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走路去河池罗城一周天气预报了,一把电筒一些装备,走咯,渴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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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佣兵:利剑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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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接受新任务】-------------------
  在戴维斯将军的办公室外,厉剑正正军帽,拍拍满身尘土的训练服,扯开喉咙大吼:“报告!”
  厉剑是黑鹰安全顾问公司的雇佣兵,军衔是上校。他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左右,脸部线条刚硬,菱角分明。他额高,额宽;浓眉,如剑,直插云鬓;眼细,单眼皮让他的双眼显得更细;鼻高,鼻隆,大如蒜头,就像成龙的大鼻子。他不英俊,却非常硬朗。每当他半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刀,一把令人心生寒意的削铁如泥的刀。
  “请进!”传出戴维斯将军有力而苍老的声音。
  厉剑推开戴维斯将军的门,挺胸,收腹,立正,“啪”的一声举手向坐在大班椅的满头银发的戴维斯将军敬礼。
  戴维斯是退役将军,每天都穿公司特制的将军服,现在阿布国(后文简称阿国)协助美英联军和政府军清剿**武装塔班的工作。
  戴维斯将军老而弥坚,双眼炯炯有神。他缓慢地说:“厉上校,怀特上校来电需要你的支援,请你的利剑突击队整装待发。”
  “是!”厉剑敬礼回答。
  “呵呵,”将军笑着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来自中国的小伙子。哦,中国可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古国,有时间我绝对会再次去……噢,扯远了,这次任务我也不清楚,具体行动由怀特上校全权负责。根据怀特上校的意思,你们利剑突击队的队员马上换成本地服装,不用携带任何武器,分乘三辆悍马车离开基地。坎太哈市郊外正北方30公里的一个废弃村庄,村庄中有一座废弃的清真寺,你们就藏身在清真寺里,怀特上校已经在那儿等候你们。”
  “明白!将军!”厉剑挺一挺已经挺得很直的腰肢,大声回答。
  “好,好,”看来将军非常欣赏厉剑,“新组建的利剑突击队从来没有在沙漠地区执行过任务,相关的训练也少,你就把这次简单任务看成实弹实战的训练任务吧。”最后,戴维斯将军叮嘱厉剑,“一切行动听从怀特上校指挥,少问多做。喏,这是怀特上校的联系电话。”
  雇佣兵是一个残酷的职业,哪里有战乱,哪里就活跃着雇佣兵的身影,例如伊拉克和阿富汗等。不经历过血与火的战争考验,永远成不了真正的战士,许多新出道的雇佣兵只能充当炮灰,成为某些国家的牺牲品。
  炎夏,骄阳似火,天空像一口锃亮的白热化的铁锅,倒扣下来笼罩着大地。满眼黄土,遍地焦黄,连顽强的小草也在烈日的暴晒下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土路布满弹坑,坑坑洼洼的,汽车驶过,举起漫天烟尘,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历久不散。
  荒郊,小村;寂寥,无声。
  杂草,丛生;断壁,残垣。
  全村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子,残墙弹洞遍布,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村里到处都是硕大的弹坑,弹坑周围的泥土是暗红色,那是被鲜血染红的。弹坑如一张张裂开的血盆大口,坑中偶然还见到一截二截森森的白骨。燥热的微风携带着腥臭的血腥味拂过,吹来一种死亡的气息。
  厉剑咬着钢制牙签,呆望着眼前的一切。朗朗乾坤,炎炎夏日,萧索而死寂的小村竟然给他一种阴寒之感。他仿佛看到无数的炮弹呼啸而至,村民四散奔逃,在震天动地的剧爆声中,在沙石激溅、尘土飞扬中,人的断肢残臂在空中漫天飞舞,洒下一场猩红的血雨,焦黄的土地顿时染成红色……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惨无人道的战争。
  “呕……”有队员弯腰呕吐。
  “谁?出来!”厉喝声中,厉剑飞身扑向一堵矮墙,动作迅猛刚劲,如一头猎豹。防身的匕首已经擎在他手中,手中的匕首呈投掷之势。他全身的肌肉绷紧,眼中寒光爆射,怒瞪着十点钟方向的一堆杂草丛,一股凌厉的萧杀之气顿时向四周激射。
  此时的厉剑,就像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虎。他不动则尔,一动必定惊天动地。
  听到厉剑的厉喝,队员们如一头头小老虎,迅速滚动,寻找掩体,有条不紊,干脆利索。其中一个身材颀长的队员轻灵如烟,眨眼间就灵活地扑入另一堆草丛,灵活得如一条灵蛇,和厉剑呈两翼夹攻之势。
-------------------【第2节 利剑突击队】-------------------
  “利剑突击队果然训练有素,厉剑不愧是利剑。”声音冷然,充满杀气。
  话音刚落,一条人影从十点钟方向的草丛中站起来。此人身材高大,膀阔腰圆,与北极熊切诺斯基不相伯仲。他身穿沙漠迷彩服,脸上涂满迷彩,手中握着手枪。
  此人缓缓地走出来,就像是一尊战神,令人有窒息之感。
  此人边走边说:“利剑突击队队长厉剑,绰号‘利剑’,中国人,出生地不详,出生年月不详,于印度长大,曾在法国外籍兵团服了五年的兵役,军事素质强悍,现为黑鹰安全公司服务。厉剑有狐狸的聪敏,狼的狠毒,骆驼的忍耐力,猎豹的速度,怒狮的威猛,猛虎的辣,熊的力量,还身负印度神奇的瑜伽术,被誉为出鞘的利剑。利剑出鞘,所向披靡,你曾孤身完成了许多人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厉剑是天生的猎人,是为战争而生的兵人,‘利剑突击队’的命名就是取自‘厉剑’的谐音。”
  厉剑把军用匕首收起来,迎上前,他也边走边说:“怀特,美国前海豹突击队上校,参加过伊拉克战争。战争前曾率孤军深入敌阵,成功地执行了启明星行动,把伊军的军力部署等绝密资料刺探得一清二楚。贵军重点轰炸,势如破竹,怀特上校功不可没。怀特上校曾执行过斩首行动,成功狙杀了阿富汗国叛军指挥官。怀特上校这些壮举,气吞环宇,举世瞩目。”
  “哈哈哈,想不到厉队长如此能说会道。”怀特大笑着伸出右手。他的手掌粗大,手指粗短,手背上的血管一条条突起,手上都是黑长的毛。
  厉剑的手掌虽然也是布满茧子,但手背很润滑,有点像女人的手。他的手指较修长,灵活。特别的是他的手臂,他的手臂特别长,立正时手掌过膝盖。
  厉剑和怀特握手,他感觉怀特的手指满是粗茧子,怀特的手特别有力,干燥。
  那个身体颀长的队员也从草丛中走出来,他走路的姿势很优美,就像游蛇舞动,也像资深舞蹈演员在跳芭蕾舞,轻灵婀娜,如狸猫般悄无声色。他剑眉朗目,唇红齿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那俊朗脸庞加上充满英姿的气质,无论走到那儿,他都是怀春少女眼中*倜傥的白马王子。为了保护广大妇女不受到他的伤害,所以,他多情,所以,他花钱如流水,所以,他常常问他尊敬的队长和兄弟厉剑借钱。当然,厉剑借出的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怀特放开厉剑的手,向这人伸出手,笑着说:“利剑突击队的副队长钟鹏飞,伪装能手,绰号‘眼镜王蛇’。‘眼镜王蛇’的意思是指你不仅有像蛇那样的保护色,善于伪装,还指你的身法就像游蛇一样灵活,但出手像眼镜王蛇那般毒辣。你出自中国甲级部队,是唯一和厉剑执行过多起任务的生死与共的战友。”
  怀特上校一边和众人握手,一边把各人的简历娓娓道来。
  “切诺斯基,队中火力手,俄罗斯人,曾是信号旗退役特种兵;绰号‘长城’,‘长城’的意思是他长得高大,就像长城一样保护队友。”
  “嘎嘎,让你们看看我这座长城。”长城这个满身肌肉的壮汉脱下上衣,挺着硕大的胸肌。他的三头肌与二头肌超级厚实,像炮台底座似的,支起他两根胳膊,使之不能并贴到两侧肋骨。他长了一张国字脸,眉毛浓黑粗长,说话时腮帮两侧的肌肉像弹珠似的跳跃。
  他边说边走路,走路像只大猩猩,刻意鼓高了胸肌,以此威慑对手,并给自己添些信心。他的大腿很粗,野蛮的肌肉撑胀着裤子,背心吊带像拉力饱和的皮筋般,挂在他强壮的两个肩膀。
  怀特上校笑笑,继续说:“向钱进,炸弹专家,中国退役军人。绰号‘核弹’,‘核弹’的意思是说他制造的炸弹威力就像核弹一样。
  怀特上校继续说:“李卫国,枪械能手,精通各种枪械和军用运输工具,绰号‘枪王’,中国退役军人。
  赵毅强,狙击能手,中国退役军人,绰号‘一枪’,‘毅强’的谐音是‘一枪’,意思他的狙击步枪响起,弹无虚发,只需要一枪。
  越南前退役军人阮涛声,绰号‘越南仔’;朝鲜前退役军人金永健,绰号‘朝鲜棒’;韩国前退役军人郑永贤,绰号‘韩国货’;新加坡前退役军人李朝龙,绰号‘少爷仔’;香港飞虎队前退役特警张火新,绰号‘飞虎’;台湾前退役军人林汝成,绰号‘台湾郎’。”
  残破的清真寺里面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女子正在摆放一个水盆。厉剑看见有女人出现,愣了愣,不禁扫她一眼。女子穿着宽大的长袍,蒙着头巾,使人不能一窥她的庐山真面目,只能看见她的水汪汪的双眼,那两颗黑眼珠就像两粒黑葡萄。
  厉剑不能凝神细看,因为阿国有这样的风俗习惯:同阿国朋友在公开场合交往,同性之间可以相互握手,热情问候,问候内容可涉及对方身体、家庭、事业等,但不可打听穆斯林朋友的妻室、女儿的情况,不要询问对方收入、私生活等。同异性朋友交往,寒喧、谈话要持重,不能相互握手,不可在谈话时用眼直视对方面部,不可夸奖女性的长相、身材、衣着等。穆斯林在斋月期间,孕妇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吃东西的,来访的客人要注意回避。
-------------------【第3节 简单的任务】-------------------
  “怀特上校,需要我们做什么?”厉剑问怀特。
  怀特说:“利剑突击队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协助我把一个客人护送到指定地点。但一切行动听从我的指挥,不能走正规的途径,只能走我划定的特殊通道,前提是要绝对保证客人的安全。我现在就进城接人,你们在这儿等候我三天。在等候期间,如果我联系你说任务取消,那么就当你们完成了任务;如果三天之内我都没有联系你,那么在三天之后的上午七点你们就可以撤回基地。我手上戴着全球定位的手表,在这三天之内,如果我没有去电联系你,但你的GPS接收仪器收到我手表发出的信息,你们就要马上前来支援我。你们的武器装备就在清真寺的后院里,你们先熟识武器的性能。客户给出的价钱非常可观,如果任务取消,客户也会支付三分之一的费用。这次公司不会从中扣除10%的佣金,利剑突击队共12人,客户的三分之一佣金平均下来,你们人均也有五十万美金进账。如果任务继续,当然会冒风险。你们承接这单生意吗?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哦?价钱高,任务轻,这趟任务确实有点神秘。”厉剑闻言,剑眉一跳,心里想,“虽然阿国还处于战乱状态,但护送一个人也不需要出动一个特种作战小组呀,需要出动一个特种作战小组的任务绝不是简单任务。不过,顾客既然能出天价聘请雇佣兵来护送,又怎会是简单的护送呢?”
  佣兵过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活,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经历一次生死的轮回,所以,除了厉剑,利剑突击队的其他队员几乎不用手指头思考,就异口同声地答允。
  厉剑深知他的兄弟们安全回来之后,钱来得快,花得更快,几乎没有积蓄。但他们除了作战杀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即使有一技防身,他们也熬不住清贫,更熬不住平淡如水的生活。
  既然兄弟们已经答允,厉剑望着兄弟们兴高采烈样子,他能说出一个“不”字吗?虽然,只要他说“NO”,兄弟们还是会无条件地支持他的,但是佣兵的任务怎会没有危险呢?以后难道还有机会遇上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既然怀特上校没有说客人的身份,他就不能打探客人的资料;既然怀特上校把任务说得含糊,他也不能打听这趟任务的详细情况,这是行规。
  怀特上校目光一变,凌厉如剑,紧盯着厉剑沉声说:“厉上校,既然你们都同意承接这趟任务,那么我们这次任务就叫利剑突击。利剑突击的主要任务是我们要确保客人的绝对安全,不能出丝毫的纰漏。从你的利剑突击队队员绝大部分是中国人来看,在你的潜意识里只相信自己的同胞,但你为什么不尝试跟我学习学习,来一个东西合璧、取长补短呢?贵国的仿制能力举世闻名,说不定你跟我学习之后能克隆出一支海豹突击队。”
  也难怪怀特上校这么自高自大,海豹突击队在世界上赫赫有名,战绩彪炳,而中国特种部队一直是水中花、镜中月,让世人永远看不透。怀特上校这样说,也有和厉剑一较高低的意思,因为他看了厉剑的简历之后很不爽。
  厉剑没有和怀特上校辩论,他一直在想:“什么任务这么神秘?”
  怀特上校和女子离开之后,厉剑就率队进入清真寺后院。后院有一个棚子,棚子上都是杂草枯枝,伪装得非常好。“枪王”李卫国把杂草拨开之后,不禁“呸”了声,骂道:“靠,这辆破车。”
  车,是一辆表面残破的卡车,一辆车厢用帆布包裹起来的破车。但“核弹”向钱仔细进检查之后,却竖起大拇指说:“好车!”
-------------------【第4节 武器装备精】-------------------
  这辆车经过改装,挡风玻璃是防弹玻璃,车子底盘经过改装,能抵御地雷的轰击。在外面看,车厢用帆布蒙起来,但只要你走入车厢,就会发现车厢里面内有乾坤,车厢和顶部都焊着厚厚的钢板,两边钢板留有缝隙,当作射击孔。焊工非常粗糙,显然匆忙间铸造。油箱也用钢板保护起来,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卡车车头变成长方形,就像一只火柴盒,原来也用钢板把车头包裹起来,当然有留下很多的散热孔。
  这哪是什么车?简直是一辆钢铁怪兽。
  车厢铺着厚厚的软垫,可以当床睡。这些都不能让他们兴奋,让他们兴奋的是车上的武器装备。他们所需要的武器装备一应俱全,武器不是他们常用的美式装备,而是以FAMASG为主(法国法玛斯无托突击步枪)。FAMAS的外形非常有特色,自带的两脚架,长长的整体式瞄具提把,枪机置于枪托内,抛壳方向可以左右两边变换。有单发、三发点射和连发三种射击方式。FAMAS不需要安装附件即可发射枪榴弹,包括反坦克弹、人员杀伤弹、反器材弹、烟雾弹或催泪弹。而且GIAT为其研究了有俘弹器的枪榴弹,因此不需要专门换空包弹就可以直接用实弹发射。
  为核弹向钱进准备的枪械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新型XM-25榴弹枪,此种枪械还在试用评估阶段,还没有大规模地配备特种部队。
  近年来,伊拉克和阿富汗反美武装在“猫捉老鼠”的游戏中越来越狡猾,其“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法让美军防不胜防。而在很多情况下,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迫击炮、火箭弹、手榴弹之类的常规武器对付不了的。在这种背景下,美军新一代步兵支援武器XM-25榴弹枪终于“修成正果”。XM-25的全称是“XM-25单兵空爆武器”,作为美军饱受争议的“个人目标战争武器”项目(该项目研发的武器以致死方式残忍、杀伤率高著称)的组成部分,它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可以实现“隔墙杀伤”。
  “一枪”拿起大口径俄制VSSK微声狙击步枪,喜不自胜。VSSK是大口径特种微声狙击步枪,VSSK的典型目标是那些穿着重型防弹衣或是躲在汽车和其他障碍物后面的敌人。VSSK配有大型的整体式消声器,可卸下便于贮存、运输和维修。步枪采用无托结构,有整体式折叠两脚架,和可调肩托和贴腮板。机匣顶部有瞄准镜安装轨,并配有可折叠的后备机械瞄具。该枪是半自动,弹匣容量为5发。VSSK的关键在于专门研制的减装药弹,被命名为STs-130PT,其枪口初速约290m/s(大约950fps)。配用的弹头是精密加工的铜被甲尖头实心弹,有两种,一种是重约59克(910格令)的普通人员杀伤弹,另一种是重约76克(1170格令)的穿甲弹。据称这种精密弹在100米能打进1MOA,最大有效射程为600米。穿甲弹在100米能击穿俄罗斯的第5级(相等于美国级)防弹衣,在200米能击穿16mm钢板。空枪重5kg;含瞄准镜和消声器重7kg;全枪长(含消声器)795弹匣容量5rds。
  给阮涛声准备的狙击步枪是SVD狙击步枪。SVD的发射机构实际上可以看作是AK47突击步枪的放大版本,但更简单。SVD狙击步枪的制造工艺,比较复杂,但重量很轻,而且,在同级狙击步枪中,这种狙击射杀的精度相当高。若配用7N1子弹,可达到的散布精度,在今天的众多狙杀步枪中,SVD虽然算不得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步枪,但它被设计、制造得格外的实用,是一种延伸射程的优良班组武器。因为,这把步枪身长一米二二,若子弹在绝对空气中飞射,可高达三点八千米。当然,有效射杀的距离,却只在一千米左右。对于精准度掌握尚差的阮涛声而言,SVD非常适合他。
  阮涛声提着这把SVD狙击步枪,抓住黑色枪管儿的右手,往上用力一提,步枪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弹夹里的一颗子弹,霎时顶进了枪膛。而北极熊摆弄着ZB-26轻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嘴里唠唠叨叨,一副不满的样子。
  钟鹏飞眉头轻蹙,一边穿沙漠迷彩服一边轻声对厉剑说:“头儿,我咋感觉这次任务古里古怪,阴气森森的。头儿,这是趟什么任务?”
  厉剑摇摇头,轻声说:“等待!”
-------------------【第5节 战前的轻松】-------------------
  厉剑把任务简述一遍就离队员远远的,背靠墙壁一角闭目养神,神情显得非常萧杀。
  除了钟鹏飞,其他队员都不愿也不敢主动招惹默默沉思的厉剑。钟鹏飞走近厉剑,嬉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两颊还有两个酒窝。他的笑容如影星周渝民那般迷人,犹如大雪纷飞的冬日吹来一股暖和的春风,让女孩子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所以,他不能不多情,他不得不*。
  钟鹏飞走到厉剑面前,轻笑着说:“队长,寂寞时间难熬,我为大家跳个舞吧?”
  说完,钟鹏飞也不等厉剑点头,跳起舞来。一会儿是热情奔放、浪漫而富有活力的拉丁舞舞蹈,一会儿跳轻缓舒柔的交谊舞,一会儿又跳激情四射、动作变幻多端的霹雳舞。
  他犹如一条软骨蛇,动作优美、流畅,高难度的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翩翩起舞着,若多情的少女穿上七彩的衣裳,在缤纷的夏日舞动出青春的色彩和活力。
  长城切诺斯基看见钟鹏飞这样,总是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阳怪气地叫嚷:“死游蛇,你真像一个娘们,信不信我*你。”
  钟鹏飞向长城竖起中指,大伙也向钟鹏飞竖起中指,寂寞的时光就在大家的轰笑声中滑过。但厉剑不言不语,连眼也懒得睁开。他的神情萧索,显得非常落寞。偶尔睁开虎目,精光爆射的双眸隐藏着深深的哀伤,还有一抹撕不破割不断的淡淡忧郁。虽然身处一个集体,但此时的他就像一匹饿狼般孤独,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看起来缓慢无比,其实它却奔腾不息,就在这眨眼间,一生就这样消耗了;时间就像火一样,看起来非常艳丽,其实它却灼热无比,就在你呼吸之间,你就这样被烫伤了;时间就像石头一样,看起来淡淡无奇,其实它却变化无穷,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它就成为一堆黄土。
  眨眼间三天时间就快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黄昏时候,但怀特上校都没有联系厉剑,GPS接收仪器也没有收到怀特上校的求救信息。只要熬到明天七点,50万美金就飞入他们的裤兜里。
  等待是漫长而令人焦虑的,长城切诺斯基烦躁地踱步,核弹向钱进和枪王李卫国用普通话无聊地说着令女孩子面红耳赤的黄色笑话,好像他们不是外出执行任务,而是到马尔代夫旅游。一脸冷峭的“一枪”赵毅强,远远地坐在墙角,呼呼大睡。
  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的兵才是好兵,“一枪”无疑是一个好兵。
  另外六人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期待、焦急、担忧之情。李朝龙、林汝成和张火新正在用英语兴奋地小声交谈着什么,郑永贤也不时地轻声插两句话。阮涛声和金永健不会说英语,只能干瞪眼。金永健可能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政治教育,他和郑永贤虽然语言相通,但他对开朗乐观的郑永贤总是不理不睬。
  一只老鼠从赵毅强脚边跑过,貌似熟睡的他猛地伸手一抓,如闪电划破苍穹,如导弹般精准地把老鼠抓捏在他的铁掌里。“吱”的一声悲鸣,老鼠的头被捏碎,四肢在痉挛,抽搐。赵毅强看也不看,就把死老鼠扔到没人坐的墙角里。
  看似神游天国的厉剑双眼甫一睁开,就立刻闭上,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阮涛声等六个队员向着响声处望一眼,发现不了什么,他们还以为“一枪”扔小石块。
  时间如流水,消逝无声,夜幕降临了。新月如钩,心事重重地低垂着头,几颗寒星在天幕中落寞地闪烁。废弃村庄人迹全无,鸡犬不闻,死寂萧索,那座废弃的清真寺就像撒旦降临,阴冷阴森,把盛夏的燥热赶走。
  倏地,厉剑睁开双眼,精光暴射,低声喝:“来了。”
  “有一辆车向这儿奔来!”随着话语声一条黑影“游”下来,就像灵蛇一样从屋顶游下来,动作轻灵优美,却是警戒的钟鹏飞。
-------------------【第6节 诡秘的任务1】-------------------
  正在眉飞色舞地聊天的向钱进和李卫国却“嗖”的一声窜向残破的大门口,如猎豹觅食,凌厉如迅猛。他们潜伏在大门口两侧,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了防身用的格斗军刀。几丝冷月透过被炸穿的房顶射进来,在冷月的映照下,军刀渗出幽幽的寒光,迸射出死亡的气息。
  落一叶而知秋,金永健、郑永贤、李朝龙、张火新和林汝成情不自禁地噤声,眼中爆射出敬佩之情。他们虽然都是军警出身,但现在世界是以和平为主流,很多士兵都是在演习中成长,他们都没有机会经历过实战。他们六人之中,张火新执行过一些不痛不痒的安保任务,也抓过一些罪犯,算是有一点点实战经验,但捉拿罪犯与真刀真枪的两军对垒完全是两回事。
  清真寺的顶部是全村的最高点,阮涛声在上面设伏,他举着红外望远镜密切地注视着来车,他的身旁放着SVD狙击步枪。“一枪”不知道据枪潜伏在哪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炽热的狙击子弹,摄取来敌的性命。
  “队长,来车不是奔向我们这儿,直行而去。”阮涛声对着话筒轻声说。
  “危机解除,注意警戒。”厉剑命令道。
  虚惊一场,世界又陷入难堪的死寂,漫长的等待再次煎熬着各人的心。可能承受不了这种大战来临前的压抑气氛,核弹和枪王又开始小声地讨论着令男人热血沸腾的话题。郑永贤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黄色经典笑话上,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绷紧的肌肉放松了起来。
  如果精神和神经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超过它的承受能力,弦是会绷断的。而肌肉长时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在放松后,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虚脱的感觉,如果在这个时候遇到危险,反应肯定会慢起来。如果神经接二连三地紧张,然后放松,那么即使最强的神经也会崩溃,这时候,你的生命已经捏在别人的手上了。
  面对压力,枪王和核弹总是用轻松的话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钟鹏飞喜欢用舞蹈来锻炼身体和舒缓神经,他们在嬉笑怒骂中达到了减压的目的。
  患了战争综合症的士兵就是因为弦绷得太紧,没地方释放,所以造成心理疾病。
  “队长,有情况。”拿着GPS接收仪器的张火新就像便秘三日一朝通那样兴奋地压低声音喊起来。
  PS接收仪器上的红点不断地闪烁,就像独眼恶兽在不断眨着血红的独眼。GPS接收机显示屏那个代表信号发射机(即手表)的亮点开始闪烁起来,屏幕右上方显示出一个数字:“3km”。原来手表有两个指示功能,一个是远程的GPS定位,另一个是近距离的无线电指引。也就是说,手表里还有个小功率的无线电发射器,当GPS不能显示具体方位的时候,无线电会给出更详细的指引,不过是近距离的。GPS接收机显示器上的数字越小,表示离目标越近。
  红点在快速地向他们这个方向移动,屏幕右上方的数字迅速变化。
  “整装待发,进入战斗状态!”厉剑通过话筒的群聊功能轻声下达命令。
  队员的沙漠迷彩服外套着弹袋,内装4个弹夹,下方左右两侧各悬挂手雷两个,头上戴着QGF02仿纶头盔,内置单兵通讯设备与头戴式热成像仪,背着战术背囊,手里紧握着FAMSA突击步枪,枪口下方悬挂与之配套的榴弹发射器。他们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杀气,神情凝重。
  “嗖”的一声,眼镜王蛇钟鹏飞若一条游蛇射出清真寺,跟着“嗖嗖”两声,枪王和核弹两人就像被猎人追赶的小兔子,快捷无比地窜出清真寺,眨眼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们三人在村外布置第一条防线。
  厉剑手臂在空中划圈――命令队员找掩蔽。
  无风,酷热未退。一辆车只亮着雾灯,就像魔鬼的坐骑,怪叫着驶过来。夜色沉沉,看不清车中之人,厉剑手中的枪自始至终瞄准司机。
  车子停下来,怀特上校跳下车,举起左手挥动着,而他低垂的右手赫然握着手枪。他不敢用持枪的手乱舞,这会让厉剑他们误会而遭到射击。厉剑把手一挥,率队迎出来。这时,那个蒙着脸的女子扶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出来。该男子也蒙着脸,但穿着一袭笔挺的西服,戴着领带。不用说,这个男子就是要护送的客人了。
  客人把一个小箱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怕别人把他的小箱子抢走。他的身子在不断颤抖,就像一只在冬天跌落水中爬上来的小*。他的双眼骨碌碌地乱转,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当看见荷枪实弹的利剑突击队时,他蜷缩起身子,就像一只遭到惊吓的穿山甲。
-------------------【第7节 诡秘的任务2】-------------------
  怀特上校走向一旁,向厉剑招手,挨着厉剑耳语:“应客户要求,我们这次行动要非常隐蔽和机密,要瞒着当地军方、驻阿联军进行。我已经和当地的驻阿联军沟通过,我们今晚行走的路线不会联军部队巡逻。如果遇上流寇土匪、部落武装,或者塔班武装分子,能无声解决就无声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准开枪,以免暴露行踪。切记,切记。”
  厉剑沉吟半晌,问:“上校,我们如果遇上本地的巡防部队或者警察呢?”
  怀特上校没有说话,却把右手举起来,狠狠地在脖子上一抹,做一个“杀”的动作。
  厉剑心里一颤,他从怀特上校的话中嗅到硝烟味和危险味,这趟任务难道真的是戴维斯将军所说的简单任务吗?这次任务怎么看都像007那种特工任务。
  怀特上校指着女子接着对厉剑说:“她开悍马车带路,你派四个队员做先锋,我们和客人坐卡车。”
  厉剑恍然大悟,怀特上校准备一辆外表残破的卡车的目的是混淆敌人的视听,让敌人误将悍马车当成攻击的目标。
  厉剑手腕作握拳状,高举到头顶上,食指垂直向上竖起,缓慢地作圆圈运动――呼唤队友集合。当队友围拢在他身旁时,他手掌直立,手指并拢靠于耳朵――示意队友仔细聆听。
  厉剑说:“眼镜王蛇、一枪、金永健、张火新为一组,坐这位小姐的车为前导车,注意警戒。其余的人为第二组,坐卡车押后。什么也不要问,跟着前导车行驶就行。”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检查装备。”
  “咔嚓咔嚓”拉动枪栓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长城这个北极熊身强体壮力气大,他的战术背囊装满弹药,负载不少于七十公斤。眼镜王蛇钟鹏飞皱皱眉,边检查装备边用英语打趣道:“长城,如果是进行负载比赛,你这头北极熊肯定稳拿冠军。”
  切诺斯基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锋利的黄牙齿,状如一头北极熊。他向眼镜王蛇竖起中指,瓮声瓮气地低声咆哮:“***,遇到意外情况,你们还得靠老子这座长城保护,没有老子,你这条游蛇早就变成死蛇。嘿嘿,谁敢招惹我,我就捏碎谁的卵蛋。”
  长城边说边舔嘴唇,两眼冒着凶光,就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秃鹫。长城原来是地下佣兵,厉剑很了解地下佣兵,普通佣兵好比政府偷偷包养的二奶,而地下佣兵犹如暗娼,两者性质相同,都是杀人工具,却五十步笑百步。嘲笑和低劣的待遇,使他们心理极度扭曲,竞争压力很大,所以,性格凶残,手法狠毒,成了地下佣兵的招牌。
  “呸,乌鸦嘴。”钟鹏飞也向长城竖起中指,进行反击。
  厉剑哼一声,道:“长城说得对,枪是我们的躯体,而弹药就是我们的血液,珍惜武器弹药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儿是沙漠地带,风沙吹袭会影响装备的寿命,特别是电子装备与枪支武器。不但要注意风沙、微尘的侵害是否会造成电子设备的操作失灵,而对枪支的磨损、精准度的误差与耐用度上都得小心的注意与维护。以美军为例,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结束后的统计数字中,一项消耗量甚大的装备竟然是保险套,因为那是套住枪口防范风沙侵蚀枪管的最好装备,特别是它轻便好用、随时可大量携行以备长时间备用的特性,更受人喜爱,当然,那也是防水的最好材料。但,即使在枪口上绑了保险套,擦枪的动作仍不可少。而有一点要注意的是高温的问题,若直接将枪支曝晒于烈日下,除了高温可会造成炽发、枪支变形、精度受损外,更贴身的问题是枪支可能会烫得无法把持使用,更别提贴腮射击了,而枪管、枪身等金属部位更可能造成烫伤。而因应这些问题最见的应变方式是,在装备与身体接触的部份加垫一层隔热层,例如手套与防沙布罩等,而也有人是以加贴隔热层的方式来处理,例如高摩擦系数的止滑贴布、美军的高附着力贴布与硅化处理过的隔热贴纸等装备。而消极的作法则是这些装备与人员一起放置于阴凉处,这则是更常见的作法。”
  利剑突击队除了厉剑和长城接受过各种环境作战的残酷训练,其余的队员虽然都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他们不是出自特种部队,没有接受过沙漠作战的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厉剑表面上是对钟鹏飞说话,其实是教这些“新兵蛋子”沙漠作战小常识。
  长城非常配合厉剑,他从背囊拿出一盒保险套,抽出一只保险套把FAMAS突击步枪的枪口套牢。其余队员子也依葫芦画瓢,用保险套套住枪口。
  “出发!”
-------------------【第8节 智闯断魂峡1】-------------------
  阿国的公路说是公路,其实是连一辆汽车通过都有些惊险的小路。连年不断的战争,已经让这条公路失去了往日的功能,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为了不惊动巡逻部队,他们没有开远灯,只亮着雾灯,两车相距一百米。
  亮着雾灯开夜车,还是在崎岖不平的小路开夜车,甚至要极速狂飙,司机苦不堪言。车上的乘客也有苦难言,坐在卡车车厢里就像坐在波涛汹涌的一叶扁舟上,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就由峰顶跌落谷底。坐悍马车的人的脑袋会狠狠地撞上车顶,还没等你反应过来,身子旋即狠狠地跌落下来,屁股和皮椅子来一个最热烈的亲吻。屁股虽然没有开花,但五脏六腑就像进行了乾坤大挪移。
  看来客人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圣餐”,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在怀特上校的扶持下,趴在车尾狂呕吐,但那个小箱子还是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仿佛那个箱子就是他的性命,就是他的灵魂似的。
  一前一后的两辆汽车沿着一条条山谷和一道道山坡,艰难地前进。快到达一座隘口时,悍马车停下来。
  “前导车为什么停车?”怀特上校掀开头顶的帆布,向前远眺。
  “前面三百米就是当地人所称的断魂峡,穿过断魂峡就接近沙漠的边沿。”对讲机传来那个女子的声音。声音虽娇美,但显得太冷然。厉剑还是第一次听到该女子的声音。
  这次是眼镜王蛇说:“根据向导说,这段路段较为平坦,大约四百米长短,但断魂峡最宽阔的路面只有八米,路两边都是山坡。两侧的山坡太陡峭了,路面就像一条排水槽。此地的地势非常险恶,如果有人埋伏在两侧山坡伏击我们,我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所以我命令停车。”
  厉剑拿起红外望远镜远眺,本来是一道山梁,被强行用现代的炸药炸开一个大口子,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缝隙,仅仅四五米宽,但是两侧山崖却足有三十多米高,就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猎物往它口里钻。当年施工造成的巨石,却堆砌在路边,在月色下显得狰狞而丑陋。
  东西两侧的山崖怪石嶙峋,只有几棵小树,其中东侧山崖顶有一棵歪曲生长的树,树根很大很密,死死抓在一块大石上,就像只贪婪的章鱼抱住块圆面包,死死不肯放松。
  世界模糊,没有人迹,没有动物。天地苍穹,一片死寂。
  诡秘!
  阴森!
  厉剑的心揪紧,就像有一股莫大的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压下来,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厉剑闭目凝神感受,全身所有的毛孔张开,所有的触觉神经都高速运转起来,去捕捉在空气中流动的危险因子。
  很多动物都有预知危险的本领,就像下雨前蚂蚁搬家蛇过道,地震前老鼠狂蹿等,历经无数生死考验的厉剑就是一匹孤独的狼,能神奇地嗅出危险味道。他感到荒凉的大沙漠隐藏着出无穷的杀机,迸射出冲天的寒意,让他有彻骨奇寒之感。
  危险!
  眼前有危险!
  厉剑对怀特上校说:“怀特上校,我感觉到了危机。我派一个小队乘着黑夜摸上两侧山崖,占据制高点。如果山崖有埋伏,就趁机干掉伏兵,解除我们两翼的威胁。在确定两翼安全之后,我们的前导车才进入峡谷,前导车安全、顺利地通过峡谷后,我们的车才进入峡谷,怎样?”
  怀特上校看看军用夜光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了。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前面有危险?”
  “预感!”
  “预感?”怀特上校嘲弄地笑笑,说,“你的办法确实保险,但这样通过峡谷最起码也需要两个小时。我们的这趟任务要和时间赛跑,如果被敌人反应过来,我们会遭到敌人的围追堵截。敌人不是你们国家的诸葛亮,没有料事如神的神通。我们的行动非常隐蔽,连联军也被我们蒙在鼓里,条条大路通目的地,敌人怎会未卜先知我们走这条险道呢?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赶到巴斯坦尔国(后文简称巴国)、阿国和伊斯别克国(后文简称伊国)边境线附近的目的地潜伏起来,否则天亮之后我们将寸步难行。下令,全速通过断魂峡。”
  厉剑沉声说:“此地地势险恶,莽入就如钻进布袋,被敌人来个瓮中捉鳖,届时我们将插翅难飞。”
  “你所说的我都清楚明白,但我是指挥官,执行命令。”怀特上校生硬地说。
  厉剑眼中寒星一闪而过,他再次打量眼前的险恶地形,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就像流星似的掠过他的脑际,他瞬间抓住了其中一种最有效的应对办法。他伸开手臂,手指间紧闭,然后向自己身躯的方向摆动――命令队友向他靠拢。他轻声地布置任务,然后下令全速前进,前车和后车的距离要加大到三百米,告诫队友进入战斗状态。
-------------------【第9节 智闯断魂峡2】-------------------
  “利剑,利剑,游蛇进入峡谷五十米,安全。Over。”
  “利剑,利剑,游蛇进入峡谷一百米,安全。Over。”
  “利剑,利剑,游蛇进入峡谷三百米,安全。Over。”
  厉剑还是没有下令李朝龙开动卡车,他想等前导车安然无恙地通过峡谷之后才进入峡谷。如果峡谷埋伏着敌人,在前导车即将驶出峡谷的时候,就是敌人不得不发动攻击的时候。因为敌人的目标是车上的客人,敌人不知道“客人”坐哪一辆车,所以,敌人是不会轻易地放过前导车的。如果前导车毫发无损地通过峡谷,那么就是虚惊一场;如果前导车在即将驶出峡谷时才遭到袭击,那么……
  想到这儿,厉剑的身子轻轻一颤,因为敌人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样,在前导车即将驶出峡谷时才发动袭击,那么表示敌人不是散兵游勇,而是正规军人,或者指挥官是个训练有素、经历过战火考验的正规军人。
  “开车,快开车!用最快速度,我们要赶时间,知道吗?***!”怀特上校猛拍打着车窗,扯开惯有的大嗓门大吼。
  李朝龙猛地踩油门,车子咆哮着飞驰起来。怀特冷不及防,几乎摔一个跟斗。
  “做好战斗的准备!”厉剑也怒吼起来。怀特这头目空一切的蠢猪让他很恼火。
  两侧山崖上的一块石头轻微地动了动。
  石块会动?
  “第一、第二狙击手准备射击。”声音轻轻的,仿佛担心惊醒沉睡的大地。他身穿防辐射的沙漠作战服,披着伪装网,正举着红外望远镜密切地关注着进入布袋的猎物,他涂满迷彩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眼中却迸射出浓浓的杀意。
  出口处的两侧山崖各潜伏着一个狙击手,他们早就分别锁定各自目标――司机的前胸,只等上级下令而已。
  车,怒吼着,冲入峡谷。厉剑透过射击孔,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前导车驶过,飞尘铺天盖地,让他看不清,只依稀看到无数的怪石就像一个个从魔界跳出凡尘作恶的怪物,面目狰狞可怖。
  厉剑的心越跳越急促,握紧着手中的钢枪,手心渗出了冷汗,但他的脸上神色不变,一如既往的冷峭。他,不是神,他也会紧张,但紧张并不表示他害怕死亡,这只是人的正常反应而已。
  飞尘,浓如雾!他眼中的杀气和寒意,浓如怨妇眼中的幽怨之色!
  月冷,月色朦胧;风轻,风挟微寒。
  “射击!”指挥官轻轻的一句命令,包裹着他对性命的漠视。
  战争地区,人命比马贱!
  憋气、聚神、冷静地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催魂的枪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狙击子弹射在卡车和悍马车的挡风玻璃上,“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现出弹痕,但驾驶员安然无恙。
  “有狙击手,五秒钟之后执行第一套方案!”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厉剑就捏着一个手雷似的东西怒吼。
  “哇哇……”无数个身穿长袍、头缠头巾的本地人从两侧山崖上冒出来,嘴里叽里呱啦地叫喊着,手中的AK47突击步枪喷出长长的火舌。
  “砰砰砰……”峡谷响起了炒豆般的枪声。空中纷飞的子弹划出一道道炽热的弹道,编织成一张火线网。子弹射在钢板上,“当当”作响,就像下起冰雹。子弹射在钢板上溅射起的点点火星,就像节日时小孩子燃放的烟花,绚丽耀眼,
  “靠!塔班武装凑什么热闹?”怀特上校恨恨地喊。
  狭窄的地形,近距离短兵相接的硬碰,也使利剑突击队发挥不出灵活、机动、大迂回、大穿插的灵活作战方式,而人数的众寡,使胜利的天平严重地倾向塔班武装。但厉剑有一个优点,就是车厢是防弹的,装备是最精良的。
  峡谷这么黑,狙击手能准确射击驾驶员,不消说他们戴着夜视装置。现在狙击手看利剑突击队的感觉,就如同站在自己家里看摆在茶几上的鱼缸里的两尾小鱼,他们只要有想法,随时都能伸手进水把鱼掐死。
  厉剑右手手指使劲一按圆球上的凸起,默数了三声之后,他将手中的圆球用力扔出去。圆球光滑的金属表面在火网映照下闪耀着幽幽的光芒,在光线不好的峡谷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两秒钟后,刺目的光芒在瞬间让整条峡谷都明亮了千倍,就像电母憋了几万年的能量骤然释放,也如原子弹爆炸,迸射出能致人眼盲的强光。强光只是昙花一现,整条峡谷在几秒钟之后就回复了正常。
  所有队员即使是低头闭眼,还可以感觉到圆球所发出的刺眼光芒。厉剑投掷的是警方常用的眩光弹,它会发射出超过太阳亮度的强光,虽然只是昙花一现,整条峡谷也在几秒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但可以在瞬间导致狙击手那死死盯着夜视瞄准镜片的眼睛失明,也可以导致没戴夜视仪的武装分子暂时失明。
  果然,从两侧山崖处发出一声声痛呼和重物从高空坠落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众人的耳朵。
  驾车的李朝龙和那个女子向导闭着眼睛抓紧方向盘减慢车速,等强光过后,他们猛地加速。汽车咆哮着,就像两头战龙横冲直撞。三四百米的峡谷,他们一会儿就冲了过去。
  厉剑提起的心才落下来,他抹抹脑际上的冷汗,长吁一口大气。
-------------------【第10节 荒漠鏖战急1】-------------------
  峡谷外面是开阔地带,只有无数的小土丘。冲出了断魂峡,卡车开得更快了,颠簸得更厉害。
  在手电下,客人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他俯身呕吐,除了胃液,他什么也吐不出。
  离开断魂峡不足一千米,“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大作。卡车突然剧震,车子摇摆不定,方向盘根本不受李朝龙控制,车子一头撞上了路边的小土丘上。
  “轰”,卡车车头撞在小土丘上,向右翻滚。而悍马车干脆被炸得底儿朝天,轮子还在高速转动,就像一只背朝地的大乌龟。如果汽车的底盘没有经过改装,加盖了钢板,车上的大部分人都去拜谒上帝老人家了。
  敌人还留有一手,在峡谷外埋设了遥控的爆炸装置。
  “哇哇――”上百名身穿长袍的家伙突然冒出来,怪叫着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过来。而在断魂峡两侧山崖设伏的家伙,也嗷嗷地嚎叫着涌过来。
  利剑突击队危如累卵!
  在爆炸声响起、车身翻侧的那一刻,厉剑双脚猛地一蹬,身子凌空飞起,一个鱼跃龙门,飞出了车厢。下地后,他接连打滚,滚向一块大岩石后,其他队友也撞车前的瞬间紧抓扶手。而怀特上校则搂着“客人”伏在车厢内,因为车厢是防弹的,在车厢内比外面安全。
  李朝龙踢开车门,跳下车,他的脚还没站稳,耳中就听到“啪啪啪”的枪声。枪声一响,他的额间传来了一阵刺痛,然后他似乎还听到了头骨被一个硬物挤裂开来的碎响,表情转瞬之间突然凝固,然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林汝成被摔得头晕目眩。“噼里啪啦”,挡风的防弹玻璃被弹雨打得满是弹痕,就像一幅城市交通图。
  厉剑跪在地上,据枪向冲向他们的塔班武装分子扫射。
  “突突突……”,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武装分子中弹倒地,其余的武装分子连忙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车厢的队友也把枪从钢板之间的缝隙中伸出来,开枪反击。
  “突突突……”
  “啪啪啪……”
  “构筑环形防御工事,火力压制。”厉剑怒吼。“咔嚓”,他的枪没子弹了。他左手用力向下一按,身子飞腾而起,若狂龙飞天,一个跟斗就翻入了另一个小土丘后更换弹夹,跟着探头出来进行疯狂的扫射。
  几个武装分子趴在地上与厉剑对射,凶猛的火力使他抬不起头来。他仰躺在小土丘上,把枪成45°角。“嗵”的一声,发射了一枚枪榴弹。
  “轰”的一声巨响,那几个武装分子的枪哑巴了。趁着这个稍瞬即逝的时机,队员们纷纷跳下车,以防弹的汽车为掩体,据枪进行反击。
  “妈的,要找机会干掉这个人。”敌军指挥官揉着眼泪婆娑的双眼,在望远镜中望见厉剑如猛虎下山般的慑人气势,马上下达命令。
  眼镜王蛇钟鹏飞和“一枪”在翻车后第一时间滚下车,他们两人趴在地上,眼镜王蛇操起FAMSA突击步枪就扫射。“突突突……”两个塔班武装分子饮弹身亡。
  “一枪”持的是狙击步枪,他举枪射杀一人后,就掏出一枚手雷,单手弹开拉环,延迟三秒之后扔出去。
  “轰――”两个塔班武装分子被炸得鬼哭狼嚎。敌人纷纷找掩体,敌人的进攻受阻。趁着这个机会,“一枪”再扔出一枚手雷和一颗烟雾弹。
  金永健、张火新已经从悍马车里爬出来,张火新刚想去寻找那个神秘女子,猛地发现那个女子已经以汽车为掩体,用手枪向敌军射击。
  “这女子非寻常之辈。”张火新心想。
  “轰轰轰――”大家都发射枪榴弹。“哒哒哒……”长城手中的轻机枪兴奋地咆哮起来,塔班武装分子被打得晕头转向,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利剑突击队的火力这么凶猛,连指挥官也想不到。
  “噼里啪啦”,弹雨把汽车由城市地图变成了世界地图。
  “啪――”敌军发射照明弹。厉剑向后扔了两颗烟雾弹,浓烟把狙击手的视线阻隔住。长城把轻机枪驾在车头上,“嗷嗷”大叫着扫射着。看见敌人如杂草般纷纷折腰,他的眼里迸射出嗜血的光芒,典型的杀人狂。
  厉剑“呼”的一声一个凌空翻滚,下地时接着打几个滚。在滚动中,他手中的钢枪不断地喷射着火舌,敌军纷纷倒地。然后,他如一个弹力球般猛地跳起来,飞身扑入一块岩石后。
  岩石后藏匿着两个武装分子,看见从天而降的厉剑,两人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举枪射击。
  厉剑也不打话,身在空中他就扣动扳机。“突突突”,两个武装分子瞪着惊恐的眼睛倒在血泊中。
-------------------【第11节 荒漠鏖战急2】-------------------
  厉剑如一头出笼的猛虎般在岩石间迂回,穿插,极速奔跑。他奔跑时忽左忽右,变换着奔跑的路线,时而凌空飞扑,若飞鹰扑食,时而如懒驴打滚,时而奔马般狂飙。在快如迅雷的奔跑中,还做着标准的军事规避动作。
  一句话,他的奔跑没有固定的线路,还有大量的闪避动作,动作流畅得如羚羊挂角,迅猛得若饿虎凌空扑食,矫健像猎豹,凌厉赛狂狮,即使世界最资深的狙击手也不能锁住他,只能徒叹奈何。
  在长城轻机枪的配合下,在战友精准射击的威吓下,在一枪和阮涛声的远程掩护下,疾跑中的厉剑手中的枪不断地响起,如节日燃放的鞭炮。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凭的就是勇。他是战场的主宰,如雄霸森林的百兽之王,所到之处,敌军闻风而逃。
  场面受到控制,狙击手“一枪”和阮涛声却像幽灵似的隐没在夜色中,他们将躲在阴暗处,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一辆皮卡从断魂峡的方向飞驰过来。“哒哒哒……”,车载的机枪把利剑突击队火力遏制下去,漫山遍野的敌人再次爬起来发起冲锋。
  “卟――”,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阮涛声开火了。子弹“嗖”的一声从SVD狙击步枪的枪膛射了出去,阮涛声甚至听到了子弹从弹夹内钻入枪膛的声音,清脆动听。
  弹带着一种让人心揪的尖啸之音,仿佛一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它带着呼啸和忿怒在主人的命令,穿透敌人重重的火网,准确地向目标飞去。
  弹在飞翔,敌人的卡车也在前进,子弹的直线距离在两个物体接近的过程中开始出现了偏差,子弹的目标慢慢地从胸前移到了下颌,然后到达了鼻子,再到眉心。在两个物体终于发生了亲切接触的那一刹那间,“啪”的一声,子弹穿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然后奋力地从驾驶员的脑门上钻了进去。
  由于狙击手身处的位置较高,子弹从上而下射出,所以绝杀的子弹从驾驶员脑门钻入,然后又从后脑穿出。几乎是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就夺去了驾驶员的所有生机。
  驾驶员只感觉到有利物突地击中了他脑门,然后就发疯似的钻入了他的**,钻出了他的后脑。高速旋转的子弹击断了他的血管,撕裂了他的神经。剧烈的疼痛像潮水一般的涌来,他痛苦得难以自制。他发狂地痛吼出声,他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来不及煞车,更来不及转方向盘,鲜血像喷泉一般地从他的脑后喷射而出。
  厉剑冲锋在前,对敢冒头的武装分子报以最大热情的招待。一个武装分子冒头,厉剑一个点射就报销了他。另一个武装分子刚从岩石后探出头来,想了解一下战况,厉剑枪中射出的子弹就非常恶毒地从他的左太阳穴打过,然后强大的冲击力挤出了他的两个眼珠,两个眼珠带着一蓬鲜血从他的眼眶之内飞了出来。
  “我、枪王李卫国和郑永贤为第一突击小组;第二突击小组为核弹向钱进、林汝成和张火新,两小组交替突进,行动!”
  当第一组的3个人射击时,第二组的4号林汝成则由1号厉剑与2号李卫国之间通过,而5号的李朝龙和6号的核弹向钱进则由2号李卫国与3号郑永贤的中间通过,前进到掩蔽位置或是完全猎杀区的顶点,4号与5号再以火力掩护第1、2、3号队员到自己的完全猎杀区前,以区域联防的方式进行交替掩护突进。
  敌军在猝不及防之下,死伤十数人,敌军严密的防护网被厉剑六人活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厉剑六人如六头猛虎,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过敌军的第一道防线。凭借着凶猛的火力和厉剑超级变态的杀伤力,利剑突击队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如一把尖刀插入了敌军的心脏。
  “走,快走!”怀特上校扯起那个客人就往东方跑,在怀特身边的林汝成连忙抢在前面开路。
  厉剑命令长城策应尖兵,阮涛声、一枪和核弹押后,他、怀特、神秘女子、客人和含泪背着李朝龙尸体的郑永贤居中,枪王、张火新和眼镜王蛇、金永健在两翼策应。这样在行进间无论哪一方受到攻击,都能保护居中的客人。
  怀特目睹厉剑铁血的英姿,强悍得变态的军事技能,目中情不自禁地流出深深的敬意。那个潜伏在山崖上的敌军指挥官喃喃自语:“这人是我们完成任务的最大障碍。”然后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电话,气急败坏地狂吼:“将军,我们的情报不准确,点子很硬,我们利用塔班组织匆忙布设的第一道防线被对方突破,请将军马上施行第二道防线,以防不测。”
  “第二道防线已经准备好,最出色的特战中队已经星夜赶来。你们即使不能把那人抢回来,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人拦截下来。”电话传来将军的回话。
-------------------【第12节 荒漠鏖战急3】-------------------
  跑,全速跑,拼命跑。
  利剑突击队这些职业佣兵只要不执行任务,就非常自觉地进行武装越野长跑。因为他们时刻面临着危险,而体能好就能降低危险,所以他们的体能都非常棒。
  养尊处优的客人就不成了,只跑了二三百米,就气喘吁吁。开始怀特架着他跑,一千米之后就背着他跑,三千米之后就轮到厉剑背着他跑。如此一来,他们急行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月色溶溶,眼前苍苍莽莽,没有崇山峻岭,没有房屋,没有树木,只有小丘和小土岭。大地龟裂,一道道大裂缝就是大地母亲面上的皱纹,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摔在裂缝里,绝没有“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的那种境界。
  怀特频频看装有GPS定位仪的军用夜光表,凌晨六点零二分了,以这样的行军速度,在天亮之前绝对赶不到下一个潜伏点。不久就迎来晨曦,天亮了,他们就更难遁形了。
  天刚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很美,但也像厉剑此时的心境一样灰色,很凄然的灰色。
  林汝成和枪王轮流背着李朝龙的遗体,背着一个人进行十公里的全速跑,他们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和厉剑轮流背着客人全速跑五公里,怀特也受不了,他下令小休。
  怀特对大汗淋漓的林汝成和枪王说:“把他放下吧,如果你们背着一具尸体奔跑,就会严重地拖我们的后腿。我们需要活着,我们不能让死人拖累。”
  枪王紧紧地抱着李朝龙冰冷的遗体,对怀特怒目而视。
  厉剑轻轻地抚摸着李朝龙冰冷的脸庞,从软式水袋倒一些水沾湿毛巾,用湿毛巾轻擦慢拭李朝龙满是鲜血和硝烟的脸。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动作时那么的轻,那么的柔,那么的仔细,就像轻抚情人柔嫩的肌肤,也像为刚出生的婴儿洗澡,仿佛怕惊醒熟睡的战友。其他队员肃立着,默默无语地看着。
  厉剑慢慢地把李朝龙的遗体放平,捧起泥沙和黄土想铺盖在李朝龙的尸体上。怀特上校扯开厉剑,从身上掏出两个反步兵跳雷,用鱼线绑在一起,而且还把地雷的上边点上胶水。怀特还挖一个浅坑,把两个跳雷埋下去,但露出大半的雷体,然后他把李朝龙尸首压在跳雷上,这一压就启动跳雷的引信。
  跳雷的工作模式和踏雷和绊线雷不一样,它是被重物压了以后才开始工作,如果重物一直在,它就不爆炸。重物一移动开,地雷的底座不动,底座上的战斗部就会被弹起来,飞起来几秒就爆炸。只要有人把李朝龙的尸体往上一抬,这些人和尸体会一起被炸飞。地雷的战斗部藏在沙土里,不容易看到,这种情况下只有把尸体平拖出去,一直擦着地面拖,始终让尸体压着地雷,让地雷的战斗部与底座不分离,一旦分离后果就很严重。
  跳雷这种武器极具杀伤力,只要被敌人引爆,它就“突”的从地面飞起一个子雷,子雷能飞约半人高,然后轰的一声就炸了开来。这样的子雷弹片多,飞行高度又够阴险。炸的可不是敌人的腿了,一片弹片“蓬”的一声散开,七八个敌人就倒在了的上。被炸中都算了,但偏偏发明这种雷的美国人非常阴险,如果被击中的人不是非常的背,这种雷一般来说都不会特别的致命,它的作用主要是使被炸中的士兵失去战斗力,同时还要消耗敌人一部分有生力量对他们进行保护和救治。
  厉剑一言不发地瞧着怀特上校在忙碌,但他伤感的眼神骤然变冷,就像平静的大海刮起了飓风。他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就如波澜壮阔的大海卷起千重浪。
  “侮辱我战友和兄弟的人都得死。”厉剑的语声非常冰冷,毫无感情,闻者有种被冰剑插入心脏的那种灼痛而冷冰的感觉。
  怀特上校站起来对厉剑说:“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行为很恼火,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们的对手很残忍,并且我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如果他们找到遗体,会焚烧和游街示众,并且在网上公诸于众。你难道希望你的战友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厉剑无语,心开始痛了起来。他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像无数次一样,那里面的东西只有苍凉。这个时候,他只想坠落。受伤的鸟浴火重生,也许成不了凤凰,但燃烧也是一种释放。那些牺牲战友的影子,一个个地在他眼前闪过,童年的往事一件件在脑际里极速掠过。在这一瞬间,他心灵空虚起来,他不知道可以找谁,也不知道谁可以在这个时候安慰他受伤而孤独的灵魂。
-------------------【第13节 荒漠鏖战急4】-------------------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太阳像个刚出门的媳妇,羞答答地只露出半个脑袋来。只一会儿,一轮嫣红的朝阳从东山后面蓦地跳了出来,顿时,天地间霞光四射,流光溢彩。小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好像随着轻轻地唱歌的晨风起舞
  厉剑默默地站起来,举起望远镜向远眺。这里是沙漠的边沿,连绵起伏的沙丘就像是大海的波浪。在朝阳的映照下,沙粒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就像一粒粒金子。几十年的战乱,过多的砍伐,使这片本来就贫瘠的土地几近荒漠化,看不见一丝绿色。满眼的黄土,一座座被风蚀成奇形怪状的土山丘,厚厚的浮土,荒凉得好像月球的表面。
  空气很干燥,他们流出的汗水马上就被蒸发掉了。风吹过,留下呛人的尘土,却吹不走他们身体上的热量。离他们休息点三百米开外有一座丘陵,就像是蒙古包。
  厉剑指着三百米开外的山丘说:“怀特上校,我们这儿既没有纵深,也没有任何依托,前面的山丘是这儿的最高点,山丘也比较大,只要我们在山上构筑起环形工事,坚持一天都不成问题,追击我们的塔班分子奈何不了我们。刚才的激战应该惊动了联军,只要我们再坚守一个小时,联军的直升机部队就能到达。只要联军的直升机部队到达,我们就可以在联军的保护下护送客人,这不是更直接和安全吗?”
  怀特上校看了一眼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客人,喘着粗气说:“如果惊动联军,我们的奖金就泡汤了,也败坏了我们公司的名声。”
  断后的核弹一边跑,一边在郑永贤的帮助下为追兵增加营养――埋设地雷,一枪和阮涛声分别趴在两个小土丘上为他们警戒。核弹利用鱼线,快速拉扯出一片雷阵。将绊发地雷埋在了小路中间,压发地雷埋在了小路两边。匆忙间当然埋设不了诡雷,但这些地雷也够这些没经过系统军事训练的塔班分子喝上一壶的了。
  “轰”,塔班的先头部队在踩中了中间的地雷后,他们赶紧往小路两边躲藏,结果引爆了更多的地雷。
  “轰”
  “轰”
  如雨般的弹片在空中横飞,细小的铁屑像一粒粒子弹洞穿了人的躯体,如箭般的鲜血在心脏的泵动下飙飞出来;大块的碎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轻易地在他们的身体上拉开一道道如咧开嘴巴的伤口。有的塔班分子兵被炸断了双腿,在地上痛苦地哀号;有的被炸断了手。有个塔班分子更惨,地雷炸开了他的腹腔,白花花的肠子漏了出来,纠结在一起,凄惨的嚎叫像是头刚被阉割的猪。
  刚才在狭窄地带被敌人居高临下压着打,狙击步枪发挥不了作用,一枪和阮涛声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
  一枪端起大口径俄制VSSK微声狙击步枪,用瞄准镜里的十字交叉线上的红点对准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的脑袋,然后微微向上抬高一点。屏住呼吸,食指猛地一扣,枪身一震,一枚弹壳从弹仓里跳出来,掉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撞针撞击底火,子弹瞬间被击发,高温高压的火焰推着高速旋转的弹头呼啸而出。
  尖啸而来的子弹从敌人的右耳打入,然后像钻头一般钻入了敌人的脑颅之中。子弹可能因为击中了颅骨变了向,力量被减弱,然后被卡在了敌人的脑内最后并没有穿出来。但这种伤反而更加的致命,子弹击穿了敌人的整个脑部,再停留在脑内,他就是想不死,也太困难了。
  阮涛声操起SVD进行精确的点射。面对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夺命的子弹,面对死神的威胁,追兵不敢轻易动弹,追兵完全被压制了下来。
  解决最有威胁的敌人,保护身处危险境的战友,适时地打破战场的僵局,有时仅凭着一支狙击步枪就能压制着敌人不敢随意前进。
-------------------【第14节 荒漠鏖战急5】-------------------
  “我们护送的客人是谁?要把客人护送到哪里?”厉剑的脸色越来越冷。
  “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怀特冷冷地说。
  厉剑霍的一声站起来,厉声喝问:“怀特上校,就是你的原因,我的一个战友已经为此光荣了,难道你让他至死都做一个糊涂鬼吗?”
  怀特上校也霍地站起来,目光如刀,盯着厉剑,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们佣兵的命。”
  “轰!”
  “啪啪啪!”
  身后传来枪炮声。厉剑突然伏下来,把耳朵紧贴地面。他脸色骤然一变,厉呼:“快抢占前面的山丘,敌人的援军来了。”
  林汝成提枪弓着腰就往山丘拼命地跑,他一向相信队长的判断。
  “快趴下!”厉剑的呼声带着哭腔。
  “哒哒哒……”,响起机枪特有的枪声,成片的弹雨向林汝成覆盖过来。林汝成的右脚刚着地,只觉胸腹间一阵钻心的剧痛如电击般直传入脑,脑中“嗡”的一声轰鸣,眼前一片空白,金星乱闪,膝间酸胀再也站立不住,仰摔倒地,耳中只听着一片空洞的喧嚷。他的手脚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继而人事不省,昏厥了过去。
  厉剑连忙扑进一个沙坑里。一辆可以进展览馆的老式装甲车和一辆皮卡骤然从山丘后面冒出来,已经逼近到五百多米的距离。车顶机枪手扫射出的子弹群,像舞台顶棚的无数小灯光,围着他扫射。他趴伏的沙坑慢慢减缩,再过一分多钟,对方对准他射出的密集子弹,会像抓一把麦粒扬撒在他身上那样,*不离十地将他击中。
  “嗵!”眼镜王蛇发射了一枚烟雾弹,趁着烟雾的掩护,厉剑飞扑到另一个大坑里。
  “该死的,塔班组织竟然会有装甲车?”
  一枪听到前面传来枪声,连忙对阮涛声说:“我去支援队长,你在这儿压制着敌人。”
  核弹匆忙间布下的十几颗地雷,在人体扫雷机的扫雷下,全部被引爆了,炸死炸伤敌军三四十人,但追兵就像吃了*的老鼠一样,竟然悍不怕死,口中喊着叽里呱啦的口号,利用小山丘、巨石和大地的裂缝,步步为营,步步紧逼。
  核弹为XM-25榴弹枪装上空爆榴弹,然后把榴弹枪伸出来,瞄准,锁定目标。XM-25的高射击精度的优异的火控系统,首先通过激光测距仪测得目标数据,并传送给待发的25毫米榴弹。
  称得上是美军现役武器以及民用武器的综合体――长度同M4步枪差不多,重量相当于M16步枪加上M203枪榴弹发射器,后坐力则与普通散弹猎枪接近。在使用空爆榴弹时,该枪的直接杀伤概率是现有武器的5倍,并可在16~600米范围内全方位射击,堪称巷战中的一大利器。除碎片爆破弹外,XM-25还配备穿甲弹和其他非致死性弹药。
  核弹狠扣扳机,“嗵”的一声闷响,弹头飞射而出。弹头出膛后,根据事先输入的参数在飞临目标头顶时准确引爆。“轰”的一声巨响,弹头爆炸,弹片呼啸,以不可以解释的物理角度向四周溅射,直接为敌军补充铁、钙等微量元素。敌军被炸得呱呱大叫,侥幸未死而受伤的嗷嗷大叫着在沙地上打滚。
  厉剑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他扔掉步枪,抽出防身手枪。
  “一枪”及时赶到,他把眼睛贴紧在狙击镜孔上,右手急速拆下弹夹,更换一个的饱满弹夹。“咔嚓”一声脆响结束,一枪的目光对焦为首的装甲车。里面的驾驶员已经把身子矮得很低,一枪无法再从平坦趴伏的位置仰角射中他。因为,彼此的距离拉得越近,趴卧射击越不容易打进窗口。
  里面的驾驶员开始直线冲刺,以此保护两侧的轱辘。“砰砰,砰砰砰……”一枪连扣扳机,数条火线如烧红的电缆列车,直线延伸向装甲车的底部,目标是两只前轮轱辘。两只前轮轱辘顿时哧哧撒气,只见车前身越跑越趴低,并伴随剧烈震荡,速度顿时慢下来。
  失控的摆动使两侧的轱辘再次暴露,“砰砰砰”,一枪又点射出三颗子弹,爆破了其余轮胎。这辆装甲车像螺旋桨中弹的飞机一样,在惯性的作用下偏甩到一侧,也被里面的驾驶员刹停在了荒漠中。
  皮卡车已经冲得很近,零星几颗的灼热弹头鸣声刺耳,从一枪两侧,甚至头顶上飞驰而过,皮肤可以感觉到灼痛。一枪急忙压低脑袋,利用膝盖和后肘往后拨动身体,后面是他蹬踹出来的更深一点的沙坑,与此同时,前沿更多的沙粒迸射进他的脖领。
  “哒哒哒……咻咻咻……噗噗噗……”
  “哒哒哒”是机枪扫射声,“咻咻咻”是弹头极速地掠过头顶、与空气摩擦出的破空声,“噗噗噗”是子弹射入沙土的声音,只听得它的声响,便可想象击打在脑壳上的后果。
-------------------【第15节 荒漠鏖战急6】-------------------
  皮卡上面疯狂射击的机枪手,也随着摇甩乱射,数条炽烈的弹道,犹如一条条高高扬起来的皮鞭子。一枪极力在沙坑里趴低,略高过坑沿儿的双眼虚眯,寻找敌人出现瞬间的破绽,长长的狙击步枪被他左手顷刻翻起,瞳孔再次与T型准线对焦。
  由于角度的问题,一枪打不中机枪手,他瞄准了驾驶员,轻扣扳机。
  “砰”的一声轻响,子弹射在皮卡的挡风玻璃上,透过狙击镜,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玻璃上淡淡的裂痕和驾驶员惊恐的神情,但驾驶员还是好好的。
  防弹玻璃!
  一枪为狙击枪依次压上穿甲弹、穿甲燃烧弹、穿甲弹、穿甲弹、穿甲燃烧弹、穿甲弹,然后他再次据枪瞄准射击。
  “砰”,防弹玻璃的裂痕更粗了,驾驶员惊恐的神情变成狰狞的笑容。
  “砰砰砰”,一枪接连射击。子弹脱离枪身的束缚,旋转着,沿着主人设定的路线奋勇前进。
  第2发的穿甲燃烧弹以高温进一步破坏防弹玻璃的防弹性能,后续接连2发的穿甲子弹穿过防弹玻璃,准确地钻进驾驶员的脑袋上,一股鲜血喷射在挡风玻璃上,就像一副妖异的泼墨画。
  没人驾驶的皮卡,就像发情的疯牛,摇摆着狂冲乱撞,像在跳着特殊而精彩的太空舞。它猛然狠狠地撞在一块石头上,由于惯性,车厢奋力地向前。整辆车凌空一个翻滚,真实地演绎了一连串的电影特技表演。
  那个机枪手正狂笑着想向厉剑射击,车身突如突如其来的摇摆令他张口结舌,站立不定。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车身就跳起来进行太空凌步。头晕脑胀的他被狠狠地摔下来,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在石头上。顿时,他的脑袋就像摔破的西瓜一样,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洒满一地。致死,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脑袋虽然硬,但绝对没有石头硬。
  若前几发子弹仍未能达成任务,一枪的第5发的穿甲燃烧弹则射向车辆的油箱,造成油箱爆炸,若车内目标仍能逃过此劫而从车辆残骸脱逃,则再补上第6发子弹;若此时仍未能达成任务,那一枪只能说声遗憾,等待下次机会吧,因为他已经在同一个点射击6发子弹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长城抱着轻机枪赶来支援阮涛声,咆哮的轻机枪和狙击子弹终于把敌人击退。核弹见长城前来支援,连忙提枪跑去支援厉剑。他看见瘫痪的装甲车,不明就里的他连忙装上一枚穿甲弹,瞄准目标,锁定目标。
  核弹扣动扳机,“嗵”的一声闷响,弹头钻进了装甲车,然后装甲车发生剧爆。装甲车就像是台上跳舞的小丑,弹跳几下就寂然不动了。
  厉剑对核弹竖起大拇指,惊奇地问核弹:“这是什么枪?威力够可以的。”
  核弹嘿嘿傻笑几声,扑向受伤倒地的林汝成。
  阮涛声把这些塔班分子当成练习打靶的酒瓶,只要谁敢露头,就赏给谁一颗子弹。长城看见只凭他一杆枪就控制了局面,就趴在阮涛声的脚下,说:“越南仔,我先走了。”
  对付没有狙击手存在的敌人,狙击手就像护佑战争的胜利女神,他们总能适时地为战斗着的战友保驾护航,也能给具有威胁的敌人致命一击。
  其实,敌军两个狙击手眼瞎了,但第三个狙击手早已瞄准了阮涛声,只是那个时候“一枪”藏匿得很隐蔽,他不敢随便开枪。他可忘不了教官训诫:对付敌方狙击手的最佳方法是指派另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狙击手最大的敌人就是敌方的狙击手;狙击手最优先的任务就是狙杀敌方的狙击手……
  阮涛声太大意了,他认为对方的狙击手已经被眩光弹弄瞎眼了,所以放心地在同一个地方射出了八颗子弹了。敌方的三号狙击手已经不能再容忍下去,冒着被“一枪”狙击的危险对着阮涛声扣动了扳机。
  罪恶的子弹从阮涛声的耳根打入,几乎将他的脑浆和大脑扰成了一锅稀粥,所以他连叫声也来不及,就从小山丘上滚下来。小丘下面流着让人触目惊心的黑色血液,让长城看了心里直发麻,感觉背上冷风栗人。
-------------------【第16节 荒漠鏖战急7】-------------------
  长城怒吼一声,也不露头,扔了一个烟雾弹,然后捡起SDV狙击步枪,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到另一个小土丘后面直喘粗气。他对着话筒呼叫:“利剑,利剑,敌军还有狙击手,请求支援。”
  一枪焦急地说:“我去支援长城,既然敌人的装甲车和皮卡来了,步兵也就快到了,你们快点冲到前面的大山丘上,构筑阵地。”
  林汝成被打成刺猬,头部虽然没中枪,但胸腹间的避弹衣和大腿被射成马蜂窝。虽然有防弹衣,胸腹间的子弹没有完全钻进他的躯体,但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内伤。他的大腿及下身被打得稀巴烂,早已因伤重失血过多而亡。
  厉剑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仿佛飞机失事在他的脑海中爆炸,眼前金星直冒,犹如无数的星星在他眼前闪烁。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可恶的苍蝇在他的耳边狂轰乱炸。两滴清泪在他的虎目中流出来,缓缓地划过满是硝烟的、线条分明的脸庞,犹如两粒晶莹剔透的珍珠。
  谁说铁血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矣!
  “跑,快跑!”厉剑狂吼,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他一把将客人扔上他宽厚的脊背,一把抓起那把没子弹的FAMSA突击步枪,就像发了疯的公牛似的狂奔。
  一夜之间,生死与共的三个战友驾鹤西归,谁能忍受呢?
  跑,发狂地跑!
  跑,亡命地跑!
  其他的队员也含着眼泪狂奔,就像发怒的狮子般狂奔。他们的心里默默地呼唤着战友的名字:“越南仔阮涛声,新加坡少爷仔李朝龙,台湾郎林汝成。”
  厉剑冲上沙漠边沿的丘陵,不,可以说是爬上一个小山岭了。山上山下的大石头奇形怪状,山顶还有一个溶洞,溶洞可以容纳三四个人。阿国有许多这样的溶洞,洞与洞之间纵横交错,错综复杂,所以,世界头号恐怖分子匿藏在这些山区,联军搜捕几年也未果。
  可惜,胜利之神没有眷恋厉剑,这个溶洞没有期待中出现的洞连洞的情况,但也够照顾厉剑了,因为匿藏在这个洞,可以抵御火炮的袭击。
  厉剑把客人扔进岩洞,客人就像杀猪似的干嚎几声,张嘴欲说,但他看到厉剑阴沉得想杀人的脸,咕噜一声把说话吞回肚子里。令厉剑刮目相看的是那个蒙面女子居然不拖后腿,还显得气定神闲。
  厉剑望了那女子一眼,恰巧女子正望着。两眼相对,视线对撞,厉剑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惧,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笃定。厉剑对她竖起大拇指,她也对厉剑竖起大拇指。
  厉剑走出溶洞,一言不发地在洞口周围布置战场,他的队友也机灵地在半山腰布置第一道防线。
  怀特上校喋喋不休:“厉上校,后有追兵,联军又快赶到,我们若不趁早离开……”
  厉剑一把将怀特背起,一个过肩摔,把怀特狠狠地甩出去。“嘭”的一声,把怀特摔得七荤八素的。怀特揉着差点被摔开花的屁股,猛地跳起来,扑向厉剑。
  怀特的拳猛,拳重,拳快,没有花俏,招招都是特种部队一招毙敌的招数,好像厉剑是他的敌人,恨不得一拳揍死厉剑。
  厉剑的拳沉,拳狠,拳活,刚劲灵活,大开大合,招招凌厉之极,式式都是致命的招式。
  两人噼里啪啦地对打一会儿,互有中招。陡然间,厉剑使了一个虚招,闪身避过怀特的一腿,他趁着怀特下盘空虚,铁腿横扫,把怀特扫倒在地,然后入猛虎般扑上去,用铁膝顶住怀特的脊梁,铁手把怀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众人冷眼旁观,没有人出语相劝。厉剑需要发泄,这是男人发泄的方式。
  厉剑从怀特的身上跳开,怀特翻身坐起来。厉剑的脸上布满寒冰,眼中的杀气锐利如剑,劈开晨雾,刺向怀特上校。他的话也如北极的寒冰一样冷:“如果你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如果你能听我的建议,我的三个战友就不会离我而去;如果你能把任务告诉我,我们共同拟定作战计划和行军路线,我们怎会遭此重大伤亡?”
  怀特满眼凶光,也紧盯着厉剑说:“我承认由于我的失误造成你的队员出现重大伤亡,但不能怪我,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我耽搁不起时间。”
-------------------【第17节 荒漠鏖战急8】-------------------
  “什么任务?这个客人是什么身份?”这是厉剑第三次问怀特。
  怀特嘿嘿冷笑两声,说:“我还是那句话,知道得太多秘密的人是短命鬼。你想你的队友长寿,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建议,现在就离开这儿呢?”
  厉剑明白怀特三番四次催他赶路必定有原因,于是沉吟半晌之后说:“我现在不能离开的原因有三:一、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一枪、长城和郑永贤正在为我们拦截追兵,狙击敌方的狙击手,我不能弃我的兄弟和战友而去;二、既然敌人的装甲车和皮卡车杀到,敌人的步兵也离此不远了,我们现在赶路,正迎面碰上敌军,我们不如借助防御工事以逸待劳;三、联军的援军即将到来,我们正可利用援军脱离险境。”
  “哈哈哈……”怀特仰头诡笑不已。
  厉剑没有理睬怀特,手执一个弹匣,举到头顶高度,缓慢地左右摆动――检查弹药。
  厉剑经过怀特身边时,怀特趁厉剑不注意,骤然发难,用粗壮的手臂扼紧厉剑的喉咙,拿出手枪顶着厉剑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干嚎:“厉上校,快点命令你的队员赶路。”
  “咔嚓,咔嚓”眼镜王蛇钟鹏飞等利剑突击队队员拉动枪栓,举枪对准怀特。
  由于喉部位于颈部正中,因此是生命要害部位,如遭受打击或卡、扼,可使人猝死。所以,即使怀特没有用手枪抵着厉剑的脑袋,眼镜王蛇他们也不敢乱开枪,因为怀特精通特种搏斗技术,如果不能一枪正中怀特的双眉之间,怀特脑袋中枪之后也能捏碎厉剑脆弱的咽喉。
  厉剑神色不变,冷峭地问:“怀特上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sorry,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没有答案的回答,奇特的回答。
  “你们放下枪。”怀特挥动着手枪说。
  就在这时候,厉剑动了。
  厉剑用左肘猛击怀特的裆部,左肘后击,后击快而狠;怀特条件反射地后退并护裆;厉剑乘怀特护裆之际,他用双手迅速抓住怀特右臂,并猛力拧转,将怀特制服;最后他再对其背部狠踢一脚,把怀特踢飞出去。怀特摔了一个狗吃屎,怀特翻转身,几支枪已经对准了他。
  怀特不愧是个骁勇之士,他竟然毫无惧色,哈哈大笑道:“谢谢厉上校脚下留情。”
  “哦?”厉剑向队友挥挥手,队友马上“嚓”的一声收起枪。
  “谁不知道厉上校的铁腿无敌,厉上校的可以一腿扫断手腕粗的树桩,如果厉上校刚才在我的头部狠踏一脚,我现在已经是脑浆飞溅了。”
  “怀特上校既然深知厉害关键,为什么还要冒险尝试?”
  怀特叹一口气,无奈地道:“我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逼你们赶路。”
  怀特说道这儿,看看安装有GPS的手表,苦笑不已。
  “厉上校,你还想指望联军相助脱险?”
  厉剑没有说话,静听其言。
  怀特随之的话阴森得连太阳也融化了。
  “自从你们承接这单任务起,你们就不是黑鹰公司的人,你们的档案已经被篡改了。你们在一年前已经脱离了公司,成为以个人为单位的地下佣兵组织。从你们承接了这单任务起,如果不曝光,能隐蔽而顺利地完成任务,你们还是公司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任务曝光了,你们就成为了恐怖分子,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可以喊打。所以,如果现在被联军发现了你们挟持着我们手中的客人,恐怖分子这顶大帽子你们就脱不了。我不想成为恐怖分子,所以才屡次逼你们赶路。”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陷害我们?这个客人是谁?”钟鹏飞怒容满脸,用枪戳着怀特的脸庞。
  “没有人陷害你们和我,是因为我们贪财。在我向你们提出这么优厚的酬金时,你们为什么没有人反对和提出异议呢?如果我们不贪财,又怎会陷入这种境地?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任务的保密性,你们不能怨我,更不能怨公司,这就是我们为财付出的风险和代价。我是以恐怖组织的名义来请这位客人的,这个客人是谁现在并不重要,因为世上绝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话,现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务是我们如何才能不曝光。用中国话来说,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更应该同心协力完成任务。”
-------------------【第18节 弹洞前山壁1】-------------------
  “队长,果然有数百武装分子涌向我们这儿。”警戒的枪王冷冷地说,好像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他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任何话,还能保持镇定。
  这就是铁血战士,崩泰山于眼前而不变色的铁血战士。
  “队长,长城和韩国货郑永贤回来了。”眼镜王蛇也叫起来。
  “队长,追兵已经落荒而逃了。我现在藏身于离你们五百米左右的一个小土丘上,远程支援你们。”一枪冷冷的声音钻进厉剑的耳朵。
  狙击手就像胜利女神的盾牌和利刃,可以形成保护,也可以无坚不摧!有了狙击手的特战小队,战斗力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越!
  长城背着战友阮涛声的SVD狙击步枪和弹药回来了,战友虽然走了,但他的枪支不能丢。
  “检查弹药。”厉剑命令。
  厉剑的FAMAS突击步枪的弹药已经消耗光了,枪王的弹药还有个基数,其余的都是大半个基数的弹药,枪榴弹也消耗了过半,可喜的是核弹的榴弹充盈,长城的轻机枪子弹也充盈。厉剑把自己的防身手枪抛给那个蒙面女子,然后他从枪王那儿取来半个基数的弹药,连枪和弹药都抛给怀特上校,说:“保护好客人,你们是最后一道屏障。”
  怀特沉重地问:“厉上校,我们即使能击退这些武装分子,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摆脱联军呢?”
  厉剑笑笑,没有说话,却小心地解下电台。他拿起还沾着越南仔鲜血的svd狙击步枪,沉声说:“把突击步枪调到单发模式,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连发。准备战斗。”
  厉剑把电台放在溶洞内,保证电台不受损伤,然后他爬上最高顶,顶上有块大岩石是天然的防弹墙,他就趴在岩石旁。
  东方燃烧的朝霞,像一簇簇盛开在山顶的烂漫红花。阳光如点点碎金,在沙漠上闪烁着,斑驳着,跳跃着,晃得人眼睛也睁不开。
  一伙衣着破烂的武装分子身穿长袍,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逼近过来。这伙武装分子人数相当于一个加强连,手中的武器杂七杂八,以俄制的AK47为主。
  厉剑举起望远镜,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武装分子竟然有四门可以进入博物馆的老式轻型迫击炮。迫击炮自问世以来就一直是支援和伴随步兵作战的一种有效的压制兵器,是步兵极为重要的常规兵器。如今,走过百年的迫击炮更像一个顽固的“老人”,冷眼看待各种高新技术兵器争奇斗艳,而自己却静静地占据着陆军装备的一席之地。
  利剑突击队没有重武器,一千五百多米的距离超出了SVD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
  武装分子的迫击炮操作手在发现并瞄准厉剑的阵地后,将迫击炮弹从炮口滑进炮管,依靠其自身质量使炮弹底火撞击炮管底部的撞针;或者依靠其自身质量滑至炮身底部,待射手操作释放撞针后,撞击炮弹底部底火。底火被击发后点燃炮弹尾部的基本药管,随后捆绑在弹体外面附加药包内的火药亦被点燃。虽然炮弹与炮管之间有一定的间隙以保证炮弹滑落,但是弹体外部的闭气环仍能形成极大的膛内压力,推动炮弹出炮口并飞向目标。
  “呜――呜――”
  迫击炮抖动了一下,把桔红色火焰吐出去,炮弹在空中划开一条赤色弹道,落在厉剑阵地上。
  “轰隆”
  “轰隆”
  厉剑的头一下就大了,胀得跟窝瓜一般。这只是敌人的试射,试射之后排炮就会尾随而至。
  果然,试射两炮后,数条闪烁明灭的弹道,将瓦蓝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凛冽的空气波动着,就像被灸痛烫伤般痉挛不已。炽热的弹丸洋溢着毁灭激情,在畅快飞行中啸音亢奋,尖锐如刺,向大地倾泄下分不清点串的爆光和浑然一体的轰响。有着几百万年地质史的灰褐色岩石,土黄色的大地,就像被扒皮般被生生揭掉一层,化作碎屑粉末飞扬弥漫,漫无归宿般悬聚在一片火海之上,形成一个个巨大的蘑菇云团,充斥着浓烈的焦糊味和硫磺味。
  阵地沉浮着,摇晃着,恍若一艘危船,颠簸在风涛万里的洋面上。
  在惊心动魄的轰响声中,厉剑向前眺望,只见炮火覆盖下的一线阵地,炸点亮成一线,声波与震波,一前一后如海潮般向阵地平推过来,炽亮得格外刺目,仿佛一个岩浆滚动的火山口。
  阵地在燃烧,热浪一**地涌过,经过每一处都会产生巨大破坏力。壕沟里,每一块石,每一粒沙,都在放射着惊人的高热。一道道火柱带着硝烟,在他四周冲碎掩体的石块,喷向高空,再在轰隆的炮声中罩洒下来。
  要么,生存、繁衍;要么,死亡,灭绝。
-------------------【第19节 弹洞前山壁2】-------------------
  厉剑脸色冷峻,脸上已经有了刀削斧凿的坚硬刻痕,两只眼睛随意转动中更带出一种机警干练又不失狡诈的光芒,他的手上都布满了厚厚老茧,让人感受到一种只有千军万马一起冲锋时才会腾起的狂烈杀气。
  感受到刀锋擦身而过的惊悚,谁的心志也会变得同钢丝一样强韧。
  武装分子趁着迫击炮的掩护,疯狂地往前冲。厉剑不住地逃避,蹿跑,不断地蹦,跳,腾,挪,跃,扑,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军事规避动作中,他手中的狙击步枪不断奏响催魂舞曲。
  惊人杀气铺开在天地间,惊骇得平时肆虐意淫的风也跟着眼角狂跳,口吐白沫!
  一个指挥官弓着腰在敌群后指挥,厉剑锁定这个指挥官。他屏息,他静气,他扣动扳机。
  弹像如同天边掠过的流星,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向目标飞去。敌群后方那个指挥官仅仅只来得及向手下呼叫两声,半弯着的身子也不能避开这夺命的一枪。
  枪响,人倒,那个肉球就无奈地滚落到了地上。
  作一个狙击手,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之间的残酷无情,那么他永远不能称为狙击手,最多也只能去奥运会拿个射击冠军,但那离优秀的狙击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战场的生存法则其实和丛林的生存法则没有太多的区别,他们的目标都一样,那就是活下去,用最合适的方法,用最合理的战术消灭敌人,以换取已方的活命机率。
  在枪炮声中,一个个敌人中弹身亡。望着如骨牌般倒地的敌人,厉剑觉得他就是一个屠夫。
  厉剑骤然觉得天地变得很冷酷。战争,鲜血,屠杀,令人作呕的尸体。人性的缺失,朝阳的美,喷洒的鲜血,在旭日的映照下幻变成一幅幅诡异的抽象画。他对此曾经懊悔、恐惧;他对此曾经愤怒、狂暴;他对此曾经自哀自怜、怨天尤人;他对此曾经发誓要索回的一切……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的眼前只有硝烟,只有鲜血,只有飞舞的残肢。
  厉剑不知道“一枪”现身在何处,但他相信一枪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为了给战友们减压,他必须尽可能地清除对利剑突击队有威胁的敌人,例如敌人的狙击手、指挥官、炮手、机枪手等。
  在狙击镜里,有三个家伙与众不同。其他们躬身在快速地向前移动着,纵是向前疾进还是不停地变换着方位,可以看出这三个家伙训练有素,而且战斗经验相当丰富。对一个刚上阵地狙击手,这三个家伙的这套方法或许有用,但厉剑对这家伙此种三步一错的军事规避动作还是有着足够的射击良机。厉剑打的就是那家伙的第二步和第三步,就因为那家伙太训练有素的了,所以战术前行都深入骷髅,太有规律了一些!
  厉剑心中有一种预感,这家伙绝不是普通的散兵游勇,是职业军人,可能也和他们一样,是职业佣兵。
  一个敌人正在错步,跨出了第一步……
  厉剑虎目一凝,如刀削般线条分明的面容上露出了绝决的冲天杀意!
  瞄准,判断,辨别!
  敌人第二步惯性地提起。
  厉剑扣动扳机,射击!
  枪声响起!枪声犹如天籁之音,在如炒豆般枪声中显得格外清脆!
  这一枪是含怒而发。子弹含怒而起,带起了一股急风,仿佛挟带着战场上已经逝去的战友英灵,“突”地一下射向了敌人的头部。这一枪是厉剑告诉了敌人:你们有狙击手,我们也有能送你们入地狱的狙击手。
  这一枪堪称摄魂夺魄!那家伙惯性地提起了脚向下踏,就在这一瞬间,子弹像钻头一般从那家伙的脑门之中旋入,他身影顿时凝固。子弹虽小,可是势能强大,它强悍地从他的脑后穿出,带出了一团红白相间的事物。敌人应声而倒,整个战场皆为震惊!不同于其他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看着战友倒下,另外两个武装分子魂飞魄散。他们立即伏下了身子,藏身于石头后,再也不敢轻动。
  厉剑想起父亲的话:“灵魂要附在枪上,与枪一体,或者说枪和子弹成为了你肢体的延伸,打枪,用灵魂控制着你的子弹,精气神控制子弹的走向,所以指那打那……这就是所谓的人枪合一和枪感,枪没开火,可是因为你的灵魂和精神地驻入,其实那时就已经杀死了敌人,每一颗子弹,都是你感觉延伸的一部分……”
-------------------【第20节 弹洞前山壁3】-------------------
  眼镜王蛇真的就像一条毒蛇那样灵活,他扭动着,跳跃着,奔跑着,做着有效的防狙击的军事规避动作,而他手中的钢枪则不断喷出弹雨,把敢冒头的敌人射杀。
  那里吃紧,核弹就弓着腰支援那里。“嗵”“嗵”,榴弹枪不断发射榴弹,空爆榴弹四处溅射的弹片如一把把利刃,把敌人划得遍体鳞伤,惨嚎声响彻战场。
  长城趴在地上架起轻机枪,兴奋地舔着嘴唇,向着敌人扫射。他不是扣着扳机不放,而是进行精确的点射,这才是出色的机枪射手。
  “哒哒哒”“哒哒哒”,敌人如切菜般倒地。
  “嘣――”长城的钢盔被流弹击中,他犹如被电击似的向上弹起,跟着就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呜――”一枚迫击炮弹发出摄魂夺魄的尖鸣声,落向长城倒地的地方。
  在长城身旁的郑永贤咆哮一声,飞身扑过去,抱起长城就地打滚。
  “轰隆――”一声巨响,升腾起漫天的黄土,两人的身影淹没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
  厉剑睚眦,如发狂的怒狮般冲过去。奔跑中的他猛地飞身而起,如鹰?扑食般扑过去。身在空中的他单手持枪,把枪往下一压,已经顾不得瞄准,向着一个猫着腰的武装分子扣动扳机。
  “砰――”,那声枪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仿佛天外来音一般充满了韵律。子弹射出膛之后,子弹欢快飞出的声音听在厉剑耳中,绝对是一种享受。
  弹呼啸着在空中飞翔,竟然仿佛真的带有一种欢快的呼音,飞翔着的子弹仿佛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迸射出强大的攻击力量。
  弹穿过那家伙的脑袋,从另一边穿出。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子弹穿出的时候,那家伙也许正想站起身子吧,他就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就这么站着原地打了个圈的倒下,可是他的脑浆和鲜血却洒的到处都是,仿佛就像一个血红的旋涡在搅拌一样。子弹穿过那家伙脑袋后,又刺破了另一个匍匐着的枪手的脖子。可是这个时候子弹的威力已经大减了,只刺破他的那条大血管。于是这枪手立即像被电击的跳蚤一样,马上站起来原地跳动,双手捂着脖子右边,可是血管却像被一台高压机给强烈地挤压似的,不断地在往外喷洒。
  加上那个先被打中的家伙,厉剑感觉他就像在看两个孩子打水仗,只是他们用的是自己身上的鲜血在打水。第三个武装分子却被两人的鲜血给洒愣了,全身颤抖着,就那么看着两人的表演。可是厉剑却知道他一定在等待,等待着他脑袋中那根弦崩溃的到来。
  一段很奇怪的画面在厉剑的心里油然而生:他正拿着一个汤瓢在喝红糖水,可是血红的糖水太少了,他怎么样喝也不够解渴!
  厉剑记起美军某位资深的狙击手教官曾说过,从枪膛里飞出去的子弹是有生命的。它们就像人一样,不同的人射出去的子弹会有不同的特性,拥有不同的心境,那么子弹也会具有喜怒哀乐的灵性。子弹也有思想,它们也渴望自由飞翔,它们也渴望吸食鲜嫩的血液。
  郑永贤左腿鲜血淋漓,还有两片弹片露出体外,晕死在地上。时间紧迫,厉剑从战术背囊取出绷带,扎在郑永贤的大腿上,先为郑永贤止血。长城双目紧闭,但起伏的胸部说明他没有死。厉剑探探长城的鼻息,长城呼吸正常。他再把手放在长城的颈动脉处,长城的脉搏跳动强劲。长城的钢盔有一个弹痕,钢盔已经裂开。
  钢盔救了长城一命,长城命不该绝,但只要不除掉那个迫击炮阵,他们就处于被动的局面,命不该绝的也会绝命。
  就像和厉剑有心灵感应,就在这时候,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响起连串的剧爆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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