  木沄和龙旺都没有想到,故事还有这样的一个转折,难怪强鸣看起来时时忍受这痛苦,原来还有一段非人的经历。  “后来呢?”木沄小声问。  “后来我逃脱了,”强鸣轻轻地说,对于之后的事情,他好像不太愿意说了。龙旺有点急了,他忙催道:“快说啊,谈花呢?你之后跟她透露了真相没有?”  强鸣摇了摇头:“没有,逃跑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敢露面。后来我了解到,她哥已经把我描述成了负心郎,招呼不打就走了。”  “你可以再去找她啊!”龙旺说。  强鸣没说什么,从一摞照片中抽出一张递给他俩看,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之间照片上的男子面目浮肿,五官已经扭曲变形,大部分的脸还有溃烂,看起来像腐烂了一半的死尸,可身形却和强鸣一样。  “这是你?”木沄小心地问。  “对,”强鸣说,“逃出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你说我还敢去找她吗?”  “那你是怎样变回小白脸的?”龙旺好奇地问。  强鸣扬起下巴,把从耳根到下颌的伤疤露了出来。他说:“整容,换脸。从此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谈花再也没有认出过我。”  “那龙后呢?怎么之前这么漂亮,后来……”龙旺又问,“莫非她整容失败了?”  木沄接话说:“我猜可能也被她哥做毒品实验的活靶了。”  强鸣紧闭着牙关点点头,两行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下来,在僵直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温情的痕迹。
  苟富贵不明白为何霸天龙认定那个“僵尸脸”就是卧底,可大哥都发话了,自己也别瞎琢磨,照做就是。  他悄悄地让两人把所有的门窗关好,又让人守住大门,他本想让大家一窝蜂上将浇花大叔给绑了,可他左瞧右看,总觉得自己那几下子虽然不怎么的,但是对付一个瘦巴的大叔却是绰绰有余。再说了,就算自己抓不住,带头显威风后,我就撤退让别人上,先抢它个头功。省得那帮人背后说闲话,说我只会溜须拍马,没有真能。  苟富贵想的挺美,他宣布散会后,等大家转身出门的时,悄悄地跟住了浇花大叔,趁其不备来了个抱摔。他还没使上劲,就感觉脚尖处传来一阵钻心疼,一声“哎呦!”刚出口,又感到头皮处一阵刺痛,头发被人揪住了。紧接着他就不由自主地朝着门框撞去,“哐当”一声,晕晕乎乎地感觉天旋地转,好像在做梦。  浇花大叔连看了没有看苟富贵一眼,微微地把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挺直,不慌不忙地出去了。苟富贵平时就喜欢刁难一下老实人来找自己的存在感,好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大伙见他吃亏,全都打心眼里高兴,可又怕等下殃及自己,纷纷加快了出门的脚步。转瞬间吵杂的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哥!那孙子造反了。”清醒过来之后,苟富贵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霸天龙诉苦。霸天龙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卧底敢公开“造反”,这胆子可真够大的。不管怎么说,确定了目标就好,对“老大哥”也算是有了交代。他没空指责苟富贵,而是让他立刻召集所有人手,全力追捕。  …………………  强鸣讲完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他说:“变脸之后我的人生轨迹又完全变了,只是时间有限,我不能跟你们细说了。可惜今晚没有酒,否则肯定好好跟你们喝两杯,没有你们,或许我以前的事情就要随我入土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木沄问。  强鸣揉了一下眼睛,说:“后面的事情谁说的清楚,谈花已经认我了,我还奢求什么呢?倒是你们两个,如果能够出去的话,一定要小心点,说不准随时都会有人找麻烦。”  “你才不想我们出去呢,”龙旺说,“现在你抱得美人归,没事无聊的时候还能够找我们侃几句,日子过的跟神仙似的。这倒是坑苦了我,白白地浪费了我追求女神的大好时机。这要是被困个几年,我女神的孩子都能叫我叔叔了,妈的,信不信那时候我回来死在你面前。”  “年轻人不要激动,”强鸣也被龙旺逗乐了,“我炸的只是出谷的暗道,还有一条明道啊!想出去不随时可以走吗?”  “废话不是?就那悬崖边上的铁索桥,一个失足就变成肉饼,我……咋啦?”龙旺说的正起劲,突然见强鸣和木沄都站了起来。  “有人来了”木沄说。  几道强白光划过夜空,慢慢地听见有人吆喝,龙旺看见周围火光四起,一伙拿着棍棒的人呈包围之式朝他们逼近。  “别慌,这是来找我的。”强鸣看到了领头的霸天龙,对他俩说。  “有区别吗?”龙旺不安地说,“他们的乱棍难道可以把你我分开?”  “这也是,那就看命了,你们好自为之。”俯身把沉睡的龙后抱了起来。  “你要溜?”龙旺跳了起来。  “废话,难道在这里等死?”强鸣看起来瘦,可力气却大的很,龙后那么大个,他抱着好像不怎么费劲。强鸣想找一个最薄弱的缺口冲出去,霸天龙看透了他的想法,立即加派人手堵住他的去路,强鸣换了几个方向,缺发现转向哪边,哪边的人就越围越多。他暗忖自己冲出去问题不大,难就难在要保证谈花毫发无伤,还是坐下来跟霸天龙谈谈,看看有没有其他脱身办法。  “有种你继续跑啊!‘僵尸脸’”苟富贵见强鸣受困,终于敢“耀武扬威”了。“大家给我上,把他给我废了。”他这次学聪明了,站到人后面做怂恿者。  “混账!”霸天龙用胖手抽了苟富贵一巴掌,骂道,“龙后在他手里,有个闪失你承担的起?”  苟富贵一惊,马上补充道:“只能打他,不能伤了龙后!”  霸天龙把他往边上一推,又骂道:“滚一边去,尽他妈废话。”而后他看向强鸣,缓缓地说:“把龙后放下,我保证你平安出去。”  强鸣微微一笑,说:“我从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打算出去。”  霸天龙又说:“那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不怎么样,”强鸣的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先看看吧,或许你有兴趣。”霸天龙一挥手,马上有人推推搡搡地把一个年轻人架到了人前。  “协冬?你不是走了吗?”强鸣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进入“安全通道”宋协冬,怎么又会被抓住,自己明明是炸毁了井口的,就算他想回来也没路了。  “强队!我……”宋协冬被揍的很惨,一说话扯动了痛处,忙咬着牙倒吸凉气,嘴巴哆嗦着说不利索话。  “我说话算话,一人换一人,你也不亏。”霸天龙一使眼神,有人在背后踢了宋协冬一脚,他一个踉跄朝前跨了一步。  “等等,给我三分钟。”强鸣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我想跟那位小兄弟商量一下,你不会反对吧?”  霸天龙叠着双臂,他很乐意看到强鸣的这种改变,潇洒地一摆手,说道:“随便你,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明白。”强鸣转身面向木沄,朝他招了招手,“小兄弟,你过来。”  木沄看到是在招呼自己,就走了过去。  待木沄靠近后,强鸣贴近他耳边说:“小兄弟,求你件事。不要推辞,这里只有你能做到。”  木沄一愣,不知道强鸣在打什么算盘。  “帮助我冲破包围圈,然后救下协冬,拜托了!”强鸣第一次用哀求的语气说话,这令木沄很不适应。  还没等木沄答应,强鸣就抱着龙后往人堆冲了过去。木沄无奈,怕他有闪失,也撒腿跟了上去。  龙旺见状气的跺脚,张口便骂:“妈的,你们两个不打声招呼就合伙跑,留我一人是什么意思?这不坑爹吗?”
  第十四章 跑  ”霸天龙的注意力还在龙后身上,随口应道。他没想到强鸣敢蛮干,可是醉花谷的人谁敢动龙后?大伙都心知肚明,上头有令就虚张声势,做足样子。  “不是‘僵尸脸’,是那小白脸。”苟富贵纠正道。  “那你去抓啊!站在这有屁用!”霸天龙看着强鸣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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