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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在大厅时点，好友，play，商店，查看召唤师资料，查看系统消息卡游戏里面不卡？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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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是被毒哥的电话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眼。
……十点零五分，不是她生物钟醒来的时间。
她嘴里乖巧地应着。
“嗯……好的……可以……没问题……起来了……”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毒哥说了什么。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下。景黎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我去煮个早餐，等会见。”
电话挂掉，手机一扔。
景黎又闭上眼。
五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十五乘以十五加二十五等于多少？回答不出来不许挂电话。”
景黎瞬间清醒，迷迷糊糊的脑子算了半天，说：“二百五？”一顿，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说：“恭喜你答对了，二百五。十一点二十分我开车来接你，给我好好打扮，演讲稿重温一遍，不能有差错，知不知道？”
电话被挂断。
杏粉色的珊瑚绒被子里慢慢地爬起一道身影。
及腰的长发乱糟糟的，垂落在毛绒绒的睡衣上。
景黎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有些后知后觉喃喃自语：“刚刚好像被骂了？”然而，她也没时间想太多。精致水晶女孩出门总要花费不少时间的，护肤化妆做发型换衣服，还有重温演讲稿。
毒哥的时间掐得恰恰好。
她做完一系列准备功夫后，门铃就响了。
一开门，毒哥冷飕飕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
景黎嘟囔：“毒哥，我赖下床而已，大清早的你就骂人二百五，很过分诶！”
毒哥说：“哦，我只是嘲笑你那点对付别人的小伎俩别放在你经纪人身上。演讲稿背好了吗？等会在车上背一遍给我听。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高校活动，好好表现，我给你草的人设别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知道吗？”
话音的最后，难得放轻了几分，透露出女性的轻柔。
毒哥性别女，是景黎的作家经纪人，性子泼辣，嘴巴贼毒，喜欢别人喊她哥。景黎是今年年初才签给毒哥的经纪公司星华。星华对景黎颇为看重，合约落时后就给景黎量身定制了一系列的营销和宣传，让本来就颇有名气的景黎更上一层楼。
景黎去年的转型之作《勇敢的少女》改编成电影，上映后成为一匹黑马，票房破了同类型电影的纪录，随之而来水涨船高的还有景黎的身价，也顺理成章地被圈内极有名气的造星公司星华看上。
今天是星华给景黎洽谈的一场高校演讲活动，是s市的高等学府f大，有利于巩固景黎的学霸女神人设。
演讲主题是围绕景黎自己的作品《勇敢的少女》，谈野生动物保护，顺道宣传景黎的下一本新书。
至于下一本，内容是什么，景黎其实还没想好。
她写书向来当天想当天写，从不用大纲和人设。
景黎给毒哥背了一遍演讲稿后，老实地表示：“等会宣传新书的时候，我是不是向之前说好的那样提那本青春校园题材？”
正好遇到红绿灯，毒哥睨她一眼。
“想好写什么了？”
“……没有，但我会往高大上的方面说，尽管本质就是一本言情小说。”
“先别提，我们这边正在跟一位金主爸爸谈合作，”毒哥强调：“财大气粗的金主爸爸。”
景黎说：“有多财大气粗？”
毒哥：“能让你从两百五十平的大床醒来的金主。”
景黎：“是量身定制的书？”
毒哥：“谈成的概率起码有九成，你今天宣传的时候可以适当透露下你最近对王者荣耀这款手游很感兴趣，合作成不成也没关系，语言文字的游戏你自己琢磨。”
……王者荣耀。
景黎歪头想了想，她最多的了解也就是这款手游很火的时候，微博里铺天盖地的段子，但还真的没玩过。她从小到大玩游戏的兴趣向来不大，玩个几天就腻了，从未沉迷过。
这款手游，好像是个推塔游戏？
她平时在咖啡馆码字的时候，见过不少人玩，当时也就匆匆扫过几眼，没怎么留意，也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上瘾。到达f大的时候，毒哥带她和举办活动的负责人打了招呼。负责人是个姑娘，一见着景黎就惊叹于她的年轻，把景黎的作品猛夸了一顿。
景黎其实很不好意思，想嘿笑几声，说句哪里哪里，被毒哥默默地看了眼。
景黎矜持地微笑表示：“过奖了，多谢你愿意阅读拙作。”
离讲座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毒哥看出景黎的紧张，让景黎先去开讲座的阶梯教室里做准备。景黎长了一张娃娃脸，混进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里毫无违和感，完美融入。
景黎坐在后排的角落。
没多久，她前排坐了四个男孩子。
“老大，带我们打局排位呗。”
“是啊，渡劫局，打完这一局我上王者了。”
“我们三排，别理老三这个小青铜。”
“青铜没有人权了啊！”
他们边说边打开了手机游戏，一声“timi”冒出，紧接着是逐渐调小的游戏音乐声。
景黎瞄了眼。
咦，好像是王者荣耀？
被称为老大的男孩子一直没有吭声，从景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瞧见男孩的半边侧脸，他像是没睡醒似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不打，自己玩泥巴去。”
男孩儿的声音分外低沉，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此刻带着几分沙哑的低音炮。
这会，另外一个男孩说：“辅导员跟这个叫景黎的作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还强迫我们来听讲座……幸好我们坐的是后排，等会可以打游戏。原哥，真不来一局？”
“不来。”
拒绝得十分干脆。
景黎有点声控，男孩的声线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之余还有几分特别的风流之感。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景黎上台演讲的时候，特地留意了这个男孩。
他全程低着头，直到她结尾提起王者荣耀四个字的时候，他才稍微抬了下头。
四目相对。
讲座结束后，毒哥还带着景黎跟f大的几位教授吃了饭。
景黎不擅长应酬，但毒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恰恰好遮掩了景黎的不擅长，且景黎人设是带着傲气的学霸女神，席间适当地点点头便可。
其中一位李教授很喜欢景黎，和她说了一大堆话。
景黎去年大火的《勇敢的少女》在国内掀起了一股野生动物保护热潮，李教授教学的正是和动物保护相关的专业。景黎忍不住说：“这都是我朋友宋纱纱的功劳，她是我作品里的原型。”
饭局结束后，毒哥开车送景黎回家。
景黎坐在副驾驶座上，整个人松了口气。
“今天的讲座紧张死我啦。”
毒哥说：“表现得还不错。”
景黎笑嘻嘻地说：“我也觉得还行，话说金主爸爸那边什么时候能谈好合作？毒哥你说有九成，那肯定就是十成了。”
“最迟一周。”毒哥又说：“到时候带你过去，跟这个游戏相关的东西你这一周做好准备。”
景黎说：“没问题。”
似是想起什么，毒哥又问：“今天讲座的最后走神了？”
景黎没想到毒哥如此目光如炬，心虚地说：“是……走神了，我看见一个熟人，呃……也不能说是熟人，有一面之缘的邻居。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家纱纱不是和她家周哥去b市定居了吗？前两个月他们把s市的房子租了出去，就是我隔壁的房子……签合同那天，我还特地过去打了招呼，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和我一样大，没想到今天在f大碰见他了，居然还是在念大学。我听他们聊天，好像是念大三大四的样子……奇怪，都二十六了还没大学毕业，难道念书念得晚？”
毒哥问：“好奇？”
景黎说：“是挺好奇的啊，他真的贼奇怪，两个月了哦，我们是邻居，居然没碰过一次面。”
毒哥嗤笑一声：“你每天睡到十二点起来，指望能碰上什么人？我不管你这个邻居，回去好好做准备。一周之了解清楚王者荣耀，没问题吧？”
景黎拍胸口表示：“游戏嘛，很简单的啦。”
想起今天听到的对话，景黎又表示：“一周，我绝对能上王者。”从那几个小年轻的对话听来，王者应该是最高级了吧？好像微博段子也经常说上王者什么的？
毒哥“嗯”了声。
到小区后，景黎上楼，掏钥匙开门时，正巧听到对门传来一阵麦克风破音的响声。
忽然，她想起了第一次和邻居见面的场景。
邻居长得又高又瘦，起初戴着口罩，后来小区物业来拍租客照片时才摘了口罩，她记得男孩的唇色微淡，神情也是寡淡的，说话时惜字如金，望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没望进眼里。
她说：“新邻居，你好呀，我是景黎。”
他略微颔首，声音也过分冷清。
“沈以原。”
景黎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是下载了王者荣耀这个app。
等待的期间，她在企鹅上戳开一个基友群。作为一名全职的写手，她大部分时间的社交都在网络上，从事这一行多年，她认识了许多可爱又有趣的同行。
在她们这一行里，关系特别好的，都称之为基友。
这是一个相当私人，也相当亲密的基友群，加上景黎有四个人。
一个群主，三个管理员。
四个人都是个神经病，群名每天都在改，比如今天的群名叫锦鲤今天又没码字。景黎一看就知道基友喵喵改的。她那人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六十天想怼她。
但打是情骂是爱，基友情她懂。
景黎记得在王者荣耀这个游戏刚出来的时候，喵喵就在玩了，中途花样安利她，三番四次想拉她入坑，然而她并不感兴趣，每次都顽强地坚守住自己的原则——
拒绝玩游戏。
锦鲤：那个安利我王者荣耀的人呢？我要入坑了！
喵喵：真的假的？
锦鲤：真哒！我要一周上王者！
喵喵 ：呵呵哒。
虫草花：王者是谁？
锦鲤：你思想纯洁点行不行？王者是段位！段位！不是一个人！
群名很快被改成“锦鲤在做白日梦”。
景黎一看就知道喵喵改的，懒得理她。五分钟后，喵喵私戳她，说带她打一局，教她怎么玩。景黎很有自信地表示：“没问题，让你见识下我的高端操作。”
景黎有一股迷之自信。
虽然她从没玩过，但她一定是属于那种根骨极佳，一上手就是百年难得一遇可以一打十的游戏天才。她平时不玩游戏只是为了让大众有更好的游戏体验！
游戏终于下好。
景黎飞速地过了一遍开头的新手教程，知道这是个推塔游戏，只要最后把对方的水晶推掉就可以获得胜利，每个游戏玩家各自操作一个英雄角色，每个英雄都有不同的三个或四个的技能。
而里面对战机制又有不同的分配，有匹配和排位，还有人机对战。排位有段位分布，赢一局加一颗星，最高段位是王者，依次排下来是星耀，钻石，铂金，黄金，白银，青铜。
而参加排位的条件是拥有五个英雄角色。
景黎想了想未来的金主爸爸，豪气冲天地把所有能买的英雄和皮肤全买了，接着悄悄摸摸地打了一遍人机对战。
自信心蹭蹭蹭地上涨。
于是，她戳喵喵：“我好了，来带我打一局排位吧。”
喵喵：“你只是个小青铜，段位差太多排不了，只能打匹配。”
景黎看了眼喵喵的段位：“小星耀有什么好得瑟的哼哼哼，下周我就能上王者了！”喵喵开了匹配邀请，景黎摩拳擦掌，准备让喵喵见识下自己的游戏操作。
她开局秒选了一个超萌的英雄，叫安琪拉，有两只长长软软的兔耳朵，抱着一本少女粉的书，蹦蹦跳跳的，超级可爱。
她和喵喵开了麦，再度强调：“让你看下什么叫高端操作！”
话说得很响亮，最后啪啪啪打脸的声音也很响亮。
她的安琪拉开局死了十次，把敌方养的肥得流油，技能永远扔不准，一局游戏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连着打了三局后，她的评分都只有两分，喵喵说：“讲真，你待在泉水里不动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赢。”
喵喵冷酷地给了出三个字评价：“带不动。”
然后，喵喵拒绝和她玩了。
景黎感觉受到了侮辱，很有志气地说：“我是新手！还没弄明白！等我弄明白了，我找你单挑！我一定能打死你！”
喵喵：“呵。”
景黎决定奋发图强。
她先去弹幕网找了安琪拉视频教学，认真地研究了好几遍，还看了一些游戏主播打安琪拉的视频。过了好几天，她的安琪拉熟练度将近三十场。
依旧很烂。
尝试打了五场排位，只赢了一场，而那一场对面还是电脑，六分钟多一点就投降的那种。
周五那天，毒哥打电话给景黎：“上次谈的合作稳了，下周三约了金主爸爸见面，游戏了解得怎么样？上王者了吗？”
景黎叹气，幽幽地说：“……毒哥，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上不了王者。”
毒哥淡淡地说：“嗯，我预料到了。”
景黎嘀咕：“……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啊。”
毒哥又说：“能上王者是锦上添花，不能上也无伤大雅，你只要了解清楚这个游戏怎么操作。你擅长的是写书，把书写好，软广插得自然就可以了，后续的影视营销也会陆续跟上。”
景黎：“……喔。”
在自己书里的世界，自己就是上帝，情节为人物服务。只要了解得够多，在书里，可以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可以是能言善辩的律师，自然也能是游戏技术牛逼的高手。
不过景黎还是想小小地挣扎下。
……起码段位是个小黄金好伐！青铜什么的太丢脸啦。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景黎又去看了农药主播的游戏直播。
有个国服安琪拉主播玩得特别厉害。景黎拿着小本本，边看边做笔记。
小半个钟头后，景黎上游戏。
农药这个游戏里，匹配里有单排，双排，三排，四排，五排。这几天都是景黎一个人单排玩的。喵喵嘴里嫌弃她的操作，但身体还是诚实，表示了好几次主动带她玩。
但景黎都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就在景黎准备单排匹配来一局的时候，忽然有附近的人给她发来了五排的匹配邀请。农药里除了可以和好友一起玩之外，附近的人，以及游戏最近一起玩过的人都可以对自己发出游戏邀请。
景黎知道自己技术渣，和队友打压根儿就是一个坑货的存在，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从不同意这样的邀请。
但今天景黎出现了失误，想按拒绝的，结果鬼使神差地按了同意。
一进去，见到阵容就吓傻了。
四个都是王者段位，开房间的那一位id叫做锦鲤大王的还是荣耀王者。
……什么回事？
景黎顿时有种顶尖高手们华山论剑，她一个咸鱼路人莫名其妙地被卷入斗争之中。
景黎瑟瑟发抖地在频道里打一句：呃？
开房间的那位回了她一句：我带躺，你随意。
很快的，另外一个id名为金角大王的，好心地给景黎解释：别紧张，这是一个主播带路人玩游戏的活动，你随便打就可以了。
景黎这几天也有看一些主播打游戏，很快就明白过来。
也在这个时候，游戏进入匹配时间了。
几乎是一进游戏选英雄的页面，景黎就秒选了安琪拉。
刚刚那一位好心的金角大王发了六个点点点。
景黎：我……只会安琪拉。
金角大王：行。
景黎还是很担心自己坑了队友，有了喵喵的前车之鉴，她又发了句：那个……我很坑的。
金角大王：哈哈哈有大佬在，再坑也没事！
那位锦鲤大王倒是话少，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才慢慢地发了句：嗯。
景黎肃然起敬。
高手就是有底气！
她瞄了眼大佬玩的英雄，是个男英雄，叫什么她不太记得了，不过看国服安琪拉主播玩的时候，见过好几次，剑法飘逸，长得特别帅气。在等游戏加载的时候，她看了眼名字。
哦，是李白。
据说这是对低端玩家而言，操作难度高的英雄之一。景黎并不感兴趣，她只喜欢漂亮的小姐姐或者软软萌萌的小可爱。
游戏一开局。
景黎就学着自己看的国服安琪拉主播，蹦蹦跳跳地打小兵。和她对线的是敌方英雄是个扁鹊，景黎这几天对线过不少次，扁鹊可奶可毒，她的安琪拉不知道被毒死了多少次。
所以景黎相当有恐惧感。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打死无数次的，但很神奇的是那位大佬有事没事就来她这里闲逛，扁鹊出塔被杀，不出塔也被大佬越塔强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
景黎看得目瞪口呆，她居然被保护得稳稳妥妥。
景黎虽然没被杀，但打小兵也很耗费技能，技能需要蓝量来维持。景黎见到国服安琪拉主播经常去打左边野怪区的蓝色野怪，叫做蓝buff。一般打完后，蓝量就开始恢复了，又可以使用技能了。
在农药这个游戏，蓝buff是有限又十分重要的东西。
于是，景黎跑去打蓝buff了。
她刚走到蓝buff身边。
金角大王又发了六个点点点，又发了个撤退的信号。
景黎：……我不能打吗？
回答她的却是锦鲤大王：我控对面的蓝，家里的你拿着玩吧。
十五分钟后，游戏结束，他们这边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景黎玩了几十场农药，头一回玩得这么轻松，而且游戏评分还有6.8分，一次都没死！全场下来，她就跟在大神后面混助攻和人头，在高手如云的匹配局里打得十分畅快。
游戏体验前所未有地好！
要知道她之前的几十场里，大半时间都是被杀死后在泉水里等复活！
景黎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在这种高端局里，居然活了那么久！那！么！久！
景黎立马放下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锦鲤大王和王者荣耀主播十个字。
很快的，景黎就顺藤摸瓜地找到锦鲤大王的直播网站。
十分钟后。
景黎戳开喵喵的对话框。
景黎：喵喵喵喵，我刚刚遇到一个超牛逼的大神主播，王者局带我躺赢！知道狼腾直播的锦鲤大王吗？超级6！才开直播几个月，微博粉丝就有十万了！而且还拿了四个国服，李白，娜可露露，诸葛亮，还有鲁班，现在正在冲王昭君的国服。他刚刚和我打的时候，我一次都没有死哦。
喵喵：所以呢？
景黎：我想拜他为师。
喵喵：你死心吧，这些主播迷妹一大群，土豪迷妹也不少，想被主播带着玩的女孩多如过江之鲫。
景黎：不！我不死心！
景黎：你等着！
景黎：他叫锦鲤大王，我笔名叫锦鲤，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师徒情！
景黎摩拳擦掌。
她重新进入游戏。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里可以查看自己过往的战绩，并能点开战绩里队友和敌方的资料，里面有加好友的按键。景黎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写加好友的申请。
同为网上小有名气的人，景黎知道要在一句话里能打动一位大神太难。
好比很多读者知道她的企鹅后想加她好友，一般都是说大大我超级喜欢你，可以加好友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企鹅的好友有限，加到后面景黎就再也不加读者了。所以同理可得，想要一句话就能打动这位农药大神，得费点心思。
景黎想了又想，最后在手机九宫格里敲下一行字。
四月的s市天气反复无常。
昨天气温热得能穿短袖，第二天却温度骤降，虽有太阳，但是大风刮得咧咧作响。f大有一条着名的樱花路，四月初的时候樱花开了满树，粉粉嫩嫩的，引来无数拍照的路人。现在花还未谢，大风一吹，整条路都是随风乱舞的花瓣。
简鹏拍掉眼前的花瓣。
“卧槽，什么妖风！老大，你觉不觉得这股妖风暗示着我马哲课打排位？你看这飘舞的樱花，是我们胜利的预兆！老大，真的，我再打一局就上王者了！你昨天直播带路人玩，今天都不肯花十分钟带你室友排位吗？”
沈以原围紧了围巾，慢悠悠地说：“认真上课。”
“那下课打！”
沈以原瞥他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儿走了过来，眨了眨双眼，落落大方地说：“同学，能不能用你手机帮我拍张照片……”此时，风小了不少，女孩穿着草青色的长裙，妆容精致的五官在樱花树下俏皮又可爱。
沈以原懒散地扫了眼，慢吞吞地说：“可以。”
女孩眼里有着微微笑意，在樱花树下摆了个楚楚动人的姿势。拍完后，女孩说：“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可以加我微信吗？然后再把照片发给我。”
沈以原仍旧慢吞吞地说：“可以。”
女孩报了微信号。
沈以原加了。
女孩露出浅浅的笑容，歪着脑袋，和他挥手：“好嘞，谢谢小哥哥。”
女孩走后，简鹏目瞪口呆地说：“现在的女孩子套路都这么深的吗？”一顿，又羡慕地说：“有一副好皮囊就是好，搭讪的女孩一个接一个。老大，这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我瞧着长得挺好看的……”
沈以原：“没注意。”
简鹏：“那你还加人家微信？”
沈以原：“手机是老四的，走了，马哲要迟到了。”
简鹏露出一副暴殄天赋的表情：“老大！你咋不用我的手机！老大，你注孤生啊！特么你拒绝这么多女孩，心不痛吗？以后总有个女孩来收拾你！”
沈以原不以为意。
简鹏一路念叨到教室，其他两位室友早就占好了绝佳位置，招手喊他们俩过去。简鹏一坐下，又开始和两位室友说在樱花路上碰见的事儿。
老四：“不说别的，打排位吗？”
老三：“我钻石了，老二你星耀可以和我排了！”
简鹏表示：“你们真是注孤生！”
老四说：“什么注孤生，我们老大是眼光高，只是还遇上喜欢的。我们老大直播和不直播的时候，两幅模样。不直播的时候冷淡又禁欲，跟个和尚似的。一直播骚话连篇，撩妹技能自带。昨晚他带路人青铜妹子，多少他的粉丝在直播间里求嫁？那句什么来着？”
老三接上：“我控对面的蓝，家里的你拿着玩吧。”
老四狂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昨晚见老大的粉头都把这句话列入大王撩妹金句之一了！老大，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有两幅模样？这是不是叫闷骚？”
沈以原：“少废话。”
“老大，你怎么可以凶你的小粉粉。好凶哦！”老四捏着嗓子说。
沈以原懒得理他。
过了会，马哲课的铃声响起。
身为大学公共必修课之一的马哲，期末考试是开卷。考试时临时抱下佛脚，把老师画的重点浏览一遍，基本上就可以过了。
所以课堂上，很多人都没怎么听。
简鹏坐在沈以原的旁边，起初还认真听了十分钟。十分钟后就渐渐撑不住了，无聊得很，凑过脑袋和沈以原说：“老大，打一局排位吗？我上了王者就不再烦你。”
沈以原瞥他一眼。
实在拿缠人的室友没办法。
他板着脸说：“就一局，输了也不能烦我。”
简鹏立马精神了，频频点头：“行！”
他插耳机开游戏，扭头一看，见老大上了他的大号，又说：“不行，你大号是荣耀王者36星，和我排不了。我记得你有很多小号，拿个王者一二星的和我排吧。”
当主播的一般都有许多账号。
因为王者荣耀这款游戏里有时间限制，一个号一天只能在线七个小时，超过时间就会被禁赛，第二天才能恢复，而且主播们喜欢冲国服，大多都是从低段位冲起。
好比他们家老大的四个国服，都是拿不同的账号冲的。
简鹏也想当国服第一，然而只能想想，技术和意识跟不上。
他等了会，也没见老大换号，又凑过去看了眼。
沈以原的手机屏幕停留在一个好友添加页面。
上面是一个女孩子的账号，账号名字是“小锦鲤啊”，等级是倔强青铜。
简鹏：“这不是昨晚的路人妹纸吗？”
简鹏对这个路人妹纸印象还是有点深刻的，当然不是技术方面的深刻。一来是名字，二来是中后期不停地打自家野区的蓝buff，仿佛真的信了老大的话，让她拿着玩，她还真的拿着玩，蓝buff一出来就去打，乖巧得不行。
简鹏问：“妹子是你的粉吧？你要加吗？你不是一般不加粉的吗？”
沈以原：“不是粉丝。”
简鹏：“？”
沈以原给他看了眼。
简鹏见到上面添加好友的一句话介绍是——
“您好，商务合作，价格好说。”
景黎起来后赖床半小时的习惯。
生物钟准点睁开眼后，她打着哈欠摸手机。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第一眼看企鹅，再看微信，看看有没有编辑给她发信息。景黎的忙碌时间一般在临近交稿前与临近上市前。
虽然最近没新作品了，但是她有本旧书再版，出版社那边安排了不少需要她亲自参加的活动。
她匆匆扫了几眼，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手机通知栏里见到王者荣耀助手app的一个提醒。
……本来有几分的瞌睡虫瞬间赶走。
她蹭地坐了起来。
“啊……”
锦鲤大王通过她的好友申请了！
景黎开心疯了，也顾不上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捧着手机就趴在床脚，两条纤细的小腿在半空中蹦跶着。
她进入游戏，然而大佬并不在线。
【带徒弟吗？】
【大佬你好，我觉得你的操作贼6，可不可以教我？价格你开！】
【我给你的直播间刷藏宝图，你教我？】
景黎打了几句话，最后还是删掉了，觉得自己这样太鲁莽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她退出聊天页面，点开了大佬的账号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后，她只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大佬几乎把把mvp，五杀四杀拿到手软，还有非常显眼的国服标志称号。
她又切换王者荣耀助手app，把大佬的个人主页看了遍，发现大佬的号里英雄是齐全的，但英雄皮肤倒是只有一半。王者荣耀这款游戏其实不氪金也是能玩的，但里面有很多漂亮的皮肤，买了后就可以给自己的英雄换上新衣服和新造型。景黎就喜欢这么胡里花俏的东西，好比她玩的安琪拉，本来是个穿着小洋装的小萝莉，买了皮肤后就是穿着兔子睡衣的超萌萝莉。
王者荣耀里有个防盗号的机制，刚加的好友三天之内不得赠送皮肤。
她拿着小本本记下大佬缺乏的皮肤，准备等三天一到，给大佬赠送皮肤礼物。
喵喵：“你觉不觉得你像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男人？在想方设法地撩妹？”
景黎：“什么撩妹啦，我这是在引起我的师父大佬的注意！你等着，等我拜了师，学了艺，你分分钟死在我手里。”
喵喵：“……”
三十秒后，景黎的基友群名字改成了“白日梦锦鲤在撩主播”。
虫草花：小锦鲤你能上的。
小桑葚：求直播。
景黎：你们这群恋爱脑的言情写手没救了。
景黎并不想搭理这群恋爱脑基友。
她真的只想拜师学艺，收费的也可以。锦鲤大王直播的时候不露脸，只有屏幕左下方有一只卡通化的锦鲤，长得还挺萌的，声音也是经过变声器的处理。
资料上显示是男性，只是隔着屏幕，谁知道背后是男是女？
不过这都没关系。
她就是想把这个游戏玩好，锦鲤大王是人妖都可以哒！
景黎整个人扎进了王者荣耀这个游戏里。
她怕自己坑队友，也不敢去打排位，只打普通的匹配，本来只打算打一两局的，但这个游戏真的有毒，玩着玩着就上瘾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连着两三天都是如此。
景黎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爸妈是当地人，隔三差五会过来看看女儿饿死了没，一般在景黎赶稿的时候才会过来得频繁。景黎不赶稿的时候，两老就出去游山玩水。
景黎不会做饭，一日三餐，要么外卖解决，要么出去吃。
她沉迷农药后，外卖小哥就来得特别频繁。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景黎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吃晚饭，打开外卖app叫了一份麻辣烫。
肥牛鱼豆腐面筋萝卜海带小白菜魔芋丝，配微微辣的汤底，怎么想都美滋滋。这家麻辣烫的小店是景黎经常叫的，距离有点远，但是味道是真的好，每次送过来的时间约摸在半个小时。
景黎算准了时间，又开了一局农药。
这一局打的时间有点儿长，硬是打了四十分钟，后面熬到敌方两人手机没电，景黎这边的阵营五打三，获得了胜利。景黎心里高兴得不行，还截了个图发朋友圈，骄傲得配了一句话——
我觉得我越来越厉害了！国服第一安琪拉指日可待！
半晌，景黎才意识到她的外卖居然还没有来。
她点开外卖app，想查看外卖小哥离自己有多远，这一看就不由愣了下。
上面显示十分钟前已经送到，订单已完成。
景黎给外卖小哥打了个电话。
外卖小哥那边显然也愣了下，好一会才说自己是刚来的，不熟悉业务，好……像送到她邻居那儿了。
景黎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麻辣烫此时此刻在邻居那里，就有些不开心。
外卖小哥：“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赶回去。如果不行，我给您赔一份行吗？”
电话那头是车辆匆匆的声音，还有呼呼刮过的风声。
景黎又觉得人家外卖小哥好辛苦哦。
她小声地说：“算了，我自己去拿吧，你不用过来了。”
外卖小哥连忙道谢。
景黎的那丁点儿不开心随之散去。
她踩着棉拖准备去隔壁，走到门口的时候，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衣着，脚步一顿。
……穿着睡衣去找邻居好像不太好。
沈以原上个月才和狼腾直播公司签了约，合约里每个月有规定直播的时间。狼腾直播考虑到他还在念书，合约里的时间规定比寻常播主要轻松得多。
一般晚上没有课的时候，他六点左右就回到家，七点开播，每天播四个小时。
今天沈以原有事耽搁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不过明早没课，他晚上可以播晚一点。
沈以原喊了份麻辣烫的外卖，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就送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他对吃的向来不讲究，吃剩汤底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麻辣烫不怎么辣，而且没给肥羊，给了肥牛。
门铃被摁响。
沈以原微微一怔，起身走向门口，透过猫眼，他见到一个白色毛绒绒的脑袋。
他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儿，身上套着宽松的白色羽绒服，脚底踩着一双粉色的兔子棉拖，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一张小圆脸顶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帽子边沿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又滑又软。
女孩儿的眼睛乌黑水润，此刻却带着几分难为情的情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以原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呃……”女孩忽然咬了咬唇，声音软软的：“我们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住在你隔壁。是这样的，我前不久点了份外卖，外卖小哥送错了，送到你家里来了，就在十分钟前。”
就在这个时候，沈以原的电话门铃响了。
他接通，里面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
“先生您好，外卖到了。”
一分钟后，沈以原手里多了份外卖。
景黎也凑巧见到了沈以原饭桌上已经吃得一干二净的外卖盒子。
从包装盒看来，是同一家的麻辣烫店。
四目相对。
景黎觉得有点尴尬。
更尴尬的是，在这个时刻，景黎的肚子响了起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亮得不是个聋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脸颊上泛起一丝微红。
又长又宽的羽绒服袖子伸出一只微微有点肉的小手，修得平整圆滑的指甲涂着粉蓝的颜色，指尖细细的，指向了沈以原手里的外卖袋子。
“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下外卖？”
她仰起脖子。
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孩长得贼高，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她说不出具体的厘米，但总之很高，而且还挺瘦的，眉眼间有几分寡淡，就跟第一次见面时那般。
她还记得当时他说话的声音是清清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现在也是如此。
她在他家门口站了两分多钟，他除了最初的打量之外，一句话也没开口说过。但接下来却有些出乎景黎的意料，他问她：“吃肥羊吗？”
“呃……吃吧。”
“能吃辣吗？”
“……能……吧。”
景黎有些蒙圈。
此时，他伸出手，外卖袋子递了过来。
景黎反应过来，原来“哦”是同意她换外卖啊。她接过来时，不小心擦过他微凉的手指。她发现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分外好看。
……手指这么长，打农药应该也很灵活吧。
景黎觉得自己有点农药中毒了。
看到一个男孩子的手长得好看，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打农药！
景黎带着邻居的外卖回家后，第一件事做的是脱了羽绒服。
她里面穿的是薄珊瑚绒的小睡裙，裙子不长，稍微过大腿一点点。她家里装了地暖，寒冬时光着脚丫子这么穿也不会冷。现在的s市进入春天，时热时冷的，她索性关了地暖，直接传冬天的睡裙。
刚刚穿着羽绒服在走廊上，差点儿没把她热疯。
小脑袋往玻璃窗一凑，依稀能见到微微油的头发。
……果然热疯还是得穿，这一天不洗头就油腻腻的发质不戴帽子压根儿没法见人。自己一个人在家还好，宅着也没人见得着，熟悉的朋友过来也无所谓，而毒哥对她只有一个要求，人前光鲜亮丽，人后疯成狗她也不管。
景黎拿了个发夹抓起及腰长发，嘴巴咬开筷子，吃晚饭。
一打开，刺鼻的辣味迎面扑来。
她看着通红的汤底，沉默了下，然后夹了一个鱼丸，咬了口，立马被呛了下，连着咳了好几下。鱼丸不仅仅有辣味，而且还有一股子肥羊的膻味。
……要哭了。
景黎以前从不沾辣，前几年的时候还是个辣味检测器，但凡菜里头加一点点辣，她都能尝得出来。后来景黎认识了几个山城c市的基友，有一回去山城和基友们玩了半个月，回来后她能吃一点点的辣了。
真的，她发誓！
她第一次去山城，下飞机的时候那一刻她就闻到了空气里有辣椒的味道，大街小巷里仿佛都写满了“辣”字，吃个牛肉面想要不辣的都没有，人家汤底就是带辣的！于是锻炼了半个月后，回来s市的她开始能吃一点点辣了。
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此刻的麻辣烫辣得想哭，还有她最不喜欢的羊肉。
景黎吃羊肉也很挑，必须做到毫无膻味她才能入口，如果带一点点膻味，她连吃都不想吃。
她叹了口气，又望了眼眼前的麻辣烫，有点生无可恋。
……幸好家里还存有一桶海鲜牛肉泡面。
吃完泡面后，景黎开始收拾东西，倒掉泡面的汤，准备把泡面纸盒塞进麻辣烫的外卖袋子里。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外卖袋子上的单子。
……她邻居吃麻辣烫的口味居然和她差不多，除了肥羊和肥牛，还有辣的程度不一样之外，其余都一模一样。
景黎的目光落在了食材数量上。
哇，她邻居食量不小啊，大部分都是双份，有些还是三份！
她瞅了眼价格，比她叫的贵了三倍左右。
景黎用手撑着脑袋，开始有点纠结。
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总觉得欠了邻居人情。这个邻居小哥哥虽然话不多，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但人还是蛮细心的，交换外卖前还问了她吃不吃肥羊和辣。
犯了错误的只有外卖小哥一个。
邻居小哥哥好惨哦，吃了分量这么少的外卖，还是不怎么辣的！
小脑袋微歪，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最后落在外卖单子上的手机号码。
沈以原收拾了外卖，去厨房里倒了两壶水，又拎了一个水杯放在房间的电脑桌上。他直播的时候说的话多，容易口渴，每次直播都频繁喝水。
他今天打算九点开始直播，现在离直播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没多久，简鹏给他电话，问：“老大，今天你什么时候直播？我侄女是你的粉，说要看你的直播一眼再去睡觉，你赶紧开直播行不行？”
沈以原：“九点。”
简鹏问：“老大你在吃什么？”
“……饼干。”
简鹏：“这么晚还没吃饭？”
沈以原放下手机，直接开了扬声器，含糊地应了声，又拿起另外一台手机打开农药。
他的主播账号不用自己的微信，用的是别人给他的账号，他自己的手机里虽然有装农药app，但是倒不常玩，毕竟微信里加了太多亲朋好友。
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简鹏跟他唠叨：“老大你国服王昭君还差几把能上？晚上要不跟我双排得了，我刚上王者！你的王昭君国服不好冲吧，不像打野英雄能带节奏，王昭君太吃队友了。”
简鹏听电话那头没回应，喊了句：“老大，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
“双排吗？”
然而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有人贿赂我。”
“什么？”
沈以原说：“那天说商务合作的妹子给我送了二十个皮肤。”
简鹏一愣，问：“她跟你合作什么？”
“没说。”
简鹏“擦”了声，说：“老大，这妹子在泡你啊！”
沈以原：“瞎讲。”
“不是瞎讲，老大你是从不加粉丝，你要是加了粉丝大家肯定都想给你送皮肤。这妹子套路深啊！她一定是想慢慢接近你，以工作的名义，然后一步一步走进你的生活，最后就能把你泡到手了。”
沈以原：“……”
门铃电话响起。
沈以原挂了简鹏的手机，门铃电话里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先生您外卖到了。”
沈以原皱眉：“我没叫外卖。”
外卖小哥似乎也有些怔楞，念了一遍地址，又说：“沈先生对吧？手机尾号是5496？”
信息全部正确。
知道他家里的地址，除了宿舍的那几个也没其他人，平时倒是有简鹏给他喊过外卖。沈以原微微沉吟，最后还是开了门，让外卖小哥上来。
外卖还是麻辣烫，跟他先前叫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微信震动了下。
有个新的好友添加提示。
申请好友验证的一句话是：小哥哥，我是你的邻居景黎。
他通过了好友验证。
几乎是同时，那边发来一条信息。
锦鲤：邻居小哥哥好。
锦鲤：我想你应该没吃饱吧？我看你叫的份量蛮多的，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叫了一份外卖^_^
邻居妹子的头像是一个q版的古风女孩，头上顶着一条火红色的小锦鲤。
这个头像似曾相识。
沈以原用自己的手机打开农药，拉开微信好友列表，跟另一台直播手机里的好友列表对比了下……
简鹏的话再次冒出。
“老大，这妹子在泡你啊……”
“老大，这妹子套路深啊……”
“……她一定是想慢慢接近你，以工作的名义，然后一步一步走进你的生活，最后就能把你泡到手了。”
景黎在等锦鲤大王的直播。
打从她知道锦鲤大王这个主播后，就开始有点沉迷。
“……上单一霸，都别来，我一打五。”
“哟，中单法师对我的蓝buff有想法？”
“看什么看，来我野区散步啊？”
“打龙是不存在的，高手从不打龙……”
她真的觉得这个主播太有趣啦，平平无奇的游戏凭着一腔骚话打得妙趣横生，堪称电竞bb机。从她观察的时间看来，锦鲤大王的直播时间还算固定，一般七八点就开始了，当然她也不是死忠粉，就是想起来了抽空去看看。
但今天不一样。
她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给锦鲤大王送了皮肤，也不知他就究竟有没有收到，所以晚上边打农药边等着他开播。不过今晚大佬好像有事，她等到九点整直播才开始。
大佬最近在冲王昭君的国服。
景黎从直播的弹幕里得知的。
王昭君是王者荣耀里的一个女英雄角色，景黎没玩过，一直钟情于蹦蹦跳跳的安琪拉，在她印象中，王昭君是个长得贼好看的女英雄，放技能的时候特效也蛮好看的。
她这几天看锦鲤大王的直播凑巧都是打李白和干将莫邪这两个英雄。
看的的时候，她全程都是目瞪口呆。
在他的手里，仿佛没有不秀的英雄，在王者峡谷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
很快的，景黎见到直播间里出现了锦鲤大王的游戏界面，邮件消息的那一栏是显示已读，证明大佬已经见到她送的皮肤提醒了！景黎有点小雀跃，立马在企鹅戳基友群。
锦鲤：嗷，我未来师父收了我的皮肤！
喵喵：和人搭上话了吗？
锦鲤：……等他直播结束再说，现在有七八万个观众在线呢。
虫草花：离锦鲤上王者又进了一步。
小桑葚：求直播。
……她是真的只想拜师啊！
这群污力满满的人需要去污剂！
景黎鼓起两腮，哼哼两声，关掉对话框。这会，锦鲤大王开始打游戏了，单排王昭君。景黎自己打的时候看过队友玩，但并没怎么留意，因为她打游戏的时候全神贯注地杀人，没有空看队友。现在看锦鲤大王玩，漂亮的小姐姐穿着凤羽衣，手持金色法杖，三技能“凛冬已至”使用时，被透明光圈包围的小姐姐飞至半空，高举法杖，天降金黄流光雨，敌人被杀个措手不及。
景黎看得双眼发亮。
好梦幻！好少女心！
她手痒，立马进游戏来了局匹配，使用王昭君这个英雄。
但很快的景黎发现自己并没有锦鲤大王那个凤凰于飞的皮肤。王者荣耀里有小部分皮肤是限定皮肤，限时购买的，如果那时没有买到，那么只能等节日或者有什么活动时，官方返场才能购买。
不过没关系，她有其他可以购买的皮肤。
王昭君小姐姐的其他皮肤也很好看哒，反正技能是一样的，就是皮肤不一样，特效有所不同而已。
十分钟后……
景黎要哭了。
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锦鲤大王的王昭君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金光闪闪少女，她的王昭君就是一个能被超级兵打死的咸鱼少女。
沈以原凌晨一点下播。
关掉直播间后，他的眉宇间有几分疲倦，电脑桌上的两大壶水已经空了。微信上有好几条未处理的信息，打开来一看，是室友群里的消息，全是简鹏的废话。
他看了一眼，忽略，退出，点开朋友圈，发现五分钟前她的邻居发了一条朋友圈。
【一定是没有凤凰于飞的皮肤，我的王昭君才玩得这么烂！】
配图是农药战绩。
0-12-8（杀死的人头-死亡次数-助攻数量）
……这是有多菜？
沈以原沉默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开了自己的直播游戏账号。
他的账号里好友并不多，大多是同个直播平台的主播，以及有商务合作关系的老板们。老板们大多不玩农药，他的游戏好友界面里清一色都是王者段位，以至于只有青铜段位，还顶着一个萌萌的头像的邻居十分显眼。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他一上线。
邻居就给他发消息了。
是锦鲤啊：大神好！
是锦鲤啊：首先我为前几天的用词不准确表达歉意，我这边更倾向于的是个人合作，而非商务合作。我刚玩农药这个游戏，想找个人拜师学艺。大神的操作和技术令我心生敬仰，不知道大神有没有兴趣收我这个徒弟？我知道大神的时间宝贵，我也是十分有诚心拜师的，价格方面由您开。
是锦鲤啊：对啦，皮肤只是上次大神带我玩的谢礼！
是锦鲤啊：大神您考虑下可以吗？^_^
锦鲤大王：不考虑了。
是锦鲤啊：o(╥﹏╥)o
沈以原看到这个颜表情，没由来的就想起前几个小时见到的邻居。
小小的圆脸，乌黑黑的眼睛，鼻子微微挺翘。
……有点可爱。
锦鲤大王：我没有时间带人玩，淘宝有陪练服务，也有技术好的王者。
周三下午，沈以原接连三堂课。
沈以原在班里是优等生，每学期都可以拿奖学金的那种，加上自身外貌的优势，连着三年都是f大里当之无愧的校草。也正因为如此，身为沈以原的室友，经常可以见到有女孩子主动向他表白。
路上，食堂，教室……
而且新来的大一学妹套路一个赛一个厉害！
简鹏早已见惯不怪，就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套路才能成功让老大陷进去。三年以来，并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成功过，连班花赵敏敏也不行。
眼见又有人悄悄摸摸地给老大递爱心小字条，上面是微信号，而老大看了眼直接回了句：微信好友已满。
十分直接地把人拒绝了。
简鹏为站在教室后门的女孩默哀了下，问：“老大，那个青铜妹纸你也拒绝了吗？”
沈以原说：“嗯，她想出钱让我带她玩，我让她去淘宝找陪练。”
简鹏：“……牛。”
似是想起什么，简鹏又说：“青铜妹纸看起来家境挺好的，出手大方，给老大你送了二十多个皮肤，加起来快上千了吧。”
沈以原本来忘了这茬事。
邻居给他送的皮肤，他领了的，因为不领的话，钱也不会退回给赠送的人。
简鹏眼前一亮：“老大要玩游戏了吗？带我一个？”
“不玩。”
“那你开游戏做什么？”
“找东西。”
简鹏见他试了好几个微信号，还有企鹅号，又十分羡慕：“号多就是好，里面铭文都满了吧？攒一套150级的铭文，起码也要一个月……”
忽然，简鹏见他点进已拥有的英雄界面，点开了王昭君。
穿着凤凰于飞皮肤的王昭君华丽地转了个圈。
“……老大你没事吧？看王昭君转圈？”
沈以原没理他，直接打开自己直播的游戏账号，又点开“是锦鲤啊”的好友聊天界面，输入了一个企鹅号以及密码。
锦鲤大王：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还你的谢礼。
简鹏见到了。
他：“……老大，你真冷酷。”
沈以原淡淡地说：“我不占女孩子便宜。”
今天s市空气好，天气也好，暮色降临后，夜空中隐约可见难得的星辰。
一辆黑色低调的路虎停在小区门口，车内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包装一下，还挺人模人样，以后要保持。”顿了下，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金主爸爸那边对你很满意，当然我的眼光从不出错。”
“毒哥，你这话在夸我还是损我？”
嗓音带着几分天生的软糯。
景黎扁扁嘴，解开了安全带。
毒哥说：“是夸还是损，你自己分辨，合同等你的大纲出来后再签，按照今天商量的日期。半个月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能拖稿，完整的大纲和人设在五一零点前给我。”
景黎说：“好嘛。”
“我知道作家都有拖稿的毛病，你不能有。交稿日前三天，你没完成百分之八十，我就住进你家，亲自伺候笔墨。”
景黎想想那场景……
登时打了个寒颤！
她再三表示：“没问题没问题，我今天回去就开始构思，一定准时交稿！”
景黎的手伸向车门。
毒哥又说：“你现在好歹是公众人物，除了在家里之外注意好形象，出门倒垃圾不许穿睡衣拖鞋，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出门。”
景黎：“……那个，毒哥，我觉得我不是一线二线的流量明星，不用这么严苛吧？”
毒哥：“怎么？当时跟我签合同的志气跑哪了？不信我能把你捧成作家圈里的流量一线？”
毒哥板起脸来贼可怕。
景黎：“我、我信！毒哥再见，毒哥晚安。”
小区里的路灯已经点亮，将景黎窈窕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她今天穿了一条复古的米白长裙，堪堪到脚踝，中间是系带红色宽腰封，勒出了纤瘦的腰肢，脚底是和腰带同色系的绑带红色小高跟，踩在石板路上，哒哒哒地响。
头发也提前做了造型。
景黎平日里是及腰黑色长发，发尾微卷，昨天根据毒哥的建议，烫了个大波浪，还染了偏文艺的闷青色，不过都是一次性。和金主爸爸见面的时候，合作方直夸她有文人的气质。
……唔，景黎也觉得自己超有气质哒！
造型出来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真的觉得自己美疯了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很短暂。
进入电梯后，四下无人，景黎摁了下关闭电梯的按钮，又顺便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肩膀微微垂下，一直吸气的小肚子终于得到休息的机会，微微地凸起了一点点。
……久坐的职业都伴随着一个令人烦恼的职业病——如影随形的超级可恶的小肚子！穿衣服的时候还好，能够完美地掩饰，最近她疏于锻炼，疯狂吃高热量的食品……
于是，小肚子又冒头了。
她捏了捏，很哀愁。
……想把自己的小小肚腩送给瘦得可怕的喵喵，再让小桑葚给自己送点身高，然后再让美艳的虫草花给她一个欧式的高鼻梁。
走了会神，景黎发现电梯没动，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按楼层，准备摁楼层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四目相对。
景黎愣了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邻居小哥哥晚上好呀。”
沈以原微微颔首，也没出声，一进电梯就直接站在角落里，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景黎自然是察觉到了，根据前面两次的接触，她发现邻居小哥哥好像有点不爱说话，但实际上人倒是很细心的。
她尊重邻居小哥哥的性格，也不说话了，安静地伸手摁了楼层。
电梯里最多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也不会显得尴尬。如果尴尬，还有手机这个神器。
电梯缓缓上升。
景黎站得笔直，乌溜溜的眼珠子瞅了眼电梯的楼层按钮，又瞅了瞅显示屏里逐渐上升的数字，目光不经意间就瞥到了角落里的沈以原。他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
邻居小哥哥真的很高欸！
应该是一米八以上了吧？
脸也长得挺好看的……
纱纱和周哥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是精装修加地暖，地处繁华市区，租金一个月也一万多了，邻居小哥哥一个人住，还在念大学，虽然二十六岁念大三有点迟了，但家境应该很不错。
为什么二十六岁还在念大三？
上学上得迟？
景黎职业病犯了，她习惯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进行各种推理判断。
思维发散时，她也没注意到自己在悄悄摸摸地打量着别人。直到碰触上沈以原望来的目光，她才猛咳一声，尴尬地收回目光，拿起摆脱尴尬神器。
她索性打开手机，随便划拉着各种app，也是这个时候才在王者荣耀助手app里发现了锦鲤大王给她的留言。
电梯猛地抖了下。
忽然间，电梯停了。
景黎一惊，问：“啊？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邻居小哥哥，他皱着眉头走前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应该出故障了。”
他伸手摁了电梯里的对讲机。
果不其然，没多久，物业里的工作人员声音就响起，说是电梯突然出出故障了，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修复时间，还问了电梯里被困的人员有没有事儿。
景黎倒是不担心，说了句“没事”。
沈以原没吭声，半晌才说：“尽快修好吧。”
电梯内重新陷入了沉默。
……半个小时的时间。
景黎想想有点尴尬了，她瞄了眼邻居小哥哥，正巧又碰上他的视线。
他没有出声。
景黎尴尬地收回目光。
她低头看了下手机的网速，居然还不错，似是想到什么，她抬头说：“小哥哥，你不介意我在电梯里玩一把游戏吧？”
景黎最近觉得农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宛如一种新型社交，名字叫农药社交，平日里没有话题的两个人也可以靠着农药变得熟悉起来。当然，景黎是知道邻居小哥哥玩农药的。
农药这个游戏，微信好友是可以在游戏里同步的。
她记得是在农药里见过邻居小哥哥的头像，不过好像不经常玩，段位好像也是个青铜？
“……不介意”
景黎问：“你玩农药吗？”
沈以原沉默了下，才说：“不怎么玩。”
那她自己玩好啦。
正好锦鲤大王给了她一个号，她还蛮好奇号里有什么。她登入了锦鲤大王给她的号，又怕打扰到邻居小哥哥，索性把游戏音效和背景音乐都关得很小很小。
很快的，她有些意外，又很是惊喜。
里面居然有她心心念念了好几天的王昭君凤凰于飞皮肤！
透过倒映的镜面，沈以原见到邻居女孩画得精致的眉眼迸发出光亮来，弯弯的眉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和开心，眼里仿佛有星光。
……一个凤凰于飞的皮肤，值得这么高兴吗？
但没多久，沈以原见到景黎退出了他给的账号，重新登了自己的账号，开了一局5v5的匹配。
景黎秒选王昭君。
虽然声音很小，但沈以原一直听到系统提示景黎被杀死的声音。
他在旁边，一眼就看出了景黎真的是个新手中的新手，毫无走位，毫无预判，毫无意识，装备随便买，也不懂得根据对面阵容选择。约摸五分钟后，手机里忽然蹦出一道暴躁的声音。
“他妈的王昭君能不能别坑啊，你一开局就送了三个人头，把对面打野都养肥了！你是不是傻逼？他妈的傻逼玩什么游戏？”
声音很大，也很凶。
景黎有个很玻璃心的地方，别人一凶她，不管错没错她就玻璃心，就会委屈。
小圆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坑，于是发了句文字：“对不起，我努力不被杀。”
过了会，又发了句。
“但是，骂人是不对的。”
沈以原微微拧眉。
骂人的是景黎那边的队友，玩的是打野位，玩的英雄是李白，一开局就和野区里的野怪杠上了，从头到尾都在打野偷龙，一直没抓过人，虽然一次都没死，但却没担起打野的责任。
虽然邻居玩得很烂，但是打野更烂。
这时，手机里又响起那道暴躁的声音。
“你玩得菜我还不能骂你了？看你名字是锦鲤大王的粉吧？锦鲤大王那傻逼也是个菜逼，你看他直播学不到东西，安利狼腾的一壶酒，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景黎听了，就很不爽了，也不打字了。
她直接用队伍语音说：“锦鲤大王很厉害，一点也不菜，你再骂他我就举报你了。”
她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
表情很认真。
声音却一贯地软甜，提起锦鲤大王四个字的时候，仿佛星光又重新再现。
沈以原莫名有些出神。
而与此同时，手机里的暴躁打野也不吭声了。
半晌才说：“是个妹子啊……”
景黎没理他。
他又说：“下一局一起玩吗？我带你躺赢。”
景黎说：“不用，我自己能赢，刚刚只是信号不好而已！”绝对不能给锦鲤大王抹黑！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地认真地打这一局！她直接关掉语音频道。
忽然，身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王昭君玩得挺溜的，帮你打？”
景黎有点受宠若惊。
万万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邻居小哥哥居然会主动和她搭话，还要帮她打农药！
“好呀。”
她不疑有他，邻居小哥哥虽然在微信里看起来不常玩，但是感觉有高手的气质。感觉从何而来，景黎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看着这个人，就觉得他很会打游戏。
景黎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在f大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他的一个室友让他带着玩？当时具体说了什么，景黎不是很记得了。毕竟那时王者荣耀于她而言，还是个很陌生的游戏，他们说的话里游戏用词多，她也记不清。但是带玩两个字还是很让她印象深刻的。
能带人玩，这代表具有一定的能力。
景黎没有任何犹豫，把手机递给了邻居小哥哥。
瞧瞧这握手机的方式！
瞧瞧这十根灵活的手指！
瞧瞧这非同一般的手速！
景黎微微凑近，目不转睛地等着他用王昭君秀起来。
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沈以原的目光微垂，正好就瞧见了她凑过来的脑袋，头发顺滑有光泽，像是一匹柔软的绸缎，仿佛怕挡着了视线，她撩起左耳的长发，勾在了耳后，露出一只小巧圆润的耳朵。
……好香。
“you h□□e been slained。”
手机冒出一句系统的音效，尽管很小，可在安静的电梯里却如此响亮。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里，如果被敌方击杀后，就会出现这样的音效。而与此同时，是微微暗下来的屏幕，还有躺在草丛里的王昭君尸体。
沈以原面色不大好看。
刚刚那一波操作是没问题的，双方经济是有差，对面打野已经起飞，但刚刚他们这边两个人，王昭君的二技能“禁锢寒霜”是可以冻住对面打野，再接上三技能“凛冬已至”召唤暴风雪，最后补上一技能“凋零冰晶”，加上自身护盾被爆后的伤害，以及草丛里还有一个鲁班，补上几枪，对面的打野是完全可以抓的。
伤害和血量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
信号忽然不好了。
游戏里卡了一下，王昭君的二技能迟放了一点，没有冻住人，结果是送了双杀，草丛里的王昭君和鲁班死在对面打野手里。我方打野在频道里发了句：“呵呵。”
空气有点安静。
景黎软软地说：“小哥哥坚持了这么久才死，也很厉害了。”
沈以原等复活。
然而再厉害的高手，再厉害的操作，网速不好分分钟被教做人。景黎住的这个中高端小区年轻人居多，手机离身或者没网络时容易缺乏安全感，前几个月根据大多业主的反应，物业这边在电梯里专门加强了4g信号，每家每户都收了点钱。当时还贴了公告什么的，景黎瞄了眼，说是铺什么漏什么缆……
这种专业用词，她一般记不住。
反正最后电梯里的信号变好了，发微信上微博速度也贼快，虽然网速还是比不上家里的，但也好歹够用了，游戏里的一些小卡壳，在电梯里这种环境也是可以容忍的。
然而此时此刻却频频出现意外，等王昭君复活后，电梯里直接没了信号。
沈以原：“……”
过了一小会，信号再次恢复，与此同时，电梯终于恢复正常。
物业在电梯对讲机里跟景黎和沈以原解释电梯故障的原因，还顺带提了一嘴，刚刚修复故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同轴泄漏电缆，造成短暂的信号空缺。
物业再三表示歉意。
景黎说：“没事没事，恢复就好了。”
她重新摁了楼层，很快就到达了。
电梯门打开。
也是这个时候，恢复信号的手机重新连接游戏。
正好游戏结束。
一个大大的失败两个字飞上屏幕中央，伴随而来的还有系统自带的冷酷女音——defeat！
邻居小哥哥面无表情。
景黎拿回自己的手机，说：“那个，小哥哥，我们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农药呀……再见。”她开门进屋，关上门后才松了口气。刚刚在电梯里还真的有几分小尴尬，难怪邻居小哥哥不怎么玩，原来是玩得不好。
……男孩子之间果然就喜欢吹牛皮。
不过景黎并没有在意这事儿。
她答应了毒哥半个月交大纲和人设，今晚就差不多可以忙乎起来了。她有码字前先洗澡的习惯，于是先去浴室冲了个澡，还敷了个面膜。对着空白文档发呆半个小时后，景黎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她索性打开游戏，登录自己的账号。
一上线，她就收到一条游戏好友申请，是刚刚在游戏里骂她的暴躁打野。
——我教你打王昭君。
景黎直接拒绝。
游戏里太多奇奇怪怪的人不是专心打游戏，而是想着撩妹的。
她只想好好地打游戏好伐？
然而暴躁打野不死心，不停地重复加她好友，又发来游戏邀请。
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条锦鲤大王的消息。
锦鲤大王：你在打王昭君？
是锦鲤啊：就小小地打了一两次，不过打得特别烂……
锦鲤大王：是很烂。
景黎内心：……
锦鲤大王：我看了你刚刚的那一场战绩，输出伤害太低，但是打野的那一位也烂。
是锦鲤啊：啊，他打得很烂吗？我看他最后评分挺高的，他还说教我打王昭君。
锦鲤大王：没意识，没操作。
景黎顿觉锦鲤大王太厉害了！
看个战绩评分都能看出别人没意识没操作！仿佛亲临现场过似的。
景黎正想着要如何表达下自己对锦鲤大王操作的佩服时，又有人给她发了好友申请。一句话介绍那一栏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锦鲤大王。
景黎愣了下，但很快就认出了是锦鲤大王的小号。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里一个微信账号在不同的服务区里都可以创建新账号，而这些账号的头像都是共通的微信头像。不过其他方面，譬如段位铭文等都要从新手开始。
锦鲤大王的小号叫做李白的哥哥，段位是白银，看得出来是个很新的小号。
这是几个意思？？？
接下来锦鲤大王又做了一件令景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竟然邀请她排位。
是锦鲤啊：啊？
李白的哥哥：我大号段位太高，和你排不了位。
是锦鲤啊：打……打排位？
李白的哥哥：拉上刚刚和你打游戏的打野。
景黎有点小激动，那次和大神玩了一次匹配，她就再也没体验过那么好的游戏体验了。后来大神拒绝了她拜师的请求，她原以为以后都没有一起玩游戏的机会了，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惊喜！
现在大神让她揍别人，她也愿意！别说拉个暴躁打野！
她迅速通过暴躁打野的好友请求，然后拉他进入排位小组。
暴躁打野的名字很文艺，叫做清风徐来。
清风徐来：妹子，我教你打王昭君。
清风徐来：哥哥保护你。
清风徐来：你听我的。
清风徐来：开麦吗？
是锦鲤啊：不开了吧。
清风徐来：好的，妹子你说了算。
挑选英雄角色的时候，景黎选了王昭君。清风徐来和锦鲤大王都选了打野的位置，清风徐来死活不肯让打野的位置，一开局就秒选了孙尚香打野。锦鲤大王跟他小号名字一样，挑了李白打野。
清风徐来：喂，李白，没看见我选了打野吗？
李白的哥哥：双野，我蓝，带躺。
清风徐来：我带昭君妹子躺，不用你带。
然而接下来，李白的哥哥给清风徐来展现了一场完美的打野教学。他开局说双野还真的就双野，完全没有碰自己家的红野区，一开局就入侵敌方野区，敌方野区宛如自家一般，闲庭散步之余顺手牵走所有野怪，真正做到了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
而且他还三番四次把残血敌人送到景黎的王昭君面前，她轻轻松松一个三技能“凛冬已至”拿下了三杀，并且一次死亡都没有。
景黎觉得大神真的很有高手风范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抱上了武林第一高手的大腿，谁来杀她谁死！而且李白这个英雄贼帅气，穿着凤求凰的飘逸皮肤，在峡谷里穿梭自如，来无影去无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太！厉！害！了！
景黎崇拜得只想疯狂喊：。
是锦鲤啊：大神666666。
清风徐来：李白是小号？
锦鲤大王没有理他，直到游戏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才在频道里发了句：王昭君我会教，轮不上你。
这句话一出，景黎就愣了下。
景黎揉了揉眼睛，还顺手截了图。
她盯了图片的那句话很久，仍有有些不敢置信。半晌，发了截图给喵喵，问：“你觉得锦鲤大王这句话……是不是答应收我为徒的意思？”
喵喵：“你砸了多少钱？”
景黎：“关键是……没砸，我送的二十个皮肤，他也还了我一个账号，里面有不少限定皮肤，价值绝对超过我送的了。真是神奇的一天，可能大神觉得我天赋异禀？有机会成为新一代农药高手？哎，幸好我这几天忙着弄造型，没去淘宝找陪练。”
沈以原可以确定，邻居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锦鲤大王，那次外卖应该就是巧合。
他顺手点开景黎的过往战绩。
那天，他给邻居建议去淘宝找陪练后，邻居并没有找，自己断断续续地玩了几天，战绩一如既往地烂。
耳朵里蓦地响起前不久电梯里的那一道认真又软糯的声音。
“……锦鲤大王很厉害，一点也不菜，你再骂他我就举报你了。”
她果然很喜欢我。
沈以原如此想。
“……什么？”
简鹏的声音有些大，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引起不少人的关注，连沉迷于课外书和神游在外的老三和老四都纷纷转头看向他。简鹏自知大惊小怪，重咳了几声，作鸵鸟状趴在了桌子上，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今个儿有公共选修课，能容纳五六百人的阶梯教室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他们一行人坐在最后一排，讲台上的老师讲得慷慨激昂，正好也让学生互相讨论，他那一道拔高的声音才显得没那么瞩目。
“……老大，真的假的？喂，老三，老四，你们知道老大收了个徒弟吗？”
老三：“鹏哥，我觉得你八卦的习惯要改一改。”
老四：“赞同。”
简鹏：“女徒弟，老大现邻居。”
老三老四加上简鹏，六只绽放出感兴趣的眼睛落在了沈以原身上，纷纷异口同声地说：“有情况！”
简鹏：“漂亮吗？”
老三：“胸大吗？”
老四：“腿长吗？”
沈以原沉默了下。
三位万年单身狗已经脑补了一个绝世大美人的模样，能让老大愿意搭理的女孩子一定是天仙下凡，哦不，得比天仙还漂亮。于是，三个万年单身狗直接说：“有照片吗？”
沈以原想说你们在讲座上见过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并不想见到他们议论他的邻居。
于是，张嘴，吐出两个字。
“没有。”
三位单身狗都觉得很可惜。
老四又说：“老大什么时候把你徒弟带来给我们看看？不，什么时候来跟我们寝室开黑？我们四个人，加上徒弟，正好可以五排。能让老大你搭理的妹子，技术一定也很溜吧，肯定比老三这个小钻石厉害。”
老三：“躺着也中枪。”
沈以原：“你们见识过的。”一顿，他又说：“青铜妹子，是锦鲤啊。”
话一出，三个单身狗都惊呆了，尤其是简鹏，他震惊地说：“原……原来老大你吃这一套啊！”以工作为名义，一步一步地渗透生活。这个套路卖给那些粉老大追老大的妹子，能赚翻了吧！
此时此刻，简鹏可以确定老大对人家妹子有好感了，不然怎么可能默认妹子追他？
他好奇地问：“妹子在游戏里是怎么追你的？”
简鹏洗耳恭听，就差拿小本本记下了，却见沈以原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说：“自从我答应她拜师后，她就没找过我打游戏。她这几天也没怎么上线……”
简鹏说：“可能人家害羞？也有可能觉得你忙？所以不敢主动打扰你？或者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毕竟你就是那天在游戏里随口一说，说不定妹子没当真呢？”
沈以原微微拧眉。
就在此时，简鹏又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们前面的女孩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你，好像是中文系的。”话音未落，坐在沈以原前面的女孩就转过身来，目光里有几分探寻：“原神？”
沈以原没吭声。
女孩又小心翼翼地问：“是原神吗？do战队的队长？”
沈以原声音冷淡：“不是。”
女孩似是有些失落，多看了他几眼，说：“你声音有点像他，”语气轻轻地一顿，带着几分浓厚的怀念，说：“我们家原神是个很厉害的人呢，你们玩英雄联盟吗？当年他是lpl比赛里战无不胜的战神。”
简鹏搭了句：“哦？”
女孩：“我给你安利我家原神啊！”
提起自己的偶像，女孩仿佛变了个人，甚至还悄悄摸摸地换了个位置，坐到了简鹏身边，开始不停地安利do战队里的原神。简鹏也是玩过英雄联盟的，但玩得不多。
女孩很快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简鹏看。
照片里的原神戴着挂耳式的耳机，以及宽大的口罩，还有一副黑框眼镜，透过薄薄的镜片，隐约能见到一双冷静又透露出几分睿智的眼睛。
只不过……
特么这照片怎么看出帅气来的？
简鹏夸：“果然好看。”
女孩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是吧是吧，我家原神最好看了。”
然后，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沈以原安安静静地听着课，对于隔壁的讨论仿若未闻。
屋子里的遮光窗帘遮挡得密密实实，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白的光亮，以及背光机械键盘绽放出的彩光。极度有节奏感的机械键盘敲击声啪嗒啪嗒地响着，上面是翻飞的十指。
屏幕前是一个油腻又不修边幅的脑袋。
及腰的长发随意用一个发夹抓着，鼻梁泛着微微油光，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嘴巴似是在喃喃自语，伴随这些动作的还有从未停下过的手指。
一个响亮的回车键声摁下。
本是有几分疲倦的眉眼登时透露出喜悦的神色，那几分疲倦仿佛瞬间不翼而飞。
她大概有三四天没出门了，一直在给金主爸爸写大纲和人设，而就在一秒钟之前，她提前了四分之三的时间完成了任务，而且她自我感觉极度良好，觉得这真是惊艳之作。
她打开邮箱，立马发给了毒哥。
毒哥很快就回了她的微信一句。
毒哥：看完给你意见。
景黎：没问题！
景黎顺道看了眼时间，才傍晚六点半。
遮光窗帘一关，屋里压根儿分不清日夜。她喜欢在半夜的环境下工作，足够安静和私人，万物沉睡的时候仿佛世界里只剩她一个人。
这种时候的创作灵感最足。
不过熬夜不好，所以自我催眠了下，把家里的环境改造得像半夜，加上上好的隔音效果，差别也不是特别大。
景黎拉开窗帘，又把屋子里所有的灯打了开来，然后叫了个外卖，又去浴室洗了个头洗了个澡，出来时，油腻腻的邋遢女孩又变成香喷喷的小仙女。
任务完成，景黎打算第一件奖励自己的事情是打开王者荣耀，玩游戏。
为了赶稿，她这几天相当克制，连游戏碰都没碰。
上游戏前，景黎先去企鹅的基友群里得瑟了下自己超前完成了稿子任务，然后表示自己要去王者峡谷里虐菜！
【提前交稿的锦鲤超棒哒】（群名是景黎自己改的）
喵喵：你这技术虐菜？除非你师父上你号吧。
虫草花：哇，师徒吗？我喜欢这种cp！不管是师父上徒弟，还是徒弟上师父，我都ok。
小桑葚：求直播。
锦鲤：……别，大神好像那天就是随口一说，都没说真的收我为徒呢。
喵喵：你们没联系了？
锦鲤：那天他在频道里说教我之后，我看差不多到他的直播时间就没打扰他了，然后这几天不是忙着写大纲和人设吗？所以也没怎么上线……等今晚他直播结束的时候，我再厚脸皮去问问好了。如果不收我为徒那就算了，毒哥那天跟我说，金主爸爸那边有好多技术一流的职业队员，我要是想学的话还可以给我介绍私下认识，据说有个人的露娜玩得贼牛。
喵喵：好哒，你可以的。
虫草花：你可以上的。
锦鲤：喵喵你这么温柔，我很不习惯。
喵喵：我对能战胜拖延症提前交稿的人特别友好。
然后，群名又被改了。
【我们家锦鲤小仙女炒鸡棒哒】（喵喵改的）
景黎被夸了，心里有点小高兴，给群里每个人都发了个么么哒，愉快地打开游戏。
一打开游戏，她就有些蒙圈。
她的游戏申请好友那一栏里有无数个消息，验证都是五花八门的。
【求加！求给好友位！】
【小粉粉你是怎么拜师的？】
【小仙女快点通过我们家大王的收徒申请啊……】
【我们大王直播十分钟，走神五分钟。】
【你是大王的女朋友吗？】
【心碎，不许你当我们家大王的徒弟……】
景黎：？？？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打开了锦鲤大王的直播。锦鲤大王仍旧在打王昭君，仍旧骚话连天，但今天直播间的弹幕很不一样。
大多都是——
【报告大王！你的徒弟上线了！】
【我也看到了！荣耀助手app！】
【大王不要再甩锅徒弟了！】
【您的徒弟来了！】
正好此时锦鲤大王被三个人围殴，惨烈地死在大龙身边。
他唉声叹气地说：“一定是我收人为徒，却惨遭冷淡回应，所以二技能才没冻住人，才死得这么惨烈吧……”
景黎还是有点没搞清状况，直到她翻了一位小粉粉的录播，才知道今天锦鲤大王一开播，什么事也没干，先是上了自己的大号，然后打开师徒系统，给“是锦鲤啊”发送了收徒邀请。
接着，又打开微博app。
他发了一条微博。
【正式介绍下，我的徒弟——是锦鲤啊。】
配图是她游戏账号的截图。
目瞪口呆已经不足以表明景黎此时此刻的表情，明明屏幕那边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的人，此时此刻却令她的内心有几分触动。她又重新看了一遍录屏，把锦鲤大王收徒的操作流程又看了一遍。
然后，她点进微博，搜索了他的微博账号。
一进入首页，正好就见到那一条微博——
【正式介绍下，我的徒弟——是锦鲤啊。】
景黎看了又看，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没由来的，因为短短几个字，面皮竟微微发烫。
……大王果然是大王，收徒也如此霸气！如此高调！
就在这个时候，锦鲤大王打完了一局游戏。
弹幕里的小粉粉疯狂地给锦鲤大王报告他徒弟已经上线了！景黎听到电脑音箱里飘来那一道低笑：“是吗？我去看看。我这徒弟了不得，上线这么久还不通过我的收徒申请。”
景黎回过神，她连忙打开游戏，点击通过了申请。
同时，直播里又响起了锦鲤大王的声音。
“好了，待会下一局不能让我徒弟背锅了。”
“今天再打一把王昭君，国服差不多了。下一局打个赏金吧，给你们展现下我的英雄池。”
“哦？娜可露露？可以。貂蝉也行。我的貂蝉一打五，不吹牛皮。”
正好这时有条醒目的弹幕飘过。
【大王好像心情好好的样子？】
景黎又听到锦鲤大王说：“嗯，心情是很好，第一次收徒，体验很新鲜。”
【大王大王，带你徒弟打一局呗。】
【你们师徒不沟通的吗？】
【哇，大王，你的小徒弟好高冷哦，都不主动和师父你聊天的！】
【我也想当大王的徒弟，求问收徒条件是什么！】
弹幕五花八门的，景黎匆匆扫了一遍，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和锦鲤大王打招呼。她瞄了眼观众在线，有将近十万人。当着十万个人面前和师父聊天？
景黎想了想，有点想等直播结束后再跟锦鲤大王打招呼，可是又想了想，觉得现在不打招呼也不好，有点没礼貌了。她硬着头皮，在将近十万人面前发了一句。
是锦鲤啊：师父晚上好。
锦鲤大王点开了来看。
弹幕都在刷——
【小徒弟说话了！是个女孩子吧？】
【啊，好羡慕这个小粉粉啊，是不是我也改个锦鲤两个字容易被大王看到啊。】
【凭什么她可以当大王的徒弟？】
【就是！凭什么！】
直播间里总会时不时混进引战的人，景黎也算是颇有人气的网络红人，特别明白像主播这一类的网红，粉丝里很容易出现过于脑残的黑粉。这也是她之前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和锦鲤大王打招呼的原因。
……人一火，总有一些不太理智的粉丝。
锦鲤大王没有回景黎的消息，只淡淡地在直播间里说了句：“嗯，晚上好。下一局先玩法师吧，给你们看下我一标一个准的干将莫邪。”
很快，游戏开局。
弹幕里先前还在聊“是锦鲤啊”这个id，渐渐的，就转移到游戏里。
景黎松了口气，也不玩游戏了，一直看锦鲤大王的直播。短短几个小时，景黎发现锦鲤大王真的很厉害，他对王者荣耀这个游戏了解深刻，对英雄角色的掌握也有他独一无二的技巧，而且意识真的非常棒。
景黎看了几个小时，觉得自己打王昭君的时候一些没有注意的点都渐渐变得明朗。
她忍不住去打了一局。
然而，现实很残酷，仍然是别人的王昭君和自己的王昭君。
她叹了声，重新回直播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锦鲤大王已经下播。她回游戏看了眼，发现锦鲤大王的状态仍然显示在线。她想了想，去荣耀助手app里看了下锦鲤大王的主页，又给锦鲤大王送了一个他没有买的英雄皮肤。
……她真的好艰难哦，再这么送下去，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送了。
送完后，她才戳开消息栏。
是锦鲤啊：拜师礼^_^
锦鲤大王：这么喜欢给我送东西？
是锦鲤啊：拜师礼总该送的！我喊你一声师父，总不能白喊。小小心意，师父就收下吧。
锦鲤大王那边久久没有回复，就在景黎以为他又要给自己还一个皮肤的时候，他忽然来了句。
锦鲤大王：……行吧。
景黎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其实我有点好奇，师父为什么突然愿意收我为徒了？
锦鲤大王：你打得太菜。
景黎内心：……qaq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锦鲤大王：我带你玩一局，你只打王昭君？
是锦鲤啊：也不是，就是现在很喜欢王昭君，我之前还玩安琪拉。
锦鲤大王：我教你打，把游戏语音频道开了。
景黎有点小感动。
她觉得她的新师父人太好了，直播到半夜，现在还要亲手给她教学。等她出师了，一定要给锦鲤大王的直播间砸十个最贵的打赏道具！
她师父真的真的太尽职了！
然而二十分钟后，景黎整个人脑袋都是蒙圈的。
她知道锦鲤大王的直播风格是电竞bb机，骚话连天的那种，没想到教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但不是幽默版，而是凶巴巴的版本。二十分钟下来，她的耳朵全都充斥着锦鲤大王严厉的声音。
“你是一个法师，是一个脆皮，打团的时候冲最前面做什么？”
“躲在坦克后面输出！”
“你打得太烂，不配拥有蓝爸爸。”
“跟你说了三遍，王昭君二技能靠预判，你往人家脸上砸是要冻住别人的灵魂吗？”
“你的护盾破了有伤害，刚刚那一波你能炸死对面中单，你跑什么！”
“怕什么怕，我不是在你旁边吗？死不了。”
师父真的很严格啊。
一局下来的，景黎的小心肝噗咚噗咚地乱跳，被骂出来的。但骂归骂，游戏结束时，她却拿了全队的评分第二高。第一高自然是一边忙着打野杀敌一边骂她的师父。
队友们的头像全都黑了，显示已经离开，战绩页面里就剩下她和锦鲤大王两个人。
她给锦鲤大王点了个赞。
锦鲤大王忽然说：“刚刚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景黎说：“记……记住了……”
锦鲤大王：“多打几场匹配，自己练习，提高意识的话多看我的直播，明天半夜检查结果。”
景黎说：“好……好的，师父。”
锦鲤大王：“嗯，下了。”
沈以原下了游戏后，去洗了个澡，回来时顺手刷了下朋友圈，正巧就见到她的邻居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农药匹配的战绩，看得出来是刚刚她又自己打了一局。
战绩还可以。
4-5-20，评分9.8。
配图文字是——
【第一次被队友夸了，超开心哒！果然有了师父就是不一样，虽然师父有点凶巴巴，但真的超厉害哒！】
目光落在凶巴巴三个字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回想了下：他有很凶吗？
沈以原：？？？
沈以原：？？？？？？？
11.第十一章
简鹏半夜两点被电话吵醒了。
他一看时间，再看来电显示，顿时睡意全无。
是老大的电话。
这个点来电话，一般是有急事，比如老大一个人住在浴室摔骨折了强忍痛楚爬到卧室艰辛拿下手机万分艰难地拨打了他的手机号。寝室里的都是夜猫子，老三和老四还在电脑上吃鸡，就他一个人早睡。
他蹭地坐起。
“老三，老四，别打游戏了，我觉得老大出事了！”
“我现在接老大电话！”
他面色凝重，以至于老三和老四都有点害怕，放慢了吃鸡的速度，分了一点点心思过去。简鹏终于接通电话，他正想问一句“老大你没事吧”时，手机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
“我凶吗？”
简鹏觉得自己在梦游，又呆呆地问了句：“什么？”
“我凶吗？”
“不凶啊……”
啪的一下，手机就被挂断了。
老三和老四问简鹏：“老大咋了？”
简鹏说：“就问了我一句他凶吗？完全不着调，不会真的在浴室里摔坏脑子了吧？”
沈以原很认真地回想了下过往，还真的从没有人说过他凶。
忽然，他又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
他知道他小徒弟是个颇有名气的作家，上次她来学校的开座谈会的时候，他并没怎么留意，但后来倒是知道了她的笔名，就是锦鲤两个字。
他迅速在微博里搜到了锦鲤的主页。
她的微博和朋友圈倒是两个风格，微博里显然更偏向商业和宣传，朋友圈更偏向个人。他一条一条微博地拉着，忽然，他见到了一条五个月前的微博——
邻居转发了一个读者的书评，表示了感谢。
吸引他的不是锦鲤转发的话，而是读者的书评里接二连三的“小仙女”用词。
沈以原的手指一顿。
……现在都这么称呼人了？
他又从头翻了下锦鲤微博底下的评论，果不其然，大多都是“小仙女你是最棒的”、“小仙女不要哭”、“谁揍大大我们揍谁”、“给我们的小仙女抱抱”、“锦鲤小仙女美如画”。
她的读者画风出奇地一致，跟她本人有点像，软软的又很温柔。
沈以原想了想今天晚上自己说的话，对比起来，好像真的有点凶？
景黎完全不知道锦鲤大王暗搓搓地去她微博逛了一圈，被师父凶了一通后，她还真的有点开窍了。第二天一整个白天，她打了四五个小时的王昭君，其中还拿了五六把的mvp，全场分数最高的那种。
她真觉得自己成为农药高手指日可待了！
然后！她很得瑟地向喵喵发出单挑的邀请！
农药里有许多不一样的地图，5v5的地图叫王者峡谷，而1v1的叫做墨子机关。比起王者峡谷这个地图的多塔多人模式，墨子机关里双方只有一座塔一座水晶，而且没有任何野区，只有自己和敌人，两个人。
喵喵选择了貂蝉，景黎选择了王昭君。
貂蝉是一个很能秀的英雄，景黎看了锦鲤大王的直播是知道的，但她迷之自信自己的王昭君能克制貂蝉的走位，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想去打死基友了。
第一局，景黎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局，喵喵让了景黎五波兵线，景黎仍然没有还手之力。
第三局，喵喵站着不动让景黎打，剩丝血的时候又把景黎反杀了。
然后就没有第四局了，惨兮兮的景黎打了一整天的王昭君自信通通没了。她只好安慰自己，幸好师父说检查成果是王者峡谷的地图，5v5，她好歹有四个队友，而且万一对面也是个菜鸟呢，才不像喵喵那种动不动就打死人的坏蛋哼！
未料半夜师父一上线，却直接邀请她进入1v1的墨子机关地图。
景黎今天被喵喵揍得对墨子机关地图都有心理阴影了，手一抖，点了拒绝。
锦鲤大王：怕？
是锦鲤啊：师父料事如神！我是有点怕。
她师父果然是高手！她手抖点了下拒绝，都能看出她对这个地图的恐惧！
锦鲤大王沉默了两分钟。
锦鲤大王：为师会尽量温柔。
景黎看着这句话，顿觉师父比喵喵亲切多了！今天喵喵打死她的时候真的一点儿都不带心软的！说好她永远是她的小可爱呢！打她的时候都不带停的！
于是，景黎再度进入游戏邀请。
她选择了王昭君，师父也选择了王昭君。
由于是敌对的关系，这一次频道里开不了麦，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开麦的原因，景黎打的时候还挺有安全感的，而且好几次她成功用二技能冻住了师父的王昭君，尽管最后都没杀成师父，可每次一冻住师父，师父就会在频道里夸她。
锦鲤大王：有进步。
锦鲤大王：不错。
锦鲤大王：可以的。
锦鲤大王：棒。
他们的这一局1v1，打了足足三十分钟。景黎知道师父放了水，每次一死，他都不打小兵，也不推塔，就四处闲逛，而且夸她的次数还有点多……
结束后，景黎竟然有点怀念昨天那个凶巴巴的师父了，今天的师父温柔得有点可怕，都不像本人了！
于是，景黎问锦鲤大王要微信。
是锦鲤啊：师父，要不我们加个微信？这样语音也方便很多啦。
沈以原看到游戏频道里的这句话时，有些怔楞。
过了一会，他又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把锦鲤大王的微信给了景黎。
景黎加了微信后，才发现原来锦鲤大王的微信名字也叫锦鲤大王，朋友圈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常用的工作号。不过能加到微信，她也满足了，毕竟刚认识不久。
与此同时，沈以原也在看景黎的朋友圈，他发现自己并看不到昨天景黎半夜发的朋友圈。
沈以原再用另外一个微信号去看了眼，还在。
他再度露出了然的神情。
锦鲤：谢谢师父刚刚放水了^_^
锦鲤大王：嗯，是有进步。
锦鲤：师父夸我了，我超级开心的，我会多加练习的。
锦鲤大王：你可以尝试其他英雄，知道其他英雄的技能是怎么回事，你才能更好地用王昭君。
锦鲤：那我试试貂蝉好了。
锦鲤大王：貂蝉不是很适合新手，貂蝉要求有一定的操作，对这个游戏也要有一定的熟悉度，玩一玩可以，练的话目前来说不适合你。
锦鲤：(┳＿┳)
锦鲤：师父，我今天和我基友1v1，我打王昭君，她打貂蝉，她站着不动让我打，剩丝血了我都没打得过她。
锦鲤：tvt死得贼惨。
锦鲤又连着发了几个哭的表情包，都是那种长得圆滚滚的萌物，哭起来也是萌萌哒。
沈以原今天有检查景黎的战绩，自然没有错过最后三局的1v1墨子机关，也查看了敌方貂蝉的资料。对战场次将近一千五场，被赞的次数将近一千，还有貂蝉区标，最高段位虽然没有上王者，但是将近七百场的貂蝉胜率有百分之六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手，而且还是玩得不错的那种。
对付景黎这种新人，半根手指头都能打死。
更何况，貂蝉单挑能力本就很强，也不说铭文的压制了。
沈以原可以给景黎分析出一大段貂蝉vs王昭君的学术性总结，他甚至在对话框里开了头。可是看着景黎多连发的哭泣表情，他忽然就想起那天站在他门口的景黎，戴着毛绒绒的白色帽子，像是一只可爱到爆炸的小奶猫。
他鬼使神差地敲下一句话。
“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徒弟，让她来和我单挑。”
12.第十二章
……好像突然有了靠山和金大腿，还是超级巨大的那种。
景黎看着这句话傻傻地笑了下，然后她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才在九宫格里敲下一句话——我是师徒的徒弟，总有一天能出师的，等出师那天我再去打败喵喵！
锦鲤大王：我相信你不会给为师丢脸。
锦鲤：好哒！师父，不早了，我先睡啦，晚安。
锦鲤大王：晚安。
景黎说是去睡觉，实则精神得很。
她还是蛮喜欢和锦鲤大王聊天的，但考虑到锦鲤大王直播了四五个小时，又陪她玩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都已经大半夜了，所以才有点担心锦鲤大王会累，很贴心地提了句时间不早了。
景黎这种专职码字的，向来是夜猫子，半夜两三点才睡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她捧着手机看了一遍自己和锦鲤大王的聊天记录，看着那句“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徒弟，让她来和我单挑”，嘴角还是没有忍不住，悄悄地扬起。
最后，她截图下来，在企鹅上戳喵喵。
锦鲤：我跟你讲哦，我有师父了！你以后打不过我了！
锦鲤：以后我师父会给我报仇的！我师父让你半管血！
喵喵：……
喵喵：你三句里四句都是你师父，我仿佛闻到一股虐狗的酸臭味。
锦鲤：才没有，这是师父宠小徒弟！哼哼哼，你去码字吧，我要睡了！晚安！
话是这么说，景黎还是没有睡。
她在床上捧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看和锦鲤大王的微信聊天记录，又看最后和喵喵的聊天记录，最后嘴唇微微翘，心想：她师父真的有点宠她诶！
连着两天，景黎的生活里仿佛被王者荣耀这个游戏霸占了。
她玩得极其上瘾，白天起来打农药，晚上看师父的直播，半夜师父教她玩王昭君。她进步神速，现在玩王昭君的时候开始有意识了，在低端局里只要队友不是特别坑，她基本上都能帮打野的刺客型英雄冻住人，然后让打野收割人头，十场里有七场都是mvp。
景黎觉得自己可厉害了，仿佛是王者峡谷里最厉害的小仙女。农药是个团队游戏，五个人各自出力，最终五人齐心协力推倒敌方高地的水晶时，尤其是自己带领全场节奏的时候，她就觉热血沸腾，燃爆了。
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游戏，现在她懂了。
这个游戏像是一个时间短暂的战场，每一场开战都是从头开始谋划，在短短的数十分钟内想方设法地成长起来，用各种各样的战术与敌厮杀，与队友并肩作战，享受团队合作胜利时带来的快感。
又或是操作秀翻天的勇士，宛如救世英雄般降临王者峡谷，将敌方杀个片甲不留，一打五的技术与操作换来无数喝彩。
目前景黎只是感受到了参与，和偶尔超常发挥时的乐趣，但也足以让她沉迷不已。
她如今连梦里都是王者峡谷，直到毒哥的电话过来，她才稍微脱离了下沉迷的状态。
“明天来公司一趟。”
景黎一听，内心立即咯噔了下，她问：“是讨论大纲和人设吗？”
毒哥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公事公办，但景黎和毒哥接触的时间不算短，知道但凡毒哥电话里没有夸人的话语时代表她越是不满意，存在需要推翻重写的可能性。
通话结束后，景黎顿时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
她点开锦鲤大王的微信，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行字——师父，我这几天工作可能有点忙，暂时不上游戏啦。
景黎的预感成了真。
第二天，她的大纲和人设在星华公司里遭受到了若干圈内专业人士的否决。星华公司里不仅拥有优秀的作家经纪人，而且还囊括了一众文圈内目光毒辣又专业的资深编辑，还有影视圈内的编剧和导演，目的就是打造一流的作品，完美和影视接轨。
景黎被关在星华的会议室里，和两位资深编辑，资深编剧，以及一名已渐渐崭露头角的导演，还有毒哥开会，五个人针对她的大纲和人设提出了若干修改意见，说是修改，从头理一遍下来，差不多等于重写了。
身为一名创作故事的专职人员，景黎自身是不喜欢修改的，尽管有时候明白修改能令作品更加完美，可是她更喜欢一气呵成的作品。当文字敲打出来，成为情节，作品人物渐渐立起来时，于景黎而言，他们就是已经活生生的人，他们经历的事那就是无法逆转的过去，一旦逆行修改，她自己就会觉得特别别扭。
以至于她写文以来，唯一坑了的两本作品都是在卡文时重修一遍后彻底无法进行下去了，所以景黎一直认为自己不适合当编剧。令她声名鹊起的《勇敢的少女》是她去年的转型之作，她以现实为素材，稍微进行加工和改编，后来承蒙贵人相助，搬上大荧幕，成功得到更多的人喜爱。
然而，成功归成功，只有景黎自己才知道进行剧本改编的时候，她几乎是要崩溃的。
剧本不像小说，小说是一个人的故事，剧本是几个编剧，导演，观众，以及投资商赞助商爸爸们的故事，她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是被折腾得生不如死。
《勇敢的少女》成为去年国产电影的黑马后，许多本子向景黎抛来了橄榄枝，景黎都一一拒绝了，她只想好好地写故事，所以才愿意加入星华。
她写故事，毒哥负责操作，她什么都不用管。
未料迎合金主爸爸，又仿佛回到了去年。
景黎有点不知所措，然而签了合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接连几天，景黎天天跑去星华，关在会议室里和一众专业人士商量大纲和人设，每天连续十个小时的会议，将近十点才被放回家。
景黎下了毒哥的车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进小区，进电梯，摁楼层，然后垂着头在企鹅里和喵喵吐槽今天有多苦，最后还是没忍住，屏蔽了工作上的同事们，发了条朋友圈。
【好……累……啊……】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景黎头也没抬直接走了出去，再度行尸走肉一般开门，进屋，关门。
正准备下楼吃宵夜的沈以原被彻底无视了。
他静默片刻，继续下楼。
小区门口有好几个夜宵档子，烧烤小龙虾麻辣烫还有串串。他虽然刚搬来不久，但小区的几个夜宵档子的老板都和他很熟了，见着他来，烧烤档的老板和他打招呼。
“小沈，吃烧烤吗？”
沈以原点头。
“照旧吗？”
他又点头。
老板爽快地应了声：“好嘞。”他们几个夜宵档子的老板都特别喜欢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吃得多，几乎是固定光顾。起初觉得小伙子为人高冷沉闷，接触久了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有点腼腆认生而已。
双人桌摆满了各种烧烤，粗粗一扫，又辣又麻。
沈以原往日里就一个人闷头狂吃，一眨眼就能剩半，今个儿倒是吃得慢条斯理的，还时不时拧着眉，以至于烧烤档子老板都忍不住过来问：“是哪里不好吃吗？”
沈以原说：“并没有。”
老板是过来人，立马明白，说：“有心事？”
沈以原否认。
老板笑笑，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