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战神txt下载这本书同名,但是作者不一样

孤独战神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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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凡是有思维的动物,都是好战的。  特别是我们人类,整部人类史,可以说是部战争史。  动物世界发动战争是为了抢食物、抢配偶、抢地位、地盘、看不顺眼、等等这些很直接的理由。  而自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虽然战争的理由也跟动物一样,但是却找出很华丽、很动听悦耳的说法,为自己发动和动物目的一样的战争而掩饰。  不管人类用什么理由,战争就这样持续下去了,虽然期间有过和平,但将来还是有战争的。  在这样时断时续长久以来的战争中,造就了许多长盛不衰,家户舆晓的军事家、战争英豪。  而在战争中,那些军事家、英雄、都被惯上各种迷人的称号。  如常胜将军、不败将军、天才军师、等等等等。  但是有一个称号,其他如何表达的词汇都不能代替的,那就是:  战神。  人类是好战的,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空间,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战争……  
  利箭如雨般的洒下,身边的许多同伴都在这第一波攻击中,永远的倒下了。康斯用木盾挡住几支射向自己的利箭,眼角撇了一下,被自己踩在脚下,那些倒下的同伴尸体。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现在要留意的是第二波长枪兵的攻击。  这是希尔达大陆,崎红国边界的一幕。康斯则是崎红国边境部队的一名轻步兵。他今年有多少岁了,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是一个人,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不知道自己的故乡,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年龄,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的名字还是在刚懂事时,流浪到一个村子,听到一个小孩唤他的小狗,才想到要为自己起个名字,但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最后只好借用那只小狗的名字,康斯。也就是说他的名字,是狗的名字。  一个孤儿为了生存,能干什么呢?年幼时,为了捡残菜馊饭,得忍受众人的蔑视,特别是那些小孩的嘲笑和戏弄。还要躲避那些只看罗衣的恶狗的追咬。睡觉时则靠在人家的墙脚缩成一团度过,不过常常被人赶走。冬天时,晚上就不敢睡觉了,害怕自己一睡不醒,只好拼命的跳呀跑呀,让身体能暖和起来,只有在白天太阳出来时才爬上树睡觉,幼儿时期就是这样度过的。  等年长一点的时候,则在野外挖野菜和捕抓小动物来吃。当能自力为生时,他就常在野外度过了。不知为何,他从来没有对那些蔑视他,欺负他的人产生仇恨。他从来不向别人乞讨,也不吃那些可怜他而施舍的食物。更不会去偷去抢。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也没人教育他,他却自然而然的练了一身的傲骨和处世不惊的神态。  在野外不知生存多少年后,他流浪到了崎红国。崎红国正在和邻国交战,急需大量的士兵。他那在野外生存锻炼的体格,和他那历经风霜而显得成熟的脸,被征兵的军人看中了。当他被捉壮丁的士兵抓住后,毫不反抗的参军了。可能他厌倦了流浪的生活,也可能他找不到自己能干的工作吧。  他就这样的当兵了,并把自己当兵的那一天当成是自己的18岁生日,崎红国历298年5月31日。可能这年龄太小或者太大,但不管怎样,他有了自己的年龄和生日了。  康斯身上穿着布衣,右手一把普通的长剑,左手一块木做的盾牌。轻步兵的装备就是这样的。因为轻步兵都是平民和犯人组成的军队,完全是用来消耗敌方人数与气力的工具。所以每次战争都冲在前锋的。  康斯看看身边又少了几个眼熟的同伴,就知道这些人已经死去了,这些事在几年来已经看惯了。康斯入伍已经3年了,也就是21岁了,3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能在3年的战争中,而且是最前线的战争中,要能够安然活下来,这对当事人来说,则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当第一次参加战斗时,看到刚才还在身边喊叫的夥伴,脑袋一下子就被人砍成两半,而那个砍人的敌人又马上被人在肚子开了个洞,里面的肠子啪拉啪拉的掉了出来。他看到这些完全没有感觉,因为比这更恐怖的事他在流浪的时候都看过。当手中的剑刺中眼前敌人的脖子时,看到对方不甘的眼神,心里只有“等下我也会这样”的感叹。  康斯在这3年里没有学到什么知识,也没有时间去学知识。这场边界的战争经历了3年还没有打完,但却消耗了无数步兵的生命。今天攻击敌人,明天则防守敌人的攻击。3年来都是重复着这样的战斗,双方牺牲的士兵都是廉价的轻步兵,那些主力部队则好好的呆在后方。这也算是战争吧,但却是没有目的的战争。  敌方的长枪兵出动了,无数明晃晃的枪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康斯吸了口气,握紧了手里那把,卖到武器店只值几枚铜币的长剑。他虽然认为自己的生命很贱,随时可以死去。但人的本能是会爱惜生命的,所以他这3年来,其他东西没学到,杀人的技术却学会了。  敌人嗷嗷叫着的冲上来,可以看清那些敌人狰狞的脸孔,他们都紧握着长枪瞄准敌人的胸口,恨不能把敌人穿个透心凉。康斯没有时间理会自己是不是恨对方,在战场上完全没有什么仇恨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敌人。他身子一晃,一柄长枪擦身而过,落空了。在那名敌人还一脸可惜的时候,康斯的剑削断了他的脖子。  敌人刚倒下去,接着马上有一柄长枪狠狠的往他的肚子刺来,那是后面的长枪兵。战场上,大家都只注意自己前面和身旁有没有敌人,根本不会去理会四周的环境,特别是在冲锋的时候。康斯又是侧身一闪,险险的躲过这么一击,没有理会被划破的衣服,顺手把剑刺入那人的脖子。看也不看对方,抽出剑,又迎上了面前的一名敌兵。  3年一千多的日子,三分二的日子就是这样度过的。杀人,被杀,双方战士的生活就只有这两样,可以说脑里充满了刺激、恐怖、麻木、厌倦的这些感觉。  康斯已经杀了8个敌人了,自己左手臂也被刺了一枪,那原本是要刺往自己喉咙的,危急中忙用带有木盾的手臂挡住了,幸好有木盾挡了一些冲力,如果不是的话,手臂就不是被刺伤那么简单了。当然被刺的同时也把剑刺入对方胸口。一只手换8条人命真是太值得了。  这时敌方的退兵号响起了,康斯完全没有惊讶,因为自己这方的主力出动了。那些长枪兵马上退回边界了。康斯没有去追杀,3年来都是这样的,打一阵子,一方的主力出动后,另一方就马上退回去。然后那好像胜利的一方,在不久之后就开始入侵敌人的边界,再在敌人的主力出动后,开始退回来。就是如此重复着。  康斯抬头看了看蔚蓝天空上,飘浮着的白云。叹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喜欢上看天空,看那蔚蓝的颜色,看那变幻莫测的云朵,看漆黑莫名的夜空,看那洁白浩然的明月,看那无以计数的星星。虽然不知为了什么,但是看到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心情就十分舒适、安详。  康斯被战场上响起胜利的欢呼声惊醒,他低下头没有欢呼,只是扔掉那把已经有了裂痕的长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完好的剑,佩在身上回营地了。他没有去捡敌方的兵器,虽然军中是以获得敌方的兵器多寡来决定个人的功绩。不管你是如何弄来的。但他跟本不会去在意这些事的。  在所有幸存的人都俯身去捡武器的时候,只有康斯一人昂首走着,显得格格不入。但那些人没有理会,拼命的捡着武器,因为那代表自己赏银多不多,能不能成为装甲步兵的关键。装甲兵跟轻步兵相比,不但配备了重型的装甲,锋利的武器,而且待遇更是天差地别。这是每个轻步兵渴求的目标,一来可以更安全,二来更多的薪金。  康斯知道地上这些倒下尸体,不论是同伴或是敌人的,都不会有人去处理的。只有刚好看到自己朋友的尸体时,才会有可能拖去埋掉。不过大部分脸孔都被人踩烂,而且满地的尸体,如何辨认呢。这些满地的尸体虽然没有人去处理,但还是会消失的,因为还有不是人的清洁工。  康斯抬头看了下在天空盘旋的一大群秃鹰,叹了口气,撕下身上一块衣服,包好手上的伤口。他可不会去撕尸体身上的衣服,就算身上这身是自己剩下最好的衣服了。  他慢慢的走回自己所属的营地,一个营有500人,有10个小队,小队是军中的基本单位。跟自己一队的人早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就消失汰尽了。这种事在三年来早就经历了好几次了,按理和按功劳,他早就该当小队长了,可惜一来他不会巴结长官,二来自己不在意这些事。所以3年了还是个小兵兵。  在营地门口,书记官处,已经有一夥抱着许多兵器的士兵在等着登记自己的功劳。康斯没有挤前去,他现在要去军需官那里要点止血药,好止住手臂伤口那不会停止的出血。  他刚想进去营地时,被人喊住了:“康斯,你这次杀了几个呀?”不用回头也知道叫他的人就是那个书记官。记得一次敌人来劫营时,刚好救了他一次后,以后他老是在战后问自己的功劳,也不用拿武器给他看,自己说多少就写多少。但肯定有写多,因为自己在每月底领钱时,总是比其他人多很多。  康斯连身都没有转淡淡的说出“8个”两字就径自进了营地。  围着的一个士兵看到书记官在本子上写了个8字,不由不满的叫道:“你怎么不验一下他的兵器,就写上啊!”  书记官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那人看到书记官的神态,有点怒火上身,刚想开骂,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你是新来的?”  那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看到他那眼神,不由吞吞口水:“是……是又怎样?”  “哼!那就怪不得了,康斯从不捡敌人的兵器,也从不说谎,在我们这队里面是谁都知道的。所以他说8个就是8个。”  “呃……谁能证明他杀了8个人啊?”那个新兵有点不忿。但他没想到这句话会惹起众怒。  “我!”“我能证明!”“我……”四周好几个老兵都大叫,并且围住了那个新兵,那个大汉,更是大怒,一把抓过新兵按在桌子上,翻开书记官的本子,指着一页喊道:“看清楚点!39人,这是老子跟在他后面,帮他数的!当时问他,他说是19人,是我替他更正的!你不会说老子说谎吧!”那新兵看了一下纸上39前面,确实是有一个被划掉的19,不由马上道歉。
  营地门口的闹剧,康斯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正静静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休息呢。军队的药虽然不是很好,但却很有效。康斯是这个营地唯一活了三年的人,当然那个贪生怕死的指挥官不算。所以军需官一见他找上门来,不但马上把药给了他,还问寒问暖。不知为什么,他不大说话,就算说话也淡淡的。而且也没有很要好的朋友,但每个和他相处过的人都对他很好。  康斯正在恢复体力时,集合的号角响起了。他忙起来走了出去。他也不去理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去担心敌人来袭,反正服从命令就行了。  他来到营地的广场那里,已经排满了人。他这个部队本来有500人,可现在只有200多人了,这3年来每出现一次战争,自己的战友就会消失一半,但不久就会补足。这样的事已经习惯和麻木了。  他自动排在最后,本来以他的功绩,应该排在最前排的,可他是不愿出风头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动排在最后。但每次上战场则是在最前。队伍最前的木台上,站着一个人,他就是这个军营的长官,康斯知道他每次战斗都躲在军营里,也知道他把部下的功劳大半当成是自己的战功,用来换取赏银。康斯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厌恶,因为整个世界军队的长官都差不多是这样。  “各位兄弟!过几天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就要来前线慰问我们军队啦!为了以更精神的面貌迎接国王陛下,提前发军饷,并放大家一天假期!这可是我这个大队长,好不容易才跟将军争取来的!”那个站在台上的队长意气风发的喊道。  崎红国的军阶是这样分的:小队长准带五十人,大队长准带500人,偏将准带1000人,副将准带5000人,将军准带10000人,大将军准带50000人,元帅统全国兵马。世界各国的军阶都差不多。不过元帅这职位一般都是国王兼任,只有少数国家才封有元帅。准带的兵员由国家发军饷,这样一来很多将军都是兵员不满的,好吃空额嘛。  士兵们听到国王要来,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在底层的士兵和高高在上的国王,可拉不上什么关系。但听到提前发军饷和放假一天,这就不同了,不由齐声欢呼。那个大队长以为士兵们是为他这个大队长善解人意而欢呼,喊了声解散后就得意中带着满意离开了。  康斯没有跟着欢呼,在大队长离开后,也没有挤在军需官那里领钱,他只是走到军营的练习场,练习体力和武技。虽然他不想锻炼自己能更好的杀敌,但又不愿呆呆的无所事事,也没有其它事可以干,只有这样来消磨时间了。  许久,士兵们都领到自己的军饷,三三两两的离开军营入城去寻欢作乐了。那名军需官来到康斯的身旁,递给他一个袋子说道:“康斯,你这个月的军饷,20枚银币,我帮你换成100枚10钱铜币了。”  “谢谢。”康斯停下练习,接过后淡淡的道了声谢。1钱铜币可买两个肉包,50钱铜币等于一枚银币,10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这些钱能让五口之家舒适的度过一个月了。  军需官见康斯接过钱后,就准备离开,不由劝道:“康斯,不是我说你,你也应该存存钱,不要一次就花光了,不然3年来,你已经存有近百枚金币了。”  康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拿着钱袋,离开了军营。军需官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康斯搭上专门为军人准备的车,来到离军营最近的城市。其实也不算什么城市,连城墙都没有,这里的人大都是作军人生意的,所以满街都是酒馆、妓院。  街上都是喝醉酒和跟些**勾勾搭搭调情的士兵,康斯对这些也都看透了,因为不知明天自己是否还能生存的军人,当然是有酒就喝,有女人就玩,尽量享受短暂的时光了。  康斯躲过几个**和酒馆小二的拉扯,他对这两样消费没有兴趣,径自来到他往常一投千金的地方,孤儿院。这是由一些教会的僧侣为收养一些战乱的孤儿而成立的。  守门的一名僧侣见到康斯,马上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并恭敬的问候:“先生,您来了。”康斯点点头,把那袋钱递了过去:“交给院长吧。”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那名僧侣忙唤道:“先生,请等等,院长想见您……”但康斯不理会那人快步离开了。那僧侣知道又是不行了,三年来那人都是这样,默默地把钱交出来后,名字也不说就离开了。不由望着他的背影叹道:“愿主保佑您。”  钱对康斯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用处,反正军队里,包吃包住包穿,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用理会。康斯把钱送出去后,回到军营又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了。  不知为什么近一个月内战争没有发生,练武、吃饭、睡觉,这样规律的日子一天复一天。这样又过了几天,突然大批的新兵和物资涌入前线。康斯马上了解到会有一场战争了。而且见到平时不干事的大队长,忙进忙出。虽然很好奇,但他的性格也懒得去问。可是他还是知道大队长为什么这么忙了。  “康斯,你知道吗?大队长升官了,现在他是偏将啦!”这是康斯在练武场时,一个老兵告诉他的。康斯知道后只是哦了一声,边练武,边听那个老兵捞捞叨叨,内容无非是想搞个小队长当当。因为崎红国制度是,除了国王外将军不能任命比自己低一级的人,也就是说大将军不能任命谁当将军,但可任命副将以下的职务。偏将不能任命大队长但可以任命小队长。听说是为了防止有人叛乱。  这个古怪的制度只有崎红国有,虽然能防止叛乱,但军队的组织却不能很好的指挥,混乱的时候,只能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各自为战。虽然以前有人提出取消这制度,但刚好因为这制度消除了一次叛乱,以后历代国王都不会同意取消这制度了。  还要提一下,偏将以上可以拥有亲兵,偏将20人,副将200人,将军1000人,大将军2000人,元帅则有5000人,这些制度也是全世界一致的,当然国王当元帅的国家,元帅的亲兵就不止这个数了。  又过了几天,营地集合了,这次广场上站满了人,200多老兵,700多新兵。康斯还是默默的站在最后面。看着那个意气风发,刚当上偏将的大队长,带着20个盔甲鲜明的亲兵登上木抬。  偏将得意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喊道:“本偏将奉至高无上国王陛下的旨意,现在进行小队长的任命!”说到这里停下,看了看前排的老兵们,见到他们眼里都露出急切的光芒,而那两个大队长则露出厌恶的神情,不由得意的笑了。  康斯知道那两个大队长是副将任命的,自己所在部队的副将正想把将军拉下马,偏将则是将军任命的,当然要把自己人安排到基层了,好拉大队长的腿进而拉副将的腿。在战争中还这样的争权夺利,如何打仗啊。康斯摇摇头无声的叹了一息,自己只要做好一名士兵的本分就行了。  偏将开始念小队长的名字了,都是老兵,其中那名替康斯发怒的大汉是15小队的小队长。康斯没有太在意去听,只是想自己会加入哪支小队呢。所以连偏将念到20小队队长的名字,也没听到。等看到全部人都回头看着自己时,还一脸迷糊的样子。  “20小队队长,康斯!”偏将见康斯愣愣的没有反应,又大声的喊了一遍。康斯这时听到了,虽然有点震惊,但脸上还能保持着冷漠的表情,越过人群,和19个满脸得意的小队长站在一起。军令如山,不能违背。  偏将念完小队长的任命后,再说几句鼓励的话,就宣布解散了。那几句话康斯那些老兵都背得出了,3年来都是那几句话。  接着就在书记官的指挥下,新兵和老兵都分配到各个小队长麾下了。康斯这队老兵占了一半,比其他队多了十几个。再战场上新兵有时一下子就会死个清光,看来又是书记官的特别照顾。那个对康斯不满的1年老兵也分配到20小队。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且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偷看着康斯。这个可能也是书记官的照顾吧?因为长官平时可以任意处罚属下的士兵,在战场上则可处死逃走的属下士兵。  人数分配好后,各个小队长都带自己的属下找地方训话去了,当然也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是军队的惯例。康斯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士兵们,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下天空,自己再也不是只要管好自己一人就可以了,这50人的命运都握在自己手里了。低下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解散”就离开了。  留下的那50人,愣愣的看着康斯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康斯和11到19的小队长集中在所属的大队长那里接受训话,也是千篇一律的训话。什么忠心国王呀,什么奋勇作战呀,讲的最多的就是好好服从自己的命令。小队长们当然口里说好,心里才不理会,你是谁呀,我又不是你提拔起来的,为何要服从你呀?这是除康斯外,其他小队长的心里话。  康斯十分淡漠,也不说话,给大队长的印象是属于偏将亲信的那一类,当然也不会给好脸色给他看,但也不能发作。因为他没有任免权。  好不容易离开后,康斯又参加了小队长的庆祝邀请,但他就算在酒会上,也是默默的呆在角落,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19名小队长,缓慢的吃着东西。不知为什么他好像不知如何和别人相处,也不懂如何加入热闹的气氛里,可能和他独自一人度过童年生活有关把,他的世界好像只有他孤独的一人。  晚上,当他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属下的新兵,争着来帮他洗,但他摇摇头,独自一人去洗了。新兵看着旁边一脸鼻青眼肿,正洗着衣服的其他新兵们,又看着康斯洗衣服的背影,不由又呆住了。  第二天,军队例行的晨练,康斯默默的带着50人跑着步,康斯手脚和身上都绑着沙袋,他没有要求士兵们也一样,但士兵都自动的绑上,20小队跟其他小队不同,其他小队都听到队长声嘶力竭的怒骂声和鞭打声。20小队只是默默的跟着队长跑着步,康斯也没有去打骂那些掉队的新兵,但掉队的新兵休息一下后,马上就又奋力跟了上去。  20小队跑完步后又跟着康斯练武,好不容易才解散吃饭了,这时不论老兵还是新兵都饿坏了,一进士兵食堂,那个1年老兵就发牢骚了:“有没搞错!这样搞下去还没上战场就死了!真是累坏……”可没说完就被眼前看到那些全身伤痕新兵们的残样吓住了,这才有些庆幸自己加入了20小队。  吃着饭时,一个眼尖的新兵低声叫道:“康斯队长!”那个1年老兵笑道:“别傻啦,队长他在长官餐厅,那里跟我们的食物可是天差地别啊!”说着敲了敲饭盆。  “真的!你看!”见到新兵的样子,1年老兵边说边回过头去,“你肯定是看错人……”他闭上嘴巴了,因为康斯确实在不远处吃饭。这时那两个原本想拍马屁帮康斯洗衣服的新兵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听到后,众人都默默的吃着饭。  康斯带着20小队的人跑步、练武、吃饭、练武、睡觉,按照顺序重复的度过了一个月,因为康斯不大说话,搞得20小队的人也不大说话,被人戏称为沉默小队。当然康斯还是每个月领到军饷后,就进城捐掉,发饷日就成了他3年来固定离开军营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军需官给每个人一套衣服,小队长还有一套普通的盔甲。康斯并没有像其他队长穿着到处晃,而是放在床底下。第二天,接到将军下达各营的命令了:“国王即将驾到,全军马上列队迎接!”
  联队旗帜下的闹剧,康斯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营地一角的草地上休息呢。  军队的药虽然不是很好,但却很有效。康斯是这个联队唯一活了三年的人,当然那个贪生怕死的指挥官不算。所以那个中年军需官一见他找上门来,不但马上把药给了他,还嘘寒问暖。  不知为什么,康斯他不大说话,就算说话,语气也是平淡如水,并且言辞简练到极点。  不过,也就是这样,没有要好朋友的康斯,还是让每个和他相处过的人都对他很好。  战场登记很快结束,而营地也被辎重队建立起来。密密麻麻以联队为基础单位建立的营地,就散布在这片草原上。  这些都是临时营地,等几天后,那原始森林内的那个巨大营地被重建后,第九军团才会全体开拔入驻。  这三年来部是如此,大家都习惯了。  已经躺在临时床位、正在养伤休息的康斯,突然听到联队集合的号角响起。  康斯连忙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联队旗帜正竖在营地中央,被人强烈的左右摇晃着,不由快步走去。  他也不去理会到底是怎么同事,也不去担心敌人来袭,反正服从命令就行了。  康斯来到旗帜下,那里已经挤满了联队存活下来的人,由于中下基层军官都死光了,残存的小队长懒得管,也管不了这些老兵,所以这些没有了直属长官的轻步兵们,根本没有按照队伍排列,而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  康斯大约打量了一下,和自己刚才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两百来人。  这三年来,每出现一次战争,自己的战友就会消失一半,但不久就会补足。这样的事,他早已习惯和麻木了。  康斯自动待在人群的最后,本来以他的功绩,绝对可以站在最前列的,可他是不愿出风头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动站在最后,但每次上战场则是在最前面。  联队旗帜的下方,有个刚建好的一人高木台,上面除了两个护旗手外,还有一个满肥胖的军官,这个军官就是这个联队的最高长官。  以前跟在联队长身后的五个大队长不在了,看样子应该是阵亡了。  在场的老兵都知道,这个联队长每次战斗都躲在辎重队里,也知道他把部下的功劳,大半当成是自己的战功,用来换取赏银。  对这些,康斯倒没有多大的厌恶,因为全世界军队的长官都差不多是这样,再说这个联队长也无法指挥大队长,不躲在帐篷,难道独自一人上战场啊?  “各位弟兄!过段时间,我们崎红国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就要来前线慰问我们军队啦!为了以更精神的面貌迎接国王陛下,此次将提前发军饷,并放大家一天假期!这可是我这个联队长,好不容易才跟上面争取来的!”  这个满脸红光的联队长,语气透着得意。  崎红国的军制是这样分的:  小队长为少尉军衔麾下十人、中队长为中尉麾下五十人、大队长为上尉麾下一百人、联队长为少校麾下五百人、团队长为中校麾下—千人、旅队长为上校麾下五千人、师团长为少将或中将麾下一万人、军团长为中将或上将麾下五万人、元帅统全国兵马。  其中以联队为战略作战单位,联队以上拥有辎重兵。  整个大陆的军制都差不多,只是在军衔等级方面有区别而已。不过元帅这职位一般都是国王兼任,只有少数国家才封有元帅。  麾下的兵员由国家发军饷,这样一来,许多部队都是兵员不满的,好吃空额嘛。  至于贵族爵位是和军阶分开的,也许一个小小的勋爵是个军团长,而这军团长手下的联队长却是个伯爵。  不过这种情况非常稀少,除非这个伯爵只是个单单拥有爵位,却没有任何领上和权势的光杆司令。  至于在军衔方面,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毕竟军队靠的就是用军衔来区分等级。  希尔达大陆各国的贵族册封都是非常严格的,没有天大的功勋和数代人的努力,根本不会出现新的贵族。  不过由于贵族稀少,所以贵族是整个大陆最高贵的人,在战争中,任何人不能故意杀死已经表明身分并愿意投降的贵族,而且贵族就算被俘虏,也可以通过支付赎金来获得自由的。  士兵们听到国王要来,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在底层的士兵和高高在上的国王,可拉不上什么关系。但听到提前发军饷和放假一天,这就不同了,全都高声欢呼。  那个联队长以为士兵们是为他这个长官善解人意而欢呼,喊了声解散后,在得意中带着满意离开了。  康斯没有跟着欢呼,在联队长离开后,也没有挤在军需官那里领钱。他只是走到军营那个简陋的练习场,开始练习体力和武技。  虽然手的伤口才刚敷药没多久,但已经习惯疼痛的他,早就忘了手臂受伤的事。虽然他不想锻链自己能更好的杀敌,但又不愿呆呆的无所事事,加上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干,只有这样来消磨时间。  许久,士兵们都领到自己的军饷,三三两两的离开军营,去找那个随军营寻欢作乐了。  那名军需官来到康斯的身旁,递给他一个袋子说道:“康斯,你这个月的军饷。二十枚银币,我帮你换成二百枚铜币了。”  “谢谢。”康斯停下练习,轻轻地道了声谢,把钱袋接了过来。  一枚黄色铜币可买一斤重的黑面包,十枚铜币等于一枚银币,十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一枚金币能让五口之家舒适的度过一个月。  而一枚铜币还等于十枚青币,这些由青铜打造、又薄又小的青币,是希尔达大陆上最小的钱币单位,这些钱币都是全大陆通用的。  军需官见康斯接过钱后,就准备离开,不由劝道:“康斯,不是我说你,你也应该存存钱,不要一次就花光了,不然三年来,你已经存有近百枚金币了。”  虽然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立刻把薪金用光,但也有一小部分的人,会把钱存在随军营的钱庄里,当然也少不了把钱汇回家里的人。  随军营的钱庄最喜欢单身汉的军人存钱了,因为只要这种存钱的军人阵亡,那笔钱就成了钱庄的私产了。  不过除了军官外,来存钱的士兵是非常稀少的。  康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拿着钱袋,离开了军营。军需官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康斯搭上随军营专门为军人准备的马车,来到离军营不远、由随军营建造的一座圩镇。其实也不算什么圩镇,连一座砖土房都没有,全是简陋的茅屋或者帐篷。  没办法,要知道随军营做的就是军人的生意,军队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所以满街都是随时可以拆建的简陋酒馆、妓院、赌场。  街上除了那些随军营的人,就是士兵了,这些士兵要嘛成为往自己嘴里倒着劣酒、大声叫嚷的酒鬼,要嘛变成红着眼在赌场吆暍拼杀的赌鬼,最后的,则是跟**讨价还价,准备快活一番的色鬼。  康斯对这些也都看透了,因为不知明天自己是否还能生存的军人,当然是有酒就暍,有女人就玩,尽量享受短暂的时光了。  康斯躲过几个**和酒馆小二的拉扯,他对这两项消费没有兴趣,迳自来到他往常一投千金的地方,不是赌场,而是孤儿院。  这是由教会的僧侣为收养战乱的孤儿而成立的,这种孤儿院在每个军团的随军营都有,是最不受军人欢迎的地方。  这种孤儿院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很简单,每次战争,边境上的一些镇子都会被破坏,总会有孤儿出现的。  守门的僧侣见到康斯,马上行了个教礼,并恭敬的问候:“先生,您来了。”  康斯点点头,把那袋钱递了过去:“交给院长吧。”说完就转身离去。  那名僧侣忙唤道:“先生,请等等,院长想见您……”  但康斯不理会那人,加快脚步离开了。  三年来,那人都是这样,默默地把钱交出来后,名字也不说就离开了。那名僧侣下由望着他的背影祝福:“愿主保佑您。”  钱对康斯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用处,反正军队里包吃包住包穿,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部不用理会。康斯把钱送出去后,回到军营,继续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其间黑岩国发动过一次战争,本来想按照惯例撤退的第九军团,却发现敌军居然不堪一击,于是派出全军团唯一一支轻骑兵参战,一下子就把敌军打得溃退三百里。  两国发动战争以来,打了这么久,崎红国还是首次在受到攻击后,守住了这个敌我双方轮流驻扎的大营。  军团的高层立刻欣喜若狂地向王都寄去表功信,对属下士兵的犒赏,也破天荒地多了一枚银币。  不过,战前刚被提拔的基层军官,在这次战斗中几乎又死光了,而康斯那根本来不及补满人员的联队,也只剩下一百来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都的奖赏早就发下来了,可按理早在上次战斗前就应该抵达军团的补充兵员,却连影子都没看到。  而崎红国占据原始森林中的那个矿藏,距离上次黑岩国大败而退的攻击也过了好几个月,黑岩国居然出奇地没有再次发兵夺回矿藏。  对于这点,整个军团只有康斯觉得疑惑,其他军官和士兵部认为黑岩国在等待着自己进攻他们,所以才没有发动攻击,因为长久以来,都是这样攻守轮流的。  虽然这次黑岩国没有占据这个营地,但也应该和以前一样。如果不是军团兵员不足,军团早就攻入黑岩国边境了,哪还会守在这里?  至于国王要亲临前线慰问的事也没影,军队不但没有获得补充,也没有任命新的军官,整个军营就像放羊一样。不过,除了那些高级军官,下面的人也没有怎么在乎这些事。
  在这没有发生战争的日子里,康斯过着练武、吃饭、睡觉这样规律的日子,一天复—天。  又过了几天,突然有大批的新兵和物资,涌入原始森林的巨大营地。熟悉状况的康斯,马上了解到,将会有一场战争了。  康斯见到平时那个不管事的联队长,在营地里忙进忙出。虽然很好奇,但以康斯的性格也懒得去打听。可是他还是知道联队长为什么这么忙碌。  “康斯,你知道吗?联队长升官了,等任命下达,他就是中校团队长啦!他肯定是攀上了师团长的大腿,也不知道他定怎么通过军团长认可的,居然让他升了中校,也许我们的师团长成了军团长的亲信吧?  “这好像不大可能,要知道他们的矛盾满深的,上次军团长放慢救援速度,差点让我们师团全军尽没呢。”  这是康斯在练武场时,一个老兵告诉他的。  康斯知道后只是哦了一声,边练武,边听那个老兵唠唠叨叨,老兵话语的内容,无非是想搞个小队长当当。  崎红国军队有个奇怪的制度:除了国王外,任何军官只能任命比自己低两级的职务,而将官级军衔颁发的权力归国王,颁发校官级军衔的权力归军团长,颁发尉官级军衔的权力归师团长。  在这个制度下,上下级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他们各自效命的对象根本就是不同的。  虽然以前有人提议取消这制度,但刚好因为这制度让一次重大的叛乱事件失败,所以历代国王都不同意取消这制度。  康斯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军团和师团的任命书传达下来,康斯那个联队的联队长,不但成功的在手臂上挂上了团队长职务标志,肩膀上也挂上了中校的军衔标志。当然,衣领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要知道整个第九军团,除了正副军团长和军团幕僚长、辎重长,以及几个帅团长外,还没有其他的贵族军官呢。  这个新鲜出炉的团队长,一上任就把属下的两个联队的营地聚在一起,并召集全团人员集合。  在这扩大了不少的广场上站满了人,一百多名老兵、八百多名新兵。  康斯还是默默的站在最后面,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团队长,带着二十个盔甲鲜明的视兵登上木台。  团队长摆弄了一下代表团队长职位和中校军衔的徽章,当然,衣领他没有去碰。  他得意地扫视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喊道:“本团队长,凭藉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所赐予的权力,现在进行第九军团第五师团第二旅队第五团队麾下大队长的任命!”说到这里停下,看了看前排的老兵们。  见到他们眼里都露出急切的光芒,而那两个同样是刚上任的联队长,则露出厌恶的神情,康斯不由得意的笑了。  康斯从消息灵通的老兵口中知道,那两个新来的联队长是旅队长任命的,自己所在部队的旅队长,正想把师团长拉下马,使自己能够成为和军团长贴心的师团长。团队长则是师团长任命的,当然要把自己人安排到基层了,好拉联队长的腿,进而拉旅队长的腿。  想到这,康斯不由暗自摇头,在战争中还这样的争权夺利,如何打仗啊?  康斯摇摇头,无声的叹了一息,自己只要做好一名士兵的本分就行了。  团队长开始念大队长的名字了,开头几个是残存下来的小队长,后面的都是老兵,其中那名替康斯发怒的彪悍大汉,被任命为第一联队第五大队的大队长。  康斯并没有在意去听,只是想自己会加入哪支大队呢?所以康斯连团队长念出最后一名大队长的名字也没听到。等看到全部人都回头看着自己时,还一脸迷糊的样子。  “任命康斯为第九军团第五师团第二旅队第五团队第二联队第五大队大队长!”  团队长见康斯愣愣的没有反应,又大声的喊了一遍,也难为他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番号,其实康斯大队的番号,可以简化为九五二五二五大队,不过这种没气势的番号很少人用。  看到康斯傻愣的样子,团队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虽然自己能够成为团队长,和占了康斯的功劳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不想任命自己不熟悉的家伙来担任军官,但自己实在是没有人手来控制军队,以前提拔的亲信死光了,希望那几个小队长能因为自己的提拔而效忠自己,这点倒还容易,毕竟他们效忠的大队长早死了。  不过还是不如自己的亲信好用,至于自己身后的亲兵,也是这次升官后才拥有的,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使这些亲兵成为自己人。  不过等下次自己升官的时候,自己这些亲兵就可以分派下去掌管军队,不用像现在随便挑个人来当官了。  康斯这次听到了,虽然有点震惊,但他明白军令如山,不能违背,所以只好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越过人群,和九个满脸得意之色的大队长站在一起,看着台下近千名满脸羡慕、妒嫉神色的上兵们。  团队长念完大队长的任命后,就给康斯他们十个人的手臂挂上大队长职务徽章,期间当然免不了说些隐含着“你们是我任命的,要效忠于我”这些意思的话。  最后,团队长转身对所有士兵说几句为国王效忠的话,就让书记官来分配各大队的兵员,他则迳自带着二十名亲兵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团队长还不打算让这些大队长申请尉官军衔,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检测一下谁对自己是真正忠心的,然后才决定给谁申报。  团队长虽然可以驻扎在麾下的其中一个联队中,但谁叫崎红国军队中的所有高级军官和低自己一级的军官都不合拍,所以高级军官的主营,都是驻扎在属下部队中央的,如果不足下级后勤要靠上级拨给,下级军官才不理会上级军官呢。  虽然联队是战略单位,但如果没有单独扎营的话,所有物资配给只能靠上一级部队拨给。  也因为这条配给制度,才没让崎红国的军队成为散沙,不过也因为这个配给制度,才让崎红国军队制度不合理的方面,没有变得那么明显。  在团队书记官手忙脚乱的指挥下,以及那两个联队长冷眼旁观下,新兵和老兵很快就分配到各个人队长麾下。  康斯这队老兵占了三分之一多,比其他大队多了十来个,要知道全团的老兵才一百来个啊。谁都知道,在战场上,新兵有时一下子就会死个精光,看来又是书记官对康斯的特别照顾了。  那个对康斯不满、幸运存活下来的一年老兵,也分配到第二联队第五大队。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且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偷看着康斯。  人数分配好后,两个联队长立刻急不可待的拉回自己的大队,并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给各大队任命中队长的人选了。  等联队长任命完毕后,大队长们立刻把兵带走,因为他们也迫不及待的希望行使一下当官的权力呢。  康斯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士兵们,还有那两个低着头,躲在一旁偷看着自己的中队长,不由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下天空。自己再也不是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这—百人的命运都握在自己手里。  康斯低下头,扫了士兵们一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要任命小队长,恐怕自己当场就下令解散了。  可是任命谁来当小队长呢?康斯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自行选出十名小队长。”然后就转身离开。  留下的那些士兵和那两个中队长,听到这话全都傻愣愣的看着康斯远去的背影,他们可没听过自行任命军官的事,没有经历过这些事的他们,只好互相瞪着眼的待在原地不动。  这时,一个上尉和团队书记官走了过来,士兵们都认识他,他就是那个分配兵员的团队书记官。所有士兵立刻向他敬礼,这些新兵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向军官敬礼这一规定,还没参军就已经清楚了。  回了一礼的书记官,对那两个挂着中队长职位徽章的新兵说道:“本官是来送名册的,你们的大队长呢?”  “书记官大人,大队长他……”两名中队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们根本不知道大队长去哪了。  而且他们也暗自心惊,团队书记官居然亲自为大队长送名册?大队长和上层关系很好啊。  一个跟书记官混得比较熟悉的老兵出声说道:“书记官大人,大队长让我们自行推选小队长人选,我们不知道怎么推选,也不知道选谁才好,您行什么办法吗?”  书记官听到这闻所未闻的事情,也是一愣,但他很快清醒过来。  熟悉康斯性格的他当然明白,康斯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小队长是拼杀往前线的基层军官,靠的就是杀敌的本事,谁杀的敌人多,谁来担任小队长不就行了。”  “哈哈,这么说老子有希望成为小队长了?老子参军以来,可是杀了五十多个敌人啊。”一个老兵笑了起来。  “呸,五十多个算什么?老子可是砍了一百多个呢,小队长应该是我才是!”另一个老兵立刻大喊起来。  霎时间,三十多个老兵纷纷叫嚣起来,纷纷表示自己杀敌更多,小队长应该由自己担任。  新兵们包括那两个中队长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杀敌数字是零,根本没有资格出声。  那两个中队长更是畏缩的退到一边,他们明白,这样依靠功绩升官是公平的,也同样明白,自己这个中队长在老兵眼中,包括新兵的眼中都是不值钱的。  “这有什么好吵的?名册上我们的功勋都记录有呢,跟书记官拿来看看,挑出十个杀敌最多的不就可以了。”一个老兵提议道。  “对呀,书记官大人,把名册给我们吧,我们会转交给康斯大队长的。”老兵们立刻两眼放光地盯着书记官手中的本子。  “没问题,别忘了把名册交给康斯。小队长人选出来后,让康斯把名册报给联队的书记官,还有,让他派人去联队军需官那里领取装备。”  书记官笑着把本子交给一个老兵,看都不看两个中队长一眼的离开了。  他是团队长的亲信,当然要打压这些联队长提拔起来的中队长了。
  新兵很快被瓜分一空,只有两个中队长孤零零的待在一旁。  这些小队长集合好队伍后,也没有怎么进行整顿,而是和老兵们聚在一起,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等待着大队长的归来。  “嘿,虽然老早就知道康斯大队长是我们军团的战神,但没想到康斯大队长居然如此恐怖,他的杀敌数字,简直就不是人能够达到的。”一个小队长说道。  这话一出,立刻让在场的士兵们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除了知道大队长叫做康斯外,就一无所知,人类天生的好奇心,让他们不由得想知道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情况。  “没错,还真是可以称得上恐怖这话,如果我们军团也像现在这样按照功勋来担任职务的话,康斯大队长起码能够担任师团长以上的职务,就是军团长也不奇怪呢。”  “嘿,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如果崎红国能够严格按照功勋提拔军官的话,崎红国早就灭掉黑岩国了,哪里需要如此反覆交战缠斗啊。”  “别白日做梦了,虽然军队功勋本里面的记录,是要上呈王都存档的,但是上面的人哪会去看这些本子啊,他们看的都是军团长写的报告。”  “靠,既然记录的功勋没有用,那军队搞这套功勋记录干什么?不是多此一举吗?”  “嘿,怎么没用?我们的薪金可是和这些功绩挂钩的,像那些新兵,一个月能够领到二枚银币就该知足了。”  听到这些话,新兵们全都傻愣愣的张着嘴巴,他们对自己那个大队长的第一印象,是上面有人的幸运儿,第二印象是个沉默寡言、不懂管理军队的家伙。  可现在听听老兵们的话语,自己这个大队长是什么人啊?居然可以立下能够担任师团长的功勋?居然还有个全军团都知道的战神称号?真不知道这要杀死多少敌人,才能得到这个称号啊。  不知不觉中,新兵们对康斯这个大队长有了一种敬畏的感觉,虽然康斯没有做任何努力,但老兵们的言行举止,却完全影响了新兵们的感觉。  两个新任中队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暗自决定,以后绝对不给联队长当枪使,一个杀人如麻的上司,可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招惹的。  康斯离开自己的队伍后,一个人在营地里漫步,本来定想去跟那四个大队长取经的,但看到他们正带着四个大队的老兵开始训斥那些新兵,也就没有去麻烦他们。  看看新兵们鼻青脸肿的样子,康斯不由微微摇头。自己是新兵的时候,也享受过这种待遇。  虽然有些变态老兵会被新兵在战场上背后下毒手干掉,但人多数老兵欺负新兵的这种行为,并不会让他们之间留下仇恨。就算有,在上过一次战场后也会消失,因为不是当事人都消失了,就是结下了生死友情。  康斯路过联队军需官处,这个新的军需宫,康斯也认识,以前他是现在这个团队军需官的亲信,这也难怪他能够成为联队军需官。想来,联队书记官也是团队书记官的亲信吧,这样一来,两个联队的书记官和军需官都是团队长的人呢。  唉,争权夺利。康斯无奈的摇摇头。  “康斯大人,您来了。”那个新任的军需官看到康斯,不由忙出来欢迎。  本来按照他的地位,是不需要对康斯这个大队长如此热情的,但谁叫自己上司的命是他救的,而且他是个全军团杀敌最多的战神,按照他的能力也许不用多久就能升官呢,所以这么热情也没关系了。  “您好。”康斯向军需官点头示意,虽然康斯不大说话,但有人跟他打招呼,他还是会礼貌的回话。  “您的行动真快,才刚通知下去,您就来了。对了,您怎么不带几个部下来呢?那些物资可是需要两个小队的人手来搬运呢。”军需官说道。  康斯一听这话,立刻在心中责怪自己这个老兵,怎么忘了新组建的部队都需要领取一批物资的事呢?自己现在可是掌管一百人前途的大队长,可不是以前那个只需要等待命令就可以的士兵了。  于是他立刻说道:“好的,我去叫人。”说完也不管军需官就立刻往回跑,搞得军需官望着康斯的背影,傻乎乎的挠挠后脑勺,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和老兵聚在一起的小队长们看到康斯回来了,马上起身吆暍道:“快,大队长回来了,按刚才的伫列排好队1  新兵们立刻在老兵的拳打脚踢下,按照小队排好了伫列,当然,队形是无法和重装步兵相比的。  看到排在伫列前方的十个老兵,康斯明白他们就是推举出来的小队长了,对这些老兵虽然不怎么熟悉,但名字康斯还是大概知道的。  康斯对两个比较熟悉的小队长说道:“杰克、威尔,你们两队人跟我和两位中队长去联队军需官处领取物资,其他小队原地休息。”康斯会加上中队长,是认为他们是军官,应该跟自己去的缘故,他可不会想到这两个新兵中队长会不会被孤立的事情。  被点名的两个小队长,立刻领命带着手下的士兵,跟着康斯往军需官处跑去,老兵对领取物资可是非常熟悉的了。而那两个中队长听到自己也需要同往,心中一喜,忙跟了上去,他们最怕的就是被大队长无视,那样可就真是尴尬了。  康斯带队来到军需官处,一边让部下领取物资,一边索取人队居住的营房编号,同时还要把小队长的名册上报给联队书记官。  而那两个中队长,一个让康斯命令去指挥小队搬运物资,一个则半路上让康靳命令去处理分配营房的事情了。  康斯能够做出这些命令,还是在发觉自己无分身之能,而两个中队长又没事可干的跟着自己,为了减轻负担才学会使唤人的。  等康斯把事情办完回到营房的时候,发现事情都已经搞好了,物资入库、士兵都有了床位。不过看那两个中队长对老兵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以想像事情都是老兵处理的。  康斯还没有来得及检查到底领到了什么装备,一个传令兵跑进来喊道:“康斯大队长,联队长大人命令您立刻去联队会议室开会。”  听到这话,老兵身分的康斯当然明白,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情了,点头答应后就往联队会议室定去。  进入会议室,联队长还没有出现,其他四个大队长已经坐成一圈谈天说地。  看到康斯,四个大队长都和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开始发起牢骚:“康斯你来了,你倒机灵,先把物资领取了,我们才刚把东西领到就被唤到这里来,等会议结束后,还有人把事情要干呢,单单安排营房的事就够忙的了。”  “不是还有小队长和中队长吗?让他们去做事不就可以了?自己可是轻松很多呢。”康斯这话是在心里说的,他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的习惯。  “妈的,要不是老子手下的小队长还没有选出来,老子也不用一个人累得跟狗一样。”一个长相比较粗横的大队长开口骂道。  其他大队长也应和道:“是啊,大家都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老兵,选谁都不好选啊。”  “康斯,你那大队的小队长选好没有?我看你们搬运物资的时候很有秩序啊。”一个大队长向坐在一旁聆听的康斯问道。  “选好了。”康斯点头说道。  “这么快?没选上的老兵没有意见吗?我那大队可是竞争得非常激烈啊。”四个人队长都靠近了康斯,希望能取经。  “我让他们自己推选。”康斯说道。  “自己选?能选得出来吗?那些老兵谁也不服谁啊!”大队长们感到不可思议。  “按照功绩高低来决定。”康斯说道,这是他带人去领取物资时,听那些老兵和自己哈拉时知道的。  听到这话,四大队长愣了一愣,但很快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该死!怎么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想不到啊!谁的功绩高就让谁当小队长,这样其他老兵谁也不会有意见啊!”  “就是,这可是个好办法啊,我们基层的功勋记录,可是没有任何水分的。”  在大队长们纷纷为这个方法叫好的时候,房门被打开,联队长走了进来。  除了康斯第一个站起来敬礼外,其他四个大队长都是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敬礼。  会这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联队长没有任免大队长的权力,当然,战争状况的时候,联队长可以命令这些大队长去执行送死任务,这是不能拒绝的,因为违抗军令上级有权处罚,只是这些大队长会不会阳奉阴违就不知道了。  联队长扫视了一下五个大队长,然后也不让他们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话来。  大队长他们明白这是下马威之一,当小兵的时候没少受过这招,也都无所谓的站在原地,聆听那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训斥话语。什么忠心国王呀、什么奋勇作战呀,当然,讲得最多的,就是好好服从自己的命令。  大队长们当然嘴里说着好话,但心里才不理会:“你是谁呀,我又不是你提拔起来的,为何要服从你呀?”这是除康斯外,其他大队长的心声。  康斯脸色平静淡然,可是和其他大队长一比,却显得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加上他也不说些什么恭维巴结的话,给联队长的印象,是属于团队长亲信的那一类,当然不会给好脸色他看,但也不能发作,因为他没有任免权。  好不容易会议终于结束了,散会后,其他大队长们发现时间有点晚,自己的部下早该自动找到床位了,也懒得跑到营房去重新分配,反正好点的床位肯定被老兵占了。当然,自己再也不用和人挤在一个房间了,因为当上大队长,就能够拥有单独的军官宿舍了。  想到这些,四个大队长便拉着康斯,去联络自己这个团队的另外五个新任大队长,来举行庆祝酒会。  康斯虽然盛情难却地参加了酒会,但就算在酒会上,他也是默默的待在角落,一边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九名大队长接受其他军官的祝贺,一边缓慢的吃着东西。  不知为什么,他好像不知如何和别人相处,也不懂如何加入热闹的气氛里。可能和他独自一人度过的童年,以及自己那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习惯有关吧,他的世界,好像只有他孤独一人。  晚上,好不容易回到营房的他,花了一番工夫,才在军官宿舍找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这个比普通士兵的大通铺好上许多的房间,康斯只能感叹等级的区别。  康斯拿着衣服来到河边冲完澡,准备洗衣服的时候,碰巧遇到的两个属下新兵,一脸巴结地争先恐后的来要帮他洗。他们可是被老兵训了一顿后才明白,新兵要给老兵当勤务员的,更别说大队长这样的军官了。  当然,两个新兵中队长的待遇,可没有普通老兵的好。  但康斯却摇摇头,拒绝了新兵的好意,独自一人去河边洗了。  两个新兵看看四周其他一脸鼻青脸肿、含着泪洗着数件衣服的新兵们,又看看康斯洗衣服的背影,不由又呆住了。
  第二天,新兵加入后的第一次军队例行晨练。  第二联队第五大队的士兵们,在小队长的带领下,在操场上排着伫列等待着康斯的到来。  联队操场上,只有第五大队排好了伫列,其他大队由于还没有选出小队长,虽然在老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操场,但全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晒太阳。  康斯并没有让部下们等待多久,几乎第五大队伫列才刚排好,他就出现了。康斯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士兵们一眼,默默的转身跑出了营门。  这一百个士兵和十个小队长、二个中队长都愣住了,不过还是熟悉康斯性格的小队长机灵,立刻带人跟着跑了出去。  由康斯带头,整队人围绕着那可以容纳整个第九军团的巨大军营跑起步来。  在跑步的过程中,士兵们看到了其他联队的晨练,不是没有军官带队,任由士兵自由活动,就是全体士兵原地站立,军官在一旁打着呵欠,要嘛就是全体士兵满头是汗的在练武,而军官则在一旁舒服的享受着早餐。  看到这些,再看看跑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个背影,士兵们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当整个大队的人经过数公里长跑,回到操场的时候,气喘得不得了的他们,全都佩服地里望着康斯。  这一看,让他们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只是微微喘气,并且始终跑在第一的康斯,解下了手脚和身上绑着的笨重沙袋。  望着地上起码有数十斤重的沙袋,所有的人眼里都露出了服气的神情。  第五大队在第一次晨练跑步结束后,便开始拿着崭新的刀剑铁枪,跟着康斯练武。  看到这些完好的金属武器,老兵们都欣喜若狂,同时也羡慕新兵的好运气,更感慨军团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因为自己当新兵的时候,可没有摸过一把好兵器。  只有康斯意识到,这也许是和国王亲临前线慰问有关。  好不容易晨练结束,解散吃饭了,这时不论老兵还是新兵都饿坏了,一进士兵食堂,有个一年老兵就发牢骚:“有没搞错?这样搞下去,还没上战场就死了!真是累坏……”可没说完,就被眼前其他大队的新兵们全身伤痕的惨样吓住了。  看到这些,这才有些庆幸自己加入了第五大队,如果在其他大队,自己这个不新不旧的士兵,可是非常难过的。  吃着饭时,一个眼尖的新兵低声叫道:“康斯大队长!”  那个一年老兵一听不由笑道:“别傻啦,大队长和小队长他们都在军官食堂吃饭,那里跟我们这里的食物可是天差地别啊!”说着敲了敲饭盆。  两个中队长听到这话,看看碗中的饭菜,微微摇头,自己现在暂时还没有资格去军官食堂用餐呢。  “真的!你看!”  见到新兵的样子,一年老兵边说边回过头去:“你肯定是看错人……”说到这,他马上闭上嘴巴,因为康斯确实在不远处吃饭。  这时,那两个原本想拍马屁帮康斯洗衣服的新兵,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想起康斯绑着数十斤重的沙袋跑在最前头的样子,想起其他他大队军官们的举动,再看看康斯默默吃着士兵饭菜的背影,在场的第五大队士兵都默默的吃着饭。  第二天的晨练,第五大队的士兵们、小队长、中队长都绑上了沙袋,等待着他们的大队长。  小队长们一开始是没有准备的,伹看到自己小队的人都在准备沙袋,略一询问,也就跟着绑上了。  虽然康斯并没有命令士兵们这样做,但士兵却都自觉的绑上,对于这点,康斯是不会去追究的。  因为士兵们明白,要想增加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率,那么拥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方法,起码最低限度也比较容易逃走啊。  跟整个第九军团众多的大队不同,其他人队老远就能听到大队长、小队长声嘶力竭的怒骂声和鞭打声,而第五大队的士兵,则只是默默的跟在大队长的身后跑步。  康斯没有去打骂那些掉队的新兵,中队长没有那个资格,而小队长则没有那个闲心,因为他们需要紧紧跟着康斯的脚步。而且再说了,那些掉队的新兵在休息—下后,会马上奋力跟上去的,根本不用怎么训斥。  这个奇怪现象,除了第五大队的人知道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康斯带着第五大队的人跑步、练武、吃饭、练武、吃饭、睡觉,按照顺序重复着度过了一个多月,因为康斯不大说话,搞得第五大队的人,包括那些小队长也不大说话,因此被人戏称为沉默大队。  当然,康斯还是每个月领到军饷后,就去孤儿院捐掉。  发饷日,就成了他三年来固定离开军营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联队军需官让康斯派人领回了一批物资,这批物资让每个人都拥有一套崭新的、款式帅气的军服和一双长简皮靴。  看到这明显不适合战斗的军服和军靴,打听后才知道,这是崎红国正规军队才有配给的常礼服套装。  这时,任谁都明白是和国王出巡有关了,因为康斯这些老兵当兵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穿过崎红国正规军的常礼服套装呢。  不过这常礼服被上面要求,没有命令不得穿戴,搞得士兵们只能躲在营房内偷偷的过把瘾。  除了这漂亮的常礼服外,小队长还有一套皮甲、中队长有一套在胸口和背心各镶着一块圆铁片的皮甲,而大队长则是一套轻装的金属盔甲,这些装备倒没有什么限制命令。  不过康斯并没有像其他军官那样,领到盔甲后就穿着到处乱晃,而是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领到物资后的第二天,军团长的命令就传达到全军团所有联队:“国王即将驾到,全军马上穿戴常礼服,盛装列队迎接!”  第九军团从军营大门开始往外排队,队伍一直排到原始森林外的大草原上,待在原始森林内的人还好,在草原上的人,则在享受了一个多时辰的日光浴后,也没有迎接到国王的队伍。  康斯穿着盔甲,带着属下士兵,站在对列的中段。本来他是不想穿盔甲的,但所有军官都穿着盔甲,单单自己不穿岂不是显得太做作了吗?  这时大家身上的那套常礼服,早就被汗水浸泡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那些穿着金属盔甲的长官,更是苦不堪言,金属盔甲热得绝对可以煎蛋,而小队长的皮甲在被汗水和阳光的浸泡下,涌起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相信士兵们现在是不会羡慕军官们身上装备的。  康斯虽然同样热得难受,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站立姿势,一动也不动。  第五大队的士兵们,原来也跟其他士兵一样的动来动去,但看到大队长的样子,自然而然也静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太阳的热量开始减弱,而全军的士兵早就头昏眼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数个背后有着军团传令兵旗帜的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边策马狂奔边大喊道:“全体准备,军官督促士兵站好伫列!”  马蹄敲击地面的闷响和那嘶哑的叫喊声,震醒了大家。全军马上强打精神,军官们更是开始督促士兵挺直腰杆,目不斜视的站好。  传令兵离开没多久,远处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号称崎红国最强的重装铁骑——王室禁卫军团出现了。  这个禁卫军团是全重装骑兵的编制,攻击力强悍,而且等级待遇比其他军团高一级。  披着全身马甲的骏马,排着整齐的伫列,同时起脚同时落地,动作整齐划一的前进着,单看这些马匹的动作,就知道禁卫军不愧是全国最强。  不过看到这些禁卫军,绝大部分的第九军团士兵都在嘀咕:“天哪,难怪要等这么久,这样正步走来,要走多长时间啊?”  不过士兵们也很奇怪,怎么这些身穿重甲的家伙,在炎热的日头照射下没有流下汗水呢?难道他们在前面休息了许久才来的?  那些骑在马背上,穿着全身盔甲,手提长枪,腰佩长剑的禁卫军骑兵,全都骄傲的挺胸抬头的看着前方,眼角瞄都不瞄一下在道路两旁站了一个上午的第九军团。  在场第九军团的所有士兵都露出羡慕的眼神,重装铁骑比步兵们的梦想——重装步兵,又高了几级。重装铁骑可以说是士兵级别的顶级,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  康斯没有露出羡慕的眼神,他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当然更没有认真打量从眼前经过的重装铁骑们。  他脑里想着昨晚听来的小道消息:据说这次国王来到前线,是因为禁卫军的军团长提议的。那位军团长叫马斯恩诺,是个十分年轻俊美的贵族军人,也是公主众多追求者的一员。  传说王国公主长得美若天仙,并且温柔文静大方,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而且国王只有这么一个后嗣,不论任何人,只要成为公主夫婿的话,那么就是崎红国的亲王啦。  那个告诉康斯这些事的人,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着,好像自己得到公主的青睐一样。  听有人看到他的表情,都会有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但康斯却没有这么想,只是对那人露出一丝鼓励的笑容。  任何人跟康斯说话,他都不会插嘴,只是默默的听着,当然也不会传播出去。所以他无意中,能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  突然,康斯感觉到一股视线注视着自己,马上收回思维,顺眼看去。  只见在重装铁骑里,有一个同样是身穿全甲,可身后多了件猩红色披风的骑兵,正看着自己。  康斯马上就知道他就是马斯恩诺军团长,因为只有军团长才能披挂红色披风。  说到这,就不能不说崎红国军队另外一个古怪的等级制度,那就是师团长以上才能披挂披风,师团长的是白色披风,军团长的是红色披风,而元帅和国王的则是金色披风。  康斯完全没有和对方眼神对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个长得很帅气,拥有一头漂亮金发,神态有一股高贵气质的男人,披风的锁扣是一枚代表贵族伯爵的徽章。  不过就算他没有披上披风、没有那枚徽章,也能一眼看出他的不凡。康斯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声:不愧是禁卫军团长大人!  康斯不知道,恩诺也同样赞叹他。  恩诺本来看到步兵们身子有点晃动,心里充满了不屑,可经过康斯大队所属的那一伫列时,全部士兵都站得笔挺,虽然士兵的眼里也有羡慕的目光,但目光不会和其他士兵一样追着骑兵移动,只是看着从眼前经过的骑兵。  恩诺知道,要看一个军官的素质,就看他所带士兵的表现。从这一大队士兵的表现来看,那个大队长一定是个人才。  等恩诺看到康斯时,从他眼里完全看不到任何感情,不由在心中叹道:“天生的军人。”  好不容易等前锋开路的铁骑走完,这时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吾王万岁!”的喊声。  不一会儿,一匹披着用黄金打造的全身马甲,并在上面镶满了宝石的白色骏马,载着一个全身穿着黄金盔甲、披着金色披风、头戴金冠、年约五十来岁、一脸冷漠之色的中年男子,在一群铁骑的拥簇下,来到了康斯的队伍前。  不用想就知道,这就是崎红国的国王了,康斯随着四周的士兵跪下齐呼:“吾王万岁!”  那国王理都不理那些跪下的士兵,骄傲的抬着头骑着马,摆足气势缓慢的前进着。  如果要一一回应的话,那不是要累死?而且国王怎么能向这些低贱的士兵回礼呢?国王是至高无上的,应该漠视任何人!这可是远古就流传下来的王室规炬。  等国王过去后,康斯他们可以起来了。  康斯起来后,刚抬起头,就看到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那是一个同样骑着白马,同样被铁骑围住,但却是全身穿着雪白盔甲的美女。康斯马上低头,右手贴在左胸。  这是军礼,早几天书记官就交代,对公主应该行什么礼。  眼前这美女,就是传说中美若天仙的崎红国公主,很多人都用眼角偷瞄这个高贵的公主,但康斯没有,他抬起头后仍是正视前方。美丽的公主对他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连公主的容貌都没记住。  公主经过后,还有一大群骄傲无比、目中无人的王国大臣贵族们,以及最后压阵的铁骑师团。就这样,迎接国王的仪式,在花了几个时辰后,终于完成了。
  接到解散回营的命令后,众人都活动着僵硬的身躯,三三两两聊着刚才的见闻,走回各自的营地。  “嘿,你们看到没有,那个公爵手指戴的那颗戒指上的宝石,那可是稀罕之极的蓝宝石呢,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蓝宝石,怪不得人家说蓝宝石蓝得迷人,我都快被迷进去了。”  “呸,蓝宝石算什么?那个亲王手上戴的红宝石才漂亮呢!”  “嘿嘿,说得好像你们拥有过蓝宝石和红宝石的样子,我说那蓝宝石和红宝石,绝对没有国王陛下那王冠上的那颗钻石值钱,听说那钻石光是蚂蚁头那么大就非常值钱了,而国王陛下那颗则跟鹅卵一样大,那能值多少金币啊!”  “靠,那些石头有什么好说的?还是黄金迷人,国王陛下那身盔甲和那匹马身上的马甲,不知道能够熔炼成多少枚金币啊!”一个士兵流着口水说。  “乡巴佬!”听到这话,大家都一起鄙视这个没见识的士兵。  “嘿,那些禁卫铁骑可真够威风的,不但武器好,而且全身都穿着盔甲,根本不怕弓箭袭击呢。”  “我可是听说一个禁卫铁骑的薪金,等于我们一个大队的全部薪金呢。”  “靠,那不是几十个金币?天哪,几年下来,岂不是可以当个庄园主了?”  “庄园主?呸,真是没见识,他们早就是庄园主了,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骑士,稍微努力一下就是个三等勋爵,禁卫军中的军官可都是贵族呢!”  “妈的,人比人气死人!怎么老子参军的时候,不加入禁卫军啊?”  “别做梦了,禁卫军成员不是王城出生的人,就是各地贵族的亲属,全都大有来头,咱们这些乡下人想也别想。  “要知道国王会来我们这偏远地区视察,还是禁卫军团长提议的,而且还能拉来这么乡亲王公爵,想想就知道,禁卫军团后台有多硬。”  听到士兵们聊些国王贵族身上那些宝石的漂亮、铁骑的威风的话题,康斯不由微微一笑。  当然,更多的士兵是在偷偷谈论着公主是如何美丽,是如何迷人,这话题他们可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只能躲在一边悄声细语的嘀咕着,不然他们说这话的神情,让禁卫军听到了,肯定会把他们抓去砍头的。  不过就是这样,康斯从路上回到营房的这段路,也听到了几百人在自己耳边谈论。  不过康斯同时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听说驻扎在王都的第一军团,也被国王陛下带来了,你看到了没有?”一个其他大队的士兵对伙伴说道。  “看到了,现在就在草原上驻扎呢,听说等下他们就要迁入原始森林呢。”  “那个营地只能容纳一个军团啊,现在禁卫军团和第一军团来了,我们第九军团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迁出营地打地铺了。”  “禁卫军团全是重装铁骑,那第一军团怎么样?我们第九军团能够和他们相比吗?”  “怎么样?天壤之别!我们第九军团撑死有个轻骑兵旅队,人家可是拥有一个重装步兵师团、一个轻骑兵师团、一个长弓师团、三个步兵师团和一个重骑兵旅团的加强军团啊!  “不说其他的,就是那些轻步兵,也比我们好了不知道多少,说得夸张点,他们辎重兵的装备部比我们强!”  “靠,第一军团、禁卫军团,加上我们的第九军团,这原始森林内,单单作战部队就有超过十六万的大军,再加上辎重兵的话,岂不是超过二十万人?难道国王陛下要御驾亲征黑岩国不成?”  “谁知道上面在想些什么,不过早就该把黑岩国干翻了,也省得天天打仗。”  康斯听到这,不由暗暗点头,也许国王陛下就是为了这点,才来到这原始森林的,不然,真不敢让人相信,国王陛下会特意跑到这里来犒军。  是啊,如果两个军团、一个重装骑兵禁卫军团十六万大军,同时攻击黑岩国的话,恐怕能够让黑岩国老实一阵子了。  想着这些,回到营地的康斯,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他的营地现在被禁卫军霸占了。  略一打听,原来是因为国王和公主的营地扎在自己营地的附近,而贵族大臣们更是围绕在国王四周,所以自己所属师团的这片营区,都成为禁卫军的了。  康斯一边奇怪国王和公主的营地,怎么不扎在中央大营,反而要扎在大营的边角,一边在师团长的指挥下,带着士兵把东西搬进临时营地。  不过就算搬了营地,也没和国王的营地相隔多远,会这样,相信是师团长不愿远离国王营地的缘故。  也许这个师团长在王国高层很有分量,因为除了康斯所在的师团还留在大营内,其他第九军团的师团,都因禁卫军团的入驻而搬出了大营,在大营四周扎营了。  当然,也因为离公主的营地很近,所以康靳整个团队的人都在议论着公主。在团队军官会议室内,九个大队长也在这里谈论着。  那个第一联队第五大队的大队长,就找康斯讲着这些话:“哇,康斯,你看到没有?公主真是如传说中的美丽迷人,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迷人的公主……”  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大队长打断:“从没见过这么迷人的公主?也就是说你见过好多个啦?你见过几个公主啊?”  看到第一联队第五大队长尴尬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这些大队长都没穿盔甲,因为热得不能摆款炫耀了。当然,康斯也没穿,他的盔甲一回营就脱了。  当康斯正露出一丝笑容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  第二联队的五个大队长虽然不是立即,但也算很快的起身行了个军礼。  进来的人,正是名义上指挥这五支大队的第二联队长,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没有行礼的第一联队大队长们。  本来这些大队长们应该全部行礼的,但由于崎红国古怪的军制,久而久之,就变成只对直属长官和大自己两级以上的长官才会行礼。  因为,比自己大一级的人没权任免自己,而如果不是直属长官,也没权命令自己做事。  因为搬离旧营地后,由于地方有限,所以并没有以联队扎营,反而是按照团队扎营。  对于两个联队合在一起这点,两个联队长绝对是不爽的,因为另外一个联队的大队长,是不会给好脸色自己看的。  虽然那两个联队长不爽,但大队长们倒很乐意,因为他们这些老兵可以不出营就聚在一起了。  至于团队长?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事,早就跟着师团长在国王营地跑前跑后的逢迎献媚了。  那个联队长的目光扫到康斯身上停下了,嘴角露出一丝奸笑:“第五大队康斯大队长,马上带人去边界巡逻戒备!”说完,不等康斯回答就转身离去。  其他大队长都围在康斯身旁替他不忿,认为联队长公报私仇,给康斯穿小鞋,都就快吃晚饭了,还要去边境巡逻。  因为边界巡逻起码要三个时辰才可以换班,而军中的饭堂是不会提早开饭或留饭给人的。  加上中午为了迎接国王都没有开饭,现在全军部有气无力的等着吃饭呢,现在去巡逻,肯定要到明天早上才有饭吃。  而且边界要什么巡逻?上次敌人才刚攻击完,这次轮到我们攻击了,根本不会有敌人来的,真是多此一举!  听到这些话,康斯嘴角只是抖动一下,露出个浅笑,推门出去了。  三年来,他们好像早已习惯了轮流攻击和防守的战争,可惜战争是没有轮流攻防的。  第五大队的人听到要去巡逻,并没有什么怨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康斯后面出了军营。  康斯这大队的人,没有穿着盔甲,也没有穿着常礼服去巡逻,一是那常礼服被汗水浸了,臭得不能穿,再说常礼服也不适合战斗,穿着常礼服去巡逻等于寻死,没人愿意这么干的。  经过国王营地时,刚好遇上四周警戒的重装铁骑,其中一名大队长拦住他们问道:“干什么的?”  康斯脸色淡然的应道:“边界巡逻。”  整个军营的周围都有围墙,而且只有四个出口。国王的营地刚好布置在其中一个出口附近。  至于为什么要布置得这么靠近边界,可能都跟其他人队长想的那样,这次轮到自己攻击,敌人防守了。  那大队长可能看不惯康斯那平静的脸孔,不由语气冷漠的问道:“番号、职务、姓名。”  “第九军团第五师团第二旅队第五团队第二联队第五大队大队长康斯。”康斯语气还是那样的淡然,丝毫不因对方冷漠的语气而出现变化。  那个骑兵队长打量了一下康斯,正想放行,突然被一个声音制止了,“等等。”  众人看去,是那个马斯恩诺军团长出来了。现场所有人都行了个军礼。  马斯恩诺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那名骑兵大队长:“什么事?”  骑兵大队长再次行了个礼:“报告军团长大人,第九军团第五师团第二旅队第五团队第二联队第五大队要经过这里,去边界巡逻。”  马斯恩诺一听马上命令道:“这里是国王的营地,不能随便通过!叫他们从另外一边通过!”说完,看都不看康斯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去。  那个大队长马上和周围的骑兵拦住康斯他们:“听到了吗?这里是国王的营地,不能随便通过!你们马上从另外一边通过!”  从这里通过到边界的话,只需六刻钟。而从另一边通过的话,则要花一个时辰。但康斯没有抗议,马上带着士兵转身离开了。  走出老远后,一个小队长靠前康斯身旁说道:“大队长,属下知道有条近路,只要八刻钟就可到达边界。”  “噢,那你带路。”  康斯的语气依然很平静,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士兵们在这几个月内都习惯了他这种语气。
  在那小队长的引导下,他们来到—处军营暗处,穿过已经损坏的围墙门,出了军营。  康斯回头看了一下那缺口,叹了口气,这破洞应该是三年前敌人第一次入侵时破坏的,没想到过了三年,还没修理好。  也许这和这个营地轮流更换主人有关吧,要知道自从战争以来,除了这次外,根本没有哪方能在这个营地待上一个月的。  而且,除了第—次黑岩国攻克过这个大营,以后都是决战于大营之外,前面打输了,不等敌人攻击大营,就已经撤退了,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要把营地修整牢固。  三年都是这样,搞得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轮流攻防,和只限大营之外的战争,要是敌人突然来袭……  康斯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冷颤,希望不要有这样的事。  因为全军都没有防备,而且国王也在军中,一旦敌人来袭,就算这里有三个军团,那也肯定会全军覆灭的,因为敌人既然敢来偷袭,那他们肯定了解这里的兵力状况。  康斯抬头看看透过树枝照射进来,刚刚出来的月光,吸了口气:“走。”  就这样,第五大队花了八刻钟,来到原始森林中靠近黑岩国边界的一座山头,停下休息了。除了康斯还站着打量四周,其他的人都坐在地上。  一天没吃东西,又在烈日下站了几个时辰,而且现在还走了十几里的路,没倒下算他们平时锻链有功了。  “妈的,想到那个联队长我就火起,二年来,都没听过派人来边界巡逻的!而且还在吃饭前让我们出来,也不等我们吃完饭后才下命令!”一个老兵开口大骂。  “不说那个联队长,那个什么军团长讲的话就特别伤人!”另外一个士兵马上接话了。  “就是!什么这里是国王的营地,不能随便通过!叫他们从另外一边通过!妈的!好像我们是敌人一样,我们也是国王的士兵呀!”  “还有那个重复这句话的那个大队长,妈的!跩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一想起就想骂娘!”  四周没有其他人,而且大队长也不会去告密,第五大队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军中的那些长官来,好像都忘了肚饿和疲倦,全部精神奕奕的说着。  康斯没有加入他们,他独自一人站在山头,眺望着远处已经被黑暗吞没的敌国边界,康斯只知道敌国的名字——黑岩国,其他什么消息也不知道,相信全军除了上层军官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黑岩国的情况。  康斯的目光栘向了天空,看着那些星星,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忙回身喝道:“安静1  士兵们第一次听到康斯说话如此大声,忙闭上嘴巴,顿时四周一片宁静,只听到风声和蟋蟀的叫声。  他们不解康斯为啥要他们安静,但看到康斯仔细聆听的样子,也不由竖起耳朵,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奇特的声音。  好一会儿,微风中传来了一阵若隐若现,极其微弱的马蹄声,那是从敌国的边界传来的。  大家的汗毛同时竖了起来,两个字同时吐了出来:“敌人!”  他们互相看看身旁的人,在明月的光亮下,都发现对方的脸变绿了,自己可能也一样吧?那大队长呢?  他们同时望向康斯,一看,惊慌的心情突然消失了一半。  因为康斯的神色还是和平时一样,他也恢复了平淡如常的语气:“马上回去报告,敌人来袭。”说着,就拔出因为国王到来而刚配发的崭新佩剑,走下了山头。  士兵们原本往回营的方向跑,但看到康斯走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呆住了。  那三十来个老兵和小队长互相看了一下,突然笑了,也拔出武器向康斯那方向走去。  其中一个小队长对剩下不知所措的两名中队长和其他新兵们说道:“你们马上回去报告,你们没有经验,一下子就会死掉的。”说完,转身跟上那些老兵去追康斯。  两个中队长和新兵们,突然觉得自己的热血沸腾起来,敌人来偷袭肯定是精锐尽出,他们的大队长居然想单独一人去挡住骑兵,让部下有更多时间回去报警。  而那些小队长和老兵,则为了让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多活一点时间,也跟着去阻拦敌人。  不过如果军营被突破的话,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老兵叫自己回去,不是看不起自己吗?  两名中队长互相看了一下对方,点点头,第一次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命令一个在负重跑步时能够跟上大队长的新兵回去报告。  新兵们也第一次承认了中队长的权力,对中队长的命令表示赞同。  虽然那个跑得快的士兵死活都不肯,但谁让自己跑得最快呢?只有自己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带来援兵,明白这点的他,只好咬牙拼命往回跑。  而新兵们在中队长的带领下,也拔出武器,向大队长所在的方向跑去。  康斯站在草原上,感到四周都是那么的黑,那么的静,抬头仰望着夜空的在心中叹了一息。  “自己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如此美丽的夜晚了,不知地狱有没有这样的景色呢?”  康斯自嘲的笑了一下,独自一人对抗敌军,下场是怎样,他十分清楚,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把好军人的最后一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康斯回头一看,原来那些小队长和老兵追上来了,不一会,两个中队长带着剩下的新兵也追上来了,全都围在他身旁。  仔细一看,发觉他们里面少了一个人,就知道那人回去报告了。  康斯冲着他们微微的一笑,就转身看着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这些士兵的意思,他已经从他们的眼里看出来了。  康斯那道微微显露的微笑,在士兵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像带有赞赏、怜惜、责备、哀伤等等各种各样的意思。每个人都感受到不同感觉,但那都是自己有生以来,最贴心的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能让自己留到在衰老的时候拿出来回忆吗?这个问题没人去想,因为可能等一下就不能再体会这种感觉了。  士兵们在康斯四周站着,全都望着边界的那边,马蹄声越来越近,大家都紧紧抓住手里的武器。  步兵和骑兵对决,那是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他们现在也没想那么多,脑里只有一个字“杀”。  敌人的骑兵来到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停下了。人数不足很多,才一个中队五十来人的样子,而且都是没穿盔甲的轻骑兵。  看到这些,康斯他们同时在心底松了口气,原来同样是巡逻队。按理双方的巡逻队是不用交战的,知道这条不成文条例的新兵们,已经把武器垂放了下来。  但这时,敌方突然向天空射出一支火箭,那光芒在夜空里特别明显。  康斯一见忙大叫道:“斥候骑兵!”  康斯喊出这话的同时,已经率先冲了上去。老兵们也同时冲上去。  斥候骑兵隶属先锋部队,是替先锋部队侦察前面情况,一般用火箭来传递信号。也就是说,当发现斥候骑兵时,不远处就有大部队存在。  新兵们没有老兵的反应快,听到斥候骑兵时还愣了一下。就这么发愣一下的工夫,前面几个士兵已经身中好几支箭倒下了。看到插在队友身上的箭,他们才清醒过来的猛地向前冲。  斥候骑兵不但是轻骑兵,而且都是带着弓箭的弓骑兵。这样不但行军速度快,而且能攻击远处。  新兵还没跑几步,又有数个同伴中箭倒下了,肉眼根本看不到行箭矢射来。因为是晚上,而且那些箭身都是黑色的。  其他的新兵在惊慌之余,看到前面的老兵时左时右的跑着,有时还在地上打几个滚。  虽然有箭矢射中了他们,但都没射中要害,看到这些,而且自己生命随时会消失的情况下,新兵马上学老兵的样子继续往前冲。  顿时没有人再倒下了,当然受伤是难免的,但还有一口气就要冲到敌人面前。  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也就是战场经验多寡的区别。  希尔达大陆上是没有什么士兵军事学院的,根本没有人数士兵如何攻击和躲避敌人的方法,这一切都得自己在战场上学,用自己的鲜血、用伙伴的生命来学,同时,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教会伙伴。  在这样教育下学到的东西,是永世也不会忘掉。  当时老兵们一见斥候骑兵射出火箭,就马上冲了上去,而新兵则愣了一下。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时,新兵肯定也会马上冲上去。这就是血的经验。  康斯腿上和手上都被射中了几箭,他一中箭就马上拔出,当然有些箭是射入骨头的,拔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因为自己还能动。他认为把力量、鲜血都用尽流尽的那样子死去,才算对得起自己身为一个士兵的身分。  拔掉箭,是为了能更好的进行翻滚的动作,当然这些动作不能有规律,不然敌人会瞄准起身的地方射的。后面就有几个做规律跑动的新兵被射死了。  至于为什么看到斥候骑兵要马上冲上去呢?他们是弓骑兵,无论是逃还是站着不动,都会被敌人追上射杀。  投降?斥候骑兵是不接受投降的。只有冲上去杀掉他们,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康斯已经冲到一名骑兵面前,那名侧着马身进行射击的斥候骑兵,已经拉满弓弦,瞄准康斯的胸口松弦射去。  如果瞄准脑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闪过,但这么近的距离,射向没有盔甲的步兵身上,肯定是一箭穿胸。  那名斥候骑兵在射出箭后,还没来的及高兴,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从脖子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而且感觉到喉咙里有件冷冷的金属物体。  “怎么回事?那个步兵没死吗?”骑兵知道自己中剑了。  看了一下那个步兵,只见他那拿剑的手臂上插着一支箭,那箭已经射穿了他的手臂。没想到,这个士兵还能用这样的手杀死自己。  斥候骑兵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三个字:“你够狠!”就倒下了。  康斯在千钧一发时,用握住剑的手档住了那支要命的箭矢,同时顺势刺入对方的脖产。  现在右手暂时不能用剑了,为啥不用左手?左手不够灵活,要是慢一点的话,肯定没命。  时间紧迫,康斯没机会拔出箭,马上扔掉剑,捡起那名骑兵的弓与箭。  搭弓拉弦瞄准,用力的时候,手臂肌肉压缩到肉体内的箭身,那种痛楚,让康斯冷汗直冒。  康斯在松手射出一箭后,咬着牙马上又抽箭拉弦进行连射。  箭术是他少年时在野外求生的技能,当时那把弓是在一个战场捡拾的,至于箭支则是自己削制的。现在这把也是在战场捡的,也是为了求生而射箭。但不同的是,当时的目标是动物,现在则是人。  连续几箭,边上的几个斥候骑士中箭倒下了,其余的斥候骑兵马上转过箭头,瞄准康斯射来。  康斯忙就地滚开,那些箭头都钻入地面,猛烈的晃动着尾翼。  康斯虽然躲过了攻击,但那支插在手臂的箭,却随着他的滚动而来回移动,痛得康斯豆大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在那些骑兵转移目标时,老兵和新兵就利用这一瞬间全力冲了上来。  一片刀光剑影过后,剩下的三十来名斥候骑兵,都被砍死在马上。  弓骑兵让轻步兵近身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地狱,近战对于专职的弓骑兵来说,是毫无用武之地的。  看到斥候骑兵们都死去了,康斯才咬牙折断箭支,从两头拔出来,整个手臂都肿起来了。  其他还活着的上兵围在康斯身旁,十个小队长完好无损,不愧是杀敌最多的老兵,而除去小队长的老兵则牺牲了近十个,还有十三个幸存,而近七十人的新兵则只剩二十七个了,其中两名中队长中只有一个存活下来。  虽然康斯的满编大队变成了中队,而且这次新兵的死亡率超过百分之六十,但跟以前部队新兵耗损率的百分之八十五来比,真是好得多啰。
  “现在,军营那里应该准备好了吧。”康斯一边撕下衣服包扎伤口,一边语气平淡的说。  士兵们也整理着自己的伤口,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都没有回答康斯的话。  康斯本来就是自言自语,也不在乎他们有没有回答。康斯一包扎完,就立刻去查看那些倒地的部下们,还有没有生存的。  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才去查看倒下的队友,这是战场的法则,因为如果没有处理伤口就先查看队友的话,万一又有敌人突然出现呢?而且要是队友又死去的话,那么连自己也会因伤口而降低能力,很容易死去的。  为了保存自己,一定要按照这顺序来进行。  康斯检查了几个队友,都没有希望了,看看四周那些也在检查的士兵,他们也是失望地向康斯摇摇头。  康斯叹了口气刚想说话,突然大地抖动并从远处传来一阵闷响,敌军的先锋骑兵来了。这次可不是几十人的中队,最低限度都是千人以上的团队。  康斯望望己方的军营那处,还是一片黑暗,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康斯脸色一变,看来消息没有传到军营,到底怎么回事?想到这他立刻喊道:“上马!”说着,拉了一匹马就往上骑。  不过康斯的言行虽然很俐落,但他还是骑了好几次才骑到马背上,这还是那匹马很温顺才骑上去的。  其他的士兵也是这样,好的能骑到马上,不好的则摔下马。好一会儿才全部人骑十了马背,这时,身后敌人的影子已经伴随着马蹄声出现了。  不用康斯吩咐,众人忙策马狂奔,虽然他们没有骑过马,但也看过骑兵骑马,而且后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己方阵营毫无反应的这些因素,深深的刺激着他们,使得他们拼命的抽打着马匹。  人类在危急关头,很容易激发出隐藏的能力和加强原有的能力,这种现象,凡是有思维的生物都会有的。  当然一下子就被危险压死的,则根本不可能发挥出来。但像康斯他们这样就不同了,后面的敌人好像要追上又好像没追上,使得他们拼命驱使马匹跑快点,并自然而然的变换自己的动作,好让马儿能更自在更轻盈的奔驰。  人类真的很奇怪,在不想逃离准备从容赴死的时候,会有非常大的勇气去面对敌人。但一旦开始逃走,开始渴望活下来的时候,则完全丧失勇气,只想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虽然那安全的地方并不能安全多久。  就这样,在危险的栽培下,第五大队残存的成员,都快速的成为了骑手,虽然不能说精通骑术,但起码能够策马狂奔。  在就快到军营的时候,目光犀利的康斯,在月光下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从那衣服来看,可以肯定是那个去报告的士兵。因为除自己这队人外,没有己方士兵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康斯没有机会去查那士兵是如何死去的,因为现在不能停下来。  离军营还有一百公尺,可以看到守卫大营门口的士兵那乱晃的身影了,康斯没有时间去思考,守门的士兵怎么可以随意走动,怎么大营的营门大大的敞开,而是第一时间冲着大营大声喊道:“快做准备!敌人来袭!”  其他的士兵也跟着大喊,希望能让军营里的人有所准备,虽然敌人很快就会攻来,但能有一点点准备也好,起码不会在睡梦中被人杀死。  好像回应他们似的,在康斯他们刚喊完,军营里也出现了喊声。  康斯呼了口气:“总算……”  可再也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从军营里传来的喊声并不是“敌人来袭!”而是令他们全身发冷的喊声:“国王驾崩啦!”  望着那在夜幕中,好像魔鬼巨口般张开着的军营大门,康斯全身发冷地任由马匹向耶里奔去。  他不是因为国王的死而发冷,对于自己所效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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