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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对谈――高惠敏访谈
书法对谈――高惠敏访谈
此稿是我和北京一位老友(化名“的的”)关于书法的聊天记录,应该是在去年最后一期《中国钢笔书法》上刊出。有的书友已经看到杂志并有反馈议论,也有读者听说了向我索取刊物,但说实话,杂志一般应在12月中旬面市,但到现在已经是08年1月31号,而我一直未见杂志社有样刊和稿酬寄到。
现将“聊天”在网上公布,原文较长,所以我将逐日分段贴出。因为没有亲见刊物,所以不知原文与刊载物会有多大出入。
一,怎样出名,我以为书法圈是最傻的一群……
的的 :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听说你架子挺大,经常不配合媒体的宣传和问卷……
阿敏 :要端架子,先要有架子可端。 我一个平头百姓,身上没头衔、光环,做教授都是个副的,想“耍大牌”也不够尺寸。你问一个工人每月工资多少,他不愿意告诉你,能说他是架子大吗?
的的 :但你好像不是这个情况。媒体是尊重你、抬举你,如果拒绝人家的好意,就会被人看作“矫情”。
阿敏 :这方面也需要平等。好像咱俩下棋,你想叫我跳马,我偏愿意出车;或者,你找我对弈,我正好没空,那就下不成。这很正常,谁也不欠谁的,没什么亲疏厚薄矛盾抵触,但如果一方硬要另一方服从,那谁主动谁就是“架子责任人”。
的的 :依我看,人家不过是问几个问题请你回答……
阿敏 :假如提问好答,我也不见得回绝,但我很奇怪“书法”的问题为什么总是千篇一律。比如:“何时开始学书法”、“先学什么后学什么”、“如何刻苦用功”以及“取得哪些成就,如何看待这些成就”等等。这类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我学书全凭一时兴趣,说不出先怎样后怎样,更谈不上有什么成就。说下了多大功夫,也不是事实,我也从不认为下功夫就一定成功。这样如实作答,会叫大家扫兴,所以还是不说最太平。当然,要我把书法这不大的事情吹得多大多玄,那更不可能。我的底线是不讲假话,我就是这个认识水平。你大概看过欧阳中石先生在中央电视台做过几期“大家”节目,对于记者反复试图把话题拉回到“书法”的苦心,他老人家总是若即若离绕开去,说些诸如“唱戏”“哲学”之类不搭界的事。
的的 :这说明了什么呢?
阿敏 :嘿嘿,这中间学问很“深”,怎样理解要看你的悟性。
我喜欢文学或其他报刊上那种“对谈”的形式――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这样相互较量生发,问题才容易拓开和深入,读者可能还有些兴趣。媒体要“作文章”,首先要叫读者或观众觉得“好看”进而“要看”。在这方面,我以为书法圈是最傻的一群――以为狂轰滥炸、尽量在媒体上多占些座位就能出名,殊不知,如果人家根本不看,你的苦心经营就等于零!传主既出不了名,报刊也跟着同归于尽。书法宣传的失败之处,就是把外行不当回事,只顾“我如何如何”,于是写的看的夸的骂的转来转去都是咱“自己”。
的的 :你有一句话给我印象很深:什么叫“名气”?就是同行之外不搭界的人都知道你和你的事。比如梅兰芳、齐白石、刘晓庆,比如比尔盖茨和姚明。
书法媒体的宣传确实不大聪明,套路总是书家小时候如何穷,接着怎样发奋用功,拜谁为师写过什么,然后用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形容词来夸大他的水平和成功。还忘不掉罗列多少头衔和荣誉,特别是与哪个权威关系极深、受到多少夸奖和提携等等,还要附上各样彩照图文并茂强占人心。
阿敏 :这对书家本人也许是重要的,但读者和观众会有兴趣吗?你得了多少奖,于我何干?小时候穷,就那么光荣?公众关注的,是你弄的那玩意儿是否有趣、有益、有用。电视不好看,咱马上换台;小说读不下去,扔一边闭目养神――谁有工夫听你那劳什子坎坷或荣幸!假如书家是帅哥靓妹看着养眼也行,可惜咱多是胡子拉碴、一脸皱纹 。
二,字写得好,真的那么值得炫耀?
的的 :这样看来,你不配合宣传,是嫌媒体不够聪明?因为忙了半天全是瞎耽误功夫,根本也出不了名……
阿敏 :我不是反感媒体宣传,只是觉得写写字就要摆大架势登大照片用老百姓话说就叫“不嫌寒碜”。字写得好,真的那么值得炫耀?历史上社会中,责任重、贡献大、成就高、境界远的人数不胜数,咱没法与他们比肩为伍,却靠写字混碗饭吃还白得了多少实惠――这本该是“偷着乐”的事已经“不好意思”――如果还要整出多大动静惟恐天下不知,岂不是标榜“我只会写字”还要“于无佛处称尊”?由书法得名得利,因“大感荣耀”而“大肆显摆”是一种立场;认为既已“胜之不武”就不能再“自取其辱”则是另一种态度。启功说“我是教师不是书法家”,咱看到的只是老人家的谦虚,却不知他的潜台词就是“羞与显摆者为伍”――假如连这一点都参不透,那才是“白沾”了书法的“博大精深”。我常说,“书法的名气说破大天,也不过还是‘写写字'的营生”,启先生的态度更令我常常反省自己何德何能――我不但这样看自己,也以同样的眼光不客气地看待当下的的书法和书法牛人。
的的 :林散之自己写墓碑,只肯写“诗人林散之”,可见他对“书名”的看法,更不用说鲁迅、胡适、毛泽东、陈独秀、王国维、陈寅恪、钱钟书等等。沈尹默革命不成,才无奈写字当寓公。……不过,你算老几?把自己与伟人相提并论,你就不觉得“寒碜”吗?你不是登了大照片吗?
阿敏 :你说的这些伟人,都不是、也不肯成天写字。对他们来说,书法不过是聊胜于无的盆景。咱“书家”芸芸众生,难逃“以无聊之事遣有涯之生”的宿命,虽然无法与伟人相提并论,但未必不能把“心中的标杆”竖得稍高一点,至少可以仰望、羡慕、学习那些有作为有贡献的人。他们偶尔也来玩玩书法,一不留神,也会因字写得好而百世留名。咱看见他的字,会想到他了不起的一生和对社会的影响,这样一比,就不会糊涂到为取书名献生命,拿着盆景当森林。登大照片我一向反感,本人长得难看更应该有自知之明,但有时事出无奈,比如大家都觉得照片登出来很光荣……
的的 :我认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书人,发誓“此生不入书协,死不瞑目”;而德高望重的启功先生,怎么也不肯当“书法博导”,还以“我这点东西充其量不过是‘猪跑学'”自嘲。看来,他们两位“心中的标杆”,实在有天壤之别。
阿敏 :启功深知书法“买帖、看帖、临帖”那点事,在真学问大事业面前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他认同钟敬文先生说他写字是“不务正业”,说自己的学问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猪跑学”,这不是谦虚不是矫情,而是“鄙人也有驴肝肺,他日掏来一样红”(启功句)。心胸够大,就不会把书法当了不起的事。真正的寒碜,是以为写写字就能当伟人。
的的 :启功先生还说过“书协主席这个茅坑还真不好蹲,谁蹲那谁拉屎费劲”这样的话。
阿敏 :他真没把书法当什么了不起的事,所以也讨厌那个位子。精神上有更高追求的人,往往对自己所做的事还有点泄气――比如鲁迅是大文豪,但他偏偏瞧不起写文章这件事,“到了笔写,已是末路”,这是他对写文章的评价。也不是人人都对“出名”感兴趣,比如 张政R就告诫对自己的学生:“我劝你们年轻人,趁还没有出名赶紧读书,人一出名,就完蛋了”。而书法现在的恶俗,却是除了争名,其他简直就无事可做。
的的 : 不是还可以展览、题字、写碑林、跑堂会、建纪念馆,还常在大街上排一长溜桌子“给贫下中农现场写春联”吗?
阿敏 : 平心而论,你会认为这真的是社会的需要?你参与这些活动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画家可以在家画好了待价而沽,而书法除了名人,作品永远没有市场。所以,入展览为的是有名次,有活动盼的是有报道,多参与为的是多露面――至于那张字写得怎样,自己无所谓,外人不计较――到处活动,也还是“成名”的需要。
的的 :确实,书法值钱不值钱,全看名头。这在别的行当可不行:文学、电影、音乐、电视、足球、娱乐,包括重大题材的大画,都会有无数的局外人关注参与,做得好大家称赞,出了问题大家臭骂――做的人再有名,东西不好就要承担社会责任。因为他们所做之事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因此社会对作品都有要求――而且不分百姓官员工农兵学,不分层次不讲专业,满意不满意都会有强烈的社会反应 。
三,书法的悲哀,是忙了半天换不来任何社会反应
阿敏 :书法现在真正的悲哀,就是这么多人忙了半天却换不来任何社会反应。是好是坏,社会既不夸也不骂――不屑看了、懒得提了,无所谓了,你说你这“艺术”,将到哪里去生根?
的的 :不是有那么多报刊、网站吗?大家吵起来可是有事实、有根据、有理论,人才济济、你死我活呀!
阿敏: 炒来炒去,不还都是“自己人”?一切艺术归根结底都是做给外行看的――张艺谋拍电影不是给冯小刚看的,毛阿敏唱歌不是给李谷一听的――全社会有需要,有反映、有评价才有人气,才能真正体现艺术的生命和价值。书法的创作和讨论现在是够火爆的,但好坏是非都是“窝里横”,不写字的根本不知道不关心。现在名家,谁写的字是什么样,你到街上随便问问,看谁还有兴趣、说得清?书法的主席副主席了不起吧?请问问身边的圈外人,看有谁会知道他的风格和姓名?
的的: 但一二十年前,大家都还有印象。比如启功的字端正秀美深入人心,刘炳森写的招牌匀齐厚重遍布京城,想要什么样的字,就会想起该找谁,而现在似乎……
阿敏: 事情还不仅限于此。书家无论如何气壮如牛,也应该看到现实是可供书法施展的天地是趋向式微的。
的的: 我有同感。书法现在给人的印象更多是一种“活动”:笔会、展览、送温暖、写春联、救助贫困、支持奥运、老年健脑健身、千人万人同写、特技表演……等等。如果说报刊的毛笔刊头字还留下一点可怜的空间,则不但日渐减少,而且没几个要请当代书家专门完成。如果再注意一下投入最多、覆盖面最广的房地产广告,这个广场那个庄园,有几个是请书家来写的?多是设计人员随手一抹而成。
阿敏: 报刊总编、广告主都不是傻子,假如书法艺术真的有助于他的品牌宣传,花再多的钱也会在所不惜――但问题是,谁会觉得有此必要?还有一个现象也值得注意:地方越小,书法保留得越多。越是经济落后的县市乡镇,那里的医院、企业、百货店甚至交通队的牌子就越是当地名家的手迹;而越往经济发的大城市,街面上招牌就越现代,名家的题字反而越来少越无人问津。还有,集中大量的孩子,花大工夫写字拍照搞活动,只有在小地方才办得到,而上海、北京、广州等大中城市这样情况就不可想象,几乎没有发生的可能。
的的: 这说明什么?
阿敏: 假如我说背后有“落后”和“先进”的区别,民族英雄和书法家都会和我玩儿命!现在只能说,社会和人心,它的选择自有道理,而且趋势无法逆转。我无意否定各人在自己岗位上作出的努力和成绩,但人要活得明白,社会的大方向大形势总应该先能认清。
的的: 你的意思是“不能一厢情愿”。但,我就是喜欢书法,到死都爱,你也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阿敏: 这里没有“我的意志” ,我也完全没有奢望要影响任何人――我说的 只是事实 。而且还可以断定:咱在这里就是说他十天十夜,也动不了现实一根毫毛。但道理应该是这样的: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爱好和现实一定是两件事情。人可以有不同的兴趣,但客观事实的发展不可能因为你的爱好就方向变更。
的的: 倒也是。比如很多老一辈的北京人爱喝豆汁,但不能因此就以为人人都喜欢“这一口”,更不能说因为这是“民族文化遗产”所以大家必须都来“共享共存”。
阿敏: 喜欢书法是个人兴趣,这无需理由,也无所谓好坏对错。但事情常常有共性:兴趣弄到一定程度,就希望能与饭碗结合,还会有相应的名利要求――这虽然无所谓好坏,但须知名利常常要和社会需求挂钩的――如果社会没有某种需求,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经济和荣誉的“付出”。如果“事出蹊跷”,这里面有一定有问题,发展就一定不正常、难持续。
的的: 有不少年长的书法爱好者写了一辈子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就花钱印一本自己的集子,“为此忙了一辈子,总要留点东西给后人”;年轻的,由不会到会,从不好到好,接着就希望得到承认,进而也盼望能换点钱贴补家用,以此争取点名誉、地位也属“人之常情”……
阿敏: 这些要求都是会自然产生的。但也必须看到,仅靠“字好”,想要的东西不可能随之而来――因为你有兴趣未必天下都如是。“留点东西”是做得到的,但后人要不要则很难说。远的不讲,只要看二三十年前的那些名家――在北京,如王遐举、肖劳、陈叔亮,徐之谦等等,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按说,人死了作品不能再生,遗物应该更加珍贵,但事实恰恰相反:人活着还值钱,死了就掉价。
的的: 事情虽然蹊跷,但这确是事实。是否能这样看,书法看重的是“作者”的“附加值”,“附加值”变了,书法本身的价值就必变无疑?
阿敏 : 其中的原因说来话长,可留待以后作专门话题。书法爱好者不能只管提按顿挫,应该多听听别的圈子里人家怎么说的――“高人”也一定是在书法圈外。热爱自己的国家、民族和文化是对的,但不能因为爱就把它的问题也当成宝贝来继承和庇护――就像我们爱自己的父母,但不能因此就说他们什么都对天下第一。相反,对他们的缺点和错误,一定要特别警惕深刻反省,不能再犯同样的毛病、再陷更深的泥坑。
四、你可以把书法当天大的事,但须知历来的大书家他们都不是
的的: 你写过一篇“书法不是天大的事”,招来不少质疑。我看很多大艺术家都把自己的艺术当生命,比如常香玉的“戏比天大”就是证明。 你写过一篇“书法不是天大的事”,招来不少质疑。我看很多大艺术家都把自己的艺术当生命,比如常香玉的“戏比天大”就是证明。
阿敏: 书法的特殊性质,使它的“追求空间”大打折扣。
首先,历来的大书家都是业余的,每天只琢磨写字的人,就甩不掉“书匠”的帽子。
其次,历来好的书法,常常出于实际应用和“不经意”中――不大看到由“艺术创作”的动机出发而登峰造极的。智永《千字文》写了好几百本随走虽赠,虽说主要是借其内容和精神传播梁武帝的“旨意”,但要为这一千个的字“树立形象典范”也是一种“艺术目的”。不过更应该看到,这八百本法书都是他按照既定习惯“抄写”的――假如每一本都想着“创作”,都要“一本一个样”,那是会被人当神经病的。所以我想,书法的舞台是大受限制的,有时只能“到此为止”,再多跨一步,就有“谬误”在前面等着。
第三点最重要。常老太太说“戏比天大”,是因为“戏”里确实有“比天大”的空间和余地――每出戏都是一个新课题,人物、情节和气氛都是绝然不同的――不倾注全部的生命和精力,就不能叫观众满意。其他艺术行当也类似:画画今天写景明天状物后天走兽鱼虫,写小说此处悲痛欲绝彼处兴高采烈,每一段每一节都叫人煞费心机……。也就是说,其他艺术的创作,从题材开始,到形式、内容以及所有环节,不“另起炉灶脱胎换骨”就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就逼着艺术家呕心沥血为“天”献身。“戏比天大”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社会有需求,你就有义务去满足。
的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难道书法不也是由社会需求应运而生的吗?
阿敏: 不一样。也可分三方面说。一,实事求是地说,社会对书法的需求,远不如对其他行当来得直接迫切。电影、电视剧拍得难看,大家都会骂娘,因为公众真离不开它呢。而书法写得如何,大家无动于衷,除了咱“自己人”,从来没见到大众为书法的好坏顿足捶胸的。二,假如把厅堂里挂书法看作一种需求,普遍的情况,大家关住的是“作者是谁”,而不是“作品怎样”。不单圈外如此,圈内也不能免俗。不信大家可以扪心自问:哪一种书法在你心里价值更重。所以,“为书法而献身”固然可以感动自己,但公众都会说还有更值得的天地可供驰骋。三,还是第三条最要命:对其他艺术的需求,一般都是以新鲜和独特为前提的,而书法偏偏不是而且不能。字写到一定程度就要定型,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成果,自己――也包括受众都不肯轻易改变和否定。启功、沈鹏、欧阳、李铎,他们写出来的字就是“那样”,这是“某某体”的社会认同。想改变吗?他自己不愿意,社会也不答应。
的的: 以前北京李铎有一个“变体”阶段,那时期写出去的字有的就被花钱的单位“退货”,说“李铎的字根本不是这样的”。书法的生存状态,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阿敏: 你可以把书法当“天大的事”,但可以肯定历来的大书家他们都不是。成名书家的考虑的,不是“怎样写”而是“写什么”――天天“创作”,他就死定了。你自己弄书法,愿意把玩、沉迷、献身,都可以,但客观地讲,事与事的份量是有天壤之别的。你每天为自己练瑜伽,很好,但与好厨师给人带来美味就价值不同――其份量的差别,就在是自己需要还是大家需要。
的的: 现代的一大批书法红人忙得席不暇暖马不停蹄,虽然有些也力图保证质量,但本质上是为了应付各种“活动”,屁股是坐在“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一边的。但从另一方面看,不再把精力放在书法的“创作”上也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天天想着要出新花样,而书法实在又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力”――我看到有几位修养颇深讨厌交际的很正派的书法家,每天都在自己的字上动脑筋下功夫,几年下来,他写的东西已变得不知成了什么玩意儿。只有那么几棵菜,天天煎炒烹炸翻来覆去,就算自己不倒胃口,但别人常常无法消受!
五,书法要的,永远是“人”而不是“作品”
阿敏: 书法本身很好玩,那么简单的形式造就了一个永远玩不到头的自娱游戏。但玩着玩着,当发现身边的朋友靠它挣了钱升了职盖了房买了车换了妻,还被国家领导请到人民大会堂喝酒去,你就难免会沉不住气。每个人都希望有作为有发展有进步,这种期待完全是自然的正常的。如何才能实现这样的目标呢?现在只剩一条路,就是:乘官家车,入选、得奖、入会、当理事、当评委、当主席。其他帽子,只能满足一下虚荣心而与实利基本没关系。
的的: 也不见得。从别的地方赚得的名气,有时比书法“官车”更有值钱呢。比如唐双宁是银监会副主席,他写出字来,连沈鹏、杨延恺都会写文章大加称赞;马季、姜昆,还有唐国强、张铁林等等都喜欢写字,其手迹价值就远非专业书家可比;赵本山最近写了个“天道酬勤”,拍卖会上卖了四万八千块呢!
阿敏: 这也证明: 书法要的,永远是“人”而不是“作品”――张海的阿敏的,价差十等,名字本身就是价值――从未听说过一定要找某某的“月落乌啼”而不要其“远上寒山”的。
的的: 而美术则不一样:同是陈逸飞或陈丹青,这一件和那一幅,份量和价值会有天差地别。看来,与其他方面的名人相比,书法家的“名气”永远望尘莫及。
阿敏: 问题就在这里。方方面面的大名头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压缩书法家生存的空间,你再不从“书法官车”占一席之地,别处哪里还有“赚名”的可能呢?――可惜咱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写字。
的的: 硬笔书法没有官方背景也没有什么实利,不也还是有无数人愿意为它奉献、投入?
阿敏 :硬笔从商业价值上说没有太多的“市盈率”,但“座次”或“级别”却也是一种“隐性权力”,还有啥比“登高一呼,众山响应”更牛逼的?至少,上级到下级那里“视察”或“调研”,白吃白玩白拿总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只要有大家认可的等级在,无论是官授还是民选,就会产生“话语权”和“杀伤力”。因为现在书法的好坏已经完全失去“社会认可”,剩下的就只是“圈子里谁说了算”的问题。所以,无论是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得到认可,都必须顺着这惟一的“进身阶梯”一步一步爬上去。以前还有水平本身的“口碑”可以起点作用,如今,社会懒得开口了,只好靠官职的大小来“标示”书法“这张纸”的贵贱高低。
的的: 这真是很奇怪。书法和其他任何行业都不同:拍电影,政府的“金鸡”拿不到,还有大众投票的“百花”可期待,再不济,什么奖都得不到,老子“票房第一”也可以既赚钞票又赚人气。写小说,原本没名的阿来写了一本《尘埃落定》,跑了三十几个出版社后终于出版没想到卖得特火,反过来还因社会反响强烈被“茅盾文学奖”找上门来。演艺界更要大众认可,假如只有文联的位子而没有买单的粉丝,任你是书记、主席,也只有政府的工资而永远得不到群众的热捧和丰厚的利益――因为大家不管你是谁,要的是真正的好东西。赵本山唐国强的书法值钱,归根到底还是他们的“戏好”带来的“爱屋及乌”。
阿敏: 书法家绝没有这样公平的待遇,你的字再登峰造极,哪怕你每天二十四小时为人服务,写到死也不可能得到社会的关注和名利的光顾。“不就是写几个字嘛”,谁跟谁比又能差到哪里去?再说,当真我就一定要你那看都看不懂的东西?
的的: 其实,书法家是“身在此山”自己犯迷忽,以为一张字真值那么多钱呢。据我所知,即使有官封头衔,要老百姓掏钱买字也不容易。不少“书法高官”的“大卖”,都是“下级”事先策划好的――我凭自己的资源、人脉,运作企业和朋友掏钱捧场,今后在授勋升迁方面就少不了多得提携和照顾。拍卖会上的哄抬,也常常是有“剧本”和“演员”的。炒来炒去,“唱戏”的是自己,“买票”的还是自己,这怪圈真是不知运转到啥时是个头哩。
阿敏 :我看已经快见顶了。从前靠名气,现在凭官职,书法的认可全在它的“附加值”。笔墨本身,反倒无足轻重,社会对它没多大兴趣。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和同情书法家个个盼望官大衔多,为此起早贪黑奋力拼搏。
由于“职称”的需求太大,现在的办法,就是努力“扩招”――尽最大可能用各式各样的头衔(只要能想得出)来“普度众生”――比如一个省市可设十几个副主席、从上至下成立各种各样新的委员会等等(反正也不用发薪水),但即便如此,需求仍无法满足,所以大多数不满意就是一定的。谁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的的: 只有这一条路啊……。不过,如果事情变成这样,那社会岂不是对书法更加鄙薄远离?
阿敏 :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只要想一想,我们身边写字的朋友,大家关注争讨的究竟是什么,而社会大众需要的又是什么……
的的: 但 多数圈内爱好者人恐怕不是你说的那样。大家还是想认认真真写好字……
阿敏: 起初的阶段确实都是。但谁来认可呢?最终还是要有人说了算嘛。当水平到了一定程度,离“官车”只有一步之遥时,人人都会想:你能上去,凭什么我就不能上去?明明你水平不如我,怎么就注定我走路你坐车呢?不公平嘛,我抗议!
的的: 假如官家不认而有粉丝买单,就用不着一条路上挤着生闲气。
阿敏: 但有这样的事么?即使有人买单,也还是只能按“官称”付钱分等级。也有人干脆自己成立组织自己说了算――但你说了真能算数么?社会既冷落了书法,哪里还管你是什么组织?你是主席又怎样呢?
六,既要“坐车”,就不能怕“挨挤”,有得有失天经地义
的的: 这样说来,现在的书法领导,在引导方面还真有大问题。
阿敏: 话还不能这么说。
书法的只看作者不究作品,是其本身的属性所决定的,要哪个组织或个人来负责怕不公平。以前咱们总说,有什么样的体制和领导,就有什么样的风气和现实,所以要在体制建设和反腐措施上下功夫。但现代政治学的结论却是,有什么样的读者,就有什么样的作家;有什么样的人民,才会有什么样的政府。书法和书法人既属这样的性质,那么无论叫谁来执掌管理,其“争名”的本质和局面都不可能改变。看起来,好像现在乱子特多、怨声载道,其实那是言路放开和网络普及的结果。从前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当然还有两个原因:一,写字获利,远非当今可比;二,书法原本与活命无关,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专业的业余的人能靠书法生存,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
的的:现在想从书法家那里找活路的“外围”也相当庞大,我经常会接到来信和电话:“慕您大名想作采访和宣传,只要象征性地收一点手续费就行”。
阿敏: 这么多人想吃这碗饭而市场又没多大需求,就使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一方面,书家离不开“官车”――“找不到组织”,就得不到“座次”和“认可”;另一方面,“等级”再多也不可能无限,而“编外”总是绝大多数。所以大家又爱又恨,“看见它生气,没了它着急”,只有“不满意”是永远的。一棵树再大,也无法拴上所有的绳子,让谁拴不让谁拴呢,总要有“话语权”的人出来说话――于是矛盾就非常集中:所谓体制、导向、眼光、标准、水平、方法、黑幕、暗箱等等唾沫垃圾,便都抹到“话语权们”身上去――反正咱自己是永没责任的。
的的: 依我看这也对。首先,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其次,就像著名的艺人,你得多少利,就一定要受多少屈。得失互补是必然的、公平的。愿打愿挨,您看着办。
阿敏:现在公众也认同这个法则,还包括演员自己。但从另一方面说,书家的抱怨、辱骂包括奉承、吹捧都是表面的,骨子里还是大家非常需要这部“官车”,最好自己也能坐上去并占个好位子。倘非如此,你又何必斤斤于现状越来越糟?不理它便是,没它还不是一样写字?
的的: 人人都希望得到“认可”啊――离了它还真不行,没有其他人能给你封官办证发“执照”哩。
阿敏:所以,上面的“乱搞”,是由下面的“乱挤”决定的。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教导我们:“乱有乱的好处”――凡事都不按规矩,就会使人人都觉得自己 “有戏”。既有那么多希望买彩票撞大运的,卖彩票的自然是大门敞开多多益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不会给群众的热情泼冷水”的。于是就有无数花样百出的展览、比赛翻着跟头“应市”。这次不中,下次再来――书法的“理论”还会帮助每一个人认识到自己“既有希望又很渺小”。也有叫板“黑幕重重”甚至“你下来我上去”的――你上去就能叫“个个中奖”不再“义愤填膺”?笑话!还有一本正经提建议的――就算按你的建议保你“中了签”,剩下的别人又怎么办呢?这是永远打不赢的官司,一个饭碗一百个人抢,永远是多数人饿死少数人撑死――这个账小孩子也会算的。
的的: 上面就不管吗?
阿敏: 管它做啥呢?既不死人又不影响 GDP 的。你们打成一锅粥,百姓也不会放个屁。如果真是犯了众怒,那是要采取措施的――但书法毕竟不是写小说、拍电影――你倒是想要“众怒”呢,有人理吗?书法不就是“朝辞白帝”“夜来风雨”么?它与生活隔着十万八千里呢,看不懂不看就是,翻不了天,出不了事。
的的: 看来,书家们大多没算过这个账呢。大家都满怀希望耐心等待“下一班车”。心有不平,也多以笔墨评价的争吵和人物、事件的内幕来发泄、“调剂”。
阿敏: 所以,“得道者”都还混得下去,不少还德高望重,叫人佩服。也正因为如此,书法圈里就不可能出吴冠中、出韩寒;“蹲过茅坑”的启功也否认自己是书法家,要“赶紧提裤子走路”。
书法不看东西全靠头衔而头衔不够分;书法家都希望有个名分但多了又不值钱,这就是事情的本质和争吵的全部。台上的,对此比谁都明白――或“占”或“退”,不同的价值观决定他走不同的路;台下的,想清楚的早也已“离船”不再“陪着起哄”。但看不明白的总是大多数,书家都最喜欢磕头(“顿首”)呢――由“想提高”到“盼上车”,由“赌一把”到“抱不平”……
的的:书法可以由不好到好不断进步,这过程确实叫人兴奋刺激、流连忘返。但要得到“认可”,就不那么简单,光靠笔墨当然更是误会。因为:社会那边,已基本“关门”;“官车”这头, 又太没把握。
阿敏:即使得到“认可”,但不符合自己想要的“座次”,也会愤懑多多。其实,没有人逼你当书法家,一切“得不到”和“想不开”都是自找。很多人生性喜欢冒险,但须知:既要“坐车”,就不能怕“挨挤”,有得有失,天经地义――还不能扒上车门就不准别人上去。你以为只有车下的人牢骚满腹吗?其实车上的人也在计较谁舒服谁不舒服呢。刘正成先生当年初到北京,我看他步子太猛,建议他“无为而治”(不知他记不记得)。但刘先生魄力大能力强,大刀阔斧做了很多事(是好是坏,圈内圈外各有说辞),如今他栽了跟头委屈得“心在流泪”(忘了在哪里看到)――但也有人说,刘正成受点憋屈算不了什么,无论怎么说,他也还总是:全中国从“书法官车”上得益获利最大最多的一个。 这样说来,现在的书法领导,在引导方面还真有大问题。
阿敏: 话还不能这么说。
书法的只看作者不究作品,是其本身的属性所决定的,要哪个组织或个人来负责怕不公平。以前咱们总说,有什么样的体制和领导,就有什么样的风气和现实,所以要在体制建设和反腐措施上下功夫。但现代政治学的结论却是,有什么样的读者,就有什么样的作家;有什么样的人民,才会有什么样的政府。书法和书法人既属这样的性质,那么无论叫谁来执掌管理,其“争名”的本质和局面都不可能改变。看起来,好像现在乱子特多、怨声载道,其实那是言路放开和网络普及的结果。从前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当然还有两个原因:一,写字获利,远非当今可比;二,书法原本与活命无关,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专业的业余的人能靠书法生存,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
的的: 现在想从书法家那里找活路的“外围”也相当庞大,我经常会接到来信和电话:“慕您大名想作采访和宣传,只要象征性地收一点手续费就行”。
阿敏: 这么多人想吃这碗饭而市场又没多大需求,就使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一方面,书家离不开“官车”――“找不到组织”,就得不到“座次”和“认可”;另一方面,“等级”再多也不可能无限,而“编外”总是绝大多数。所以大家又爱又恨,“看见它生气,没了它着急”,只有“不满意”是永远的。一棵树再大,也无法拴上所有的绳子,让谁拴不让谁拴呢,总要有“话语权”的人出来说话――于是矛盾就非常集中:所谓体制、导向、眼光、标准、水平、方法、黑幕、暗箱等等唾沫垃圾,便都抹到“话语权们”身上去――反正咱自己是永没责任的。
的的: 依我看这也对。首先,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其次,就像著名的艺人,你得多少利,就一定要受多少屈。得失互补是必然的、公平的。愿打愿挨,您看着办。
阿敏:现在公众也认同这个法则,还包括演员自己。但从另一方面说,书家的抱怨、辱骂包括奉承、吹捧都是表面的,骨子里还是大家非常需要这部“官车”,最好自己也能坐上去并占个好位子。倘非如此,你又何必斤斤于现状越来越糟?不理它便是,没它还不是一样写字?
的的: 人人都希望得到“认可”啊――离了它还真不行,没有其他人能给你封官办证发“执照”哩。
阿敏:所以,上面的“乱搞”,是由下面的“乱挤”决定的。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教导我们:“乱有乱的好处”――凡事都不按规矩,就会使人人都觉得自己 “有戏”。既有那么多希望买彩票撞大运的,卖彩票的自然是大门敞开多多益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不会给群众的热情泼冷水”的。于是就有无数花样百出的展览、比赛翻着跟头“应市”。这次不中,下次再来――书法的“理论”还会帮助每一个人认识到自己“既有希望又很渺小”。也有叫板“黑幕重重”甚至“你下来我上去”的――你上去就能叫“个个中奖”不再“义愤填膺”?笑话!还有一本正经提建议的――就算按你的建议保你“中了签”,剩下的别人又怎么办呢?这是永远打不赢的官司,一个饭碗一百个人抢,永远是多数人饿死少数人撑死――这个账小孩子也会算的。
的的: 上面就不管吗?
阿敏: 管它做啥呢?既不死人又不影响 GDP 的。你们打成一锅粥,百姓也不会放个屁。如果真是犯了众怒,那是要采取措施的――但书法毕竟不是写小说、拍电影――你倒是想要“众怒”呢,有人理吗?书法不就是“朝辞白帝”“夜来风雨”么?它与生活隔着十万八千里呢,看不懂不看就是,翻不了天,出不了事。
的的: 看来,书家们大多没算过这个账呢。大家都满怀希望耐心等待“下一班车”。心有不平,也多以笔墨评价的争吵和人物、事件的内幕来发泄、“调剂”。
阿敏: 所以,“得道者”都还混得下去,不少还德高望重,叫人佩服。也正因为如此,书法圈里就不可能出吴冠中、出韩寒;“蹲过茅坑”的启功也否认自己是书法家,要“赶紧提裤子走路”。
书法不看东西全靠头衔而头衔不够分;书法家都希望有个名分但多了又不值钱,这就是事情的本质和争吵的全部。台上的,对此比谁都明白――或“占”或“退”,不同的价值观决定他走不同的路;台下的,想清楚的早也已“离船”不再“陪着起哄”。但看不明白的总是大多数,书家都最喜欢磕头(“顿首”)呢――由“想提高”到“盼上车”,由“赌一把”到“抱不平”……
的的:书法可以由不好到好不断进步,这过程确实叫人兴奋刺激、流连忘返。但要得到“认可”,就不那么简单,光靠笔墨当然更是误会。因为:社会那边,已基本“关门”;“官车”这头, 又太没把握。
阿敏:即使得到“认可”,但不符合自己想要的“座次”,也会愤懑多多。其实,没有人逼你当书法家,一切“得不到”和“想不开”都是自找。很多人生性喜欢冒险,但须知:既要“坐车”,就不能怕“挨挤”,有得有失,天经地义――还不能扒上车门就不准别人上去。你以为只有车下的人牢骚满腹吗?其实车上的人也在计较谁舒服谁不舒服呢。刘正成先生当年初到北京,我看他步子太猛,建议他“无为而治”(不知他记不记得)。但刘先生魄力大能力强,大刀阔斧做了很多事(是好是坏,圈内圈外各有说辞),如今他栽了跟头委屈得“心在流泪”(忘了在哪里看到)――但也有人说,刘正成受点憋屈算不了什么,无论怎么说,他也还总是:全中国从“书法官车”上得益获利最大最多的一个。
七,写字无须别人来领导,领导别人更不是我的意愿
的的: 唉,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也真叫人泄气……
阿敏:所以你不能老跟我在一起,鼓舞人心的话还是到处都有的。不过,听听不同的意见也可能有益,反对也好接受也好,须知任何事都不是铁板一块的。如果一件事情只有一个声音,那就不仅可疑,而且一定有问题。另外我也要问你:既然你写字只是为了“爱好”和“不断提高”,那为什么听到“社会遗弃”和“官车难上”会觉得泄气呢?可见,“纯粹”的书法家是不存在的,总有点权利私货在里头。
的的: 还有一件事老想问问,去年书协封你一个“委员”被你拒绝,很多人说是“炒作出名”,你怎么看呢?
阿敏: 这事早已过去,再说已不能吸引眼球。我怎么看并不重要,问题是你怎么看。假如说“炒作”你心里就舒服,那我就承认――无所谓的。大家都舒服,我又不扣工资,何乐而不为呢?我从没拿自己当个什么玩意儿,大家如需在我这里撒气,何必叫人扫兴呢?
的的: 不过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觉得这样做要讲一点人格和骨气的。
阿敏:我完全不认同你的看法。人有各式各样的活法,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意愿选择人生――只要所作所为是合法的、不害人的。当官、挣钱、事业、玩闹、主流、边缘、控制别人、管好自己,都可以因人而异而且都是正当的允许的,无所谓高尚低级正确错误。我这样做,只不过是认为这样做对我最合适――这也是“为自己”而不是“为别人”――和喜欢做领袖、忙事业、炒股票或看热闹的性质是差不多的,谈不上什么人格和骨气。当然,事后知道实际上给推荐我的领导带来了麻烦那是很抱歉的,但我的不“假”不“装”,也是大家知道的。书法圈里“道义”和“圣贤”特别“吃香”,大家一开口就是“古人”――其实“古人”也有太多的口是心非,而且你的“装”和他的“装”差距又何止十万八千里!最好是“要”就说“要”,“不要”就说“不要”,不能都做了“鸡”还要互相“比档次”。事情讲明白了,大家不累,风气也就净化了。说清楚,“要”也没什么不好。比如书法圈老把“写字卖钱”当作贬义语,我就觉得不是坏事――他不偷不抢不骗不讹,有人要那是本事――凭什么硬要给人拍砖头呢?再比如,有些书家老爱宣传自己,大家不屑还要嗤之以鼻,这时我就要反问,世上哪一个产品不说自己有用、不希望广告越多越好呢?你心里不也盼望领导接见、粉丝无数、财源滚滚、报刊头条?为什么一到书法,总要双重人格、双重选择呢?
的的: 看来,你很有现代“公民意识”。但刚才说书法人都想当官……
阿敏: 我只是说现状是不靠官衔就无法标示书法价值,其中没有褒贬判断。而且,书法既是那样的性质,现在的“以官代名”就是合理的、必然的,大家那么做也是顺理成章的。否则,为什么会打得不可开交呢?大家都可以“意境高远”往后退嘛,为什么见人高升就气不打一处来呢?。
的的: 你的拒绝,究竟是怎么想的?
阿敏:很简单:我写字无需求别人来领导,领导别人更不是我的意愿――我自由惯了,没必要再找个笼头戴着还要邯郸学步鹦鹉学舌,没别的。说大一点,好作品一定都不是“领导”出来的,比如李白杜甫、比如《红楼梦》,甚至如《家》《春》《秋》和《雷雨》等等;说得更明白一点,如果李杜、曹雪芹、巴金和曹禺写作时是“受领导”的,那作品要想传世就一定是天方夜谭。书法家如果想有一点“文化人”的品格,至少要保持一点独立性,说话不能只从集团和利益出发,要有点自己的声音。不必强攀刚才提到的伟人,身边值得我们学习的人也很多(当然不会是咱圈中大佬),比如谢泳和郑也夫,我建议你读读他们的书(很好懂很好玩的),从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可以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做学问”,什么叫“独善其身 兼济天下 ”,也容易理解为什么“ 保持独立的一个起码标准就是不同流合污”――谢泳说, 在当下 “这是很低的标准 ”。
的的:名利难道不好吗?大家都趋之若鹜呢。
阿敏: 名利当然是好东西,但为此一定要付出别的代价,这是铁的社会法则。我们在学校里,弄点课题写点书,是可以既得经费又升职称的(钱很是不少呢)。但我的想法是,如果那些内容自己并无兴趣,为什么给点钱我就要把精力年华全卖给你呢?当然,愿意的尽可去顺着上峰的规定一路走下去,这是正道;但如果不情愿又要“拧着”,就会难受,不如歇着。世界是多元的,哪条路都有人选择、走得下去。
的的: 看来你是一贯的。我读过你在学校里公布的《言说十首》,其中有些很有意思。比如《 第四?人生不卖》:“各有其专由性皈,思维游戏贵无违。倘将性命酬功利,买椟还珠一大悲”。还有,《第五?我看学术》:“所思不过作心游,自己摆棋自己收。倘作君临天下想,可怜小子热昏头”!等等。
阿敏: 诗是文字游戏,但 我说 的确实是心里话。游戏也没啥不好,各人依其所愿所能“玩玩”就是,搞什么是非对错高低雅俗呢?我就是一个俗人,天天读圣贤书讲圣贤话,再抱回一大堆学历证明职称头衔,写出字来就一下子“雅”啦?你谁吗?
的的: 信的人还真不少呢。沦落到只好在写字的“螺蛳壳里做道场”,真是有点可怜……
阿敏: 假如连一些最根本的问题都不去想,看不透,那就是可悲。 的的: 难道我们只剩下“可怜”和“可悲”中两条道?
阿敏; 当然不是。如果能像很多明白人那样把写字当作一种休闲和调剂,安心在平凡的岗位上度过平凡的一生,欺骗和利诱对你就不起作用。你活得就轻松,给人可亲可爱甚至可敬的感觉都说不定。 (以下略)
阿敏附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不该叫人“冒冷汗”(一鸟语)。对谈到此告一段落,祝愿大家高高兴兴与家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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