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塔其米的科学狂人有特效吗从这来的,怎么不学个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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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似曾相识  洛兰公国首府,一座被世人称颂为“圣咏之城”的古老城池——蒙特利亚。  为何有圣咏之名?因为,在多伦多的古老神话中,此处本是一片贫瘠的死亡之地,然而久远之前,传说中的圣咏者蒙特利亚来到此地,用自己的歌声,为这片了无生机的土地悲歌一曲。蒙特利亚的美妙歌喉,感动了太阳神,他施展神力,让这片死亡之地,重新焕发生机。  于是,在故事的最后,圣咏者带领着人们在此安居。为了纪念这位伟人,是故,这座古老的城市,便以“蒙特利亚”为名。  然而,之所以继承了伟人的“圣咏”称号,却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些已经真假难辨的古老故事。  或许,是因为圣咏者蒙特利亚,是以自己的歌声换来了这座城市的繁荣,故而,居于此地的人们,也保留下了热爱音乐的血液。他们用每一个音符,高歌着这座城市的伟大,用一篇篇乐章,记录城市的点点滴滴。  随着时间的推移,久而久之,蒙特利亚城,便成为了多伦多王国的音乐中心,甚至,成为了世界闻名的音乐圣地。于是乎,伟人的“圣咏”之名,也被这座城市的后人们所继承。  当然,繁荣的并不只是音乐。因为,自打克利瑞斯?雷?休斯盾王子殿下执掌边军指挥权以来,王国在与帝国的边境摩擦,终于从以往的颓势,转变为了优势——三年边境战争的节节胜利,不单收复了不少国土,更是确保了边境的安稳。  于是,大量的富商、贵族,开始频繁来到蒙特利亚进行贸易,加快了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而且,在富商与贵族们的带动下,许多平民也移居到了洛兰公国,洛兰大公与克利瑞斯王子,也鼎力支持远道而来的移民开垦土地,让因为常年征战而人口负增长的公国重新开始焕发生机!  是的,就是这样一座辉煌的城市,如此的繁华,如此的昌盛……  但是,宗次郎并不喜欢这个城市,甚至是为此感到深深的绝望。  因为…因为,他…失身了。  ……………………  此时此刻,在蒙特利亚城的某处小酒吧,其中某间卧房内,一位赤身的美少年,无助的缩在软床的一角,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软床之上的另一位存在——一位摸约二十三四岁,且同样不·着·寸·缕的美艳少妇。  “……呜呜呜……”美少年,也就是宗次郎,他低低的呜咽着,沉浸在愕然失去童子身的噩梦之中。  是了,就在刚刚,迷迷糊糊醒来的宗次郎,惊愕的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与这位少妇睡在了同一张床上,更为可怕的是,对方也同自己一样一丝不挂。  太可怕了!  无需多想,宗次郎已经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虽然年少单纯,但他也不知全然不懂这种事情,而且,对方也是一位颇为美丽的女人,本来并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但是…但是…  但是,宗次郎并不是一个随便的男孩,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内心纯洁到毫无污垢的人儿。是故,他对于这方面看的尤为重要——自己的第一次,应该要与喜欢的女孩一起才对……  想到这里,男孩又不免看向了软床上尤在沉睡的美妇,只见她仍在睡梦中的娇美面容,总是浮现出一抹心满意足的浅浅笑意,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对此,宗次郎感到不寒而栗。  说起来,这位美妇是什么人?唔,正是这间小酒店的老板娘儿,一位自称出嫁当天就死了丈夫、有着靓丽金发的可怜寡妇,也是愿意用极低廉的价格出租给宗次郎客房的“好心人”——当然,现在来看的,明明是不怀好意。  想想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对了!昨天我完成任务,领取了赏金回来想要还清欠老板娘的房租,然后…她就请我喝了味道奇怪的饮料…然后,然后一杯接着一杯…接着就是头晕目眩…】  于是,等到醒来时,就有了此时此刻的香艳场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说好的好心人呢?为什么夺走了我的初·夜?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为什么到了异世界,我还要经受这样的噩梦?!这和我想的冒险生活截然不同啊!】  美少年无不悲戚的想道。  似乎感觉到某人的体温已不再怀中,睡梦中的金发丽人迷迷糊糊的转醒,那双如水般的美眸,闪动着诱人的光芒,妩媚的看向缩在软床一角的那位黑发美少年。  红唇微张,用那动人的声线,温柔的呼唤着:“亲爱的~~”  “哇啊啊——!!”宗次郎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不可视的魔物,惊慌的跳下床去,手忙脚错的拾起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物——显而易见,昨夜这些衣物被脱下的方式一定相当粗暴。  一边抹着滚大的眼泪,一边抽泣着穿上衣裤,男孩无助的像一个可怜的小动物,让人怜惜不已。  这般举措,让床上的美妇感到些许慌张,也顾不上自己一·丝·不·挂,赶忙奔下软床,一把扯住美少年衣袖,哀求着:“亲爱的,我…我只是一时冲动…想到、想到你可以完成冒险者的任务后,就可能不会住在我的小酒店,所以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然而,此刻她的诸般解释,似乎混乱的宗次郎已经听不进耳了。男孩哭泣着挣脱了美妇的拉扯,飞也似的逃离这如同“噩梦”一般的卧房。  美妇想要追上男孩,但想到自己此刻不着衣裙,又不免作罢。然而,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忽然瞥见依靠在卧房墙角的某物——刀,一柄名为“武士刀”的怪异窄身刀。  老板娘想起来了,这是美少年的兵器,曾听他说过,这柄刀是他重要的宝物。显然,方才太过换乱,这个男孩才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遗落在此。  嗯?这么说来,男孩迟早还会回来?嘛,等他冷静了之后,就会乖乖回到我的身边吧?  想到这番,美妇人娇媚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亲爱的宗次郎,你逃不出我的温柔乡——等你回来,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  却说,此刻逃离了小酒馆的那个男孩,此刻又在何处?  只见他彷徨无助的在蒙特利亚的街道中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那失魂落魄的神情,配上他俊俏的面容,反倒有几分忧郁的美感,着实让经过他身旁的人们感到怜惜与好奇。  是了,这位俊美的男孩,是经历了什么,才露出了如此神情?  其实,没有人能理解宗次郎的苦闷委屈,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在异世界的全新人生,本应该自由自在,去实现在另一个世界自己所不能做到的梦想,或许,谈一场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恋爱,也是不错的。  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稀里糊涂的被一位年长女性给“吃”了。  并不是说嫌弃那老板娘,而是,这样的局面与他的理想并不相符,宗次郎对老板娘只有面对“好心人”的感激,却没有男女之间好感。而且,对于自身纯洁的看重,让宗次郎一时间难以面对现实。  正如前文所写,在男孩看来,他的第一次应该留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被其他女子给睡了。  只是,满心委屈的宗次郎,一时之间,只是在计较自己内心的矛盾,全然忘记了自己正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中。  “……欸?”  果不其然,少年一把撞在了某个粗犷的“熊背”。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熊之背。  “哪个不长眼的混帐,敢撞本大爷?!”一位身材庞大粗壮的熊头人满脸愠怒的转过神来,那双放佛在喷火的熊眼表达了他的强烈不满——原来,少年这无意的一撞,竟让这位熊头人手中的面饼掉在了地上,看那面饼完好无缺的模样,应该还未开吃,就被撞落在地了,也难怪这位半兽人如此不快。  因为守卫多伦多北方草原的哥萨克斯坦公国,就是臣服于多伦多的半兽人们建立的。于是乎,大量的半兽人也涌入王国境内,或经商,或游猎,或冒险。像是蒙特利亚这样的大城市中会有半兽人,也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啊…?对、对不起!”在另一个世界养成的良好教养,让宗次郎对自己刚刚的失礼感到万分愧疚,忙不迭的鞠躬致歉。  然而,待熊头人看清男孩的面貌之后,面色登时一变,露出几分震惊与胆怯,竟瞬间没了初时的不快,急忙道:“噢!是我身形太大了,阻碍了阁下,万分抱歉!”  “欸?”对方突如其来的道歉,反倒让宗次郎感到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又鞠躬致歉:“都是我的不是,抱歉!”  “不不不……阁下有急事吗?还请你先走吧。”毕恭毕敬的姿态,实在与初时的愤怒截然相反,透着强烈的莫名意味。  “……噢……?”似乎听出了对方略带央求的语气,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宗次郎本就沉溺于失去童贞的忧伤中,一时间也没有计较这点怪异之处。再行鞠躬之后,就离开了此处。  只是,他没有听到那位熊头人用后怕不已的表情,对自己的同伴说道:“那个就是昨天一刀斩断魔猪的津平宗次郎大人!我居然敢向这样强大的冒险者发火,别说,认出那位大人的时候,我都差点吓尿了!”  “哦哦哦!?就是他吗?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类小孩?不过,津平宗次郎这样的名字好怪啊?难道不是咱们多伦多王国的人?”  “谁知道呢?但是有这样的实力,国籍这种东西又能局限他什么?”……  熊头人与他的同伴一番议论,而宗次郎却仍旧是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宛如灵魂出窍的空壳。看来,想要恢复这种心伤,还需要一点时间。  然而,街道前方,忽然爆发一阵欢呼之声。  “噢噢噢——!!!”  被这突然响起的欢呼吓了一跳,宗次郎险些一个踉跄。  “唔???”  依稀之间,男孩听到欢呼中隐约能听清的几道话语:  “克利瑞斯王子万岁!”  “噢!那就是‘王国之剑’格雷夫斯大人吗?!好威风啊!”  “还有‘铁面死神’索留斯大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呢!”  “……”……  克利瑞斯王子?  歪了歪头,这个男孩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名号分外的熟悉,却迟迟未能想起其身份是何许人也。  愣了许久,男孩顿时恍然:“想起来了!就是蒙特利亚人人爱戴的那位王子殿下啊!”  若说蒙特利亚城中,最为让年轻人崇拜的存在是何人?是洛兰大公吗?不,或许大公阁下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却不是年轻人们所憧憬的理想。  然而,大公阁下的长子,克利瑞斯?雷?休斯盾王子,则是所有年轻人们崇拜的偶像——自从王子殿下执掌边军以来,一扫往年对阵帝国的颓势,不但节节胜利,更是收复了不少失地。在他与大公的治理下,洛兰公国呈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盛世之境。是想,未来若是这位王子成为了多伦多之王,整个王国又该是何等盛况?  如此了得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如何不叫同龄人憧憬?不说那些普通人,就是宗次郎初闻关于克利瑞斯王子的传闻时,也是热血沸腾。  来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如此之久,却迟迟没有机会与这位传奇人物见上一面,宗次郎也因此有过些许遗憾。  然而,如今终于能一睹其风采了!  想到这里,宗次郎不免有些振奋,一扫不久前的阴郁委屈,抹干了眼角的泪痕,开始四处的张望那些高出能看到人群中间的王子殿下。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附近一座两层楼高的民屋,纵身一跃,用不可思议的矫健身姿,一把跳上了屋顶。  旋即,放眼眺望,但见一队军人行伍整齐的稳步前行着,两旁夹道欢迎的民众欢呼着他们的归来。而军队的前沿,是一行骑士,为首的是一位身披金甲、栗色发丝的英俊青年,他用微笑向民众会挥手致意,不时在马上亲切的问候路边某些相熟的百姓。  “他一定就是克利瑞斯殿下了!真是厉害啊!”  随后,他的目光不由转向了王子殿下身后紧随着的几位将领似的人物。紧靠王子两旁的是一男一女,两位骑士。  男子看似三十多岁的大叔,但英眉虎目,不怒自威,纵然相隔甚远,宗次郎依旧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惊人的压迫力!  而女子,则是一位留着栗色齐肩短发的女骑士,她总是用欣慰且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克利瑞斯王子。  再往后看,则是两男两女,似乎都是王子麾下的部将,显然都是杰出之辈。  不得不说,宗次郎还是被这位王子殿下给惊艳到了——能够驾驭如此多的人才,想必这位王子殿下一定也是一位值得人们追随的领袖吧?  没来由,有了几分纯粹且单纯的崇拜: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才能就好了。  然而,目光扫动之时,他忽然瞥见啊了队伍中央被士兵们层层保护起来的马车——想必,里面有着重要的人物,或者是什么宝物吧?  男孩想当然的寻思着。  然而,在车窗中不经意撩起的车帘,却露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黑色的长发,英俊年轻的脸庞。  这张熟悉的面孔,来回的打量着周遭欢呼的人群,一脸莫名的感慨,片刻之后,便钻回了马车之中,不再露头。  “嗯?”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在哪里呢?嗯?好像是……  “啊!!??”脑海中划过一道惊雷,宗次郎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塔其米前辈!”
  第一章,日常?日常!  虽然犹在夏日,但多伦多的秋天,已经初显端倪。  往年的这个时段,帝国的部队总是会声势浩大的入侵边境,破坏洛兰公国民众的秋收。因而,历年来,公国的百姓们往往会损失巨大,必须由王国本土运输粮食货物才能支撑公国的运转。但如此做法,自然是耗资巨大,让多伦多的财政几近崩溃。  然而,随着这几年来,克利瑞斯王子在与帝国的边境战争中连战连捷,更是收复了不少失地,让战略的天平倾向了多伦多。尤其是去年的边境会战,让帝国部署在赫伦斯王国的远征军伤亡惨重,想来,今年是无力袭击王国了。  整个多伦多王国松了一口气,而生活在洛兰公国的百姓们,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生活在热闹繁华的蒙特利亚城的每一个人,都向往着祥和的生活,没有人期望战争——至少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会对战争有好感。  而一旦生活变得平和,那么,八卦便是普通人们在这样的和平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近来,蒙特利亚又有什么大新闻?  对了对了!克利瑞斯王子率军,联合王国骑士长格雷夫斯大人所部,一举歼灭了一支潜入公国残杀百姓的帝国部队,成功营救了庞克村的村民,但为了确保边境村庄的安宁,决定暂时迁移庞克村的幸存者到蒙特利亚城的附近村落安居。只是,这样就不免要耗费一定的资金来安置这些幸存者了,啊~虽然公国近年来有些积蓄,但为免有些勉强吧?  想到这里,很多公国百姓不免抱怨起总是搞事情的帝国:正面赢不了克利瑞斯王子,就玩这些小花招,哼~看来,帝国也不过如此。  噢?还有啊,前几天糟蹋庄稼的翠色毛发的魔猪,被一位黑发的少年冒险者一刀砍死了!真是厉害呢,听说之前还有很多讨伐魔猪的冒险者屁滚尿流的逃回来,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一刀秒杀!真是人外有人啊。  唔?想起来了,还有传闻说,一头宛如神明一般的白龙,在飞过了公国上空,据说连夜晚也被染为了白昼!但是,都只坊间传闻,生活在蒙特利亚城中的市民,也只能拿此当做谈资。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话题来了!  那就是最近突然搬到蒙特利亚的一位男爵——其实,贵族迁入公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但今番稀奇的是那位男爵大人,居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贵族!  那可真是比玫瑰还要娇艳的美人啊~~听说,是叫爱芙洛蒂?达忽塔,据说是公爵夫人的远方亲戚,原本住在王国的西南深山的城堡中。不久前父母突然过世,虽然继承了爵位,但无依无靠的男爵小姐,还是决定来到蒙特利亚投奔公爵夫人。如今,被安置在了蒙特利亚老街区的一处别墅中。  这可让整个蒙特利亚的贵族圈沸腾起来了:只是一场舞会的简单亮相,便让那些年轻气盛的贵族小伙们神魂颠倒。听说,城西的沙克斯家的小少爷,就在疯狂收购昂贵的蓝玫瑰,想要送给这位初来乍到的男爵小姐。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位“无依无靠”的爱芙洛蒂小姐不单有动人心魄的美貌,加上公爵夫人愿意为她举办一场舞会来看,都明白这位男爵小姐今后的地位——据说公爵夫人一直对自己没有生下女儿感到惋惜,这位突然到访的爱芙洛蒂小姐,岂不是正中下怀!  换句话说,谁能娶到这位男爵小姐,肯定会色利双收!  那么,此时此刻,这位男爵小姐又在干什么呢?  …………………………  蒙特利亚老街区的某间别墅,一间卧室内,一位衣着靓丽的金发美女,正对着一面全身镜,反复的挑选着那些华贵的衣物,嘴里不时哼着调调,俨然甚是愉悦。  “……”  在她的身后,是一位面色尴尬的褐色皮肤、银白发丝的夜精灵美人——米奈特。  “我说,你换个衣服要我来干什么?”米奈特嘴角微颤,似乎对这位小姐强大的适应力感到无语:“还有啊,你一脸很享受是什么鬼?不就是几件破衣服么?挑来挑去的……”  是了,这位衣着光鲜的金发丽人,正是蒙特利亚人津津乐道的“初来乍到的贵族小姐”,也是米奈特的同伴,爱芙洛蒂?达忽塔。  真正让米奈特感到恶寒,正是爱芙洛蒂此刻“宛如女人”一般的作态。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爱芙洛蒂是个有着“爷们心的假女人”,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是兴趣慢慢的像个女人一样的试衣服?!  爱芙洛蒂撇了撇嘴,不乐意的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些贵族的华服都是一个人穿不上去了,不找个人帮我,我怎么试衣服?”  “那你去找修、找白朗宁啊,找我干什么?”对于同伴的话语,米奈特愈发不快,大白天的本来就是夜精灵休息的时段,偏偏被拉来看“假女人”换衣服来恶心自己。  “你白痴啊,他们都是男的,虽然我是假女人,但现在好歹也是女的,难道还给他们占便宜?”爱芙洛蒂气鼓鼓的低估道。  “我也是……呃…”  米奈特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喊出“我也是男人”,但紫眸的余光瞥见自己高耸的胸部,顿时产生一股沉重的无力感,顿时欲言又止。然而,随后又升起了一抹羞恼:“嘁,这破事你就别提了,我烦着呢!”  “愉悦吧,少年!”突然,爱芙洛蒂拉高了声调,装出一副智睿高深的模样,对着夜精灵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是上天让你体验一回女人的宝贵机会!要好好珍惜!”  “滚!你以为我和一样变态?”米奈特毫不客气的回骂了一句,旋即平复了一下心情,又不免已有所指的说道:“真没想到,居然真的给你找到了这么了不得的身份,从一个变态魔法师,摇身一变就成了多伦多女贵族,哼呵……所以说权贵都是一个德性。”  “喂喂,还是多谢谢人家吧,不只是给了我们身份,还有住处、钱财,给这种老板当差,可是八辈子的福气!”连番的好处砸在身上,爱芙洛蒂已经死心塌地的想要跟着这位王子殿下打天下了。  说到这里,她又晃了晃手里的一件白色连衣裙,说道:“看,这是公爵夫人送给我的,怎么样?”  果真是一件华美的衣装,端庄而不失性感——米奈特只是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露的太多了吧?呃……你能不能有点男人样?”  “是吗?好像只是露点胸而已啊,其他地方还是包的死死的。”像是自动了过滤了同伴后半句话,爱芙洛蒂依旧在打量这件礼服,那认真思量的模样,倒真心像挑衣服的女人……  “……”对此,夜精灵只能用无语的沉默来面对自己的同伴。  然则,女魔法师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嘛,不要太计较性别的,谁叫咱们当初玩了人妖号,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虽然样貌性别改变了,但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嗯?”同伴突然的认真话语,让米奈特颇有些无措。  “…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你也不嫌烦?”领着衣裳,爱芙洛蒂挑着眉毛说道,“古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已经成了现在的摸样,一脸嫌弃难道就能变回去?”  “……?”连番反问,让米奈特一时间感到气场被压制,可又无法反驳。  “既然如此,感受一下女人的生活又有何不可?”似乎感觉到对方被自己的气势压倒,爱芙洛蒂的言语愈发有力,“难道你就不好奇女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女魔法师的言语,愈发的带着蛊惑的意思,但此刻的米奈特只觉得一时间难以反驳,来不及思索这带着古怪意味的诱导言辞。  “这个……?”  是了,自己的前半生作为男人,自然不曾知晓“女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也不曾在意过,但经爱芙洛蒂这么一提,也不免升起几分好奇。而这份好奇,正好冲淡了对爱芙洛蒂言语间蛊惑意味的敏感。  “是吧?你也想知道吧?”  “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感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笑眯眯的爱芙洛蒂提起一件女装,似魅魔一般,在夜精灵的耳旁呢喃着,“你也来试试吧?”  “……欸……?欸!?”  …………………………  修看着房间内摆放的整整齐齐、样式齐全的魔法实验器材,一脸满足的扶正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向多伦多王子克利瑞斯特别要求的——【NEWERA】的魔法体系,较于其他游戏截然不同,这个是世界的魔法讲究是“等价交换”,没有任何物质、能量,会凭空出现。  就像想要使用火系魔法,如果没有能引火,或可燃物的话,便难以施展;想要施展水系魔法,若没有可以利用的水源,也同样无法发动。  因此,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才有“施法材料”这样的概念,也正因如此,整个魔法体系也愈发的贴近自然平衡。而一旦开始研究自然,魔法体系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几分“科学与神秘”共存的怪异现象,而在这世界中,称魔法的研究学为“炼金学”。  如此这般,对于魔法的专研,就离不开对自然现象、自然物体的研究,因而,实验器材也是必不可少的。  “听说,你们的前任主人,是被克利瑞斯剿灭的魔法犯罪组织的首领,可别让我也步后尘。”玩笑着对这些玻璃制的瓶瓶罐罐说道,好似这些实验器材都是活物一般。  似乎是继承于现在这个身体,对于魔法,修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他已经大体了解了,魔法师的名声,在当今社会中并不光彩,甚至于基本可以与犯罪分子划等号。其原因,因年代久远已经难以考证,但如今闻名的魔法组织,也确确实实的在干一些不光彩的事儿,加上神圣真理教对于魔法师的宣传,魔法师也就愈发的臭名昭著。  而这些器材的前任主人,正是在蒙特利亚下水道里从事炼制毒药贩卖的魔法组织,据说都是一些在专研死灵魔法的歪门邪道。  总而言之,魔法师对于大部分人类而言,虽然没有夜精灵可恶,但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今后都得小心一点。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克利瑞斯王子给予众人的身份,其中,竟为爱芙洛蒂制造了“公爵夫人”远亲、王国女贵族这样的身份。  这与他们最初的猜测并不相同。  最初,他们以为克利瑞斯希望众人继续以“冒险者”的身份行事,是为了留一条后路,以免出状况被牵连。但现在想来,却是截然不同。  一时间,修也猜不透这位王子殿下的思虑谋算。  “嘁…塔其米、灰喵,还有赛特已经出门去冒险者公会申请执照了,也没个人商量。”  他自行过滤了另外三人——米奈特表面上有着夜精灵的冷漠,实际上却保留着穿越前冲动的性格;爱芙洛蒂虽然看似精明,但精明的地方却不是这些阴谋算计。  噢?至于白朗宁?如今他的性格,受现在身躯的影响极大,甚至远超其他同伴。在神圣真理教的教义感染下,实在不适合讨论这些阴谋阳谋的。  想到这里,修不免有些无奈,只得就此作罢。  忽然,他又发现,虽然实验器材齐全,但用来研究的各样材料却是一个都没有,是因为克利瑞斯王子销毁了器材的前主人的实验材料吗?  看来,需要让爱芙洛蒂向克利瑞斯王子提一提,先搞到一部分可以使用的材料才行。毕竟,作为“公爵夫人远亲”的爱芙洛蒂,自然会有与这位王子见面的机会。而且,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都不适合去见这位地位极高的年轻人。  嗯?这般想的话,难道这个王子是想要将爱芙洛蒂当成双方交流的传话员?  正思量着,修已经行至了爱芙洛蒂的房间前。关于实验材料的事情,他需要先和爱芙洛蒂谈谈,毕竟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的是魔法师,虽然主修的方向不同,但关于魔法实验的部分,应该也没有太大分别吧?  然则,行至门前,忽然听得屋内依稀传来一阵争嚷,但显然,这栋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根本听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声响。  “……?”修狐疑的皱了皱眉头,旋即,他下意识的一推房门——  “我都说你够了吧!?这已经是第八套……呃?嗬——!!?”  只见,一位金发的贵族少女,将一位银发的夜精灵压在床上,一手提着这对渔网丝袜,正打算将其套在夜精灵从黑色短裙中伸出的修长美腿。  两人闹腾的衣裳不整,一者不依不饶,偏要夜精灵穿上女装;另一者略显抵触,但只是言语上的叫骂,却不见实质的抵抗。是了,后者是有些抗拒,但显然并不强烈,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映入了魔法师的视觉神经。  -在修推门而入的瞬间,两人当场愣住。  “…………”  尴尬的沉默,瞬间来临。  双方大眼瞪小眼,沉默无言。许久之后,修默默的扶正了眼镜,用“万分理解”的表情,徐徐的说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们的雅兴了。”说罢,缓缓的关紧了房门。  “…………啊啊啊——!!”  旋即,屋内爆发出了某人在极度羞耻下,脱口而出的惨叫。而这一次,即便隔音效果再好的墙壁,也没能削弱其声之大……
  第二章,背后之人?  蒙特利亚的险者公会分部,坐落在城市的繁华的商业区旁边,  “抱歉,你们还没有在政府部门取得相应的许可证,也没有证明你们能力的战绩,不符合我们冒险者公会对组建冒险团的要求。”  咨询台上的工作人员,用和蔼的表情,道出这般让塔其米等人颇感蛋疼的话语。  “什么?”赛特几乎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建个冒险者团队,还要许可证?”  “是的。”工作人员依旧用那和蔼的表情看着赛特,但说话的口吻却冷冷冰冰:“例如,盔甲使用许可证、武器使用许可证。”说罢,依旧职业性微笑着的工作人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塔其米与赛特身上的衣甲。  “…呃…”  喂喂喂,这种许可证是什么鬼啊?喂,为毛看起来只有中世纪文明水平的异世界,会有这么严格的武器禁令?!  是了,塔其米、灰喵,以及赛特,三人正是来到蒙特利亚城的冒险者公会,准备按计划所定的那样,先组建一个冒险团队再说。但不成想,竟是遇上了这些难题。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在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兵器和铠甲可是重要的军事物资,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许拥有的。因为拥有这些装备,就能快速的组建起军队,这是对统治者而言极度危险的事情,故而,只要是法律健全的话,一般都是严令禁止的。  然则,此刻既无相关证件,却一身轻甲、板甲的塔其米和赛特,显得尤为显眼。  灰喵的眼神左右一扫,只见整个公会大厅内的诸多形形色色的冒险者,都将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了三人的身上。  “喂喂,为什么那个家伙没有帮我们搞定这些证件。”  塔其米低声向同伴抱怨着某位“老板”的不尽责。  “没准是以为我们有吧?”——“怎么可能,他都知道我们不是……不是那什么,怎么可能忘了。”  三人小声的嘀咕吐槽者,但周围集中到他们身上的视线,也愈发的带着些许看戏的味道。  三个没有任何相关证件,却身披铠甲佩戴武器,这要么是脑袋秀逗的蠢材,要么就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嘿嘿嘿,那里三个小哥,身上的铠甲倒是挺值钱的么?是哪家公子哥又来做冒险者的梦了?”一位流里流气的冒险者依靠在墙角,语带讥讽的调侃道。  旋即,大厅内一众冒险者都是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  其实,一些脑袋缺根筋的贵族年轻人,确实经常做一些冒险的白日梦,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这样的情况,那些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少爷小姐,也是对这些条条例例全然不懂。  于是乎,他们也想当然的认为塔其米三人正是这样的存在。  “……”不免觉得有些挂不住脸面,三人尴尬的看着彼此,略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一位年轻的红发女人,很是粗鲁的行至他们的面前,那张长着不少雀斑的脸,乍看之下颇有些饱经风霜的粗糙。只听她很不友好的对三人骂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就不要成天想着什么冒险的,细皮嫩肉的(她看着三人毫无伤疤的脸,不由一阵不快),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穿再好的铠甲也没用!老老实实回家喝奶去吧!”正说着,她不时亮了亮衣袍下藏着的各种短兵器,像示威的母兽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塔其米等人。  话糙理不糙,这位红发女人虽然言语粗俗,但其实本意也是想让这三位她眼中富家少爷认清现实,老实当富贵人家,免得断了性命。  然则,她万万没想到,不,是整个冒险者公会大厅中冒险者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三位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公子哥”……  “……欸?!”女人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旋即,在只觉自己的视线猛然间拔高,放佛整个人都飘起来一般。  当然,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并非漂浮,而是一只大手毫不费力的提着自己衣领,生生将其拎了起来!?  而大手的主人,正是她所不屑的那三位“公子哥”中最为魁梧高大的重甲战士:“喂喂,别以为你的女的,老子就不打!?”  一扫之前的尴尬表情,脸色肃然的赛特,配上他魁梧过人的强健身躯,着实是气魄惊人,让那位被他拎在手里的女冒险者当即愣在了半空。  是的,愣了,不单是这红发的女人,就是在场所有冒险者都是当即一怔。  或许,塔其米等人并不知晓这个女人的身份,但在场的其他冒险者都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名叫卡里玛?唐,是蒙特利亚城内少数几个的悟心级冒险者,擅使多种近身的短兵器,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武器达人,虽然是女流,可这一身的装备,也是有着想当的分量,而这个男人竟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拎起了卡里玛,这膂力该何等惊人。  关键不只是这个,而是他出手之快,竟让这个身经百战的卡里玛?唐也措手不及,更遑论那些抱着看戏心态的冒险者。  “喂!赛特,冷静!”一旁的灰喵当即安抚同伴的怒气,有些无奈的瞥了瞥周围这些好事的家伙。  惹是生非终究不是好事,没事也别自找麻烦。  塔其米看了看咨询台上的工作人员,同样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但显然,诧异之中也带着几分警惕,因为,工作人员的手已经摸向了台上的一个铃铛。  一时间也有些感到蛋疼,塔其米也出言制止:“算了,到底是我们出了丑,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嘁……”听得两位同伴的劝说,赛特才怏怏作罢。一撒手,红发女人当即落在了地下,还险些没站稳,只是略带后怕的退了几步,不敢再有言语。  “走吧。”灰喵提议道。毕竟,没有相关证件的他们,再逗留在此也是白搭,而且,很可能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旋即便快步走出了这处大厅,只余下一众鸦雀无声的公会冒险者。  “…………”  就这般沉默了许久,只听那个女冒险后怕的呢喃到:“好、好厉害……”  原来,不是吃软饭的公子哥啊……  ……………………  就在三人远离冒险者公会之时,在公会斜对面的某家餐厅包厢之内,一位锦衣的栗发青年,与某位身着紫袍看不清样貌的神秘人遥相对坐。  “……”  包厢的所在位置颇为特别,起窗户正是朝着冒险者公会的大门,只要稍稍抬头,便能清楚的看到公会的动向。  “……一切都如你所料。”忽然,栗发的青年眼神微眯,露出几分警惕与敌意,但这般警惕的表情只是一个瞬间,下一刻,也同样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若是米奈特等人在此,一定会惊讶的发现,此人正是强行收编了他们的克利瑞斯王子。  紫袍下隐藏着的容貌,看不到表情,但紫袍下忽然传来一声略带愉悦的轻笑——是女子的笑声,轻且淡然,似乎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恰在此时,包厢的小门被打开,一位决斗剑客装束的黑发少女,向克利瑞斯汇报道:“殿下,塔其米?佛罗伦萨三人如预期所料一样,没能在冒险者公会中建立冒险团队。”  说罢,她又略带警惕的瞥了一眼端坐着的那位紫袍神秘人。待得克利瑞斯向她示意退下,方才徐徐退出包厢。  “殿下……”忽然,紫袍的女子低声轻问,“他们知晓是我指引您前去支援伊斯坦大人吗?”  是了,塔其米等人一直想追问的就是这位突然出现的王子,到底是为何而来,果真是早有预见吗?  克利瑞斯闻言,在片刻的沉默后,当即答道:“按照你的意思,我没有透露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他们问及这个问题,我也适时的绕开了。”  “呵呵,我相信殿下的口才……”如此言语,也不知是真的信服,还是暗中讥讽。  对此,这位多伦多的王子,也是微微冷笑,旋即答道:“这些难道你预言不到?你不是自称预言师吗?”  “呵呵呵…殿下不是从不相信这些超自然的神秘学吗?”然而,紫袍女子的回答也是从容自然。  “哼呵…”听罢,克利瑞斯不置可否。  “殿下,您得到‘十三英雄’中的三位相助,不正是您所需要的吗?”隐藏在紫袍下的女子,发出一声轻笑,旋即,又道,“相比于受守旧贵族鼎力支持的哈尔特殿下,您不正是缺少这样实力出众的高手么?”  “……”沉默,是克利瑞斯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或许更应该称之为默认。  许久之后,他才徐徐问道:“相比于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堂兄,你又为什么选择帮我,我对你的态度可素来不友好。”  “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忽然,女子如此反问道。  “噢?”一贯的语调,克利瑞斯也是不由有了些许兴趣,问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是‘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了,需要像您这样的杰出王族来改变现状’。”莫名的,紫袍女子微微一笑,似乎有了几分戏谑。  “哈哈哈……”闻言,即便是克利瑞斯也是不尽莞尔,“真是好听的言辞,也许你一开始这么说,我对你还会有点好脸色。那么,真话呢?”  似乎早有默契一般,女子也待王子殿下笑罢,才缓缓开口:“真话是,虽然殿下您缺钱缺人,但您手握整个多伦多王国最为精锐的洛兰边军,在民间更有极大的威望,可以说,整个洛兰公国都是您的后盾,相比于早就失去民心的哈尔特殿下,我实在想不出,您会有失败的可能——支持必将成为多伦多之王的男人,这可是一项无风险的投资。”  “……”是一次精准的判断吗?  不,虽然满口利益得失,重重算计,也很符合克利瑞斯这样聪明人的思维。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看似可靠的理由,实际上同样经不起推敲——大王子哈尔特没有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尽丧民心,王国真正的精锐不单单是洛兰边军,还有支持哈尔特的西方贵族麾下的边塞大军。两相对比,即便得到几个实力出众的冒险者,也不能打破两边无限趋近的平衡。而最为致命的语言破绽在于,克利瑞斯从一开始就没有保证任何好处,而这个女人依旧在暗中协助自己,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话句话说,这个女人依旧没有说实话。但是,克利瑞斯已经没打算继续深究这样表象的事情。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提示,自己很可能会失去伊斯坦?格雷夫斯这样明确表示支持自己、且身处中央的大将,而且意外招揽到“十三英雄”中的三位,对于自己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战力。  如此这般,即便再如何防备这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面该多谢她的暗中筹谋。  但是,真正的关键在于,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的背后又有没有什么更为可怕的势力隐藏着?而她——或者是她们——的目的,有究竟是什么?  在她暴露出其目的之前,即便是克利瑞斯,也不好轻易的选择某种手段来应对。  “那么,我便告辞了,殿下。希望下次见面您能相信我的话。”显而易见,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敏锐,知晓再继续这无意义的对话已经毫无作用了。  “…随意。”  …………………………  行走在大街之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蒙特利亚市民,塔其米三人没来由的一阵乏力。  “……没想到第一步就提前失败了。”灰喵挠了挠自己的猫脸,一脸苦笑。  倒是赛特没有多少在意:“算了算了,反正咱们‘老板’的锅,我们不用背。到时候再叫他给咱们补齐证件不就好了?”  瞥了瞥同伴,塔其米倒是说出了不一样的看法:“我怎么觉得,是他故意没给我们证件?”  “嗯?怎么说?”这般说辞,倒是让灰喵有了点兴趣。  “没怎么说,就是感觉。”塔其米含糊不清的应道。但也确实如他所说,他只是感觉到一丝诡异,但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嘁,这不是和没说一样么。”赛特吐槽着同伴。  “得了得了,回去吧。”灰喵看了看人群中,总有几个半兽人向自己投来些许怪异的目光,不由一阵莫名的心虚。  他也知晓了,因为北方哥萨克斯坦公国的原因,多伦多各处也常有半兽人出没。而克利瑞斯为自己准备的身份,就是来自哥萨克斯坦的半兽人,但这些陌生的半兽人看自己的眼光似乎尤为怪异,难道是因为自己与人类同伴一起的缘故?  所以说我也不想变成半兽人。  “嗯……呃?”  正要应诺的塔其米,忽然感觉肩膀一沉,不由急转回身——因为他知晓那是陌生人的手掌。  “…谁?”  其实不怪他们没有察觉,若是平常在什么僻静之处,稍有人靠近,他们便可轻而易举的觉察到。但现如今周围人来人往,实在是防不胜防。  “……?”灰喵与赛特两人也齐齐一怔,回身定眼一看,却见到一位看上去颇为苍老的老头儿。  “嘿嘿嘿…不要紧张,年轻人。”只听,那位干瘪的老头儿一席黑袍,破旧的布料下隐藏着些许金属的光泽——穿衣带甲,不是普通人!
  第三章,“黑市”  “嘿嘿嘿…不要紧张,年轻人。”  只见,干瘪的老头儿一席黑袍,破旧的布料下隐藏着些许金属的光泽——锁子甲?!  不是普通人!难道是冒险者?可是他的年纪为免过了公会的标准了吧?  “…呃?”三人对视一眼,颇觉莫名。  灰喵稍稍躬身,宛如极有教养的绅士,礼貌性的问道:“敢问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然而,似乎对于猫人剑客的礼节颇感讶异,老头儿略显浑浊的眼眸闪过些许惊奇:“我也和很多半兽人打过交道,却很少能见到你这么有礼貌的半兽人,呵呵,好好好,确实是不错的年轻人。”  虽然半兽人们组建的哥萨克斯坦公国是多伦多的附庸,但他们在草原生活时的自由豪放的天性,却并没有被王国的礼仪所改变。像灰喵这样宛如出身贵胄一般风度翩翩的半兽人,这位老者也是平生仅见。  “老人家,我们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们还要回去哩。”赛特挑了挑眉毛,如是问道。  其实,他也发现了这位老者黑袍下隐藏着的铠甲,虽然只是与同伴简单的眼神交流,也猜出了此人绝非普通人,只是一时间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呵呵…年轻人,无需心急。”老者轻笑着,那祥和的表情带着老迈的虚弱,也带着年老的慈祥,总是让人难以提起更高的警惕,“其实,我看见你们在冒险者公会里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事儿。”  “……?”闻言,塔其米与灰喵不禁顿生警惕。  你道为何?因为,不论是黑发武者还是猫人剑客,都曾在公会大厅中环视了那些冒险者,虽然不可能记清所有人的面貌,但的的确确没有看到一位老人。  那么,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这位老者隐藏在大厅中的某个角落,塔其米等人未能发现,要么便是老者虽不在大厅,但却有耳目在其中。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冲他们而来。  难道,是那位红发女子的同伴?不,应该不是,只是这种程度的矛盾不至于引来斗殴的吧。  “…那么,阁下又是为何而来?”塔其米带着几分小心,这般问道。  “呵呵呵……”或许是因为年老,老者的语速相当缓慢,这笑声也因此听上去颇显怪异,“我知晓三位目前的难处,呵呵呵…不过是缺少一些必要的证件而已,其实公会也没必要那么死板,不是吗?”  闻言,赛特也是忍不住连连应和:“是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证件,真是一听就头大!”  喂喂喂,什么叫“不过是缺少一些必要的证件而已”,既然都说是看必要的证件,又如何挂得上“而已”二字?人家自有人家的行事方法,如果没有证件都敢帮我们组建冒险团,那反倒要紧张是不是在坑人了。  对此,塔其米内心滔滔不绝的吐槽着,但表面上依旧是不着神色:“嗯,您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言简意赅,直接揭破双方试探的气氛,直奔主题——自从见识过被克利瑞斯王子犀利的语言攻势,塔其米就非常惧怕与人展开相互试探的语言游戏。  “呵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对此,老者也没有什么不快,反而露出几分欣赏,“不过,老夫就是欣赏你们这样快人快语的年轻人。”  “…噢?”闻言一愣,三人没能明白老者的话中之意。  “几位,听说过‘黑工’吗?”老头言语之际,却故意念轻了“黑工”一词,并用狡黠的目光,扫视了一番眼前的三人。  ……黑工?  虽然不明白准确的含义,但隐约之间也猜到了某种可能——雇佣兵。  ……………………  时间快速的流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繁华的蒙特利亚城,也渐渐进入了平静的夜幕生活…  “没有人准备晚餐吗?”  白朗宁看着宅邸那处空荡荡的厨房,不由有些苦恼。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了克利瑞斯王子派来的仆人——毕竟爱芙洛蒂现在也是顶着爵位的身份——因为这也是害怕身份的泄露,毕竟为夜精灵的米奈特实在是太显眼了,而作为魔法师的修也很容易暴露身份。  虽然克利瑞斯说赦免了米奈特与两位魔法师,但说到底,这些身份还是没办法搬出台面,因此,越低调越好。  只是,如此一来,也有些不便——谁来煮饭呢?  他看着自己胸前挂着的十字架,有些无奈的自语道:“叫我念念真理教的典籍倒是没问题,但是刷锅煮饭,可就难为我了。咳,主啊,原谅我的怠惰吧。”  “噢?你也在这里啊。”忽然,身后传来了修的声音。转头一看,修也是一脸尴尬的瞥了瞥空荡荡的厨房。  显而易见,对于厨艺,这位魔法师也是一窍不通。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先压后吧——塔其米他们还没回来吗?”说到这里,修推了推眼镜,这般问道。  “白天出门后,到现在也没回来。”对此,圣职者少年也是有些抱怨。  蒙特利亚城,在游戏中他们曾经不止一次来到过,但毕竟只是曾经的游戏,现在这是一个真实的异世界,对于他们而言,这座城市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同伴们出门半天没有消息,实在是有些叫人担心。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楼梯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然而,人影未至,其声先到:“哟呵~~几位,今晚的晚餐是什么料理?”  不期然,爱芙洛蒂一袭多伦多贵族小姐的华贵衣裙,如一只翩翩起舞的飞蝶,小跑着来到修与白朗宁身前。  然而,这本该赏心悦目的一幕,却在这两位眼中分外怪异——嘛,毕竟知根知底,曾经的爱芙洛蒂是什么摸样,他们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哟?难道是小白下厨吗?”这般说着,金发少女往厨房窥望了一番,顿时大失所望,“喂喂喂,难道你们都没准备晚餐吗——呀哟喂!?”  “……你还真一副大小姐的做派啊?”修给了对方一个暴栗,骂咧咧的说道。  “好疼啊…”爱芙洛蒂埋怨的瞪了一眼同伴,怏怏的嘀咕着:“我现在可不就是女男爵么…”  “假的,都是幻觉!”修一脸嫌弃的吐槽道。  其实,这只是同伴之间的玩笑,倒也做不得真。只是,一联想到眼前这位美貌的金发美女,其实是一位爷们心的假女人,他就一阵恶寒。  “好了好了,实在不行,咱们随便吃点面包将就一下啊。”白朗宁适时的劝道,旋即,又不由好奇的问道:“米奈特呢?她不是被你叫去了吗?”  “呃……?”  “……”  白朗宁话音刚落,两位同伴登时陷入尴尬的沉默:修侧过脸,叹了一口气,至于爱芙洛蒂,则是不好意思的挠着脸蛋。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她只是有点不舒服?”爱芙洛蒂干笑着敷衍道。  ………………  “…啊……没脸活下去了……”  此时此刻,在别墅的某一间阴暗的卧房,某人缩在床榻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死活不敢露头,似乎只要一接触空气,便会羞耻到想要自寻短见。  ………………  “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用神术治愈一下?”白朗宁一脸担忧的问道。  这是异世界,或许有着另一个世界没有的疾病,如果不小心应付,很可能会有意外发生。这也是圣职者担忧的地方。  然则,他并不知晓米奈特之所以“不舒服”的内情。  “不需要,她…她就是有点累!对,是累了点。”似乎找到了某种能够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爱芙洛蒂不住的肯定道。  “哦…好吧…”白朗宁狐疑的挑了挑眉头,但也没有深究。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闲话之际,忽然听得后门一阵嘈杂——唔!他们回来了。  当然,所谓的“他们”正是外出的塔其米一行。  从后门进入,这也是他们之前就打过招呼的。爱芙洛蒂虽然是假贵族,但好歹也是有克利瑞斯为她伪造的身份证明,一个贵族小姐的宅邸,总不能老是有疑似冒险者的人来回进出的吧?  三人赶忙行向后门,果不其然,出门的三位同伴,终究还是回来了。  然则,还不等打个招呼,却赫然听得塔其米一声言语:“伙计们,咱们得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第四章,雇佣兵  数个小时之前,在蒙特利亚的某处僻静的巷角,莫名的聚集了一批“诡异”的人物。  “古尔萨老头,你说的高手,就是这三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哼……还有个毛都没褪的毛球?”一位满脸刀疤、虎背熊腰的男人看着被黑袍老者领来的塔其米一行,戏谑似挑衅道。  呀,收回刚刚那句“诡异”,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到底都是什么鬼?  “……”  “嘿嘿嘿,葛格恩,可不要小瞧了这三位年轻人,他们的能力可是超出想象的哟。”然而,面对刀疤男的挑衅,名为“古尔萨”的老头,却是不羞不恼,只是温和的笑答。  “嘁…古尔萨,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只见,一位倚靠在角落的一位黑袍蒙面的神秘男子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略有些局促的三人,“这三个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这一路的人物,你真信得过他们?”  真是一位极端怪异的男人,他浑身上下都被那件宽大的黑袍所遮掩,面部在面巾的遮挡下,也仅仅只露出双眼,当真是一身黑到底,也黑的万分显眼——正常人会这么穿着吗?  “…呃…”塔其米三人,略有些警惕的望着这些明眼就能看出不是善类的家伙。  细细打量一番,发现他们一行十四人,却隐隐分为两队人马。一队似乎是以那位刀疤男人为首,而黑衣人也似乎是其部下,他们总是用挑衅的不善眼神,在塔其米等人身上来回打量。至于另一部分,显然是以古尔萨老头为首,因为至始至终,他们都安安静静的等候着古尔萨的意思。  显而易见,这两伙人也并非团结一心之辈。  【喂,真是的是雇佣兵吗?喂喂,为什么一副黑社会的感觉?是不是上了什么贼船啊喂!?】  “嘿嘿嘿…是不是咱们这一路的很重要吗?只要能合作,什么都不成问题…”对于连番的质问,老者却是毫无慌乱,曼斯条理的答道。  “呃…”终于,感到事情略有些超出自己想象的塔其米,不由向老头古尔萨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老人先是一愣,旋即又释然答道:“哦,小哥也不需要惊讶,想必你们也猜出我们的身份了吧?”  “……果然是雇佣兵。”  灰喵有些无可奈何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在这种偏僻暗巷中见到这么一伙“恶徒”一般的存在,他便立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赛特一时间,也感到莫名的蛋疼。细想来,那个什么什么王子,也曾言明,不管是冒险者也好,雇佣兵也罢,只要成为有足够影响力的团队,就可以了。  虽然“老板”说的随意,但不表示做“下属”的也愿意随意啊。多少也听说了,雇佣兵这种角色,大体上和“不法分子”是划等号的,虽然比不上魔法师那般臭名远播,但至少也是不好上台面的工作…  “嘿嘿…”老头古尔萨苍老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透着几分祥和,仿佛,他只是一为慈祥的老者,而不是一位雇佣兵的头目,“其实,我们接下了一单‘生意’,但实不相瞒,这单‘生意’太大,以我们两伙人的人马,想来是吃不下的,所以,想要寻找一些有实力的高手,一同吃下这笔‘生意’——当然,报酬分配方面的问题,绝对公平合理。”  临了,不忘提及一下所谓的“报酬”问题。  不不不,这不是报酬方面的问题,怎么说呢,其实呢,我们虽然搞不定冒险者公会,但不表示我们就愿意当雇佣兵啊,而且,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想当良民的。  于是乎,同伴的目光顺理成章的聚集到了某人的身上。  【你们这些总是推卸责任的混蛋……】无声的抱怨,只能憋在心中,  “…呃…”塔其米挠着头,颇显的苦恼,旋即,用几分无奈的口吻婉拒道:“呃…多谢阁下的美意了,虽然我们干不成冒险者,但我想也是暂时的,所以……嗯?”  然则,还未等塔其米说罢,却见那位老者在背对这一众雇佣兵、造成了视觉盲角的瞬间,稍稍拉开衣袖,取出一柄短匕。而正是一柄短匕的出现,让塔其米的话音骤然一顿。  当然,愣住的不止是塔其米一人,在旁的灰喵与赛特也是一脸懵逼。  因为,这柄短匕的鞘上,雕刻一头栩栩如生的雄狮——这个标志他们并非第一次看见,或者说,而这个标志所代表的意义,他们却无比的清楚。  “……欸?!”  然而,片刻之后,老者利索的将短匕收入袖中,仿佛什么都有发生一样,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慈祥笑容。旋即,他又一次“劝”道:“不需要考虑一下吗?即便是正式的冒险者公会,完成公会任务得到的赏金,可是远远不如‘黑工’哟。”  “……呃……”只是一瞬之间,三人怔在了原处,干笑的嘴角不住的抽搐,心中齐齐暗骂道:果然是在那家伙搞鬼啊……  “……?”似乎忽然脸色一变的三人,让其他雇佣兵也颇有些好奇,不由再次将狐疑的视线投注在他们的身上。  “而且,我们很需要像你们这样的高手。”临了,古尔萨笑呵呵的再次说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  还需要考虑吗?还有的考虑吗?  ……………………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当雇佣兵?”  时间回归正轨,在别墅的一处卧室里,一行七人就这般集结在此,商议着不久之前的某个决定。  “哈,狮子纹刻的匕首?果然是那个什么狗屁王子吧?”米奈特不客气的低声吐了一口唾沫。  多伦多王室的旗帜标志,正是一头威武不凡的雄狮,因此,偶尔也能听到许多人将多伦多王室的“休斯之盾”家族,称为狮心王族。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成为冒险者,所以故意没有给我们相关的证件。但你们在冒险者公会一路面,就有了成为‘雇佣兵’合理的理由……”修只觉的额间冷汗直冒。这位克利瑞斯王子的心机实在太过吓人,而且还暗中安排了那位老者来作为接触“黑工”的引路人,将他们一行人都拉进了雇佣兵的深坑。  “会不会是巧合?”爱芙洛蒂底气不足的问道。或许是因为这个女男爵的贵族身份,让她对于自己的这位“老板”,多少还是抱有些许期望的。  “《真理福音》中一句名言:‘巧合,是由无数的必然所组成的’。”白朗宁摘录了真理教中的某句教义。不过事实也如他所说的一样,所谓的巧合,正是由种种未至的必然所组合而成的。  “啊,差不多吧…”塔其米捂着额头,倍感头疼。  自从见识了这位多伦多王子以来,塔其米就感觉这货简直就是他们这一行人的天敌,因为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被牵着鼻子走,仿佛自己与同伴都是提线木偶,被克利瑞斯的无形大手随意的摆弄。  这种被人当做棋子一样摆弄的感觉,果真超不爽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般担忧。没有人喜欢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然后像一个棋子一样,被人随意的摆弄折腾,尤其是在明白自己必须如此受人操纵才能安然生活后,这种担忧又会再次倍增。  【这一次是让我们成为雇佣兵,那么下次呢?要为他们干其他不光彩的事儿?】  米奈特瞥了瞥身旁默默不语的一众同伴,莫名的产生了另一番担忧。她很清楚,因为自己继承了夜精灵冷血的天性,对杀人没有多少感触,但自己的同伴们却并非如此,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烈道德观,让他们很排斥这种残忍的行径。  可是,如果这个克利瑞斯王子将他们都当成了杀人的工具,那该如何?  又如果,这个上位者嫌身为“棋子”的他们再无利用价值又该如何?  其实,这些问题米奈特是想不通的。按常理来说,从他们不得不接受克利瑞斯招揽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结果也早该有所预料。但说实在,真到了这样的时候,果然是让人分外不快!  反抗吗?逃走吗?  这个念头想也不想的否决了,既然能轻而易举的为所有人制造身份,就表示,他已经捏着我们原本没有身份证明的把柄。只要一声令下,整个多伦多又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忽然,灰喵开口的打断了众人的思绪:“……算了吧,事已至此,在担心也没有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虽然不敢说什么大话,但经过这么多次实战,我感觉咱们的战斗力还是相当靠谱的,想来问题也不大。尽量小心便是了。”  是了,穿越之后继承自如今身躯的强大潜力,让他们拥有了超凡的力量。之前,依靠这样的力量,死里逃生多次,这次也不例外吧?  一时间,沉闷的气氛不免略有缓和。  “……嘛…就、就是!咱们这么碉堡的战斗力,怕、怕什么……”  【你这底气不足的话,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啊。】米奈特斜了一眼爱芙洛蒂,看着她紧张的表情不由想起了不久前自己的“惨剧”,当即顿觉羞耻,连吐槽她的心思也消失无踪了。  “……唔,总之,先这样吧。”终于,塔其米摆手中断了大家的思索,“喂喂,晚饭准备了吗?”说罢,似乎颇感饥饿一般,单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仿佛之前的一番苦思,已经燃烧尽了身上的能量。  “噢,倒也是,半天没吃过东西了。”赛特也是大咧咧的应和着。  “呃……”闻言,白朗宁与修不由一阵无奈。只听圣职者少年摊了摊手,答道:“关于晚餐,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哎,早该想到的……”临了,灰喵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五章,集结的雇佣兵  不知怎地,今天蒙特利亚的凌晨,显得尤为清冷,哼,明明未入深秋,却有了几分冬季将来的感觉,真是荒谬…  在蒙特利亚某个暗巷的角落,普朗克看着仍然陷于黎明前黑暗的天空,面色颇显阴沉:“这样的鬼天气透着不详…”  普朗克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很久了。  他是一个俊朗的年轻小伙,但作为一个总与危险相伴的雇佣兵,让他多少带一点迷信,这样怪异的天气,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若是往常,这样的鬼天气,他只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然而,今天却并不一样……因为他实在无法拒绝某个诱惑…  不合季节的寒风,掠过他的黑色发丝,也吹动了他别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系着的剑穗。一身陈旧的大衣让他略显得邋遢,但也正是因此,让他多了几分雇佣兵该有的匪气。  但是,作为一个“独行侠”的雇佣兵,普朗克其实有着特殊的身份——前贵族。  是的,前贵族,也就是被罢黜的贵族,在此之前,他也是一位男爵的继承人。在很久以前…不,是三年前吧?那位在蒙特利亚城中倍受崇拜的王子殿下,剥夺许多小贵族的特权身份,普朗克一家正是如此。  有人说,王子殿下是为了清除洛兰公国中的异己,也有人说,这些小贵族都已经沉沦腐朽,王子殿下为了推行政策而罢黜了某些贵族。  但那又如何?对于普朗克而言,只是让他的生活从天堂跌进了地狱:父母无力承受失去爵位的压力,相继逝世,因为负债,姐姐不得已沦落为妓,而普朗克本人,则是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所幸的是,这位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年轻人,最终还是用刀剑在这座城市中找到了立足之地——雇佣兵。  是的,这个过街老鼠一般的行当,虽然名声不佳,更是危机四伏,但胜在盈利甚高。  他恨那个将自己的家庭推进地狱的那位上位者吗?恨,当然恨过,但那也是在年少无知时恨过。  三年的铁血生活,让曾经的无知少年成长为了老练的雇佣兵,于是乎,普朗克便愈发的感受到了那位不曾谋面过王子殿下的可怕,他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不管自己用上怎么的手段,都只是以卵击石。  明白自己的弱小,认清难以接受的事实,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这是普朗克这三年多来的感悟。  但是,越是明白自己的弱小,这个男人反而愈发的孤僻,历经三年,竟是成了一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真是讽刺。  嘛,说起来,普朗克如今又在等待着什么人物?  他在等待雇主,也在等待其他的雇佣兵。  因为,正是明白自己独自一人的弱小,他才明白,雇主不会傻到只叫自己一人前来汇合。只是……  普朗克皱着眉头,看了看即将黎明的天空,明月渐渐西沉,在东方的天际,慢慢浮现些许明亮。  “嘁,为免来的太迟了吧?”像自己这么守时的雇佣兵,果然没有几个了。毕竟,其他的佣兵都是没有受过贵族教育的土鳖。想到这里,他蓦然一愣,旋即暗骂自己对此曾经的贵族身份竟然恋恋不忘。  忽然,风捎来一阵脚步声……  “嗯?”不禁抬首张望,却见暗巷的拐角,行出一行在普朗克看来万分“诡异”的年轻人。  随着他们的出现,天空似巧合般,终于迎来了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在遥远的东方天际,缓缓升起一轮旭日。  在黎明的映衬下,这一伙人物一行七人停留在暗巷的入口,相互间交谈着什么,似乎在确认位置,因此,普朗克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其成员之中,竟有着一位半兽人,以及一位看似弱不禁风且学者打扮的眼镜青年。  对了,还有两位身穿兜帽黑袍、看不清样貌的神秘人物…唔,看身形似乎是女人,其中一位的肤色很古怪——  【褐色?喂喂,虽说也不是没有人类拥有这种肤色,但毕竟都是些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难道…?!不不不,如果是那个邪恶种族的话,怎么可能会和人类混在一起…果然只是那些少数民族吧?】  将杂念抛诸脑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位少年。说起来,在未被罢黜爵位之前,普朗克也是一位神圣真理教信徒,只是悲惨的人生起伏,让他失去了对于真神的虔诚罢了。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在那位少年有些破旧的白色衣袍上发现了神圣真理教神职人员的服饰特点——真理教的圣职者?!  相比之下,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两位战士模样的男人,倒显得自然平常。  然而,最关键的是,这批年轻人,实在是“嫩”——对,只能这么形容——“嫩”的不像是雇佣兵,也“嫩”的不像是冒险者。这让普朗克想起了刚刚出道时的自己。  “……?”忽然,他心神一怔,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窥视着。一定眼,原来是那位肤色怪异的黑袍女人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嘁,嚣张的婊子……嗯?难道这些家伙是……不,应该不是,想来是路过的吧?不去理睬就好。】  似乎果真如普朗克所料,这几位年轻人东张西望一番,好似真的是在寻路一般。  然而,现实总是带着些许戏剧性:  “喔?佛罗伦萨小哥,你果然还是来了,反倒是让你们久等囖。”  暗巷的拐角处再次传来一声老迈祥和的话音,但见一位黑袍的老者带着数位雇佣兵摸样的人缓步行出,和蔼的与之前那队年轻人遥想问候。  “我们也是刚到,古尔萨阁下。”稍稍鞠躬,为首的那位黑发武者似乎很是敬重这位老者。在他的带领下,其他一众年轻人也是纷纷点头示意。  【古尔萨?!】  闻声,普朗克不由心神一震。作为一个雇佣兵,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号所代表的意义。  蒙特利亚“黑市”中的传说人物,纵横雇佣兵领域数十载,据说,从他出道至今,接过手的任务就没有失败过,任何好处也是从不落下,而在腥风血雨的佣兵生涯中,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死在这个看似干瘪的老头的刀下。  很多人见识过其人手段的雇佣兵,都说,古尔萨老爷子是一位笑里藏刀的恶鬼,稍有分神,就会被他啃的渣也不会留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蒙特利亚城黑暗世界中的“大人物”,居然会向这样一群年轻人打招呼?!  【这群“嫩”的好似弱不禁风的小鬼,是什么来头?!】  “喔?这就是佛罗伦萨小哥的其他同伴?嗯?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呵呵呵……”  “呵呵呵…哪里哪里…”干笑着打着哈哈,用着古怪说辞的黑发武者扛着一杆被旧布包裹着的长兵器——是枪还是矛?  “嗯?哪里?”似乎这怪异的客套话,古尔萨也是颇感困惑,但也没有太过深究。旋即话锋一转:“既然来了,老夫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现在,等候其他人马和雇主吧。”  【雇主?果然,雇主请来的人马果真是阵仗不小,居然请得到古尔萨这样的老资历?!看样子好像还有几波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雇佣我这样单干的家伙?】  释然的同时,又升起了另外的疑惑。对于这位“财大气粗”金主,普朗克也是颇感不解。  这时,这两拨人马也都注意到了早就在此等候的普朗克,自然也猜出了彼此的身份。然而,雇佣兵一行中的一条不成文的原则就是不要随意攀谈,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故,普朗克与这两拨人马都只是稍稍点头示意,却绝不多话,好似彼此之间早已相识。然则,实际上却是素未谋面,只是彼此遵守了雇佣兵的原则。  虽然在此等候人愈发的多了,但刻意营造的清净气氛依旧萦绕在这条暗巷之中。  但是,既然有这样不成文的潜规则,自然也有打破这种规矩的人物,例如——  “噢?这不是‘独行侠’普朗克?格兰麽,你也被请来了?”一位胖乎乎的男人身着一整套看似老旧的皮甲,领着两位佣兵打扮的男人,他好似浑然没有感觉到这份刻意营造的清净,不合时宜的大声招呼着。  “……”  看到这个男人破坏了气氛,老实说,普朗克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但是,他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反感,因为,这的该死胖子,是自己为数不多、勉强称得上“朋友”的家伙。  死胖子名叫沃尔克,嗯?姓氏?谁会记得他的姓氏。两人投机的原因,在于胖子沃尔克与普朗克唯一的共同点——被克利瑞斯王子罢黜的前贵族。只是相比之下,沃尔克的境况还要好一些,虽然失去了尊贵的身份,但好在经济上还有些许富裕,让他组建了一只佣兵队伍——虽然成员都是他曾经的仆从。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再加上他们也是少数几个在剥夺贵胄地位后还能上进的家伙,因此两人意外的投缘。至少面对这个家伙,普朗克谈不上讨厌,况且,这死胖子虽然毛病不少,但确实值得信任。如果不是习惯了独来独往,或许自己也会加入其队伍也说不定。  “哼…想不到你也来了。”——“嘿嘿…老兄,这种好事情当然不能错过,和老哥我联手怎么样?”  胖子大咧咧的开着玩笑,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以及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哦?这群小鬼怎么这么面生啊?居然还有女人?”忽的,沃尔克终于注意到了在暗巷一角围着的七位年轻人,一惊一乍的嚷嚷着,吵得让人直皱眉头。  “闭嘴……”  然而,普朗克的劝告并没有任何效果。只见胖子又发现了另一拨人马,当即一个哆嗦:“这这这这……这不是古尔萨先生么!?居然有机会与您这样的传奇人物一起‘干活’,实在是荣幸啊!”  那夸张的表情,显得尤为的做作。然则,却不会有人自讨没趣的点破。  古尔萨只是带着慈祥的微笑,对着沃尔克点了点头:“你好呀,年轻人。”和蔼的仿佛是邻家的老爷爷,而不一位可怕的佣兵头子。  “……居、居、居然有机会与您这样的传奇人物一起‘干活’,实在是荣幸啊……”顿时,这个死胖子终于消停了。  过了片刻,又陆续的赶来了十余位佣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有几位普朗克也是相识的——都是和自己一样,单干的雇佣兵。  一众佣兵之是相互之间点头示意,却是默不作声,顶多也只是相熟的几个人窃窃私语罢了。  恰在此时,又一伙人姗姗来迟——  “哼呵,我说什么来着,古尔萨老头肯定先到了。”一位几位惹眼,且满脸刀疤的壮汉,领着一群匪气十足的佣兵,大摇大摆的跨进了这条暗巷。其中,一位浑身上下都裹着黑袍的男人也是颇为显眼。  又是一个黑袍人?最近这种打扮很流行吗?  普朗克内心不由一阵腹诽,不由在之前那群年轻人与现在这一伙佣兵中来回打量。  “呵呵呵…葛格恩,你们倒是来的晚了,想来是最后一个了。”依旧是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古尔萨显得很是随和。  这一批佣兵来到之后,当即发现了那一伙年轻人,不由挑起了眉毛:“喂喂喂,倒还真有些人马,哼呵……那两个带兜帽的婊子是来带孩子的吗?”  双方似乎同样相熟,但这货流里流气的家伙却说着粗鄙不堪的言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那位褐色肌肤的黑袍女子闻言之后,似乎极为气恼,但身旁的同伴却立即将其拉住,示意不要乱来。  “……”几位年轻人虽然行事谨慎,但也面色不善的瞪着这些狂妄之人。  葛格恩——这个男人普朗克多少也是听说的,据说是在赫伦斯王国犯下大罪,逃到洛兰公国的不法佣兵,他和他的手下都不是善茬。来到蒙特利亚后也是嚣张无忌,总之是一个令人极度厌恶的存在。  然则,话虽如此,但这个男人的强大,却是实在无法否认。据说其个人实力,已经到达了锻骨级的层次,与普朗克这种悟心级的水平,可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哼呵…”显然,对于这群年轻人的敌意满不在乎的刀疤男人,又扫视了一下集合在暗巷中的其他人,不由皱了皱眉头:“杂碎倒是来了不少,这位‘金主’倒是好手笔。”  “……”气氛,瞬间陷入沉闷。所有人都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瞥向这伙像是人形箭靶一样的招惹他人的队伍。  怎会有这样的家伙?居然像疯狗一样乱咬人?难道是横行霸道惯了?  然而,未等这火药味十足的氛围进一步恶化,随着一声空灵的嗓音,顿时化解了此刻的紧张空气:“诸位,还请住手。”  “嗯?”突来的话语,吸引了所的目光。  定眼一看,只见一位紫袍的女子,手持着一架竖琴,优雅的立于暗巷的入口处,那张带着神秘微笑的绝美容颜,不由让人感到窒息,而那双如琥珀一般的美眸,也总带着无可捉摸的深邃……  是了,“雇主”,终于到了。
  第六章,神秘之女?!  .“!?”  排斥,强烈的排斥感。  在看到这位紫袍女子现身的一刹那,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从米奈特的心中升起。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然则,这种可怕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一个瞬间,快到让米奈特险些以为是错觉。  但是,她瞥了瞥身旁的同伴,却发现他们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一时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再一扫周遭的雇佣兵们,也是毫无异常。没奈何,权当自己是想多了——说起来,这个时段本来就是夜精灵休憩的时间,或许是自己乏了……  抛却杂念,她也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突来的女子:确实是一位绝世佳人,就算是爱芙洛蒂,与其相比也是逊色许多。然则,不知为何,如此美艳的女子,竟无法让人升起任何爱慕或者惊艳的感觉,相反,只觉的平平淡淡,好似只是一位街边的村姑一般毫不起眼。  【太古怪了…这个女人到底是……?】  一时间,之前几乎以为是错觉的那种排斥感,又再一次慢慢爬上心头——  她紧锁眉宇,再次扫视身旁的同伴,同伴们依旧的毫无觉察一般,仿佛,那种忽然的危机感又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免颇感莫名。  却不说米奈特的心中种种念想,只见那位忽然出言制止佣兵们的紫袍女人缓缓拨动竖琴,弹起一道抚平心灵的动人音符:“我是占卜师,瓦尔瓦拉?艾泽拉?罗伊,也是这一次请各位前来协助的雇主,还请各位不要进行无谓的争斗。”她空灵的嗓音,如同洞穿了灵魂,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松懈。  “…嘁,既然是‘金主’发话了,老子就不先教育你们这些杂碎了。”啐了一个唾沫,满脸刀疤的葛格恩故作大度的转身,好似先去的种种矛盾都不是由他挑起了一般。  “……哼……”众佣兵只是面色不善的瞥了一眼这些乱咬人的疯狗,却也不再言语。  唯有在场所有人中,最为年长的古尔萨老头皱了皱眉,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这位自称“占卜师”的女人。  他好奇的,是这位女人为何会忽然出现?为什么在此之前,身为纵横生死数十年的老佣兵,竟然也不曾感觉到她的靠近。  【有意思…本身有如此的能力,却要请数量如此多的佣兵相助,这单子‘生意’倒是比预料中的艰难。】  忽的,老头因老迈而略显弯曲的背脊,不知怎地,略有些挺直了起来。  其实,古尔萨向来是不会轻易接受这些来历不明的雇佣的,尤其是这种前途未卜的任务,更是从不理会。然则,今次却是例外中的例外——因为,“那位上位者”亲下了命令,即便是他这样混迹在蒙特利亚黑暗面的一方豪强,也不得不低头。  却说那位紫袍的女人步步行进巷中,徐徐说道:“想必,诸位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为雇主的我。不错,我是借助一些特殊的渠道才有幸邀请到诸位相助,并且没有言明任务的细节。  “可是诸位依旧愿意接下了这一笔‘交易’,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诸位是不惧艰险的‘勇者’?”  “…哼…只是你给的报酬太过丰厚,我们这些为钱卖命的人,才会无法拒绝。”然而,一声冷淡的话语,却无情的终结了这虚伪的对话。  闻言,米奈特随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那位持剑的青年——就是那位最先抵达暗巷的雇佣兵,被某位胖子称之为“独行侠?普朗克”的男人。  真是犀利且直接的言语,倒真是让场面一时陷入尴尬。是了,雇佣兵为何而战?自然是为了钱,没有钱的驱使,又怎会有雇佣兵肯去拼命?正是这位“占卜师”雇主出够了足以让人玩命的价码,才会吸引来如此之多的佣兵。  “呵呵呵…普朗克?格兰是吗?”可是,紫袍的女人却毫无羞恼,相反倒是释然的轻轻一笑:“看来大起大落的人生,依旧无法改变您的直率。但正因如此,我才相信您是一个可靠的伙伴。”  听罢,名为普朗克的男人当即面色一变,深深的凝视着这个紫袍的女人,却不再言语。  “请不要意外,正如我所言,我是一位占卜师。”言下之意,是指她已看破了这个男人过往的人生。  占卜?这种玄而又玄的神秘学,到底能有几分可信?蒙特利亚城里每天都能抓到一大片自称“占卜师”的骗子。只是,这个神秘的女人,真的是她自称的那样,够能预想未来参透过去?  听罢,米奈特等人皆是默不作声,感觉气氛分外的诡异,而周遭的一众雇佣兵皆是皱起眉头,颇感莫名。,在“低调做人”的原则下,米奈特等人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于是乎,同伴间展开了短暂的眼神交流。但无一例外,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同一个信息:“别参合。”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了配合克利瑞斯王子的命令,才不甘不愿的来此当这个又是见不得人的行当。因此,只要没有太大的阻力,他们也不介意作为佣兵赚点外快。  “……”沉默许久之后,果然还是有人沉不住气,只见一位中年大妈模样的女人不禁问道:“敢问雇主您发布的任务,详情到底是什么?”  好问题!  总算有人问到点子上了,虽然,他们都是为了高额的赏金才不管不顾的接下了这个“单子”,但事到如今,也该了解一下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呵呵呵…”轻柔的微笑,紫袍的女人徐徐说道:“既然各位不喜欢听虚伪的对话,那么我便直言了——想必,诸位都已经听到了传闻了吧?  “宛如神明临世一般、带着圣洁光辉的白龙,划过天际,将一切染为洁白……”似是低吟着某个动人的诗歌,紫袍的女人不自主的拨动竖琴,随着她的言语,将故事化为音符。  白龙?!  闻言,米奈特也好,塔其米、灰喵也罢,一行七人当即是心神一震——是了,他们忘不了,在那个夜晚赫然划破天际的白龙,宛如破晓之神,将一切吞入白昼之中,那圣洁的身姿至今历历在目。  “古老的预言中曾提及,‘当光之化身破晓而现之时,即是奇迹再现之际’,而我们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这份‘奇迹’……“  好似在吟唱古老的乐章,待瓦尔瓦拉说罢,恰是一曲终了。  “什么意思?”没来由,询问的话语从修的口中直接蹦出,“你说的‘奇迹’是什么意思?”  居然意外的提及到了白龙,就是方才还想着默不作声的米奈特等人,也是不由有些紧张。  这个所谓的古老预言,作为穿越者的他们,自然是从未听说过,但亲眼目睹了那宛如光之神的白龙,也让他们无法遏制的被这条不知真假的预言所吸引。  “呵呵呵…寻找到‘光’之时,我们便会知晓这份‘奇迹’究竟是何,或许是财宝,又或许是比财富更有价值的圣物……”然而,总是风轻云淡的紫袍女人,带着不置可否的笑容,  “……嚄……”一时间,众佣兵当即发出一阵哗然……  光?白龙?圣物?  对于这些刀口舔血,为钱拼命的雇佣兵而言,都不值一提,真正让他心动起来的,是“财宝”一词。  哼…或许,对于他们这种人,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呃…既然如此,您知道所谓的‘奇迹’的确切位置吗?”蓦然,塔其米适时的插话,将险些陷妄想了众佣兵们又拉回了现实,“而且,传说也好、预言也好,都是真假难辨的事情,难道您不怕空欢喜一场?”  是了,说破天,这些甚么劳什子的预言传说,有几分能信的?  佣兵们当即清醒,  闻言,紫袍女子理所当然的笑道:“呵呵,请相信我作为一名占卜师的能力——相信我,也相信您们自己。”  一顿,又道:“塔其米?佛罗伦萨阁下是吗?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我已感受到了您的强大。相信有您在,这场旅途中的危险都会迎刃而解。”  临了,突然提到了与主题并无多少干系的话题。  “呃……?哦…哦,感谢您的信任。”被问的颇感莫名的塔其米,竟一时间没能觉察到对方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姓名。  “哦?”然而,瓦尔瓦拉的一番话,却引起了诸位佣兵的好奇,将目光齐齐聚集到了这位像是“雏儿”的年轻人身上,不由一阵狐疑: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臭小子,是一位强者?还是说,是这个女人的客套话?  倒是那位古尔萨老头看似毫无诧异,只是投来些许不知是何意味的目光,旋即又默默闭目凝神,仿佛先前的谈论中的白龙也好,预言也罢,他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兴致,如老僧坐定一般,沉默不言。  “…嘁…”似乎对于雇主的评价颇为不满,葛格恩为首的那伙异国佣兵,皆是面露不快,但似乎是因为顾忌雇主在场,因此没有寻衅找事。  米奈特躲在同伴的身后,窥望着这个浑身都如同谜一般的女人。说实话,在相见的一瞬间,她就对于这个样令人感到诡异的存在,丝毫没有好感,对于提及的什么“奇迹”、“传说”、“财富”,米奈特也兴趣不大。但本能在不断的提醒她,这个名为瓦尔瓦拉?艾泽拉?罗伊,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总之,得找机会和同伴们提及一下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  “那么,我便先提及一下此行的目的地——雪德森林地下的‘哥布林王国’。”  终于,这个女人总算是道出了目的地。  然则……  “……哈?!”几乎是同一瞬间,米奈特等一行七人,都是下意识的齐齐一怔。
  第七章,目的地——哥布林王国  秋季的晨风,带着些许冷意,但也吹不寒愈渐繁华的蒙特利亚。  记得多年以前,每当这个季节,这座圣咏之城一直都是被帝国的远征军围得水泄不通,只能依靠坚城死守,以待帝国退兵。  然而,自三年前克利瑞斯执掌边军以来,王国一扫曾经的被动与颓势,接连在边境战争中节节胜利,沉重的打击了帝国远征军的实力,连番会战的失利,让帝国在洛兰公国边境的军力几乎殆尽。于是乎,今年的秋收季节,洛兰公国也终于迎来了理所当然的和平。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整座蒙特利亚城,都显得极为的松懈——晌午敞开的城门,仅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在巡视,过往的商客也好、市民也罢,士兵们也鲜有询问。想必,现如今是难以想象多年以前,面对帝国来势汹汹的侵略时,蒙特利亚城那草木皆兵的紧张气氛。  毕竟,随着国土的收复,蒙特利亚已经不再是抗击帝国的第一线了。  在城门口来往的人群之中,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城外驶去,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士兵们都懒的上前搭理。  但是,车辆与行人不同,终究还是需要查看车厢。于是,在士兵们推搡之下,走出一位中年摸样的老兵油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扛着一杆长枪,慢悠悠的度到了马车前,将其拦下:  “停下——检查!”  驾驶着马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半兽人,看模样应该是猫人族。猫人似乎受过十分良好的教养,面对这位中年老兵,并未有半兽人惯有的粗鲁,相反,用温和的微笑答道:“呵呵呵,这位差官,我家主人并不喜欢被打搅,所以,能否通融一二?”  听罢,中年老兵不由有些迟疑。多少他也是听说过的,一些贵胄确实会雇佣半兽人作为仆役,以显示自己的尊贵,而且,这样的贵族大多都是地位崇高的大贵族。  再观猫人一袭黑衣执事装,虽然以人类的审美来说,看不出什么美丑,但从其言行之中,还是感受到了风度翩翩的贵气。能够使役这样气质高贵的仆从,尤其还是半兽人仆从,由此可见,车内这位贵族,必然是名门望族。  想到这里,老兵油子不由一个哆嗦。  贵族,这一个名词,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是绝对的高贵象征,他们拥有财富、名声、权力,是人上之人。这样的存在,又岂是区区一位寻常兵卒可以冒犯的?  然而,不待他有所反应,车厢之内却传来了一声冷淡女声:“执事,达忽塔小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抱歉,还请小姐再耐心稍后。”猫人恭谨的向车厢紧闭的车门稍稍低头示意。旋即,又对拦在车前的士兵说道:“真是抱歉,请理解我家主人想要去郊外游玩的心情。不知差官能否通融?”  “……当、当然能!!”想也不想,老兵猛点头,姿态慌张也带着几分恭谨。  达忽塔……  这个姓氏很是少见,但,对于居住于蒙特利亚城的人而言,却不是完全陌生。因为,这座城市之中姓达忽塔的贵族,只有一位——正是那位公爵夫人的远亲,爱芙洛蒂?达忽塔,一位有着绝世容颜的年轻女男爵,传说,她的一颦一笑,就可以让整个贵族圈中的年轻人倾倒。对于一直遗憾于未有女儿的公爵夫人而言,更是被视为了掌上明珠,那场盛大的欢迎舞会,时至今日,依旧是市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此刻,坐在这两马车之内的,竟是这位名动洛兰的贵族小姐!?  不会错了,能够使役如此优秀的半兽人执事,除了这样的名门望族之外,还能有谁?还有那清冷的女声,显然是公爵夫人派遣来保护爱芙洛蒂小姐的女骑士吧?  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越想越怕。中年老兵一脸紧张,如果自己之前的阻拦,让这样尊贵的贵族感到不快的话,想必自己今后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再说了,贵族小姐们不正是如此么?再加上又受公爵夫人恩宠,行事自然会有些任性。  “这是我家主人从公爵夫人那里得到的印信,相信,这足以作为证明了吧?”就在老兵犹豫不决之际,猫人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于老兵。  老兵接过一看,登时脚下一软:原来,递出的不是其他,而是一柄有着精美的狮子纹刻的金色短匕。  洛兰公国,不,是整个多伦多,又有谁不知道,狮子纹刻代表着什么——多伦多最尊贵的一族,休斯之盾家族。同样,有着这般纹刻的物品,都代表着绝对的权威,以及不容置疑的尊荣。  而在这座蒙特利亚城中,除了公爵一家,还有两位来自王都的公主殿下,以及克利瑞斯王子之外,还有谁能够持有?  左思右想,果然只有一个答案:  “抱抱抱抱歉……是,是小的打搅了达忽塔小姐,万分抱歉!”中年老兵当即递还短匕,慌里慌张的单膝下跪行礼。  “那么,就此别过。”猫人执事很是温和有礼的化解了老兵的紧张情绪,驾着马车,向着城外驶去,不消片刻,便已远去,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老兵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了平安落地了。  ……………………  而在另一方……  蒙特利亚城不远处的森林大路上,那辆驶出蒙特利亚城许久的马车,缓缓的前行着。  然而,驾车的“猫人执事”,却是少了之前彬彬有礼的姿态,带着些许埋怨的语气,敲了敲车门:“喂,冒头吧,以及走远了。”  哦?这便是他对待“主人”的态度吗?  “什么嘛…这些士兵怎么这么好骗。”车帘被一只素手撩起,探出一张俏脸。不是他人,正是那我“爱芙洛蒂?达忽塔女男爵”,当然,除了名字之外,所谓的贵族身份,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的谎言才是最为完美的欺骗,你的贵族身份虽然是伪造的,但终究也是贵族。”车厢之内,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爱芙洛蒂缩回了车厢,看了看说话的修,只见他一如既往的推着眼镜,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所以,也谈不上骗了他。”  是了,作为“破晓者”这一团伙的一行七人,无一例外,皆在马车之中。而驾驶着马车的猫人,也自然就是猫人剑客,灰喵?白色獠牙。  方才的一番在车门口的作为,都是为了骗过巡查士兵的眼线。  毕竟,按照多伦多的法律,没有得到相应执照的他们,手持兵器根本是不可能穿过城门离开蒙特利亚的。于是乎,才有了先前的一幕,借着爱芙洛蒂从克利瑞斯那里得到了贵族的身份,一路畅通的离开了蒙特利亚城——当然,那柄从古尔萨老头那里得到了狮子匕首,也是立了大功。  “顺利过头了吧?”倒是一直倚靠在角落的夜精灵米奈特挑着眉毛,很是不屑的嘀咕着,“就这种鬼样子防卫巡查,随便找一个夜精灵都能轻松潜入。那个什么什么王子的也不过如此么…”  说到这里,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苦于自己的曾经精灵长弓在战斗中斩断了,于是,她便从公爵府库中取出了一张硬木长弓。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夜精灵游侠对此相当的不满意,这张长弓实在是品质低劣。旋即,仿佛将对某人的怨念,都投注到了这张硬弓上,一脸嫌弃的将之丢在了一旁。  苦于自己的曾经称手的精灵长弓在战斗中斩断了,如今也只能凑合一下哩。  对此,塔其米倒是另有看法:“也不尽然,因为洛兰公国从帝国手里收回了大量失地,克利瑞斯王子麾下的边军主力,都在前线布防。这样的话,重新变回大后方的蒙特利亚城,守备就自然松弛了。”  “……你们怎么都向着那个狗屁王子说话…”似乎同伴的反驳,让米奈特倍感憋屈,于是悻悻的撇过了目光。  “都这么久了,你也就别小心眼了。”赛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劝慰道。  “不是向着他说话,只是你对他偏见太大,对一些事情都忽略了客观事实罢了。”塔其米对于米奈特的耿耿于怀,也是相当的头疼。  毕竟,如今大伙的“老板”正是这位克利瑞斯王子,总归而言,像米奈特这样的反抗情绪还是尽量少的为好。  “…嘁…”某人依旧是心不甘情不愿。  “嘛,这种事情都不是我们现在该计较的了,赶快与古尔萨老先生汇合吧。他们比我们更早出城,现在可能已经靠近‘雪德城’了?”  是了,就在今天破晓时分,在一众佣兵们集结之后,听闻雇主颁布的任务后,便分批离开蒙特利亚城,各自向雪德城靠近,准备在那里再次集合。毕竟,雇主的最终目的地——哥布林王国——正是在雪德城与边境要塞之间的那部分森林之中。  之所以要分批离开,也是有原因的。雇佣兵是非法行当,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执照,却持有兵器,更何况,不少佣兵可能还沾染过人血,说是“不法分子”也丝毫不过分。所以,若是集体出城,目标太大,也太过引人注意,很可能连城门也走不去就被扣押了。  而佣兵们都有各自出城的手段,因此,分批出城才是上策。于是乎,米奈特一行才会借用爱芙洛蒂的假贵族身份避开了守城兵卒的巡查——虽然过程是出乎预料的顺利。  “追上他们就难了,我们之前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所以是一直拖到了中午才找机会离开蒙特利亚的,古尔萨老先生可是从刚刚清晨便离开了。只能先到雪德城再说了。”正在车厢外驾车的灰喵扯开勒的脖子有些疼痛的领结,如是回答者车厢内的同伴。  说到这里,米奈特忽然想起了那位“诡异”的雇主,不由眉头一紧,对一众同伴问道:“对了,你们对那个自称‘占卜师’的女人是怎么看的?”  “嗯?”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很有些兴趣,修将目光移向了黑美人,“怎么了?雇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噢?对啊,干嘛突然问这个?”爱芙洛蒂也是一脸茫然的问道。  其余众人也是不免向米奈特投来询问的视线。  对此,米奈特一时有些心虚:大家都没有感觉吗?难不成,真是我的错觉?  但,出于谨慎,她还是开口说道:“感觉…感觉那个女人不寻常,你们就没发现她全身都透着怪异吗?”  含糊的说辞,就算是米奈特本人听得,也觉得分外缺乏说服力。  “不寻常吗?”塔其米皱起眉头思索了许久,依旧得不出答案:“除了她提到目的地是哥布林王国,让我吃了一惊外,似乎也没有什么让人在意的言行举动啊……”  修再次推了推眼镜,接过了同伴的话头:“米奈特,是你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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