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德的抗战之特战兵魂都要逃亡了,那袁中第的呢

&&&&高明瞻再次来到明军营地的时候,邓名已经开始把辅兵x运去成都,贵州和陕西的俘虏总计超过三万人,再加上明军原本的兵马,至少要两个来回才能运输完毕。既然清军愿意交换,那明军运输量就变得更大了,邓名决定把浙江义勇的大部分都留到最后再走,明军主力在此可以保证清军不至于再生出什么冒险的念头来。&&&&“提督能不能高抬贵手,把张勇张将军和王进宝王将军的亲兵也一起返回呢?”高明瞻可怜巴巴地问道,这种交换俘虏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如果不把张勇和王进宝的亲兵一起赎回,李国英怕他们会有意见。&&&&“不行!”邓名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很坚决:“这些人在贵州掳掠百姓,我如果把他们放回去了,怎么向那些贵州百姓交代?此事不必再提。”&&&&可高明瞻依旧不肯放弃,现在只有把张勇和王进宝一起拉下水,才能保证这种幕后交易不被朝廷知晓。&&&&经不住高明瞻的苦苦哀求,邓名想了想,就下令卫士去再进行一次甄别,或许二人的亲兵中有没有参与掳掠行动的。结果还真有一百多人没有直接参与在贵州境内的拉壮丁活动,邓名就勉为其难地对高明瞻说:“一共一百一十五个人,我就把他们放回去吧,不过这一百人每个人都要两倍的价钱。”&&&&除了交换张勇和王进宝的人外,高明瞻还提到了保密问题,就是需要对外说这次交换是清军的计谋,而不是反过来屈服于明军的压力之下。&&&&“这毫无问题。”邓名非常痛快地表示愿意合作,他甚至还有更好的主意:“不如说我这里负责看管战俘营的将领非常贪财,高巡抚你们都是行贿脱逃的,然后又用继续行贿他,把其他俘虏也救走了。而所谓用牛换人这件事,不过是他在收受了你们的贿赂后,为了给我一个交代而进行的幌子。”&&&&“提督此计大妙。”高明瞻闻言大喜,在清廷看来,屈服于邓名的要求是丧权辱国;如果说是清军一方主动提出的交换,虽然好一些但也有资敌的嫌疑;如果按照邓名的最新计划来办,那xìng质就变得更好了,这是清军一方施展手段,不但挽回了损失还腐蚀了邓名的高级将领。&&&&“这件事,”邓名环顾了一下营内的几个卫士,就像指派一个人负责,但周开荒、任堂和李星汉纷纷向后缩,谁也不想出头。&&&&而赵天霸更是在邓名看到他的时候明确表示反对,赵千户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扬名立万,让他去充当这个角sè?开玩笑,赵天霸美名尚未传遍天下,岂能戴上一个背主做窃的帽子。&&&&“这事就由卑职来吧。”穆谭见其他人都躲开了邓名的目光,就主动应承下来:“卑职愿意负责这个交换工作。”&&&&“好。”邓名当即下令通报全军,由穆谭负责管理战俘营工作,这种交换的内幕不需要人人知晓,将来在其他军官面前,穆谭可以装模作样地向邓名报告他想出了一个用牛换人的主意,然后邓名当中表示同意就可以了。&&&&“高巡抚放心了吧?”当着高明瞻布置好一切工作后,邓名问道。&&&&“多谢提督。”既然和邓名串好口供,高明瞻也彻底放心下来,将来如何给朝廷写奏章他也想好了一个大概,那就是极力吹嘘穆谭在邓名身边的地位;然后再向朝廷表一番功,说一下自己是如何看穿穆谭贪财本sè的,从而让这个邓名的心腹大将按照自己的指挥棒跳舞;最后当然还要向朝廷强调一点,穆谭今天可以因为受贿就帮助清军俘虏逃脱,明天就可能会为了钱向清廷出卖邓名;出于保护穆谭的目的,朝廷绝不能大肆声张,不要让言官知道这次交换行动,皇上和重臣对此心里有数就好。&&&&这些奏章肯定可以得到李国英的背书,高明瞻越想越觉得成功的机会很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主持这次行贿和救人任务的自己也可以算是将功赎罪了。&&&&……&&&&一直等到四月初,邓名才得以率领主力部队抵达叙州,原本聚集在叙州附近的百姓也大量地前往成都,让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空城。&&&&“看到我们把大量的耕牛都运回成都后,叙州这里的百姓也不愿意在山里过苦rì子了。”早先到达的军官向邓名报告道,不但叙州这里,嘉定州的百姓也大量涌向成都。当初这两地的百姓看到明军粮船一艘艘地通过时就已经心动,最近连续不断运载的耕牛让大部分人都放弃了观望态度――十几年的战乱下来,四川的生产已经被彻底破坏,很多百姓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铁制的农具,更不用说耕牛了。&&&&“嗯,成都的欠条,恐怕又要加印了。”看到周围的百姓怀着希望和憧憬返回成都,邓名当然非常高兴,不过成都人口激增,也给邓名的经济政策造成巨大的压力。&&&&这次交换来的耕牛,邓名并不打算充入官府,他首先下令发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孤儿寡母一家两头;如果没有是没有妻子的单身汉,那就查访他有无兄弟,若有的话也发给一头。第二批就是那些因伤致残的伤员,有些是在战场上,有些是因为被俘后遭到的殴打,这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员每人也可以分到两头牛,他们可以靠出租耕牛保证生计。&&&&除此以外,邓名手中还有一千多头牛,刘晋戈在第一批耕牛抵达后,就给邓名来信,建议由官府来饲养这批耕牛,然后出租给同秀才收取租金,平时就可以穿在各亭长处。&&&&对此邓名明确地表示反对:“官府出面饲养耕牛弊端很多:第一,需要雇人照料,这些人不是在照顾自家的牛,肯定不会很用心;第二,官吏为了多收钱,为了向长官表示自己能干,不会体惜耕牛,会它们拼命干活;第三,百姓需要用牛,而牛多在亭里,就可能会有人去行贿亭长……最后,官府为了挣钱,说不定会刁难那些拥有、出租耕牛的百姓。”&&&&关闭&广告&&&&&出于对官府根深蒂固的不信任,邓名立刻回信给成都府,下令所有的耕牛都要公开拍卖。拍卖的规矩也是邓名亲手制定的,每到了一批牛后,它们就会被牵到chūn熙路上去,在临时拍卖场里展示给围观人看,然后让大家zì yóu竞价,价高者得。&&&&到达叙州后,邓名又接到成都的来信,据刘晋戈说拍卖非常成功,他为了抬高价格,每天只拍卖十头,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不少人都拼命和邻里借欠条买牛。&&&&“这家伙!”邓名看完信后哭笑不得,别看刘晋戈还不到二十,但做了几个月的知府后,哄抬物价的手段是越来越熟练了:“还真有悟xìng。”&&&&看完信后,邓名让赵天霸等人带着大军继续前进,他本人则和运输农具的船只一起先行返回成都。&&&&四月十rì,邓名返回了成都,袁象和熊兰也跑来刘晋戈的衙门拜见。&&&&“我计划进行一次人口普查,看看现在成都到底有多少百姓了。”见到刘晋戈后,邓名立刻说出了他的打算,这次回来时邓名注意到成都已经变得和他离开时大不相同,chūn熙路上的店铺多了足有一倍:“现在成都大概有多少人,刘兄弟心里有个概数吗?”&&&&刘晋戈这些rì子的最主要工作就是卖牛,不过对成都的人口倒也心里有数。&&&&现在成都最多的当然是川人,成都、剑阁、江油、绵竹的退役辅兵有一万八千多,最近从叙州和嘉定州方向涌入成都的百姓高达五万,其中一半是男丁,算起来川籍的男丁有已经四万三千人了;其次就是云南人,当初建昌的两万辅兵中有一万五都是云南人,加上后来从建昌移居来的,滇籍的男丁也高达两万两千;陕西人并列第二,他们都是被李国英抛弃的前清兵,人数和云南人持平;第四是贵州人,这次的俘虏加上原本的建昌辅兵,人数也有一万六千人之多。&&&&除了这十万多男丁以外,还有三万义勇军和他们的两万眷属,这三万义勇里浙江人有两万出头,剩下的一万来自湖广、安徽、江苏、山东等地。&&&&“大概有十三万男丁,五万妇女和一万多幼儿。”邓名点点头,刘曜和杨有才那边还有一些男丁,不过目前那些人都属于川军军方所有,和邓名无关。&&&&“刘帅也来过信,说同心关以西好像也有难民。”刘晋戈向邓名报告道,同心关在都江堰附近,是明廷传统控制区的最远点。再向西就是川边山区,远不如川西适合耕作,因此富足的川西汉人在太平年代一般不愿意踏出同心关一步,但十几年的战乱,让很多汉人宁可去艰苦的川边地区,也不愿意呆在川西平原里了:“刘帅说百姓稀少,而且看到军队就跑,现在刘帅物资有限,也没有去聚拢难民,不过若是将来我们粮食富裕的话,可以阻止人手越过同心关,深入川边山区搜索难民,说服他们回来。”&&&&“正应如此。”邓名对刘曜的报告并不感到惊奇,嘉定州的驿站军官也告诉邓名,在峨嵋、乐山都还有难民隐藏,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就可以进山搜索。粮食同样也可以说服这些难民出来,毕竟在山里生活异常艰苦,躲藏在其中的百姓吃饭、穿衣都是问题。这次明军运输的大批粮食,就让躲避在嘉定州和叙州附近山区的百姓禁不住有饭吃的诱惑而返回成都。&&&&简单布置了一下人口普查问题外,邓名告诉刘晋戈他这次还带回了大批的铁制农具,共计有两万多件。&&&&“太好了。”刘晋戈马上说道:“还是用提督的老办法,我们拍卖它们吧。”&&&&“不行。”邓名就知道刘晋戈又会动这个念头,所以才亲自押送这些农具返回成都:“这几个月来,那些铁匠铺打造出了多少农具?”&&&&刘晋戈马上让人拿出税收账册交给邓名,邓名翻看了一下,仍然是他走的时候的那三家铁器商行,这几个月他们总共只打造出了一千多件农具而已。&&&&“比我想像的少得太多了,他们都加起来,一年也做不了一万件工具,五千就不错了。”邓名轻轻叹了口气,以成都府现在的冶金能力,别说给军队提供装备,就是成都所需的生产工具都满足不了:“我需要的不仅是每天能做几把斧头、镰刀的铁匠小铺,我需要的是能够生产从铁锅、铁勺到刀剑、火铳的铁器行,我需要他们每年都要能产出几十万件工具、器具,而且我需要他们尽快达到这样的规模。”&&&&“如果我们拍卖农具,这几家铁匠铺的生意就更难做了,他们就没有人手扩大生产,如果有人破产干不下去了,对我们的损害就会更大。”邓名盯着账册若有所思,现在这三家铁匠看来工作积极xìng还不错,每月产量都在提高:“必须对他们进行扶持。”&&&&三家铁匠中,有个叫李牧阳的干得最好,雇佣了最多的短工,矿石购买数量也是最大,成都自造的一千多件工具中,差不多一半都是李家铁铺产出的,产量增长比例也是最高。&&&&“两万件农具,我把一万件交给这个李牧阳代售,他这三个月来不是造了七百件么?那其中有七百件算我白送给他的。”邓名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给刘晋戈布置任务:“其他两家也照此办理,送给和他们产量一样的农具作为奖励,按产量比例让他们代售我们的农具;这些代售农具我收一半的售价做税,欠条他们拿一半、官府拿一半;但他们每生产并销出一件,我就退给他们一件的税,退税截至期限为今年年底。”&&&&刘晋戈和熊兰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提督,如果他们在年底前真的造出了两万件,那不就是全部白送给他们了?”&&&&“我说的是能够销售出去的真东西,不过是的,如果他们能造出来,我就白送给他们这两万件,代售能够让他们尽快赚钱,有欠条他们就能购买雇佣更多的人手,购买更多的矿石;而只要他们想白拿我的农具,就得尽快把产量提上去。”看着有些心疼的刘晋戈,邓名笑道:“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zhèng fǔ不但要会挣钱,也要会花钱,如果能用这些钱买到成都铁器产量翻两番,受益的是我们。别忘了,我们还在打仗,现在别说造武器,连农具都造不出来。”&&&&除了铁器以外,马行也是邓名重点扶持项目,不过现在成都马行的规模更加可怜,母马都没有多少匹,估计一年后才可能有马驹诞生:“四年之内,我们都不用指望马行能够向我军提供马匹,无论是战马还是挽马,几年之内我们死一匹少一匹,除非去清军那里抢。我们除了要继续供养这些马行外,还要设置奖惩办法,这次缴获的马匹,我打算拨出一百匹……嗯,还是二百匹吧,把二百匹马交给马行代售,分配比例按照他们存马数量算,卖得的欠条暂时都归他们所有,不过都算五年期的贷款。他们可以先拿去改善马厩、购买更多的母马和更好的饲料,五年后我再和他们算账,他们每养大一匹马驹,我就免去他们一匹的欠条,不然就得连本带利地还给我。”&&&&“连本带利?”熊兰觉得这个规矩明显比对铁器行的苛刻得多:“他们其他的贷款也都是五年后到期,要是他们养大的马驹不够多的话,马行就会倒闭。”&&&&“倒闭就倒闭吧,要是这几家马行五年连二百匹马驹都养不出,他们活该倒闭,我也不会再给这种马行投钱了。”邓名觉得不会所有的马行都是废物,优胜劣汰也是应该的:“和铁器商行不同,到现在为止马行可一点成绩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浪费银行的贷款;当然,不过这个代售是自愿的,如果马行不愿意要可以不要,我不强迫。”&&&&尽管邓名拿出了奖励措施来刺激成都铁器商行和养马商行,但他知道,在短期内成都依旧没有造血能力,部队的装备只能依靠从清军那里缴获。&&&&“我们现在是锈一把刀就少一把,死一匹马就少一匹,大船更是一艘也造不出,甚至看不到能自造的那一天。所以,诸君,我们不能坐等刀剑生锈、马匹死亡,我们要积极发动进攻,从清军那里缴获更多的武器、马匹、布匹、车辆、船只。总之,没有我们不要的东西;战争还能为我们带来俘虏,可以用来充实成都的人口,或是从他们长官手里交换物资,或是和建昌交换,实在不行还能卖给藏人换牦牛。”邓名对刘晋戈、袁象他们说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战争,暂时我们够不着别人,只能先打李国英。等赵天霸他们回到都府后,我们就要尽快发起新一轮的攻势,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先派人侦察一下剑阁附近的地形吧。”
【】。&&&&向剑阁派出侦察兵后,邓名继续检查成都府衙门的工作,发现大部分工作都做得很粗糙。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不是刘晋戈的工作能力欠缺――虽然因为缺乏经验,刘晋戈确实干得相当糟糕,但更重要的是现在成都衙门要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宋明以来,地方官的权力非常大,是天子的代理人,既是朝廷的耳目,也是朝廷的爪牙。不过地方官实际运用的权利非常有限,对豪强、宗族势力妥协,默许他们控制乡镇里的司法权,承认并帮助他们获得各种特权。因为地方官根本管不过来那么多事,仅仅府县断案和收税这两件事他们就忙不过来,都需要刑名师爷和地方豪强协助。&&&&在邓名有意的引导下,年轻的成都府衙门雄心勃勃地插手社会的各个方面,职权范围大大超过传统意义上的地方官府,这当然导致zhèng fǔ的负担剧增。现在成都已经实行司法、行政分离,稍微减轻了刘晋戈的负担,一般的民间纠纷由亭士负责调停,虽然亭是行政单位,但如果百姓对调停结果不满会向提刑官上诉而不是找刘晋戈告状。袁象仅负责这一项就忙得不可开交,见到邓名后,袁象就表示他需要招募大量的师爷,建立一个幕府来完成工作。邓名告诉他可以扩充编制,提拔更多的正式提刑官来分担工作,具体的培训和资格问题可以进一步讨论。&&&&尽管不用过问司法问题,刘晋戈的工作压力仍然是正常情况下的地方官十数倍,因此他只能有选择地去做一些在他看来最急迫的工作。&&&&年纪轻、身体又好,刘晋戈看上去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负担将来到底会有多重,说道:“提督,卑职的看法是,农收的时候卑职主要就收保护费,农闲的时候卑职主要就盯着chūn熙路……”&&&&至于现在,刘晋戈的主要jīng力当然放在拍卖耕牛上。为了掌握第一手情况,刘晋戈几乎每天都要去拍卖现场监督。最近一段rì子里,店铺税收、治水工程还有亭建设,刘晋戈根本没有时间过问。&&&&“还有读书认字的问题。”邓名又问起教育一事,这个他走前并没有给刘晋戈明确指示,只是要他先收集资料。&&&&“亭士每rì都在学习文字,亭长也都已经选出。”刘晋戈回答的时候显得不是很有自信,因为人的jīng力有限,他已经好久没有过问亭建设问题了,只能凭印象回答邓名。&&&&“我问的不止是亭士,还有其他人的认字问题。比如袁提刑刚刚说他需要更多的人手,作为提刑官,除了正义外,肯定要懂得律法吧?总不能靠掷铜钱判断对错。”邓名掰着指头说道:“各个商行都需要帐房先生,需要伙计,百姓需要学习如何更好地种植粮食,这都需要让先生去教。”&&&&“这些事也要卑职管?”刘晋戈大吃一惊。&&&&“当然,府学当然是知府在管。”邓名说得固然不错,但以往县学、府学虽然名义上由县令、知府负责,但实际上他们也就是做些拨给禄米的工作,偶尔抽空去视察一次,对具体教什么、如何教,地方官完全不闻不问,准确地说,他们就是想管也没有jīng力去管。&&&&不过从现代社会来的邓名显然不会对教育不闻不问。他告诉刘晋戈,成都府必须扶助教育产业,针对目前的社会需要,培训合格的帐房先生、工人,推广先进的工、农生产经验,进行普法教育,清扫文盲。&&&&刘晋戈愣了一会儿,模模糊糊地感到这份工作量恐怕一点儿也不比收税少。不过刘晋戈毕竟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很快就抛下畏难心理,向邓名拍胸脯保证道:“提督放心,卑职就是晚上不睡觉,也要把这些事都办妥当。”&&&&“好!我就指望刘兄弟了。”邓名勉励了几句,接着又拿出另外一个问题:“将来的亭士选拔和考核,你有什么打算?还有知府衙门里的吏员如何确定编制?如何选拔?如何替补?”&&&&“这个……”在刘晋戈的印象里,无论吏员还是亭士都类似传统意义上的小吏,而小吏的选拔、替补方法非常简单,血缘继承加上老吏的举荐:“自然是子承父业,兄终弟及,若是有缺员就由亭长推荐呗。”&&&&“不行!”邓名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在他看来这和封建社会的皇权不下乡一样,只是因为地方官管不过来所以才干脆白送给地方豪强。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刘晋戈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就是建立选拔、考核的体系,还有对同秀才的民情调查。&&&&这个时候熊兰和袁象都向刘晋戈投过去同情的目光。本来他们还觉得三个人的工作量差不多,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熊兰和袁象背上虽然都有一座大山,但刘晋戈则要背着三座。&&&&而刘小伙儿少年壮志不言愁,满怀慷慨豪迈之情:“嗯,刚才对提督说我不睡觉也要把府学办好,这个考核选拔嘛,看来只好少去卖两天牛,抽空搞出来。”刘晋戈以为熬上几天不睡觉,把一套规矩建立起来就可以完事大吉,想到这里就再次保证道:“提督放心,卑职会亲自过问所有吏目选拔的事情。”&&&&“好。”邓名赞许地点点头,继续往刘晋戈肩头上摆放大山:“关于治水、修路,你都是怎么想的?”&&&&“这个……这个也要卑职负责么?”无论刘晋戈的乐观主义情绪多么强烈,额头也开始渗汗了。&&&&“是啊。”邓名指出,修桥铺路一向是地方官的本职工作。虽然常常在上百年的时间里,几十任地方官都不进行任何路桥建设,但至少名义上这还属于他们的工作。&&&&修桥铺路涉及到筹措经费、组织人手、工程规划、征地购材,没有任何一桩工作是简单的。在正常情况下,地方官就算心里有过想法,认真琢磨一下具体的困难也就会放弃,不要说城外的路,即使县城、府城城内的道路,百年、甚至几百年不修整也是常事。所以这虽然是地方官的份内之事,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员都不会动这个念头,他们更希望有富商、缙绅出头做这件事,由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来完成这种极费jīng力的大工程,地方官很愿意用匾额和朝廷的表彰来报答牵头人的任劳任怨。&&&&“就像chūn熙路一样,合理的修路可以让我们征收到更多的税赋,这是zhèng fǔ在挣钱;此外,大道的建设可以帮助我们更快地调动部队,有利于都府的防守和进攻,这是zhèng fǔ在合适地花钱,刘知府有时间去研究一下吧。”邓名强调了一番这份工作的重要意义,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把全部工作扔给了刘晋戈。&&&&除了修路以外,邓名还暗示刘晋戈应该考虑工、商业区的建设规划,好让成都变得更加繁荣,生产效率更高,让zhèng fǔ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卑职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来。”刘晋戈只是简单地想了一会儿,就感到头皮发麻,大量需要考虑的事物混杂在一起,在脑海中缠成了一团。&&&&“刘知府一个人做不来。”听到邓名的设想后,袁象饶有兴致地想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事复杂得远超想像,他马上向邓名求情道:“这么多事情,至少要再分给三个人才有可能办到。”&&&&“如果分给几个人办,那就容易出现各行其是。”邓名当然想把职权分开,因为没有人能独自办成这么多事情,而且他也不愿意把这么大的权力统统交在一个人的手中。传统官府的权利相比现代官府是很有限的,但地方官仍然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而不受控制的现代zhèng fǔ官员,想成为亿万富翁似乎不是什么难事,至少邓名有这个印象。&&&&不过凡事都要讲求策略,邓名虽然一点儿也不信任官员的自律,但他绝对不肯表现出对刘晋戈、袁象等人的不信任。邓名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我把收税、教育、建设规划都分开的话,他们就可能各自搞自己的一套,而你们刚才都听到了,这些事情都是紧密相关的。我的打算就是刘兄弟你把事情负责起来,而袁兄弟负责审核具体办法是不是会对百姓有害。这样,就可以在不害民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让zhèng fǔ挣钱。”&&&&关闭&广告&&&&&“不如这样,”熊兰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提督可以像成立银行一样,把收税、教学、修桥铺路或是其它的事情各成立一个衙门,但这些衙门和银行一样,都在知府衙门的控制之下;刘知府负责统筹全局,让各个衙门不至于各行其是。由刘知府来判断不同衙门的办法是不是有害于其它的衙门,而袁提刑负责判断他们会不会有害于同秀才们。”&&&&邓名深深地看了熊兰一眼,对方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sè。邓名想到:“熊兰没有任何掩饰、躲避或是默契之意。或许他是因为我对袁象所说的话而举一反三吧,但这种反应速度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他们需要更多的思考时间,我也得再暗示几次呢。不知道熊兰认为我是为了分权而分权,还是真的对现代分权管理的益处理解得这么快?”&&&&“熊行长说得有理,我考虑一下。”邓名觉得市zhèng fǔ的协调作用应该大于决策作用,除了防止**外,也可以避免外行领导内行。邓名打算成立教育局、税务局和规划局,但在最初阶段其中的工作人员肯定都是外行,不知道外行会不会比“被外行领导的外行”好上一些。&&&&邓名觉得,熊兰也许是一个特别善于理解现代社会制度的天才:“我把银行交给他,只是简单地说了说,他就能迅速扩大业务,并且意识到人才培养和人才储备的重要xìng,主动向我要求招募更多的经理和收银员。嗯,无论哪个时代总会有这种天才的,他应该是在经营银行的过程中,意识到了近代管理方法的优越xìng。”&&&&熊兰的成绩必须要肯定,而且他帮邓名搭梯子的功劳也需要表彰,邓名就宣布道:“明rì我去熊行长的银行看一下。”&&&&熊兰立刻激动起来了。邓名对银行经理、收银员、保安大队的检阅可是殊荣啊,更不用说还是邓名返回成都后检阅的第一支部队。对于银行职员的jīng神面貌熊兰很有自信心,虽然没有上战场,但熊兰的训练工作始终没有放松,盔甲刀枪都擦得和新的一样,每天收银员举石锁的锻炼时间比在军中时还长。在训炼的闲暇,熊兰还安排收银员学习了一些额外知识,包括算学和文字,这虽然与军队的本职工作关系不大,但也可以称为锦上添花。熊兰深信一定能让邓名赞不绝口,对银行部队十分满意。&&&&看着熊兰激动的面孔和显露出来的信心,邓名断定银行职员一定训练得很好,因此对明rì的视察工作也更期待了。&&&&……chóng qìng。&&&&川陕总督一直对邓名相当提防,以免被他突然进攻chóng qìng闹个措手不及。不过邓名表现得相当有信用,一千九百多名俘虏都安然无恙地放回来了,明军也没有进行任何不利于李国英的宣传。&&&&为了交换近两千个俘虏,李国英应该交付两千多头牛和同样数目的挽具、铁犁,不过李国英没有那么多的牛。经过心平气和的友好协商,高明瞻最后一共付给邓名一千三百头耕牛、五百条驴,剩下的物资都用农具补齐,锄头、斧头、镰刀、锯条、耙子等,高明瞻发现没有邓名不要的。&&&&除了清军索要的战俘外,高明瞻还带回了一个装满金银的包袱,他低声告诉李国英:“这是邓名让下官转交给总督大人的。”&&&&在明军转交的人员名单末尾,也隐晦地提到了这笔应由高明瞻转交的财宝。&&&&看到这个包袱后,李国英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冷笑几声:“哼,邓名以为靠这么点黄白之物,就能收买本官么?”&&&&“不是,”高明瞻老老实实地转告道:“邓名让下官转告总督大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他和总督大人在战场上如何,既然交易就要付给小帐,这叫‘亲兄弟,明算账’,他绝不会坏了规矩。”&&&&“呸!”李国英愕然片刻,最终还是狠狠地骂道:“邓名虽然是贼人,但好歹也是一方巨寇,怎么会学商人那种贱民腔调?这分明是看不起本官。”&&&&“谁说不是呢?”高明瞻附和了一声,但口风一转:“那这包袱金子?”&&&&“本官当然不要。”李国英不假思索地答道,随口问道:“邓名有没有给你什么小帐?”&&&&“没有!”高明瞻义正辞严地答道。&&&&“嗯,你看,他就是想羞辱我。”李国英对此深信不疑。&&&&在他看来,高明瞻曾经被俘,邓名不可能看得起一个俘虏,也不可能给俘虏好处;如果目的不是收买而是羞辱的话,邓名更没有必要给高明瞻好处,还有什么羞辱比被俘更重么?&&&&“这些金子大概也有几百两了,你拿去和王明德他们分了吧,算是给你们压惊,再说重建军队也要花钱。”想了想,李国英吩咐高明瞻道:“这次你也是有苦劳的。”&&&&“遵命,总督大人公而忘私,小官们一定粉身碎骨以报。”高明瞻感动地答道。&&&&得知明军退走后,李国英放心了不少。在他看来,用一批耕牛和工具换到邓名退兵,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若是chóng qìng这里有大量的军辎,明军势必眼红。当然,李国英若是撤离chóng qìng的话,肯定会把所有的物质一把火烧光,不会给明军留下,但对方可能会存着万一的念想而发起进攻。可是现在的chóng qìng,无论是辅兵还是明军短少的农具都被邓名拿去了,估计暂时明军不会再生出攻打chóng qìng的念头。强盗抢足了,总要回山寨去休息些时rì,等到再次无米下锅时才会又生出抢*劫的冲动。&&&&“我们赢得了大概两年的时间,”李国英算算邓名此番打劫江南、湖广的所得,保守估计也有几十万石的粮食和数万男丁,现在再加上耕牛、农具,一两年内邓名不会有太强烈的出击yù望,李国英觉得这就给了他喘息之机:“至少也赢得了一年半以上,我们可以从容地退回保宁,然后和邓名再决雌雄。”&&&&……“总督大人怎么说?”王明德等人见到高明瞻后,急忙问道。&&&&“总督大人不要他那一份,让我们自己分了。”高明瞻把包袱打开,对着周围被俘的众将说道。&&&&“那我们就分了吧。”&&&&大家先把金子一分两半,一半归高明瞻和三个成都被俘的将领,剩下的一半则归王明德、胡文科等人,他们分配的比例就是邓名付给他们的小帐比例。&&&&“邓名这个人真有意思。”瓜分了金银后,大家又一次聊起了敌方的统帅,他们去索要被俘的部下时,邓名居然还按照他们赎回的人数付给回扣。以往打仗都是你死我活,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事。&&&&因为邓名把大部分金银都花在湖广了,所以他不得不临时印刷了一种特殊的欠条付给清军中的将领,这种欠条被他称为优惠卷。&&&&“总督大人说,邓名一年半到两年之内不会再来打我们,我们应该趁机积聚力量,等两年后再次攻击成都。”&&&&“会吗?那他给我们的这种优惠卷怎么是十二个月的有效期呢?”胡文科掏出了一张欠条在人前挥舞。这次胡文科赎回了一百个手下,邓名的金银有限,只能象征xìng地给了一些回扣,不过很大方地返还给胡文科二十个人的优惠卷,答应胡文科在一年内凭此卷免费要回二十个手下。&&&&“这意思就是他觉得我们会在一年内去打他的成都吧?”王明德赎回了三百多人,从邓名的手里拿到了七十多张返还的优惠卷。&&&&“然后再被他俘虏,再赎回?”另外一个将领问道,接着又打趣道:“王总兵,你要是又被邓名抓去一百来个人,不就能晋升那个什么‘非常重要人士’了么?”&&&&这些优惠卷上还写着一些小字,如果每年赎回的俘虏超过五百人,邓名就会把他升级为“非常重要人士”,在未来一年的俘虏交换中可以享受“最优惠待遇”。如果连续三年赎回五百名俘虏以上,还可以升级为“终身非常重要人士”,以后每年都可以免费索回二十个俘虏,并享受未来不断推陈出新的优惠政策。&&&&现在看起来,似乎只有王明德有机会晋级为“非常重要人士”。&&&&“那就又是一百多头牛啊,”王明德知道同僚是在开玩笑,也没当一回事,他指着优惠卷底部的一排小字说明,同样对众人开玩笑道:“邓名还说了,使用返回优惠卷,不计入晋升‘非常重要人士’的数字。”
【】。&&&&赵天霸等人返回成都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旬,一到成都他们就听说邓名再次进行了行政改革,建立了税务、规划和教育局。这些都是刘晋戈的成都知府衙门下属,但各有各的编制,目前最急迫的工作就是建设学校,让大量的同秀才读书认字,以便为各个衙门提供所需的官吏。&&&&让大家感到惊奇的是,刚刚投奔邓名不久的熊兰在这次zhèng fǔ扩编中又进一步地扩大了势力。邓名把银行现有职员分成两部分,其中一批组成了税务局的骨干,熊兰的师爷秦修彩被任命为税务局局长,而他的首席打手朴烦赶到成都没有多久,也被任命为收税副局长。虽然秦修彩和朴烦从此脱离了熊兰的直接领导,而且邓名还把几乎所有的收银员都调去税务局当收税员了,但熊兰还是非常高兴,认为这是对他工作成绩的肯定。现在熊兰逢人就说,邓提督视察银行的时候,见到兵强马壮的收银员后又惊又喜,足有一炷香没能说出话来。邓名那是什么人?久经战阵、见多识广,大家知道收银员们就是再威武雄壮也不足以让他吃惊,那肯定是因为熊兰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能把万县那帮人的jīng气神提高了这么多,完全出乎了邓名的意料。&&&&“农时基本是耽误了,”见到赵天霸他们后,邓名就直截了当地对他们说道:“新到的这两万多义勇兵,今年不太可能开出自己的田地了,所以我打算让他们住在城市里,平时可以打些零工,补贴一些家用。”&&&&邓名会给这些义勇军发津贴,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再多一份工作,现在成都人力严重不足,他不想让这些男丁都呆在军营里。&&&&而卫士们则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觉得反正也耽误了农时,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对军队进行cāo练。&&&&“不行,成都养不起几万军队,如果不出去打仗,养个千把人那是最好了。”邓名表示军队需要暂时解散,他只打算在成都维持一支人数不超过两千人的常备军:“不过我们的这支军队虽然人数很少,但却和军屯完全不同,我们的军官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只需要每天研究如何打仗。”&&&&邓名打算解散包括战兵在内的义勇军,只保留所有的军官和士官作为常备军,他计划对这些常备军进行文化普及教育,争取让所有的人都在三个月内认识至少一百个字。这显然需要大量的经费和教育资源,如果常备军数目过大,邓名暂时也无法供养它。&&&&“武器和盔甲,都不收回了,先送给战兵,但他们既然领津贴,那么军队就随时可能征召他们返回,到时候这些领走武器的士兵需要自备武器和盔甲。”邓名觉得武器和盔甲干脆送给私人,对于自己的财产士兵总是会更重视一些,比放在仓库里生锈强。&&&&“解散的义勇军士兵可以去商行做工,或是去农田里帮忙,如果有人拖欠他们的工资,可以向亭长投诉……”邓名下令向全军宣传成都的政策,保证士兵们不会吃亏:“在都府还有一点要特别注意,我们允许同秀才雇短工和长工,但是我们不承认地主――佃农关系。”&&&&“提督说慢一些,卑职有些跟不上了。”卫士们和军官们纷纷叫起来,在他们去向军队进行宣传前,首先需要从邓名这里学习政策法规,而邓名一口气拿出了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政策,他们都感到脑袋发涨。&&&&如果是自己耕种的土地,那么就是每亩十元欠条的保护费,暂时成都周围没有拥有大量土地的人,邓名也没有对雇佣短工的数量做出规定;但邓名已经向成都周围的同秀才宣布,成都不允许出租土地、然后按收成比例收租的经营方式。因为邓名之所以定下这么低的农税,就是为了保护自耕农的生产热情,如果又出现那种地主拿一半甚至六、七成地租的模式,那邓名的政策就起不到保护自耕农的作用了。&&&&“我们的政策是,只要你能干,一个人能垦殖一百亩、两百亩都没问题,每亩只收十元;但坐地收租绝对不行,那我们的轻税就不是在帮助农民了,好处全让收租的地主拿走了。”邓名话说得很明白,也得到了刘晋戈等行政官吏的支持,趁着现在成都周围没有地主,赶紧把规矩定下,免得将来出现了利益集团,那时再定规矩阻力就会变得很大。只要不按比例收租子,邓名倒也不反对土地兼并,他知道有的人可能会有经营农业产业的天赋,就像有人的善于经营企业一样,若是有人大量雇佣工人为他开垦大片的土地,邓名也不会反对,但是必须是和商行一样付工资的模式,而且不能限制工人的人身zì yóu,不能阻止工人辞职。&&&&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但是任堂想了一会儿,对邓名说道:“卑职很理解提督的苦衷,知道提督希望成都府周围的人都能努力工作,解散战兵只保留那个‘常备军’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提督最好不要把这个定为律法,而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为什么?”邓名猜到了任堂反对的理由,不过他故意装糊涂。&&&&“因为收田租是天经地义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现在都府周围确实没有地主,他们都才获得土地,要耕种满十年才是他们自己的地。但我们周围的湖广、陕西都完全不同,如果提督把这个设为律法,那么就会引起地主们的不满。”任堂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他的看法。&&&&“我们现在又没有控制湖广或是陕西,等我们控制了以后再说不迟。”邓名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任堂一点儿没有看出邓名的意思,仍忠心耿耿地说下去:“甚至不用等大明中兴,等提督收复湖广后,这条律法也不能推行,与其到时候取消损害朝廷威信,还不如根本不要把一开始就把它定为律法。”&&&&“任兄想的太长远了,我只是把它定为都府的地方律法,什么时候说过要向湖广推行了?”邓名坚决不肯妥协,在成都境内没有实行户籍制度,不限制同秀才的工作范围,就是为了打破人身依附关系,邓名不肯把百姓变成自己的奴隶,又岂能同意其他人变百姓为私人奴隶?只不过现在邓名不敢说他的目的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取消人身依附关系,只能先糊弄一下任堂。&&&&关闭&广告&&&&&“地方律法?”任堂彻底糊涂了,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明律当然同行全国,没有丝毫不同。&&&&“对,就是只在都府管辖范围内有效。”现在邓名实际控制的也就是成都这一块,比如都江堰的刘曜、袁宗第的大宁,目前都是军屯奴隶制度,再比如李来亨控制的江陵等地是承认地主对佃户所有权的封建制,邓名根本无意立刻去改变。知道任堂拐不过这个弯子来,邓名索xìng就抬出千年以来封建王朝一贯承认的族权来当挡箭牌:“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理说,死刑必须要县令断案,上报府、省,最后刑部再复核一遍,天子朱批才能杀人,对不对?”&&&&“这个当然。”任堂听得连连点头。&&&&“但寡妇偷汉,宗族就把人沉塘,这事每时每刻都发生,可有人上报过刑部?县令可过问过这些杀人案?”在湖广、南京等地,邓名听说过很多这种事,很多都是**裸的谋杀,宗族贪图寡妇家的财产,就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扣上这种罪名,谋财害命;在湖北的时候,那些向李来亨推销寡妇的媒人,有一些也是这种情况,宗族不顾这些苦命女子的死活,把她们卖给异乡人,保证她们永远无法返回家乡,然后拿走她们丈夫的遗产。后一种同样是冷血和无耻的行为,但相比沉塘至少给寡妇留一条活路。&&&&对这种杀人夺财的行为,明清双方都视为理所当然的族权,从来不进行干涉。在成都范围内,邓名绝不允许任何人可以拥有司法权,不过这倒是一个用来对付任堂的武器,任堂被问得一愣,片刻后茫然地答道:“可这是族规,不是律法。”&&&&“既然一个大姓都可以自行制定族规,那都府衙门为什么不能制定只在都府有效的规矩?”邓名得势不饶人:“这是事急从权罢了。”&&&&这话顿时让任堂回忆起一段惨痛经历,邓名就是靠着“事急从权”和“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车轱辘话强行推行了同秀才政策,虽然已经有了忠言不被采纳的预感,任堂仍进行了最后的努力:“提督明鉴,若是虏廷造谣,说提督修改律法,不但会让皇上、朝廷、晋王迷惑,也会让天下的缙绅担忧,他们可不知道这是都府的地方律法,会误以为提督想夺去他们的佃户。”&&&&“谣言止于智者。”&&&&不出任堂所料,邓名顽固地拒绝了他的进谏,说什么也不肯承认地主――佃户关系。&&&&经过明军的再三审核,最后成都只保留了一千三百人的常备军,邓名给了五个最重要的卫士一人一个少校军衔,其余的十五人都是上尉,加上原本的二十多名上尉,组成了成都常备军的最高层。其余的人军衔从下士到中尉不等,邓名在全力供应这支常备军饮食质量的同时,还每天都亲自给他们授课,和卫士们一起教常备军官兵读书认字。&&&&每天上午都是文化课时间,除了认字外就是总结经验教训,与李国英、赵良栋的那一战虽然只有短短一天而已,但需要总结的得失非常多。到了下午,常备军官兵就进行针对xìng训练,把上午讨论出来的各种思路进行试验。这些实践会被记录下来,第二天就向全军推广,成为第二天上午讨论课中的一部分基础。&&&&在邓名练兵的同时,对剑阁等地的侦察也在继续。&&&&四月下旬,邓名屡次召开上尉会议,所有的常备军上尉都会列席,和邓名一起公开讨论下一步明军战略问题。现在这种讨论会经常进行,这几十名上尉在参加完会议后,就会把会议内容带回各自的单位中,与其他官兵一起讨论,然后再把他们的意见反馈回来。&&&&“我军从剑阁出发攻击保宁、广元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高明瞻的战略,召集五千人的军队,然后动员两万民夫背粮食。不考虑粮道和补充,全军向广元进攻,夺取城池后靠缴获清军的库存维持军队。”虽然邓名通过审问俘虏知道广元等地非常空虚,不过这个计划还是让他感到不舒服:“好处是,我们需要征召的战兵、辅兵数目有限,对都府的生产影响有限,而且需要的准备时间短,征召令下达的十天内,我们就可以出发;坏处是,我们的攻击不能遇到任何意外,如果清军突然出现援军、或是遇上暴雨、或是守军抵抗异常顽强、或是守军不顾死活地纵火焚烧仓库而且我们没能及时扑灭,那军队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和高明瞻一个下场。”&&&&经过几天的讨论后,常备军各级官兵都觉得这个计划有一些风险。清军在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大败,短期内派不出多少援军,很难充实空虚的广宁、保宁,但谁也不敢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李国英会不会突然放弃chóng qìng全军退回保宁也未可知。如果可能的话,明军上下都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另外一种办法就是确保粮道畅通,我们需要首先恢复江油的仓库,整理都府和江油之间的道路,向江油运输足够多的粮食;然后修建从江油到剑阁的道路,再把粮食运到剑阁储存起来。”邓名说的第二种办法就是当初吴三桂在东川做的事,除了大型仓库和道路外,还要建立沿途的驿站和烽火台,保证后方的将领能够及时掌握前线的情况:“等我们在剑阁的仓库修好后,我们就可以送去战马,对广元、保宁进行持续的侦察,了解清军的虚实。这样我们在进攻的时候就不是赌博,而是深思熟虑后的行动,就算短时不能攻下,我们也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即使遇到最差的情况,我军也可以在粮草耗尽前退回剑阁,然后有条不紊地返回成都。”&&&&后一种战略的好处很明显,但自行难度明显大得多,这两天明军还进行了简单的搬运和建设模拟,得到了一些粗略的数据:“成都到剑阁之间的道路已经多年失修,无法快速的运粮,我们大概要花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才剑阁建立起能够支持探马的仓库,同时还要不断地修路,让粮秣运输变得更顺利、损耗更小。清军的力量每天都在恢复,半年后保宁是不是还会如此空虚很难说,如果我们想在半年内攻打保宁的话,那五个月内我们就需要剑阁储存供一万军队食用一个月的物资……”修路、运粮、建立驿站和仓库,邓名对在场的军官们说道:“我们大概需要十万劳力rì夜工作才有可能完成,大劳动量需要足够的粮食,加上损耗,这五个月内我们至少要提供一百万石的粮食。”&&&&一百万粮食邓名倒是拿得出来,不过动员这么多劳力就意味着成都目前所有的生产工作都要停下来。&&&&说完后邓名看到有些军官脸上已经露出泄气的表情,但大多数仍没有意识到什么,邓名在心里暗暗记下:“常备军整训已经有了成绩,但还不够,将来必须要让每一个军官都充分意识到后勤的重要xìng。”&&&&任堂是所有人中第一个泄气的,在最初的几次战略研究会后,任堂就极力主张攻打保宁不可行,坚决反对以巨大的人力、物力为代价,去赌半年后保宁依然适合进攻。在任堂看来,要不就冒险用少量军队突袭保宁,要不就干脆放弃这个计划,渐渐的邓名也开始接受这个意见。&&&&“不过即使半年后保宁不适合进攻,我们修筑道路和这些仓库也不是没用的。”周开荒指出,如果能够在剑阁驻扎一支有战斗的部队,那就解除了清军从北方威胁成都的可能。&&&&“但都府能长期在剑阁养这么一支军队么?剑阁周围没有人烟了,这支军队需要的东西都需要从都府运去,而且还花费这么大。”任堂最近一直主张要先消化胜利果实,可以先花费一两年的时间恢复生产、整顿部队、储备物资,然后再伺机出动。&&&&这个建议得到不少军官的赞同,不过邓名总觉得很难。依靠从江南缴获的粮食,他可以向平民提供大量的口粮;依靠从湖广得到的武器,邓名可以装备和训练部队,暂时没有生产武器的压力;从李国英那里得到的农具,也可以用来扶持成都的铁匠商行……总之,邓名能够顺利地推行新政,让成都以惊人的速度从战争创伤中恢复,靠的就是巨大的战争红利。甚至可以说,现在是集数省物力于一隅之地,帮助成都的农工商复苏。但当战争红利耗尽后,成都的恢复速度势必要大大减缓,那时农工商各界不但得不到zhèng fǔ的全力支持,还要承担压力,帮明军把这场战争打下去。
【】。&&&&除了周开荒以外,也有一些人认为剑阁对川西的安全非常重要,还有少量军官认为明军作为zhèng fǔ军,有责任收复故土并且坚守。幸好这种人并非很多,邓名很容易就打消了他们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念头,若是邓名切实掌握上百万人口,他也也会尝试占据剑阁,至少在江油建立前哨基地。&&&&“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恢复生产,在保证粮产量的基础上,尽可能地训练士卒。”见一时大家都拿不出什么好的攻击目标,邓名就转入下一个议题:“我计划设立一个学习rì,在商行里工作的工人,每五天必须放假一天。而且这天商行的老板还需要付工资给工人。”&&&&建立明朝的朱元璋是个工作狂,也不认为天下人有休息的必要,规定除了他的生rì、chūn节和中秋,其他rì子都要工作。虽然这个规矩没有被他的子孙执行下去,但休息rì也仅限于官吏,普通工匠依旧要rì复一rì的工作。而在邓名看来,间隔xìng的休息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而且对他推行全民军事训练也有很有好处:“在学习rì这天上午,同秀才都要在常备军的指导下进行训练,我们不是说过,同秀才不免除兵役么?这每隔五天一次的训练就是兵役的一部分,不但工人要参加,商行老板也得参加,学习rì官府的雇员除了值班人员其余人也要参加军训。”&&&&清军的绿营也不是每天都进行训练,不同将领积极程度和粮饷充足程度都不相同,清军平均每隔五天出cāo一个上午,有的十天出cāo一个上午。就是赵良栋这样的名将,顶多也就是上天进行一次军事训练,训练强度和范围根本无法和成都的常备军相比。&&&&“五天一次的军训,将以亭为单位,每次一个上午,常备军自行决定训练内容,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让同秀才能够听懂军事命令、认识旗鼓、学会队列变换。”绿营官兵延续明军的传统,他们在平时或许吃的不好,但在出cāo那天肯定能够吃一顿饱饭,粮饷的充足同样是制约清军训练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近期没有什么战争风险的时候,各级将领总是倾向于减少训练以节约开支。邓名既然要进行rì常训练,当然也不会不考虑到这点:“学习rì我们向参加训练的同秀才提供三餐、每个人定额是四斤粮食,吃不完可以带回去;生病可以不参加,但需要郎中证明或是经过士官的检查,如果无故不参加视为逃避兵役,罚四斤粮食。”&&&&现在成都工商阶层并不多,邓名制定城市人口的训练制度是未雨绸缪,更多的人还从事农业生产:“凡事种田的同秀才,农忙时学习rì暂停,但差额要在农闲时补齐。都府治下的每一个同秀才,只要年满十八、不满五十,每年就必须参加七十天的训练,在达到这个数字后,剩下的休息rì可以zì yóu支配。”&&&&相比把大量的粮食花费在修筑通向江油、剑阁的道路上,邓名觉得还不如用来进行军训。由于同秀才免除了劳役,所有的修筑工作成都都需要支付报酬,而且这对常备军也是一种锻炼,让士官能够借此锻炼控制部队的能力。&&&&军事会议结束后,知府衙门来人找邓名,说有大批权如同秀才(俘虏)的代表在衙门前求见邓名。&&&&“你们欺负人了?”正打算休息一会儿的邓名立刻冒出了这个念头:“有多少人来告状?”&&&&“不是。”刘晋戈的手下连忙辩解道:“他们是来向提督道谢的。”&&&&“道什么谢?”&&&&“因为提督的仁政啊。”使者恭维道:“提督并没有把他们送去军屯,而是允许他们自行开荒,还给了他们不受肉刑等士人权力。”&&&&权如同秀才都是外地迁移来的百姓,这个身份只是临时xìng的,等他们第一次向知府衙门纳税后就自动转成同秀才,因此除了一个名字外,和同秀才并无丝毫不同。可这次明军向成都送回大批贵州、陕西人,这些人同样是退役军人,不过他们的身份不是前明军辅兵而是前清军辅兵。一开始邓名的不少手下都想针对他们制定一些歧视xìng政策,但邓名不同意,以“一起为了发展”为借口,下令对清军退役士兵一视同仁。&&&&“肯定是刘知府搞出来的。”邓名马上断定这是刘晋戈策划的形象工程,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忙了一天,哪里有时间去应付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还影响种地,本来他们就已经耽误了不少农时了。”&&&&虽然邓名有些不满,但他还没法拒绝这个请求:“如果我不去见他们,这些人多半会心中不安,算了,我还是去一趟吧。”想到这里,邓名就穿戴整齐,带着几个卫兵赶去知府衙门――他原先的卫士都专职去常备军但军官了,现在卫队都换成了三堵墙的人。&&&&不过这个邓名倒是冤枉刘晋戈了,这次感恩活动确实贵州和陕西人的自发行动,不过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刘晋戈倒是非常支持,赏了提议人一些欠条,还派出卫兵维持秩序。&&&&谭小庄就是代表团中的一个,他被送到成都后,本以为会再次进入一个军屯成为辅兵。和其他俘虏一样,谭小庄对未来的命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正一直都是这种生活,他相信自己能够适应得很好。只是一想起在贵州那短暂的自耕农生活,谭小庄还是有些遗憾,美好的rì子短得就好像是一场梦。&&&&所以当成都官府宣布了他们的待遇时,谭小庄其他俘虏一样,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依旧可以拥有自己的财产,而且成都的税赋还远远低于贵州。既然不需要承担沉重的亩税,谭小庄也一次xìng申请了十亩地,并梦想着明年能够把靠近自己土地的荒地再开出十亩来。&&&&看到邻居有能力从都府买到铁制农具的时候,谭小庄还是很羡慕的,他眼下只能用木制的――作为一个不享有补贴和优惠政策的前清军辅兵,谭小庄的口粮都是向邻居借贷的,现在这些私人借贷年利息一般都高达五成,清军俘虏还要付更高的利息,谭小庄借的都是一年翻一番的贷子――不可能有力量去购买铁器。&&&&谭小庄知道今年是肯定还不清欠下的贷子,不过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耕作,收获后就可以在保证口粮、种子粮的基础上稍微还一点,绝对不需要再借更多的贷子;两、三年后肯定能够还清,那时凭借着几十亩属于自己的土地的产出,谭小庄知道自己迟早会拥有铁器工具,假以时rì还可能去熙chūn路买一头牛。&&&&“等我有了牛,就会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了。”在知府衙门外等待邓名驾临的时候,谭小庄还在憧憬数年后的生活:“只要这里不发生战乱,平西王他们不打过来,用不了几年我就能有个家了。”&&&&对于一年翻一番的贷子,谭小庄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贵州的贷子利息也不会比这低,由于高税赋,还清欠债的时间只有更长,就是背一辈子然后交给儿子去还都不稀奇。因此,谭小庄真心实意地感激邓名,希望川西能够太平下去。&&&&“提督到!”&&&&知府衙门的兵丁发出整齐的高呼声,将谭小庄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提督大人长寿平安!”&&&&关闭&广告&&&&&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上百人组成的感恩代表团一起跪倒在地,向策马而来的邓名磕头问好。前几天谭小庄得知自己被挑中为代表团的一员时,并没有什么畏惧情绪,相反他很高兴能够亲口向邓名道谢,此行谭小庄还代表着几十个从贵州来到四川的难友――这些人答应帮谭小庄料理他的田地,今天晚上他们会在谭小庄的家里聚集,等着听谭小庄的见闻。&&&&“怎么又下跪了?”邓名从马上跳下来,皱眉走到代表团前:“你们不知道都府的规矩吗?还是存心要侮辱朝廷的功名?”&&&&“我们都听说过提督的规矩了。”代表团的领头人很会说话,而且也没有使用“小人”作为自称,他跪在地上回答道:“提督仁德,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都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提督。”&&&&“都起来吧。”邓名大声说道。&&&&“谢提督。”谭小庄按照彩排时定下的礼仪,高喊了一声,然后和众人一起站起身来。&&&&“朝廷暂时赐给你们权如同秀才的功名,等今年收获后,你们就会在缴纳保护费后成为同秀才。”邓名走上知府衙门前的石阶,对众人发表演说,用一个疑问开头:“你们心里是不是有一丝奇怪?奇怪朝廷为何要给你们功名?”&&&&不奇怪是不可能的,谭小庄和同伴们已经多次讨论过此事,都想不通为何成都这里为何如此优待百姓,把珍贵的秀才功名如同白送一般地给予民众。&&&&“因为朝廷对你们寄予厚望,我中华自古天子与士人共治天下,朝廷希望都府这里的百姓不要满足于做一个草民,而是以士人自勉,时刻记得自己有功名在身;能够做到见官不拜,能够在官府前挺直腰板。”不等下面的人交头接耳,邓名就朗声说出了答案:“士人应该能够做到见善若惊、嫉恶如仇,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朝廷的功名。在场的诸君,我希望你们以后时刻以士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仗义执言、锄强扶弱,帮助那些需要你们帮助的人,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士人,成为国家的栋梁、朝廷的支柱。”&&&&……&&&&“我有了一个新的决定。”送走了代表团后,邓名没有返回住处,而是把李晋戈、熊兰二人找来。&&&&“不知提督有何打算?”熊兰马上问道,邓名的主意层出不穷,对此他和刘晋戈早已经习惯了,不过既然今天邓名把他叫来,那熊兰怀疑这主意会与他的银行有关。&&&&“知府衙门可以出售银行的许可证,都府应该允许私人银行成立。”跟着邓名从浙江来的义勇兵中,就有一些人经在钱庄中工作过,还有几个人曾经当过钱庄的掌柜或是帐房。&&&&在成都见到银行后,这些人就曾托关系辗转送话到邓名眼前,希望能够在成都开钱庄。邓名曾经见过这些人几次,商讨过一些钱庄的事情,在见识过熊兰是如何训练收银员后,邓名觉得开办商业银行变得更加急迫。&&&&不过邓名之前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因为他对金融了解有限,在他的印象中银行若是出问题可能会给社会经济造成毁灭xìng的打击。如何挽救金融危机邓名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他虽然动心但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总觉得还是把银行控制在zhèng fǔ手中更安全一点儿。&&&&“刚才我问了一些人,这些新到成都的人几乎人人都借贷,年息都是翻番,而且还是利滚利!”邓名对刘晋戈和熊兰说道:“这么高的利钱!这是要逼出人命吗?”&&&&“不高啊。”熊兰对邓名的惊奇感到有些不解,给一无所有的人借贷本来就要收很高的利钱,全国都是如此,不过这话一出口熊兰就有点后悔了,他意识到邓名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宗室,长大后身边也有忠心耿耿的卫士,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自然不明白这种贷子对贫农来说是多么重要,别说一年翻一番,必要时就是翻两番都有人借。&&&&“这是那些贵州人和陕西人借的吧?云南人一般都是找那些赎他们回来的亲友借,川人虽然不一定有亲友,但看在同乡份上,利钱也就五成。”刘晋戈作为行政官,对民情的了解程度远在邓名之上。&&&&“你们都知道?”见刘晋戈和熊兰都一点儿也不吃惊,邓名更加惊奇了:“你们不阻止吗?”&&&&“为什么要阻止呢?”刘晋戈脸上露出疑惑之sè:“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为什么要阻止?自古以来就没有人阻止啊。”&&&&“提督,您有命令,说贷款只能给予同举人。”熊兰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联系邓名的前言后语思考了一会儿,刚才邓名那句允许民间开银行的话给熊兰一些提示,他急忙辩解道:“银行只向退役军人提供低息贷款,这也是为了感谢他们多年为国效力啊。”&&&&“嗯,我明白了。”邓名点点头,他终于看明白在这个时代只有自己会为此感到气愤,刚才那些高利贷的受害者说起此事时,也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也没有丝毫向自己诉苦的意思,只是很普通的民生问题,他们谈论高利贷的口气和谈论庄稼长势时并无丝毫不同。&&&&“都府会成立一批私人银行,等他们成立后熊行长你的银行就不再提供贷款业务了,所有的贷款都交给他们去办。你的工作就是向这些私人银行提供贷款,保证它们能够顺利经营下去,你借给这些银行的钱是不受利息的,但他们要接受你的查账,每一笔贷款都需要符合我们定下的规矩。”邓名打算把那些开过钱庄的浙江人,还有熊兰的帐房们都召集来,制定一套审查制度;邓名依旧对私人银行不放心,所以这些商业银行必须向zhèng fǔ公开账目,暂时能进行的也就是存、贷款业务:“一口气多开几家,这样他们互相竞争就不会放高利贷了……嗯,不对,他们说不好会联手垄断,要定下规矩,有担保物的贷款年息不许超过一成;没有担保物的,只要是给农民的、挖矿的就不许超过两成;至于给同举人的,不许收利息,由知府衙门给担保,再代付给他们一成利息。”&&&&“就是我们以后不放贷子了?”熊兰听明白邓名的话后,显得有些不甘心:“这可都是能收利钱的啊。”&&&&“你以后的工作除了保证物价稳定,就是保证私人银行能够运行下去,能够让他们贷款给需要的人,同时严查他们的账目。至于他们收的利钱,我当然要抽税,而且这可不是产粮或挖矿,我会征很高的税,比开商行还要高。”&&&&……&&&&此时,厦门的延平郡王府来了一位贵客,郑成功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这位客人。&&&&“张尚书来了。”郑成功向张煌言客气地问好。&&&&但张煌言回礼却显得有些草率,脸sè明显有些不善。&&&&“张尚书请。”郑成功在心里叹息一声,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客气地请张煌言入内,到他的书房私下商议。&&&&达素已经给杭州解围,张煌言无意和山东、河南绿营硬碰硬,而马逢知则是打不过。由于邓名的帮助,张煌言的力量远比另一个宇宙强大,水师也相当可观,清军把马逢知、张煌言联军逼到了海边后,张煌言就开始组织撤退,把马逢知裹挟来的十几万大军都运到了舟山。&&&&南京城下邓名分给张煌言不少的粮食和银两,马逢知又在杭州周围大肆掠夺了一番,眼下舟山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无法长久坚持。同样是邓名的原因,这个宇宙的张煌言对郑成功计划远征台湾也不是坚决反对,撤退到舟山后张煌言还给厦门送来一封信,向郑成功询问台湾的具体地理和可能的耕地面积――马逢知希望将来能分一杯羹,在台湾建立一个军屯解决舟山的军粮和人口问题。&&&&郑成功知道张煌言也有此意,所以很快就回了一封信,告诉舟山方面,台湾欢迎每一个能种地的辅兵,当然移民工作要等他做好对荷兰人的战争准备、在台湾登陆后才能开始。本来福建和浙江明军的关系就不错,在南京城下的时候邓名更是竭尽全力拉近两路明军领袖的距离,上次郑成功的友善回信让舟山和厦门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在这个时候,张煌言突然从舟山匆匆赶来厦门,郑成功知道只有一个原因。&&&&“张尚书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啊。”向书房走去的时候,郑成功在心里默默想着:“少主一片苦心,搞不好要前功尽弃了,可,可这件事我又怎么能后退半步?”
【】。&&&&十五年前清军南下时,明朝的衣冠介胄叛降如云,大片的国土不战而降。&&&&当时年龄未满三十、整rì在家中读书的年轻举子张煌言,凭着一腔热血,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不避生死地游说那些已经投降清廷的文武官员反正;两年以后,手握重兵的闽粤文武先后向清廷屈膝,郑成功这个刚过二十的监生带着同学、仆人共九十人举起义旗,给那些和他父亲一起投降的闽粤官吏逐个写信,劝说他们去辫留发。&&&&张煌言起兵之初,除了满腹的圣人学问和一颗报国之心更无别物,对军事更是一窍不通。十余年过去了,昔rì的张举人已是能骑善shè,熟知水师、陆战的旗号,处理起政事、军屯、帐务也都是游刃有余。&&&&最初人不满百的郑监生,初掌军权时对军事也是相当糊涂,为了鼓励部下士兵敢于和敌人的骑兵对战,郑成功曾经异想天开地宣布“割马耳如首级功”,导致部下遇马便杀。直到数年后一匹战马也没有缴获到,郑成功才恍然大悟。在闽粤经历了连续的血战,奉檄反正既往不咎,顽固不化持剑往讨,郑成功也把军队从最初的九十人发展到十万之众。&&&&在对于满清的策略上,张煌言和郑成功总是协同合作。&&&&几年前东南明军因为财政困难与清廷展开招安谈判时,张煌言和郑成功合伙唱双簧,郑成功充当红脸,向清廷表示他真心愿意投降,只是张煌言还差一点没能说服;而张煌言面对清廷的劝降时,则表示他不投降,也不打算谈判,但不反对郑成功代表他谈。在谈判的同时,郑成功积极派人进入清军领地征粮、征兵,张煌言则努力联络南京周围的缙绅,派遣兵丁在沿海地区侦察虚实。在清廷终于发起招安企图,下令禁止张煌言和郑成功在清军领地里收税后,两个人马上就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这场攻势的高cháo就是去年的南京之役。&&&&十年前的张举人和郑监生,如今都已经是明廷的东南柱石,更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今天,两人十年来的关系和交情遭遇到了空前的危机。&&&&“监国陛下可安好?”步入郑成功的书房后,张煌言开门见山地问道。因为感觉舟山不安全,张煌言之前把鲁王送来厦门,而郑成功保证会以亲王之礼尊崇鲁王,并且不干涉鲁王的人身zì yóu;作为交换条件,张煌言和浙派明军不再尝试拥立鲁王为监国。&&&&直到不久前,这份协议一直被双方执行得很好。&&&&听到张煌言的话后,郑成功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尚书这是给我面子啊,他没有在人前提起监国这两个字,只是私下和我一个人说,这是希望我能和他各退一步啊。”&&&&虽然明白张煌言的用意,但郑成功却没有退让的打算,他大声反问道:“不知张尚书所言‘监国陛下’指何人?”&&&&张煌言瞪着郑成功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圣上诏令煌煌,命鲁王千岁为监国。”&&&&永历从缅甸辗转发给郑成功和张煌言二人圣旨,授予鲁王监国之位。接到这封圣旨后,郑成功二话不说就把鲁王送去澎湖的军屯严加看管起来。他怕鲁王身边的浙兵会帮助鲁王潜逃,在把鲁王送去戒备森严的澎湖的同时,还把张煌言的属下尽数留下,告诉他们可以留在厦门,也可以返回舟山,但就是别想一起去澎湖。&&&&张煌言接到圣旨要晚一些,等他急忙派人来厦门和郑成功洽谈拥立鲁王二次监国的事宜时,却接到了厦门来人的报告,说郑成功违背之前的协议,把鲁王软禁到澎湖的军营里去了。&&&&“我没有违背与延平的协议,这次监国之事也不是我们浙军提出的,乃是当今圣上的圣旨。”张煌言越说口气越是严厉,脸上满是怒意:“现在千岁到底身在何处?延平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千岁一切安好。现在圣上提出让千岁监国一事,分明是在小人撺掇下的乱命。”郑成功当然不会谋害鲁王,但现在想让他放鲁王脱离自己的掌握那是绝不可能,因为他知道,只要鲁王被张煌言带走,肯定就会凭借着这份圣旨开始第二次监国。&&&&“圣上南狩,让亲王监国有什么不对的?”张煌言对郑成功的话不以为然。&&&&“正是因为圣上南狩,所以才更是乱命。圣上都不在国内,圣旨如何能够服人?”郑成功竭力争辩道:“怎么知道这是圣上的本意,而不是宵小杜撰出来的?”&&&&“延平又如何知道是不是圣上的意思?”张煌言见郑成功如此强词夺理,更加生气:“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延平说这些歪理有什么意思?难道延平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么?隆武帝嗣已绝,延平也不要想胡乱拉宗亲来给先帝续嗣,圣上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若是延平自行做出此事,那么就是板上钉钉的乱臣贼子。”&&&&张煌言感觉这个杀手锏很有力,足以封住郑成功所有徒劳的挣扎。但很快他就发现效果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好,郑成功只是冷笑了几声,没有露出一丝绝望之sè。&&&&“难道他打听到了唐藩后裔的消息了?”看到郑成功脸上的表情后,张煌言忍不住冒出这样的疑惑,不过马上又自我否定:“要是真有消息,他岂能不大肆宣扬?”&&&&郑成功几次张口yù言,但最后还是没有把底牌翻出来。又冷笑了一声后,郑成功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尚书说得好,这里没有外人,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这明明白白就是乱命。李定国那个流寇虽然收复了云南,但已经是元气大伤,而且失去贵州后,李定国被堵在云南出不来了;皇上连回云南的胆子都没有,也知道李定国靠不住了,短期内难有作为。看到我们这里势大,知道你我二人携手,快则五年、慢则十年,拿下神京和整个东南是迟早的事,那时不管你我谁占上风,皇上都只得把位置交出来。所以他就想离间你我,要是我们为监国一事打起来了,翻脸成仇,那收复神京和东南的时间必定大大落后。皇上啊,他是想给李定国争取些时间!还想着从那个山窝里杀出来呢。”&&&&见张煌言一时说不出话来,郑成功知道对方并非看不明白厉害:“要是皇上真想退位让贤,那他为什么不禅位,而只是许诺一个监国?张尚书请看,就算今天张尚书凭着这个诏书让鲁王登上监国之位,那将来皇上要收回也是名正言顺。而如果我们根本不管皇上的诏书,等收复神京之后,对缙绅士民宣布‘中国不可一rì无主’,就此拥戴鲁王千岁监国,那皇上还能收回么?反正监国与否根本不需要皇上说了算,鲁王千岁又何必承他这个人情?”&&&&虽然知道郑成功说得不错,但张煌言很清楚对方还有一个关键理由始终没说:“收复神京以后,延平就会同意鲁王千岁监国吗?”&&&&“这事我们暂且不提,我们眼下还是要同舟共济,先齐心协力收复神京再说,到那时我们再各显神通好了。”郑成功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的打算。&&&&关闭&广告&&&&&“我不信。”张煌言本来也存着这个希望,盼望在收复南京后,能够和郑成功共同拥立鲁王二次监国。他把鲁王送来厦门,就是给郑成功一个和鲁王拉近关系的机会。反正在张煌言看来,郑成功已经没有其它选择,在无法给隆武帝续嗣的情况下,拥立鲁王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如果郑成功能和鲁王消除隔阂,张煌言当然再高兴不过。&&&&之前张煌言还幻想着,只要他能立场坚定地阻止郑成功给隆武帝胡乱续嗣的闹剧,那郑成功最后就只能和鲁王妥协,退而求其次成为鲁王的拥立之臣。可这次永历的圣旨彻底打破了张煌言的幻想,很显然,郑成功不惜一切代价要阻止鲁王登上大位。之前郑成功和鲁王的关系就有隔阂,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这次把鲁王送去澎湖软禁的事情却实在太恶劣了。郑成功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严重后果,他和鲁王的矛盾将再也无法消除。既然做出了这种事,那就再也没有退路,也没有妥协的可能。&&&&“这是皇上想要离间你我。”郑成功有些着急地说道。虽然张煌言的力量相比郑成功要弱小些,但想收复江浙,还是需要借助张煌言的情报网络和当地的向导,否则郑成功空有甲士数万,也使不出力气来。&&&&“我知道。”张煌言点点头。失去浙兵的支持后,闽军对江苏难有作为;而失去闽军后,浙军对清廷来说更是没有威胁。对当今的南明朝廷来说,闽浙分家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就可以分而治之,使得东南明军无法联手推出足以动摇当今天子地位的竞争者,无法抢在朝廷之前(如果朝廷还有这能力的话)收复南京这样的政治中心,给朝廷和滇军争取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郑成功哈哈笑起来:“既然张尚书知道,那我就放心了……”&&&&“但我还是信不过延平,”张煌言打断了郑成功的笑声。永历的圣旨打破了张煌言的幻想,闽浙两军之间不可弥补的鸿沟张煌言本来没看清,或者说不想认真去看清它,但现在张煌言对此已是再清楚不过:“我要把鲁王千岁带回舟山。”&&&&郑成功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可能!”郑成功斩钉截铁地说道,接着他仍试图说服对方:“马吉翔(当今永历朝廷的首辅)是个十足的小人,张尚书难道不知道么?”&&&&“我知道,但我只是关心鲁王千岁的平安。现在见到皇上一张没什么用的圣旨,延平就把鲁王千岁送去澎湖了,等到异rì光复神京的时候,延平会把鲁王送去南京吗?延平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儿,我只恐那时千岁的xìng命危矣。”张煌言见郑成功的脸sè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就保证道:“此番我带鲁王回舟山,保证不接圣旨,不即监国之位。”&&&&房内沉默了一会儿,郑成功缓缓地说道:“既然张尚书信不过我,我怎么能信得过张尚书。”&&&&张煌言盯着郑成功看了一会儿,轻蔑地吐出了两个字:“贼子!”&&&&“贼子?”郑成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转眼之间,一直保持平静的延平郡王就激动得满脸通红:“好吧,有些话我不想对外人说,从来也没有提过一个字,但张尚书和我是十年的老交情了,我今天就说个清楚!”&&&&“我父亲大逆不道,受国恩深重不说,更受到福建父老数十年的恩惠,但却是个贪图富贵的软骨头,不但出卖了天子,还把百万父老相亲送给鞑子杀戮。”郑成功心情沉重地说道:“当我得知此事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在南京的时候,我看到秦桧的后人作诗说他愧于姓秦,而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儿孙会说他们痛恨自己姓郑,他们会羞愧得不敢踏入福建一步!”&&&&张煌言望着郑成功,感到非常惊讶,在他印象里延平郡王还没有这样激动过。&&&&“因此,我和父亲、弟弟们分手,与几个志同道合的同窗、士子一起,带着我们的几十个仆人、马夫,举起义旗与鞑虏作战。当时我想得很简单,若是战死沙场,我就是用我的血为子孙们洗刷了我父亲留给他们的耻辱,他们也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回到家乡,无愧于祖宗传给他们的姓氏;所幸天不绝皇明,将士用命,我十年来大小七十余战,屡挫强虏。我知道,后世史书上会说,郑芝龙出卖了一个天子、出卖了一省父老,但他有一个儿子,为大明天子夺回了两京、夺回了天下,把四海之内的百姓都从鞑虏的铁蹄下拯救出来;我不仅可以为我的子孙洗清我父亲的过错,也可以为我的弟弟,为我的整个家族洗清耻辱。”&&&&听到这里,张煌言也不禁叹息一声:“延平志向高洁。”&&&&“张兄便是我同志之人。”郑成功简短地答应了一声,继续说下去:“我朝惯例,若是拥立有错,死得便是苦不堪言,还必定被扣上一个谋逆的帽子;即使是有拯救社稷之功,也要在几十年后才能平反。我郑成功必要中兴大明,誓志不变,但是于少保(于谦)的命运,绝不该落在我的身上,也不该落到我子孙的身上,我要保百姓平安,也要保得我的子孙平安。”&&&&说到这里郑成功停了停,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开口对张煌言说道:“我不是贼子,所以不能让自己被冤枉,不愿意被扣上逆贼的罪名,这不是功臣该有的下场!”&&&&“这确实不是功臣该有的下场,”张煌言同情地说道:“可是鲁王仁厚,延平大可放心。”&&&&“我信不过!”郑成功坚定地摇了摇头:“难道张尚书信得过皇上么?若是你信得过,那百般拥立鲁王又是为什么呢?”&&&&张煌言无言以对,站起身来,对郑成功说道:“下官但求见千岁一面。”&&&&“本藩岂敢阻拦?”郑成功一愣,接着就唤来卫兵,让他们带张煌言去休息,然后安排船只送张煌言去澎湖见鲁王一面。&&&&望着张煌言远去的背影,郑成功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张兄。”&&&&在邓名的前世,永历下旨让鲁王二次监国一事,导致了同样的内讧效果,并肩作战多年的张举人和郑监生从此分道扬镳;而他们两个人领导的闽浙明军,也从这一天开始,走向了各自的覆灭终点。&&&&……澎湖。&&&&张煌言见到了鲁王。&&&&鲁王的气sè看上去还不错,虽然被软禁在军营中却依旧一副皇家气度,两人独处的时候,鲁王也没有口出对郑成功的怨恨之辞。&&&&张煌言还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与鲁王相识。那时鲁王还完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皇家子弟,和璐王一样留着长指甲,为了保护指甲,十根手指都要套上长长的竹筒,饮水、进食一概要别人服侍。&&&&“看寡人的指甲如何?”鲁王向张煌言炫耀自己手指上新留起来的指甲,在郑成功这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后,他又把青年时的旧习惯都捡起来了:“就是在澎湖这里,每天也都有戏看。”&&&&张煌言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更是苦楚,知道这是鲁王为了让郑成功安心而故意做出的姿态。&&&&“不要和延平生出隔阂,”刚才郑成功的卫兵在侧的时候,鲁王并没有提起此事,但现在屋内只有他和张煌言两人,鲁王让张煌言明白这是他的心里话:“东南丧失了大片土地,无数在鞑虏铁蹄下挣扎的百姓还等着你们二人齐心合力去收复、拯救。此时万万不可内讧,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你长延平几岁,凡事要让着他一些。”&&&&“殿下金玉良言,煌言一定牢记在心。”张煌言口中这么说,心里却越来越难过。他怀疑东南收复之rì,也就是郑成功要下手除掉鲁王之时,所以鲁王表现得越是慷慨大度,张煌言就越是有落泪之感。&&&&“张尚书见到寡人很伤心么,为何好像要哭出来一般?”鲁王打趣道,又问:“四川提督邓名,听说张尚书亲眼见过了,其人究竟如何?快为寡人细细道来。”
【】。&&&&“是个很好的少年后生……”一提起邓名,张煌言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对鲁王朱以海说起他与邓名在南京城下相处的那段经历。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时辰,张煌言才突然醒悟过来,对朱以海笑道:“微臣说得有点多了。”&&&&“不,很好,寡人喜欢听。”刚才张煌言讲到邓名与郎廷佐等人的交易时,朱以海先是啼笑皆非,后来也开怀大笑:“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后生。啊,还是少年好啊,真是金子一般的年岁。”&&&&见朱以海听得津津有味,张煌言就又讲了一些邓名的趣事,他告诉朱以海这个年轻人落落大方,谈吐风趣,再加上他的勇敢,简直就是个完美的臣子。&&&&“听你叙述这个后生,让寡人想起你年轻时的样子。”朱以海感慨万千。&&&&十几年前鲁王和张煌言转战江浙,战局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危急,明军屡战屡败,部众星散。在这样的局面下,士兵们对前景悲观绝望,开小差或是投降清军的事情层出不穷,就是朱以海都几次想投水自尽,只有张举人始终未曾灰心。形势最险恶的时候,朱以海身边只剩下张煌言一人,张举人就亲自充任船工,驾着一条小船保护朱以海逃亡。两人在海上漂流了几天几夜,才找到机会登陆靠岸,寻找饮水。浙东明军一次次战败,张煌言又一次次把义勇军重新组织起来。&&&&朱以海听到张煌言对邓名乐观jīng神的描述后,不禁赞叹道:“文安之可谓知人啊。”&&&&听到朱以海的这句评价后,张煌言微微失神,想起郑成功在南京城下的种种怪异之举。郑成功没有必要对文安之的一个部下毕恭毕敬,张煌言由此确信邓名的来头不小,不过怎么也猜不透邓名的真实身份,最后就告诉自己这是因为郑成功不愿意对宗室失礼。虽然以前张煌言见过郑成功对宗室子弟的态度,绝对称不上有多么敬畏,但那毕竟是多年前的事,张煌言认为也可能是郑成功反思之前的不妥之处,改进自己的言行。&&&&不过就看郑成功这次对鲁王的态度,张煌言还真没法相信郑成功已经转xìng了。&&&&“延平为什么会对邓名那么恭敬有礼,一口一个末将?还有那张地图,邓名只是随手一画,延平就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一定要邓名‘赐给’他?”确认郑成功依旧是以前那个xìng子后,张煌言心中又是疑云大起:“延平对鲁亲王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会对一个远枝宗室客气有礼么?”&&&&“听说邓名是宗室,这个名字不过是他给自己起的一个假名?”朱以海没有注意到张煌言正在走神,厦门也有邓名的相关传闻,朱以海身为亲王之尊,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流言,不过他注意到金、厦的官府对这种传言听之任之,甚至有默认的意味。&&&&朱以海不方便向郑成功询问,就向张煌言打听起来:“此事可有根据?”&&&&“微臣也听说过这种流言。”张煌言微微点头。&&&&“哦,是哪一支之后?”朱以海兴趣大增。当初在浙东义勇军中时,朱以海很少身先士卒,而是把大权都放心地交给张煌言等文武部下。避难海外后,朱以海曾经几次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和隆武帝那样勇敢,是不是就能鼓舞士气,能够帮助军队反败为胜呢?这个问题当然没有答案,十几年来追随朱以海的旧部已经所剩无几,想起那些举着自己的旗帜奋战,最后为国捐躯的部下,朱以海常常感到惭愧。邓名的出现让他感到兴奋――如果他真是宗室的话;不过朱以海感到更加难过――他怀疑当初若是自己表现得更勇敢一些,就能避免一些败仗。&&&&“这个微臣不知,”张煌言老老实实地答道:“微臣曾猜测,他应该是远支小宗,不然没有必要隐瞒身份。”&&&&“原来如此。”朱以海露出些失望之sè。若只是远支的一个镇国将军之类,那对天下人的鼓舞效果当然不如亲王近支。&&&&“听说闯贼也去了南京?”过了片刻,朱以海又问道。&&&&“是。”张煌言再次点头:“微臣在南都城下见到了临国公。”&&&&“临国公?”朱以海脸上露出些茫然之sè,过了片刻仍没有想起:“临国公是谁?”&&&&“一只虎的养子――李来亨。”&&&&“原来是元凶后裔。”朱以海恍然大悟,双眼都喷出怒火来:“一只虎不就是李闯的侄子李过吗?他一度还改名李锦,想学他叔叔一样自称帝王。”&&&&“正是此人。不过李来亨并不是一只虎的亲子,只是在年幼时被一只虎掳去军中……”张煌言向朱以海转述了邓名对他说过的话,称李来亨有的时候也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伤感。&&&&“认贼作父。”朱以海不以为然,评价道:“就算不知道本身父母,也不能沿用李姓啊。既然李来亨不肯改姓,那么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掩饰之词,他心里还是忘不了一只虎的养育之恩。”&&&&“大王高见。”张煌言也觉得朱以海说得有道理。李自成逼死崇祯,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李来亨不与李自成、李过划清界限,而是让李家的香火得以延续下去,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忠孝的臣子。&&&&“文安之的苦衷,寡人深知,但这些流寇终究是人面兽心,就好像孙可望,岂会有什么好心?那个李定国从十岁开始就是反贼,这两年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反迹,但只不过是掩饰得好罢了。寡人敢说,将来害皇上者,必此贼也。”&&&&“大王所言极是。”&&&&张煌言对闯营、西营也极不信任。张举人和郑监生都是明朝的士人,在他们看来,若不是李自成、张献忠作乱,天下就不会乱到这个地步。&&&&东林大佬侯洵在河南镇压闯营的时候,曾经愤怒地质问被俘虏的闯营士兵:“你们为何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饿死,而要出来给朝廷捣乱?难道你们以为造反就不会死吗?”&&&&负责镇压张献忠的杨嗣昌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他曾经作诗讥讽西营的官兵,说他们“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这首诗在明廷的士人中还颇受好评,觉得说的很对,要是农民在家安静地饿死,士人们还会同情他们,现在他们不肯束手就死,竟然抗粮、抗税,甚至造反给朝廷添乱,实在是死有余辜。&&&&“当初李定国曾经向延平提亲,想要和延平结为儿女亲家。”张煌言说起了几年前的旧事。&&&&当时李定国为了改善西营和闽浙明军的关系,屡次送信到福建,表示想把女儿嫁给郑成功的长子,以消除闽浙明军对西营的敌视。&&&&“此事寡人有所耳闻。一开始李定国是想为他的儿子娶延平的郡主,可笑不自量。”鲁王冷笑了一声:“后来又想把女儿许给延平的世子。这分明就是想动摇延平对朝廷的忠诚,延平虽然有些跋扈,但是臣节一环是守得极准的。”&&&&对李定国的提亲,郑成功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在李定国、刘文秀与清军全线激战的时候,郑成功和张煌言的东南明军按兵不动,拒绝发兵增援。这固然有对永历朝廷的猜疑,也是对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王的不信任。&&&&“那个李来亨一定是个凶狠无礼的狂徒吧?”朱以海信心十足地问道。&&&&关闭&广告&&&&&“倒不是,李来亨颇知礼数。”张煌言没有附和鲁王的话,而是实事求是地描述了一番李来亨的表现。说着说着,张煌言心里又升起新的一团疑云:“李来亨对邓名也是极其尊敬的。郑成功对邓名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时候,李来亨也丝毫不觉得惊奇,看上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外表忠厚,内怀鬼诈,和李闯、一只虎一样。”朱以海不耐烦起来,断言道:“邓名年轻,多半不知道这些流寇到底都是些什么货sè,寡人担心他会被李来亨害了。”&&&&不知不觉中话题又转回到邓名身上,朱以海和张煌言分享着他听到的小道消息:“虽然你刚才说邓名是远支,但寡人听说邓名可能是福王之后。”&&&&“此事绝对不可能。福王向鞑子屈膝投降,带着全家老小去了běi jīng,要是他敢留下一个幼子在南方,虏廷肯定会认为他不是真心投降。当时福王唯恐鞑子不放过他,岂敢留一个孩子在外?”张煌言也曾听说过类似的言论,但他稍一思索就否定了:“再说,福王是带着妃子、宫人一起投降的,就是想私藏也不可能守得住秘密。”&&&&“嗯,沧水言之有理,”朱以海立刻被张煌言的分析说服了,但是他马上又拿出一个说法:“好像也有人说邓名是蜀王之后。”&&&&“这个倒是有可能,不然为何他会在四川?微臣还看到邓名手下有不少川军将士。不过肯定是远支,因为蜀王的近支都被西贼害了。他要真是蜀王之后,为何文督师迟迟不提?微臣估计一定是身份难以考证,所以文督师感到棘手,需要花费时间寻找证人。”&&&&“也可能是身份太过惊人了。”朱以海意味深长地说道:“寡人还听说,邓名有可能是烈皇的遗孤。”&&&&“不可能!”张煌言断然反驳道:“这个谣言是虏廷的川陕总督李国英传出来的,李国英纯属穿凿附会,瞎猜一通就往邸报上写。”&&&&“空穴来风,岂非无因。”朱以海似乎对张煌言如此不假思索地反驳有些不满,在他看来如果邓名真是烈皇遗孤,那对振奋天下人的信心有巨大的好处。&&&&“确实不是,”张煌言苦笑一声:“此事微臣敢用xìng命担保。”&&&&“不要太早下定论。寡人可知道,烈皇的五皇子(俗称三太子)下落不明。”朱以海仍抱着希望:“听说年纪也差不多。”&&&&张煌言愣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请罪道:“大王恕罪,微臣其实知道烈皇五皇子的下落,所以才能断定邓名绝非其人。”&&&&“什么?”朱以海又惊又喜,声音都颤抖起来:“你知道五皇子的下落,哈哈,这么大的喜事为何要对寡人隐瞒?现在五皇子人在何处,可是在舟山?为什么不传檄天下,激发忠贞之士的信心?”&&&&张煌言又是一声苦笑。天下士人一提起烈皇殉国,无不扼腕悲叹,就连满清都自称是为崇祯报仇而来。在攻破běi jīng为崇祯发丧后,满清更把自己宣传成中原士人的恩人,为他们报了君父之仇。&&&&当得知朱慈焕的下落后,张煌言时刻想着把三太子护送到明军的控制区。只要朱慈焕平安出现,天下人就会把这看成一个奇迹,是一个征兆,证明上天依旧眷顾大明,天命并没有发生转移。即使是贩夫走卒,也可能会因为朱慈焕的号召而奋起为大明出力。就好比朱以海和张煌言这两个人,尽管他们和朱慈焕的利益并非完全一致,但仍然会为这个消息所激动。&&&&在邓名的前世,虽然朱慈焕只是想用他的身份换取一些生活上的便利,但他所过之处,无数人抛家弃子,甘愿追随他而与庞然大物的清廷做殊死一战。&&&&朱慈焕化名王士元,一直在清军占领区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张煌言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连他的同盟郑成功和鲁王都没有告知。而在余姚见到王士元后,张煌言的满腔热血都被浇灭了,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仍在坚持抗清的明军的希望。&&&&听完张煌言的详细叙述后,朱以海气得拍案大骂:“你找错人了!这绝不是烈皇的皇子,烈皇的儿子再不肖也不会如此。烈皇的五皇子一定不在世了,如果五皇子还在的话,他一定是邓名这样的人!没错,五皇子身上流着烈皇的血脉,他一定会是勇敢的宗室。”&&&&朱以海发了一通火后,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曾经非常希望邓名就是传说中的烈皇遗孤,显赫的身份再加上英勇无畏的名声,不难想象将会给天下的百姓带来怎样的震动。但现在,朱以海决定和张煌言一样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如果让人们知道了三太子的真实xìng格,对所有心怀大明的志士都会是致命的打击。&&&&张煌言又想到邓名身上的种种谜团:“广州陷落时邵武之子下落不明,这些年郑成功一直在找寻他。那个王子当时岁数多大?是四、五岁,七、八岁,还是十岁多了?郑成功一直绝口不提,我总觉得他是在转着冒名顶替的念头,回头我得想办法查清楚。”&&&&“你确定邓名是远支的宗室?”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后,鲁王再次问道。&&&&张煌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坚持原先的看法:“是的,应该是宗室,不然文督师不会这么放心,把大权交给一个不知来由的年轻人。文督师肯定是心里有数,但苦于难以证明,如果是近支就不难找到证人了。”&&&&“嗯,远支难以号召人心。”朱以海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他又问道:“听你说,延平对邓名的印象不错?”&&&&通过观察金、厦官府的态度,朱以海感觉郑成功对邓名很有好感。号称郑成功左膀右臂的甘辉、余新二人都是邓名救回来的,还有几个郑成功的心腹大将也受到了邓名的救命之恩;这些人从来没有掩饰过对邓名的感激,这也表明了郑成功的倾向――如果不是郑成功默许,很难想像他的手下会无所顾忌地表达对邓名的敬意。&&&&刚才张煌言在叙述南京见闻的时候,朱以海感到郑成功对邓名的善意。对延平郡王来说,这种情况可是相当罕见的。在朱以海的印象里,除了对郑监生有赐姓名之恩的唐王(郑成功原名郑森,隆武帝不仅赐给他国姓,还给他起了“成功”这个名字),很少见到郑成功对宗室表现出如此驯服的态度。&&&&“确实不错。”张煌言答道,他在心里说道:“何止不错?不过这个先不用对大王说,等我心里有了数,以后再提也不迟。”&&&&“嗯,不知道他的辈份如何,如果恰好比寡人矮一辈的话……”朱以海轻声说道:“寡人无嗣,yù求一个杰出的宗室后辈传承本藩。”&&&&鲁王本有四子,皆在战争中殉难,现在没有任何子嗣。&&&&张煌言闻言大惊:“千岁chūn秋鼎盛,何出此言?”&&&&看着鲁王的王子一个接一个遇难,张煌言的心中也是非常悲痛。他曾暗暗发誓,一定要辅佐鲁王重新登上监国之位。对于鲁王付出的的牺牲来说,张煌言觉得一个监国之位并不过分。&&&&“寡人的身体如何,寡人心中有数,”鲁王微微一笑:“恐怕是时rì无多了。就算再有妃子怀孕,也未必就能养活长大。本藩是太祖的亲藩,时逢国难,寡人的儿子遇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大明果然不存,寡人亦不独生。”说到这句话时,鲁王脸上露出坚毅之sè。&&&&在邓名的前世,鲁王死后有遗腹子出生,继承了他的藩王之位。&&&&施琅进攻台湾的时候,郑成功的后代――十二岁的郑克u,因为年幼被权臣挟持投降了满清,其他逃亡台湾的明宗室也都跟着一起投降。末代鲁王却慷慨陈词,绝不国亡独存,**而死。除了后来被清廷搜出来的王士元,末代鲁王是最后一个殉国的明宗室――或许说就是最后一个,因为王士元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明宗室,也不想殉国。但清廷还是以冒充宗室的罪名将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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