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热闹非凡的反义词.可是有几个不怎么会玩,每

正文 第一章 死亡的蝼蚁 命运的玩偶
  坐在飞机上向下望,这个城市像一个毫无生气,飘着磷火的坟场,人们就像匆匆忙忙奔向死亡的蝼蚁。
  站在大厦向四周看,这个城市像一个正在上演,带着面具的舞台,人们就像被命运玩弄于掌心的玩偶。
  12月25日,圣诞节。
  成千上万的气球在这个城市的上空飘荡,彩灯将街道两旁的树木点缀得异彩纷呈,餐馆和商店都装潢一新,大街上到处是向行人兜售圣诞礼物的小贩,为孩子散发糖果的圣诞老人和欢乐的人群。
  一辆白色宝马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缓缓前进,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专心开车,后座的两个女孩还在沉浸在圣诞舞会的狂欢中,一路唧唧喳喳。电视里播放着李咏在倒数10、9、8、7、6、5……。
  车速并不快,因为车刚驶出人群,开宝马的男人准备提速,天空中炸出一阵阵绚烂美丽的烟花,所有的人都大喊新年快乐,一个女孩指着天上叫另一个女孩看,男人好奇的向后张望,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车上,把男人吓了一身冷汗,有个女孩尖叫起来。
  几个小时后,车主在交警询问时,紧张地语无伦次,两个女孩在旁边低声哭泣,交警从死者的钱包里掏出一张名信片,上面只有两个字“任欲”。任欲被车子生生拖了十几米,死地惨不忍睹,一个记者抬着摄像机对着尸体拍个不停。镜头下,任欲浑身是血,大小肠纠缠着在肚子外沓着,一脸奇异地笑,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血一直流到路旁下水道里。
  烟花依旧在湛蓝的天空中依次绽放,唱诗班的歌声在教堂中响起,任欲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看不到任何表情,眼睛却一直睁着,似乎在看着什么,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夜静了,花谢了,灯灭了。
  这座寂寞而喧闹的城市,一座充满欲望的浮土,一朵散发迷人芳香却浑身毒液的花,一座巨大而人群拥挤过往的站台。
  从清晨到黑夜,从昏黄到黑夜,不管你来自何方,也不管你将走向何处,我们聚拢,我们分散,没有哪一双脚步驻留,我们为了生活、名利、野心、梦想、爱情……纷扰不停,来来去去,忙忙碌碌。可是所有的站台,只是我们生命途中的小憩,不管你是否准备好没有,是富贵还是穷苦,是默默无闻还是闻名暇耳,你终将回到你来的地方,死者的容颜灰飞湮灭,活者依旧谈笑自如,来的脚步终究会掩盖去的脚步,终有一天,死者里,你我或在其中;活者里,另一个的你我或在其间。
  就算我们是死亡下的小小的蝼蚁.可是死了就死了吧!为什么一些我们发生的没有发生的事都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滔滔不绝。
  就算我们是命运中的呆呆的玩偶,可是结束就结束吧!为什么一些我们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出现在我们面前.
正文 第二章 人生如门
  很多年以后,任欲是这样回忆的:假如把人生的命运比喻成门的话,那么人生好像由无数的门组成,你站在成千上万的门口,你可以选择打开那一道门,可是却不知道每一扇门的后面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当你打开其中一扇门的同时,其实已经有无数扇门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为我们打开了。
  很多年前,东方有一个伟人在中国地图上打开了一道门,那道门原本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渔村,现在却是令世界惊讶不已的经济特区——深圳,从此中国的国门打开了,因此改革开放开始了。在后来的许多年,北京有一个部长把一纸建议送到教育部,很快这个建议就被政府部门采纳。于是在全国范围里,高校的大门打开了,入学率大幅度增加,老百姓把这件事叫做扩招。
  在这一年的扩招大军中,手里还握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任欲正站在××大学的大门口,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崇高之情,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这就是他为之奋斗的理想,这就是所有莘莘学子的梦想。
  “喂,走开,不要挡路!”门卫的喊声打断了任欲的抒情思路。任欲看了下周围,发现自己身后停着一辆黑得发亮的三塔纳轿车,确认是自己阻碍了交通,急忙推着单车让到路边去。
  后面那张三塔纳轿车并不急于前进,停了一会儿,前车门开了,下来4个人,然后,后车门打开,先下一男的,在下一女,又下一女的,然后男的,任欲统计了下这次一共下了8个人。门卫并没有出来指挥交通,心里在想又是送学生的。
  正当任欲数人数时,他这才发现那些人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正值夏末,任欲穿着父亲煤矿上发的上面印有“劳动模范”的体恤,裤子是条分不清颜色的牛仔裤,脚上泥泞的石林牌运动鞋还露出两个脚趾丫。任欲也看到了对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两只脚不自然地搓了搓,后面成千上万的新生像钱塘江大潮一样涌向校门。
  这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里人山人海,很快任欲就被拥挤的人群所吞没。“小伙子,要毛片吗?”“同学,要便宜的被单吗?”“先生,到我们宾馆吧,有特殊服务”“卖新疆烤肉串了,卖新疆烤肉串了”“算命,算命,不准不收钱”,这不是那个农贸市场,这就是生产国家干部、学者、教师、诗人、疯子、经理、黑客的地方。
  任欲推着那辆浑身都会响的凤凰牌自行车在校园里转了半天,楞是没找到可以停车的地方,校园里停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任欲叫不出名字的轿车。最后任欲好不容易把自行车停好,就急急忙忙地加入缴费大军里。报到、领表格、转户口、转团、交学费。任欲挤进又挤出,去了一边又去另一边,任欲忙得倒是满头大汗,可是还是看见旁边一女孩在不慌不忙地嗑瓜子,凑过去一问,才知她家的二姑姑、大婶、外婆、三大爹等等全来了,“你就说自己会做嘛。”“他们不让,我也没办法。”小姑娘一脸无奈。
  学费4000元,书费1000元,校服费250元,军训费200元。任欲交完这些钱,数数了还剩500元,心想还有住宿费没交呢,因为扩大招生,学校扩建校舍,住宿分普通宿舍和公寓,普通宿舍400元,公寓1000元,任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可是学校今年要求所有新生住公寓,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任欲打听了下总务处的具体地址,就冲进了雨里。
  “请进。”任欲推门进去,见一头有点秃,瘦瘦的男人正拿着报纸看。
  “请问贾处长在吗?”
  “我就是,同学,你有什么事?”贾处长边问边放下手中的报纸。
  “老师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我想问问我可不可不住公寓?”
  “你为什么不住公寓?”贾处长皱起了眉头,心想又一刁民。任欲站在办公桌旁搓着脚,一言不发。
  贾处长看出点眉目了,说:“同学,你有什么难处吗?”任欲默默地从身上摸出村上和队上开出的几张皱巴巴的纸,上前把它们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回到原位,那是任欲贷款用的贫困证明,。
  贾处长随意地拿起纸看了看,又把它扔到桌子上,摇晃着椅子,不慌不忙地说:“可是学校有规定啊!难办啊。”
  “可是……。”
  任欲从总务处出来,已经是黑夜降临的时候,任欲磨破嘴皮终于拿到了准许他住普通宿舍的证明,任欲心中暗喜了一阵,600元呢,在家可以买两只小猪仔了,这时任欲才想起他还没吃饭呢。
  任欲在校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找自行车,可是找了半天却找不到了。
  按理说小偷是看不上这张自行车的,把这车当废铁卖也不值几毛钱,任欲认为是保卫以影响校园环境的名义把车没收了,所以立刻直奔保卫室,他又和保卫磨了半个小时的嘴皮子,保卫才同意把车物归原主,可是去领车的时候,车子却不易而飞了。
  任欲手握保卫赔给他的20元钱,走着走着,眼睛一红,就蹲在一垃圾桶旁边,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
  没有人听到任欲的哭声。在任欲生命中要出现的几个或者无数的人,哪怕是擦肩而过的,也不知道自己怎样出场,怎样落幕,又是怎样表演的,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时,陆明宇在自习室抱着《微积分》狂啃,苏倾国正挽着在电视台工作,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男朋友逛商场,欧阳明莉正在看琼瑶的《还珠格格》,李鸣还在网吧里玩CS。
正文 第三章 人生的理想 理想的人生
  假如时光倒流,时针开始逆转,发出的声音是“答滴、答滴”的响,太阳从东边落下,逝去的流星重新在黑夜中出现,我们的心愿还没说出口,雨水全部落回到天空,春天过去,冬天回来,花朵把刚绽放的花瓣收缩,泪水回到眼眶,车流从新开始倒退,李鸣的脚步从大学的门口倒退到一个叫天宇的网吧里,老板给他找钱,他掏钱付款,回到电脑前。
  李鸣在网吧玩了半天,外面的雨也停了,想起是自己进大学的第一天,虽然什么入学手续、行李,他爸的秘书张有福,都会帮他完成,但他总要知道以后在学校哪里住,他不想打电话给老爸,不然又要听他半天管腔,所以打了个电话给小张问清情况,才打了张车来到学校。
  那年李鸣19岁,当李鸣听到自己落榜的时候,他父亲就已经为他选择××大学的中文系专业,以李忠华在市里的地位和威望,让自己的儿子上一所自己辖区的大学也不过是小菜
一碟,更何况是在伟大的父爱的名誉下,也没有人会给这个半生戎马军涯,进入官场仕途的中年男人一个标准答案,人生没有标准答案,因为人生有太多的选择,我们还来不及考虑,可是就算我们机关算尽,人生原本有无数种可能。
  李鸣下了车,问了下路,就直奔目的地,以李鸣的家庭条件和政治背景,住公寓是八九不离十,可是李鸣愣是叫在市里工作的老爸打了个电话给他的高中同学××大学的副院长高海。李鸣给老爸的理由是锻炼自己,其实住过普通宿舍的大学生都知道,普通宿舍嘛,一、没有老大爷老大娘的监视,带什么都可以进,比如女人之类。二、晚上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去自如。三、人多什么事都好办,办什么,自己想。
  学校里一番生机勃勃,旗帜飘扬的景象,李鸣好不容易找到男生宿舍,宿舍走道上搬行李的,晒被单的,吹牛聊天的,卖蓓蕾丝的,人影簇动,人声鼎沸。
  推开宿舍门,李鸣看见宿舍有四个人,宿舍里乱七八糟,四个人正围着中间的一张桌子打牌,李鸣站在门口半天,没人理睬他,他又看了下门上的住宿名单,确认自己是这里四年的过客,然后敲门,这时有人出声了我们不买什么东西,也不入什么会。李鸣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才冒出一句:“请问李鸣在吗?”有人又说:“他的东西到了,人还没到。”李鸣故作正经说:“大家好,我叫李鸣,以后多多关照。”这时有人拍李鸣的肩膀,李鸣转过头见一青年,灰头灰脸的一身土不啦叽,身上手上大包小包,好像是搬家似的,那青年把包裹一放,用手擦擦汗,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说:“你也是住这里的吧,我叫任欲。”
  宿舍里面的人一听说是一个宿舍的,马上过来打招呼,你们怎么才来,俺叫张一龙,俺的老家是山东的。其它人也把手里的牌一放,过来帮两人拿东西,凑过来七嘴八舌的介绍自己,听了半天的南腔北调,任欲和李鸣一头雾水,挠着头相对傻笑起来。
  住进402室的6个人,来自天南地北,都是读汉语言文学专业。
  老大张一龙来自山东,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用他的话就是不愿做挖煤工人,擦皮鞋的,刷盘子的,然后和一个不熟悉的女人过下辈子,然后来读大学。
  任欲在大学里平凡中的平凡,一个人好,有人赞美;一个人坏,有人骂,可是平凡就真得没人记得了,连大学食堂里打饭菜的老大爹都不如,至少还有人记得他那次打少了饭。
  李鸣独生子一个,老爸在市里工作,老妈在教育局工作,可以这么说一个人出生的家庭,就决定了这个人的许多东西,比如他的分数离本科线边都沾不上,还不照样今天来报到。
  吴光辉的父亲在乡上办了一个食品加工厂,母亲在家里闲着打麻将,他说他家有四层楼,一层用来住和吃饭,二层打麻将,三层打麻将,四层还是打麻将。
  周国矮矮的个子,戴一厚厚的眼镜,在宿舍里算他最勤快,上课他跑得最快,打水、扫地,打开水他最积极,不过这人最喜欢刨根问底,提问就像个尽职尽责的高中老师。
  睡在周国上床的刘天山正最让人有影响的是他那双臭脚,刘天山正有体育系的身材,可是学校的床太短,发的被子不够盖,夏天的时候,刘天山正把被子一盖,露两只臭脚,可以当蚊烟香用。
  那天这六个来自天南地北,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因为兴奋的缘故,讨论起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有一百万,你会怎样用?
  任欲想了半天,战战兢兢说我想回家办个养猪场。全部人晕倒。
  李鸣说靠,如果我有,我一定包个全球小姐。
  周国扶了扶眼镜,提醒他说全球小姐包你还差不多。然后流着口水开始憧憬:我要买一幢别墅,去年我听说王家村的房价便宜,童叟无欺,卖了以后几年后再转手,就发了,买张车然后讨了漂亮的老婆,外语系里的陈天心不行,做情人差不多,我们系小凤做老婆,呵呵……。
  张一龙把正梦痴的周国扒到一边,说去一边去,你们认识李嘉诚吧,对对,白手起家,我有一百万,先开店,卖什么都行,白粉除外,然后开连锁店,开超市,等我发了请大家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吴光辉马上提出反对意见,你牛,你在利害也比不过肯德基和沃尔玛,现在赚钱的是什么,大腕明星,刘德华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露个面就是30万人民币。
  刘天山在嘿嘿地笑,帮腔说如果你是女人就更省事,找个导演大腿一张,不就出名了。然后接着说我不要别的,我出本书像鲁迅一样留芳人世就足了。
  周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够贪心的,我不希望有什么一百万,我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刚说完,宿舍一片寂静。
  十年后,谁还会记得自己当年的理想,什么是理想,理想就像我们吹出的肥皂泡泡,在阳光下固然好看,但是命运的残酷和现实的无奈终将把它吹得四分五裂,无影无踪。
正文 第四章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
  从国家分配到自主择业,从国家培养到自家掏腰包,再到大学扩招,几年扩招下来,大学里人头丛动,满校园都是大学教授,社会上到处都是本科生,原来制定大学扩招的高官们没有想到大学生在学校里呆四年还是要出来找口饭吃吃的,因此就业率直线下降,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大学生。
  大学里理想是想开养猪场的任欲倒是没想那么多,虽然他是扩招生中的一员,因为他毕业后在爱美雅公司的销售部做事,爱美雅是一家做瘦身产品的公司,生产一些号称不仅能瘦身,还能排毒养颜,医治百病的化妆品,保健药,饮料的产品。
  爱美雅的老板叫马总,假台商,还一口恶心的台湾话,经常带着小蜜四处招摇,口水四溅:“看看,我老婆多苗条,我们公司的产品信了吧。”其实,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家的那黄脸婆才是公司的主角,体重足有二百多斤,不过对他在外面包女人睁只眼,闭只眼。任欲每次看到公司的产品广告都会摇头,想谁买谁是傻B,可是愣是每天有人送钱当傻B。
  那时,中国加入了WTO,香港、澳门回归,上海世界经济论坛闭幕了,这个城市像一个滚动的雪球,把许许多多人的命运联系了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无数的毕业生带着梦想从学校涌来,无数的公司如雨后竹笋冒了出来。
  在人才交流市场上经常听见一身名牌西装的学生问:“我是复旦大学的,你们公司要人不!”“不要,我们只要北大的”招聘者头都不抬,一穿拖鞋的家伙问:“我是北大的,也符合你们的条件,要嘛。”那招聘者把简历拿过来看后,说等我打个电话,几分钟后,回答是不要,因为你是男的,当场穿拖鞋的家伙就有当人妖的想法。
  任欲和无数的毕业生一样走出学校,做过促销员、采购员、保安、业务员。可是他只能在梦中数数钞票,看着其他的人腰包越来越鼓,每次一想到家中的年迈的父母都怪自己没本事。他在爱美雅只能得到一千二五的人民币,每个月交给房东三百,给家里三百,手机费水费电费坐车费二百五,吃饭二百,如果买牙膏洗发露之类的话,他还要愁着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到位。
  任欲一到晚上就喜欢坐在窗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繁华的夜色,怀念大学的生活,那个时候,逃课,在课堂上睡觉,在图书馆泡小说,吃饭时看漂亮女生,跟李鸣一起打CS,看N遍周星驰的《大话西游》。
  任欲住在邹家园,一个住着形形色色,喧嚣杂乱的家,任欲楼上的两个年轻女郎,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百孔千穿的出去,然后把各式各样的男人带回来,半夜三更把楼板弄的巨响,害得任欲不能入睡。一次任欲下班,刚走到楼梯口,突然,一裸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鼻血直冒,接着上面冲下三个彪形大汉,对其一边川骂,一边拳打脚踢,整整打了三个小时。从那以后,任欲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谁也不能评论谁,只有适者生存,到哪里都随身带刀。
  任欲刚进公司不久,就有一个员工被辞退,假台商在会上声色俱厉,口水直冒地要求大家同心协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公司衰旺匹夫有责,“我知道大家都吃回扣,我不管,但做对不起公司的事,后果自负。”说完,假台商的脸变形地像毕加索的画。任欲跟销售部的同事私底下聊起这事,同事说那斯厉害,即吃着爱美雅的一份,还吃着爱美雅的死对头曼蒂的一份,这四年没有人发现至少老了三十多万,而且一走出爱美雅公司的大门,曼蒂公司的位置就等着他了,月薪二万是这里的2倍。听得任欲对这仁兄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想自己的一千二五的大洋,心里失落一阵。
  从那次谈话后,任欲表面上勤劳工作,老老实实,其实在暗里他对宣传部所有每一次策划、促销、广告都留心注意,他发现正如假台商所说这里的人没有不吃回扣的,半个月前,部长潘月虹做了一次公司新产品的宣传策划,从公司批了80万,上报公司电台电视花去60万,其实只用了55万,在加上回扣6%,请促销小姐、做露天宣传等,就吃了3万,一有11.3万的钱到了她腰包里,潘月虹在现场作了一次演讲,把公司吹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美国的南北战争,产品好的连小布什都在排队买。
  在宣传现场的任欲心想潘月虹平常淑女一个,没想到她一上台就变成这样子,可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杂连个老女人都不如。这天上班,负责瘦脸化妆品宣传的周静突然病了,潘月虹又出差去,马总直接把这个项目交给了任欲,任欲心想天助我也,因为任欲一直只是在宣传部打杂,打杂就意味着什么人都可以使你,什么杂事都可以你做,让任欲郁闷好久。
  任欲一接手过来,三天通宵就马上把所有的资料看了个明白,其实这种产品并不好卖,他们公司也不过只是占了附近几个城市的销售,而且已经有几个公司在卖这一同类产品,何况还没算上国外公司,看完资料,任欲马上就泄气了,市场就那么大,你在做宣传,做广告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任欲左思右想,把头皮都抓破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好照着原定宣传计划进行,联系促销小姐、组织摇奖活动、产品现场试用。那几天,任欲衣冠楚楚,头发贼亮,手里拿个手机在闹市里像葛优一样大喊道:“OK!OK!OK!。”和在烈日下促销小姐打成一片,把嗓子喊得沙哑吃多少金嗓子都没用,或者晚上就陪各种各样的人吃饭,任欲酒量不行,但是每次都坚持到底,回到宿舍吐的一塌糊涂。
  年终结算的时候,任欲算了算,这几个月任欲为公司净赚10多万元,可是他累死累活什么也捞不到,赚得都是公司的,最后他犹豫了半天,才把帐单拿给马总签字,马总签字的时候连头都不抬,任欲站在旁边眩晕了半天,马总抬起头,一口假台湾话:“你拉,还有什么事啦?”这是任欲第一次吃钱,一共是6千多元,其中有一笔是请促销小姐,都是些大学生,一个人头上吃了10元,七天,50人,一共3500元。
  夕阳照着这个钢筋混泥矗立的城市,空气中有一种金钱腐烂的气味,一身假名牌西装的任欲站在一张“爱家、敬业、报国”的广告牌下等待王丽芬一起去看周杰伦演唱会,甲票500元,乙票350元,丙票200元,“小姐,我要两张甲票”任欲毫不犹豫地从钱包里数出10张老人头,当旁边有一对情侣在争论要买什么票价的时候,而任欲早把还在看票价的王丽芬拥入怀里,大摇大摆走进体育馆,并小声地对王丽芬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正文 第五章 人生的真相
  西部开发志愿者李鸣大学毕业后去了贫困山区的一所小学,山区小学离最近的县城都有30多公里,有次班上的学生病了,那是晚上3点,李鸣背着学生连滚带爬了10公里的路程才到村上卫生所,李鸣一个人带一个班,语文数学都上,一天要上6节课,还管理着图书室和自然实验室,开始上课的那几个星期,李鸣的嗓子吃多少金嗓子喉宝都没什么用,一说起话来就难过,工资才八百多块,还不一定发到手,每天还要被领导叫去当打字员,或者是填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格。特别是,李鸣很看不惯校长的争横和霸道,校长自己买了张二手的夏利,每天早上都要洗车,洗得贼亮贼亮。才干了两年多,李鸣就辞职不干了,连自己的东西也不收拾了,直奔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他才发现自己教的学生早在那里等着他了,一番寒暄后,他才狠狠心等上火车,车窗外,三十多个衣衫褴褛,脸蛋通红,赤着脚的孩子在寒风中一直挥着手,喊着李鸣的名字。李鸣把头深深地靠在椅子里,流着泪,心里喊道这不是你要的生活,这不是你要的生活。
  3天3夜的路程,那年李鸣27岁,但他依旧还不知道命运女神会给他一个什么结局,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充满美好回忆和令他知道事故变迁的城市,火车是在五一劳动节抵达的,两年前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两年后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火车站上满地黑压压地只见头颅,人群里你挤我我挤你,叫喊着,哭闹着,像一个巨大而浩荡的人浪,里面有抽着旱烟的民工,有向行人乞讨的小孩,有正在作案的小偷,有提着旅行包的学生等等。
  李鸣好不容易从人浪里脱身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招手叫了张车,一上车就命令司机朝女人街。女人街是这个城市著名的鸡婆街,也叫小姐街,每到夜晚,这里是五光十色,夜夜笙歌,那些坦胸露乳、搔首弄姿的女人用自己的肉体和青春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手里的人民币交易,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那天,李鸣在四十多个小姐中点了个柳眉细腰,肥乳臀大的小姐,心里还有点兴奋,想两年在山上都是左手玩了又换右手,现在终于可以实战了。在一家宾馆开了个钟点房后,一关上门,李鸣就把小姐抱到床上,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第一次李鸣没坚持多长时间就一泻而出,让小姐一脸疑惑,还以为他是早泄,李鸣来第二次时却怎么都坚挺不起来,任小姐用尽浑身解数,摆了多少动作,最后李鸣心乱如麻地叫小姐走了,可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又重新叫了个小姐,这次他终于如似重负,把那个小姐搞得如歌如泣,死去活来。
  可是当李鸣半梦半醒地起来,天已经黑了,他伸手一摸才发现小姐不见了,他一下子醒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也不见了,钱包里有他的信用卡、身份证、一千多块钱和苏倾国的照片,李鸣的心马上沉到了谷底。这时,他想起了任欲,他本来打算玩玩小姐就去找任欲的,可是当他走到任欲租的房子时,听见里面又哭又闹,砸盘子摔板凳,他心里一阵叹息转身走人。
  城市里喧闹繁华,你却没有可以倾吐的对象;城市里灯火辉煌,你却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你站在远处,那座城市是那样的美丽而诱人,你走进里面,这座城市又是那么的虚幻而残酷,你为之而哭,你为之而笑,其实,你不过是它的一个影子。
  月亮从大山那边升了起来,星光皎洁,大地一片祥和,李鸣没有去成任欲那里,银行已经关门了,他身上只有两块的硬币,更不敢报警,在大马路上溜达了一阵,最后转到大桥底下,下面都是些乞丐和无处而去的民工,在乞丐和民工的诧异的眼光下,李鸣找了个位置就睡了起来,睡着睡着就梦见了大学、梦见了那个青春的自己。
  大学的日子仿佛是一场美丽的不想醒来的梦,那个时候,我们的手上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可以挥霍,我们以为爱情的鲜花就开在路边等待我们去随手一摘,我们的青春就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巨大的盛宴,我们要怎样快乐,就要怎样的快乐,我们要多少幸福,就有多少幸福,可是当我们睁开眼,电影已经散场,花儿已经枯萎,一切都结束了,连美丽的回忆都要面对这个黑白交映的现实
  刚入梦,李鸣突然被人踢醒,屁股端子火辣辣地疼,李鸣睁开眼,见是一壮汉。心想自己好歹是大学生,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那壮汉说道个老子的,一边滚,这是老子的地盘。李鸣只好灰溜溜地站起来,重新找了个地方睡下。
  半夜,李鸣又被人弄醒了过来,两个腮帮子火辣辣的疼,李鸣刚想反击,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架着一硬物,迷迷糊糊的他马上清醒万分,那可是一把刀啊,那持刀的人戴着鸭舌运动帽熟练地在李鸣的身上搜了半天,骂了句穷鬼,就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李鸣只才发现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李鸣是被冷醒的,这才发现他原来睡着的地方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李鸣好不容易地挤进人群,才发现是晚上和他争地盘的壮汉躺在李鸣原来睡的地方一动不动,全身衣冠不整,眼睛睁得硕大,鲜血流了一地,无声无息,李鸣心里一惊,想如果咋晚不换位置,说不定就是自己躺在那里。那个壮汉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不清楚他的亲人和朋友在那里,谁还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人,谁还会了解他的青春和感情,谁还会回忆这个人的过去以及他的所有故事。
  每次李鸣回忆这次的经历都会意重声长地说:“我们一出生就奔向死亡,我们个人的生命只是人类历史的一个小插曲,我们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以为可以站在世界的最高峰,然而命运嘲弄我们,时间抛弃我们,死神永远照顾着我们,这注定我们人生这一旅途是残酷的。”这才是人生的真相。
  从来到这个城市后,李鸣一直闲呆着,他没有去找任欲,怕丢脸。2001年,李鸣去监狱探望父亲的时候,父亲问他工作怎么样,他忍着辛酸摇摇头,又怕让父亲难过,赶忙点了点头,父亲一下子明白了,又说你可以去找找我的几个好朋友啊,李鸣越想越伤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哭了起来,父亲也哭了起来了,父子两个抱着脑袋号头大哭。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你可以鄙视它们,也可以喜欢它们,你可以视它们为神明,也可以视它们为粪土,但是你不能不承认它们的存在,它可以让你衣着华美,信心百倍,目空一切,让你开着豪华油轮,一边喝着几万元一小杯的XO,一边把美女左拥右抱,但顷刻之间,又使你坠入万劫不复之渊。它也可以让你衣裳褴褛,毫无志气,鼠目寸光,也可以让你骑着破旧的三轮车,回到家徒四壁的家就被黄脸婆骂得狗血临头,但又可以使你明天醒来,你将受众人崇拜,万人瞩目。
  这两种东西,一种是金钱,另一种是权力。
  两年多的时间,终于让李鸣明白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物是人非,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点希望找到了原来父亲的秘书张有福,现在的张有福也不在是以前小小的办公室秘书,而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经过几年的官场打拼,张有福变胖了,有了微微突起的将军肚,脑门亮的可以当镜子用,李鸣没想到当年跟在父亲屁股后面那个瘦瘦的男人会变成这样子,在“玫瑰红”夜总会的包间里,张有福搂着两个袒胸露臂的女子点了一首歌唱了起来,张有福的手也没闲着,在两女子全身乱摸,弄的两女子咯咯浪笑,李鸣心里想以前怎么没看出姓张的这么好色。
  等歌唱完后,张有福倒了杯酒,就好像李鸣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地和两个女子又嬉闹了一番,一个小姐示意有李鸣在旁边,张有福只才不耐烦地把头转向李鸣。
  “小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叔叔,我请你帮我找一份工作?”
  “哦,工作啊!现在难啊,人事这一块的工作也不属于我管”
  “张叔叔,你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就帮一下我?”
  “这个吗,让我考虑考虑。”
  “这样好吗!小鸣,当年你爸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这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工作吗,我们从长计议”张有福说完,转过身从皮包里拿出两叠厚厚的老人头放在茶几上,两条腿一翘一翘的,两个小姐眼睛放着光看着这些钱。
  “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三万块钱,难道你忘记你当年只是一个死看仓库,想想是谁用命救了你的,又是谁提拔你的,狗都知道知恩图报,你连狗都不如。”李鸣已经忍了好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那两把钱一下子扔到天上,然后大步走出了包间,钱散了开来,在空中“哗哗”地直落,就像冬天里的雪花,雪花里是张有福哭笑不得,茄子酱的脸。张有福作梦都没想不到这个公子哥还挺有骨气的,本以为可以随便用点钱就可以打发的。
  小姐刚想弯腰拾钱时,突然,门又开了,李鸣走了进来,在张有福和两个小姐三个人的注视下,李鸣就开始蹲在地上拾钱,李鸣一边拾,一边哭,眼泪水大点大点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哭声混合着夜总会里的歌声和狂欢声,没有谁会想到大学里的花花公子会这样哭,那个时候,那时,任欲正和欧阳明莉坐在沙发上看冯晓刚的《手机》,陆明宇在坐在万米高空的纽约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发呆,苏倾国一个人坐在陌生医院的走廊上,等待打胎。
  那天,李鸣捡完散落在包厢里的钱,甩着门就走了出来,外面的闪光灯五光十色,乐声震耳欲聋,舞池中央的台子上一个跳舞女郎正风骚地围着一钢杆扭腰摆臀,摆弄着各种挑逗性感的动作,舞池里一对对绿男红女狂喊乱叫,自我陶醉,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猥琐的动作。
  那天,李鸣刚走出“玫瑰红”夜总会,没走几步,从背后窜出一尖嘴猴腮的青年人,抱住李鸣装钱的皮包就想跑,李鸣心里一惊,知道碰到抢劫了,用力把皮包一扯甩开那青年。大喊一声,一脚就踢了过来,那青年身手不错,闪开了,结果迎面被李鸣就是一拳,打得眼冒小鸟,身子一倒,坐在了地上。李鸣还想再趁胜追击,突然,从旁边围观人群里,七、八个人就冲了过来,对李鸣拳打脚踢,打得李鸣金星乱冒,鼻子里鲜血直流,那尖嘴猴腮一边喊道打,给我朝死里打,围观的所有的人停了下来地看着李鸣被打,没有一个人敢吭气,空气里依旧是“玫瑰红”夜总会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死一般的静,每个人都嘲笑你,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等着看你怎么死,最后,看这小子打得连哼都不哼声是不是死了,怕出人命才喊停,那尖嘴猴腮叫人搜了下李鸣的全身,骂了句我操,找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李鸣的3万块钱拿了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打120,这个城市的冬天到处弥漫着寒冷的味道,狂乱的雪花象寂寞而美丽的蝴蝶,一片一片地落在李鸣的身上,空气中只听得见滚在冰冷地面上的李鸣疼得低沉的呻吟声,血从李鸣的嘴巴和鼻子里一滴一滴地流了一地。
  这时一张黑色的奥迪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李鸣的远处,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司机走下车,跑到李鸣面前,探了探李鸣的气息,回头喊道还有气,黑色的车窗缓缓升了去来,张有福用冰冷的语气说:“我们走吧!”车一溜烟走了,李鸣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嘴里喊着钱,钱,那是我的钱,随后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热血沸腾的大学。
正文 第六章 美女来军训
  张一龙还没弄清班上同学的名字,军训就开始了,学校就把他和所有的新生一车车送到城附近的某军事基地参加军训。开始学校还用客车,后来嫌太慢,就改用拉猪的农用汽车。
  所谓军事基地也就是一所被废弃的职中校舍,破烂的校舍,野草杂生,残败的围墙。校舍外面长满了大片片有人高的芦苇,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微风吹拂下,芦苇随风飘摇,躲躲闪闪,迷迷离离,发出风的气息,形成白色的海洋,给人一种摇曳的感觉。张一龙很喜欢静静地躺在山坡上看芦苇,这让他很怀念家乡也长满了这样大片片芦苇。
  这时有人喊:“2班集合了。”芦苇里一阵骚动,衣冠不整的李鸣从芦苇丛里伸出头“靠,坏老子好事。”
然后拉着一个头发凌乱,脸红红的女孩走了出来,刘山正忙要擦屁股,发现自己没带纸,只好拿个草叶了事,提着裤子就往外面跑,月下,芦苇飘摇,隐约从里面中传来龌龊的声音。
  军训的生活实在是枯燥无聊,我们可以听见原来臭骂学校的,现在开始改口诅咒该死的军训。每天张一龙和所有新生重复着几个无聊得动作,吃饭前上政治课,高唱革命歌曲。男生不仅要忍受肉体的痛苦,还要接受精神上的折磨,在强烈的日光下,女生汗流浃背,身上学校发的单薄的体恤很快透明起来,里面的乳罩颜色五花八门,两个小兔子不安分起来,一上一下,忽左忽右,让人浮想联翩,口水直流。
  训练的操场开始来还乱七八糟地长着草,后来就光秃秃、坑坑洼洼了。学生正步走了过去,还能看清人的模样,等在走过来,不仅看不清人的模样,连公母都分不清了。等下雨了,你在走次试试,走着走着你会发现你的右鞋或者左鞋不见了一只,等在走着走着你会发现你又有鞋穿了,不过你会发现那鞋会是一双高跟鞋,郁闷,军训会有人穿高跟鞋。
  吴光辉三天两头去医务所开点儿金嗓子和板兰根,顺便看看小护士,然后编借口和教官请假,借口最牛的是他患有阳光瘙痒过敏症。
  周国长长得一丝不苟,被子叠的好,被拉出来做示范标兵,稍息立正、向左向右、正步齐步,他做得像个机器人一丝不苟。
  任欲因为字写得好,被拉去出所有的黑板报,并协助炊事班工作。
  班上几个骚包的女生一休息的时候就蹭到教官身边去说话,用乳沟把教官的眼搞得通红,唱歌的时候,和教官来首情歌对唱,以后关于这几个女生的狗仔队的绯闻就来了,比如上床把床板压断。
  也许很多人认为军训就这样结束了,可是这一天,张一龙却在学校里一举成名,大家都清楚,理着寸头,一个模子,的教官对学生进行小动作很正常,可是那天张一龙刚好前晚拉肚子,训练的时候,肚子一疼,手就不由自主捂上去,教练见状,三步并两步起跑,收腹,提臀,飞腿,一脚把张一龙揣的老远,教官可能打士兵打习惯了,一般士兵不会回手,可是他错了,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张一龙喊着NTM冲了过去,一个反身踢,教官飞了出去.
  马上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围了上来,李鸣在一边做起庄来,张一龙胜一赔三,教官胜一赔十,其他班的教官也赶来准备看热闹,可是他们马上脸就阴了准备动手,瞎子都看出来张一龙站上风,可是教官们错了,人民的力量是大的,何况他们拿的是纳税人的钱,周国冲了过去,刘山正冲了过去……一阵混战开始了。
  李鸣把摊一收,站在主席台上头上扎一白条,活像赶死队,把拳头一握举到半空(李鸣心想闪到腰了),大喊:“还我自由,打倒恶势力。”“我们是人,不是奴隶”前面的场景是狼烟四起,运动鞋、皮鞋、三角裤、丝袜、卫生巾到处乱飞。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打架人群里,扭打在一起的不打了,趁机吃豆腐的不吃了,摇旗呐喊的不喊了,在地上捡钱的不捡了。一张鲜红的现代跑车从校门口缓缓地开了进来,穿过人群,停在女生宿舍门口,一个油头粉面,一身白西装和白皮鞋,戴一黑墨镜的男人走下了车,有女生小声地说这不是电视台主持《娱乐天下》的男主持吗,马上有人附和道是他,他怎么会到这里啊。车另一边也走下一女孩,高高的高跟鞋和黑色的网状袜把白嫩嫩的大腿衬托得修长完美,短短的热裤把臀部裹得紧紧的,短小的T-shirt里的胸部峰满毕露、弹性十足,腰部纤细,有广告里一样飘逸的长发。
  这时有流口水的,有人喷鼻血的,有人窒息被送到医院里的,有人在心里骂道那车挺牛的,最少值六十多万,还有人开始打听这两人的小道消息了。
  夜晚,所有男生一行人躺在床上,无不把每天一个黄色笑话的惯例变成了讨论白天那个女生。
  “那个女孩名字叫什么?”
  “陈天心”
  “她是来采访的吗?”
  “土冒,她和我们一样是来军训的”
  “可是,军训还有两天就完了”
  “废话,那个小白脸的老爸是谁,我们副院长”
  所有男生谈完后,马上想怎样把她追到手,然后把陈天心意淫了一番。反之,所有女生把那个小白脸讨论了一番,然后在心里把陈天心诅咒了一番,可见美丽的女人是寂寞的,而且是命苦的,不让怎么会叫红颜薄命。
正文 第七章 上课
  军训了十天,学校又用那张拉猪的大东风一车车把学生拉回学校上课,在大学上课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不上,一种是上,你可能会说这不是废话吗,错,
  不上课也有不上课的不同,不上课,你可以去上网泡MM,在宿舍睡觉,到大理旅游,有的人肯定会被勒令退学,这是正常情况,有的人连教授的面都没打过,打个电话就没事了,这是有政治背景的,有的人一节不上照样考全系第一,照样年年拿奖学金,社会说这是人才,你可以说牛,你可以不相信,但他确实存在,那个人就是陆明宇,下面章节有介绍。
  上课也有上课的不同,上课,你可以泡妞、睡觉、看花花公子、听音乐。有的人天天上课,笔记铺了可以申报吉尼斯大全,可是年年还要送几百块钱给学校参加补考,这是衰人,有的人也来上课,不过考试勉强及格,有的人上课准时,一下课就像苍蝇缠着教授,从不参加其它活动,从不看课本以外的书,考试年年力争第一,这是应试教育毒害的产品。
  李鸣不喜欢上课,以他的政治背景也可以不来照样拿到学分,可是那个在芦苇丛里和李鸣乱搞的女孩比较喜欢上课,那他就不得不来了,两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小雪一本正经地在听课,记笔记,李鸣爬在桌子上,借着桌子高,隐蔽的缘故,两只手在小雪的短裙,衬衫里乱摸。
  刘正山爬在桌子上呼呼入睡,口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了两米多长,嘴巴还吧嗒地响,引得无数苍蝇竞折腰,因军训事件名声大噪,被民主选举为班长的张一龙在抽屉里看《天龙八部》,幻想着自己是乔峰,但也要和马夫人有一腿,吴光辉在宿舍里睡觉,周国一丝不苟地记着笔记,连教授讲布什的性器官,陈水扁的情妇都一一记录。任欲在忙着递陆明宇写的字条给欧阳明莉,因为是选修课,比任欲大一级的陆明宇也来上课,不过这个拿国家奖学金,奖状表彰一大箩的天才也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追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当然,那个时候任欲并不知道欧阳明莉,更不知道他曾经帮他的情敌给自己老婆递条子,而美女苏倾国一上课,几乎99%的男性的眼光会聚焦到她身体上,有1%可能是伪君子、变态、死太监,只要她坐在那里,马上后面清一色的色狼,流着口水,死盯着她让人流鼻血的某些地方,连一些单身讲师都有意无意地上课时接近来看她深深地暴露的乳沟,等一下课,那张现代跑车就准时在外面停着,然后美女苏倾国在千千万万人民的眼光下大摇大摆走进去。
  我们可以看见这样的情景:在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大教室上,一束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挥舞着,粉笔和吐沫腥子乱飞,那是多么和谐的课堂场景,其它同学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互不干涉。
  上不上课是一个问题,上什么课也是有探究的。比如:网球课,就可以看见漂亮的妹妹穿着短裙走光,不过要花父母几百块血汗钱买拍子和球,可是报名人数供不应求,网球课的教师那几天数钱,嘴都数歪了。马克思主义的课,通常都是些骨灰级别的人物,当然你也可能碰到燕妮那种美女,然后来一段艳遇,结束你处男生涯,不过是你在做梦而已。英语课是一定要的,而且是必须的,这一点不适用不想考研,拿毕业证,拿四、六级证的同志,不过上英语课有点好处,一般上英语的都是漂亮的女老师,追求时尚,穿点超短裙,透明装,而且出过国,思想开放,呵呵,不要想歪了,认真上课。上系主任的课,想搞点政治的同学就要多提问,多回答,在课前就要多准备下,系主任会注意你的,那么你的政治生涯无限美好等等。
  大学的老师也是大学的一道风景线,可谓各领风骚,千秋各异。上美学的老师刚毕业北师大,很时尚的一个女人,几乎一天一套衣服,经常骄傲地挺着高高的胸部在校园里显耀,可是至今单身,后来有一次,她讲课时课本掉了下来,然后她弯下腰,当时她穿得是一吊带裙,所有的色狼都等着看春光外泄,结果从她衣服飘落出两片海绵来,教室瞬间静止了一刻马上一片笑声,老师立即俯身拾起海绵,落荒而逃,跑得比刘翔还快。从此以后,我们便知道了她为什么找不到男友的原因了。
  上哲学的老师流学德国,经常穿着很前卫的衣服出入课堂,头发长长的有点像《灌篮高手》流川风,不过此人讲课经常开始讲得是一样,后来就成了另一样,什么“论断心灵和肉体的真正区别”“上帝存在的沉思”乱七八糟的,后来连他都搞不清了,词不答意,自言自语,逻辑矛盾。后来干脆从图书馆天台跳了下来变成了太字,害得李鸣不敢和MM到上面约会了。
  担任大学生思想修养的老师是系的党支部书记,这厮开始点一次名,中间点一次名,下课时点一次名,见到你在他课上睡觉,马上把你叫起来,,对你语言生动,引经据典,触类旁通,说你想睡吗,你想睡就告诉吗,想睡是你意志不坚定,这是对的,你还想睡吗……活像个唧唧歪歪的唐僧,有一次,讲完大学生要正确对待性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像四化的缔造者,从他口袋里掉出了一个避孕套来,他尴尬了一吓,不过马上就话题一转,就提倡做爱要用安全套,刚才他还极力反对大学生做爱。周国一直不明白大白天的身上带个套子干吗。
  上现古代文学的老师,学生都叫他刘君,一年四季都是西装,头发总是凌乱的,很文人的样子,此人从不管学生,也不强调课堂纪律,讲起课来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他可以将《离骚》扯到美国对伊拉克战争,可以把沈从文联系到腐败问题,而且随口是典故和名言,等学生还在回忆他的高慷激昂的陈词论调中,此君已决尘而走,只要是此君开的公开课,场场爆满,连窗台上都是人。后来去北京著名报刊《真相》当主编。
正文 第八章 上天是一个憋脚的编剧
  任欲走出这座城市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的时候,发誓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到这里,爱美雅公司总部就在四海大厦的十四层,就在任欲发完誓时,一只飞鸟在他头上方便了下。
  几个小时前,假台商还在会上口水横飞,一派官僚作风的模样,先是总结了下公司近一年的工作成绩,然后还引用了诸葛亮的“淡泊以明利,宁静以致远”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再接再厉,为公司再创辉煌,接着口口声声、大谈特谈人才的重要性,“二十世纪竞争什么,人才。”话题一转,特别是任欲同志虽然来公司不久,但是为人老实,工作踏实,态度认真,敢想敢做……
  任欲听得心头一热、心花怒放,心想如果不是看在那点银子的面子,谁会为你做牛做马,不过没想到假台商还算有这点慧眼,看来今年的奖金又要更上一层楼了。压住心里的喜悦,四周张望,会议室里烟雾弥蒙,所有人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会计刘夏向他暧昧的笑,任欲一时不了解她笑的含义。
  会议开了近4个小时才开完,任欲就被叫去总经理办公室,在半路上,任欲还想马总会加他工资还是奖金,推开办公室的门,才发现马总正和小蜜亲亲我我,两个人看见有人来才分开,小蜜整理了下衣服,一脸傲气的走了出去,马总一本正经,咳了几声说进来时怎么不敲门,任欲说我下次会注意的,心想我敲了,谁叫你忙着亲热,没听见。马总点头道恩,那你走坐,任欲很奇怪假台商怎么不骂娘了,任欲疑惑地坐了下来,马总一改会上的英雄气概,而是为任欲讲国家的大好形势和自己的创业艰苦,讲了公司近期的困难重重,讲的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听了半天雾里云里的任欲才明白刘夏刚才笑得含义,假台商是要把他辞退了。任欲想你要把我辞了也不要像这样德行,最后假台商还假惺惺地拿出三千元给任欲,任欲想都没想拿起钱,就不回头地走出了办公室,走出办公室门的一刹那,任欲有一种潸然落泪的感觉。
  任欲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刘夏神秘地走了过来,看看周围没人,小声地说你知道你为啥被辞退了,任欲摇摇头,刘夏又问上次你吃了多少钱,任欲假装说没吃啊,刘夏笑笑不信说我知道你也吃不要多少,可是周静说你最少吃了5万,任欲心一急,大声说我说他个球,就那个烂项目。几个同事都朝这边看,刘夏压住声音说你知道周红红吗,任欲说那不是假台商的小蜜吗,刘夏说呵呵,她是周静的姐姐。任欲恍然大悟,把初中生周静问候了十八代祖宗。
  天空中有一只鸟从任欲头上飞过,任欲把头上的那泡鸟屎擦了,看了四海大厦半天,心里感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女人只要劈开大腿,露露胸部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可是他做鸭子都没机会。感慨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早上欧阳明莉打电话叫他去她家吃饭,任欲看看时间还早,骑上买的二手单车去接欧阳明莉。
  那时,欧阳明莉在一家日本服装公司当文秘,平常复印下文件,翻译下合同订单,也算是半个白领。他们总经理是一中国人,37岁,中文名叫范成龙,日本名叫中田佐三。高考落败,家里有钱,送他去日本洗盘子,小子也争气,把日本人的一套管理制度学的有模有样,说起寇语也是像模像样,活一个汉奸走狗。每次这厮去夜总会玩,总要跟朋友抱怨俄罗斯妞皮肤太粗燥,日本妞叫床声太假,泰国妞个个像人妖,还是中国货好,便宜。于是只要公司上边派人来检查工作,他都会带着日本人到女人街采购中国货。
  欧阳明莉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中田佐三总是梳个中分,准时下班上班,像个不会出错的闹钟,并不时和员工在服装公司门口大声喊:“姨啦下姨嘛塞(欢迎光临)。”每次欧阳明莉拿文件进去给他签,他都正人君子一个,等欧阳明莉一转身,眼睛就盯着欧阳明莉窈窕的身材和浑圆的屁股看。
  这天欧阳明莉打完满满八页多的工作计划,准备把它交给中田佐三就下班,中田佐三看了后说小莉,最近辛苦你了,今天我请你吃饭,顺便送你回家。欧阳明莉连说不用了,老板,今天我和家里人说好回家吃饭的。中田佐三看次计不行,又改口那我送送同事总可以了吧。欧阳明莉又说不用了,太麻烦你了。中田佐三说不会不会。就这样欧阳明莉被中田佐三一直纠缠到公司门口。
  天这时下起了雨,中田佐三很绅士地一手为欧阳明莉打起伞,一手不坏好意地摸T-shirt里的乳罩带,欧阳明莉不好意思说只好左躲右闪,一不留神高跟鞋滑了下,整个人都倒在了中田佐三的怀里,就像一对正打情骂俏的情侣。这一切刚好被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满心欢喜地要看老岳父的任欲看在了眼里,这天任欲想发火还没地方发呢。
  中田佐三这时发现中国妇女好欺负,贼心四起,想象把欧阳明莉弄上床后的动人画面,欲火丛生,突然,一个黑影闪到跟前,一拳打了过来,只觉自己两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然后迅速爬了起来和任欲扭打起来,欧阳明莉在旁边被突发事件吓得一言不发,路人纷纷绕道而走。
  这是任欲为欧阳明莉第二次打架,结局是范成龙的阴谋没有得逞,还被毁了引以自豪的相貌,而任欲和欧阳明莉两个人在同一天都失业了,但是这三人的命运并没有就此打住。
  上天是一个憋脚的编剧,把我们的生活和命运编的乱七八糟,它总与你的意愿唱反调,什么人会出现,什么事会发生,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清楚,生活和命运的不确定性使我们茫然不知所措。
正文 第九章 爱情像一个刺猬
  欧阳明莉的母亲是一户教书先生的女儿,在那个小镇上也算是端庄贤惠,通情达理,后来碰到一个捡牛粪帮她捡绣花鞋,然后就嫁给了那个捡牛粪,那个捡牛粪就是到农场改造的欧阳明莉的父亲,可惜欧阳明莉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教高中的老爸把她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好歹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所以欧阳明莉的老爸一直反对任欲和欧阳明莉交往,说白了就是看不起老农民任欲,任欲1米7的个子,瘦瘦的样子,又不爱说话,一个月才洗一次澡,两只脚总不自觉地搓,典型的中国农民。
  不过有一次,令欧阳明莉的父亲对自己未来女婿改变了态度,以前他家的蜂窝煤都是堆在楼下面,可是上级来检查,房管部的人要他把搬蜂窝煤到楼上去,那天他又要讲公开课,时间不允许,放假回来找欧阳明莉的任欲,任欲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干起来,等欧阳明莉的父亲回来的时候,蜂窝煤已经整整齐齐地堆在楼上了,那可是五百多个蜂窝煤,要从一楼搬到7楼的。从那次欧阳明莉的父亲就认为这小子总有一天会有出息。
  被欧阳明莉的父亲赋予重望和从来没有想过要发大财的任欲这时正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蜘蛛,劣质卷烟的味道在无尽的黑暗中弥漫,不时有蟑螂或其它异物从天而降,分不清什么颜色的墙壁有一种颓废的感觉,上层楼的床上运动突然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想自杀。
  任欲在一个星期内投了三百多份求职信,不过是石沉大海。欧阳明莉倒是又在中德合资的企业当打印员,一天几十份资料等着她打,打的她眼花缭乱,还有一个她顶头上司,德国小伙子每天都要送她玫瑰花,每次玫瑰花送来的时候,她都数了数,每次都是11朵,她有时还会心加快几下,不过她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任欲,前几天他们才吵了架。
  比起苏倾国来,欧阳明莉不算什么美女,不过对于苏倾国这种性感的尤物,许多男人是只敢看看,最多幻想着自慰下,而有些女人没有性感的资本,就走纯情路线,走纯情路线又分扮清纯和真清纯,扮清纯就是装骚,那温柔可人的声音一出保证立马让你起鸡皮疙瘩,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看着恶心,等你要向她提出过分的要求时,她肯定要和你讨价还价,小至手机大至房子。真清纯就没法装,可能你会认为这种女子好骗上床,可是等你拿出套子时,她会娇滴滴就像移动小姐说:“哥哥,这是什么?”你一定觉得要和自己的上小学的女儿上床,性趣无存,导致阳痿不射。
  欧阳明莉以前二者就不同了,她走得是淑女路线,有一半中国血统得德国小伙子比尔乔尼,母亲就是中国人,所以在人才交流会上第一眼就看上了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的欧阳明莉,她那忧郁的眼神,青春的面孔,窈窕的身材和得体的语言让比尔乔尼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东方女子。
  那天,外国人带着欧阳明莉去跟客户签约,到法国大餐厅吃大龙虾和红葡萄酒,十一点的时候,外国人才把欧阳明莉送了回来,那个时候,在父亲的默许下,欧阳明莉和任欲才同居了起来,当欧阳明莉走下车,群舞飞扬,灯火阑珊,像一个纯洁无瑕的公主,还满面春风跟老外进行吻别,一路小曲地走上楼梯。
  一打开门,任欲一脸杀气,屋里的气氛生铁一般地浓重。
  “吃饭没有?”欧阳明莉关心地问。
  “我以为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任欲冷笑地说。
  “今天陪老板去跟客户签约,这次能为公司赚五十多万,老板答应提我工资。”欧阳明莉把到法国大餐厅吃大龙虾和红葡萄酒隐瞒了,外国人也没说过给她提工资。
  “老板,老板,叫得怪好听的,钱,钱,钱个屁,怎么又勾引上了一个。”任欲眼睛都冒火了。
  “怎么说话的?无聊。”欧阳明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一扭。
  这无疑是给恼怒的任欲火上加油,只见任欲一跳丈高,浑身颤抖,龇牙咧嘴,仿佛要把欧阳明莉吃了连骨头都不留。一把把桌上全部他精心准备的佳肴推掉,几声清脆的声音响后,地上一片狼藉。
  欧阳明莉立马站了起来,眼睛红红的。任欲怒喊:“你这个小骚货,不要脸的东西,老板个球,你只知道钱,你以为老板对你好,他还不是只想和你上床,害老子担心了一下午……”话还没完,只见欧阳明莉的泪水从她青春光洁的脸大点大点地落了下来,劈头盖脸地反击就来了“你嚷什么嚷,你就只知道在家里抽烟,除了抽烟你还会做什么本事,你知道给人家打工有多难……。”
  像这种架任欲和欧阳明莉经常吵,一吵就是没完没了的两三个小时,经常惹得其它住户来投诉,两个人同居不超过两年,可是对方是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陌生,在没有读书时候的甜言蜜语,没有山盟海誓,从吃饭的一根葱,或者是买一件家用电器,都可能成为吵架的源头,欧阳明莉读大学和追她的韩凡的不三不四的暧昧关系,包括工作时欧阳明莉和老板的不清不楚的通话语气,都是任欲批斗她的罪证,而任欲抽烟剩的半根烟头和半夜的打呼噜声,连着任欲的无能懦弱,不会拍马屁,在家闲在家里无所事事。都是欧阳明莉走眼看错人的理由。
  每次争吵后,就是沉默。欧阳明莉哭地就像烂柿花一样,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而任欲就坐在一旁,烟头不断,越想越伤心,不一会儿就鼻涕和眼泪交错丛横,吭呵有声。当所有的优点都变成缺点,当所有的缠绵变成冷漠,当所有的成为我们现实生活中的猜疑、厌烦和仇恨,然后被我们放大,放大到我们无法弥合的时候,这就是我们千辛万苦追求的爱情吗?
  半夜,任欲看着入睡的欧阳明莉,脸上泪痕斑斑,娇小动人,他突然心酸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恶语中伤,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欧阳明莉的秀发和脸蛋,没想到欧阳明莉从梦中醒来,两个人无语相对,然后又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外面有人喊道都闹了半夜了,想不想叫人活呢。两人才破涕而笑,任欲翻身葡倒在欧阳明莉身上嘴巴吻上欧阳明莉的唇。在欧阳明莉的嘴中探寻着她的丁香小舌,贪婪吮吸她的甘甜。隔着衣衫轻轻揉动欧阳明莉的乳房,不久,欧阳明莉就有了反应,双臂后靠,并主动向前挺起胸部,口中也有了醉人的呻吟声……。
  让我们爱吧,爱得山盟海誓,爱得海枯石烂,几乎是肉麻恶心;让我们咬吧,咬得遍体鳞伤,咬得肝肠寸断,哪怕是图穷匕见,我们只是寒冬里两只拥抱在一起取暖的刺猬,爱让我们执子之手,又让我们同床异梦.
正文 第十章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时间被像日历一样一页一页的撕去,然后停留在这个十一月,任欲一行人继续上课,插队打饭,上网聊QQ,参加各种各样的学校活动,然后就是无所事事地爬在阳台上看漂亮的妹妹。
  虽然已经是深秋,秋风萧瑟,树叶飞扬,而且咋夜下了一场的雨,清晨,微微的凉意习习,可是还有不少女生穿着薄薄的吊带装校园里招摇过市,像一条条穿着盛装的美女鱼在人群中游过,让人浮想联翩又叹为观止。常有男孩看得入迷,深同其感,留着长长的口水,车把一歪,然后冲进垃圾房里。
  也有男生把一个乐队搬到女生宿舍前,对着自己心爱的女生狂轰滥炸一番,吉他弹得没谱,架子鼓敲地没点,伴舞的伴的像跳脱衣舞,还好主角唱得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一听就是假唱,方圆十里的蟑螂早就搬家了,可是女人喜欢啊,女生宿舍楼上早就人头族动,唧唧喳喳地议论纷纷,害羞腼腆地就嚷着点歌,长相一般的起哄,好看点的发骚,拼命向下抛媚眼,口才好的就讲黄色笑话。
  不一会,面子赚足了,虚荣心达到了1万多点,肯定有女孩姗姗走下楼来接受男孩的玫瑰花,要不就是,那男孩被女孩一把掌打昏,还有一种情况是,人群中有人冲出来和那男孩一决高下,大打出手。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交好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恋爱&&&&&&
  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他们想象鲜花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 ——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如果有男孩要打听一个女孩的名字,那叫确定攻击目标,男孩跟女孩要电话号码,那叫锁定攻击对象,男孩打听女孩是否有男朋友,那叫评估战略风险,男孩准备怎样追女孩,那叫攻击战略计划,男孩开始追女孩,那叫实施战略行动。
  当然,想办法把女孩追到手才是重点中的重点,要不,讲什么都白搭,可以这样说,大一,你还可以幻想幻想,对着美女指点一番,大二,你顶多把头缩在衣服里,任寒风吹起你孤单的背影,旁边总是卿卿我我,大三,你就躺在床上,有气没力地说美女我就不要了,给我一个女人吧,大四,大家会看到有个人在整个校园找母狗。
  你肯定不想出现以上情况,所以你就好好地看我的文章,追女孩嘛,无非就是在她下课的时候当着所有的人送玫瑰花,睡两个白天通宿打电话,找几个小流氓骚扰她,然后你就出来英雄救美,写无数肉麻恶心,长达十几页的情书,嫌麻烦啊,那就找人代写或从网上down一份下来改下称呼和署名,要么慢慢培养感情,送早点、占座位、看电影、吃饭、送礼物、陪着吃饭看病、帮忙打开水,一个人拎着七、八个水壶,活像卖水壶的小贩,其中有她舍友和邻宿舍的水壶,利害点就在大雨天举着“我爱你”的招牌求爱,站上个十天半个月,我见过更有胜者,把男生宿舍的灯拼成一个巨大壮观的鸡心图画,你也可以把求爱这一步骤省了,直接把她或他骗上床,生米煮成熟饭,但风险极高,她告你强奸或诱奸,你就吃不要兜着走。
  李鸣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女友就是那个和他在芦苇丛中乱搞的,是他的高中同学,每天都要缠着李鸣,甚至每天打电话询问李鸣的去向,弄得她就像李鸣他妈一样,吓得李鸣赶快和她分了手。第二个女友和李鸣第一次约会时,李鸣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就提出要和李鸣谈柏拉图的爱情,让李鸣恨不得找墙撞死,最后不了了之,第三个女友是她们系传说中的系花,跟李鸣上了一次床,然后这个女的总纠缠李鸣买这买那,李鸣只好赶快和她分手。现在和李鸣在一起是第四个女朋友,小鸟依人的样子,经常过来帮李鸣洗衣服、拎东西来给李鸣,任欲几个“嫂子、嫂子”喊,两个人这几天忙着同居的事,因为学校是公共场所,难免要躲躲藏藏的,可是李鸣很喜欢在学校里的气氛,那叫刺激。
  周国不同意在大学里谈恋爱,第一,他认为在大学里谈恋爱,主要是男生负责全部或者大部分开销,除了平常开支,这还不包括开房费、买避孕套的钱、生日、情人节、圣诞节等花费。大部分学生都还是出身于普通人家,不可能个个像李鸣家一样有钱有势,男生一般要么自己出去打工或者做兼职家教什么的,要么的就找家里要,学校要交钱,班里要春游,生病等等乱七八糟的理由,要不就找同学哥们借,借了就花,花了就借。
  第二,大学里谈恋爱无非是男女双方寂寞孤单的产物,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算有,你现在倒是缠绵悱恻,你爱我欢了,到毕业那天还不是两个拍拍屁股走人,谁也不认识谁了,就算两个各在天涯,有情有意,可是这个二十一世纪,谁信得过谁。
  第三,在大学里,对于男生,爱情不过是性冲动的副产品,对于女生,爱情难免和虚荣有点关系,你想想女人最美的时间才有那么几年,谁不想找个开着宝马奔驰,一出手就是999朵玫瑰花,24克拉钻戒,名牌衣服。特别是学校里的男生拿什么跟外面的大款比。
  在洗衣房里,周国刚讲完以上论点,任欲就把一塑料盆扔了过来,“那你小子每天拿着碗在女生宿舍门口干什么”“你天天帮数学系的那个女孩提开水干嘛,值日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刘正山愤愤不平,把一盆冷水倒了过来。刚冲完冷水澡的周国这时只用一大毛巾围住重要位置,当他跑出洗衣房时,大毛巾自然脱落,几个来男生宿舍串门正在磕瓜子的女生看见此情此景,马上瓜子也不磕了,惊叫着,用双手捂住了脸,手间漏出一条缝看。
正文 第十一章 衰哥在社团
  在高中,吴光辉的政治老师讲完哲学中的“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后,又情绪激昂大谈大学里宽阔的操场,宏伟的图书馆,漂亮的妹妹和渊博的教授,着实让吴光辉心中充满憧憬之情和出人头地的万丈豪情,可是等到他来到大学才明白为什么老师要讲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的原因.
  宽阔的操场倒是绿草如茵,不过踢场球要先交200元,宏伟的图书馆的书很多,不过更多地是五、六十年代的书籍,几本裸体艺术的书籍被撕得体无完肤,漂亮的妹妹总是在别人的身边,渊博的教授是教授渊博,而不是我们渊博,还总爱拉人补考。
  铃声刚响,学生就从各个教室如潮水一样汹涌而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刘正山一路狂奔,黄烟滚滚,占据打饭的有利位置,很快这些人两三成群、叽叽喳喳的就消失在宿舍,小酒馆或食堂里。
  食堂门口公告栏上,性病广告、打胎广告、开除通知,篮球比赛通知,失物启事等等五花八门地告示,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当然,上面也会有口号花哨,琳琅满目的社团宣传画。
  你是美女吗,你是帅哥吗,你认识她吗,他认识你吗,舞是我们共同的语言,这里是舞者的天地,这里是缘分的世界,入会者保证保教保会,无效退款。图画上还画着一胸部凸起的美女。
  吴光辉一边抬头看着这张宣传画,一边把一带有青虫的青菜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张一龙因为军训事件的启发,所以报了散打协会。
  周国和任欲交了5元钱参加了文学社团,本来以为可以大干一番,不说发表什么大作,也可以在文学的海洋里熏陶,结果不是被拉了去搬桌子板凳,就是打扫教室、图书馆,还摆张桌子在食堂门口招人,两人流着口水看漂亮的妹妹。
  刘正山首先参加了足球协会,此人以前连足球不知为何物,还喜欢耍个人英雄主义,从不传球给人,爱单刀直入,球倒是进了,是自己家的大门。被足球协会扫出门后改投吉他协会,因为抱着吉他就像抱着机关枪,吉他一响,马上有人吐血,周围的人纷纷离去,结果又被吉他协会所抛弃,刘正山痛定思痛选择了健美操协会,其实以刘正山1米8的身高和身上大大小小的肌肉足以让喜欢肌肉男的妹妹尖叫一番了,可是其腋下的狐臭味能把十里内的蚊子熏死,大家也知道其以后的结果,所以刘正山以后也不管了一见社团招人就去报名,可是其他社团一听见刘正山的名字就闭门不见。
  李鸣凭着在CS里的一手好枪发,在电子竞技协会中混了个副部长的职位,还在市、区比赛中得了几个名次,每次去比赛时,女友在旁边呐喊加油,让旁人羡慕不已,好不风光了一阵,社团还因此获得了优秀社团的称号,几个干部还拿着社团的经费到迎宾楼腐败了一次。
  苏倾国去模特协会面试时,还有点紧张,结果被十二双色迷迷的眼睛从头到脚巡视了一番,然后被留下诸如芳龄、身高、三围、电话号码、电子邮箱、QQ号等,又在那十二双色迷迷的眼睛目送出教室。而随之进去的欧阳明莉也同样遭遇。
  大家都知道,美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物以稀为贵,何况在大学这种地方,美女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有道德,比女人街里那些坐台小姐叫床的声音都好听,更何况把她带到自己的朋友领导客户面前介绍这是大学生,特有面子。因此,不管是大款暴发户上班族,还是学校单身的领导老师学生,都个个像疯狗一样伸着舌头,瞄着刚入学的女生。想在大学里找个女朋友,一个字:难,想在大学里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四个字:难上加难。所以吴光辉报舞蹈系也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
  第一次上课,美女果然来了不少,吴光辉看了眼花缭乱,想入非非,可是不一会那些美女都被别人搂在怀里,吴光辉才发现原来这些美女是有备而来,事先找好舞伴的,爱慕虚荣的女人会愿意没人来搭理吗,那说明她没有魅力,剩下的男女都是高低不齐,歪瓜斜枣的,几个长了对不起观众的女生来邀请吴光辉,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当吴光辉打算抽完这根烟就溜人的,突然,从外面冲进一个长发飘漂,四官精致,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像一个妩媚诱惑的精灵,吴光辉想都没想直接就走了过去,他深深地吸了口烟,顺势把烟头一丢。
  “是来跳舞的吧,我叫吴光辉,能请你跳个舞吗?”
  这也只是客道话了,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光辉把手紧紧握住了,吴光辉不免洋洋得意起来,今天总算走狗屎运了,整一个舞蹈课里,吴光辉压根就没听到领舞的话,幸亏他自己在高中就学会了跳双人舞,在跳舞的过程中,还教女孩怎么走步子如何拉手搭肩,但自己的脚还是被高跟鞋摧残了几下。
  两人跳着跳着,事情发生了转折,吴光辉心理还盘算着等跳完舞,在送女孩回宿舍,然后留下女孩的电话和名字,在找时间把女孩叫出来吃饭,送玫瑰花,上床。可是这个女孩的头慢慢地靠到了吴光辉肩上,整个胸部就压在了他胸脯上,让吴光辉心头一热,以为是遭艳遇了。
  可是许久这个女孩都不动,吴光辉感觉就是抱着一木桩在跳舞,等吴光辉小声问了女孩几句,女孩突然从他怀里软了下去就像一滩烂泥睡在地板上,旁边的跳舞的一见有事情发生马上把他俩包围了在一起,吴光辉一下惊住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幸好有人支招叫他赶快送女孩到医院。吴光辉才大梦初醒,抱起女孩,在学校门口打了张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吴光辉为女孩挂号,交费,拿药,忙得一头大汗,心里一直想事情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医生告诉他这个女孩是营养不良导致休克才像这样的,吴光辉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来,等女孩的舍友闻讯赶来,他才知道女孩叫冯梦梦,因为减肥才导致营养不良而休克,补充一点,这个叫冯梦梦的女孩最后成为了吴光辉的女朋友,可见舞会这个地方还是能帮助单身男士女士成长的.
正文 第十二章 成长
  任欲在高考填报志愿选择中文专业的时候,丫根没有想过要从事经销这一行业,在大学时代的任欲总幻想着社会上教师、公务员、公司文员、报社记者、秘书的岗位一抓一大把,想干什么及就干什么,可是等到他毕业后,他才发现这个城市的教师岗位只面对本地户口,他是外地户口,考公务员是要关系的,他家父母都是知懂种田老农民,秘书就像选美,等公司文员和报社记者岗位的人排了一个团,如果你曾经看到过任欲西装笔挺,领带油亮油亮,手臂总是夹着公文包,拿着计算器噼噼啪地给顾客打折的样子,你一定不会相信他是读中文系的。
  两个月后,任欲终于结束看欧阳明莉的白眼的生涯,在帝丝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和爱美雅公司一样,这家公司经营的也是减肥产品,第一天上班,雄心勃勃的任欲才发现其实这个公司差不多也是个空架子了,员工差不多走了一半,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减肥产品乱七八糟地堆在仓库几大堆,任欲看了看有些都过期了。
  总经理董总在大会上信誓旦旦地宣称谁要把一种产品能推销出去,副总经理的位置就是谁的,还能从中提取百分之十的销售额作为报酬。
  如果说销售是一种天赋的话,那么任欲绝对是没有这样的天赋的,就像后来的经济学家评论:任欲有比天赋更重要的东西:勤奋、学习和欲望。
  任欲刚上班的那几天,他和欧阳明莉在家园小区看上一套房子子,120平米的面积,交通方便,环境幽雅,两人本来是高高兴兴地看房子的,当夜两人把几年的积蓄凑了出来也不够付首期,难道爱情就总要经受现实的折磨和金钱的打击,才能显示它的脆弱和珍贵吗?
  在两人抱头痛哭的第二天早上,任欲大步走进了董总的办公室,向正在愁眉苦脸的余总提出了挽救公司的两条要求:第一,他要担任销售部经理;第二,在产品销售和宣传方面,他一个人说了算。董总用怀疑地眼光看着这个书生气的毛头小伙子,最后在会上宣布了任欲的两条很无理的要求。十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余总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答应任欲只是抱着看看的态度,觉得自己为公司的生存绞尽脑汁,死死挣扎,还是毫无起色,不如给年轻人试试还可能成功,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毛遂自荐的任欲一上任,就显现出他那种不同寻常的天赋来,任欲找职工谈话,在大会上讨论,又一个人半夜爬起来研究了半天,才把眼光锁定在公司营销这块,其实,帝丝公司的产品的质量也不差,宣传广告也没少花银子,不过营销手段还在初级阶段。所以任欲一开始就把从爱美雅那里学来的那一套办法照抄过来,在这一点上,任欲还是挺佩服那个假台商的,在当今社会,科学合理的营销手段是必须的,而一个公司销售的网络化和关系化才是关键。这时,任欲用背唐诗宋词的能力从假台商那里偷偷背来的客户名单和电话号码终于派上用场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人早已习惯了商家的节日促销、VIP制、打折、买一送一等销售方式。其实有些销售是“暗渠道”的,事企业单位过个年发年货,过个节发慰问品,开个会发礼品,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公司只要请领导吃顿饭,敬个酒,或者送电脑,送房子,送他儿女出国,甚至女色,没有人逃得过这种多诱惑的一种的,打得是受贿的擦边球,报账也是国家掏腰包,还可以给职工谋点福利,塞住职工的嘴,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在大学读书的任欲早就看到了这一点了,没有监督的体制是腐败的温床,曾经还抨击这一腐败的抨击者现在却变成了行贿者之一,刚好那是年底,各个单位开始新一轮采购动作,任欲看好时机把销售部的人不管是经理,还是小职员分几个小组派了出去,那三个月,任欲和形形色色的人敬酒碰杯,好像活在醉生梦死里,给不计其数的人打过电话,说着自己想想就恶心的话,更记不清吃过多少闭门羹,看过各色各样的嘴脸。
  董总很快就对这个刚从大学里毕业的黄毛小子刮目相看,三个月,任欲为公司赚了七十万,那可是公司半年的总纯利润,几天前,还愁眉苦脸的董总一高兴就奖了任欲5万,当天,余总经理在富贵酒店大摆酒菜,宴请销售部全体职员,酒席上,先是敬余总,敬任欲,酒过三巡后,全部人都醉了,没有原来的机警了,见人就敬酒,男的女的搂在一起,胡言乱语,董总还爬到酒桌上唱了一首刘德华的《中国心》,博得众人喝彩。
  富贵酒楼的老板过来敬酒,一口四川腔:“为了爱国,为了今天的缘分,来,咱们举杯同庆。”全部人举杯一干而尽,老板看了眼桌子上的情况,说:“你们还要酒吗?”
  董总打着膈说:“今天我太高兴了,在抬两箱金六福。”老板眼睛一亮:“爽快,今天我给你们打八折。”
  那天,任欲醉了躺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同事们横七竖八地散布在包厢里,就像农贸市场里的烂咸鱼,心里一点也感受不到成功的喜悦,相反却感到了无比的失落和难过,感觉青春正在一发不可收拾地从我们身上流过。
  什么时候梦离我们越来越远,什么时候我们失去了理想,什么时候我们任由命运和现实摆布而一脸笑容,
什么时候我们学会了爱,学会了无奈,学会了恨,学会了否定,学会欢乐和哭泣。我们学会了珍惜,珍惜我们明明可以把握却失去的东西:在梦中听到女人的哭泣声,五月弥漫着丁香花的细雨,在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寂寞的歌声,第一次脱口而出的“我爱你”。什么时候我们学会了虚伪、谎言、背叛、学会了习惯卑鄙小人闪烁的目光,学会了和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学会了出门在脸上挂满漠不关心的冷淡,学会了忘记当初的山盟海誓,忘记了回忆。
  难道这就是我们要的成长吗?
正文 第十三章 陆明宇是谁?
  任欲在大学里见过陆明宇一面(以后章节有介绍),第二次见到陆明宇的时候,距他俩第一次见面已经是过了7年了,那是任欲刚从蒂丝公司辞职不干的不久。
  任欲离开蒂丝公司的最后一天,他给董总提交了两份策划书,一份是《关于建立公司的网络销售若干建议》,一份是《公司管理改革实施方案》,董总看后大为赞赏。任欲才提起辞职,董总吃了一惊,问他是不是对公司待遇不满,那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公司了。任欲笑笑回答说这些都不是,只不过是想出去自己试试。董总拍案惊起,说行,如果不行,你就回来继续当你的经理。
  任欲辞职后,因为帮蒂丝公司起死回生的事迹,在业内这块也小有名气,几家大公司都向他抛来绣球,任欲却联系了几家小公司,帮他们销售一些积压产品,赚了不少银子。任欲也很满足,做起来得心应手,逐渐任欲胆子越来越大,有时还销售一些走私品,这种东西需求市场大,利润来得快,不过危险系数也大。不过这一年,欧阳明莉和任欲从出租屋搬到了新房子,新房子单装修就花了五万,房子里不时曾添个什么意大利真皮沙发,联想电脑或者50寸等离子彩电什么的。
  那天,任欲和欧阳明莉高高兴兴地一同去民政局把红本本领了回来,然后欧阳明莉特意叫任欲去七匹狼专卖店买了套西装,参加欧阳明莉他们公司举办的酒会,用欧阳明莉的话就是让任欲“见见世面,不要整天就像个不识字的样。”
  酒会上,男的个个西装笔挺,女的个个端庄淑女,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就像背电视剧台词,气氛一片安详,任欲坐在沙发里,看着这些道貌岸然,作模作样的男男女女,心里感慨利益和关系才是人们真正交际的纽带啊!然后就独自走出这个地方。
  刚好那天出国回来的陆天宇在旁边的一会议厅里作演讲,演讲的内容是中国企业将走向规模化,集团化,势必出现新一轮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兼并行为。陆明宇在演讲中,引用了大量国外案例,加上自己精辟独到的分析,时不时加上日语和英语,四十五分钟的演讲中,掌声不断。连陆明宇都有点飘飘然了,走下台的时候,不停地跟旁边的人握手,这时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手,陆明宇看着这个瘦弱的男人觉得眼熟,“贵人多忘事啊!”任欲微笑着说对他说。
  那天任欲和陆明宇就演讲的题目而争论起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关系,可谓异常激烈,惨不忍睹。陆明宇旁征博引,步步为营,任欲则是妙语连珠,据理力争。陆明宇认为小公司同大公司竞争只是鸡蛋碰石头,小公司要么就是另谋机会发展,要么就是被大公司兼并。
  任欲意味深长地讲了一个故事才算结束这场辩论:有一次,一只鼬鼠向狮子挑战,要同他决一雌雄。狮子果断地拒绝了。“怎么”,鼬鼠说,“你害怕吗?”“非常害怕,”狮子说,“如果答应你,你就可以得到曾与狮子比武的殊荣;而我呢,以后所有的动物都会耻笑我竟和鼬鼠打架。”陆明宇还想争辩,突然感觉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充满了一种不服输的力量。
  两个男人辩论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肚饥肠涩,当欧阳明莉发现自己的丈夫不见了,工作人员到处找演讲的主角。两个人已经走出会议室,跑到酒店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叫好了啤酒和小菜。
  任欲和陆明宇事先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见面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生活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一张彩票,一次见面或者一个人就能改变了你的命运,不管这个命运给你带来得是厄运还是幸运,有变化总是好的。
  那个时候,任欲还只是想养家糊口而已,陆明宇正想向出版界进发,在那间叫“好运来”的小饭馆里,这两个人在谈些什么讲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清楚,历史总会留下一些空白让人去猜测,后来当事人陆明宇回忆起那一次和任欲的见面,表情怪怪的,像看星空着了迷的哲学家,喃喃自语:“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次谈话……我说的是如果,可是生活是不允许有如果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在那次任欲和陆明宇谈话后的第二个月,宇莉公司在这个城市成立了,任欲破釜沉舟把房子抵押了,并把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又跟朋友能借钱的都借了占公司的60%的股份,陆明宇把在国外打工赚来的美元在黑市一换,占公司的40%的股份。
正文 第十四章 人就是被抛弃在这个世界的
  欧阳明莉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陆明宇了,高中时候的陆明宇既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学校领导的赞不绝口的骄傲,他就像星星月亮一样被各科老师捧着,课堂上老师也很少点他的名字提问,传说有个代课教师不知道他的情况提问了他,结果被陆明宇问得哑口无言,当场就辞职不干了,陆明宇经常被学校派出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然后捧来各种各样的奖状,他可以三个月不来上课,照样拿全年级第一,所以高中三年,学校对陆明宇免除一切费用,学校还等着他靠清华北大争光呢。
  欧阳明莉总是用崇拜的眼光远远地看着陆明宇总是穿着黑西裤和白衬衫,高昂着头进出学校,有一种另类的感觉。
  有一次,欧阳明莉出于好奇跟踪过陆明宇,想看一看这个整天高昂着头的家伙到底住在什么样优越的家庭里,可是当欧阳明莉远远地跟着他在一家日本面条馆站住。面馆欧阳明莉以为他是到里面吃东西,结果陆明宇在里面换上了工作服,当起了那里的服务员,就算到现在,那种日本面馆在这个城市里也很少,在里面的工作人员,要求精通日语,不过待遇从优。
  在这期间,有个客人不知为什么缘故和服务员陆明宇发生了争执,客人把一杯茶水倒了过去,陆明宇的头上一片狼藉,头发下的眼睛有一种坚毅的感觉,这时面馆的经理才赶来对客人又赔笑又鞠躬,活像日本汉奸,然后经理又对服务员指手画脚,言辞激烈,事情才算结束,陆明宇在面馆忙来忙去了五个小时,才疲惫不堪的走了出来。
  欧阳明莉才知道陆明宇经常旷课是怪不得是跑到这里来锻炼自己了,更加对这个天才的身世好奇了,欧阳明莉天真地幻想着陆明宇会走进一个有档次的小区,一个衣着华美的中年妇女早已在那里守候了很久,一张轿车开了出来,车窗里的中年男子说:“明宇,赶快出去吃饭吧,爸有事,先出去一下。”
  可是我们的幸福永远不如我们所想像的那么幸福,正如我们永远不会想象不辛一样。欧阳明莉跟着他七折八拐的走进了一条深深的胡同里,让欧阳明莉的惊呆得是,这个优秀得出奇的男孩竟然住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间里,欧阳明莉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到房间里堆满了书,陆明宇正抬着碗,用勺喂饭给一个年纪跟欧阳明莉相仿的全身脏兮兮,正哭得鼻涕一长一短的女孩吃面条,“妹妹,乖,吃。”陆明宇像一个父亲在哄孩子一样的耐心,那女孩一把把陆明宇推倒在地,面条稀里哗啦地泼到陆明宇的身上,陆明宇看着妹妹一边笑着跑开了,一边喊着:“妈妈,我要妈妈。”一脸无奈。
  那年,陆明宇才16岁。
  陆明宇比欧阳明莉高一届,所以他最先考进了××大学,陆明宇放弃了报送清华北大的机会,也没有考上清华北大,高中学校领导归决原因是此人心术不正,装模作样。因为扩招的缘故,优秀人才极其难得,××大学私地下找他谈话答应免除他的一切费用,才报××大学的。
  到了大学的陆明宇继续着高中的翻版,不过他从不参加任何社团,任何讲座,总是喜欢泡在图书馆里,他喜欢那种知识包围着的感觉,喜欢里面所有的思想争吵不休的氛围。
  在一次交通事故里同时失去两个亲人的他从小和傻子妹妹相依为命,有时他独自坐在天台上,抬头仰望着无限的星空,仿佛觉得人就是被抛弃在这个世界的,人类生命的光华在现实的无奈和时间的残酷中慢慢逝去的呻吟,注定一无所有,却又充满了欲望和挣扎。
  大一的欧阳明莉第一眼看见坐在天台栏杆上的陆明宇,马上就认识出陆明宇来,他还是他,不过衣服有点变了,一条牛仔裤和白衬衫。欧阳明莉很想知道这时的陆明宇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明白这个无论在高中或者在大学都会有大批的青睐者的男人谁也不属于,他只属于他自己,但她还是希望能接近他,了解他,想问他一下那个女孩的命运。他就像一个磁石吸引着她去帮她解开很多心中的秘密和困惑。
  终于有一天,欧阳明莉抱着一大堆书准备离开图书馆,陆明宇撞倒了欧阳明莉,书散落一地,欧阳明莉一看到正忙着为她捡书的陆明宇的时候,一下就呆在了那里,自己觉得就好像是自己预谋的一样,等欧阳明莉反应过来,那谜一样的男人已经走了。
  欧阳明莉好像记得他对自己说了一句话,是什么话呢?“还你的书”“对不起”还是“你没事吧”不对不对是“我走了”不记得了,那是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可是那一句话过后,欧阳明莉在大学四年里,虽然学校很小很小,可是她在没有见到他了,听说他获得了一所美国的大学的全额留学奖学金,去了大海的彼岸,那是一个讲英语的国度,那是发生九一一事件的地方,那是拍《阿甘正传》的梦工场。
正文 第十五章 迷宫
  李鸣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独自站在一片只有野草的荒野里,荒野,广大而无边让人找不到方向,李鸣扯起嗓子叫喊,回音四荡,没有人回应,李鸣发疯地跑了起来,可是他跑啊跑,仿佛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等毫不容易走到迷宫的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迷宫的出口却是一个万丈深渊,李鸣陷入了绝望,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李鸣醒了过来,眼前是一个鲜活生动的女孩:短发,大大的眼睛,甚至可以看到的女孩长长的睫毛,白里透红的脸蛋,玫瑰红的嘴唇,像刚摘下来的成熟的樱桃。
  李鸣一下子看呆了,心怦怦地直跳,那女孩才发现这个男人醒了,红着脸退到一边去,李鸣傻傻地问我这是死了吗,女孩一下子扑哧笑了起来,李鸣连问这里是天堂吧,我应该不会下地狱吧。女孩更笑了,说就像演电影一样,真逗。
  这时,李鸣才看清周围的环境:阳光懒洋洋地射进窗户里,空气里一股安静的酒精气味,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原来是医院,自己还活生生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张病床上,心里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自己不禁激动地手舞足道起来,突然身上穿来了一阵巨大的痛楚,疼得李鸣泪水四溅,女孩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来。”说完,就跑出了病房。李鸣想阻止她,却引来了更大的痛楚。
  李鸣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初恋的小男孩第一次约会,左等右等,不见那个女孩的出现.
  十几分钟过后,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任欲,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营养品。李鸣失落地问那女孩呢?任欲问你说问那个女孩?李鸣追问道就是刚才在我病房的那个女孩。
  任欲若有所思的说哦,记起来了,她说她有事先走了。李鸣说你怎么不留人家一下。任欲开玩笑地说我靠,我还以为你认识她呢,早知道我一定把她的三围都给你要来。
  李鸣感到从未如此的失望,任欲拿起一个苹果对李鸣说:“看你小样,读书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如此的痴情过。”李鸣低着头若有所思,任欲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全世界就你面子大,如果不是那女孩,你早死在马路上了。”任欲看李鸣一言不发,话继续说:“你昏过去还能才叫那女孩拨通我的电话,I服了YOU,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李鸣一把将任欲要放进嘴里苹果抢了过来,笑着说:“我可是病人啊!,敢跟我抢。”
  一大嘴把苹果咬了半个,继续说:“我去天堂见过上帝他人家,他老人家慎重的考虑后,严重警告我不要来打扰他的生活,说我这种人只配生活在人间,这不,我就回来了,你信不信?”
  李鸣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李鸣的肋骨被打折了一根,他所期待的那个女孩也一直没有出现,那天,李鸣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大街上车水马龙,如鱼穿梭的人群走来走去,就像在看放快了的无声电影,那张黑色奥迪像一个黑色幽灵无声无息地停在李鸣的身边,司机走下车,把后车门打开,对李鸣说:“我们老板有请。”
  八十年代末,国家实行农村承包责任制,一部分胆子大的开始倒卖服装家电,贷款买车跑运输,甚至开始了走私,经常听到这样的对话,一个农民模样的说:“我的货刚到,一件15元,你要多少?”另一农民说:“生意不在情意在,12元一件,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行,就看货去。”
  九十年代后,小平同志刚南巡完,祖国大地就像一锅沸腾的水,无数的公司如水泡般冒了出来,很多人辞职只身前往深圳上海,身上除了发财的美梦,其他一无所有,买股票和证券的人在路边排成长龙,经常可以看见这样的场景,一个家伙对着砖头大的大哥大喊:“兄弟,来炒股吧,咋天一老太太一夜赚了三十万,当场昏了。”一身皱巴巴西装的家伙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踩:“行,我出100万,占公司50%的股份,作房地产想不发都难。”
  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纪初,国家才如大梦初醒,整顿市场,该打击绝不心慈,该垄断的从不手软,又努力挤进了乱哄哄的WTO,废弃的开发区随地可见,国有资产就像水土流失一样,“八国联军”不声不响地进入了大陆,没文化有几个臭钱的叫暴发户,会写名字用钱砸人的叫土财主,几个年轻人搞了个网站马上就发了,经常在BBS可以读到:开公司办工厂,那叫原始资本积累;炒地皮玩期货,没有科学技术含量;作IT搞网站,才是知识经济。
  李鸣所在的这个城市见证着这些变迁的同时,也经历了这些变迁,从这些沉闷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学课本里就学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影响,理论是苍白的,车子,房子,票子那才叫真实。
  刚进入四十不惑的张有福清楚地明白,金钱永远只会流向小部分人,只有掌握了信息,才能掌握金钱,因此他一有空就研究报纸,没事就向上级套消息,苦心不负有心人,当张有福一拿到医疗改革的红头文件,看到上面写有允许私人从事医药经销的时候,心里就大喊道我那张破奥迪终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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