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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九门》原著小说,作者南派三叔,已公布14章,最近一次更新时间日。  南派三叔3月22日微博:“我。。。。。。要。。。。。开。。。。始。。。更。。新。了。。。。。”,配图《疯狂动物城》树獭。。。。。。  4/12日微博:“上星了。赌一下书一定先出来。”  但!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更新!嗯,三胖子拖更和地球自转一样正常……诚邀广大人民群众前往南派三叔微博催更,再祈祷电视剧开播前能看到《老九门》实体书。
  《老九门》小说更新于南派三叔新浪博客和微博。看小说走博客更方便:blog.sina.com.cn/npss  缺章和催更请走微博:weibo.com/npss  嗯,再次诚邀广大人民群众看完后能顺手催个更。再再祈祷能在电视剧开播前看到《老九门》实体书。虽然更新肯定会有,全书基本没有,但做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老九门》是南派三叔第一次涉足抗日题材。抗日战争中的故事,最难写好的大概就是那份面对半个中国沦陷,仍然不放弃抵抗,直面死亡而行的坚持。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老九门》故事开始时,大半个中国已经沦陷,是要贪图安逸放弃抵抗,做侵略者统治下的亡国奴,还是不计生死奋起反击,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对《老九门》里很多人来说,这,从来都不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老九门》的故事始于长沙保卫战前,一辆半夜开进长沙火车站,载满棺材和尸体的火车。齐家后人拼死将火车驶进张启山所在的长沙,以车头高悬的青铜镜托齐铁嘴将事情的严重性告知张启山。张与齐铁嘴随即探棺验尸,摸得甲骨,随即展开调查。  从已更新的14章来看,中心人物的张启山和紧随其后的齐铁嘴不用多说,就连篇幅不多的张副官、张家断臂亲兵、二月红、管家、陈皮阿四,甚至只有一处侧面描写的黑背老六,都有了清晰的人物轮廓。  三胖在塑造人物上一如既往地张弛有度落笔鲜活,这也是书粉为什么能容忍三胖拖更拖成日常的原因之一……
  《老九门》改编电视剧,东方卫视2016年6月播出,爱奇异网站联播。  六位主要演员的集体海报:    最前为男主角张启山,身后为女主角尹新月,之后左右分别为二月红和丫头,最后一排左右分别为老八齐铁嘴和陈皮阿四。  三胖笔下一直只闻其人不见其名的佛爷夫人,这次终于露头了。“新月”,这两字一出,书粉就知道她会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三胖在日的微博中说:“尹新月只是外号,不是本名。和她出身有关。”可见“尹新月”只是佛爷夫人的绰号或者化名?真名如何,尚不得而知。  论挖坑埋线吊人胃口的功力,三胖认了第二,何人敢认第一?  不过,这人物在海报中比电视剧视频里难看的也蛮少见,连一向不喜欢P妈不认的海报的楼主都想破例吐槽这海报的P图技术……也行吧,只要电视剧能有男女主特辑的质感就行,海报的质感不重要。
  六位主要演员的特辑中,男女主张启山和尹新月已经公布,男女配中也已经公布了陈皮阿四和丫头,齐铁嘴今晚会放,二月红可能等到下星期?  张启山特辑:http://www.iqiyi.com/v_19rrlqrgow.html  偏电影质感,气场很足,眼神有戏,演技到位,打斗精彩。  尹新月特辑:http://www.iqiyi.com/v_19rrlvqf40.html  风格与张启山特辑相似,类电影质感,赵丽颖把活泼聪慧、敢于追随所爱、分得清家国大义内外轻重的大家小姐演绎得很好。  齐铁嘴特辑:http://www.iqiyi.com/v_19rrlvk6vo.html  风格与张启山特辑相似,类电影质感,多探墓镜头,可能为了保留精彩点,只截取了零星镜头,齐铁嘴的怂萌演绎得很到位,还有,剧组看来挺舍得花钱。  陈皮阿四特辑:http://www.iqiyi.com/v_19rrloxghc.html  偏感情冲突对人物性格的影响,分为两个阶段:前期对丫头隐而不发的执着爱意,后期痛失所爱后的疯狂黑化。  丫头特辑:http://www.iqiyi.com/v_19rrlo6a7s.html  重爱情,病重早死,情深不寿。老九门短篇中曾写到丫头和二月红生了三个孩子,但电视剧里迁就演员外形限制,更改了年龄,特辑中也不见孩子出现,如果改编成了无子而逝,有点可惜。  从特辑来看,如果全剧能保持住男女主和齐铁嘴特辑的水平,这部剧的质量就能有保证,但是从陈皮阿四和丫头的特辑来看,又有点担心会偏重于青春偶像剧,至于全剧还是等到6月再看吧。
  楼主对会动的半截李、陈皮阿四、吴老狗、霍小姨、解九也很好奇,虽然已经有了他们的多张剧照,但剧照这种容易PS的东西没什么可参考的价值,这五位戏份太少,大概不会有特辑,而已经出来的特辑里都没有他们的镜头,综合片花应该能让他们露露面吧?  爱奇艺的海报里倒是有一款大家都露了头的,照片拍得比较远,清晰度略差,用来认认人还是足够了:    正中间是张启山,左边是尹新月、吴老狗、黑背老六、齐铁嘴、陆建勋、张副官,右边是二月红、丫头、半截李、陈皮阿四、解九、霍锦惜。  《老九门》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传奇,其实剧宣传点不用集中在几位主要演员身上,放点其他演员的镜头也能满足一下像楼主这种博爱型的好奇心,也算是个宣传点嘛。
  说到宣传,《老九门》电视剧的宣传策划是不是脑壳被棺材板夹过?  当初听到《老九门》要改编成电视剧就很忐忑,就怕改出个不着四六的雷剧,好不容易看了男女主特辑稍放了点心,结果前几天的那什么洞房照是什么狗屁宣传?真不是来黑男女主的吗?  男主的精彩打戏不能作宣传点?家国大义不能作宣传点?女主的大气娇俏不能作宣传点?哪怕是要拿男女主的爱情作宣传点呢,女主放弃安稳富贵生活,执着追求所爱不能作宣传点?男主被女主慢慢打动,对女主于细微处见真情的爱不能作宣传点?  宣传什么不好,宣传洞房,整得跟宣传激情片似的,还做了《老九门》至今最大规模的宣传推送。敢情在宣传脑子里,《老九门》得跟《金瓶梅》走一个路数?这宣传脑子真被棺材板夹过吧。
  《老九门》剧里楼主最好奇的不是人,是吴老狗应该揣在袖管里的那只狗:三寸钉。  原本的想象中,那应该是一只很小的、拳头左右大小的狗,这样才能揣进民国时的窄袖管里。可电视剧里据说找了一只必须得汉朝的宽袍广袖,还得布料特结实才能揣得住的狗?  剧版吴老狗家的钉子可真够粗够长的,不然这么只大狗,怎么也不可能摊上三寸钉这么个小巧的名字不是。  嗯,遇到粽子时还可以直接甩出来砸倒一片,要是能再长大点,逃命时还能驮着吴老狗跑两步呢。
  日  《老九门》小说正文第一章鬼车  开篇就说了故事发生在冬天,而且是非常冷的冬天。  “那一天长沙刚刚入冬,已然是十分寒冷”。  剧里通过张启山等人的衣着体现了小说里所说的“十分寒冷”的冬天。张启山出场时披着厚实的黑色毛领军用长披风,空旷的车站,沉默的列车,士兵分站两排,佛爷阔步走来,气势一下就出来了。
  《老九门》发生在长沙保卫战前夕,那时大半个中国已经沦陷。  “日本人的铁蹄已经打到长沙附近,城里十分萧索,西南有亲戚的人都投奔亲戚去了,但运力有限,入冬之后往西南都是山体滑坡,很多人走了又被困了回来。”  “与此同时,张启山也在思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心情更加千头万绪,因为直觉告诉他,在日本人兵临城下的这一年,出现这样的事情,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坊间一直在传,但都觉得日本人打不到这里,没想到,转眼间连炮声都听的到了。”
  故事以当晚长沙火车站值班人员顾庆丰的视角拉开,他第一个发现了那辆开进空无一人的月台,整车无一人存活的日本军列。  “昏暗的灯下,黑色的火车犹如一条巨龙,横卧在月台一侧,身上满是干泥和锈斑,犹如挖掘出来的腐烂龙鳞。”  “火车的所有车厢,包括车头,全是铁皮焊死的,丑陋的焊接缝隙粗大且满是气泡,”  “车身各个部分都有大量的铁锈和干淤泥,简直像是像被埋在地里,最近才被刨出来的。”  这里对火车的形容和后面车里的大量棺材前后相扣,要弄辆崭新干净的火车,说装满棺材,那就是笑话了。
  顾庆丰对于火车从哪里开过来的怀疑,也为之后张启山带人循铁轨寻鬼车来路的情节埋下了伏笔。  “从东北方向开来的铁路早就被炸断了,现在联通长沙的,只有西南几条铁轨,都已经被军队征用了,但看车头的朝向,确实是从东北方向开来的,这坨铁嘎达怎么飞过被炸烂的铁路桥的?”  电视剧里有张启山、张副官和齐铁嘴三人探查铁路源头的镜头,约莫就是因此而来。
  顾庆丰是第一个看到车头里自尽而死的齐家人的目击者。  “瞬间,他看到了火车头内,有一个悬浮着的人。漂在空中。再看,他就意识到,那是一个吊死的人,穿着普通的劳工服吊在火车顶上,尸体冷冷的看着他。两只浑浊的眼睛里,眼珠极小,犹如黄豆那么大,剩下的都是眼白。”  三胖的文字描写很有恐怖气氛,电视剧嘛,死者面部特写镜头特效值二毛五不?P图师傅大约只记得“眼珠极小,犹如黄豆那么大,剩下的都是眼白”这句,却忘了前面还有句“两只浑浊的眼睛”,那新刷墙面一样无污染的白眼球,“浑浊”表现在哪里?
  日  《老九门》小说第二章齐铁嘴  小说里,老九门中第一个露面的不是作为中心人物的张启山,而是齐铁嘴。  第二章开头三言两语就点出了齐老八的性格:遇到危险,本能选择躲为上。张启山约摸也清楚他这性格,所以难得地派了副官来迎接老八,以防他溜了?  “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佛爷五更天刚过,就差人把他从铺子里揪起来,不妙不妙,佛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什么事情等不到天亮之后再说的,他这也没洗漱,啃了个萝卜就被叫来,说明佛爷急着见他。如果佛爷都掉腚,他这口小香炉还不得颠翻了。齐铁嘴看着窗外,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开溜,车已经开进了管制区,车门一开,佛爷的副官已经迎了上来。”
  齐铁嘴第二个性格点:思维敏捷。  张副官不过提了一句张启山给他准备了“猪蹄炖莲藕”,齐铁嘴就明白了话里真意。  “‘这是什么情况?早饭吃猪蹄莲藕?不齁吗?佛爷最近是马吊输糊涂了吧。’齐铁嘴埋怨了一句,心里是明白的,佛爷是个律己严苛的人,这猪蹄莲藕,根本不是早饭,恐怕是晚饭。佛爷料定了这事估计得办到晚上吧。”  综合一下,一个思维敏捷又善于躲灾的人,居然会在之后跟着佛爷四处跑,甚至明知危险仍然一起下墓,齐铁嘴也是个有情有义,把朋友看得很重要的人啊。
  “齐铁嘴是长沙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精通风水和命理,但他有三不看,外国人不看,纹麒麟的人不看,还有奇事言诡闻不看。余下的,百无禁忌。”  “纹麒麟的人不看,同是祖上的规矩,据说不知道几代前的祖宗遭遇了奇事之后,定下的铁规。”  不知道齐家的哪一代祖宗遇到了哪一代的张起灵,倒了大霉,才定下这么个规短……想想就很有趣,没准三胖子哪天能写个短篇说说?
  张启山小说中第一次露面,就是要崩了打算临阵脱逃的齐铁嘴  “这铁车算是奇事诡闻,齐铁嘴看着越发觉得不吉利,急的大叫起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张大佛爷你知道我的规矩,这车太吓人。我回去了!我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儿去?’张启山的声音从铁轨下传了上来,‘副官,算命的敢踏出这个火车站一步,一枪给我毙了!’”  张副官不愧是跟着张启山千里迢迢从东北来到长沙的忠心耿耿副手,马上火上添油了一把:  “副官看了齐铁嘴一眼,齐铁嘴也看着他,副官说道:‘八爷,这么死不好看。别了。’”  而且,张启山和张副官这敢逃直接枪毙的话,还真不是开玩笑……  “齐铁嘴知道张启山从来不开玩笑,特别是这种情况下,气的一跺脚,小跑到月台边,就见张启山在月台之下的铁轨上,看着火车头上的撞痕。”  这里侧面体现了张启山的性格点:令出如山,铁血杀伐。  张启山作为长沙老九门之首,能不知道这火车危险?齐铁嘴只从张启山在火车站的布置和托张副官传达的一句话里,都听出了这事的危险程度而打算跑路,张启山作为直接经手人,又岂会不知。可这是停在长沙火车站的火车,即使再危险,躲不了,也不能躲,只能上。  说来张启山这种迎难而上的铁血军人性格和遇到危险先溜为上的算命先生齐铁嘴几乎是相反的两面,这两人能成为朋友搭档,倒是有趣。
  张启山在齐铁嘴面前还是比较放松,遇事不怎么掩饰情绪,就如同这里:  “张启山说着就用佩刀去捅,齐铁嘴大叫:“不要!”把张启山吓了一跳,张启山怒目看向他”  直接瞪人了。  说到这个吓到了齐铁嘴,又让齐铁嘴吓到了张启山的东西:一面悬挂在火车头上,腐朽得很厉害的青铜古镜。  齐家人的老规矩,头悬青铜镜,高人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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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老九门》小说第三章甲東四墓  齐铁嘴父亲临死之时:  “说的是齐家的高手,进一些十分凶险的地方,发现自己求生无门,会让自己的马匹头悬青铜镜,带着专门的法图逃出,以求后世知道自己死于何处何因。”  火车头悬挂的青铜镜,缘出于此。  “副官在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体和他说了,说罢道:‘司机吊死在火车头里,应该是进到长沙界之后就把速度降了下来,算好距离上吊自杀,没有人添煤,水冷下来,火车一直往前趟,机头滑进站里,撞散了三十几个沙包堆,停了下来。’”  而齐家人一贯乐天知命:  “齐家是少有了几代传下来,都很乐天知命的家族,因为风水先生洞悉天机,不受凡人疲累,自知福报,不畏横死。”  那么开车的齐家人约莫是感染了什么东西,自知必死无疑,才会在能保证火车开进长沙站后,立刻上吊,以免殃及他人。
  而齐家的高手为何拼死也要将装有棺材和尸体的火车开进长沙火车站?  “齐铁嘴转头看向张启山:‘这位高人是冲着你我来的,佛爷。’  ‘何以见得。’张启山也蹲下来问道。  ‘青铜镜是齐家的传统,齐家人游历天下,所知甚广,您长沙张大佛爷的名声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家人双指探洞是北派一绝,当年如何处理哨子棺的规矩,就是张家祖先定下来的。这一只哨子棺材用铁皮封在椁室之内,外面打了几十根棺材钉,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这位高人锁气封棺,将这只棺材送到长沙,就是知道长沙有您在。这青铜镜,就是让我这个齐家后人,能告诉您此事的严重性。’”
  在日军侵华,大半国土沦陷的局面下,临近长沙保卫战,张启山作为长沙城的布防官,可见是个治军严格的人。  小说里侧面写了一个场景,在焊铁密封的火车被割开一个大洞后:  “张启山略微挥手,边上的警卫兵已经全部举起了冲锋枪。”  麾下士兵不仅是应声而动,已经是整齐划一应动作而动。这需要严格治军才能练出的令行禁止,也需要杀场上共同御敌才能培养出的默契追随。  说到这里就有个疑问,电视剧里曾说过,张启山之后遭遇众叛亲离,不得不逃离长沙城,而电视剧的大纲和小说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小说里张启山也曾发生被逼离长沙城的事。可从张副官和士兵们的态度来看,能逼得张启山离开,对方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而再之后,张启山受到TG的劝说,作为爱国军人也心忧长沙安危,他又潜回长沙,夺回了长沙城的控制权,这个……虽然佛爷回归当击掌同庆,不过陆建勋是不是也太不给力了点?张启山这尊真佛都走了,居然还没能把长沙掌控在手里,又让张启山拿回去了?作为剧中首席反派居然这么弱,还行不行啊?还被霍小姨拿枪指过头……身为反派的酷炫狂霸拽没有就算了,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也没有,你当什么反派哦。
  “齐铁嘴捂住嘴抵御气割的废气味,边上副官拿了三只风灯,递给他一只。然后自己先跳了上去,伸手要拉他上来。齐铁嘴摇头,把风灯递给身边一个警卫,警卫没接,他就把风灯挂在了警卫的机关枪枪管上,然后转头对副官做了一个:‘我挺你。’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上去。心说我当军师就不错了,张启山你还想我当开路先锋,想的美你。”  齐铁嘴果然遇到危险坚决不上……进火车站,副官出动就足够了,可上火车,看来是不够。
  但齐铁嘴放心得也太早了点……  “副官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车厢,齐铁嘴刚松了口气,一边的张启山把风灯从警卫枪管上取了下来,和自己的那只一起单手拎着,另一只手抓住齐铁嘴的手。‘怕什么?到了长沙的地界,没什么东西能比我凶。’说这就拉着齐铁嘴跨了上去。”  不过这里也看得出张启山是真把齐铁嘴当好兄弟,两人之间非常亲切熟稔,不拘小节,否则以张启山的性格断然做不出拖人上火车的行为吧。
  小说对车里的情形做了说细的描写,车厢内两边巨大的木架上摆满了棺材,而且是“用红漆写着汉文数”的棺材,“数字边上,还随意的写着“甲四墳东室段二道”的标记”。对应着之后车厢过道门上的日本字,看来这批棺材至少经手了三批人:在棺材上写字的中国人,在车厢门上写字和死在车上的日本人,将火车开进长沙的齐家人。  而这里三叔又埋了一句伏笔:  “这些棺材一看就是淘沙盗出来了,为了记录盗出的墓室和区域,才进行了标号和注释。齐铁嘴有些疑惑,长沙这边南派盗墓,杂乱无章,不说识字不识字,就算是大手做这么大的买卖,也不会去记录从哪儿盗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沙货的区别只有价钱。”  眼里只有价钱的盗墓者,直接把墓葬等同为钱,心性如何也可想而知了。人可以逐利而活,但完全钻到钱眼里了,恐怕难有福报。老九门之后遭遇大清洗,从侧面来说,未偿没有这时埋下的祸根在其中。就如同书里所说,被清洗的人中,真说起来没有人是无辜的。  说来老九门大清洗,九门领头者似乎都没在那场里死掉?  亲自动手的张启山不必说,解九是受张启山委托救人的自然也没事,吴老狗还跑去东北找了张启山,二月红活到自然老死,陈皮阿四栽吴邪一行手里,半截李解放后就销声匿迹,黑背老六大清洗之前就死了。唯一没有提到的只有齐铁嘴,可他是个最会趋利避害的,再加上怎么着张启山也能保住他,应该也死不了。那么,大清洗中长沙的盗墓者死了很多,但九门领头都活得好好的,所以老九门某种程度上算是神仙打架小鬼糟殃?  话说回来,从南派三叔笔下陆陆续续涉及到老九门的片断来看,张启山这个人,铁血杀伐看惯生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地找出最正确的方式来处理,最难得的是,他敢,也能,一力承担。  长沙盗墓大清洗,面上起因于裘德考的举报,新中国成立后还敢帮着美国人盗中国的古墓并往国外贩卖文物,有这么串罪名,还是铁证如山,上头动手清理长沙盗墓者简直不能太合理……那些人,是亲手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绳套啊。  实际原因这里就不说了,牵扯太多太杂。只能说涉事的人,没有活路可走,很大可能连涉事人的亲朋好友和过往密切的人都活不成。  而张启山如果是个足够冷血,或者说不那么重情重义的人,他这时最应该做的是抽身急退,置身事外。可他不仅主动卷入,还自请亲手清洗老九门。为什么?因为只有他动手,才能尽可能多地保下九门中那些涉事人的亲朋好友,那些过往亲密的人的命。不仅如此,他还找来解九,请解九也想办法帮助救人。一个重情义的人,亲手下令结束众人的生命,很多人以前合作过,甚至有之前一起的伙计,只是为了保住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和曾交往过的人……而之后,张启山面临众人认为他背叛了老九门、抛弃了众人信任的愤怒,面临吴老狗的指责和怒火,嗯,他不解释。  一个字:傻……  文雅的说法就是:张大佛爷,请问您这么多年战场和官场沉浮所学到的东西,您都忘到哪儿去了呢?
  日  《老九门》小说第四章最后一节车厢  火车上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通道门被焊死无法通过,张启山、齐铁嘴、张副官三人下车前往另一节车厢,这时齐铁嘴仍想打退堂鼓,无奈张启山大步向前,齐铁嘴又开始磨嘴皮子想溜。  “佛爷停也不停就走了过去。齐铁嘴暗骂一声,只得继续跟了上去。下一节车厢的大洞开着,里面同样一片漆黑。张启山也拔出手枪,举着风灯,慢慢走过去。齐铁嘴咽了口吐沫。‘佛爷,你手下兵那么多,干啥要自己打先锋?咱们下去喝茶吧。’”  张启山的回答显示了他的又一个性格点,这是个行事冷静,考虑周全,即使身先士卒也不是因为头脑发热的军人将领。  “‘现在战事逼近,城里全是日本人的特务,士气最重要,这种说不清的怪事,最好少让军队里的人知道。’张启山轻声说。  齐铁嘴立即意识到张启山的担忧,如果让人传出去:长沙来了一辆鬼车,车上装满了棺材,鬼知道会被编出什么故事来。这件事情如果在平时,确实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处理,但现在是大战前夕,战争面前是没有小事的。”
  车厢里日本人尸体上裹满了棉絮一样的丝,小说里还未说明是什么留下的丝,原本以为是蜘蛛,从电视剧剧透来看,应该是飞蛾。这样尸体上满是像藤壶一样的小孔也就有了解释。飞蛾在尸体上产卵,把尸体当做幼虫的成长室。  张启山的反应很快:  “‘蛀了。’张启山若有所思道,对副官:‘找人准备白布袋子,带防毒面具,尸体得密封起来,这些东西都得烧了。要是传染病就糟了。’”  而齐铁嘴的重点似乎有点跑偏:  “齐铁嘴不安的看着张启山:‘佛爷,我们不用带吗?’”  是的,齐铁嘴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尸体为什么要烧掉,而是有防毒面具他也想戴一个……要说到齐铁嘴为什么这么惜命,小说里也写了,“从小就是一脉单传”,齐家长沙这一脉的独苗苗啊。  张启山对此的回答是:  “张启山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你我都习惯尸毒了,这点小风险冒得。’”  习惯了……佛爷你过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生活,尸毒这东西也能习惯?
  “下了车之后,张启山对另一个姓王的副官吩咐了几句,那个副官转身径直离开了,应该是去向司令部通报这些信息。”  又出现了一位副官,之前的张副官受张启山之命,去让人烧日本人尸体去了,这里出现的是位新副官,姓王。
  张启山也不是那种找死还非得拉个一同垫背的性格,真正觉得危险的时候,他也给过齐铁嘴偷溜的机会。  “算命的,别卖关子。你说说看,有道理这最后一节车厢,你就不用进去了。”  这里倒是看得出齐铁嘴也不是那种可以抛下朋友,自己一个人撒腿开溜的性格,这回佛爷放话他不用进去,也没抓他手拖他上火车,但他自己跟上去了。
  张启山和齐铁嘴这一对好友搭挡,张的性格强势,处于发号施令的领导地位,齐的性格温顺,虽趋吉避凶但不会弃友而逃,两人多年相交,相处起来比较轻松熟稔,经常还能开开小玩笑,齐铁嘴也敢在不影响大事的情况下和张启山较较劲,搭档得还算是挺合拍。  比如:  “‘佛爷小看我。’齐铁嘴瞟了张启山一眼,刚才被张启山强拉了两次,很下面子,他得讨回来。于是拉住了张启山的手,拉着他往月台里面走了几步,转身指着火车头,一节一节的解释过来。”  再比如:  “一个带着放毒面具的士兵跑过,张启山一把抓住,把他的面具扯了下来,递给齐铁嘴。齐铁嘴把头一横,不要!‘佛爷您又小看我,前几个车厢都没带,这最后一个咱就省省吧。’张启山失笑,自己戴上防毒面具,径直走了。齐铁嘴一看懵圈了,心说张启山你个王八蛋,你不按理出牌啊。立即又抓了一个当兵,夺下他的面具给自己戴上。”
  @老九门2016
20:48:00  《老九门》是南派三叔第一次涉足抗日题材。抗日战争中的故事,最难写好的大概就是那份面对半个中国沦陷,仍然不放弃抵抗,直面死亡而行的坚持。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老九门》故事开始时,大半个中国已经沦陷,是要贪图安逸放弃抵抗,做侵略者统治下的亡国奴,还是不计生死奋起反击,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对《老九门》里很多人来说,这,从来都不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  岂因祸福趋避之  
  “刚才那些尸体死状恐怖,恐有寄生虫或者传染病,日本人特务将这么一节车厢开入长沙,是想长沙瘟疫,瓦解长沙军队的斗志吗?”  齐铁嘴这时仍然猜测开车的司机是日本特务。但这句话倒是侧面点出了战时的紧张和日本特务试图破坏长沙城抗战布署的意图,给之后日本特务与长沙城内势力勾结,逼走张启山埋下了伏笔。
  最后一节车厢是一具铁水封棺的哨子棺。  “传说古时候,山水凶恶,很多福地的风水被破坏时候,地下古墓的尸体容易尸变。盗墓贼土夫子如果遇到养尸地或者带着邪气的棺椁,都会就地挖坑,烧融兵器,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等铁水凝结,他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如果棺中有变,就会自断手臂保命。”  楼主很好奇怎么解决墓穴中挖坑烧融兵器来封棺的两大技术难题:用什么来烧才能达到融化兵器的高温,以及,墓穴中生火怎么补充燃烧所消耗的大量氧气。
  “齐铁嘴擦了擦眼镜戴上,露出风水先生特有的那种表情:‘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副官,现场属蛇的,全部撵走。’”  风水先生特有的表情……神棍吗……
  “那张姓的副官此时略微有些不安,直看着张启山欲言又止,张启山不解的问:‘你紧张什么?’  ‘佛爷,我属蛇的。’副官小声道,张启山差点笑出来,随即冷笑:‘张家人八字不硬的都死在东北了,给我呆着,你都没被我克死,谁都克不死你。’  ‘佛爷!’副官立即立正敬礼,似乎是表示克死他,他也心甘情愿。齐铁嘴看的直摇头,一边已经蹲了下来,抚摸地上的钉子。”  这里三叔可能又埋了条线。张启山说的话是“你都没被我克死”,《老九门》开头就说过,张大佛爷不是个开玩笑的人,那么这句话如果不是开玩笑,就说明曾有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为张启山而死,或者说张启山认为这些人是为他而死。  看上一句“张家人八字不硬的都死在东北了”,再结合张启山的身世,会发生有人为他而死的就两个地点:逃离东北时,集中营时。  不知道小说里后面会不会涉及到,以三叔的习惯,大概又是两三句话前后照应一下就一笑带过?
  张齐山和张起灵啥关系  
  “广东广西那边的有俗,死者入殓之后十年二十年不等,要起棺捡骨,拔出棺材钉打开棺盖,尸骨换一个棺材重新入殓,拔出的棺材钉中保存尚好的,会被收集起来,打成手镯。这种用祖先棺材钉子打的手镯,可以辟邪。”  钉子打的可以避邪的手镯?  三叔小说中提到张启山时,曾写他到手过一个镯子,玉制的,敲一声响两声,所以叫二响环。  而电视剧里,张启山赠送了尹新月一个订情手镯,也叫二响环?但不是玉制而是金属。银白泛黑,原本以为是银的,可看到这段文字,心想该不会是铁的吧?这种棺材钉子打的,可以避邪的手镯?很符合张家当家夫人的身份啊。
  “齐铁嘴心中悲痛,……,他看着张启山,正色道:‘此棺非同小可,齐家后人不敢不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齐家的后人,已经死在火车头里。’  张启山看着动容,皱起眉头,齐铁嘴继续说道:‘现在战备,军列来往密切,这口棺材无法一直停在站里,而这口哨子馆没哑之前,绝对不可以移动,佛爷,要劳您张家的绝技了。’”  惊觉车头里上吊而死的司机是齐家人,齐铁嘴心中悲痛,失了冷静,建议张家动手探棺。张启山没有拒绝。下车后,要求齐铁嘴持锣。  “张启山看了看日头,饷午尚早,对副官叹道:‘我们家多久没有动那把剪子了?’  ‘三年零四个月了,佛爷。’副官道。随即轻声道:‘下午有四辆军列过站,这辆货车必须移走。’  ‘那就别等了。’张启山看了一眼齐铁嘴,‘算命的,你来帮我持锣。’”
  “持锣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差使,鸣错了,或者鸣晚了,都是天大的隔应,张启山让齐铁嘴持锣,这是在警告他,让他仔细想想自己的判断是否是正确的。不要轻下判断。齐铁嘴一下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佛爷,佛爷。’他追上去。跟张启山并排,自己之前一时情绪起来,是希望张家使用双指探洞的功夫,但张家从东北带来的熟手,很多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本来就青黄不接,张家人又血脉亲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要让张家人冒着断臂和丧命的危险,自己那么轻佻地讲出来,确实是不合适的。  ‘佛爷,老八说错话了,在兄弟们面前没有细考虑就把张家架了上去。’齐铁嘴道。张启山转头边走对着着手下的副官挥动了几下手臂让他们动作起来,问齐铁嘴道:‘怎么,不敢持锣?’  ‘老八混江湖就靠一张嘴。佛爷你撕了他,免得我再说错话。’齐铁嘴心中暗愧,只好认错。  张启山停下来看看齐铁嘴,眼神如炽,却没有怒火:‘老八,我要你仔细想想,你说的都是家事是否有谱,如果你有六成把握,你就持锣,无论出任何的事情,张家没有人会怪你。’  齐铁嘴点头:‘佛爷,我能说出那些话,也确实是心中所想,句句都有根据。’  张启山转身继续前进,对副官道:‘听到八爷的话没有?我们回府。’”  这一段,点出了张启和齐铁嘴两人的又一性格点:  张启山心中,张家人,包括他自己的命,都及不上国家大义重要。所以齐铁嘴说棺材不能移,他却让副官移棺回府,因为大战当前,不能阻了车站的军列运输物资。齐铁嘴让张家人探棺,而张家少年探棺失败断臂后,张启山仍坚持不顾危险亲自上阵,因为不探棺就不知棺中究竟有什么,大战当前,不能再拖。  齐铁嘴心中,命很重要。所以他会因为齐家人的死而激动过度,会因为事涉他人而不敢持锣,之后也因为张家少年断臂而感到内疚不安,不断噩梦。
  张启山下令移棺,齐铁嘴劝阻,结果佛爷说了一句“至理名言”:  “‘佛爷,我说这棺材不能动,只能在火车上,但您这卡车,您这是要搬回府上的意思吗?这里面的东西,动不得。’齐铁嘴冷汗都下来。张启山来到吉普车跟前,叹了口气,拍了拍齐铁嘴:‘算命的,它火车都坐过了,坐汽车怎么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  不!要!那!么!迷!信!  张大佛爷你是怎么把这句话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哦……
  “齐铁嘴被推进车里,就见张副官没有上车,而是转身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朝火车站内走去。齐铁嘴拉下车窗,就见那副官正在解开自己手掌上的绷带。还没看清楚他想做什么,车已经开动。”  “一直到日落西山,那棺材才运到院子里。“  “齐铁嘴看到棺椁之上,有几道血迹,沿着棺椁的缝隙涂抹,不知道从何而来。”  棺材上抹的是张副官的血?张家人的血都能驱邪?
  “张家人果然人丁凋零。佛爷你不生个二三十个,你这一身功夫将来传给谁?”  二三十个……齐铁嘴果然这时候还在打光棍吧,只有光棍才能对子女数量说得出这么没有数字概念的话……  说来三叔之前没有提到过张启山和尹新月的后代,神隐了?不知道《老九门》里会不会写。
  “张启山过去,伸手,那亲兵把头伸过来给张启山摸了摸。  ‘莫要害怕,仔细点。’张启山说道,说完坐到了那孩子刚坐的地方,也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只胳膊。将烧酒倒了上去。齐铁嘴知道,这是告诉所有人,如果这孩子败了,张启山会亲自动手。不由头皮发炸,手上的汗都滴落到锣上。”  长沙张家一脉的人都很亲近张启山这个族长,后来张启山被逼出长沙,不知道所有张家人是不是和他一起离开了?  齐铁嘴又怂了,都怂成日常了吧……大冬天的怂出汗来。
  “张家的小孩,之前听佛爷也说过几次,说在东北族楼,对于张家孩子的训练非常严苛,那些孩子的喜怒哀乐大多都已经消失了,但在长沙出生的一代虽然同样严苛的训练,但心性上软弱了很多。  齐铁嘴识人面相,一看就知道佛爷说往事有很多保留,但对于孩子这一说,应该还是有感而发。不过齐铁嘴认为孩子就应该软弱点,如果有一个孩子从小就冷静异样,这孩子的一生,恐怕会凄惨而不自知。  张家人即使是所谓软弱的孩子,在战场上之凶狠,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里说到的软弱的孩子,是一个探棺时遇到危险,张启山让他退出,可仍坚持探棺的孩子。“软弱”,是指他有感情,有喜怒哀乐,而不是懦弱。  佛爷这一支,是某代张启灵的后代,张家不允许族外通婚,而佛爷的父亲爱上了外面的女子还逃出张家和那位女子成亲,就被逐出了张家,另起新支。说来身为这一支族长的佛爷身上纹了穷奇,身为张家本支每代族长的张起灵身上都纹了麒麟,到底是张家人习惯纹身,还是张家每一支的族长才会纹身?
  “就见张启山的身体猛的一震,似乎也摸到了什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害怕,脸色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齐铁嘴看到他的脖子和胸口,抹过几丝暗红色的线条,似乎是体内的血管里的血色被酒气带了出来。”  小说这里提到了张启山的穷奇纹身开始显现,但只显出几丝线条,没有全部。  之前准备时张启山只“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只胳膊”,之后“甩掉上衣蹲在棺椁上孩子刚才蹲的地方,将左手放到了琵琶剪刀中间”,而探棺时能看到脖子和胸口的纹身,那么张启山甩掉的上衣是军装衬衫?衬衫这种两只袖子都要套进去还系扣子的衣服,怎么甩啊?如果甩掉的不是衬衫而是披在肩上的外衣,那是怎么看到胸口的纹身的?  不解之迷,还是三叔写文的BUG?
  “接着张启山的整只手臂自己往棺椁内猛的一拧,没有人听到任何的声音,但却能感觉到这一拧的气力之大,接着,张启山慢慢的把手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后来张家人发展出自己的手指功夫,手指力量极大,入棺之中,往往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指按碎古尸的下巴,让尸体无法咬合。”  “当时他的手入到棺木内的时候,发现古尸趴在棺中,拧过尸体的头部探入,还发现尸体的喉咙里被钉了三十七根反打的牛毛钢针。”  “张启山自己三根手指压住钢针,另外两根手指探入了尸体的喉咙深处,摸到了这片甲片,甲片挂在里面的针上,并没有感觉到小兵说的会咬人的东西。不过他仍旧觉得有蹊跷,按碎了尸体的下巴,将颈部拧断,只等开棺看个究竟。”  看来张家人的手指力量都很大,这种手指功夫靠从小的训练,也靠一代代优胜劣汰的遗传吧。
  “这水杯是景德镇早年一个客商为谢卦烧的,带彩瓷的一共七十三只,他在九门堂会的时候,送给了佛爷。现在就那么随意的放在客房里,估计佛爷也是直接拨给了司令部当餐具用了。如此看来,以后送佛爷东西,要看前线是否用得。”  九门堂会。不知这个堂会是定期还是不定期?  景德镇专烧的七十三只彩瓷杯,直接拨给司令部当餐具用?看来佛爷眼里,东西只有能用和不能用的区别,没有贵和便宜之分?
  “将水喝了,冰冷的水温下肚,齐铁嘴才觉得胸口舒缓一些,他也知道这种压抑并不来自于病痛,而是来自于他见到的惨烈场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话造成的。齐家人乐天知命,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佛爷家也不需要他心有凄然,自己责怪自己,但想起那孩子的眼神,他心中还是堵的慌,一条手臂,对于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失去一条手臂实在是——”  齐铁嘴这种性格,是怎么在战乱里活下来的?长沙保卫战虽然胜利了,但后来因为孤立无援,长沙城仍然沦陷了吧。齐铁嘴是随同张启山的部队一起撤走了,还是单溜了?不知道《老九门》小说里会不会写到长沙沦陷后的事情。
  “江苏淮安的罗雪堂,罗老现在在满州,是叙勋一位,已经跟了日本人。”  这里提到的罗雪堂,名字是振玉,号雪堂,死于日。  他这时既然还活着,再结合小说中反复提到的日军逼近长沙城下,而长沙保卫战开始于1939年9月,可见《老九门》故事发生在1939年秋冬。
  “张启山皱起眉头,这也是他关心的点,一路南下,张大佛爷起家淘了那么多沙子,蹊跷事早就让他见怪不怪,只是这些棺材都来自于一个大墓,日本人在一个有问题的古墓中活动,才是让他最头疼的部分。日本人进西南门户是想以战养战,他们的目的是这里的矿产,日本人的文化掠夺也能猖獗,但盗掘古墓这种事情在现在这种时候发生非常违和,让人隐隐觉得必有隐情。”  想通过古墓里的生物在长沙制造恐慌,破坏长沙抗日布署?那殒石是意外收获还是目标之一?
  “棺材里面全是和火车上看到的蛛网。像一层被子一样蒙在棺材里的尸体和陪葬品上”  火车上飞蛾的来源?
  “张启山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如果没有活物,那之前断手的小兵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将针扎误认为了虫咬,但铁针的存在说明尸体内部肯定有过东西,这古尸内部和那些日本特务的尸体如此相似,可能是因为火车运输途中,颠簸将活物逼出了棺材,将整火车的人都杀死,火车失控,撞入长沙。看这古尸的状态和日本人的死相,这活物可能是一种会吐丝的虫子。  古墓之中多有古时候的寄生虫在尸体上,很多已经灭绝,盗墓贼很多不得善终,都是因为感染了古时候的疾病或者寄生虫,这些东西因为天敌随着它们的灭绝也灭绝了,一旦重见天日,会是一场大灾。  ‘找人用喷火器,把火车里面整个喷上一遍。注意火车站附近的医院,张贴告示,如果有这种病症的死者立即上报。’张启山拍了拍棺材:‘这具棺材给我清棺,所有的东西,包括棺材,都埋到石碱里。尸体里面填满石碱,腌熟了再好好验。’战备逼近,如果城里出了瘟疫,这仗也不用打了。日本人在一座有着怪虫的古墓中活动,他们想干嘛,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  万恶的小日本子啊!!!!!!!  张启山后来重病,不会是这时候感染了这种东西吧?还是后来探墓的时候出了意外?
  “而最让他浑身冷汗的,是上面的这朵杜鹃花。顶针常见,但是杜鹃花,在长沙老九门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杜鹃花又称呼为二月红,这是二爷家的东西,怎么会在古尸体内?’齐铁嘴有些胸闷,二月红九门排行老二,听这首民谣就知道,二月红此家早年杀人灭家是多么凶横,到了近几代,倒是低调了很久不闻消息,但名声在外,行里人是不太愿意触这一家的眉头的。如果他们的顶针出现在棺材里,说明这个棺材最先铁水封棺的就是这一家。长沙九门九个方向,地盘口分的清清楚楚,几十年未曾变过,如果他们动了二爷地盘上的棺材,此事可大可小。”  这样说来,二月红家最具先辈杀人灭家这种行事风格的是陈皮阿四?凶名低调了几代都没散掉,之前历代二月红到底杀了多少人灭了多少家……  长沙老九门按不同方向划分地盘?每个40度角延伸出去的扇形吗?可张启山这一脉不是长沙城土著,而是东北沦陷后才来啊?还是说之前张启山这一支之前在长沙就设了点,东北沦陷后才撤到长沙来?
  “二月红谱花原是红水仙,后来因为红水仙太过特别,在身上非常招摇,才换的杜鹃,二月红家内屋种的都是红水仙,外屋子有杜鹃花树,已有百年,开花的时候花团锦簇,非常好看。”  屋内全是红水仙,屋外全是杜鹃花,两花齐开时,想想,漂亮!
  “江对岸,就是自家的码头。现在还是灯火通明,人头涌动,都是离乡往西南而去的老百姓。  之前坊间一直在传,但都觉得日本人打不到这里,没想到,转眼间连炮声都听的到了。二月红心重安定,变迁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这里点出了二月红的性格:重安定,怕变迁。  三胖曾说过,二月红是至情。  二月红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爱情,丫头在他的心里至高无上,其他的任何人事物都难以取代。  老九门短篇《救赎》里写道:“那之后(丫头死后),二月红才变得浪荡不羁”。“风流韵事不断,和很多名媛都有暧昧的关系,喜欢泡在妓院里。”  而《九门异闻录》里写道:“他(张启山)晓以民族大义,希望二月红能明白,然终未成功,二月红从此不问世事,只假风月。”  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存在了,二月红的人生实际上已经跟着丫头一起埋在地下了吧,留下的也就是个空壳罢了。
  说到南派三叔之前的短篇和片断,干脆来放点吧。  《九门异闻录》:  关于张大佛爷没有给丫头药的事:  “张大佛爷辗转逃出集中营到了长沙,整顿营盘,广交豪杰,斥巨款自建守军,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日本人暗杀不成,开始设置陷阱,挑拨九门内乱。明知道二月红的夫人就差一味珍贵的药材救命,却将这味药材送给佛爷!并告诉二月红药材可以去佛爷那儿取得。”  “二月红为了救夫人整整在张家门口跪了一夜。这一夜,特务通报长沙守军,二月红和张启山私通日寇,准备交易守军情报……张家危机四伏。为了保全两家安危,佛爷不让二月红进入张家大门一步,眼睁睁看着丫头病逝。这也是张大佛爷一生不得不做的选择之一。”  “张启山知道,丫头对于二月红来说,逾命。他宁愿那一夜冲进张家,自己被机枪扫射而死!而不是丫头在他怀里孤独离去……张启山为这样的爱情感动,也知道丫头的愿望,只要二月红活得更长一点,更久一点。张家的这一跪,跪的不是二月红,而是那个雨中离去的女孩。”   “长沙吃紧,国民政府对张启山疑窦丛生,为免事情节外生枝,张启山未将日寇的阴谋告诉二月红,但他知道丫头在二月红心中的分量。为让国民政府安心,他晓以民族大义,希望二月红能明白,然终未成功,二月红从此不问世事,只假风月。”
  南派三叔之前写过一些老九门中人物的短篇,都是单个小故事,写得还挺好,《老九门》的故事由其中一个衍化而来。
  《老九门》短篇  张启山相关:  芝麻  张启山当时往南山走,遇到的第一个阻碍,叫做伯明翰,听名字像是个英吉利人,其实是本地人。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以前洋人当过脚夫,洋人给他起了外号。  伯明翰是当地的巨富,有枪有人,和当地百姓关系融洽,和附近的官员关系很好。心气很高,从来不把新上任的布防官放在眼里。张启山请了三四次,都没有请动他。  上面的命令是礼合,收编这些富商的地方武装,统一训练,统一布防。张启山不能动武,对方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张启山只能多方打听,后来打听到,这个伯明翰有一个爱好,喜欢微小的雕刻,小佛珠上雕刻观音,米粒上雕刻出的木兰花,极其嗜好,不惜重金购买收藏。  微雕在中国历史悠久,最著名当属王叔远的《核舟记》,后来也出了很多工匠专研方寸之间刻下大千十里的功夫。  伯明翰本身也是一个雕刻工匠,所以对此有所着迷,据说伯明翰当时当脚夫的队伍,是一只英国的传教士队伍,他希望通过跟着传教士布道,雕刻十字架,获得一些收入,入云贵之后,发现了某地盛产一种黄粉色的云土,云土是大烟中的上品,而这些黄粉云又是云土中非常特别的品种,他暗中售卖,很快成了地方巨富,之后生意扩张,成了地方一霸。   烟土生意凶险万分,伯明翰能支撑下来,必然有过人的天赋,张启山知道他不同一般的富商,此人长期混迹于云贵军阀之间,对于玩枪的很熟悉,很难恐吓。于是以重金,去扬州郑小西处求了一颗芝麻,送给伯明翰。   这颗芝麻,价值比它大几百倍体积的黄金还要贵重很多,九门人称:“黄杨芝麻”,是因为郑小西在这颗芝麻上,雕了一颗栩栩如生,枝叶茂密的黄杨树。   伯明翰看了之后,十分喜欢,听说张启山这里还有很多,便来拜访,惊见郑小西就在张启山府上,刚雕完水浒108最后一将。   伯明翰知道郑小西过去十五年,找最好的芝麻,用油过,晒去水分烤成碳化,几千颗芝麻里挑出一颗来做料,每年雕刻十余将,到十年止一共雕刻了107将,只缺一将,他却再也不雕刻,到现在已经五年。据说是因为想求一次“不满”,所以最后一将永远不会起手,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让他将108将雕完。   这108个人物全数雕刻在108颗芝麻之上。惟妙惟肖,用放大镜看着眼眸清晰有魂,刀力雄劲,堪称杰作,最精细的是,这些芝麻上的人像边,甚至还刻有他们的名字。   雕完郑小西就到了张启山后院的佛堂,挑了一件佛堂中的东西,之后扬长而去。   这108颗芝麻耗时15年,必为孤品,以当时郑小西的身价和艺术价值,无法估量价格。伯明翰自知张启山如此做来肯定不是为钱,所以用钱肯定无法说动张启山让贤,一时奇痒难耐。又不愿就范,在堂上坐立不安,出言试探:长官为何突然有如此雅兴,做起这芝麻里的道场来了。莫不是还是为了布防的事情,那些人是我的人,我在乡里多年,年年见这个大帅来,那个大帅去,来了都说保一方太平,哪个能说到做到,到最后,保卫一方太平的,还不是我这个做小生意的,所以军爷你尽管布防,防的住您是英雄,防不住,日本人来了,我也有自己的办法,但这些人是我多年立身之本,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不用煞费苦心了。   张启山哈哈大笑,将这108颗芝麻掬起,倒入一边的芝麻碗内,碗里还有半碗芝麻,刚才是用作郑小西的原料。伯明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108将落入碗中,瞬间不可分辨。张启山将芝麻碗推到伯明翰面前。   “这108颗比黄金还贵的芝麻,你能找的出来吗?”   伯明翰眼神烁然地看着这碗芝麻,冷冷道:“军爷,你莫非把我当小孩子,你若把这碗芝麻给我,这108颗芝麻,在2个时辰内,我就能派人找出来。值钱的东西,就是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人,就是值钱的人,藏的再深,他终归是不一样的。”   张启山笑了起来,这时候,门外忽然出来了黑芝麻糊的叫卖声,张启山端起芝麻碗,走到门外马路边,看到一处挑担卖黑芝麻糊的。喊道:“我这儿有些好芝麻,你帮我捣了,煮碗黑芝麻糊给我。”   “马上佛爷。加桂花糖吗?”   “加。”   那挑担的点头,接过那碗黑芝麻,倒入臼中,伯明翰惊起想阻止,他已经三锤下去,粉末飞溅,伯明翰一下坐在地上。   芝麻连同里面的108将,捣碎成了粉末,冲成了一碗黑芝麻糊。   扑鼻的香味涌来,水温太烫,张启山没有去拿,默默道:“15年的心血,你觉得下的去手?”   “他懂个屁。”伯明翰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他要是知道里面有什么,给他八辈子的胆子他也不敢下手!”   “真的吗?”张启山看着他。   芝麻糊贩端了过来,扇动上面想让芝麻糊稍微凉一些,芝麻的香味引的府里的人探头往外望。   “刚才这个芝麻,很值钱啊。”张启山对贩子说道:“这一碗,够你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佛爷你开玩笑,一碗芝麻糊,就是一碗芝麻糊。”贩子笑道,“哪能这么值钱。”   张启山大笑端过来,吃了一口,往自己的府里走去,对伯明翰边走边说:“你我在门内看到郑小西在雕刻一颗芝麻,于是我们都知道了这些芝麻的价值,但是门外的人不知道,你把最贵的芝麻递给他,你怎么和他说这碗芝麻价值连城,他还是会做成芝麻糊给你。你我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门里人,是外来人,但我不是只想和你说这些,关键是,我用如此昂贵的办法告诉你这个道理,就是想让你明白,要对抗这个门外人,我愿意花多大的代价,你就算不识趣,也绝对挡不了路。”  伯明翰没有跟过来,他对着张启山喊道:“我在这里40多年了,我还会被你唬住!!明日我就带我手下过来,看他们服你还是服我!”   “明天8点半。”副官对伯明翰喊道。   张启山挥挥手,门被关上,他坐到躺椅上,开始认真的喝起芝麻糊来。副官过来,看着张启山:“爷,怎么吃那么香?”   “这碗贵。贵惨了。”张启山啧一声。
  @echolee11
22:18:16  张齐山和张起灵啥关系  -----------------------------  同一个祖宗。  张起山爷辈是张家某代张起灵。  张起灵是张家本支族长的称号,不是真实姓名,代代族长都叫张起灵。
  张大佛爷  (是的,他是有理由的。但是即使说出来,也什么都不会改变。总要有个人被人恨。)  松花江边上,万里冰封。从江冰上散发出的寒气,冲上岸边的堤岸,似乎把一切都冻住了。  堤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不知道是冲上的水汽凝结的,还是之前的雪被铲掉之后的残余。  张启山披着黑色的大衣,全身上下都穿戴整齐,仍然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在被无情地抽进江水里。  太久没有回这片土地了,竟然有些不习惯?  “要不还是回去吧?”身后的狗五说道,他已经被冻得像只死狗一样。东北这种地方。果然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来的。  “明天就走了,来了半个月了,也没有四处走走。今天再不出来看看。不知道猴年马月还能再回来。”张启山说道,“你要受不了,自己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也没带,我自己回去了,你的手下不打死我。”狗五跺着小碎腿说道,“没事,我陪着你,反正明天就走了。真能冻死我不成?”  张启山也没有理他,忽然看到江面上有一个小黑点,他敲了前自己的拐杖,发现似乎可以当冰杖用,就往江面上走去。  “哎哎哎哎,佛爷,你那去啊?”狗五追过来,张启山回道:“远处有人在冰钓,走,去看看他的收获如何。”  狗五抬头一看,就看到那黑点在江面下有非常远的地方,不由得咋舌。一咋舌,一股冰冷的温度就吞到他的喉咙里,差点冻住他的肠子。  果然是佛爷,性情真是飘忽不定,他心想。张启山和二爷不同,二爷风花雪月,很多事情都能谈到一块去;张大佛爷却似乎永远把他们当小孩一样,很难和他有什么交流,九门里,也只有二爷能和他说上话儿,其他人很难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路在冰上磕磕碰碰滑来滑去,狗五发现多亏自己是在南方发展,要来北方自己这点身手早被人做掉了。在这连走路都得重学。  到了冰钓的地方,他已经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松花江上了。就看到一老头在面前砸了六七个冰洞,在那钓鱼呢。  狗五想上去问问收获如何,被张大佛爷阻止了,他们在老头背后十几米的地方看了十几分钟,张启山转身对狗五说道:“回去吧。”  “不问问,这能看出点什么啊?”狗五问道。  “非得看出点什么来才对吗?”张启山笑了笑,拍了拍狗五的背。狗五莫名其妙,不过能回去他还是心花怒放了,立即跟了上去。  “老五,你这次来东北是干什么来着?”张启山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边走边问狗五道,“我记得你也已经收手了吧?”  “我不是来东北做什么,我是在长沙待不下去了。”狗五说道。  张启山顿了顿,他知道狗五的事情,问道:“那你为什么偏偏来东北呢?”  “这不是您在东北吗?我得来找你问点事情。”狗五说道,“知道了,我就去杭州了,可能再也不会回长沙了。否则,我去了杭州也不安心啊,我自己没事儿,万一连累了其他人,我不可以对不去那些人的,你知道。”  张启山叹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问我问题,前几天怎么不问,现在才问?”  “不是每个问题都那么容易问出口的。”狗五说道。他一直犹豫要不要问,忽然张大佛爷提起来了,他觉得最好还是问一下。  他来东北,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冬季,比较好藏身;另一方面,他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张启山停了下来,站在松花江囘的中心,他还是看了看四周,说道:“那你问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狗五说道。“为什么你不放过他们?只要你动动手脚,长沙就不会那么惨。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那些人里的很多人都是你以前的伙计,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死?真的是死囘绝了,你不知道吗?这次真的是死囘绝了。”  裘德考离开长沙,把所有盗墓贼的名册全都抖了出来。张启山知道全部的内情,亲自督办,没有一桩徇私提点,长沙的盗墓贼死了个干净,很多都是张大佛爷自己的伙计。  让狗五痛苦至极的是,张启山的人上门抓的时候,一看是张大佛爷的人,没有任何人反抗,所有人都以为张启山会给他们一条活路,谁也不想让张大佛爷难堪。  然而都死了,枪决的时候,很多人到死都不相信,这是张启山的作为。  张启山不说话,他想了很久,问狗五道:“你恨我吗?”  “不是恨。”狗五说道,“我不知道您到底想成就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伙计们把你当神一样,你举手就能救的事情,你都不做,二爷的夫人也是,老六也是,你的伙计们也是,您到底是在谋求什么?”  张启山默默看了看快冻在冰面上的靴子,说道:“去杭州吧,把这些都忘了。”说着转身往岸上走去。  狗五没有跟上去,等张启山走了十几步,他大叫道:“到底为什么?!你随便给个理由也行啊,一个借口就行了!”  张启山摆了摆手,他的心里很平静,有愧疚吗?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那些东西了吧。  没有人知道下令抓人的那个晚上,他拿着手囘枪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多想和那个唱戏的一样,轻易就能说出,负天下不负佳人的话来。他也多想像那个要饭的一样,一把刀抱着就能睡得安稳。  可惜不行。  是的,我是有理由的,但是即使说出来,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张大佛爷走上堤岸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江囘的中心,最乐呵呵的老五,最看得开的老五,最不愿意记恨别人的老五,来到东北。是想来找一个不恨自己的理由吧。  “总要有个人被人恨。”张大佛爷自言自语了一句,闭了闭眼睛。  “永不再见了。”
  谈话   (这一行,取别人的性命就好像取草芥一样,   然而,他们也都知道,   他们自己的命,也并不值钱。)   大雨磅礴,张启山从未在长沙遇到过这样的大雨。书房外飞檐瓦楞片被雨滴打得啪啪作响,要不是太密集了,张启山还以为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屋内的书桌前,还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一封一封地看书桌上的信件,不知道是不是暴雨的关系,台灯时暗时亮,让他很不舒服。他看看停停,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张启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大雨,把整个长沙城蒙成迷纱一般。   良久,年轻人才放下最后一封信件,他不像普通人惯常的做法那样长出一口气,而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捏了捏眉心的部分。   张启山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问道:“看完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把茶渣倒入一边放着的一只精巧的瓷瓶内,就道:“看完了,给您整理了一下。”   张启山看了一眼,果然,那厚厚的信件现在变成两堆堆积着,本来自己叠得很乱,被这个年轻人整理得一丝不苟。   他知道这不是这个年轻人看完之后整理的,而是年轻人在看信的时候,随手叠起来的,那么整齐的叠法,几乎每一封都不差分毫,是因为这个人已经习惯了无比仔细和严谨的生活准则。   “抱歉。”张启山说道,“本来这种事情,谁也不应该介入在内,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我觉得如果是你,也许会有办法。”   “佛爷,恕我直言。”解九看着桌子上的信件说道,“您应该让其他人一起过来商量。”   张启山摇了摇头:“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很对不起你了。”   解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显然认可张启山的逻辑。他顿了顿,说道:“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不会明白,他们都是欠你的。”   张启山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问道:“信看完了,说说你的看法。”   解九也站了起来,来到张启山边上:“先说最基本的吧,做和不做的问题,我觉得佛爷肯定也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看了看怀表,“您不做,也会有人做,这和您愿意不愿意没有关系。”   张启山沉默了,解九说道:“老实说,佛爷,您并不重要,这就是一只滚烫的锅,锅里的鱼本来就是要熟的,人家让你来把水烧开,只是因为您是个好社工,您不烧,换个人就是了。”   “不重要?这件事情难道不是针对我的出身吗?”   解九笑了笑:“佛爷,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张启山也笑了,他笑得那么苦涩,让解九怔了一怔,他原本以为,张大佛爷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外露的情绪。   张启山一边笑一边把头转向窗外道:“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有任何一点办法?”   “计谋这种东西,是在力所相当的对手之前使用的东西,孔明善计谋,但不会用在自家的家丁身上。”   张启山闭上了眼睛,顿了顿,问道:“那我,只问你,我应该做什么?”   解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怀表,沉默了一会儿。   张启山没有追问,一直等着,终于,解九才说道:“刽子手的儿子犯了死罪,要凌迟处死,刽子手会让其他人碰刀,还是自己下手?”   张启山对着他笑了笑,解九看着他,知道自己还需要说几句话,才能停止这段谈话。   但即使是他,这些话也得犹豫几分钟,才说得出来。   “佛爷,我们这些人,也该有这样的报应。”解九把窗边角落里衣架上自己的大衣慢慢披上,“我们难道还会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   张启山一直没有说话,解九最后一次看了看怀表,转身离开了张启山的办公室,经过写字台的时候,他把写字台上张启山的手囘枪,压到其中一叠信上。   这一叠信很厚很厚,比边上的那叠厚很多很多。   长沙做这一行的,哪个人手里没欠几条人命,人都不愿意自己白白死去,然而,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把性命太放在心上,对于这个行业是不尊重的,这一行,取别人的性命就好像取草芥一样,然而,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命,也并不值钱。   外面下着大雨,解九看了看门边的伞缸,他没有拿伞,而是径直走进雨里。
  《老九门》小说应该是由下面这个短篇拓展而来,改动不少,现场第一目击者从姓名到性别都变了2333333  鬼车   没有番号,没有标示,   这辆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军列,   为何会半夜停靠在长沙站?   龙海鸥是长沙火车站的后勤接待,负责在卖票室值班,那天晚上,那列黑色的076开进站的时候,正好是她当值,那个时候,应该不可能会有火车靠站。她也没有提前收到任何的通知。   但在那个年代,很多军列因为战备的原因忽然抵达,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当时唯一让她起疑的是,军列抵达一般都有军队的人会事先接管警卫,但她看到月台上一个人也没有,火车就这么开了进来。如果不是这个庞然大物不可避免地发出巨大的动静,甚至都可以形容为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但她没有太过注意,半夜三更的,也许是她没有看到,也许是看到了但自己有点迷糊,她披上了军大衣再次睡下,很快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值班室的外面,竟然站满了人。   她爬了起来,就看到昨晚进来的火车还停在铁轨上,火车站里所有员工都围在这列火车四周,一片嘈杂之声。   她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就看到来上班的两个同事在值班室的外面窃窃私语,她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出来了,这列火车怎么还没走?”   军列一般不会停太长时间,晚上到早上肯定会开走,如今天都大亮了。   她的一个同事就说道:“不知道啊,火车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进站的,五点查路的老王才发现,说这火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番号,没有标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是列鬼车。”另一个同事说道,这里的铁道人员经常有人讲故事吓唬刚进系统的小女生,说是半夜经常会开进来一些没有人的车,一査这些车都是被日本人炸掉的车,但车上一个人也没有。都说是鬼车载着被炸死的人在开进阴曹地府前把人先送回故乡。   但故事里这种鬼车都是天亮前全部离开,再也找不到踪影。那么如今这辆为何还停在车站?   早春有一些寒冷,她裹紧大衣走到离火车近一点的地方,发现火车的所有车厢,包括车头,全是铁皮焊死的,丑陋的焊接缝隙粗大且满是气泡,说明焊接的时候对焊程度程求非常高,看火车头上的涂装和076的字体,她意识到,这是一辆日本人的军列。   这种军列都是日本侵华期间在东北造的,一度开到西北,后来缴获了不少,现在都归国民政府管辖重新涂装,但是这一列,褪色的日本军旗的图案还印在车头两边。车身各个部分都有大量的铁锈,简直像是从废铁站里开出来的。   她看了看车站的大钟,晚上十一点多进站,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这列火车已经在火车站停了七个小时,很快就要有别的火车进站,如果它仍旧停在这里,很可能会发生事故。   一边看到站长拿着喇叭,对着列车头就喊起来:076的司机,前面已经准备了火车的泊位,不要停在主干道上。一边又看到站长身后走出来的十几个当兵的,为首的一个穿着军官服,她能认出来,这时分军区司令张启山的副官,姓王。   几个当兵的靠近火车头,发现火车头的门也是被焊死的,只有两到缝隙用来透光,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站长又喊了几遍,火车头里没有任何反应和理会,王副官摆了摆手,当兵的搬出气焰气割瓶,爬上火车头和后面几节车厢就开始切割。剩下的人分成几队举枪蹲在那些气割的士兵身后掩护。   足有三十分钟,一节车厢的铁皮首先被割出了一个洞,王副官对着里面喊话了几声,见没有任何动静,就挥手让当兵的冲进去。   此时龙海鸥他们已经离着火车远远的了,一方面是当兵的不让他们靠近,一方面是他们自己也害怕。龙海鸥见那个士兵探入火车车厢,没几分钟就探头出来,做了一个跟他进去的动作。   接着好几个士兵都跟着钻入了车厢,王副官也爬进去,稍后他出来,径直就走向龙海鸥他们,对他们说道:“封锁整个长沙站,告诉他们这里今天不过火车,让他们绕其他路走。这个站现在开始归我们接管。电话呢?带我去电话室。”龙海鸥点头,看着王副官的脸色苍白,心说火车上到底运着什么?她带着疑问,领着王副官到了电话室,一下就被拦到了门外,王副官进去把门带上,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从那一天开始,龙海鸥再也没有见过王副官,长沙火车站从那天开始一直停运了二十五天。二十五天之后,他们再次进入到自己工作的地方,那辆火车已经不在了,但在月台上,她看到了大置重型机械固定和磨损的痕迹。   这二十五天时间,没有任何报纸提及这列火车的任何事,没有任何人吿诉她后续的发展是如何,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传说。这一列鬼车为何会半夜停靠在长沙站,车上封闭的车厢里满载着什么样的货物?
  二月红  救赎   排名第二的爷,叫二月红,是个唱戏的旦角,在长沙花鼓戏的班子里还算个名角。   二月红的盘口是旧社会典型的盗墓盘口,表面是个班主,带着戏班到处走南闯北,其实白天唱戏,晚上就干盗墓的勾当,加护都放在衣箱里,戏班里个个都有武功底子,下了斗也是奇景。我爷爷说他见识过一回,那帮人倒一个小斗,根本就不碰墓底,用一根竹竿游着墓壁走,动作行云流水,那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二月红不止唱腔优美,身怀绝技,而且据说是一个美男子,风流韵事不断,和很多名媛都有暧昧的关系,喜欢泡在妓院里。   他最出名的事情,反而和盗墓没关系,是他年轻时候给一个“女儿”赎身的故事。   当时卖□□,,从扬州一带的规矩,都是人贩子背着闺女,从闹市走一圈,这就是昭告天下,这丫头要被卖进去了。如果有谁要打抱不平的,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要截就拿银子出来,我们也不推人进火坑。一旦进了妓院,对不起,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此外,这也是告诉那些达官贵人,今天晚上又有黄花大闺女可以□□了,准备好洋元来打那个金枝吧!   当时二月红还不是班主,这种戏班都是世袭的,他的老爹还在,他只是少班主。   一日,他在快活楼上喝早茶,看到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被背着游街。他知道世态炎凉,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那个年代,穷苦人家的丫头被卖到妓院,老实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再怎么说至少可以吃到饱饭,遇到个好的恩客。流落在外面,被人糟蹋是常有的事。   但是一看那个丫头,二月红却是一愣:竟然认识!是经常去的一家面摊家的女儿,小他五岁,从小就是像哥哥一样看着她长起来的,非常乖巧。怎么一下子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看这小姑娘在人贩子背上哭的梨花带雨,二月红不禁唏嘘。   那姑娘生的十分水灵,四周围观的人很多,很快,这些人可能都会成为他的一夜恩客。他一边哭就一边往人群里看,试图从各种各样的嘴脸中寻找一丝同情和怜悯。   就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茶楼上的二月红,一下子认了出来,好像看到了唯一的希望,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哥!”   那充满绝望和乞求的目光,让二月红震了一下,理科回想起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牵着小手的小妹妹。   自己是否就这么袖手旁观,把一部分记忆葬送掉?   当时的人,大多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这么做并无不可,但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如二月红这样的多情之人,往往会因为一个眼神而做出很多事情。   他当下就知道,自己非救她不可。   不过,他的父亲不可能同意,他身上不可能有钱给她去赎身。   二月红当时也是年少气盛,当下帽子一摘,和同伴施展绝技,从茶楼上如壁虎般游墙而下,拦在了那个人贩子之前。   那人贩子吃了惊,已经很久没有碰到拦街的人了。他自然不希望碰上这样的事,因为收拦街的钱,为了显一个义字,要比收妓院的钱低两成,不由暗骂晦气。这大清早的,哪来的丧门星挡财路?但是一看这几位爷的身手,那爬下来的声势,他知道,这些人不能惹,于是只得赔笑应酬。   二月红同样知道,这也是外八行中的一行,和他们自己家肯定也有渊源。外八行之间彼此不能起冲突,否则恐怕会和整个老九门的人闹僵,因此也不敢直接把这人贩子做了了事。   两边说着就掐起架来,那人贩子给了个天价,意思是你滚吧!这女的你救不了。   二月红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向老爹拿钱,也不能硬截人,要救这个丫头,只有出这个价钱。但是,他又肯定拿不出来。   那人贩子道:“这丫头是平二老鸨点的货色,这位爷如果拿不出这个钱来,那么还请让开。要真对这丫头好,今天晚上不妨去点那个灯,头一夜你柔点儿,就是她的福气了。”   二月红已经无名火起,就对他道:“钱我有!我也要劝你一句,这财为不义之财,那么大桩的富贵,你要想想自己担当不担当得起。你要是觉得担得起,那我给你取来,不过还是那一句,小心富贵烧身。”   人贩子不信有人肯拿这么多钱来买一个小丫头,当即应了。他会在闹市再游一圈,二月红则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钱财。   二月红留下伙计守着那人贩子,自己急赶回家中,穿戴上浑身的装备,跨上快马奔向西郊。不多时,快马奔回,已多出一身黄土和三支金钗。   这个丫头后来成了二月红夫人,育有三个儿子,再三十二岁那年病逝。短短十几年的幸福时光,她一直在丈夫的怀抱呵护中,再没有受到一点苦。   那之后,二月红才变得浪荡不羁。   二月红终身未娶,活到一百零二岁,死后与妻子合葬。他的棺材比妻子的高出一截,为的是让在地下等待了他多年的丫头,能够再次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婉转而唱的戏腔。
  丝帐  丝帐许久没有换过了。
  她半夜入不了眠,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垂下的帐面,在月光下看着有一死暗淡。原来可是丝丝的带着光亮,好像最白的银拉出来的丝一般。
  果然再好的东西,也总是由好往坏了去。
  以往一过立秋,她就会亲自拆下这块帐头,亲自去漂洗,她知道这东西的脾气,得小心伺候着,一寸一寸地过水。
  如今不让她下床,这东西没人伺候了,倒也显得越来越不值当被这么细心对待起来。
  也许,下一个立秋的时候,才有人敢动这个东西,但那个人,必然不是自己了。
  中午大夫和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在屋外,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几分,自己的病,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熬。
  她舒了口气,胸中的那丝痛楚似乎好了一些。多少日子了?她记不清楚,病中人,数不得日子,她娘自小就是这么教她的,她自小多病,不数日子,不管病了多久,也只算作一日。想起来没有那么痛楚。   可是,自己不数日子可以,他却不会不数。   比起自己的痛苦来,她心中那丝隐痛,更多来自于他,这些痛楚的日子,自己一个笨女人能忘记,那个聪明的男人,却记的好比刀刻一样。
  以前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面摊之前吃面的那些个背着货囊帐袋的,老娘嘴巴里的精明男人,却没有一个是开心的样子,似乎是有理由的。
  她看着那丝帐,思绪又抽了回来。苏州来的师傅裁剪的帐帘用了心思,垂摆的地方很不相同。帐帘的钩子带着翡翠镶嵌的挂条,黄金的部分透雕着鸳鸯。她曾经觉得士气,不过帐钩这东西能做的如此精细,市面上也少见。没的可挑,也就带了回来,和这特别的丝帐放在一起,倒也般配。
  下一个帮他洗丝帐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这东西价值连城,总不会损毁掉,他也颇喜欢这帐子的质地,应该会留下吧?留下来,总要清洗。
  要不要给那个人留一封信呢?她又想,留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多事?
  她心中有些忐忑,有些不开心,又有些担心。
  她忽然很不想别人碰这件丝帐,脏就脏点呗,她就想这东西永远挂在这里。
  有些心痛,如果可以,她想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算病好不了,一辈子只能躺着,但能每天看到他,她也不想离开。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他救她的那一刹那,她被人架在肩膀上,面前是可怕而不可知的命运,她已经绝望了,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他,好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后他就来了,她看着他犹如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面前。之后的每一句话,她现在都记的清清楚楚。
  “你常跟在我身边吧,没人敢欺负你。”
  “真的?”
  “我这个人,对女人说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他确实做到了,她心想,可惜他没有想到,她能看到的一辈子,却不是他的一辈子。
  子夜,她默默下了床,身边的他静静的躺着,在她的身边,他总是可以睡的很沉,她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一点一点地把丝帐拆了下来,在院子中清洗。
  病弱的身体,已经很难用出力气,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她胸口的痛楚,她洗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头发凌囘乱的垂下来。她用湿囘润的手去扶去脸上的碎发,看不清,眼角的是沾上的水,还是她的泪。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还是要像往常一样。
  她没有看到二月红站在屋内看着她,他根本就没有睡觉。
  两个人都没有惊动对方,安安静静地,站在同一片月光下。
  加油楼主  
  象牙牌局  (摆起麻将,几个老九门年轻一辈开始斗嘴,   而半夜下着雨,似乎有悲伤意味深长。)   “二爷,您想玩什么花色的?”伙计拿了几副麻将,等在二月红边上。这几副麻将都是二月红从各地搜罗回来的稀品,大部分都是象牙的,带着不同的花色。花色都有讲究,比如说其中一副他最喜欢的九尾猫牌,里面的花牌都是各种猫,雕得十分精细。另一幅所有的花色都是透雕的,上面再嵌着水晶花,非常漂亮。缺点是,重量差别太大,盗墓的手都特别稳,稍微打的多一点,牌摸起来就知道是什么花色了。   二月红看着,有点心不在焉,边上的齐铁嘴已经喝得有点多了,靠在太师椅上,说道:“穷讲究,打牌还那么多花样,我说随便拍一副下来是真。”   “打三个子儿,给你十三幺杠开你都赢不了多少。我们打牌,重在雅兴,不在于输赢。八爷你要是闲的无聊,要不咱们去晴裳斋开一桌,那个一晚上一个月收成上下,符合您的风格。”狗五说道。   “别,知道你狗五打牌有一套,你要玩大就玩咱们最喜欢的东西,别什么几个子儿了,派你一百个子儿,输了你家的狗我随便挑一只炖火锅,你敢吗?”齐铁嘴说道,“这才是爷的风格。保证不算,就凭手气。”   “那要是我赢了呢?”狗五笑嘻嘻道,心中暗骂死瘸子,这么残忍,活该没腿。   “你赢了我给你捅几刀,三寸刀让你直接摸囘到柄。”   “八爷,我捅您我有什么好处啊?我没事捅您干吗,要不我赢了把这权利卖给四爷,他肯定喜欢。”   “那不行,你赢了你得自己捅,我知道你心软捅不下手,要搁陈皮阿四那王囘八蛋,天天恨不得暗算我,他捅肯定连他的屁囘股都得捅囘进来。小年轻,那些老头子咱们别惹行不?”   狗五就笑:“那都别说,今天二爷最大。二爷做寿,二爷做主。”说着就看向解九。   一直没说话的解九在一边给他们大眼色,让他们别说了。狗五回头看去,发现二月红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麻将牌。   狗五轻声问“二爷怎么了,魔怔了。”   边上端着麻将的伙计手快断了,脸都青了,向几个人投来求救的眼神。   狗五看了看齐铁嘴,神算自顾自喝酒,又看了看解九,解九摇头让他别大佬,狗五心软,只好自己对二月红道:“二爷,挑不出来,随便定一副吧。”   二月红才从发呆中缓了过来,叹了口气,就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了,最喜欢的,跟着去了。”说完笑笑,对三个人道,“你们别争了,既然听我的,那么这样,我输了,我就唱个曲子给你们听,如果我赢了,你们三个人,每人下碗面给我吃,怎么样?”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点头,狗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道:“让解九下面,二爷您不怕死吗?”   “我又不一定会吃,闻着味道不对我就喂狗了。”   狗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苦笑:“二爷,我试过,狗也不容易啊,放过他们吧。”   解九推了推眼镜,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齐铁嘴和二月红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丧妻之后两年,二月红过寿,只请了几个年轻辈的,半夜下着雨,麻将摆起,他似乎已经不那么悲伤了,那些悲伤,却又似乎散落在这间房子的所有角落。随时可以踩到几分。
  二月红和陈皮阿四  问题   (做什么前因,必然有什么后果,闭门不出,并不能得到清静,苦苦追问之下,怕也不止是心魔。)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二月红停下手里的剪刀,问道,面前的红竹已经修剪得初具雏形,往四周膨长的芽已经全部剪掉,到了夏天往大盆里一种就能摆到前堂,和那几盆绿箩搭上颜色。
  “师父还是对这些风雅的事情那么专注。”陈皮阿四背着手,远远地站在前堂的门槛上,没有踏进来。
  “风雅的事情,也是一件事情,做着事情,时间就能过得快一点。”二月红道,“说了你也不会懂。”他把剪刀一放就叹了口气,用手绢擦去手上的汗渍。
  “徒弟是不懂,师父看样子也不想再教了。”陈皮阿四道。
  “我说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徒弟了。不要再师父师父地叫了,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更加不想和你有什么干系。”二月红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喝了一口茶,“走吧,你这辈子不会活得太羞,在我这里,你也没什么东西可图了。”
  陈皮阿四笑了笑:“徒弟在外面做的事情,都是师父教的,师父寥寥几句话,就想脱了干系?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恐怕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我和你不同。”二月红看了看,这小子比跟着自己学徒时光鲜了很多,穿着缎子马褂,腰间原来装着铁弹子的破麻布袋子,现在也换成了貂皮的。“你做什么事情,必然会得什么结果,你用我教你的做再多的缺德事,我也只是在这里种种花,写写字。外面的一切,和我无关。”
  “是,师父你一直是房门一闭就能过一辈子的人。”陈皮阿四道,“但是你没想到,你关了房门,以为什么都不理就行,但人家照样还是会来找你的麻烦。现如今风云动荡,这四面墙就能保师父你一世清静吗?”
  二月红叹了口气,他知道陈皮阿四的意思,他—心想和丫头安安静静地把这辈子过完,然而就算他千方百计想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却不想外面的风浪已经大到,似乎要把全国所有人都卷进去。
  他原来以为自己真的足够强大,强大到他可以痴情,可以任性,可以不羁,他什么都可以。他可以用任何的面目来面对这个世界。
  然而,他错了。
  “你都知道了?”二月红问道。
  “师娘的事情,这一行的人都知道了,虽然徒弟久不在长沙活动,在这里,也总有些耳目。”
  “知道了便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这次来,只想来问师父一个问题,得到答案,我就会走。”陈皮阿四目光锐利了起来。
  二月红深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想理会他,但可能是提到了他心中软化的部分,他顿了顿,决定还是听他徒弟这个问题,虽然他预感到自己一定会后悔。
  “你问吧。”
  “你是不是答应了佛爷的请求?”陈皮阿四问道。
  二月红看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
  “那么,你肯定,再不会为师娘做什么了?”陈皮阿四道。
  二月红道:“我还能为她做什么?我不能做,谁也不能做。”
  陈皮阿四摇头:“我觉得,人要做点事情,总能找出一些事情来做的。”
  二月红闭上了眼睛,坐到了藤椅上,他知道陈皮阿四每句话的意思,但他不想去想,不想去回忆。
  等他再睁开眼睛,陈皮阿四已经不在了,前堂的门槛前放着一只竹篓,里面是几只肥硕的螃蟹和一把老香。
  丫头最喜欢吃螃蟹,现在不是吃螃蟹的季节,但这几只螃蟹无比鲜活,看上去非常肥硕。
  一定是从更南的地方抓来的。
  七年之前,陈皮阿四被赶出了师门,二月红对他道,你永世不得踏进这个门槛。
  今天,他带着来自远处的螃轚,站在门槛之上,没有踏进一步。
  半截李   诞子   (常人说他阴狠之极没有底线,谁又知道他也铁汉柔情?再多暴戾,再多狂怒,似乎也抵不过那悠悠软软绕指柔。)
  “下棋吧,两三个时辰了,不找点事情做,怎么熬过去。”解九点上沉香扇了扇,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意,但也没想换一种。
  “不会。”半截李道,看了一眼沉香,一巴掌拍翻在地上,装香的瓷盘一下打得粉碎。   解九身后的伙计上前一步想发作,解九摆手拦住,想了想,觉得伙计在这里,气氛始终也不太好,晃了晃两根手指,伙计都退出了天井。   “也不喝茶?”解九自己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看了一眼,颇为心疼地埋进一边的花盆里。
  “不喝!”半截李道,“鬼才喝得下。”又看了一眼解九的表情,“怎么,很珍贵?”   “明中期的,也不是很贵,但是我很喜欢。”
  “这种东西,爷的库房里海了去了,改天自己去拿。”半截李“呸”了一口,似乎觉得解九有些小气。
  解九叹了口气:“这碟子是我母亲的遗物之一,小时候我哭闹,母亲就用两个这种碟子碰击,唱曲子给我听。”
  “你母亲的遗物,爷的库房里也有一堆,你趁早拿回去!”半截李丝毫不买账。
  解九叹气,也是,他母亲挥霍无度,要说这种遗物,后来因为清理房间的时候实在堆不下了,都堆到半截李的老宅里了。谁让他和半截李住相并的两所大宅。
  如果不是因为住得近,他也不会在这个地方。
  “我说,三爷,这种事情你也急不来,与其那么焦躁伤了身体,还不如先做点其他事情,分散一下囘注意力。”解九埋完了碟子,拜了一拜,又道。
  “我下棋又下不过你,喝茶也喝不出味道来,你不怕我把东西都摔你脸上?”半截李发怒道,说着抓起蒲囘团就想从椅子上下来。
  “你干嘛去?”解九道。
  “我要进去看看。”半截李道。
  解九立即上来拦住,对他道:“你这个人煞气太重,老八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吗?”   “我傻待在这里就憋死了,憋死了对谁都没好处吧。而且老八这个混囘蛋,满口胡说八道,我可不信他。”
  “老八你都不信,你记得佛爷没听老八的,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解九道,“这件事情不可动,动一发则牵连太多人,您过上好日子不容易,想清楚了。”
  半截李想了想,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露出了凶光:“小九,以前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这话我不爱听,你最好别说。”
  解九微微笑了笑,他根本不怕半截李,他知道这人虽然是个阴狠至极没有底线的人,对于他来说,什么兄弟情谊、江湖规矩、信用责任,都是狗屁。这人比陈皮阿四都不如,但别人为什么会和他交往多于老四,更多的在于,此人有个绝对的软肋。
  得到了那根软肋,这个卑鄙者里的祖师爷也会变成特别安全的邻居。
  看着半截李的表情,解九很想特别欠揍地跳起来说:“我就说,我就说,你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他的性格还是让他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好,但是你也别进去。”解九道。
  半截李显然冷静了下来,坐了回去,忽然人就变了一个状态,变得特别安静,似乎焦虑一下子都没了。
  这才是半截李最可怕的样子,解九知道这人已经失控了,他通过这种状态来隔绝自己和外界的联系,以免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解九也懒得管他,却也不敢坐他边上了,他知道这人也许忽然爆发就会一刀捅过来。他走到天井的正中,开始看天井中那些奇怪的植物,一边悄悄地看了看怀表,他也实在不想再熬下去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解九在天井中间都快把那些植物瞪死了。忽然,就远远地听到后房里传来了一声啼哭。   解九立即抬头,转头看向半截李,就看到这残疾人像一只兔子,飞一样地出去了。“哐当”一声,一个人影迅速消失,被人影撞开的门还在那儿晃来晃去。
  他心想:糟了!也立即冲过去,跑了两步到了后房,就看到产房的门已经开了,稳婆抱着孩子刚刚出来,一看到几乎贴在门口狂喘气的半截李,吓得手一哆嗦,孩子竟然一下脱手摔了下去。
  解九“啧”了一声,心想:完了,这一摔,先不说孩子有没有事情,这稳婆全家,加上自己、老八,恐怕都有不小的麻烦。自己距离太远,身手也不济,竟然眼睁睁晚了一步。
  几乎就在孩子着地的刹那,忽然就看到从一边的廊柱后面,猛蹿出一团黑影,,一下就咬住了包着孩子的被裹子,顺势一放,被裹子就放到了地上。
  黑影敏捷地从一边跳到了院子里,停了下来,竟然是一只黑色的大狗。
  半截李冲进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明白过来,事情就已经全部发生了。一下子场面上只剩下被惊吓的稳婆、瞪大眼睛的半截李和僵直的解九,还有一条大黑狗。
  稳婆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即把孩子抱了起来,满脸堆笑地对半截李道:“福大命大,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半截李看了看狗,又看了看稳婆,脸色一下子几乎涨成猪肝色了。如果不是稳婆抱着孩子,他肯定上去就扭断她的脖子。
  解九立即上来站到稳婆和半截李中间,对半截李道:“快问问,是男是女?”
  “你问!”半截李说道。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一个微弱的声音道:“你是孩子的爹,你让小九问,你是想气死我吗?”
  半截李看了看房里,房门半掩,里面的帷帐左三层右三层的,他也看不清楚什么,就问道:“没事吧,没伤着吧?”
  “我是生孩子,又不是和你一样去闹事。”里面微弱的女声道,“看看,我们的孩子,像谁?”
  半截李很矮,这时候稳婆才把孩子放下来。孩子还在哭泣,但显然有些先天不足,已经哭累了,在一边抽啼,眼睛还没有打开。半截李仔细地看了看,忽然就流眼泪了,叫道:“像大哥,像大哥,是个儿子,是个儿子。”
  “像什么大哥,这是你的儿子,像大哥不就是像你吗?”里面的女声咳嗽了几声,“我真的要气死了,孩子抱进来,你好好陪小九喝喝酒,今晚不用你,有稳婆就行了。”
  “哎!”半截李抹了抹眼泪,就转头对解九道:“喝酒去!走。”
  解九拉住了半截李,几乎想抽他:“你爱的女人生孩子,给你生一儿子,她让你喝酒你就喝酒去?”
  “我嫂子让我死我就去死。”
  “你脑子有病是吧!”解九这么稳重谨慎的人,也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幸好半截李现在也不正常,没听出来。解九道:“这是反话,这个时候,女人最希望你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共享幸福喜悦。不准喝酒,你等在这儿,随时进去。”
  “对,对!”半截李道,“解九,你果然是好兄弟,提醒得对!”说着他提起嗓子,“我不喝酒,我在这里照顾孩子他娘。”
  里面没有回音了,半截李转头又看了看解九,解九道:“肯定在笑呢,默许呢。”
  半截李也笑。解九道:“那我就等着喝满月酒了,先告辞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不方便。”
  “行,不送,把狗带走,是你的狗吧?”半截李道。
  解九看了看黑狗,心想:狗这种东西出现,这家伙肯定在四周啊,点头就对狗道:“找你们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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