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也杀之震死什么意思

龙史全文阅读-晓风飞翔-龙史-星月书吧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时已晚秋,广南没有一丝的凉意。&&&&江水仍是滔滔,浊浪一排接着一排,毫不停息地向前打去,却怎也冲不开那密密麻麻的尸骸之山,反惹得一身血红;自晨到午,自午到暮,日光争先恐后地钻向那漫天的血幕,但最终还是无力而回。随着金乌渐沉,那一缕光芒也终融进惨淡的红雾之中。&&&&在这残留的战场上,许多广南士兵模样的男子在周围走着,看着,挖着,看看是否还能在这尸山血海中找到生还者。一堆,又是一堆,看见的都是残肢断骸,哪有一丝生人的气息。&&&&这些士兵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能在之前的大血战中活下来,便是他们勇武的铁证。可此时此刻,他们也都支撑不住,一个接着一个,有气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不少人的面上,隐隐有光芒闪动,却是那不争气的泪花,偷偷地流了出来。&&&&突然,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随着风儿慢悠悠地传来。&&&&这些将士如同听到军令战鼓,立即向声音处冲去。他们疯狂地在一堆尸首上挖掘,蓦地,一名士兵高高举起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大声欢呼,众人也雀跃不已。只是过了一会儿,那士兵的双手垂了下来,原来那婴儿终归还是救不了。&&&&“可恶,可恶!怎会这样的,怎会这样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名白袍少年跪在地上,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血光飞溅。他的脸上尽是鲜血,根本看不清面容。&&&&“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这些可怜的百姓……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假若当初我能狠心些,把他们抛弃在交州,那么他们就不会遭此大劫!假若我不听他们请战之求,不把兵器交给他们,他们也不会遭到南军屠杀!”&&&&“我一心想保护他们,结果反倒害了他们。难道我真是不祥之人?难道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因为一念之仁而害人,因为妇人之仁而害人。既然如此,我何必有仁,我何必有爱?爱常杀人,惟恨可以活人!”&&&&他深邃的双目猛然睁开,燃烧着炽热得令人胆寒的光芒。&&&&“为大善,吾愿为极恶!苍天在上,吾愿沉沦为修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应为而为之,虽千夫所指,吾往矣!”&&&&轩辕历九一年,轩辕王朝解体,轩辕大地陷于混战中。各方豪强纷纷入侵、割据、各拥雄兵,各峙一方。&&&&直至九一一年,江南大族公子世家定都临安,南朝初立,整个长江流域遂落入其手中。&&&&而到了九一四年,南朝大将左文天叛变,在巴蜀建立大西政权。至于北方则一直征战不休,直到九二六年,北国统一黄河流域,才结束多年的混战。&&&&于是天下一分为三,北国控制黄河流域,南朝称霸长江中下游,而大西政权则占据巴蜀。&&&&在各方势力征战不休时,轩辕历九一五年,广南地区不顾南朝的命令,建立广南同盟。&&&&广南大地不属三家管辖,由三十九个相互独立的州郡组成(广南东路十四州和广南西路二十五州)。各州郡由当地的富商行老所控制,利用发达的海运发展贸易,加上肥沃的土地,使广南大地成为一方乐土,也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一块肥肉。轩辕历九六年十月,南朝出兵大举攻打广南。广南各州联军大败。南朝大将公子楼乘机攻下交州。&&&&交州第一大族龙家少主龙雪皇带兵撤离,百姓怕遭兵灾,纷纷随军队前行。不料只撤退至石门附近,便遭南军大军袭击,百姓死伤惨重,天为之赤,地为之红,而流水也为之而堵。&&&&轩辕历九六年十一月,龙家少主龙雪皇冒死率精兵五百反攻交州,其间手段之毒辣,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南军大胜之余疏于防备,结果被龙家军杀得大败。大将公子楼只身潜逃,狼狈万分。他见三万精兵尽丧,禁不住痛哭流涕,双眼尽赤,时人讥笑其为“啼哭公子”。战事从此稍缓。&&&&轩辕历九六一年十二月,风云突变。&&&&公子楼为雪前耻,尽起荆湖大营的七万精兵和部分州军兵分四路大举进攻广南东路,―路由福州出发,攻打潮州,以断龙家军后路;一路由永州出发,攻打贺州,以断龙家军和广南西路联军的联系;自率主力,攻打乐昌;而最后一路,由南国大将高行瓒率二万五千兵马全力进攻广南的北大门――梅关。&&&&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龙史》最新章节引 子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梅关筑于梅岭两峰之间,虎踞群山,如同一道城门将广南、江西隔开。南雄梅关历来是南北交通要通,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史称南雄“居五岭之首,为江(西)、广(南)之冲”、“南北咽喉,京华屏障”。&&&&关前的梅关大道,宽一丈余,长三十多华里,是中原与广南往来的必经之路。关内珠玑巷更成为驿道上的繁华市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两旁的酒肆客栈鳞次栉比,时人赞道:“途中行旅如蚁,挤拥甚于观剧”,端是热闹非凡。&&&&鉴于梅关的重要,龙家不仅派来龙家第二军统领、龙家老将哥舒带刀前来镇守,还新近从潮州调来小将方云飞,与老将军共同抵御高行瓒的进攻。&&&&南朝兵马固然势大,但梅关乃南粤第一雄关,地势险要,雄伟坚固,易守难攻。东西两边都是山峰,原本只有南北两道城门,后来由于往来客商的日渐增多以及东边山径小路的开通,龙家便在北边又开了鸿运和福寿两门,在东边开了如意门。故此龙家军只要守住这三小门以及正面的北正门,便可阻南军进入广南。两军鏖战连连,僵持已有多日。&&&&“轰”一声巨响,整个梅关城墙都似乎颤动了一下,那坚厚的木制城门更有摇摇欲破之感。&&&&守在城门洞的龙家士兵禁不住破口大骂:“直贼娘,城楼上的家伙都滚蛋了么?南匪这样撞门,你们就不晓得用滚木砸他们个稀烂!”&&&&城楼上的龙家士兵也不示弱,立即还嘴道:“骂什么骂,南匪用床弩射我们,我们连头都不能抬起,哪个能放得滚木。你有种就上来放吧!”他说完话,无意中身子直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物事呼啸着,直噬而来。那龙家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躲闪,身体已拦腰断开,上半身划着长长的血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鲜血淋了几名龙家士兵一身。&&&&时已晚冬,可那血是热的,他们被血一淋,反不觉得冷。只是看着方才还活生生地和他们对骂的同伴,顷刻成为亡魂,那心凉得比冰雪还冷。&&&&“凤凰弩哇,这……这便是凤凰弩了!”一名士兵禁不住喊了出来。他立觉四周的同伴都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他道出了众人最可怕的忌讳,叫大家不得不去接受那劫难。他顿时禁口不言。&&&&“你们这群胆小鬼!”老将军哥舒带刀气得须发皆竖。他今年五十六岁,是龙家第二军的统领。他十六岁从军,守卫龙家已有四十年之久,历经沙场多年,用兵虽无特别出彩之处,但也绝少破绽。&&&&可今天他却陷入多年未有的窘境。原来,在之前的战斗中,龙家军凭借着密集的箭雨和又阔又深的护城河,一直让荆湖大军无法靠近城池。&&&&然而今晚,哥舒带刀眼见往日***通明的南军大营突然变得一片寂静,便知道荆湖大军必有异动,命令手下士兵加强警戒。果不其然,荆湖大军隔护城河支起牛皮障大举进攻。幸好哥舒带刀准备了大量火箭。那火箭射在牛皮障上,登时火发,南军抵挡不住,只得退下。&&&&不料过了不久,南军又抢来城外民家许多门板,钉成大木牌,上面涂上湿泥,用木柱支起作挡箭牌,护着军士担土填河。由于火箭射在木牌湿泥上,烧不着,南军乘机填上,顷刻筑起了数十道土堤。&&&&哥舒带刀明白火箭和护城河已失作用,马上命令士兵准备巨木。&&&&过不得一刻,南军鼓声大作,推着数十座云梯,便来攻城。却是云梯刚搭上城头,城上龙家军撬动巨木,早把云梯撬翻在城下,跌死压伤了好些南军。一时间,城上矢石如雨,城下南军不死则伤,只得纷纷退下。&&&&正当哥舒带刀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却发现南军趁龙家军无暇他顾之际,竟然用大量土包垒起两个四丈高的土坡,刚好与梅关城墙等高。南朝大将高行瓒在土坡上布置了一批凤凰弩。&&&&这凤凰弩是床弩的一种,需十数名士兵发动,其射程之远、杀伤力之大,远非普通弓箭可比。现在高行瓒把它搬到土坡上,与城头上龙家军对射。威力强大的床弩竟然压制住龙家军弓箭手。而其余南军乘机冲到梅关城下,以巨木冲击梅关北边城头大门。由于龙家军无法解决土坡上的床弩,弓箭手只能在藏在箭楼里放箭,战力大减,情况十分危急。&&&&“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哥舒带刀咆哮道。&&&&他一向爱兵如子,从不对士兵大声斥责。可今天不行,龙家守军看见威力强大的凤凰弩,都魂飞魄散,或躲入箭楼,或藏身城垛,竟不敢起身放箭对敌。&&&&其实这凤凰弩威力虽强,可高行瓒手中也不过二三十床,每一床最多也不过伤一两个士兵,恐吓因素居多。只要龙家士兵同仇敌忾,沉着应战,倒也不惧。只是这些守军多是新兵,又见凤凰弩避无可避,挡无可挡,无论盾牌还是兵器,都是一碰即折,不禁慌乱起来。哥舒带刀见此情形,如何不怒?只是无论他如何生气,都只是徒呼奈何。他目光所及,见一名士兵躲在城垛里,双腿不住发抖,中间却有一摊水迹,竟是吓得失禁了。他心中一颤,难道今天我竟要兵败于此?&&&&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一划而过,竟是扑向刚刚登上城楼的南军。当先一名南军举刀欲劈,那人竟不闪不避,一剑刺向南军的胸膛,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那南军虽然凶悍,倒也不愿失了性命,连忙收刀拦格。可那人剑快,已是一剑插入。那名南兵惨叫一声,却死死抓住长剑不放,那人一时无法拔剑,又见两名南军恶狠狠地向他扑来。他居然弃了剑,赤手空拳去斗那两名南军。那两名南军乃是军中副将,颇有本领,那人手无寸铁,端是危险万分。可他却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不畏刀锋,往往险中求胜,一时反倒无碍。&&&&哥舒带刀连忙上前帮忙,一剑结束了一名南军性命,却见那人也将另一名南军打倒在地。哥舒带刀定睛一看,见此人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更知他是刚调来梅关不久的方云飞。&&&&此人乃潮州大族方家的家主,年纪不大,倒生了一副好面孔。他嫌自己的面目过于清秀,既难以服众,对敌军也无威胁,竟特意带了一个面具,以作上阵之用。作战之时,毫不畏缩,总是活跃在最危急之处,常采用同归于尽的打法,倒也消灭不少南军。哥舒带刀见他年轻有为,怕他有失,多次劝他要保重自己。他却从来置之不理。他平时沉默寡言,不喜和人亲近,哥舒带刀和他相处半月有余,竟对他无甚了解。那方云飞击退这批南军之后,也不和哥舒带刀搭话,转身又去其它城垛,应付上城的士兵。&&&&哥舒带刀觉得他身上仿佛有异,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门凉气。原来方云飞身上竟插着几根雕翎!这人居然如此拚命,连箭也不避不拔?哥舒带刀心中骇然。这时,那方云飞拿起一柄叉杆,双臂发力,要将一座木梯掀翻。可为首的南军也冲上城来,举刀就砍。那方云飞见明晃晃的刀锋已贴脸而至,知避无可避,把牙一咬,双臂继续**,拚着性命也要将木梯弄翻。&&&&说时迟那时快,哥舒带刀猛扑而至,手臂暴长,盾牌一拦,“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堪堪替方云飞挡了这刀。&&&&只听轰隆一声,那木梯已被掀翻在地,随即断作两截,那些正在爬城和护在梯下的南军非死即伤。哥舒带刀一把抓住方云飞的手,大声道:“云飞,你这种打法太鲁莽了。性命可贵,你不可乱来啊!”语气甚是殷切。&&&&方云飞望了他一眼,哥舒带刀见他面具之下,一双美目深如古井,竟是没有半点波澜。&&&&突然,方云飞揉身而上,一下把哥舒带刀扑倒在地。哥舒带刀正要挣扎,却见一巨大的物事从方云飞的头上擦过。那物事犹自不停,继续前飞,又飞了数十步,落到一平房之上,轰隆一声,那平房顿时倒塌。&&&&是凤凰弩!哥舒带刀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久经沙场,一股后怕还是涌上心头。他又吸了一口气,才道:“谢谢你,云飞,否则我这条老命可就没了!”&&&&方云飞却立即起身,只是系面具之带已被弩风所断,那狰狞面具跌落在地。哥舒带刀眼前一亮,好俊俏的儿郎!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方云飞却已带上面具,一言不发,继续闷声杀敌。哥舒带刀猛地哈哈一笑,拿着盾牌,专替方云飞掩护。&&&&城楼的龙家军见己方两名主将如此勇猛,都不禁心生惭愧,纷纷鼓起勇气,积极应战。战局稍微好转。&&&&尽管暂时打退敌军的一轮进攻,但南军还是在弓弩的掩护下,源源不绝的进攻。方云飞突然出声道:“老将军,待我出兵,毁坏高坡上的床弩罢。”他的语调甚是平淡,但声音却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之极。&&&&“不可。”哥舒带刀斩钉截铁地说,“敌人此次进攻部署周密,对我军的出击必有准备!”&&&&他抬头看看那关外的***,黯淡无光,顿了一顿,才道:“如我所料不差,敌军就是希望我们出击,设下埋伏,一举歼灭城中的精锐部队,然后便可趁虚攻下梅关。”方云飞平静地道:“此事我当然明白。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一搏。我们可先派一少部分兵马从北正门出发,对付冲击城门的小兵,然后摆出架势,一副大举攻打高坡的样子;而主力却在此时出如意门,攻打敌军的粮草重地。敌军必然以为中了我们声东击西之计,定会调重兵去防守粮仓。&&&&“敌军一有变动,我们却将主力迅速调回这里,他们在城外,要走外线;我们在城中,走的是内线,我们定可比他们快上一步。到时,我们集中全力,攻击兵力已经减弱的高坡,未必不能破坏敌军的床弩。”&&&&哥舒带刀不言,只静静地看着方云飞。他却低下头,不与哥舒带刀的目光相触。哥舒带刀慨然长叹道:“云飞,你提出此计也无不妥。只是有一事你务必清楚:梅关丢失也好,我老命不保也罢,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我绝不容许你有所差池!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去年广南遭逢大劫,邕州宗天正号召广南各州郡起兵,你父亲全军前往,不幸身死。我未能参战救他一命,至今耿耿于怀!我不希望你有失,请你务必保重。这是军令,不得违背!”&&&&方云飞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领命而去。他走下城楼,除下面具,偷偷擦去那涌出的泪花。对不起,哥舒老将军,只怕我要违抗你的命令了。我是个罪无可赦的人,根本不应受此关怀啊!&&&&梅关共有八千守军,方云飞亲自带领两千人马出北正门袭击,而哥舒带刀则率领余下人马从如意门出击。由于城中兵力不足,哥舒带刀恳请城中百姓上城守卫。众父老都道:“杀敌守土,人皆有责。南军既能在石门对我等小民大开杀戒,自然也能血洗梅关。我等不才,愿为将军效命,共保梅关!”&&&&哥舒带刀放眼望去,这些百姓有老有少,无不精神抖擞,神情凝重。此时城外喊杀连声,惊心动魄;可这些百姓却都紧握着兵器,并无半分害怕。&&&&他心中一热,竟跪倒在地,对众人道:“谢谢各位的义举,请各位受哥舒一拜。”众百姓连忙上前搀扶,哥舒带刀却执意要拜。正争执间,耳边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声,却是方云飞出城。但见他背影如孤鹤,纵然俊美,却有几分冷清。&&&&方云飞深知自己兵力不足,特意将两千人分成四十小队,每队五十人。其中最为骁勇的三队人紧紧拥在一起,冲在最前头;左右两翼各有十队人,向外斜列;五队人一字排开,充当后卫;剩下的十二队人为中央部队。前后左右作箭镞形排列,善于进攻。每个小队均可独立作战,但本小队的士兵不许分散。每队有长枪手二十名,刀手二十名,弓箭手十名。&&&&梅关城门是用坚厚的木料制作,蒙以金属外皮,坚固难破,所以尽管多次受到南军用巨木撞击,仍然完整。&&&&负责撞门的南兵也有点泄气,正想再来,突然发现城门不攻自破,这反而吓得他们不知所措,直至发现大量的龙家军自城门口冲出时,方才醒悟过来,欲想逃命,可惜已经慢了一步,被龙家军追上,作了绝望而无用的反抗后,尽数被杀。&&&&南军在床弩的掩护下正攻得起劲,不料龙家军突然杀出,顿时大乱。方云飞一马当先,那枪舞得有若梨花狂舞,一口气连挑十几名南兵。身后的两千将士也都舞刀挺枪,杀入敌军丛中。&&&&夜间作战殊为不易。盖因在无月之夜,通常难以看清对方的一举一动。许多时候士兵只是见到对方闪闪发光的眼睛。在这个修罗场上,大家都必须置对方死地。士兵们受了伤也无暇包扎,任由鲜血直流,仍然扑向对方作殊死之斗。&&&&众兵明白,在此稍一停留,立有杀生之祸。结果许多将士就在亢奋中不觉血尽而亡。脑袋乱滚,残肢遍地,鲜血四溅,哀嚎不断,令人惨不忍睹。幸好在这漆黑之夜,作战中的士兵难以察觉自己正身处如此可怕的地狱,否则就会有不少人忍受不住眼前的惨状而发疯吧。&&&&在这种有进无退的时刻,方云飞精心构筑的箭镞阵形发挥出极大的作用。以锐勇前锋攻散敌兵,两翼策应保护;倘若前锋受阻,则由两翼迂回包抄,中央部队随时支持。由于龙家将士一想起石门南军之凶残,无不义愤填膺,人人要报仇雪恨,个个舍生忘死,奋勇杀敌。这股势难阻挡的怒潮,冲到哪里,哪里的南军阵势就立刻冰消瓦解。然而,当他们冲到高坡之下,情形就大为不同了。这里的南军显然早有准备,已经结屯列阵迎敌,不像之前的南军慌张失措。&&&&幸好高坡上的凤凰弩因一时不查而错失以弩箭封锁龙家军出城的时机;待龙家军杀入南军丛中,由于敌我难辨,也无法起到阻拦的作用;等龙家军冲到高坡下时,已经失去射箭的角度了。两军交相冲突,混战一处。&&&&正当双方激战之时,从龙家军的侧翼突然杀出一批南兵,同时又有另外一批南军向梅关城门杀去。两路敌军耀武扬威,纵在黑夜中也气势非凡。方云飞见此,微微一怔,心想:难道这里的敌军没有收到他们粮仓告急的报告?眼看敌军越逼越近,连敌人的眼耳口鼻都逐渐清晰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南军大营突然响起号角,两路南军迅速撤回大营,就连守护在高坡下的南兵显然也少了许多。&&&&“成功了。”方云飞心头一松,却略有些失望。显然易见,高行瓒迫于无奈,只好将主力调去支持粮仓守军。现在就要看哥舒带刀的行军速度了。&&&&早布置在城头上的哨兵一发觉南兵的调动,便迅速点火,通知哥舒带刀军。哥舒带刀见状,便留一千士兵在原地,虚张声势;而自己率领五千人马,迅速撤离,横穿过梅关,跟方云飞会合。&&&&在哥舒带刀军穿越珠玑长街时,惊起了一名小巷中的少年。尽管这少年一副乞丐打扮,面上也满是脏东西,让人看不出他的真正面容,但他的目光却清亮如水,锐气逼人。&&&&望着远去的龙家军,少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来,“要以时间差来打垮南军么?只怕他们不容易上当啊!看来,有好戏看了。”&&&&方云飞和哥舒带刀两路人马会师,声势大震。哥舒带刀让方云飞统领全军,而自己返回梅关坐镇。方云飞自知时间紧迫,也不多言,率领七千人马全力进攻高坡,甲盾交撞,铿然之声震天动地,其势之猛,直如饿虎扑食。&&&&由于兵力不足,敌军的抵抗渐渐减弱,眼看就要全歼高坡上的敌军了。&&&&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叫喊,一路南军猛地冲出,切断方云飞军的后路,带兵者居然是一蒙面女子;与此同时,又有一路南军杀向梅关城门。这两路敌军竟然都不下万人。而包围梅关城的高行瓒军总共也不过是两万五千人左右,显然,高行瓒军的主力都在这里。&&&&“中计了!”城头上哥舒带刀看得真切,身子摇晃一下,几乎倒下。“好可怕的敌人!方才两路敌军之所以撤退,不过是诱敌之计,只等我军主力从如意门回师,好在这里一举围歼。云飞、云飞,你该如何是好啊!”&&&&眼见自己落入圈套之中,方云飞并不慌张。他也不多言,只命士兵赶快回城。然而,南军自两翼包抄而来,各式兵刀在黑夜中闪着寒芒。方云飞也顾不得那么多,哪里敌军人多就杀向哪里。&&&&他先是放箭,左右手交替轮换,弓弦响处,必有一名敌兵倒地。不久箭壶已空。他便咬着牙,挺起长枪,在千军万马中驰突冲杀。他枪挑剑劈,甚至拔出弓弦来敲打,硬是要挡住南军来路。那些南军如蚁聚而上,方云飞竭力死战,大批尸体在他的身边不断堆积,鲜血渗透了四周的泥土。&&&&与此同时,大批南军搭起木梯,鱼贯登城。城头上除了哥舒带刀的数十名亲兵外,剩下的都是刚征集来的青壮年,未经训练又怎么是城头下那成千上万、如狼似虎的敌军对手?无论军民,都面面相觑,只觉梅关大难临头了。&&&&敌军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一把洪亮的声音猛然响起。“梅关绝不会失的!少主到了!少主来了!少主一定会救我们的!”&&&&哥舒带刀回头一看,发觉出声的竟是身边的小兵真杰。&&&&少主到了,少主来了?真杰的呼喊,如惊雷,如电闪,叫出了人们心底里最恳切的期望。无论是军民,一个白袍飘飘的传说顷刻占据了他们的心头。&&&&――在石门一战中,那白袍、白马、白影,毅然杀入南军丛中。日不移影,于数万南军阵中十进十出,击毙数百敌军,救出近半数军民的神话。&&&&“是的,少主是盖世英雄。他会骑着神驹‘奔雷’,挥舞着方天画戟,杀退城下的虎狼军,来救我们的!”&&&&“少主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少主万岁!”&&&&“少主万岁!”&&&&呼喊声此起彼伏,在这种喊声的鼓动下,不论军民都士气大增。大家拿起城头上的一切武器奋力作战。一时间,石块、瓦砖、灰瓶、金汁……一齐向城下南军掷去。一些前来助战的妇女甚至用煮饭用的大锅,满满地煮了沸汤,向正在爬城的南军泼去。尽管这些百姓都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许多人根本连弓箭也不会开,但是由于南军已经逼近城墙边,弓箭作用大减,这时候反而是石块等顶用。由于攻城的南军太多,梅关城里的百姓也不用怎样瞄准,只需不停地往下扔就可以了。&&&&他们人人尽力死战,勇不可挡,硬是抵挡住南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哥舒带刀则一边指挥作战,一边不停用手去擦那眼角的老泪。&&&&谁也不觉,那名乞丐打扮的少年已趁乱走上了城头。&&&&南军见到一时无法攻下梅关,就在城下布置了一批弓箭手,箭矢纷纷,齐向城上射去。一名大汉刚刚举起一块巨石,手臂就被射中,手一软,大石砸在头上;一名妇人刚拿起油锅,就被来箭射中喉咙,滚油流了一地;一名刚学会开弓的青年见状怒不可遏,立即弯弓搭箭,向城下射去,只可惜准星不准,箭是落在地上,而那名青年却身中数箭,当场在城楼上倒了下去。&&&&可怜那些百姓都是身无寸甲,无数人就被活生生射死。哥舒带刀见此又急又怒,挥舞着手中的盾牌想替百姓挡箭,但一块盾牌又挡得住多少羽箭?只射得百姓们四散躲闪。&&&&终于,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源源不断的南军成功地登上云梯,用盾牌挡开城上那稀落的羽箭,然后迅速爬上城头。一时间,梅关城头上尽是南军身影。&&&&城头成为双方的厮杀之地。如此一来,毫无作战经验的城中青壮年更非对手。在一对一作战甚至在二对一作战情形下,交手往往不到一合,梅关百姓就会被击倒在地。小兵真杰一口气杀死十来个南兵后,却发现自己身边的青壮全倒下了。他大吃一惊,忽觉背后一疼,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而城楼之下,方云飞亦已杀得枪秃剑钝,弓弦断折,累得周身酸软无力,只想倒下一睡。他见身边的士兵只剩数人,禁不住在心中轻叹道:父亲、哥哥,我来见你们了。眼看梅关就要失守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间,南军大营突然火起,而在滚滚浓烟中,一杆绯色大旗迎风飘扬。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在万道阳光的映照下,那杆大旗上面分明绣着一个“龙”字!&&&&“少主来了,少主来救我们了!”一时间,梅关上下一片欢腾。不少百姓甚至喜极而泣。只有乞丐打扮的少年紧皱眉头,“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看不出是计?”不管少年如何想法,此时全体龙家军民都犹如天神附体,无不神勇百倍。原本处于优势的南军反被龙家将士杀得节节后退。&&&&由于突然受袭,南军阵脚大乱,本来闭目待死的方云飞死里逃生,心中一阵异样。他虽有心求死,但也想到若留得此身在,多杀几个敌人也是好的。他咬咬牙,强振精神,策马四处召集手下将士,下令他们全力向敌营进攻,好迎接援军。&&&&须知留守大营的南军本来就不多,现在又被龙家军前后夹击,如何抵挡得住?龙家援军的战斗力又确实惊人,如风、如火、如电,迅速摧毁敌人的一切阻挡,很快便就杀开一条血路,跟方云飞军成功会合。&&&&方云飞放眼望去,发觉援军军容浩大,武备威严,便知龙家主力齐至,立即上前会合。两军趁势如洪流般杀向还留在梅关城下的南军。&&&&高行瓒临危不乱,立即将两路南军收拢起来,一边抵敌一边撤退,至于已经登上梅关城楼的南军,他就无法顾及了。&&&&须知在就要胜利的时刻,军队是最难指挥的,大部分士兵都被胜利的希望冲昏了头脑,生怕被别人抢去了功劳,只顾全力进攻,那里还顾得上队形和友军,如今变故陡生,竟然慌乱不堪,再也无法重整队形。&&&&驻守在高坡上的南军将领见势不妙,连忙命令手下士兵马上带着凤凰弩逃跑。却见龙家援军中分出一支五百人左右的人马,直扑而来。&&&&这些南军起初也不太在意,后来发觉来兵居然都是一些女孩,都不禁大吃一惊,有人更狂呼道:“是‘莺兮’,是‘莺兮’啊!”语音颤抖,显然是极为害怕。这批南军都是悍勇之士,如今不知怎地,看到这群女兵,竟然人人面生惧色。&&&&果然,来兵虽然都是―些女孩子,但个个身手敏捷。她们也不和南军正面较量,只不断发箭,竟箭无虚发。原来凤凰弩利远不利近,它每发一箭耗时都要比普通弓弩来得长,故在近距离和普通弓弩对射绝对处于劣势,在龙家箭雨的突袭下,几无抵抗,被射死大半。&&&&那南军将领拚命向外冲杀,早被一名女将拦住去路。他不敢迎战,掉转马头要逃,却被那女将一箭射于马下。五百女兵在她的指挥下进退有序,攻防得体,如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将残余敌兵收拾,而凤凰弩也全都落入龙家军手中。&&&&那蒙面女子见机,立即带一支兵,保着高行瓒,死命向外冲杀。龙家军也不正面拦截,让开一条道路,由得他们走。那蒙面女子策马持刀,独自断后。&&&&约莫走了一半多南军,龙家军忽然“哗啦”一声,重新合围,将剩余的数千南军紧紧围住。那蒙面女子也真凶悍,竟要杀入重围来救人,幸好龙家兵多,她几次冲杀不成,也只好败退。&&&&荆湖大军固然训练有素,绝对服从将军的命令,一旦失去将领的指挥,他们就如无头苍蝇,不知所措,故在高行瓒落败而逃后,被围的南军便纷纷放弃兵器投降,不多时,已将围困的南兵全部收拾。&&&&方云飞见高行瓒军且战且退,距离并不甚远,便要带兵穷追,却被一员黑袍大将勒住马头。&&&&“你是……”正当方云飞疑惑不定时,来人已自报姓名:“在下第三军统领夏隆基,请方将军尽早回城。”&&&&方云飞心头一震。眼前这位黑袍将军相貌平平,年纪与自己相近,不料竟已是一军统领,确实令人惊讶。&&&&关于夏隆基的传言,方云飞也曾听过,他在军中被将士称为“战将中的战将”,用兵劲疾剽厉。进则速,攻则猛,势如脱兔,使敌军不及相拒,不利则迅速脱离战场,长举远引,另寻战机,从来不肯跟敌军粘在一起,硬拚消耗。加之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深得军心。龙家军近年来的军功,几乎都是他和龙雪皇所建。&&&&方云飞朗声道:“除恶务尽,否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高行瓒军败绝非作伪,我们若不趁此良机收拾他,只怕日后生变。”&&&&只听夏隆基沉声道:“高行瓒不足为道,可怕的是公子楼军!”&&&&方云飞先是一愣,公子楼?他不是正在攻打乐昌么?他想了想,便问道:“少主在哪里?此次来了多少人马?”&&&&夏隆基淡淡道:“少主没有来,但我的第三军龙卫,雷将军的第四军龙骁,公子将军的第五军龙飞都来了!”&&&&方云飞心头一凛,想起夏隆基方才的说话,禁不住大汗淋漓。&&&&就在这时,在北边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鼓声,紧接着,一批又一批南军仿佛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似的,如潮水般涌现。在方云飞和夏隆基视野范围内,竟尽是荆湖大军的身影,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际。&&&&夏隆基镇定自若。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双龙枪,交叉成十字。他部下会意,便加快退入梅关的步伐。原来,就在方云飞和夏隆基对话期间,第四军统领雷振方、第五军统领公子无伤均已经带兵退入城中,连夏隆基的部队也有大半进入梅关。现在只剩方云飞的军队了。&&&&真是险之又险,方云飞军刚一进城,大批南军就杀到城下。他们也不攻城,而是在城池外,摇旗呐喊,耀武扬威。&&&&轩辕历九六一年十一月,广南战局有了新的变化,南朝大将公子楼率领七万荆湖大军,将龙家军的主力紧紧地包围住。南军兵多,龙家军有城池为依托,双方各有所恃,战局一时间僵持不下。&&&&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龙史》最新章节第一节 夜寒城困君莫惊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这次我们上当了!”第四军副统领庞飞恶狠狠地道。“这次公子楼尽起七万荆湖大军,兵分四路而来。他所为何事?以他这样―个沙场宿将,难道不知道在全歼我军主力之前,攻略再多城寨也是无根之本?此次南下广南,便是要和我军主力交锋!梅关枕楚跨粤,为南北咽喉。一旦告急,少主必定会带兵来救。而公子楼自会想到此层,这便是他寻求与我军决战的良机!他只要在梅关附近埋伏,实施围城打援的战术,便可坐待我军上门。当然,他又怕少主见他兵多,不敢前来,故此才佯攻乐昌,暗地里却带兵在梅关附近埋伏,准备龙家的援军一到,马上将其歼灭,这才是公子楼的策略!”&&&&“用兵之道,存乎一心。但无论用兵者如何千变万化,要害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兵者意图所在!就我军而言,梅关是不得不救的,无论我军如何遮掩,救助梅关便是我军的要害,敌人就能清楚我军主力所在;同样道理,公子楼欲图全歼我军主力,明此意图,握此要害,自可明了公子楼的奸计。”&&&&“可我军明明知道他的奸计,为何还要上当,出动三军共二万四千人!加上梅关这里八千人,全军五分之四兵马都在这里!这不是给公子楼众而歼之的机会么?我真不明白夏将军为何坚持来救梅关!”&&&&庞飞乃是梅州大族庞家的少主,年约二十出头,白净面孔,倒也有几分英俊,只是一双三角眼,眼神飘忽不定。他素来自负,此次出兵,他却只能屈居第四军的副统领,心中甚是不满。仗着第四军多是本州岛人马,居然直接向夏隆基发难。&&&&夏隆基不语,倒是第五军的副统领叶琼解释道:“庞将军休要生气,梅关是广南最重要的门户,南通百越,北控三江,素来是广南与中原水陆交通的枢纽,梅关在,广南安,梅关失,广南危。救梅关是势在必行。今日一战,若非我军及时出兵,梅关便会落入敌军手中。而且少主的本部人马尚未到此,他必有良策,解救我们出去的。”叶琼年约二十,生得明眸皓齿、气韵出尘,盈盈一笑间飞扬神采。她个性坚强,文静、好礼的外表下,有着火热的内心。广南大地民风一向开放,对女性十分尊重。无论世家望族还是商贾豪强,都不乏女性当家的例子。而龙雪皇更是破旧立新,成立一支以女孩子为主的飞凤军,由叶琼带领她们,屡立战功,成为广南佳话。&&&&“少主手中只有八千人马,公子楼军却有七万人,相差未免太悬殊了!我们万一战败,龙家主力就不复存在。到时,少主纵有回天之力也没有用啊!”&&&&庞飞说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却是夏隆基向他投来冷冷的目光。只听他道:“纵然少主身边只剩下一兵一卒,只要少主还在,龙家就不会灭亡,龙家就会东山再起,繁荣昌盛!”&&&&庞飞不敢再说,却又对哥舒带刀道:“敢问哥舒老将军,是谁出计让梅关全军出击的!凤凰弩虽强,就不能以投石机破之么?出兵奇袭,嘿嘿,堂堂数千军队,声势如此浩大,还叫得上奇袭么?这实在太鲁莽、太冒险,简直就是视全军性命如儿戏!若不是我们早在附近监视,只怕梅关已失,饶是如此,也让我全军被围。一切皆由那人而起,此人必须追究军法!”&&&&哥舒带刀“嘿”的一声站了起来,挺直身板,大声道:“是我命令梅关全军出击的。我一时不慎,让高行瓒放出大批纸鹞,带着火种,趁着风势,将守城器械烧毁大半,几十台投石机更是荡然无存。我用兵无方,更鲁莽冒险,实在不能胜任第二军统领之职。”&&&&说到这里,他脱下头盔,露出那花白的头发,慨然道:“老夫愿让出第二军统领的职务,让有能者居之。”&&&&“这……”面对老将军的退位,庞飞反倒慌了。在轩辕历九六年的大战中,广南的精兵被公子楼消灭殆尽。幸好龙雪皇及时担任龙家少主之职,积极整顿军备,选拔人才不拘一格,重用夏隆基等一批外姓将领,然后一改各州壮丁由本地训练的旧例,将广南各州青壮召集到一起,分为五军,日夜操练。&&&&五军的统领,看似是龙雪皇一人指派,临时担任的居多,实质已照顾到各方的利益,轻易不能更改。第二军是龙家军的主力,除了哥舒带刀这等德高望重的老将,实在并无第二人选,老将军以退为进,将一切都揽在身上,庞飞倒没撤了。&&&&“不,老将军并无差迟,主意是我出的,我愿承担一切。”出声之人声音清丽,语调没有半分起伏,仍是好听之极。他便是一直坐在哥舒带刀身后,默不作声的方云飞。庞飞见他出声,立即咄咄追问:“你要承担一切?可眼下我们全军被围,你承担得起么?”&&&&方云飞静静地道:“我愿带五百死士,趁着夜色,偷袭敌营粮草。若侥幸成功,梅关之围可解。若然有失,也不求各位支援,我在沙场捐躯了事罢。”语气甚是坚决,竟有义无反顾之意。&&&&“好!好家伙,有种!”第四军将领雷振方拍手大叫,“整天呆在城里有啥意思,俺看不如我们都冲出去,把他娘的狗敌军杀光算了。”&&&&雷振方长得五大三粗,豹眼狮鼻,一脸络腮胡子,一看就是豪勇威武之士。而他性情也极为暴躁,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经常鲁莽行事。然而他战力惊人,与夏隆基、公子无伤一起,被誉为“军中三猛”。庞飞对他敢怒不敢言。&&&&叶琼连忙劝阻道:“此事万万不可。方将军,你不必自责。其时军情危急,你若不出击,梅关只怕立失。你既然没有过,何必为此承担一切?只是你眼下的提议,却是意气之争,冒险之极,难有成功之机。敌军两倍于我军,且骁勇善战。我军现在出战,只会白白送死,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小心谨慎为上。”&&&&雷振方不屑地说:“狗军再多再勇,俺雷振方也不怕。怕死的别来,看看老子沙场杀敌的威风!”&&&&叶琼皱皱眉头,正待争辩,却被第五军统领公子无伤所劝止。只听公子无伤说:“两位将军不必争吵,夏将军现在暂代少主统领全军,依在下看来,还是请他来做决定吧。”&&&&公子无伤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他生得浓眉大眼,面上带着十字伤疤。身材虽然并不高大,不过六尺左右,但极为矫健灵活。他平时待人热情豪爽,耿直大方,打起仗来却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经常冲锋在前,甚至还有几次差点踏进鬼门关,也毫不畏惧。他既然出声,叶琼也不好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人自厅外匆匆而进。他国字面容,皮肤微黑,身材不高,一双虎目却炯炯有神。他便是第三军副统领雷无疾。今日诸将在此商议,他便负责巡视城防。他是第四军统领雷振方的族弟,却不肯因沾亲带故而得到职位。故改名换姓投靠由夏隆基指挥的第二军。雷无疾不仅武艺高强,在指挥作战方面也有相当的能力,所以很快就得到龙雪皇的提拔,成为第三军的副统领,雷无疾生性耿直,对龙雪皇忠心无比,眼睛里留不下一颗沙子。&&&&他一进来,便对大家唱喏道:“诸位得罪了。”快步走到夏隆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夏隆基点点头,便道:“有一事好叫各位得知,南朝大军在外叫嚣,说潮州已经失守。”&&&&他此言一出,如在厅中放了一个炸雷,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潮州乃广南龙家的后方,地势险要,人口繁多,钱粮充足。上次大战,交州失守,龙雪皇便想带百姓赶去潮州。如今失守,龙家便无退路可言。&&&&哥舒老将军忍不住转过头来看方云飞,他仍带着面具,看不清面色如何,可双手却已微微发颤。&&&&夏隆基见状,便道:“各位不必慌张。想来这是谣言罢。潮州乃岭海名邦,易守难攻,岂是如此容易失守?”&&&&方云飞禁不住问道:“夏将军,此言当真?”&&&&夏隆基道:“军中岂有戏言?各位请多多留神,注意不要让这流言传开去。方将军也不必自责。少主目前正留守交州,他曾叮嘱于我,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出战,违令者斩!我们只要守住梅关,便是大功一件!”&&&&他顿了一顿,双目精光四射,凛然道:“眼下城中军民均以为少主已亲临梅关,因而士气高涨。我们绝不可将少主不在的消息泄露出去,若有人违命,定斩不饶!”众皆无言,于是便纷纷退堂。&&&&临出门之时,方云飞忍不住问道:“老将军,**潮州真保得住么?”&&&&哥舒带刀苦笑道:“潮州是你的故土,你该比我清楚。”&&&&方云飞低下头,道:“潮州的精兵,在上次广南联军大败时已损失耗尽,故此我来时带不上一兵一卒。潮州靠的只是韩江坚城,我只怕……”&&&&哥舒带刀道:“多想无益,好好回去休息罢。你已数日不眠不休,我怕你支持不住啊!”方云飞心一热,却扭转头,也不告别,大步而去。&&&&方云飞喜欢清净,所以住处除了一个叫望晴的丫鬟外,就别无他人。他一回到住处,接过望晴递过来的面盆,话也顾不上说,就直接冲进房间。&&&&他除下头盔,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面盆,拚命呕吐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也终于受不了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也不愿意杀人的。&&&&尽管在参军的时候,哥哥就曾经多次叮嘱过自己,不能仁慈,也不能害怕。敌人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豺狼,杀了他们只会让广南百姓得到幸福。&&&&可是,在真正战斗时,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人,自己实在狠不下心来。甚至有过这样的念头,我杀了他们,是不是也有他们的亲人为此而伤心落泪。一想到这点,自己就更加不忍心下手了。&&&&可是,自己不下手又怎样。无谓的仁慈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罢了。倘若只是自己受伤也就罢了,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受到伤害。那种痛苦,那种后悔,是自己一生一世都难以忘记的。&&&&是的,是自己害死哥哥的,是自己的仁慈害死他的。父亲不在了,母亲早就离去了,连哥哥也被自己害死,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战死吧。反正自己死掉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既然连死都不怕,杀人又算得了什么?自己已经不记得这几天究竟杀了多少人,一百人?两百人?甚至更多?&&&&幼时连看见一只小雀受伤都会哭的自己,已经不在了。过去的温柔,过去的善良,过去的软弱,都已经遗忘了。现在留在自己脑海中的,是飞溅的鲜血、四射的脑浆,受了重伤一时未死的士兵的求救哭声,还有那无分敌我、堆积如山的尸体……真是讽刺啊!自己一心求死,却怎么也死不了,反而让许多敌人倒下了。在这生与死的较量中,自己也感到了一丝快感吧。是的,在与敌人的生死搏斗中,在敌人的惨叫声中,的确感到一丝自己也不相信的喜悦和快感。也许就是这种喜悦和快感,才能减轻自己对哥哥的内疚之情罢。&&&&对不起啊,哥哥……&&&&不知不觉间,方云飞已经泪流满面。&&&&突然间,门外传来丫鬟望晴的轻轻敲门声,方云飞止住眼泪,只听望晴道:“小……不,少爷,门外有一位叫夏隆基的将军求见。”&&&&方云飞愣了一下,连忙简单梳洗了一下,脱去盔甲,换上一套文装,就出厅迎接夏隆基进来。&&&&此时的夏隆基已经脱去那副黑甲,一副武生公子打扮。虽然相貌普通,却也显得英气勃勃。但与方云飞相比,可就差得太远了。此时的方云飞,脱下面具,直如一块美玉似的,连一向对别人的外貌无动于衷的夏隆基也不禁暗暗赞叹:好一位美貌的少年人。两人互相施礼后坐下,望晴递上香茶后就退了出去,大厅中只剩下方云飞和夏隆基两人。&&&&方云飞开口问:“夏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夏隆基单刀直入问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你扮作方云飞将军究竟有何目的?”“什么……”突然间被人这样问,方云飞不禁有些慌乱。&&&&就在这时,房间里剑光大盛,待方云飞惊悟过来,夏隆基已一剑已经削去了方云飞的头巾,旋又向下挑开他的衣领,露出那头乌黑无比的长长秀发和没有喉结的雪白脖子。霎时间,一个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站立在夏隆基面前。&&&&“终于还是暴露了么?想不到这么快啊。”&&&&方云飞看着顶在自己喉咙上的长剑,不禁苦笑。刚才夏隆基出剑实在太快,她竟然来不及反应;及至夏隆基挑去头巾,她才想到要躲开,但对方实在太快,她才起这个念头,对方的长剑已经挑开了自己的衣领,并顶在咽喉上了。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镇静。这个秘密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一直保持下去,既然被人发现,也只有坦然面对了。她镇定自若地道:“你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是女儿身。我叫方芷容。方云飞是我孪生哥哥,他不能来这里,所以就由我顶替他前来。”&&&&夏隆基没有语言,他静静地看着方芷容的眼睛,发觉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不像有诈。&&&&他淡淡地道:“你哥因何事不能前来?须知龙家军法规森严,无故缺席固然是死罪,冒名顶替更是罪无可赦!你为何又甘愿前来呢?”&&&&方芷容面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她轻轻地道:“不是我哥哥不想来,而是他……他已经无法前来了。在来梅关的途中,他为了救村子里的百姓,不幸被南军所……所杀。”&&&&夏隆基打断方芷容的说话,问道:“你能否详细讲述令兄阵亡的经过?我知道这会令你难过,但形势所迫,实在是得罪了。”&&&&方芷容点点头,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隐约能看到晶莹的泪光。她缓缓道:“大哥云飞,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子汉,他很聪明,书本看过一次就记得了。他力气很大,能轻松地举起数百斤的重物,他为人很耿直,待人真诚,从不作弄他人。他虽然聪明,但无论读书还是练武,都十分刻苦,他常常道,要提出三尺剑,扫平这不公的世道……”&&&&芷容不停地说着,似乎在回忆着哥哥的过去。可不管她怎么回忆,还是要说到那件伤心的事情。&&&&“自从哥哥接到调兵令后,怕到时只剩我一人留在潮州不大妥当,于是便带我一起上任。方家的兵马均没于广西一役,余下的防守潮州仍嫌不足,因而我们只带上丫鬟望晴和十几个家丁,扮成普通商人上路。一路上总算平安无事。”&&&&“谁料到了梅关城外,我兄长一时兴起,想去看看敌军情况,不理我的劝阻,亲自到南军大营旁探听情况,途经一个村落时,却发现十几名南兵在村里烧杀抢劫。我和大哥都是血性之人,自不会坐视不管。大哥带几名家丁从正面冲杀,而我就带着剩余的家丁拦截南兵的退路。南军冷不防受到大哥的袭击,当场就有七、八人毙命,余下的慌了手脚,想向外逃跑,却被我一一拦截,除了活捉一个俘虏外,其它的都被杀死。”&&&&“那个俘虏还是个少年,他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向我们求饶,希望能保存性命。大哥本来要杀他,结果被我拦止。当时我以为,这个少年兵年纪还小,未明事理,纵然随南兵作恶,时间想必有限,何况他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罪不致死。我请求大哥让我来处置他,大哥也不为意,就答应了。”&&&&“那村叫七宝村,村民们感谢我们援手,求我们留下作客。大哥本来不想留下,但我见村民们如此热情,不忍心拒绝他们,就替大哥答应了。大哥也只好留下了。我害怕让少年兵再呆下去有性命之忧,就趁机偷偷地把那少年兵给放了。谁知那天杀的,竟然回去带领大批南军前来……可怜大家都毫无准备,十几名家丁当场被杀,望晴藏在枯井里逃过一劫。我在大哥拚命掩护下,终于冲出重围,顺带把那个少年兵也杀了。可就在冲出村口的那一刻,大哥身中数箭,他再也支持不住了……”说到这里,方芷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当我再次回到那村落时,却发现已经被夷为平地,村子里的人都被杀了,尸体乱七八糟,一地都是;房屋也给烧掉大半,只剩下一大片白地。我当时就傻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愚昧,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我害死了大哥和村民们……”夏隆基打断了她的说话,道:“所以你就女扮男装?所以你就冒名顶替?这些我可以了解,我不会怪你。但是,为什么你一心求死?难道就因为你害死你大哥么?”方芷容低下头,道:“是的,我非常喜欢我哥哥。他一死,我觉得,再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思了。”&&&&“你要死不妨,和敌人同归于尽也好。可是,”夏隆基生气道:“你可知,因为你的一心求死,你的鲁莽,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听……”他收住声,一阵凄惨的哭声从隔壁大街传来。隔壁大街离这里甚远,而哭声居然能传来,显然有许多人在嚎啕大哭。&&&&“他们在祭奠!昨夜梅关军民都死伤无数,尤其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死伤最为惨重。他们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死伤,都是因为你鲁莽的缘故!你今天还想带五百死士去送死!死士也是人,不是你的殉葬品。你去求死的同时,难道就没有考虑其它人么?”方芷容哑然,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只是……”&&&&“你跟我对不起没有用!”夏隆基道,“你应该对那些死去儿子、死去丈夫的妇人说对不起!不过,即使你对她们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你不想内疚,就要好好活下去,为这些丧失亲人的人多做一点事。眼下广南和南朝大战,正是用人之际。我可不希望你白白牺牲!我想,你哥哥的在天之灵,是绝对不希望你如此!”&&&&“哥哥么?夏将军,你的好意我是明白的。可我对哥哥的感情,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啊。不过……”方芷容抬起头来,道:“潮州已经失守吧?”&&&&夏隆基想不到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犹豫了一下,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能就此轻生。我还要将哥哥的骨灰运回潮州去。我知道哥哥是绝对不喜欢在南朝统治下的,为了他能安睡,我一定要活下去,把潮州抢回来。”方芷容说到这里,面上闪耀着肃穆的光芒,竟耀如骄阳。&&&&“很好,只是你知道什么叫做莺兮么?”&&&&方芷容吃了一惊,脑海里陡地想起娘亲那悲伤的面容,还有父亲那愤怒的神色。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虽然我娘亲就是‘莺兮’,但无论父兄都不肯告诉我‘莺兮’是什么。我一提起,父亲就会生气,娘亲就会伤心。”&&&&夏隆基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如此。方将军,你知道么,其实你脱下面具,以女装上阵,说不定会收到奇效。”&&&&“啊?”方芷容一面茫然,“为何会如此?”&&&&“因为莺兮的缘故吧。虽然广南没有莺兮,但对于南朝、北国、大西来说,只要看见女子上战阵,他们就会认为你是莺兮。莺兮是妖精,是纵横战阵的美丽传说。他们常常见识到真正的莺兮的厉害,所以他们也必定害怕你的。”&&&&方芷容有些不解,但夏隆基也不多说,起身就要走。临出门口,忽又对芷容道:“方将军,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清楚:龙家的谍报网之周密,远远出乎你的意料之外。早在我来梅关之前,我就已经知道阁下的遭遇了。今天我不过是来证实一下罢了。所以,你千万不要乱来。如你胆敢破坏少主的事情,我绝不放过你!”夏隆基临出门时,扔下了这样一句话。&&&&“这就是夏隆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方芷容不禁喃喃道,“哥哥,你所称颂的两大人物夏隆基、龙雪皇,芷容已见其一,另一人究竟如何呢?像夏隆基这等人才尚且对他死心塌地,那龙雪皇又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哥哥……”&&&&“哥哥,你可知道,潮州确实是失守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着你回去的,我还要活着,再怎么痛苦也要坚持下去,再怎么悲伤也会忍耐下去……我的哥哥……”&&&&她抬头望向天空,此刻晴空如洗,丽日正艳,可在芷容眼里,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并无半分差别。&&&&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龙史》最新章节第二节 须眉深处,寂寞藏娉婷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什么?金碧峰已经攻下潮州,并且带兵前来会合?唔,我早听宰相大人说过金碧峰是难得的良将,如今看来,宰相大人所言不虚。哈哈,如此一来,何愁龙雪皇不败?”南朝大将公子楼在接到大将高行瓒的禀报后,不禁哈哈大笑。&&&&公子楼今年不过三十岁。他年少成名,虽是贵胄子弟,但自幼喜好练武射箭,阅读兵书,很快就在南军中成名,成为南朝四大营之一――荆湖大营的主帅。所谓四大营,就是以鄂州为重镇的荆湖大营、以合肥为据点的两淮大营和以徐州为中心的青徐大营和以扬州为基地的江北大营。每处大营均有雄兵十万,是南朝的主要机动作战力量。&&&&能够担任四大营的主帅,绝对是南朝大将的无上荣誉。而公子楼本人在谋略用兵方面虽非一流,但训练士卒方面却有独到之处,荆湖精兵天下皆知;加上他手下的几员大将韩世杰、高行瓒、呼延霞飞均是非常之辈,故也能跻身“光月琼楼”四大公子之中,成为四大帅之一。&&&&听到公子楼的笑语,大将韩世杰忍不住道:“元帅,据卑职所知,潮州城有韩江围绕,加上龙家苦心经营多年,易守难攻,这么轻易就让金将军拿下,难免有些不合情理吧?而且潮州距离此地足有数百里之遥,更兼山多路险,消息来往不便,难以断定其中真伪!”&&&&韩世杰今年三十四,身高六尺,面白微须,像个书生。他用兵谨慎,精于防守,是公子楼所倚重的大将之一。&&&&但他此话一出,引起另一大将高行瓒的不满。他解释道:“请韩将军放心,在敌人援军闯营时,‘莺兮’曾俘虏了几名敌兵头目。据他们供认,军中禁止讨论潮州之事。惟恐有诈,在下又派人到南雄州去打听,发觉当地也有不少传言,加上这消息是从道州的欧阳南方将军处传来的,他精于用间,只怕梅关城中就有不少细作,他的消息不会有错。潮州确已落入我军手中。韩将军不必多疑。”&&&&韩世杰这才无话可说,退下一旁。公子楼下令把这消息通晓全军,并派人大声向城里叫骂,告知城里军民潮州已失的消息,希望能扰乱敌方军心。&&&&这一着果然毒辣,城中军民多不知潮州失守的消息,初时确实引起一定恐慌,但在夏隆基极力压下,很快就恢复平静。双方仍然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夏隆基此人果然不简单!这该如何是好呢?”公子楼在帐中沉吟。其实他也明白,谋略绝非自己所长,韩世杰、高行瓒等将领的才干都在自己之上。倘若在以前,他自会不耻下问。但自从上次大败后,他被人称呼为“啼哭公子”,颜面尽失。他不顾其它三大公子的反对,执意报仇,大举进攻广南,并把韩世杰、高行瓒、呼延霞飞等上次没有参战的名将都带上,只望一洗前耻。&&&&只是真打起仗来才觉力不从心,自己已采纳韩世杰的四路进攻、实取梅关之计,把敌人的主力困在梅关,但由于梅关本身就有“广南第一雄关”之称,坚固异常,加上有大批敌军把守。自己几次强攻都损兵折将,一时无计可施。&&&&难道再向部下求计?求一次也就罢了,还要用第二次?如此一来,自己哪还有面子可言!其它三大公子――公子光、公子月、公子琼都是足智多谋之辈,难道自己就比不上他们,永远在四大公子之末?&&&&不,不可以这样!公子楼自鼻子里深哼一声,双目精光闪烁。对了,前日自己惊讶于龙家军的突然出现,估计除梅关大路外,必有小路可以通过梅关。故此派人去找,终有所获。眼下自己是否可绕城而去,直扑南雄呢?可放着敌人主力不灭,终是大患。加上荆湖南路今年涝灾,难以供应大军粮草,须从江南运来,辗转千里,耗时甚多。在当地的百姓本身就比较贫穷,不像交州城附近那么富裕,加上他们都把粮食都藏起来,南军倒也无可奈何。长此下去,恐怕粮草不够啊。&&&&“主人,请喝茶。”帐中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公子楼头也不抬,便知来人是自己的“莺兮”舞儿。&&&&公子楼点点头,道:“你放下吧。军中的粮草还可以支持多久?”&&&&“十八天!”一名带着粉色面纱的女子回答道。她就是舞儿。&&&&公子楼怔了一怔,道:“前日我军不是补充了粮草么?怎会只能捱这些日子?”舞儿道:“回主人,至前日为止,我军的粮草只可维持五天,若非欧阳南方将军及时将粮草送至,后果不堪设想。”&&&&公子楼叹道:“幸亏前日有你提点,让我尽快补充粮草。否则我军情况堪危。”舞儿道:“主人,你言重了。这是我们‘莺兮’应该做的。”&&&&公子楼凝神望着她,舞儿面一红,除下面纱,但见她颜色秀媚,雪肌滑肤,只听她低声道:“今晚可要舞儿服侍主人?”&&&&公子楼想了一想,道:“你若身体不适,倒也不必勉强。”&&&&舞儿道:“舞儿……舞儿很好。”&&&&公子楼笑道:“既然如此,你就退下去更衣吧。”舞儿含羞而去。&&&&看着舞儿那艳媚的背影,“我又忍不住了。”公子楼喃喃自语。他轻抚着披于身上的战袍。想到这袍是舞儿亲手所织,作为上阵杀敌的战衣,不禁柔情顿起。舞儿一走,他百无聊赖,顺手拿起一封书信。他定睛一看,不禁一凛,那封信竟然是从鄂州寄来的家书。那家书他早已看过,他触景生情,不禁想起他的夫人来。他的夫人出身名门望族,自免不了那种大**的脾气。可公子楼经常在外带兵打仗,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相聚,也没有留下一点血脉。在军中,公子楼自有舞儿陪伴,可夫人却是常年空守闺房,寂寞无人诉。所以每次归家后离开,他夫人总是大吵大闹,想让他留下,却无一成功,反弄得两人不快。&&&&“夫人,我虽对你不住,可你何时能像舞儿般,既精明强干,又温柔体贴呢?你可知道,你们与‘莺兮’相比,实在相差太远了。”想到这里,公子楼面露微笑,只见舞儿婷婷袅袅,已换装进帐了。&&&&深夜,公子楼熟睡正酣,舞儿却披衣下床,走出帐外,漫步在溶溶月色之下,心里思绪万千,轻声长叹。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女子,穿一淡红衫子,系一缟素裙儿,举止娴雅,风致嫣然。舞儿认得来人乃是高行瓒将军的“莺兮”雅儿。&&&&她上前道了万福,道:“姐姐好。”&&&&雅儿见舞儿神色之中略带忧郁,便问:“妹妹今晚不用侍寝么?为何在此感叹?”舞儿面一红,道:“姐姐好坏,居然偷听人家说话。”&&&&雅儿笑道:“你我都是在影武堂长大,出来后服侍主人,同在荆湖大军效力,也算是近邻,妹妹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姐姐听。”&&&&舞儿叹道:“我是担心此次南征的吉凶罢?”&&&&雅儿奇道:“妹妹为何忧心,眼下我军一时虽无法破敌,但也将敌人主力围困,又何必担忧?”&&&&舞儿不答,只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徐徐道:“姐姐,你可知这‘啼哭公子’外号何来?”&&&&雅儿吓了一跳,道:“你怎么提起此事?元帅不是最恨人提起么?你休要再提!”舞儿摇头道:“不提又如何,我家主人已经把这话牢牢地记在心头,再也抹不掉了。其实姐姐有没有想过,这‘啼哭公子’的说法,究竟从何而来?”&&&&雅儿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怀疑朝中有人散布?”&&&&舞儿道:“我看未必。我家主人虽然好强,但对他人持礼甚恭,极少得罪人。若我没有猜错。该是龙家散布的谣言。”&&&&雅儿吓了一跳,道:“龙家散布的?是攻心之术么?龙家有此能人么?”舞儿叹道:“上次攻打广南之役,姐姐并没有参与,不知龙雪皇的可怕。在石门一役,我军本斩首六万多具,大获全胜。大胜之余放松戒备,在韶州城大肆庆祝。不料当晚龙雪皇亲率五百死士偷登上城头。原本我家主人也留下一些兵马巡逻,不料敌军竟然放出一样物事来,直叮得我军满头伤痕,自然也无法迎战。龙雪皇趁机打开城门,让一直隐藏在山中兵马杀进城中,从而大败我军。”&&&&“事后,我觉得非常奇怪。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那些物事就是从化一带的蜜蜂。城中残余百姓曾向南军进献从化一带最为出名的荔枝蜜,我家主人用以慰劳士兵。可怜那些士兵在吃了蜂蜜后,残留余味,这才被蜜蜂所伤。由此可见,龙雪皇此人绝对不可轻视呀!”&&&&雅儿听后,忍不住抓住舞儿的手,柔声道:“真是辛苦你了。上次如此惨败,真不知你熬了多少苦,才让你家主人留得性命的。”舞儿微微一笑:“姐姐你别夸妹妹了,姐姐你何尝不是如此?没有你,高行瓒将军只怕……”&&&&雅儿伸手堵住舞儿的嘴,道:“不要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莺兮’的本分啊!”舞儿觉得雅儿手指滑腻,禁不住轻吻一下,雅儿连忙缩手,面色飞霞。&&&&舞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我们‘莺兮’的作用不应如此的,我们应该在后面默默支持主人,为他出谋献策,让他得到战功,获得风光荣耀。经常上阵厮杀,在战阵中显得比主人更强,只怕……只怕会引起他们的不快吧。”&&&&雅儿听后心中不禁一动,低下头,想想自己和高行瓒相处的情形,确实如她所说。每次她上阵厮杀,换来的都是他担忧的目光;可当自己获胜回来,他高兴之余,却又含有几分妒忌和不快。一直以来,他都不让自己侍寝,莫非就为此缘故?想到这里,禁不住大汗淋漓。&&&&“我家主人自从得了‘啼哭公子’这个称号后,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头着实恼火。”舞儿不理会雅儿的沉思,继续道,“他一心要洗雪耻辱,所以才有这次远征。他虽然带上韩将军等人,但为自己面子打算,一反常态,独行独断,很少听他们进言,即使是这次四路进兵之计,也是我苦劝之下,他才肯接受。”&&&&“唉,一个‘啼哭公子’的称号,竟让一沙场宿将方寸大乱,这龙雪皇委实可怕。只望他这次才尽思乱,再无诡计可对付我军罢。”&&&&雅儿无语,与舞儿并肩而立,夜风习习,吹得军中旗帜哗哗作响,吹得四周树木呜呜呜叫,偶尔传来打更的声音,竟是冷清寂寥,十分凄凉。&&&&正当公子楼忧心梅关迟迟未能攻下时,却有分布于各处的细作连连向公子楼传送捷报。&&&&十月十一日,由金碧峰指挥的福州军攻下五华。&&&&十月十三日,金碧峰军成功暗袭龙川,全歼当地守军。&&&&十月十五日,河源守军自行溃散,金碧峰军轻松突破罗浮山天险。&&&&十月十七日,新丰守军不战而降,福州军离梅关已不足百里。&&&&接到连连捷报,公子楼真是又惊又喜又愁。惊的是金碧峰居然如此厉害,尽管所走的都是险峻难行的山麓,居然还能连战连胜;喜的是龙家东部大部分地盘已经落入南军手中,只要攻下梅关,龙家军将无路可逃;愁的是像金碧峰区区一个指挥使已经立下这么多功劳,而自己率领大军劳师远征,至今毫无收获,实在丢脸。&&&&这天,忽又有巡哨士兵向公子楼禀报,说福州指挥使金碧峰率兵八千,已经成功地避开龙家军耳目,来到南军大营外五里处,请公子楼元帅定夺。&&&&公子楼闻言大喜,他追问巡哨士兵,究竟是他们先发现福州军抑或是福州军看见他们才让他们回来通报的。巡哨士兵不敢隐瞒,说是福州军先发现他们,向他们表明身份,要他们回来禀报。说着,巡哨士兵就把公子楼发给金碧峰的调兵令和公文献上。公子楼一手接过,却又递给身旁的舞儿,舞儿仔细检查后,向公子楼点点头,以示无误。公子楼大喜,就吩咐士兵大开寨门,让福州军进城。自己则会同韩世杰、高行瓒等人出中军帐外迎接。&&&&不久,果然见到一彪人马匆匆前来。守护寨门的士兵仔细一看,的确是自家兵马。除了觉得他们特别有精神,不像长途远征后的样子外,倒也无任何特别之处。韩世杰见来兵都手持兵器,腰里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么,不禁担心起来,向公子楼道:“元帅,来军全副武装,我们不作任何防备,这恐怕不妥吧?”&&&&公子楼摆手道:“韩将军不必多虑。现在是白天,不利于偷袭。方才我特意问过巡哨兵,究竟是谁先发现谁。倘若来的真是敌人,他就不会让巡哨兵回来知会我们,反正是巡哨兵也没有发现他们嘛!金碧峰将军打下了那么多城池,用兵必有独到之处,即使面对友军,也毫不松懈,这种谨慎真是名将风范啊。敌人全军都被困在城里,我想龙家军不会还有余力再偷袭我军。福州军不会有假。”&&&&韩世杰默然。&&&&来军鱼贯而进,顷刻间已尽数走入南军大营。为首的士兵互相使一下眼色,突然拿出放在腰间的火种,迅速点燃南军帐篷。然后就在南军的惊呼声中大开杀戒,把一个个措手不及的南兵送下黄泉。&&&&原来,这批福州军的确是由龙家军装扮的。他们一击成功后,就迅速分散。一路见帐篷就烧,见南军就杀,更有甚者龙家士兵仗着身上的南军号衣,装成南军的样子在暗地里偷袭南兵。许多南兵不明就里,糊里糊涂就作了刀下鬼。及至他们发现,忍不住反抗时,却又无法辨别真伪,只好互相残杀,死者甚多。&&&&公子楼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真是又惊又怒。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舞儿立即低声道:“主人,敌兵不多,但身穿我军装束,敌我难辨。请尽快下令,让士兵不可乱动,立住阵脚,我军可保无恙!”&&&&公子楼毕竟是一方统帅,得舞儿指点,很快就镇静下来,命令高行瓒、韩世杰等将领返回各自营地,并传令下去不许士兵乱动,留守原来营地。凡是有异动者,一律格杀勿论。&&&&公子楼这招确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阵脚。然而,时不与他,此时刮起北风,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南军大营顿时火光冲天。&&&&但更可怕的还是滚滚浓烟,大风使浓烟向南军扑去,许多南军双眼被烟熏得睁不开,更有的当场昏倒。这种情况下叫南兵如何留守原来阵地?于是纷纷逃散,却又被其它南军执行军令当场射杀。那些南军无所适从,有的一怒之下反而向自己人动手,整个南军大营一片混乱。&&&&在城头上的观战的方芷容见此不禁大为惊奇,正当她要开口询问时,夏隆基已经向她发出命令:“方将军,马上点兵,出城杀敌,接应少主。”&&&&“什么?少主!你不是说他留守交州么?为何在此?”方芷容奇道。&&&&“一切都是少主的安排!少主早已歼灭进攻潮州的兵马,并扮作福州军,拿着缴获的兵符印信,星夜赶来梅关。如今看来少主终骗过了公子楼,敌营火起就是最佳的明证!”&&&&芷容骇然道:“那潮州根本就没有失守?”&&&&夏隆基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正是。其实潮州根本就没有失守,金碧峰全军已被少主带兵歼灭。但为欺敌,少主对外扬言潮州已经失守,并在潮州城头上挂上南国旗号。”&&&&方芷容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原来潮州没有失守,潮州没有失……那之前自己的誓言,却又落空了……”一时竟有些茫然。只是此时多想已经无益,众将迅速点起本部人马。&&&&由于公子楼军实施“围三阙一”的战术,北正、鸿运、福寿三门都有安下大营,派重兵把守,只留出―个如意门让龙家军逃命。希望这样能避免困兽犹斗,放开一条生路让龙家军士气松懈。&&&&夏隆基等人也真的担心如意门设有南军的埋伏,从来不敢从那里突围,即使现在出兵,也不出如意门。由于公子楼的中军位于北正门,夏隆基和方芷容两军同出北正门,而公子无伤和叶琼出鸿运门,雷振方出福寿门,率领三万二千龙家将士分别冲击敌人营盘。&&&&尽管敌军大营到处火起,但都限于大营外侧,大营内侧――也就是面对梅关的那一边却安然无恙。为了防止龙家军冲营,久经战阵的公子楼特意把这边的营盘扎得牢固无比,精兵强将也尽数驻扎于此,加上高行瓒和韩世杰及时回来指挥,所以尽管梅关的龙家军全力冲击,一时间仍无法动摇南军内侧大营。&&&&而另外一方面,公子楼亲自率领两千亲卫骑兵,去阻击那支不明来历的敌军。这两千亲卫骑兵可谓荆湖大军的精华所在,勇猛善战。他们紧紧地合在一起,四处迎击。那舞儿一马当先,银盔银甲,银枪白马,如飞仙般疾驰,勇不可挡。&&&&这时,由于营盘大乱,一些勉强站住阵脚的南军很快就被敌军分割包围成东一批西一群的许多股。将士们也就各不相顾,独自进行绝望地拚杀。公子楼和舞儿则率领亲卫骑兵成功地打散了敌军,救出几批这类被围的将士,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人数渐多的他们在主帅的指挥下开始占了上风。而不少步兵则在公子楼在命令下把还没有烧着的帐篷拆掉,拆不掉的那些就自己主动烧掉,形成一片空地,不让大火蔓延过来。&&&&倘若再这样下去,公子楼军就会稳住阵脚了。&&&&蓦地,正北方雷声大作,地动山摇,在漫天灰尘间,数百精骑倏忽而至。这数百勇士人人剽悍,手持大刀长枪,龙腾虎跃,矫健异常。他们面带敬畏之色,凝视队伍正前方。&&&&但见绯红旗下,奔雷马上,雪衣袍中,一人傲然策骑,正是勇士之首、龙家少主龙雪皇!&&&&轩辕历九六一年十一月,龙雪皇瞒天过海,在成功地消灭进攻潮州的金碧峰军后,一路佯攻自家的城池,令南军麻痹大意;又用缴获的文书印章,成功地骗过南朝大将公子楼,以八千精兵杀入南军大营,并四处纵火。&&&&当公子楼拚命稳住阵脚时,龙雪皇和麾下的七百精骑发动他们的第一次冲阵,这就是被南军将士永远诅咒的“雪皇冲阵”。&&&&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龙史》最新章节第三节 一骑东来雪衣冷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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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有谁见过硕大无比的大雪球从高山上滚下来的壮观景象?&&&&又有谁见过汹涌澎湃的海啸向岸边扑来的威武之势?&&&&也许所有的南军都不可能看过前者,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还是见识过海啸的怒吼;如今他们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种压迫感,那赫然是由龙雪皇和七百龙家精骑的冲锋!&&&&荆湖大军均久经沙场,曾力挫过上万北国铁骑的冲锋。但此次仓促应敌,弓弩尽失,面对七百精骑竟无可奈何。第一阵溃散,第二阵败退,第三阵不支,第四阵失利…郴州团练余起卿自恃骁勇,挺起长矛,振臂大呼,带兵抵挡。不料一白影如急电般突现马前,余起卿措手不及,举矛欲战。只一合,矛断,人亡,马死,血流满地。朗州都监周丽见此大怒,他是陇右人士,善使马索。他逃来南朝后常用此招擒将。敌人想不到他这么一个南朝将领也会用外族本领,常常中计。但见他拍马上前,手中长索如毒蛇般向白影套去。谁料白影如鬼魅,竟轻松避过。待周丽要拔剑迎敌,那白影已到跟前。周丽只来得说句:“天……”头颅已飞上半空,马匹带着无头尸体,犹自狂奔。&&&&余起卿和周丽均是荆湖名将,如今不到一合尽丧敌手。益阳县尉王大虎本来山中猎户,曾徒手毙老虎一头,人称打虎英雄,是军中有名的豪勇之上,但眼见那白影如旋风般突进,千军万马皆败其手,竟然大惧,脱去头盔,把头藏在马头旁,仓皇而逃。白影到处,竟成一赤色飓风,席卷间红霞满天,血泥横飞,南军土崩瓦解。敌将居然这么厉害?此情此景,南军均情不自禁想起龙雪皇这个新近崛起的名字,想起他那“天下第一飞骑”的称号,想起他那日不移影,已经在三万南国精兵中十进十出的神话,一股恐惧涌上了每个南军的心头。他们明白,那白影便是龙雪皇!天下第一飞骑!&&&&此时公子楼以两千亲卫骑兵为核心,已经成功地聚集起近万人。然而,他们却禁不起龙雪皇的一次冲击。&&&&七百骑兵紧紧贴在龙雪皇的身后,组成一个善于进攻、锋利无比的三角锥形。龙雪皇在最前端,其妹龙冰兰和贴身侍婢芸儿则守护在三角形的另外两个端点。他们三人都具有惊人的武技,由他们开路和策应,实在厉害。&&&&身后七百骑兵互相支持,互相掩护,遇上有敌兵阻挡,先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挡开敌兵的武器,然后由后上的友军将敌击杀,倘若敌人厉害,冲在最前的士兵也不放慢冲刺的速度,就由后上来的友军轮流向敌人冲击,全力出击,一击即走,谁也不停留,一直向前冲锋,饶你再厉害也无法抵挡这样的高速车轮战。他们配合默契,战法纯熟,堪称无人可挡。&&&&但见震荡冲突,杀声如雷,战刀蔽空,飞火闪电,南军大溃。&&&&公子楼眼见好不容易稳住的阵脚居然又被敌军冲垮,不由得又怒又惊,急忙亲自指挥两千亲卫骑兵上前阻击。然而,骑兵善攻不善守,尽管公子楼这两千亲卫骑兵确实训练有素,但要对付龙雪皇那来去如风的七百精骑,却也无可奈何。&&&&龙雪皇与七百精骑并不正面迎战,而是利用马匹的高速机动性,在南朝步兵中冲来杀去,倘若南朝骑兵要正面阻截,那么龙雪皇军就转攻另外一个方向,当南朝骑兵要尾随追赶时,龙雪皇就趁机带他们冲入南朝步兵群中。&&&&在这种骑兵追逐战中,最惨的莫过于那些南朝的步兵,他们不断被两支高速奔跑的骑兵冲散,即使侥幸逃过龙家军的冲击,却又躲不开后面蜂拥而来的公子楼亲卫骑兵的践踏,在这种情形,谁还有心情应战?只好四散逃命。&&&&龙雪皇见目的已经达到,突然率领骑兵来了个大迂回,翻过身来去咬本来一直追着他们的南朝骑兵尾部。龙家骑兵较少,兜***比较快,一下子就绕到了南朝骑兵的后部,给其狠狠的一击。其余的骑兵见势不妙,为了避开龙雪皇的锋芒,只好拚命地向前冲。&&&&公子楼正要下令让两千骑兵马上散开,不陪龙雪皇玩这个兜***的游戏。身旁舞儿立即摇头,公子楼随即会意,一旦散开,己军阵形会被龙家军乘机冲散,再难恢复。所以他只好命令亲卫骑兵全力冲刺,务必要赶上龙家骑兵,咬住对方尾部,给对方致命的一击。&&&&于是,两千七百名骑兵在方圆不到一里的空地(原来这里的营盘都被拆掉或被火烧掉了)上拚命兜***,就像两条大蛇在互相吞噬对方的尾部―样。&&&&普通的步兵根本就无法插手。即使是在***里的骑兵,每个人也无法帮助身边的同伴,他们拚命忍受着马匹高速奔跑时所带来的颠簸和扑鼻的灰尘,竭力鞭打自己的战马,希望它能够跑得更快些。&&&&公子楼以为广南无马,龙雪皇这七百骑兵固然是少得可怜,马匹恐怕也不会是什么良马;而自己的马匹虽然在速度方面不算快,但耐力却是一流,最后应该是自己获胜罢?&&&&然而这次公子楼大错特错了,龙家财力之雄厚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们不惜重金从北国营州(今辽宁营口)那里购买大批既有速度又有耐力的塞外良马,然后用大船运回广南,从而组成这支厉害无比的精锐骑兵,所以论马匹,龙家骑兵绝对在南朝骑兵之上。&&&&加上南朝骑兵较多,既然多就很难在这样高速兜***中保持紧密的阵形,不少骑兵脱队,被从后赶上的龙家军杀死;也有相当一部分无法保持与同僚同步,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大大阻碍了南军前进速度。&&&&经过大约两顿饭时间的高速兜圈,公子楼的亲卫骑兵终于支持不住,开始崩溃了。不少亲卫骑兵都失去继续兜下去的勇气,灰溜溜地退到一旁。更多的亲卫骑兵已是有心无力,因为**的马匹已经累了,不想跑了。&&&&亲卫骑兵这样一慢下来,不仅尾部几乎全部被吞噬,连中部也受到龙雪皇的狠击。无数亲卫骑兵就在混乱中丢了性命。&&&&公子楼想指挥前部骑兵改变方向,企图进行横击,拦腰切断龙家骑兵。此时他的骑兵已经比龙家骑兵少了,也开始灵活了。但想拦腰切断正在高速奔跑的骑兵无疑是自寻死路。好不容易在对方骑兵中央部位撕开一个口子,马上就会被从后高速插上的骑兵补上缺口。反而有不少南军精锐连手都没有动,就被龙家骑兵冲倒在地上,被活活踩死。公子楼眼见大势已去,不禁大怒。他拔出长剑,正欲与龙雪皇死战,身边的舞儿颤声道:“主人,忍辱负重,东山再起!”&&&&公子楼回过头,望着舞儿那清秀的面庞,见她满面乞求之色,泪水更盈盈欲滴。他咬咬牙,长叹一声,顾不上其它士兵,只带着本部兵马落荒而逃。&&&&在战场的另一边,龙家军和荆湖大军也斗得异常激烈。韩世杰仗着坚固的营盘和密集的箭雨,一时间令龙家军无法接近。&&&&夏隆基见士兵因为冲营而死伤不少,不禁大怒,他将人马交由副统领雷无疾指挥,自己策马挺枪,向敌营冲去。方芷容一下子拦他不住,禁不住暗暗叫苦,想不到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也会这么冲动,居然以一军之主的身份向敌营冲击,万一有什么损伤,对军心的打击可就大了。&&&&而韩世杰也喜出望外,他以为可以藉此机会干掉龙家军的一员大将。他命令弓箭手一起射向夏隆基。谁料夏隆基两杆长枪使得密不透风,竟将箭雨一一拨开。韩世杰急忙命令:“射人先射马,射马!”梆声大作,箭似飞蝗,又如雨点,一起射向夏隆基,夏隆基将长枪急速播动,犹如两个大风火轮,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将来箭打落大半。诚然,一个人枪法再好,也不可能挡住那么多箭,夏隆基的身上和马上都中了几支箭。但他早已穿上了锁子甲,连马匹也披上披甲,只要不是太强力的弓箭,就根本无法伤及人马。所以尽管夏隆基也中了几箭,但还是安然无恙。&&&&放箭讲究射远不射近,夏隆基很快冲近敌营。弓箭变得无效。面前就是两扇紧闭的营门。十几名南军站在营门后面,面上充满了惊恐。&&&&夏隆基大枪“喀嚓”一声把大门穿透,运起全身之力,向上一挑,只听“轰”的一声,竟把营门挑了下来。然后再将营门向外一扔,顿时砸倒十几名南兵。众人见到他如此神勇,不论敌我,一时间都惊呆了。幸好方芷容反应得快,马上指挥士兵向前冲,支援夏隆基。这时候,夏隆基早已杀入敌军丛中。双枪如玉龙飞舞,南军碰上去是非死即伤。&&&&突然间,只听“扑通”一声,夏隆基觉得自己连人带马向下坠。原来夏隆基中了陷马坑。所谓陷马坑,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大洞,有三丈深,底下是铺的石灰,用竹竿浮搭在上面,蒙块芦席,散上浮土,一时间倒也很难辨别出来。夏隆基的战马前蹄过去了,后蹄踩到芦席上,一步蹬空,眼看就要往下掉。&&&&说时迟那时快,夏隆基双枪向前一戳,扎进实地上,进去二尺多,双手发力,身体前倾,双腿―夹马肚子,一提丹田气,劲往前使,战马后身分量减轻,人借枪力,马借人力,这匹马毕竟是从塞外运回来的千中选―的良马,只见它双蹄**一蹬,向前一蹿,从陷马坑中蹿了出来。因为**过猛,往前一闪,差点把夏隆基掀下马来。夏隆基刚度过一劫,神勇未减,双枪仍然无人可挡。而南军见连陷马坑都无法对付他,觉得夏隆基简直就如恶魔降世,无不心惊胆寒。&&&&这时候,方芷容已经带兵杀上来。他们迅速冲进由夏隆基刚打开的缺口,在稳守桥头堡后,后续大军源源不断地蜂拥而上,杀进南军大营。&&&&在双方激战时,方芷容得知龙雪皇已经来了,并在敌营中到处冲杀,不禁心中一动。原本,在战场上是不应该分心的,但龙雪皇的神话传说却深深地吸引着方芷容。她策马走上一处高坡,眺目远望。在千军万马中,是很难找出一个人来的,更何况方芷容并不认识龙雪皇;但不知为什么,方芷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真不愧为天下第一飞骑啊。”&&&&两人相距数百尺,方芷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股绝世风采。――年少的方芷容曾经到过一望无际、尽是青绿色的草原,在那片广阔寂寥的大地上,万物都变得微不足道,唯有那只生活于蓝天上的孤鹰,仍能自由地翱翔。那种与生俱来的皇者气势,那种磅礴澎湃却又不见万物的傲气,尽管有些冷清孤高,却自然让人心动、心折。在事隔多年后,方芷容再次于龙雪皇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年轻、寂寥、潇洒且带着一种逸然物外的气质,却又偏偏拥有睥睨天下、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望着远处的龙雪皇,方芷容竟呆住了。&&&&正当方芷容出神之际,突然间,她觉得耳边响起风声。她急忙用尽全身之力,向左一偏。好险啊,一支利箭自她耳边掠过。然而,她却因为**过猛,再也坐不稳,从马背上直摔下来,长枪早丢了,而她的右脚还挂在马蹬上!&&&&战马突然受惊,拚命地向前狂跑。方芷容大半个身子还在地上,就这样被战马拖着向前行。盔甲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很快就通红一片;甲与甲之间的丝带不断地断裂,衣甲很快就会解体。&&&&就这样去么?也好吧,这样就可以见到父亲和兄长了。只是,真的这样就好么?我不是说要把哥哥带回潮州,可现在……算了,反正潮州也没有失去。有少主在,他该会为我完成心愿。一想到少主,芷容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我不能就此死去!她猛地一咬牙,想要起身,但如何立得起来?&&&&正当危急万分之际,一团白色的旋风迅速接近。当白马与方芷容的战马平行并排时,马上的白袍将军突然一个海底捞月,双腿**马肚,整个身子弯下来。他右手**一抓,硬是把方芷容整个身子都提了上来;再**一推,方芷容重新返回马背上,她连忙紧紧抱住马头。&&&&白袍将军却因为**太猛几乎也摔在地上,幸好他反应敏捷,在碰到地上的那一刻,他双手**一撑地,双腿一发力,身子借力重新坐回马上。&&&&方芷容大难不死,自然对来人充满感激之情。她定睛一望,发现来人背对着自己,白袍如雪,背插八杆护旗戟,头戴朱雀兜鍪,纵然看不清面容,但看其风采,如天之高,如海之深,这战场虽大,壮士虽多,却只一人而已。&&&&少主龙雪皇?&&&&少主龙雪皇!&&&&少主龙雪皇……&&&&一时间,她面色飞红,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听龙雪皇开声道:“你就是方云飞么?”声音沉厚而清脆,十分悦耳。方芷容下意识地点点头。&&&&“你不想活了?”龙雪皇斥责道,“两军交战之时,竟然发呆出神,岂非自寻死路?”说话间,他从背后拔出一杆短戟,随风一扬,那短戟骤然变长,与普通画戟无异。&&&&龙雪皇把此戟抛给芷容,厉声道:“随我冲杀!”&&&&方芷容接过戟,想也不想,已是随口道:“是!”&&&&眼前一片雪白,可又有几点殷红,如雪里梅花,极为美丽,方芷容定了定神,却是龙雪皇的战袍在眼前飞扬,那点点红色,便是沾上的鲜血。看着龙雪皇那高大的背影,不知怎地,多日来压在芷容心头的阴影,竟随着战袍的飞扬,慢慢褪色,慢慢剥落。&&&&而在此时,剩下来的南军被迫同时两面作战,尽管在高行瓒和韩世杰的竭力指挥下,各有一支近万人的部队仍能保持相对完整的阵容,但劣势无疑是明显的。夏隆基等人都是作战能手,实施这类将敌军分割包围、然后逐个击破的战术无疑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命令雷无疾率领本部人马尽力牵制韩世杰的人马,而自己指挥手下八千人马和龙雪皇带来八千精兵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对高行瓒军进行攻击,形成强大的钳形攻势。&&&&白天的战斗比夜晚更为惨烈。由于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对一些刚入伍不久的新兵来说就分外残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马匹踩得血肉模糊的躯体,被火烧成黑炭的手脚,还有那些在地上挪动,却又永远失去身体某部分的活人。&&&&有许多士兵接受不了眼前残酷的景象,直接就在战场上呕吐,然后就在呕吐中永远失去了继续呕吐的机会。更有甚者,一些接受不了的士兵开始发疯,胡乱砍杀自己的同伴,然后又被同伴们乱刀砍死。&&&&由于龙家军多是新兵,相对来说是比较不适应这类血腥的场面。可是,他们都知道南军在虎门的残暴,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军神龙雪皇正亲临战场,这令许多新兵增添无穷的动力。&&&&连命都不要,再残酷的场面又算得了什么?&&&&而许多负责进攻的士兵则全心全意在战斗,稍一差池都有可能丧命,自然不会理会四周的情形了。&&&&在龙家军猛烈攻击下,高行瓒军逐渐开始崩溃。此时夏隆基已经在高行瓒军的队列中制造了十几个缺口,只要夏隆基将其中几个相邻的缺口再打大些,让它们连成一体,高行瓒军就要被拦腰切开了。&&&&“军情危急,如之奈何?”高行瓒见情势不妙,忍不住问身边的“莺兮”雅儿。雅儿妙目一扫,便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如稍退吧。”&&&&“万万不可!”高行瓒断然拒绝,“敌军来势甚急,我们一退,便如堤崩土裂,一败涂地!雅儿,你先走。待我冲杀敌阵。若上天保佑,我得胜归来便罢,万一不幸,大丈夫马革裹尸,死也无撼。”&&&&“主人为何如此发话?主人在,雅儿在,主人亡,雅儿决不独活!”&&&&高行瓒听后,心下着实感动。他和雅儿相处多年,平日多得她指点,又替他处理军中大部分的杂务。梅关初败,更是得她死战,方让自己安然撤离。自己常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不肯承认雅儿比他厉害,还常常责怪她多管闲事。可无论他怎么苛求,她都笑脸相迎,从不生气。如今生死之间,更显真情所在。&&&&“好,我们就生死一体罢!”高行瓒猛然大喊,接下来却又低声道:“今次若能侥幸获胜,我必娶你为妻!”&&&&雅儿呆了一下,却见他已瞪红了眼,策马挥刀,如猛虎一般,率领亲兵杀进龙家军。“谢谢你,主人,纵然是谎言,我也很开心……”雅儿心中暗道,头一仰,不让出眶的泪珠落下。&&&&一个,又一个,好,再来一个……在高行瓒的冲杀之下,十多名龙家士兵失去了性命,鲜红的血染红了甲胄,他精神反而为之一振。高行瓒放声狂笑道:“痛快,好痛快啊!”&&&&他手下的亲兵都是千中选一的勇士,眼见主帅都冲锋在前,这些亲兵无不勇气倍增,殊死作战,加上身后的雅儿英勇善战,双刀舞得如乱雪纷纷,刀影重重。龙家军一时抵挡不住,纷纷败退下来。&&&&那如雷般的声音在战场各个角落先后响起,“诸位休慌,俺高行瓒来也!”这呼喊,让慌乱的南军镇静下来,让胆怯的南军大胆起来。他们纷纷鼓起余勇,扑向龙家士兵。在他们的死命格斗下,硬是暂时稳住了阵脚。&&&&龙雪皇和七百骑兵此时已经退到战场一边稍作休息。方芷容这才留意到龙雪皇身边跟着两名美貌女郎。年纪较小的那位女郎,体态轻盈,面如桃李,冷若冰霜,对人不加辞色;年纪稍大的女郎,身材高挑,一身黑衣,更显得她婀娜多姿,只是她眉目之间隐有一丝忧愁。纵在这千军万马的厮杀中,也寸步不离龙雪皇。&&&&在这空暇之际,方芷容本该上前拜见龙雪皇。可不知怎地,她居然没有催马上前的勇气,只隔着十几步,混在士兵丛中,偷偷地望着他。看着两名女郎上前,和他低声交谈。&&&&蓦地,龙雪皇一声长啸,画戟前挥,再次带军冲杀。原来他已发现了高行瓒军的异动。&&&&龙雪皇的冲阵是无与伦比的,遇上他,南军立即土崩瓦解。高行瓒只好率领亲兵迎战。恰好迎面遇上龙雪皇,高行瓒心中大喜,心想只要打败龙,南军便可反败为胜。高行瓒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向龙雪皇砍去,但他只轻描淡写地随意一拨,高行瓒就几乎无法抓紧手中的大刀,龙雪皇顺势一戟刺来,已挑去高行瓒的头盔,顺势向下一划,又撕去高行瓒的战袍。&&&&在两马相对而过时,高行瓒拔出腰间配剑,狠狠地向龙雪皇砍去。谁知龙雪皇骑术之精,已到达人马合一的境界。只见他轻轻地带马一跳,竟然已经跳到高行瓒的身后,一戟刺去,高行瓒一个镫里藏身,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可当他重新坐稳马鞍,龙雪皇的画戟又至。&&&&“完了!”正当高行瓒闭目等死时,只听“铛”的一声,龙雪皇的方天画戟居然被挡住了。高行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雅儿用双刀拚命挡住。雅儿虽是女儿身,却本领高强。有数次南军陷于逆境,都是靠她单骑冲阵,斩杀敌将首级,方反败为胜。高行瓒心中一宽,正想开口。只听雅儿惶急道:“主人,快走!快离开这里!”高行瓒一愣,却见龙雪皇冷冷一笑,竟弃了那杆方天画戟,从背后拔出一柄短戟。那短戟骤然变长,如闪电般地刺入雅儿怀里,是伸缩戟!&&&&高行瓒“啊”了一声,正想上前救助。雅儿仍自不死,她双手紧紧抓住方天画戟,不让龙雪皇抽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主人,走,快……走……”龙雪皇见她如此悍勇,也觉惊奇,他双臂一发力,雅儿双手齐断,顿时昏死过去。一队马队恰好经过,将其踏为肉泥。&&&&高行瓒远远见到,差点落下泪来。他孤身一直不娶,便是因为雅儿的缘故,如今见她为自己而死,如何不痛心?他怒吼一声,举起大刀,就要上前死战。夕阳映照刀光,耀目异常。他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雅儿临终前的说话,那恳切的面容,那盈盈欲出的眼泪,令他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再战下去又如何?龙雪皇如此厉害,自己上前也只有白白送死。死倒不要紧,可谁人替她报仇?倘然现在战死,岂不是辜负了她所做的一切!&&&&“罢罢罢!”他连叫数声,仓皇而逃。高行瓒一走,南军失去指挥,顿时军无斗志,四散逃命,被龙家军乘机大破之。&&&&在旁死战的韩世杰见势不妙,只好命令属下士兵后退。尽管是在撤退中,但阵形仍然不散,秩序依然不乱,士兵仍然对大将有着绝对的信心,整个撤退过程根本不像是在败退中,反而像是引诱敌军进攻的架势。&&&&雷无疾紧记兵书上所说“勿击堂堂之师”的道理,不敢轻易追杀,却又不甘心放弃,于是采取不交战,但步步紧逼的策略,让韩世杰军不敢放松戒备,只能慢慢后退,步步为营,无法迅速撤离战场,希望龙雪皇能在击败高行瓒军后马上前来支援。而龙雪皇和夏隆基也没有辜负雷无疾的期望,在很快击破高行瓒军后立即赶来。但夏隆基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雷无疾忍不住问道:“为何我们要放过韩世杰军,他这支人马可是南军的精锐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夏隆基没有说话,他举起双龙枪,遥指韩世杰军撤退的方向。雷无疾定睛看去,韩世杰军正撤向梅关的如意门方向,只见满山遍野繁花如雪,随风飘荡,梅花开得正盛;可在梅花上有无数鸟雀,落而复起,惊鸣不止,雷无疾猛然想起兵法上云:“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前附近战场上喊杀连天,鸟雀有所惊惶不足为奇,然而现在战场已接近平静,然而鸟雀仍然惊惶不已,分明就是花林里藏有伏兵,鸟雀怕人,不敢归巢。雷无疾低头向夏隆基致谢,夏隆基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其实他打心里喜欢这个刚直不阿的年轻人。只是他素来不喜多言语,所以也只是点头了事。这时候,各路人马都取得胜利,公子无伤和雷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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