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战如果大师和嘟嘟,先英姿上王者还是先好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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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日,炒作了整整一年的颠覆历史大剧《三国新演义》隆重开映。  《新演义》号称秒杀所有同题材前作,拍摄期间各种八卦新闻频出,播出后果然不负众望,收视大热。随即引发全民大吐槽。  当了一千年白鼻子奸臣的曹操彻底翻了身,非但帅得掉渣,还是三个代表五好青年。而刘备和孙权哥俩则杯具了,成了逆潮流而动,破坏国家早日统一的黑五类坏粪子。一个假仁假义,动不动就哭得比马景涛还让人崩溃;另一个则阴险的人神共愤,天啊!他设局暗杀了自己的哥哥孙策,全民偶像大长腿欧巴!  中秋,月高而圆。  西部深山,华夏国某秘密基地。  离地表数公里深的地下,一条又宽又直又长的甬道,不知用什么材质构建,墙面没有照明光源,却全程显现蓝幽幽的金属光泽。甬道尽头,视线豁然开朗,一个无比庞大的量子力场实验大厅出现眼前。  大厅里空间巨大,上方悬挂着一个硕大的金属圆锥体。地面上只剩空荡荡的一排排设备,没有了平时忙碌的身影,显得特别安静。  啪一声脆响,主控制室里的某个房间,一只酒瓶被扔在了墙上,须发皆白的首席科学家孙则行愤怒的咆哮:  “******张小胡子,居然如此编排老子的祖先,老子跟他没完!”  在这个不大的休息间里,坐了三个老头,正喝着小酒看着电视。除了情绪激动咆哮着的孙则行,另两个笑嘻嘻的老头,赫然也是华夏国顶尖的物理学家,安永超和季圣。  安永超笑道:“孙老头,人家张导可是国内数得着的大导演,这次导的新三国也得到了史学家易夏天天和考古界泰斗闫市东的肯定。我看呐,拍得还是不错的嘛,曹操也是该平反了。”  孙则行一拍桌子:“屁!你这个老东西,屁股坐歪了,居然替小胡子说话!曹操是好人吗,徐州打陶谦都屠了城,那是好人干的事吗,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那是好人说的话吗?”  “咦,孙老头”安永超也瞪起了眼睛,“你朝我发哪门子的邪火,曹操是不是英雄,鲁迅和毛主席都早就给他翻过案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一直未出声的季圣插嘴道:“我看这个电视剧拍得是有问题,把雄才大略的刘备拍成琼瑶剧的男主角了!”  这回另两个老头一起不干了:“刘备算哪门子的雄才大略,一个卖草鞋的伪君子而已。”  季圣反驳道:“卖草鞋怎么了,卖草鞋也改变不了人家的皇家血统,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的名士豪杰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汉中蜀地那么轻易就归了心。可惜他为了替结拜兄弟报仇,为兄弟之义放弃了联吴国策,最终与吴两败俱伤。太可惜了!”  孙则行哼道:“若不是刘备这个伪君子借了荆州不还,我们老孙家本来是有机会击败曹操统一天下的。”  安永超好奇问道:“孙老头,今晚你这么大火气,莫非你真是孙权的后裔?”  孙则行傲然道:“老子是孙权的第60代孙,直系血亲,上了孙氏宗谱的。”  安永超道:“老孙老季,我有个提议,咱们的时光机项目经过多年研发,虫洞也基本稳定,现在实验也到了活物穿梭阶段,不如咱三个老家伙亲自上阵,就选去三国看看老孙的老祖宗如何?”  季圣笑道:“老安你可真敢想,咱三个项目带头人亲自上时光机,还不把那些娃娃领导吓坏了。现在时光机中电磁力场扭曲时空产生的虫洞,两端时间轴只是理论上的稳定,在首次活物穿梭未发生前,我们无法收集虫洞另一端的数据。因此首次穿梭载人是不适合的,必须是载动物。”  安永超撇嘴道:“规矩谁都懂,不用你来讲大道理。时光机我们搞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要不我们三个老家伙,在基地里挑选三个自愿者参加首次载人穿梭,载人穿梭也更便于收集数据。老孙,你是项目组长,你说呢?”  老孙沉吟一会,拍板道:“就听老安的。我有个建议,不如咱们三个老家伙打个赌,各选一个自愿者,去三国帮助各自的支持者获胜。完成任务者获得奖金.我愿意出200万华夏币作奖金.“  安永超大笑道:“你这个孙老头,有私心呀!还念念不忘帮你家老祖宗夺天下呢!好,我老安也出200万,就陪你打这场赌.我非得找个人帮曹操打赢赤壁大战不可.“  季圣道:“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跟了!一样200万,赌刘备统一天下,复兴汉室.“  幕启:大地苍茫,青云低垂,钩月寒阳斜挂天际,冬季黄昏。(场景)小酒馆,王凡火炉独饮。(童声合念背景诗歌起)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三八妻未娶,提球独立顾八荒……  (场景转门外)寒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少女赶着群羊上。(唱)  第一只羊(讨厌)跳过栏杆去  第二只羊(讨厌)每次都迟到  第三只羊(爱呀)无数的羊(爱爱呀)  点点点眼睛睁开羊儿全跑掉  第六只羊(讨厌)还在吃青草  第七只羊(讨厌)每次都跌倒  第九只羊(爱呀)无数的羊(爱爱呀)  点点点我和小羊通通睡不着  抬头见到小酒馆,喜道,8错8错,约的就是这里了!  (掀门进)一眼见到王凡(王凡站起,两人四目凝视,作转场动作)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音乐起……  王凡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少女唱: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王凡唱: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少女唱: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王凡唱: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两人转着转着,逐渐靠近。镜头推近,两人作唐伯虎与对穿肠状)忽的对吻一下,跳开。围观众小羊幸福晕倒。(落幕)  成都市人民南路二段,避风塘茶楼。王凡目光发直,满脸陶醉傻笑着幻想了会。回过神来,对面的姑娘仍在低头玩弄着手机。  从相亲见面起,已经过了半小时,王凡还没看清楚她长啥模样。姑娘也许和他一样是第一次相亲吧,感觉太害羞了,一直把玩着她的小苹果,头都没抬起过。  王凡,名如其人,长得很平凡,个头一米七不足,扔到人堆里去立马找不见。三流大学历史系肄业生,曾因网络侵入米国五角大楼防护系统受到关注。随即人间蒸发,一头扎进深山数年,成为秘密基地的一名科研人员。这些年,几乎每天都对着电脑,作为资深单身狗,已快分不清女人和老虎的区别了。难得中秋有了假期回到成都,父母七大姑八大姨立即发动了起来,给他张罗了这一场相亲。  此刻王凡感觉却相当不好,有点冷场,很尴尬。对坐这么久了,两人都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聊些啥。这成都的贼老天也不是东西,都中秋了还这么热。特么自己偏偏还穿得很正式,长袖就罢了,还像栓狗一样勒了条领带。坐在开着冷气的茶楼里,还热得直想往外吐舌头。  姑凉,你这样一直不说话,似乎很乖很文静的样子真的好么,你总得抬起头,给我看一下长相吧。  王凡灵机一动,也摸出手机,上网搜了下关于相亲的笑话。  咳咳,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咧开嘴,估摸着笑得快露出第八颗牙齿时,对姑娘道:“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小姑娘终于抬起了头,窝操,只见伊面如十五哦不,应该是十六的月亮,倍圆。目若朗星,嗯,是银河系外的小星星,用哈勃望远镜还是能找到滴。眉似远山,有雾霾,忽隐忽现挺神秘。  王凡两只米波雷达飞速环绕一圈,吧嗒下嘴巴,长的虽说有点小曲折吧,但胜在青春的小尾巴还在,对他这种长年窝山沟人生寂寞如雪的**丝来说,足够春心荡漾了。  姑娘见他终于找到了话题,挺高兴:“嗯!要得,你说一个撒。”  王凡念道:“一个丑女说:昨天我去相亲了。闺蜜道:哦,怎么样.丑女说:他给我跪下了。闺蜜:不会吧,这才第一次见面就----丑女:他说我鞋带松了,要给我系鞋带。闺蜜:哦,好浪漫的男生。丑女:呜呜呜,他把我的左右脚鞋带系在了一起,然后转身就跑了。“  念完,王凡哈哈笑起来。  却见姑娘的脸色有点发白,恼怒的抬起头:”你讲这个笑话,是想嘲笑我长得丑么?”  “啊”王凡汗刷的就下来了:“不!不!我不是想嘲笑你丑!”  姑娘更怒了:“那你想嘲笑我啥子?“  王凡结结磕磕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算了,我还是换一个笑话吧.这个好,脑筋急转弯!“  王凡照着手机又念道:“女孩给相亲的男孩打电话.女孩:我们今天见个面吧.男孩:好吧,见面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女孩:你问吧.男孩:你挺起胸往下看,你看到了什么?女孩:脚呀!然后电话就断了,这是为什么呢?“  段子刚念完,对面小姑娘就站了起来,小圆脸气憋得通红。  王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姑娘一马平川的飞机场,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呜呜---宝宝心里苦啊,今天被尼玛的段子手给坑苦啦!  他用哀怨的眼神送别甩手而去的青春小尾巴。  我去,人生依旧寂寞如雪,天长地久有时尽,撸情绵绵无绝期啊!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仍盘桓在天际。钩月,已不知不觉出现在云彩上方。  淮阴城雄伟的城楼,耸立在深灰色的天宇下,有一种别样苍凉的美。  建安十二年冬,离小霸王孙策遇刺身亡已过去数载,彻底稳定了江东局面的少主孙权亲领三万大军,自长江入邗沟,从废弃古渡口山阳渡上岸,第二次围攻广陵郡治淮阴。广陵太守陈登一面急遣人向曹操求援,一面率三千守军闭城死守。  两个月后,援军仍未至。淮阴城门外,原本热闹的临城集镇皆已饿孚遍地。  孙权围城之初,城外大批逃难至广陵的流民,以及淮阴城外的本地居民蜂拥向城内逃避。吴将董袭紧随其后,差点乘乱夺下城门。幸有功曹陈矫挺身大呼,率广陵军拼死反扑,付出重大伤亡后,方始关闭城门。自此广陵军封死城门,不放一人进城,固守待援。  城外,孙权亦下令封锁淮阴城,不准一只鸟飞出包围圈。  处在两军之间,又身在城外的数千集镇居民及难民顿时成了无根之萍,一场惨绝人寰的苦难,遽然降临在这些草民头上。  北城门外,紧临护城河,有一条河下街。两排灰败的茅草屋之间,是三四米宽窄长的青石板道。侯二家就在这条街中,侯二是屠狗的屠户,原本居住在淮阴城内,因赌钱导致家道败落,索性卖掉祖宅还债,举家搬至城外。  这几年年景不好,城中破落户日多,大都出城在附近庄园做做零活打点散工。随着天下动荡,战乱频繁,从北方逃难来的流民也越来越多,北门外也日渐热闹起来,几年光景,就形成了一个中型集镇,有了数百户居民。侯二在此重抄旧业,,每日屠狗吆卖,生意倒也红火。  围城两月后的河下街,处处是颓垣废屋,街道沟壑之中,几乎每隔几步,就倒伏着饿毙的尸体。所有能找到的树叶、草根都已被难民们吃光,甚至树皮也被剥下吃掉。  难民们数次去吴军阵前跪着哀求,希望能放一条路让流民出去逃难,皆被吴军阻回。吴军也不杀人,只是把难民们乱棍打回,让他们去求曹军开城门。  淮阴守军吃过一次亏,险些城门被破,自然怎么求都无用。饿死的人越来越多,虽是冬天,气味也越来越难闻。因怕瘟疫流起,街镇里魁司徒奇每日组织本地居民拉走尸体。  起初还拉去远处埋掉,后来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就往沟里一扔了事。再后来扔也没力气扔了,难民都已饿死大部分,本地人储备粮食少的也饿死不少,屋里,床上,街角,饿孚到处都是。  这一日忽听外面有人喊侯二家又有肉卖了,顿时街镇各处步履蹒跚的奔出不少蓬发垢面的瘦弱人影。侯二家肉铺前转瞬间就围满了人。  侯二一手操着屠刀,一手拎着一片肉,喊道:“一万钱一片肉,最后几片,卖完就没了!”  “我买!我买!”  “我也买!”------  尽管一万钱贵得足以买一头耕牛,但命都要没了还留着钱有啥用?要买肉的人还是蜂拥而上。  “侯二!”忽听一声大喝,一个老者在几个健汉的簇拥下急冲冲赶来,正是河下街镇的里魁司徒奇。  “侯二,你卖的究竟是啥肉﹖莫非是人肉﹖”  周围人群一听卖的是人肉,顿时炸开了锅。群情激愤,大喊“打死他,打死这个卖人肉的奸商!”  侯二脸憋得通红,举起手里的屠刀,大吼道:“谁说我卖得是人肉﹖”  司徒奇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有人举报你偷着往家里运尸体,你还不承认﹖”  侯二叫道:“反正我没有卖人肉,我承认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尔等进去给我搜!”司徒奇手一挥,立马有几人撞开侯二肉铺边的院门。  “搜到了!搜到了!”未几院子里的人大喊,大伙押着侯二进了院子一看,只见有人从一个小屋里拖出几具尸首,大腿及屁股上的肉都已被尖刀剔光,露出白花花的骨头架子。  “侯二,你还有何话说﹖”司徒奇喝到。  “我卖得真不是人肉,”侯二喏喏道:“那些尸首上的肉我都用来喂狗了。狗没肉吃养不肥,卖不出好价钱。”  果然,打开狗圈,一群养得膘肥体壮的肉狗眼睛闪着绿光,正抢着撕扯食盆里的人肉骨头。  吩咐押下侯二,司徒奇对四下聚拢过来的人群道:“乡亲们,我已设法和城里的功曹陈大人取得联系,把这里的情形禀报了太守大人。请大家再坚持两天,太守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我们还怎么坚持呀?”人群中有人叫道:“我父母饿死了,老婆孩子全饿死了,我也快饿死了,还怎么坚持呀?”  “是呀,我们饿啊,好几天没东西下肚了,娃他娘就剩一口气了,里魁大人救救我们吧!”四下里哭声一片,说话间又倒下好几个。  “里魁大人,我有话说。”人群中走出十几个人,虽个个面带菜色,却步履矫健。领头的三人,衣着不凡,巾冠绅带,腰间佩剑一看即非凡品。说话之人面目清秀,年纪轻轻却气质不凡,望之即让人有亲近之意。  但司徒奇依旧警惕的望着来人,道:“诸位朋友面生得紧,应该不是本镇的人吧,不知何故到此,又有何见教?”  年轻人道:“我们自东海外仙山而来,家师时光子掐指算出淮阴城外会有这一劫,特令我等前来解救。”  司徒奇喝道:“我观尔等品貌不凡,原来却是装神弄鬼之徒,莫非吴军密探?”  年轻人失笑道:“非也非也,我等和孙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里魁大人不信我言,且看我露一手神通。”  此刻正好太阳已落山,天色逐渐昏暗,只见他手一举,一道强光直冲天际。再指向司徒奇及周围的人群,一时光芒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再有雷声轰鸣而过。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司徒奇,呼啦全跪下了。呼道:“果然是仙人神通,请仙人救救我等小人。”  三人中个头略矮的年轻人走上前,搀扶起司徒奇道:“里魁大人,我等并非仙人,但确有救人良策,请大人找个僻静地方详谈。”  场景回到两天前。  河下街陈阿大家,里间的小屋,阿大和他的媳妇正抱头痛哭。  夫妻俩带着俩小孩,随着街镇上千人在吴军阵前,鹿角拒马处又跪了整整一天,依旧没有得到放行。很多人跪趴着哀求着哀求着就没了声息,拒马前的田野里、草丛里横七竖八全是冻饿死的人。  吴军士兵最初也有些不忍心,但得到上面严令,不准放过一人,只有驱赶他们,让他们回转去求曹军开城门。  阿大眼看着床上俩瘦骨嶙峋的孩子仰躺着,睁着空洞的眼睛,口里连饿也喊不出,眼瞅着就不成了。狠心对媳妇说:“娃他娘,要不掐死娃让他们早点投生吧,我实在不忍再看娃吃这苦了,呜呜-------”阿大失声痛哭。  阿大媳妇吃惊的推开他,护着两娃竭斯底里哭道:“不能啊,娃他爹,我再出去找找吃的,他爹你别掐死娃,求你了!”  她规整了一下自己的发饰,又换上家里最好的衣裙,对阿大道:“隔壁茶肆里住了群扬州来的客商,也被困在了这里,他们好像有些吃食,我去求求他们。”  阿大望向自己这个姿色冠绝河下的媳妇,想说什么却一句声也发不出,痛苦的低下了头。
  河下街茶肆,从两个月前吴军围城时,就被一伙刚出淮阴城却困于此处的扬州客商包下。茶肆里,此刻阿大媳妇就跪在坐于胡床上的几个汉子面前。  “大娘子请起来说话。”一个中年胖子很温和的说道。  阿大媳妇仍跪着不肯起来,嘴里只机械重复着,愿意用身体服伺他们以换取吃食。  “呸,你这个大娘子好不知所谓,俺们岂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一旁惹恼了一个长条脸的汉子,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短撅撅的横在目光炯炯的双眼上,十分醒目的跳动着。从怀中掏出两张饼子扔在桌上,道:”这是俺两天的口粮,全给你了,赶紧回去给孩子,休要再在此啰嗦。“  阿大媳妇激动得嚎啕大哭,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的磕头。  两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过来搀扶起她,抹着泪也各自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子塞给她,把千恩万谢的阿大媳妇送出茶肆门外。其中一人低声道:“姐,我们粮食也不多了,会不会也要被饿死在这里?”  另一人刚要回答,一转头,“呀”的惊叫起来,只见茶肆门外无声无息站了三个人。  她们姐俩就在门口,根本未看见有人走近,若不是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她真以为是遇上了鬼。  她遇上的自然不是鬼,三人正是从公元2026年穿越而来的李楚歌、孙健和王凡。  李楚歌三人还未从虫洞的眩晕中彻底清醒,一抬头,就看到两道目光刀一般逼视过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倏然欺过来,李楚歌只觉得腰一麻,扑通跌倒在地。王凡吓了一跳,慌忙躲避,那人轻哼一声,再次伸指点去。  孙健忽一步跨出,伸手拿住对方手腕关节。那人应变迅速,不待孙健发力,合身扑入孙健怀中,抬起膝盖便顶。  孙健肩一个斜撞,直接将他撞飞进茶肆。  门边另一人“啊”的惊呼一声,追着进了茶肆。  孙健撞开那人,鼻端却闻到一缕温香,听两人发音轻脆柔软,分明是女子易了容。  拉起狼狈不堪的李楚歌,茶肆内几个汉子已掠了过来。  一厢那被撞飞进茶肆的女子也被妹妹扶了出来,“姐,你没事吧?”妹妹关切道。  “没事,若不是饿得没力气,岂能被那厮讨了便宜?”姐姐尤未服气。  茶肆外,中年胖子拦住暴跳中的另几人,拱手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未伤舍妹。敢问三位莅临鄙处,有何见教?”  李楚歌抢着说:“诸位误会了,我等三人初到贵境,就在贵处门外歇个脚,却被这位母老······小妹妹瞅见,不由分说好大一顿揍!”  “谁是你小妹妹?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站在门外,一看就不是好人!”正扶着姐姐的女子气愤道。  “俺说他们也不是啥好鸟,还初到贵境,呸,从天上飞过来的吗?当俺白黑眉是三岁小孩哄呢!”那个长条脸的汉子也叫嚷道。  正说着话,忽听“扑通”一声,不远处一个正走着的行人扑倒在路上,正好一队人拖着收尸车走过,上前查看了一下,说声快死了就要往车上扔。  “慢着,慢着······”李楚歌顾不上再打嘴炮,忙跑了过去。  他翻看了那人,道“这人只是饿晕了,灌碗米汤就能救过来!”  收尸队的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道哪里来的疯子,还这么有精神出来乱跑。拨开他,直接把那人扔上车,拉着就走了。  看到这一幕,倒让茶肆里的几人好感大增,中年胖子道:“此处说话不便,三位何不随我们进茶肆里一叙。”  进了茶肆看到胡床,李楚歌三人啧啧称奇,道原来此时桌櫈已普及到了民间,倒也不用受跪坐的罪了。  几人互通了姓名,李楚歌自报叫李修,字楚歌,是三兄弟里老二;老大孙健表字凤健;三弟王凡字尼玛,大号王尼玛。  这是李楚歌在介绍时顺嘴给王凡改的表字,借用了他最喜欢看的《暴走大事件》主持人的名号,王凡气的直翻眼,却也只有无可奈何的默认了他的恶趣味。  待到茶肆里众人方要介绍自己,一旁久未出声的孙健忽道:“几位应该是太平道中人吧?”  对方顿时大惊,一起跳了起来,抽出刀剑就围了上来。  中年胖子也变了脸色,低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孙健摆手道:“诸位勿慌,我只是看到茶肆门的下方有一条黄飘带的暗记,猜猜而已。”  中年胖子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注意到我太平道的暗记。”  李楚歌笑道:“其实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只是信仰不同的道而已。”  “哦,”中年胖子动容道:“三位莫非是五斗米道中人?”  李楚歌道:“非也,我们的叫社会主义初级道,呵呵,名字有点长,不容易记,你可以叫我们共产道。”  孙健和王凡见李楚歌这么胡扯,也笑了。  中年胖子名叫诸葛靖,乃隆中诸葛世家的人,是这伙黄巾军余党的头领。  长条脸汉子叫白黑眉,颖川人氏,江湖人称快刀客。姐妹俩没详细介绍,只说一个叫金叶子、一个叫银叶子。  此时茶肆中还站着两个汉子一直未出声,一个身材魁伟,仪态威猛;另一个身材瘦削,形容畏琐。待诸葛靖转向他们,方待开口介绍,魁伟汉子双手摇摆,谦道:“鸡鸣狗盗之徒,不值一提!”  身材瘦削的汉子亦双手乱摇道:“鸡鸣狗盗之徒,不值一提!”两人动作语气如出一辙,让人忍俊不禁。  诸葛靖呵呵笑道:“这两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淮双帅铁冰和铁夏花了。”  铁冰抱拳道:“诸葛大哥过奖了!”  铁夏花也抱拳道:“诸葛大哥过奖了!”  铁冰回头怒视铁夏花:“你成天跟着我学舌,累不累呀?”  铁夏花亦怒视道:“你成天跟我学舌,累不累呀?”  铁冰气得两眼发黑,险些栽倒。铁夏花也把身体乱晃,作欲栽倒状。  众人哈哈大笑,诸葛靖等知道这一对盗帅冤家在一起闹惯了,也不劝解。李楚歌悄悄对孙健道:“这哥们前世准是八哥变的。”  众人在茶肆里坐定,孙健说道:“几位大哥,我兄弟三人确是刚被家师时光子从海外仙山施法术送来此处。不知今年是建安几年,此地又是何处?”  铁冰刚欲开口,抬眼见铁夏花已摆出学舌架势,又强行忍住。
  从诸葛靖等人口中知道了今年果然是建安十二年,李楚歌三人放下了心,只是奇怪孙权第二次攻打广陵应该是建安五年的事,怎么在这个时空推迟到了十二年,看来他们的蝴蝶小翅膀还是让历史起了点变化滴。  至于诸葛靖这伙黄巾军余孽为何会被困在了淮阴城下,人家不说,李楚歌三人也不好问。  这两天就窝在茶肆里在叶子姐妹花面前卖弄共产道的神通,吹嘘他们居住的海外仙山是个大到无边无际的圆球悬在半空中,人在球的下端倒立着也掉不下来。师傅时光子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神通广大,乃是真仙。  金叶子不信道:“那你怎么那么差劲,被我一指就点倒了?”  李楚歌脸也不红,继续吹道:“那是本公子怜香惜玉,没在你身上动用法术。本公子可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比另两个闷嘴葫芦可强多了。咦,你们别总围着孙老大呀!切,都是外貌协会的,不就是身材好一点,武功高一点,相貌俊一点,办事稳一点么,其他哪点比我李二哥强了?”  两日后他们在侯二家遇到里魁司徒奇,把高科技声影小手电一亮,可怜那些个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古人被吓倒一大片,都以为是仙人显灵了.司徒奇大喜,道上天遣仙人相助,则淮阴城之围必解,河下街的人也就有救了。  李楚歌道:“我等已有退敌之良策,你们速去联络城里,待我等面见太守陈述,必解河下街之困.“  司徒奇喜道:“仙师神通广大,不比我等卑微之人,所献良策太守大人定会采纳!“  李楚歌暗笑,这本来就是孙权再次围城时,陈登自己想出来的计策,我去还给他,他能不采纳吗.当着原作者面卖弄版权,似乎有点不地道.不过咱穿越人士,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嘎嘎!  且说司徒奇兴冲冲而去。果然第二日城里就有了反应,至夜里悄悄从城墙上放下一个超大箩筐,拉了李楚歌三人及扮着随从护卫的诸葛靖等人上去.同时还一箩筐一箩筐的往下放粮食。河下街的人两个月来第一次喝上了稀粥,喜及而泣,尽皆朝着城内跪拜。  冬日子时,淮阴城正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李楚歌等人随领路广陵兵下了城墙,见城楼内侧的走马坡下,整齐的分列着排排广陵兵,身形笔挺,手中火把把身后的瓮城照得亮如白昼。孙健点头道:“广陵军军纪严明,困守两月兵士仍有如此气势,看来太守陈登是个知兵的将才!”  李楚歌看了一眼远在前方带路的士兵,低声道:“历史上的陈登不但是个将才,而且为人颇有野心,所图甚大。可惜最后早早得病死了,不然想必也会成为一方诸侯。”  此时瓮城城门缓缓打开,百余名持戟卫士列两队鱼贯而出。当中一将,束文士巾,披轻甲外罩锦绣战袍。年近三旬,短髯虎目,盼顾间威风凛然。  未及近前,来人已朗声道:“某乃广陵功曹陈矫,奉太守令特来迎接三位仙人。”及与三人见过礼,陈矫乃成熟稳重之士,压抑住对仙人的好奇,拱手道:“太守及一众大人皆已在府衙恭候多时,请三位仙人移步前往相见。”  当下即引三人前往府衙。马车在夜色中驶过空旷而萧瑟的淮阴街头,须臾前方露出一片宫殿飞檐。至太守府,留诸葛靖等人在偏房款待,陈矫领三人直趋中堂。  堂上灯烛洞明,上首高床空置无人,其下已有十数位文武,峨冠博带,整衣端坐。陈矫领三人逐一相见,各问姓名。三人穿越前皆已熟读三国历史,此时听闻在座除广陵郡豪族雷、蒋、谷、鲁四大姓族长等人外,尚有前太守、今广陵别驾赵昱、前会稽太守王朗,御史大夫郗虑以及正好客游广陵,孔子后裔,大名鼎鼎四岁让梨的新任太中大夫孔融孔文举。一一见礼毕,三人归于客座。  孔融见三人年方弱冠,举止神态虽从容,却并无一分仙人之姿。遂提问道:“孔融乃一介凡人,从未见过真正的仙家。听闻仙人皆能呼风唤雨飞天遁地,为何您三位看上去和我们凡人并无区别呢?”未及回应又道:“之前江东有于吉,钜鹿有张角,皆自称仙人门徒,如今却尸骨无存,三位自蓬莱仙境来,听说过这些人吗?”言罢面露讥讽之色。  此番进淮阴城之前三人早已商议好,在太守府一切事宜皆由李楚歌出头应对,以增强曹营官员对其印象。  李楚歌闻言即刻笑道:“自秦汉以来,天下有数不清的人前往各处高山大泽,希望能找到仙人的踪迹。而现在孔大夫的这番话,让我想起前人刘向说过的一个故事,叶公好龙。孔大夫可不就是故事里的叶公!”  孔融此人,历史评价其言辞多狂傲,但待人却颇为宽厚,有君子之风。果然闻听李楚歌之言,并未动气,反而笑道:“看来李公子对我朝典故了解颇多呀,蓬莱仙境中人,对凡间俗事亦有兴趣涉猎乎?”  李楚歌一本正经道:“孔大夫还真说对了。我蓬莱中人,尤其对孔大夫四岁让梨的事耳熟能详,津津乐道。”  孔融拱手道:“谬赞了!”  李楚歌接着道:“舍弟尤其爱听让梨的故事,以至于每次吃梨,他总爱挑小的拿。我一个大梨尚未吃完,他却已能吃起第二个。”  孔融张目结舌,无言以对。一旁恼了一人,厉声道:“既然是仙人门徒,如今吴军围城,城外居民每日饿死无数,何不早行霹雳手段,解生灵倒悬之急?”  李楚歌一看,乐了,这不是《三国演义》中,在两军阵前被诸葛亮骂死的那哥们吗。遂道:“大人与郑玄郑大家齐名,所谓一代经学大师,我道大人漏夜坐于高堂上,必有高论。却不料竟是如此粗鄙之语!”  王朗愣住,堂上落针可闻。李楚歌又道:“我等虽是仙人门徒,小有法术,然到底是凡人之躯。今不顾自身安危,来到这凶危之地,不就是为解救黎民于涂炭之中?而你世居东海之滨,身为汉臣,倍受国恩,值此危难之际,除了高谈阔论,作同情难民之惺惺姿态,又有何作为?”  望着王朗紫涨的脸皮,李楚歌再补一枪:“听闻早年大人曾与华子鱼同船,有他人想搭船,子鱼不让。大人义正辞严的说,船还宽敞,为什么不可以帮助他呢?后来盗贼来了,船上人多跑不快,大人又想丢下那人不管。华子鱼道:一开始我不想管,就是怕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如今他既然上了船,我们又怎么能因为情况危急再抛弃他呢?再看今日之淮阴城,既然不放难民进城,苟且衣食于自身,又哪来正义心爆棚指责他人不解救呢?“  王朗身体颤抖不已,溃不成声:”我------我------“  王凡摇头,打断王朗,绝杀:”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朗听罢,大叫一声,跌于座下。众人大惊失色,忙使人扶下堂外,延请府中医师救助。  此时座间气氛沉闷,半饷,始有一人出声道:“景兴乃当世儒学大才,也颇得家师赞许。今被楚歌先生强词羞辱,斯文扫地。观楚歌先生年方弱冠,不知治何经典,如此好言大义,不怕被天下读书人耻笑吗?“  李楚歌看过去,却是名满天下的儒学大师郑玄高徒、御史大夫郗虑。遂答道:”古有伊尹姜子牙,汉有张良陈平,都有匡扶社稷的大本领,不知他们治何经典?倘若御史大人口中所谓儒学大才,只会寻章摘句、皓首穷经,虽日赋万言胸中却无一策,不过是一具腐儒罢了,难道还指望他去安邦立国?”郗虑一时语塞。  王凡对李楚歌咬耳朵道:“行呀哥们,口才这么了得!”李楚歌悄笑道:“不用羡慕哥,背熟舌战群儒,你也行的!”  忽听啪啪啪鼓掌之声,众人视之,乃是适才第一个质疑李楚歌的孔融。孔融诚恳道:“听先生一席言,文举始信您必是真正的仙人门徒。我等不识世务,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也。我虽痴读了几年经书,却也并非徒会斗口的腐儒,之前的轻慢,尚请先生见谅!”  东汉大名士、太中大夫孔融的道歉,消弭了堂上的火药味。被驳了面子的郗虑暗恨孔融多事,也只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此时广陵别驾赵昱提问道:“先生既为解救淮阴城而来,如今吴军四面围城已达数月,我军粮草日渐减少,已不能久守。不知先生有何破敌良策?”  李楚歌方待回答,忽有兵士报道:“太守大人到!”除孔融、郗虑外,广陵官员士绅皆离席相迎。
  只见后堂转过数名随从,两名俏婢女扶着陈登而出。太守大人金冠束发,姿容俊美,可惜面色黄中带赤,脚步虚浮,明显还在病中。众人施礼毕,陈登邀李楚歌三人上高榻同坐,三人辞谢。  待大家坐定,赵昱复提刚才问题。李楚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向陈登,问道:“去年孙权曾率军进犯广陵,于城下为将军所破。今又领十倍之众复来,困城数月,城外饿殍无数,城内亦粮草不济,如此危局,不知将军如何决断?”  陈登哂笑道:“我视碧眼儿如土鸡瓦狗耳!若非我抱恙在身,其十倍之众,不过是给我送肉食罢了。我淮阴城城高墙厚,固若金汤,敌不敢攻。孙权小儿企图用城外难民来动摇我广陵军心,不过是技穷而已。其劳师远征,粮草补给不易,且远来疲惫,如强弩不能穿鲁缟。一旦丞相援军至,我军内外夹击,必大破吴军。”  李楚歌看着陈登慷慨而谈,只一语不发,脸上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微微摇头,一如后世大师****们忽悠显贵时的神棍样。  待陈登说完,李楚歌站起来,一揖到底,高兴的道:“原来将军早已胸有成竹!”陈登疑惑道:“何谓胸有成竹?”  李楚歌一愣,王凡在旁悄声提醒道:”胸有成竹乃是北宋苏东坡文中的典故,三国时还没有这个成语。”李楚歌恍然,讪笑道:“此乃我蓬莱俗语,就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意思。”又道:“既然将军对此战早有规划,自信必胜,我兄弟也就放心了。如此,我们在此也无益,就告辞了!”  离席走了几步,回首对王凡、孙健道:“弟兄们还愣着干嘛,走了呀!”  陈登大惊,未待两边婢女搀扶,就踉跄下阶挽留,口中叫道:”先生留步!“  席中御史大夫郗虑见了此景,勃然大怒,拂衣而起,指向李楚歌道:”小儿如此狂妄,冒充仙人,于堂上满口胡言戏辱吾等,安想全身而窜乎?左右还不速将其拿下!”  陈登沉声道:“鸿豫休得冒犯!”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执住李楚歌的手,将其引回席中。又整理了一下衣冠,一个大礼拜于地上。四周惊哦之声不绝,郗虑脸色发青,双目之中犹如要喷出火来。  陈登诚恳道:“适才是我大言了,先生勿怪。如今淮阴城虽可以守住,但城外的数千人亦是我广陵的乡亲,陈登不忍心他们一天天绝望的就此饿死,却又无力施救,还望先生教我!”  李楚歌见戏演得差不多了,气氛已经起来,遂见好就收,也忙把陈登扶起来,亲自送上高榻坐下。回首对广陵众人一躬,道:“小子初来汉境,不懂礼数,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诸位恕罪!”孔融等座中人皆还礼,唯有郗虑冷哼一声,扭头不理。  李楚歌道:“如今淮阴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已成死地。刚才赵大人已提过,城中粮草已不多,自用尚不足,更无力接济城外居民。如果说还有希望,便如将军所说,其一是吴军粮草不济,主动退兵。可这次吴军围城前后,孙权已使万千民夫,疏通因黄河夺淮水而淤塞的古邗沟,重修废山阳渡,吴军粮草可从吴地顺长江入邗沟,直下广陵。指望吴军粮尽退兵,无异缘木求鱼。而丞相大军,此刻尤在乌桓征战。统一北方正在关键时刻,哪里有援军越千里来救广陵?孙权也是看穿此点,方敢长期围困淮阴城。”  陈登点头道:“其实这种情形在座各位心里也都清楚,只因别无出路,只能心存幻想,安慰自己兼鼓舞士气罢了!广陵确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先生一行不远万里而来,当有良策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李楚歌笑道:“我们既来之,必有妙计破吴。这个先不提,我看将军面色,应该是有隐疾又复发了吧?若不及时治疗就危险了!我在蓬莱亦粗习医术,将军何不入后堂,让我为您把脉诊治一番。”  陈登方待要回答,忽见李楚歌朝他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遂邀李楚歌入后堂,留王凡孙健与孔融等人堂上置酒相待。  进了后堂,李楚歌附在陈登耳边如此这番把计策一说,陈登烦恼尽去,抚掌大笑道:“得先生妙计,孙权小儿弹指可破矣!”  李楚歌道:“届时将军亲登城楼,擂鼓以壮军威,必取孙权如破竹之势!”顿了一顿,李楚歌又道:“将军信我吗?”  陈登道:“我遇到先生,就像鱼遇到水一样。先生有话尽管说,元龙无有不依。”  李楚歌伸出手掌,掌中一颗白色药丸,道:“此乃蓬莱仙丹,将军服下,可初抑病症,待大战后,我再为你彻底治愈病根。”  陈登闻言毫不犹豫拿过药丸,和水服下。不多时,长年折磨着他的腹疼就感觉好了许多,不由大喜,再次拜伏,由衷道:“先生真乃仙人也!”  李楚歌道:“这都是你年轻时贪吃生鱼烩惹下的祸,听闻你的病几年前神医华佗也看过,可惜未能根治。”  陈登点头道:“华佗曾言此病若日后复发则必亡。数年来如非此病,我早已提兵杀入江东,安能让孙策得享小霸王之名!”又道:“今先生若能治愈我病,对元龙实有再造之恩,元龙粉身碎骨不足以报万一也!”  李楚歌道:“我知道将军素来志向远大,此番击败孙权后,将军又有何打算?”  陈登应声道:“当提兵直捣江东!”  李楚歌摇头道:“我知将军自领广陵,精励图治,内抚民众,外练精兵,江淮豪强望风景从,百姓归心。然如今江东孙氏已历三代,国险而民附,已非可图之地。将军旧友刘玄德,自失徐州,四处遁逃。但他终是一世之雄,如今客居新野,而刘表守成之犬,主弱客强,荆州早晚必易主。刘备既得荆州,则可西望巴蜀。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乃高祖龙兴之地。刘璋暗弱,手下多智能之士而不能慑服,一旦刘备入川,必箪食壶浆以迎之。而广陵以北,中原已尽落曹操之手。其拥百万虎贲,挟天子以令诸侯,来日必挥师南下,与孙权刘备会猎于荆吴。胜则天下一统,败则鼎足三分。将军当守广陵,尾附曹操,南可为徐州屏障,北可做江东跳板,上可以匡主济民,下可以割地守境。静待时局变化,不可妄动方是上策。”  李楚歌借劝说陈登之机,一口气把诸葛亮的隆中对盗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得意。想想看过不了多久刘备就要三顾茅庐了,待楚歌先生的广陵对传出,孔明发现自己混饭吃的绝世大杀技就这么没了,会不会一口黑血把自己给喷死?
  李楚歌的一顿大忽悠,让陈登顿觉茅塞大开,有如拨云雾而见青天,对李楚歌更是惊为天人。能把纷繁的局势讲得如此透彻,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当下置酒盛情款待,恨不能共宿一榻,抵足长谈。  李楚歌可没有古人的这种古怪爱好,想想都遍体生寒。若是与旁边侍酒的俏丫鬟抵足长谈,嗯,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啥的,这个倒可以有。  一顿酒直喝道丑时初刻,李楚歌才迈着微醺的步伐施施然回到宾馆。孙健、王凡及诸葛靖等人也早已经安顿好客房。  孙健和王凡一直在等着李楚歌。三个人都没有睡意,就在孙健房间摆开了龙门阵。  李楚歌对孙健道:“老孙头,明天就要依计行事了,你有什么想法?你本来可是应该去帮助孙权的。”  孙健道:“我现在去投吴军就是去送死,孙权根本就不会信我,先突围得了性命再说吧。”  又对王凡道:“到时上了战场,虽然我们不用打头阵,但还是很危险的。你这个IT男得小心点,到时要跟紧了我。”  王凡点头道:“嗯,谢谢老大。我是有点紧张,到时我就全靠你了!”  孙健笑道:“没事兄弟,咱俩可是盟友。到时我们不要乱动,等吴军彻底崩溃了我们再走。还有太平道的十几个好汉跟着,应该没多大问题。”  王凡道:“突围后我们就要分开了,心里还是有点慌。”  孙健道:“突出去后你就和我一起走吧。咱们先到处走走,逛逛三国的风景。等明年年中时,我们就去柴桑,在那里找孙权或刘备都方便。”  王凡使劲点头,道:“行,我都听大哥的!”  李楚歌在旁边不好意思的道:“你们还得东奔西跑,我却已经算是到家了。此战后我就可以让陈登把我引荐给曹操,好像已经占了不少先机哦!呵呵!”  孙健也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万里长征还早着呢!得看谁笑到最后!”  王凡在一旁插嘴道:“两位老大,咱们不管怎么比,三年后还要一起回去的,可得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哦!”  李楚歌搂着王凡肩头,哈哈笑道:“当然,咱们就是李杀神王诛魔和刘斩仙!”  说着话三人一起勾肩搭背唱起了《老子名叫赵日天》:  在狼牙区在飞虎路  那李杀神王诛魔还有刘斩仙  断罪小学再度聚首  齐心协力只因为一个大魔头  奸淫掳掠他肯定都不敢  但是他爱欺负人  就他一个大庭广众敢脱裤子  就他一个别人撒尿给提裤子  多可怕哦你要我问我他的名字  听好了额额他的名字叫赵日天  日塔马的日日塔马的天  ----------  李楚歌半夜回到自己房间,虽是锦被玉榻,奈何主人忒小气,也不送个小丫鬟来暖床。回味着席间自己舌战群儒的英姿,可惜没有羽扇纶巾,否则把他个周郎也换成了李郎,这三国天下,还有瑜亮啥事?想到兴奋处,一时哪还睡得着?  推开窗,夜风轻拂,扑面清新。银灰色的天幕,高挂一弯新月,发着清冷的光,仿佛寂寞少女的明眸,被李楚歌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悄悄用流云遮住脸颊。几颗星星调皮地眨了眨眼,又仿佛是围在美丽少女的娇憨丫头。李楚歌笑了,暗想到:“太守府中此时,会否也有一个如貂蝉般美丽的少女,正感到寂寞,在后花园中赏月呢?唉,美丽的女人,聪明的男人,岂非都和这月儿一般,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怀着一份莫名的期待,李楚歌悄悄溜出宾馆,在府里乱逛。太守府后院的建筑繁复多变,小桥、长廊、漏窗、隔墙、假山、湖石、池塘、溪流、亭台楼阁,几乎一步一景。尤其在幽蓝色的夜中,愈多了份迷人的情调。然而这里毕竟是广陵郡治的府衙,并非供人游览的园林,谁知道那些盛开着的花朵背后,隐着多少正等待釆花人手掌的尖刺呢?  李楚歌心里念着美女,无意欣赏迷人的夜景,远远绕过亭台楼阁,假山池塘,溜进了后园一片枫林中。他这种风流的纨绔子弟,自然早打听清楚府中的美姬家眷,就住在近后园的曲院中。咱这么天下第一聪明的男人,凭直觉摸美女的绣楼闺房所在,还不就如回家一样。李楚歌踱步在枫林边的一条青石小径上,深信若美女也睡不着觉,站在绣楼上眺望的话,一定会看到林中漫步的他。若她也正巧夜游枫林,则更妙不可言。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手舞足蹈起来。  正飘飘然陶醉间,忽见远处一座小亭,依稀果有人影晃动。李楚歌大喜,暗呼道:“果然老天不负我这多情人!”如飞赶去。  转眼奔至亭前,亭中已空空如也,周边万籁俱静。李楚歌奇道:“咦,我方才明明看见一个少女的身影,怎会不见了?”  月光如水银般泻在亭中、地上,李楚歌忽然发现亭里的石砖地面竟已被撬起,边上还扔着一把小铁铲。他定定神,知道自己可能遇上了太守府里的某桩秘密,刚才掘地的少女,一定还在附近。  深夜之中,李楚歌不禁也有点胆怯。但若要天下第一聪明的楚歌先生就此落荒而逃,却还是有点不甘心。何况,他明明看见那个人影是个女人,还是个苗条的女人。对自己的眼睛,李楚歌有绝对的自信。那么,这世上有哪一个苗条的女人会忍心伤害如此倜傥风流、赛过瑜亮的楚歌先生呢?对自己的魅力,李楚歌同样有绝对的自信。  李楚歌两眼放光,向小亭四周搜索,害怕两字早抛到九霄云外,此刻满脑袋萦绕的,都是这个苗条而神秘的女人。  周围是一处又一处幽暗斑驳的树影,黑乎乎模糊一片的暗处,仿佛都在轻微晃动。李楚歌隐约感觉正前方的一处树丛有点不对劲,这里树丛投在地面的影子,与周围树丛稍有差异,似乎多出一点阴影。  云楚歌微微一笑,向那处树丛走去,嘴里轻笑道:“姑娘,你输了,我找到你啦!”  树丛里忽窜出一条人影,疾若流星,挥拳直奔李楚歌砸至。这人影彪悍异常,哪里是什么苗条女人,李楚歌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拔出一直在腰间备好,已调至无声状态的小手枪,朝那条人影射去。  手枪轻噗一声,已击中那人。李楚歌心中一喜,岂知射击毫无效果,人影继续冲至。原来那人身在空中,李楚歌惊慌失措,误把地面投影当成真人。耳中只听“嗡”一声,头顶已挨了一拳,模糊中,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莫伤他性命!”
  李楚歌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原先的房间,原先的床上。他伸手摸了摸脑袋,一阵疼痛袭来,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看来我并非是在做梦!他苦笑道。  无精打采地坐起,呆呆思道:“那女子与那汉子半夜在太守府后园撬亭子,他们想干什么呢?他们是谁?又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又回到了此房中?唉,天下第一聪明的楚歌先生竟拔枪射影子,哥算是丢人到家了!”  思着想着,又捉摸着昏迷前那女子娇嫩的声音,“莫伤他性命!”,呵呵,那女子伏在暗处,本来一定也是要杀我的,谁知见了哥丰神俊朗的模样,一颗芳心暗系,舍不得了,自然不让那汉子伤我,还乖乖又把我送回来了!  现在她必是不好意思见我,躲起来了!嘻嘻,漂亮的女人嘛,都爱装模作样,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忍不住跑出来,主动解释昨夜的事,然后……  我们楚歌先生或许并非如他自诩的那样,天下第一聪明,天下第一风流,但他自我陶醉的本事,却绝对是天下第一流滴!此刻他已欢欣鼓舞,全然忘了来自头上的痛楚。  一名俏丽的婢女给他送来早餐,李楚歌心情正好,嘻皮笑脸地捉了小丫环一只手道:“小丫头,长得好俊俏呀!”他人长得本帅,小丫环经他一捉,又甜言蜜语的一说,芳心砰砰乱跳,脸红得宛如一朵盛开的玖瑰,娇艳欲滴。  李楚歌已把昨夜那神秘女子抛至九霄云外,笑吟吟看着小丫环,越看越觉可爱,笑道:“小丫头你愿意跟我走么?回头我就向将军讨要了你好不好?”又伸手去摸小丫环的细腰,嘴里道:“这衣裳料子不错哦,好滑!”  冷不防又在俏丫环的腮上亲了一下,笑道:“好香!”  俏丫环全身软颤,慌忙挣脱逃出门。跑了几丈远,忍不住悄悄回头,望了房中李楚歌一眼。  屋外,堪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柳絮般飘过,新抽技的柳杉,泛着青嫩的柔光,随风曼舞。而屋角一株含苞的野菊花,在冬日暖阳照耀下,吐蕊悄放了。  当日上午,陈登正式召集文武于帐下,请楚歌先生来,升堂议事。是日午夜,广陵军悄悄打开城门,新授中郎将陈矫率一队骑兵决死杀出,死伤大半后,余者往北突围而去。  行未及十里,陈矫驻马召集残部,不再前行。一番清查人数,带轻伤能行者尚余五十余骑。看着眼前血透战袍,喘息未定的几十人马,陈矫道:“兄弟们,我们不走了,就地休息。待天亮后,全部进山林砍柴。”  一个亲兵道:“出发前不是说去徐州求援么,为何要停在此地砍柴?”  陈矫瞪了他一眼,道:“等我们从徐州搬得救兵回来,淮阴城早成齑粉了。将军把全城百姓的性命托付给我们,我们可以抛弃大人苟且偷生吗?我们可以抛弃自己的老婆孩子独活吗?“  士兵们举起刀枪,振臂高呼:”不可以!我们绝不独活!“  陈矫满意的点点头道:”现在有仙人授下妙计,大伙无须多问。我们时间紧迫,天亮后立即分组行动。每隔十步聚集柴堆,必须抢在后日天亮前布列数里远。如今没有援军,淮阴城能否得救,全得靠我们自己!”  广陵城外,第二夜,又有上百广陵兵被放下了城墙,打扮成难民,混进了河下街。孙健王凡及诸葛靖等人亦在其中。  第三日,天还未亮,里魁司徒奇就发出召集令,要求刚吃了两天饱饭的所有河下街镇人集结,上千人一起去吴军阵前跪求放行。  当吴军拒马前又一次密密麻麻跪满了河下街的难民时,天才麻麻亮。吴军士兵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提起木棍,搬开木栅,准备出去驱赶难民。嘴里一边还嘟囔着:“******,才消停两天,又来了!”  一队队吴兵如往日一样,拎了木棍出营门,在鹿角拒马前开始驱赶起难民。忽然之间,只听广陵军在城墙上发出阵阵欢呼,所有人都在大喊:援军来啦!援军来啦!  回首一看,果然北面尚未完全放亮的夜色中一排排火龙蜿蜒数里而来。  吴军顿时乱作一团,出营驱赶难民的兵卒撒腿就往营中回跑。忽听难民群里发一声喊,大批大批的难民抽出兵器,跟着吴军就冲进了营盘,乱砍乱杀起来,不一会军营中就处处火起。  吴军前锋大将潘璋来不及穿甲,赤着上身提了柄单刀冲出营帐。接连砍翻十几个乱喊乱跑的吴兵,奈何吴军已炸了营,完全失去组织,上万兵卒在营中哭喊着乱冲乱撞,夺路而逃,践踏而死的人无数。  淮阴城上军鼓震天,一声炮响,太守陈登亲领三千兵马,自城中杀出。吴军营盘完全崩溃,中军亲卫周泰护着孙权往山阳渡狂奔,陈登领着五百骑兵穿过无数四处乱窜的溃兵,齐声呐喊着休要放走碧眼儿,衔尾直追。  眼看着吴军炸了营,彻底溃败。诸葛靖、白黑眉等十几个太平道人神情兴奋,也拎着兵器跃跃欲试,就想上前厮杀。这时意外陡生,里魁司徒奇身后呼啦冒出几十名持戟军士,团团围住了诸葛靖等人。  正站在旁边的孙健和王凡大吃了一惊,道:“里魁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司徒奇道:“两位仙师勿惊,此事与两位无关,御史大人怀疑这十几人与日前太守府的一件失窃案有关,特令我等留住他们审查。”说话间戟士已蜂拥而上,与太平道众人战在了一起,刀戟撞击声响成一片。  那十几名黄巾汉子,纵高窜低,勇猛异常。无奈持戟军士人数众多,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他们,人人拼死抵抗,急切之间无法突得出去。  混战中铁冰和铁夏花忽发一声喊,两人一搭白黑眉肩膀,冲天而起,一阔剑一短剑,俯冲横扫。  白黑眉刀似闪电,自地面向前突击。三人霎那间攻出一个缺口,诸葛靖急道:“所有人朝此方向跟随攻击。”  随着殿后阻击的几名黄巾汉子被刺倒,其余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冲进孙曹两军的混战处。  一直在旁边置身事外观战的孙健一拉王凡,道:“我们也走,跟上他们。”直接冲进了喊杀连天的战场。  此刻战场上吴军早已没了有组织的抵抗,到处是举着兵器跪地投降的士兵,那些凭着蛮勇、单打独斗的士兵,也正一茬茬毫无悬念的被收割着生命。逃进战场的黄巾军众人此刻已抢了战马,人人翻身上马,向北方疾驰。  孙健拉着王凡冲进战场,迎面遇上一个正跨马挥刀砍杀着奔逃吴兵的广陵军将领,孙健跃起一剑,将其刺落马下。夺得马匹,回头却不见了王凡踪影。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杂乱奔跑的士兵,孙健兜兜转转找寻不见,只得叹一口气,打马追黄巾众人而去。
  且说王凡紧跟着孙健冲进了战场,扑面而来万人混战中的血腥场面,令这个苍蝇也不曾打死过几只的IT男肝胆俱裂,一张小脸早就没了半点血色。  孙健在前方酣畅淋漓的嘶吼着,奔跑着,一把剑左劈右砍,不分吴兵广陵兵,挡者必死。可怜王凡拼命抑制着恐惧到近乎崩溃的情绪,一边乞求着满天诸佛保佑,一边迈着发软的小腿努力跟着。不时有惨叫声在耳边响起,血肉横飞,迸在他脸上、身上。  他弯下腰,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一霎那,视觉、听觉、触觉仿佛俱都离他而去,时间静止了,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再抬头,漫无尽头的厮杀依旧在继续,惨烈的一切并未曾停止。  他蓦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发现前方孙健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手持枪,一手拎剑,孤零零站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中,不知往何处去。  妈的,老子今天估计要翘在这里了!王凡狂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撒开双腿,沿着溃兵少的方向跑起来。  战场上一眼望去,广陵军人数虽少,却如下山猛虎般赶着漫山遍野溃败的吴兵追杀着。  数里外,那些跑得快的吴兵,一直被追赶到了山阳渡口。亲兵校尉周泰背了孙权抢上一只快舟,砍杀着不肯放手的吴兵,抢一步驶离岸边。随后陈登领兵追至,驱赶吴兵如下汤饺子,纷纷跳下古邗沟,淹死冻毙者无数。  王凡没头苍蝇一样,跑了个精疲力尽,却依旧没跑出这仿佛无边无际的血肉磨坊。好几次,都差点被追赶的广陵兵砍死。正跑着,忽听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王小郎救我!  王凡扭头一看,却是太平道里的小妹妹银叶子,正和两名广陵兵缠斗。百米外,一队全副武装的持戟骑兵,正纵马呼啸着奔她而来。  王凡心一颤,在一万分之一的弹指间,就扭过头,装着没听见从旁边跑过。  忍不住又回头,正好看到小姑娘蔑视的目光。银叶子长剑挥舞,劈倒一名士兵。奋起余力,贴地一滚,又连续刺出两剑,放倒另一个。满身尘土的爬起来,踉踉跄跄顽强的向前跑着。  身后,神情冷峻的持戟卫士已越来越近,高高扬起的铁戟,闪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王凡见了这一幕,近乎本能的,举起已打开光电功能的小手枪,瞄着领头骑士罩着盔甲的大脑袋,抬手一枪。  只听凭空突起一声巨响,尤如晴空炸起霹雳,周边人人耳膜欲裂。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直奔持戟骑士而去。漫天朝霞的映染下,当头骑士,脖子上忽飙出一米高血箭,血花四溅。画面太美,王凡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开始狂吐。  其余骑士,早已吓得呆若木鸡,任由跨下座骑惊慌四散。跑出老远,尤回首如见鬼魅,战兢不已。  银叶子抓住机会,一个纵身,翻上死去骑士的战马。娇斥一声,打马自王凡身边一掠而过。跑未及远,又圈马转了回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在俯身呕吐的王凡,伸出手道:“胆小鬼,上马!”  银叶子抱着王凡,两人共骑,打马狂奔。不知跑了多远,战场早已远远甩在了后方。  再看王凡,一双眼贼亮兮兮地望着自己,距离如此之近。小姑娘脸一红,伸手把王凡推落马下。王凡“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地爬起。  银叶子怒道:“你这个胆小鬼,坐在马上,眼睛还不老实!”言罢下马,一脚又把王凡踢坐在地上。  王凡坐在地上,委屈地道:“眼睛不老实,你踢屁股干嘛?”  银叶子听他提到“屁股”两字,不禁神色忸怩。想起刚才在马上抱着他一路耳鬓厮磨的情形,又是一脚踢去,喝道:“赖在地上干什么?快点起来!”  王凡大怒,心想原来古代的女子也这么泼辣,老子被那些脑残历史剧给骗了。这丫头有点不可理喻,老子还是早点脱身为妙。  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撒腿就跑。  银叶子轻轻一纵,便到了他的身后,使了个脚拌,王凡重重的摔了一跤。被小姑娘一把提起后领,格格笑道:“这招饿狗扑食滋味如何?”  自汉灵帝光和七年黄巾之乱起,这二十多年来连年的军阀混战,早把繁华的大汉天下打成了一锅粥。正如曹操《篙里行》里所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地处南方的广陵郡受到战乱的冲击还不算剧烈,但沿途仍是一派末世荒凉景象。到处可见杂草丛生的荒芜田地、以及残垣废墟、无人居住的弃屋。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高邮城。一路上银叶子总说有人在跟踪他们,王凡什么也感觉不到,但还是被她传染得十分紧张。一进城,王凡就被银叶子拖着,不停的走街穿巷,东查西看,最终在一间久已废弃的屋子前停了下来。银叶子仔细查看了门角,吁了口气道:“就是这了!”  推门进去,迎面是扔了一地的杂碎物件。屋角的土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屋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银叶子轻皱眉头,对王凡道:“看来姐姐她们没有走这条路线。”  她回身把门关上,屋里霎时变得很昏暗。拉着王凡走近土坑,小心掀起草席,不知手在哪儿按了一下,坑上“嚓”的一声竟现出一个洞口。银叶子忽一推王凡,王凡猝不及防,咕咚一声落在洞内。好在洞不算深,未摔得十分疼。王凡气急,正待张嘴,又两只手指捂在他唇上,银叶子也跳了进来。再伸手出洞外把席子挪正,又在哪儿一按,“嚓”一声轻响,洞顶合上。  无巧不巧,洞顶刚合上,屋中已出现人声。  银叶子暗叫好险。忙屛住呼吸,伸手按住王凡,不敢再动。  只听一个粗嗓门道:“这里他娘的没人住!”  另一人答道:“怪哉,怪哉,怪之极哉!”  粗嗓门又响起,显出很不耐烦:“格老子的,蒋干,求求你龟儿子别再酸溜溜的成不?不过就从细作升一级成了边侯,你之乎者也一路还停不下来了?”  蒋干也不生气:“汝此言差矣,罢了,本大人不与尔等大字不识的小卒计较。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此番郗大人严令吾等追踪那伙盗贼,夺回失宝。若追丢了这小女贼,则失去那伙盗贼的线索矣。”  粗嗓门道:“那小女贼还带着一个小仙人,莫非是飞上了天不成?”  蒋干道:“飞上了天,岂不成鸟人哉?总而言之概而括之简而单之,两人必藏身城中某处也。”  略一停顿,忽又“胡闹、胡闹”地叹息起来。对粗嗓门道:“那小女贼在战场逃命之时,尤没忘了将小仙人抱走,此刻藏身某处,还不以破屋兮作洞房,做出气煞孔老夫子的勾当?”  那粗嗓门不住嘴的格老子龟儿子的乱骂,也不知在说谁。声音渐渐远去。  坑洞里,王凡与银叶子挤在一起,本已香泽微闻,又听到那蒋干的胡言乱语,不由心神一荡。忽觉臂膀上一阵巨痛,已被银叶子重重拧了一把,不禁哎呦一声叫出来。银叶子恨声道:“你这厮果然不是好东西!”  王凡怒道:“他们说他们的,关我啥事?”
  坑洞中竟另有天地,随着银叶子按下机关,坑洞的一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银叶子点亮火折,带着王凡,摸索着朝前走去。王凡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通道里火光摇曵,凸凹不平的顶壁低低的压在头上,向前看,印着灰滢滢晃动的光线,洞壁仿佛一头怪兽,吱牙咧嘴一付俟机而噬的模样。王凡摸出三合一的电棍,打开电筒功能,通道前方霎时一片光明,纤毫必视。  银叶子举着火折走在前面,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回头羡慕的望着王凡手中电筒,熄了手中的火折,道:“这就是你师傅给你们的仙器呀,好神奇!”  王凡还生着之前的气,也没理她。银叶子无趣的扁扁嘴,只好强按下想讨过来把玩一番的好奇心,继续前行。  通道转了个弯,豁然开通,竟是一间很大的地室。  室内胡椅桌榻齐全,墙上挂满刀剑,大都已锈迹斑斑。榻桌上一盏油灯,却还有大半盏油。  银叶子用火折点亮油灯,回首看着王凡,眼珠一转,顺手拉过一张胡椅,很客气的请王凡坐下。转到王凡身后,忽摸出一付绳索,按住王凡就捆在了胡椅上。  王凡吃了一惊,极力挣扎,怒道:“鬼丫头,你又想干嘛?”  银叶子笑道:“你这家伙很不老实,这回我得好好审问你。”  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王凡对面。一手把玩着王凡的电棍,一手托着腮,手肘支在榻桌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很有趣的物件,越看王凡越得意,嘻嘻笑道:“老实交代,你跟着我,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也在打玉玺的主意?”  王凡道:“神马玉溪中华的,明明是你把我拉上马,怎么变成我要跟着你了?”  银叶子脸又红了起来,恼道:“你这张嘴好臭,我也不问了,干脆用地上那块抹布把你嘴堵上好了!”起身就要去捡抹布。  王凡见地上那块抹布又脏又破,吓了一跳。忙叫道:“我投降!我投降!你怎么说怎么好,我全听你的!”  心里把起点的那些坑爹作者的麻麻问候个遍,马隔壁的,猪脚光环呢?哪本书不是穿越了大把美眉哭着喊着往怀里钻,怎么轮到我这就变了呢?  见王凡终于变“乖”了,银叶子心中甚喜,道:“这还差不多,你老老实实在这呆着,我现在出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银叶子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进门先看看王凡,见他规规距距坐在椅上,手脚仍绑着。走过去替他松了松绳索,笑道:“你倒很老实啊!”  王凡苦笑道:“遇上比全智贤还野蛮的女孩,我能不老实吗?”  银叶子两只眼睛又瞪圆了:“我很野蛮吗?全智贤是谁?“  王凡道:“全智贤是我们仙岛上一个叫棒子国的女孩,她说话做事比男人还野蛮粗鲁,可偏偏男人们都很喜欢她,为她疯狂。”  银叶子道:“哦,你们仙岛上的男人可真犯贱。”又道:“你也喜欢那个女孩吧?“  王凡笑道:“我喜欢的是膏药国的苍老师。”  银叶子横了他一眼,道:“你喜欢的人还真不少!”  王凡见聊了会天,气氛有点缓和,就小心翼翼道:“银叶子姑娘,你看现在咱俩也安全了,我还有点私事要去办,那个·······我现在可不可以告辞了?”  银叶子小脸绷了起来,睥睨着他,道:“你走好了,好稀罕你呆在这里么?跟我说干什么?你脚又没长在我腿上!”  想到他脚虽没长在自己的腿上,却已给自己绑在了椅子腿上,却叫他如何走?这句话显然无理至极,不由“卟哧”一笑。看了一眼苦着脸的王凡,又斥道:“哭丧着脸给谁看呀,你以为我这么想留你,外面现在曹兵正搜捕的紧,满街都是便衣的摸金校尉,你一出去,脑袋就让人砍了。”  “摸金校尉?”王凡奇道:“那不是只管盗墓的么?”  银叶子道:“负责盗墓的只是摸金校尉的一部分,叫发丘兵。摸金校尉中还有密谍、刺客、暗卫、边侯、细作等多个军种。”  “我靠,这不就是国民党的军统嘛!”王凡道,“你怎么对他们这么熟悉?”  银叶子笑道:“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打交道,还有刘备的白眊卫,东吴的解烦兵,都是老相识。”  说着话银叶子给王凡松了绑。王凡舒服的在椅子上坐定,却不再提告辞的事。  “你肚子一定饿了吧!”银叶子说着把那个大包打开来,只见里面乱七八糟什么玩意儿都有:衣裳、铜镜、玉梳……还有一个麻纸包,隐隐冒出烤鸡的诱人香味。  王凡惊讶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银叶子笑道:“我身上可没有这许多铜钱!”  王凡脱口道:“莫非是偷来的?”  银叶子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些有钱的人家,一年到头也不知拿了老百姓多少东西,从来没人说一个偷字,我从那些富人家拿这么一点东西,便是偷了!”  气乎乎地从麻纸包里拎出一只烤鸡,撕了一条鸡腿,递给王凡道:“这是我偷来的,你吃不吃?”  “靠,傻子才不吃!”王凡笑道:“我可也是无产阶级中的一员呢!”伸手拿过鸡腿,大嚼。穿越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吃上荤腥,只觉得天下美味,莫过如此,神马肯德基之类,弱爆了。  不一会儿功夫,王凡一条鸡腿吃完,银叶子又把另一条鸡腿递过来。王凡奇道:“你不喜欢吃鸡腿么?”  银叶子脸红了,斥道:“给你吃你就吃,少说废话!”  银叶子小时候家贫,一年中难得吃一次鸡。每逢有吃鸡这样的机会,她母亲总要做一番分派,鸡爪鸡翅膀留给她父亲下酒,鸡头鸡脖子归自己亨用。至于最好吃的鸡大腿,自然是她和姐姐金叶子的专权。现在她与王凡在一起,却是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地把这项专权让给了王凡,看着王凡香喷喷地吃着鸡腿,心中竟涌起一份莫名的甜蜜。  王凡在现代社会虽是平头百姓一个,但也见惯了大鱼大肉,一时哪想得起这鸡身上大腿与其它部件之间还有如此细腻的分别。待回过神,瞧着银叶子秀丽而羞涩的面孔,这位来自现代的废材IT男顿时内牛满面,老子终于也享受到穿越者的福利了。
  吃完烤鸡,银叶子把王凡连人带椅推至墙边,让他面对墙壁。命令道:“把眼睛闭上,不准睁开。”  王凡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好在也服从惯了,干脆随遇而安,叫闭眼就闭眼,一句话也不问。  耳听得背后悉悉响声不绝,不由好奇心起,悄悄把眼晴睁开一道缝,只看见墙上烛影晃动,朦朦胧胧印着一幅奇妙无比的人体曲线图案。忽然似乎明白了银叶子在干什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慌忙又把眼睛闭上。心里嘀咕,额滴神!不会吧我靠,三国的女孩也这么猛?老子的处男小几几就这么着要丢在1800年前了?  银叶子何时把他转过来,他也不知,兀自闭着眼睛在喃喃低语:“我这是要上呢?还是上呢?还是上呢?”  银叶子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血红,口中不停地叽哩咕噜,不知嘀咕些啥。她吃了一惊,以为王凡犯了什么病,急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你睁开眼呀!”  王凡闭着眼忸怩道:“我们是不是太快了点?银叶子姑娘要不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银叶子料不到他说出这种混账话,知道他之前一定是偷看了,不由又羞又恼,啪的一巴掌过去,王凡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更红的浅浅指印。银叶子哭道:“你偷看我,你好无耻!”  王凡脑袋低着,不敢回嘴,心里却颇不服气:“你脱都脱了,还不让我看吗?我那不叫偷看,叫欣赏好不好,没文化真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银叶子嘤嘤的低泣声渐不可闻。忽又听见“卟哧”一笑。原来银叶子哭了一会儿,渐渐收住泪,见王凡象个犯了错误的小童,垂头丧气,一双眼仍紧闭着,模样十分滑稽。心中一乐,禁不住又笑起来。对王凡道:“把你的眼晴睁开啦,这付怪模怪样的干啥?”  王凡听见她笑了,说话也开始柔和起来,心中一松,竟如雨过天晴。  遂缓缓睁开了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梨花带露的秀脸。眼睛粉红,刚经过泪水的滋润,显得水灵灵的。再往下看,银叶子身上已换了一套水绿色的衣裙,正摆弄衣袖,显得很得意。问王凡道:“好看么?”  王凡失望道:“这叫什么事?怎么又穿上了?”  银叶子见他对着自己上下打量,眼神就像刚出洞的老鼠,贼溜溜的。娇斥道:“你说嘛,有没有你的苍老师好看?”  王凡微笑不答,心道,那得脱了衣服才看得出来。被逼急了乃道:“我说出来怕又要吃耳光!”  银叶子大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你怕吃耳光,我偏给你耳光吃!”  扬手欲打,忽见他的脸颊上还印着适才所打的指印。心中一软,这一掌便没有落下去。远远的坐在一边生闷气。  王凡见她半天不说话,心中有点不安,问道:“银叶子你生气了?”  银叶子没好气地道:“我生什么气?以后你别和我说话,找你的苍老师说去!”  约摸过了一日,两人呆在地室里,相互说些闲话,倒也其乐融融,并不觉着闷。银叶子说了许多江湖上的事,王凡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此次太平道众人来广陵,乃是为了盗大汉传国玉玺。当年孙坚在洛阳废井中得到玉玺,还没捂热就被刘表部下黄祖干翻。孙坚的儿子、小霸王孙策为了给父亲报仇,拿玉玺向袁术换了三千兵马。袁术得了玉玺,认为是天命所归,急忙忙就称帝,结果犯了众怒,被曹操收拾了。  黄巾军的大仇家、汝南太守徐璆趁机劫杀了袁术妻子,夺得玉玺。徐璆准备把玉玺献给曹操,路过老家广陵时受到太守陈登的热情款待,筵席上喝得伶仃大醉,结果被两淮双盗在太守府的内应盗走了玉玺。由于太守府戒严,玉玺无法传递出府,两淮双帅传书太平道军师诸葛靖求援。  诸葛靖得了玉玺消息,与颍川帅白黑眉等人赶来淮阴城与双帅汇合。不巧正遇上孙权突袭广陵,被困在了两军阵前的河下街。随后遇上穿越而来的李楚歌三人。正好扮着三人护卫混进了太守府。  李楚歌深夜在太守府后花园遇上的神秘人,就是白黑眉和银叶子在挖取内应埋藏的玉玺。不料前日突围前,被朝廷派来秘密搜寻玉玺的御史大夫郗虑寻到蛛丝马迹,遣铁戟骑士和摸金校尉来追捕众人。  身怀玉玺的银叶子却与众人在战场上失散,阴差阳错和王凡走到了一起。王凡听说玉玺正在银叶子身上,对这个历史上前身是和氏璧、后被秦始皇定为传国玉玺、最终湮没在五代十国的战乱中的国宝非常好奇,很想一睹真容。  银叶子此时对王凡已极为信任,毫未犹豫就拿出了玉玺。王凡看去,只见一个黄澄澄的锦囊,在烛光下发出灿灿彩光,宛若开出一朵美丽的金花,却是一个金丝织就的印囊。打开锦囊,一枚青幽幽,咋一看并不出彩,却满是历史沉淀感的螭虎纽篆印出现眼前,那只补缺的黄金角仿佛正诉说着前朝遗事。  王凡左瞧右看,嘴里不由发出满足的叹息。作为一个历史系的高才生,这辈子居然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传国玉玺,这趟穿越可以说已经超值了。可惜没带相机,否则拍一张相片带回现代,还不得把史学界、考古界、新闻界轰动到爪哇国去?  银叶子见了王凡的兴奋模样,不由撇嘴道:“怎么你们男人见了它个个都是这付两眼放光的模样?不就是狗皇帝用的大印呗,又不能当饭吃!”  王凡哈哈一笑,看着她无知中透着天真的小女儿态,一时兴起,就想伸手刮刮她轻皱起的鼻子。爪子伸了一半,忽醒悟此举不啻于去摸母老虎的屁股,讪讪的又缩了回去。  两人谈谈说说,不觉又过了两日。第三日银叶子拉了王凡出了地室,街上冷冷清清,一个摸金校尉也不见。两人穿过几条街,忽听前方人声鼎沸,远远望去,内城门处隐约黑压压聚了一大堆人,皆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什么。  银叶子最喜热闹,忙对王凡道:“那儿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咱们去瞧上一眼。”  拉了王凡便跑。到了人群外,银叶子硬用两只小手在水泄不通的人圈中扒出一条缝隙,两人钻了进去。一眼望见城墙上正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画了好几个人像,有男有女,其中一个还颇像女扮男装时的银叶子。  银叶子脸上失色,忙不迭又拉了王凡挤了出来。  王凡低声道:“在通缉你们呢!”银叶子没好气的道:“知道,我又不是瞎子!”  王凡笑道:“画得还挺像!”银叶子见他没心没肺样,气得又想拧他。  正巧,走在他们前面的两人也在议论此事,谈得兴高采烈,颇为大声。银叶子与王凡跟上几步,只听其中一人道:“这些贼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把丞相献给天子的玉玺给盗走了!听说是往南边跑了,准定是孙权的人干的。唉,这下准得打大仗了!”  另一人不屑道:“江东碧眼儿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来惹丞相。这两年若不是太守大人一直抱病在身,早提兵把他灭了!知道吗,这次吴兵围城饿死了好多城外无辜的百姓,惹怒了姜子牙老神仙,派了仙家弟子下凡来帮丞相。陈登大人的绝症连神医华佗也医不好,结果那位叫楚歌的仙人手指一点,一道金光打过去,你猜怎么着,老大人立马就能吃八大海碗饭,病全好了!”  “哇!”那人惊叹道:“仙人也下山帮丞相了,那丞相可不就成了周武王?”  “谁说不是呢,小老弟,非是老哥我自夸,老哥在太守府也识得几位官场朋友,前日刚至淮阴城回来,也曾有幸见得仙人一面。”  那位小老弟忙奉承道:“您老哥手眼通天,与朝中显贵多有交往,广陵郡中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如今更识得仙人,真正福泽深厚,羡煞小弟也!不知那仙人究竟长啥模样?”  “咳,咳,那日楚歌先生曾再三嘱咐过老哥我,关于他们仙人的事不可泄与他人知晓。我看老弟也不是那种不可靠的人,不妨说与你听听!那位楚歌先生长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摇通天羽扇,跨下麒麟仙兽·······”
  王凡悠悠醒来,迎面看到一轮西斜的夕阳,通红通红,四周是缎面般的红霞。  远方青黛色的山峦,在红霞映照下,仿佛燃烧起来了。  这火一般的红霞,烧红了半边天,烧红了近旁的山坡草地和小溪流水,烧红了王凡卧躺处一颗古苍的老槐树,烧红了他身上盖着的厚棉袍,烧红了他四下寻觅的眼睛。  下意识里,王凡就唤道:“银叶子,银叶子,你在哪里?”  声音在山谷里隐隐回响,忽听山坡那边传来一声娇脆的回音。  “我在这里,这就过来啦!”  一会儿,银叶子出现在山坡上,拎着两只灰扑扑的野兔子,老远叫道:“尼玛哥,你醒啦!”  那日两人自高邮出城,因通缉的缘故,一路穿山越岭,尽走一些人烟稀少的山野小径。  太平道在二十年前发动黄巾起事失败后,大贤良师身死,八州三十六方势力几乎被各地豪强瓜分消灭干净。只剩少帅盖天宇、南阳帅诸葛靖等人率领一些残存人马,在遥远的东海之滨又立下总寨。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总寨规模渐大,盖天宇诸葛靖等人又复生争雄之心。此次出寨,本意是刺杀剿灭黄巾的前大仇敌徐璆,为复出祭旗造声势,机缘巧合下竟盗得传国玉玺,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些故事。银叶子与王凡商议,陪她一起返回东海总寨,顺带在路上找寻姐姐和诸葛靖他们的消息。  两人向南走了十余日,估计早已出了广陵地界。这一日阳光高照,天气暖和,王凡见路过的地方山清水秀,一时兴起,要在山坡上这棵老槐树下参参禅,享受一下三国的免费氧吧,顺便揩点与他背靠背坐着的银叶子的油。他不知道正是这一时兴起的停留,让他们其后经历了一系列恐怖离奇,噩梦般的事件。  此刻他一觉醒来,蹲在小溪边,看银叶子拿着野兔剥皮清洗。只见她用匕首轻盈的在毛皮上划了两下,手一分,一只红嘟嘟的肉身子便蹦了出来。不禁赞道:“小叶子,你好厉害!”  银叶子动作麻利地拾树枝架好火堆,把兔肉串在火上烧烤。一边笑道:“怎么样,这点我比你那个苍老师强吧!”  王凡一阵头大,我靠,这丫头还念念不忘苍老师了,这传出去让孙健和李楚歌听了还不得笑死,回去全基地的人都得乐翻。欲哭无泪啊!郁闷!  讪讪笑着转移话题道:“我来帮你点火吧。且看我的法术!”拿出三合一电棍,啪的就打出了火苗。银叶子看了多次,可每次都看不够,觉得太神奇了。  见银叶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王凡心中得意,忽心一动,就道:“小叶子,我看你这么乖,这仙棍就赏你了!”  银叶子吓一跳,忙不迭缩手道:“这可是仙器,我可不敢用!”  王凡哈哈笑道:“没事,这玩意儿我有得是,给你你就可以用,我授权了!”乘机又抓过银叶子的小手,用狼外婆对小红帽的口吻道:“来,我教你操纵仙器的仙术。”  银叶子脸色又像胭脂染过的红了起来,手里却舍不得放下仙棍,半推半就中,被狼外婆占了不少便宜,却也学会了操纵仙器。一摁按钮,仙棍啪得伸长二米,再一摁,又啪得缩回,一伸一缩间,银叶子玩得不亦乐乎,格格大笑。  两人正玩得高兴,忽闻到一股焦味,惊叫道:“糟了,肉烤糊了!”  吃罢焦兔肉,王凡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却见银叶子仍坐着,不知在想什么,羞意又上了脸。水一般流过的清风,把红霞胭脂般抹在她脸上,山坡,草地,古槐,溪流,一切景物红得那么朦胧,那么诗意。  王凡呆呆地问道:“小叶子,你在笑什么呀?”  银叶子羞意更甚,眼波流转,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你心里好美么?”  王凡稀里糊涂,心道:“我心里干嘛好美?”  银叶子站起来,指着闻到肉香,正在低空盘旋的一只饿鹰道:“尼玛哥,你能不能叫它下来?”  王凡摇头道:“它又不会听我的。”  银叶子笑道:“它听我的,你看好!”招手叫道:“喂,老鹰,你下来!”  只见那老鹰应声从半空一头栽下。王凡看得呆了,银叶子笑着推他道:“它听话下来了,你还不去把它捡回来?”  王凡跑过去,那只老鹰两爪朝天摔在地上,羽支翅张,眼晴半睁,足有一人多大,显已死了。  王凡见了死鹰的凶恶摸样,不禁有点害怕。心惊胆颤地用脚拨了拨死鹰,见没动静,确是死透了,方才拽了翅膀一路拖过来。  银叶子从死鹰身上拔下一只银闪闪的东西,递给王凡,笑道:“瞧,就是这东西让老鹰听话的!”  王凡翻来覆去的观摩手中的东西:比巴掌略小,银泽光润,枫叶尖尖,两翼展开,十分锋利。不禁说道:“这小叶子好漂亮!”  银叶子白了他一眼,从手腕上解下一只银镯,给王凡戴上,又把枫叶折叠收拢,装在银镯机关上。银镯里伸出一个银丝环,垂在手掌边缘,袖子一放,正好遮住。银叶子教王凡屈指勾住丝环,举臂对准几丈外的老槐树,道:“拉环!”  王凡手指一扣,袖中飞出一道银光,一霎不见。远处的老槐树上,已隐隐映出一点银辉。  王凡喜道:“这小叶子还真妙!不比韦小宝的含沙射影差呀!”跑过去拔回银枫叶,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银叶子笑咪咪的看着他,道:“喜欢吧,送给你了!”  王凡摇摇头,把手中的枫叶连同银镯递回她,道:“它是你的防身宝贝,还是你用合适。”  银叶子脸又红了红,道:“瞧不出你还挺关心我!来来,咱俩比划比划,看看谁需要它防身!”  王凡道:“那不同,我是男人,岂能把危险留给女人?”  银叶子见他还在推辞,心中又羞又恼,暗道:“一般东西也就罢了,这枫叶可与别样东西不同,我既已提出送你,又岂能再收回头?”  原来这枫叶乃是银叶子父亲所留,银叶子父亲追随大贤良师参加黄巾起义,失败后返回冀州老家,隐姓埋名觅了份田地,娶妻生子,准备安安分分过日子。待添了金叶子、银叶子两姐妹,更加早出晚归,面地背阳,不辍的劳作。遇上天灾之年,生活之困苦,可想而知。  他身强力壮,身负武功尚且如此,那些普通农家更兼官府豪强的层层盘剥,蚁力负山,怎生承受得住?只得背井离乡,四处流窜。  银叶子十岁那年,家乡瘟疫流行,父母竟同时染疫,撒手西去,遗下一对年幼的姐妹花。  她父亲临终前,拿出两件金灿灿、银晃晃薄如蝉翼的枫叶形暗器,道:“我死之后,会有一个叫白黑眉的叔叔来找你们,他是你爹结义的拜弟,会替我照顾你们的。这两片枫叶,是我早年保命护身的绝密暗器,我在上面分别刻了你俩的生辰八字,待你俩长大,遇到可托付终身的人,可把这两片枫叶作信物,连同保护你们的责任,一起交给他。”  如今银叶子拿出枫叶,心事已不言自明,偏偏王凡木头脑袋,还在一意推让。  银叶子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怒,眼泪滚滚而下。说道:“好,你不要就算了!”扬手便欲往小溪中扔。  王凡慌忙拉住她,道:“我的小姑奶奶,我要还不行吗?”  银叶子见他软语相求,使起了小性子,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了。王凡心里哀叹道,这小姑奶奶别也是穿越来的吧,这小杏子耍滴,和现代白富美有得一拼呀!心里抱怨着,嘴里还不敢停,生怕停止索要,她更要抓狂。  左一句小姑奶奶,右一句小姑奶奶,终于哄得她破涕为笑,见她如雨过天晴,秀色灿烂,王凡也不禁心花怒放。  闹过这一阵,西山已日落,暮色四起。山坡野地之中,渐起一层灰濛濛的烟雾,稍远处的树林已看不真切。  荒山之中,不时掠过缕缕冷风,草木猎猎而舞。已是浓冬季节,山中寒气甚是凛冽。王凡打了个寒噤,道:“小叶子,这里好冷,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么?”  银叶子道:“刚才我去山坡那边打兔子,看见山窝的树林里有一座很漂亮的大房子,我们去那儿投宿吧!”  王凡十分惊奇,这荒山野岭中竟还有人居住?银叶子道:“可能是山中的猎户吧!”  她也没有太多江湖经验,没想过寻常猎户又怎会盖得一座很漂亮的大房子?  两人踩着渐浓的暮色,向山坳深处行去。
  天渐黑。前方出现一片阴暗的树林,有一条碎石小道,向林幽深处延伸。  王凡与银叶子对望一眼,不自禁都握住对方的手,踏上了林中小道。林深而幽密,道上铺满残枝枯叶,走在其上,沙沙地轻响。  约一柱香功夫,小路到了尽头,露出一幢飞檐高挑,雄伟庄严的屋宇。铜钉大门紧闭,上悬一块方匾,依稀可看见书着“浮屠祠”三个金字。  王凡笑道:“我道哪里来的漂亮大房子,原来是座寺庙!”  天竺国的佛教汉时初传入中土,开始只在上流社会流行,与道教一样,被视为一种方术。常常一祠之中,既供佛佑,俗称如来菩萨,又供老子,即所谓的佛老并祠。  《晋书》载云:汉代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可见在当时,寺庙之中只有天竺、西域来的“梵僧”或“胡僧”。中国人只可礼佛,时称“伊蒲塞”,乃梵语“伏婆塞”的早期音译,即“男居士”之意(居家学法之士,佛教通称之为居士),是不得出家做僧人的。  王凡来自现代,寺庙对其毫无神秘可言。银叶子却从未见过寺庙,不识得“浮屠祠”是啥东西,故说出“好漂亮的大房子”的言语,令王凡失笑。只是当时寺庙一般均建于郡邑都城等繁华之地,以方便达官贵族礼拜。这浮屠祠却隐在荒坡深林之中,显得十分奇特。  王凡上前扣响门上铜环,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回音。  银叶子大声道:“行路之人错过宿头,天际已晚,望主人家行个方便!”她声音娇嫩,却把诸葛靖等老江湖的口吻学个十足。又等了半天,仍无声无息,无人前来开门。  王凡心想:“莫非寺里的大师不懂中国话?”  银叶子却火起,骂道:“这些有钱人,良心坏透了!便是让我们住一晚又打什么紧?却象个缩头乌龟,莫不成以为我们是强盗?”  堵气踢了大门一脚,却听吱呀一声,门竟开了。里面院落似乎很大,长了很多株参天大树,黑沉沉的夜色中,也看不真切。  两人亮起火折,小心走进祠中。  前方的远处,有一阶阶台阶通往高处的正殿,正殿里似乎灯火通明,一阵阵低沉而庄严的诵经声,如淙淙流水,自前庭流过,回音模模糊糊在黑暗中摇曵。  王凡牵过银叶子冰凉的小手,低声道:“等会到了大殿不要出声,寺里的僧侣在诵经,不能被打扰。”  两人沿着台阶一步步走近正殿,只见殿门半掩,宝象庄严的佛像下,上首坐了两个深目凸鼻的老番僧。下面的蒲团上,坐了二十几人,个个目不斜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专心在诵经。  银叶子忽轻啊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见自己的姐姐以及诸葛靖孙健等人居然都坐在诵经的人当中。  王凡轻轻一拉银叶子,两人悄悄的进去,也在后面的蒲团上坐下,学着众人样,小声的哼诵。  上首的一老番僧面露微笑,微微颔首。约半个时辰后,诵经结束,微笑的老番僧站起来宣了句佛号,道:“今日是我佛成道节,稍后请诸位居士随老衲去斋堂喝碗腊八粥。”  此时银叶子与姐姐金叶子已抱在了一起,叽叽喳喳又哭又笑。  王凡也找到孙健,互道别后情形。孙健当日在战场上追赶诸葛靖一行,正巧救了因力气不足乱军中被扫落下马的金叶子。  追上诸葛靖等人后,几人一路南行,沿途不停与追捕的广陵军交手。幸亏孙健反追踪能力极强,最终摆脱了追兵,几日前来到了浮屠祠。诸葛靖似乎在寺内遇到了几个旧相识,不时会过去交谈,但似乎谈得并不愉快,每次回来都怒气冲冲,面沉似水。  孙健很想把太平道这股势力收归己有,作为给孙权的投名状。这些日子他与众人也成了战友,但诸葛靖等人虽然对他很尊敬,似乎却并未完全接纳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拉开点距离。唯一的收获,只有金叶子,成了他的脑残粉,完全狂热的崇拜着他。  说话间,有杂事僧侣过来带王凡与银叶子安排客舍住宿。  银叶子选择在金叶子房间里加了一付卧榻。王凡见空着的客舍还很多,就随意挑了间僻静的房间。  收拾了一下卧具就出门找银叶子她们汇合去斋堂吃饭。  银叶子一行人都不知腊八粥是啥玩意儿,王凡给她们解释腊八节与佛教的关系,听说腊八粥里有红枣、核桃、杏仁等等各种好吃的东西,银叶子兴奋得直叫唤,吵嚷着马上就要去吃,被金叶子在头上敲了个暴栗才老实。  金叶子是个很文静的姑娘,更多的时候是站在孙健身边,安静的倾听他讲话。  一群人说着话往斋堂走去,迎面见一僧侣带了两个汉子走过来。  这两个汉子长得很有特点,一个矮而胖,满脸虬髯,不怒而威;一个高而痩,细眉细眼,一脸斯文。两人俱着一袭灰袍,矮的快要拖在地上,高的吊在腿上,模样奇异而滑稽。  只听一脸斯文的高瘦子惊奇道:“咦,格老子的龟儿子,这宫廷可真不小!”  矮胖子摇头道:“此言谬矣,谬之极矣,岂不闻西方有佛,名曰浮屠?浮屠祠者,和尚庙也!黑子你不学无术,指庙为廷,可笑呀可笑!”  本来王凡只是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多注意。忽听两人说话,吃了一惊。  银叶子也“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凡与银叶子当日曾在破屋的坑洞里听过两人对话,知道这两人是曹操派来追捕他们的摸金校尉。还知道做属下的性情急燥爱骂人,名叫蒋干的边侯爱酸溜溜的掉文。  俗话说看人知性,谁知在这两人身上全不适用。性情急躁爱骂人的黑子居然长得一脸斯文样,说话之乎者也的蒋干偏偏满脸大胡子,一付土匪相。  搁以往,这么滑稽的事银叶子非得笑痛了肚子。  但此刻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满脑子只紧张想着摸金校尉追过来了,她们要有麻烦了。  这两个摸金校尉却一付不认识他们的模样,只和僧侣说着话,与众人先后进了斋堂。  斋堂里,一排排食案已放好。  堂首的两排食案是寺院住持畏摩罗和师弟斯佗须的。  其余食案依次排开,住持右手边食案坐着寺内居士和僧侣,左手边是院外香客的食案。  众人依次入席坐定。只听堂外传来一声梆响,厨房僧侣托举着食盘从主持开始,然后自右而左,依次供食。每个食盘中皆是一海碗腊八粥外加一香菇一冬笋两碟佐菜。  住持畏摩罗合什示意道:“今天是我佛释迦摩尼成道的节日,这碗腊八粥,也是我等对佛祖的纪念,各位居士请用粥。”  众人纷纷动筷。银叶子早就对着这碗热腾腾香气扑鼻的腊八粥直咽口水,见众人没动,她也不好意思动筷子。  此刻见可以开动,也顾不得烫,直吃得眉开眼笑,连呼好吃。诸葛靖、蒋干等人也是第一次吃此时还只是佛门独有的腊八粥,觉着十分香甜。  就在大家吃得头上冒汗之际,变故陡生!  住持畏摩罗右手席位上忽高高蹦起一人,厮声惨叫,随即跌落在地,碰翻了案桌。  旁边两人急忙扶起他,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只见那人一手扼住喉咙,双目凸出。忽脸现诡秘笑容,舌头伸出,七窍中流出紫血,颓然伏倒。  腊八粥有毒!这是众人的第一反应。  大家都神色惊惶,王凡也恨不得把手指伸进喉咙,把吃下去的粥再扣出来。  待又过了片刻,除了倒毙的那人,其余人身体都无任何异常,大家这才镇定下来。  这时就听到金叶子焦急的叫了一声:“诸葛大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大家循声看去,好恐怖的一张脸,只见诸葛靖五官拧在了一处,眼珠几乎瞪出了框外,满头满脸黄豆大的汗珠,抬起手指着倒毙那人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却剧烈颤抖,无法说出话。  一直扶着倒毙者的两人见到诸葛靖此付模样,仿佛联想到什么,立时激动起来,奔着诸葛靖就冲了过来。愤怒的吼道:“诸葛靖,是不是你下得毒?你好狠毒的手段!”  这边白黑眉和两淮双帅也迎上去,白黑眉怒道:“哪里来的两个疯子,敢诬陷俺们诸葛大哥,看俺撕了你们鸟嘴!”  几人眼看就要撞在一处,场面一片混乱。  就听斯须陀大叫:“玄能、玄净回来,主持晕倒了!”畏摩罗手捂心口,脸色苍白的倒在斯须陀怀中。  欲和白黑眉等人打斗的两人舍了他们,转身又奔了回去,一脸焦急的围着畏摩罗。  斯须陀掐人中,玄能玄净抚背顺胸,好半饷畏摩罗终于醒了过来。  他长吁一口气,浑浊的碧眼中流下两行老泪,对三人说道:“我病体沉疴,一直也未痊愈。如今玄空又莫名暴毙,更加重我的病情,已无力管理祠事。我决定由玄能玄净联合主持,斯须陀协助,彻查今晚之事,找出凶手,以慰你们师兄之灵。”  玄能玄净两人一个面相坚毅,一个敦厚,都是身体强健的中年汉子。两人俱着一身僧衣,却未剃度,目前身份是住祠修行的居士。  玄能慨然道:“我兄弟三人在穷途末路中蒙主持收容,转眼已有二十余年,早已与寺祠一体。主持只管安心养病,我等即刻调查,必将毒害师兄的凶手揪出来!”  当下二人与斯须陀指挥僧侣护送畏摩罗回房休息,将玄空尸首抬放到一边,开始着手调查斋堂毒杀案。
  调查伊始,摸金校尉蒋干和黑子就站出来,亮出官府腰牌。表明身份是丞相特使,如愿加入到调查小组中。  为保持调查公正,寺方又吸收了诸葛靖一方中身份特殊的孙健和王凡加入。  七人调查小组首先用测毒银针一一测试当晚的食物,发现毒药并没有下在腊八粥中,而是下在了两个素菜中的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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