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僵尸漫步ios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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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丧尸。
但是,也许是我天赋秉异(并不),也许是我天资聪慧(错觉),我和我同伴们有点不太一样。
要怎么具体和你们人类解释是哪里不一样呢?
大概就是,你们理解的那种丧尸是,跑的贼快,会翻墙砸玻璃,也会咬人,还会嗷嗷嗷乱叫。 ...
僵尸漫步怎么才能下载到最新的版本呢?想要比别人前线体验到游戏的操作快感,那么提前下载到游戏是关键,不过有玩家说在下载的时候找不到最新版本,也不知道下载地址,其实很简单,三招解决你的烦恼,同时还有安装僵尸漫步教程派送,希望对大家有帮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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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py Pants 是本年度最真实的步行模拟器!
你会遇上无可
Steppy Pants 是本年度最真实的步行模拟器!
你会遇上无可预计的重重困难,遇到失控司机、无可避免地踏上路上的裂缝,请保持冷静。
你会笑、你会喊。请记紧你走在路上的乐趣。
这个游戏在这几个月令我们爱不释手,至今仍然令我们笑个不停!
由 @stephen_last 与 @shathatron 精心制作Steppy Pants祝大家佳节愉快!
在这次全新的冒险中,你要走的不是街道,而是可以鸟瞰Steppy城市风景的屋顶!在屋顶上,你必须捡起礼物,并把它们放进烟囱中。当然,你也有可能踩到冰滑倒、摔下屋顶,小朋友还可能因为收到很烂的礼物而非常失望。帮助孩子们收到越多好礼物,累积Combo分数就越高喔!
我们也加入了八个新角色:三个可以在礼包中找到(圣诞老人、雪人与礼物),四个可以在奖品机台取得(包括麋鹿和小精灵),还有最后一个则可以在走到新的关卡时得到(跨年夜派对玩咖)。
最棒的是,新的徽章系统也出炉了!完成游戏中的挑战或使用金币解锁,就能为你的角色收集各种徽章了。如果你可以一路走到国际太空站,还可以把徽章挂在衣服上唷。祝各位佳节愉快!
开发者:互联网
Super Entertainment今天宣布,旗下游戏《僵尸漫步》(Steppy Pants)从即日起正式登陆安卓平台,游戏早在2个月之前便已登陆iOS平台。...
&&&&&&神奇的澳洲大陆不仅有着许多独特的动物,也有着两家知名游戏厂商,它们分别创造了《水果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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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漫步】这个游戏中,人物有一个戴在胸上面的胸章,最后一个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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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为的是方便特种兵的臂章胸章都选在左边,是常服的配饰方法。这个主要源于军功章的佩戴。古代军人大都有护心镜,后来护心镜演变成统帅赐予将士的奖励,如果军加作战训练,身着作训服,胸标在左边,臂章在右侧,左边一般挂坠匕首。再后来有了军功章,也是常佩戴者左胸前。臂章胸章,作为显示军人所属部队和荣誉级别的标识,通常也就佩戴在左边。但是、通信工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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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夕阳的余辉中庄重而又肃穆,黑石塑成的城墙深深的扎根于陡峭的“忒琉泰亚”峡谷。  它是第一座被人类建立起的城市啊,先祖们为它流下的鲜血与宽厚,高耸的城墙一样重。  它象征着荣誉与力量啊,曾有诗人歌颂它连众神都无法把它攻陷。  它成了黑夜中人类追寻的光明。  那黑色仿佛被鲜血披上了外衣的堡垒,那白色仿佛被向往染上了圣洁的光环。  七座散落在峡谷内部的巫师塔与高大的城主府平齐一同守望这不可被攻陷的堡垒。  于是,它被人们称为“厄尔庇斯”它与脚下的“忒琉泰亚”相连,译为“希望”——“忒琉泰亚厄尔庇斯”。
  传言,我们都是众神的孩子;传言,众神都是创世女神的作物。  那是一个枯燥的世界,毁灭的风从比最南方的高斯山脉还要南的地方吹向比最北方的断龙峡还要北的地方。它绕过冥海,洗礼着这个世界。  在灾难中,没有生命能够幸存,大地上以此堆积着各种种族的骨骸。希望都在这里冻结。  慈爱而怜悯的她把手中心爱的酒杯抛向荒芜的大地。于是,碎裂的杯身成了山谷,于是四溅的酒水化成了汪洋。那些更小一些的碎片,被这世界的母亲拾起,化作了天上闪亮的星辰。  她皱起眉头望着这缺失了色彩的世界,流下了悲悯的泪水,生命……就此诞生。  万物开始为了生存角逐。  在这片大陆上,所有种族的口粮中人类无疑是最难对付的一种。  他们没有兽人的健壮,却学会了狡猾;他们没有巨人的高大,却学会了团结;他们没有精灵的寿命,却学会了传承;他们没有天人的羽翼,却学会了荣耀;他们没有妖兽的凶残,却学会了牺牲。  但即使这样,人类依旧在苟活,苟活在其他种族的阴影下。巨人将其视为食粮,鬼族将其视为容器,天人将其视为奴隶,妖兽将其视为猎物……  直到“厄尔庇斯”的出现,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座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避难所,伴随着他们整整历经了两千年的风吹雨打。  黑色压抑的城池却是人们不坠的希望,错综复杂的街道是挡住入侵者步伐的屏障,各式各样的大型炼金武器仿佛让旅者以为他们进入了山矮人的堡垒。  那时一无所有的人们是如何建立起这样的伟绩的啊。  先祖们就地取材,从“忒琉泰亚”峡谷深埋的旷脉中用破碎的铁镐,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挖出了世界上最坚固的金属一一黑石。  那时的人们如何提练这连巨人都束手无策的矿材的啊。  “那就不要提炼了”  不知是谁说的。却成了当时的人们新的希望  于是,粗糙而毫无美感的黑色矿料略加处理,便像孩童的积木一样粘放在一起,成为了一个畸形却美丽的城池。  人们亲切地称颂它为‘’厄尔庇斯“——”不坠落的希望“。  在时间的流逝下,从几个小小石屋,到一个黑色的堡垒,这个被遗忘之地变得越发的繁荣。等到被其他的幻想种发现时,已成为了一块难咬的“肥肉”。  ……  但依然还是肥肉罢了。  ‘’只是这样了‘’是的,所有的幻想种都这样认为。因为,那只是弱小的人类修筑的脆弱的蚁穴罢了。  只不过,妖兽会觉得食物的来源越来越少了,天人族会觉得市场上原本廉价的奴隶变得越来越昂贵。  那些混蛋行动了,先祖们是这么述说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种族想要给这些低贱的人一些终身铭记的教训。  当一道道的神光落下,天人们的军队来到这座“石头山”的面前时,他们惊讶了,惊讶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建筑。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它的出现,是人类怎样的希望,将会是世界怎样的一个变革。  “找点乐子去吧”站在队伍前列最高大的天人如此说道,无数的光翼撑起散发出如炎炎烈日般的灼热,人们甚至无法看清敌人的样子,屠杀便开始了。  不管是天人还是在旁边看热闹的种族都没有人认为这是一场战争,这只不过是一场狩猎,或是丰收。  然而会有些人会告诉他们,他们错了。  当干涸的鲜血将这座城池染上更加深沉的墨色。  黑城下的战士们用刀去征战,刀断了;用双手去杀敌,手没了;用牙齿去撕咬,牙碎了;用生命去咆哮,咆哮出一首可歌可泣的史歌。  天人们退却了,八百名精锐竟有六十多个天人永远留在这片战场上,是的,只有六十名。即使鲜血染红了大地,即使数量是对方的乘十乘百倍,但人们却连十分之一的敌人都没有打倒,但人类赢了,第一场伟大的胜利。  这场战争,是的,事后天人族是这么称呼它的,因为人类用他们永不屈服的灵魂教会了他们敬畏。  它向世界宣言人类将用生命来守卫他们自己的家园。  人们在呼喊,在欢笑即使两千多名士兵永远逝去,但他们欢呼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使终于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从此人们有了希望——困难并非不可战胜。  就这样人们经历了种种艰险,与妖兽的对抗,与兽人的周旋,与夜魔的博弈,等等风雨中。但人们依然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厄尔庇斯也变得越加繁荣,无数的人类聚集过来,在生存的压力下爆发出了令神都侧目的力量。  魔法与武技,传承与文化在那个时期像井喷一样迸发出来,历经百年后,人类也同样慢慢步入了历史的舞台。  就伴随这样令人悲伤的史诗,伴随着两千年的风雨,人类走到了今天。那座石头山变得越加宏伟,越来越巨大辉煌,越来越有家的样子。  一个崭新的城市在这里升起,”无神眷顾的种族“——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  人类将在这里慢慢壮大。  本应是这样的,但哪里错了呢?  依然还是那些带着翅膀的天人,他们伫立在“厄尔庇斯”的城门前,会发光的羽毛在空中慢慢飘落,将世界染上了一层金色的色彩。  就像家里那些快土掉渣的老人,躺在暖炉前所缓缓述说着的两千年前的故事一样。  只不过这次他们的数量好像太多了,并且,这次他们的身后站立着一个无法形容的身影。  那是一个好高大的人啊,百米的身躯像高耸的山峰,宏伟的城墙才堪堪够到他的半腰。那是一个好完美的人啊,金色的辉煌是他身上唯一的旋律,连最擅长艺术的木灵都挑不出他俊美的面庞上半点瑕疵。  他好像是太阳,无人能够直视他的双眼;他好像是世界唯一的主宰,连光绕过他都要收敛自己的存在;他好像头带燃烧着的冠冕,那闪闪发光的王冠上镶嵌着九颗宝石,每一颗宝石都象征一个极端的力量。  他就这样威严地望着前方的黑城,一言不发,却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没人能他看清他的样貌,但他完美的面容好像深深印进所有感知到他的人的心中。  那是太阳神——赫里俄斯。  每一个生命的心中都有敬畏。当他们自出生开始,敬畏便是这陌生的世界教给他们的第一课。因为未知总会带给生命最深刻的恐惧。  那么,那天空上挂着的最闪耀的骄阳,无疑是令生命,最敬畏的力量。  于是,敬畏造就了信仰,信仰,造就了这世界上的最初的神——太阳神——赫里俄斯。  他是世界上最初的神,从洪荒开始,到文明的出现,他永远是众神中当之无愧的霸主。  因此,他的信徒们又称颂他为,伟大之主。  同时,他还有一个不长被人提起的名称——天使之父。  今天,他来到了战场上,要用他的怒火来给予蝼蚁,毁灭。  巫师塔上的法师们乐观的认为,神的出现只是一个威慑。  因为,神由信仰造就,不同的人所产生的信仰因信念而不同,即使神能短暂的摆脱信仰得束缚,但神本身就受信仰而限。正如一个疯狂的法师所说‘’神,只不过是个提线木偶。信徒,只不过是作茧自缚的蚕‘’。  正因为这种信仰的冲突,若没有足够的利益,看似高高在上的神不会轻易出手。  人类开始了反击。即使他们无法体验以前的荣耀,但是两千年的光阴没有把他们心中的热血磨灭,奋斗依然是他们生命中的主旋律。  遮天蔽地的光翼被远方那雄伟的黑色城池抵挡住了。  人类,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  本应是这样的,哪里错了呢?  神,伸出了双手。  他摘下了冠冕上的第八颗宝石,仿若闲亭散步般把它轻轻扔向了那阻碍他行走的绊脚石。  这是一个黑色的太阳,象征着毁灭。  ‘’厄尔庇斯‘’完了,永不坠落的希望,坠落了。  那是世界上最初的力量,光。  那颗黑色的宝石,就像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缓缓飘落在城市中央。因为,光怎么会有质量。  它落在地上,就像从黑色的城墙上不小心掉下来的砖块一样,毫不起眼。  ‘’厄尔庇斯‘’完了。  原来,光到了极致,就是暗。  一个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  在远处有人仿佛听到了虔诚的赞歌。  这是最初之神的怒火,伟大神力的力量,毁灭之阳。  连同在城市外围的天人一起,近乎整个个城市都被黑暗笼罩。  ‘’厄尔庇斯‘’完了。  伴随着一道直通天地的扭曲光柱,太阳神伟岸的身影和幸存的天人一同消失在一扇纯金色的门扉后,离开了这片该死的战场。  为期十三个小时的战争结束了。  为了辉煌,人类奋斗了两千年。而灭亡,却仅仅经过了半天。
  几年前,因为妖兽的肆虐而不得不从藏身处转移的人们来到了这片丘陵。  在这个荒芜的地方遍布着沙土和发黑的焦炭,这四周还存在着极高浓度的火魔灵,在其中散发出淡淡的龙威使得等级分布森严的妖兽非常稀少,这也同样让逃出来的人们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迷茫的人们持着不同的意见发生了争执;一部分人想要离开这里,去寻找当时远离被毁灭的“厄尔庇斯”的人类聚集地寻求庇护,而另一部分人则决定留在这里,乐观的等待这突然发生的神战有突然结束的那一天。  幸存的人们分成了两股,其中较大的一股离开了这个地方,去开始了新的征程。而另一股,则在这片丘陵寻找新的“避难所”。  幸运的是,人们竟然真的在这片丘陵发现了一个地下遗迹,它看起来像是丘陵矮人的和红龙的杰作,那个埋在丘陵脚下的破旧矿洞还隐隐约约有着矮人引以为傲的长明火灯所散发出的光芒。  已经被苦难折磨地几近崩溃的人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的冲了进去。然后才明白,世界上最爱恶作剧的神,果然还是命运之神。  当满是希望的人们进到了遗迹下面时,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个不太欢迎客人的房东了。  ……  妖兽是一个极大的群体,各种各样的生物,各种智慧种族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决定给那些危险且低智商的猛兽起一个统称——妖兽。  你会发现,时至境迁,在这个庞大的族群里任何稀奇古怪的动物都会被找到,不管认不认识,反正先叫一声妖兽就没错了。  而直脾气的矮人和暴脾气的巨龙关系不好的原因也来自这里。  当矮人看到天上飞的蜥蜴时,第一个反应“好大的妖兽!”但是,他们的脾气真的是很直,竟然还喊了出来。于是,更加作死的事情就出现了: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竟然每个人遇见龙的反应都是大喊一声,然后感慨“好大个的妖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今这个地下遗迹到处都是的焦炭,估计就是某个心情不好的红龙的杰作。  虽然飞不进狭窄的洞穴,但是我们可以坐在他们的门口冲他们吐唾沫来羞辱他们,好像龙是这么想的。  但是,不管如何说,世界上有三种妖兽是最有名的:在海里最大的妖兽——铁脊鲸鲨,在地上最大的妖兽——沙虫,在天空最大的妖兽——哈,不是巨龙。  沙虫,谁也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无脊椎动物是怎样从半米长到百米的长的。但是若说沙虫是地上最大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它们比起呆在地上成为靶子,还是更喜欢呆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坐等猎物自己上门。  比如说,当时的幸存者正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房东。  顺便说一句,沙虫可不挑食,它庞大的身躯里有一半都是胃。  幸好,它现在只有九米长还是一只幼虫。是的,虽然是九米长的庞然大物。但这真的只是一只幼虫。  当时,死了多少人,没有人记得住了。只知道,双方都像野兽一样为了生存的空间而战。刻尔只想起当老法师把法杖插入沙虫的脑袋里时,原本千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还能站起来了。  而刻尔的父母就是在那次突然起来的战斗中逝去的,当着正在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刻尔的面前,连一声提醒都未来得及发出,面对绝境也能去笑着面对的母亲就消失了,而父亲……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在这世界,信仰能造就神,灵魂能造就奇迹。那绝望就能造就可能。  从那天以后,悲伤的少年再也感受不到了泪水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对其他人恐惧的感知……或是,感同身受。——通过体悟一个人所经历的恐惧,来获知那个人所产生的负面想法,经历的恐惧越多越真实,对一个人的暗面了解的也就越加深刻。  对于刻尔,这就像是一个诅咒,又或像是一个惩罚。  至于会不会因为被恐惧击倒而发疯,谁……会知道呢?  ……  刻尔甩了甩脑袋,也甩走了纷飞的思绪。  温暖的灯光从身后的广场传过来,照耀在他身后的石墙上,留下一个黑暗又坚强的影子。  这里才是这片避难所真正的出口,而其他通往这里的矿洞早已在老法师的指挥下被人们挖通,形成了一个循环的迷宫。  “勇士们,说真的,我并不想在你们离开温柔乡,前去外面的世界探索时候说一些丧气的话。但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永远要记住,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是身为一位从深入外面九次探索都或者活来的老人的忠告。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玩意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式寻找到它们的猎物,唯一活命的方法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最好像兔子一样。”  满脸胡子的劳斯边卖力呼喝着边挥舞着手中的锈刀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下对着将要外出觅食的人做演讲,这让下面的人一阵汗颜,他的手里可是这里唯一的铁器了,被这么一甩,让人感觉下一刻,这本来不结实的刀身就要断开一样。  好像说到兴起,他突然使劲地锤起他的胸膛,但是说真的,劳斯的身躯其实一点也不健硕,在配上粗大异常的胳膊倒是有一点喜剧效果。  “不要笑,你们这些还有心思笑的小兔崽子们。现在告诉你们,我要是知道谁要是将危险引到你的队友或者这里,对,就是这个避难所里。即使你后面跟过来的是一只兔子,我也要给你那坏掉的脑袋开个剽。”  劳斯的喊声继续响彻整个洞穴。  “再给你们一个忠告吧,新人勇士们,若是你在外面真的吓破了胆,不想再走了,那就用你们可怜的脑浆想办法找到你们的队长吧”  劳斯竖起因为用力过度而严重变形的大拇指,指了指正侧靠在石壁上愣神的刻尔。  “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出去了九次,而且还能活着回来,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这个小鬼头。不过……我想我无法再出去第十次了。”老劳斯边说着边掀起都快要碎掉的皮裤——一个用他外出探索时带回的战利品做成的奢侈品,那是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疤,右腿从上到下看起来像是被刀割过一样竖着消失了一半,要是从背面看的话,甚至还能看到其中粗大的骨头。  “不过这次我们的小领头羊将要开始他的第十次征程了。有一个“老手“在身边可是你们这些新人的幸运。”劳斯突然咧开嘴没心没肺的大笑几声。  下面的人早已习惯了他的人来疯,没有人试图接他的话茬。只是都崇敬地看着那个靠在石壁上的少年。  不在论什么时候,真正的勇士,总是受人尊敬的。  刻尔小心的擦掉刚刚不经意间掉落的泪水,缓缓的抬起了头,随意地扫视了一下环绕在他身边的十几人。”那么说完了吗?刚刚下午,我们出发吧。“
  你们是想呆在阴冷潮湿只有微弱的灯光的洞穴里苟且偷生,还是想处在广袤的天空之下自由飞翔?  首先,我们会先用拳头教会你“文艺青年”在这里行不通;然后,再告诉你,我们想呆在潮湿阴冷的洞穴里。  ……  这是刻尔第十次离开避难所了,但这天空依然让人觉得压抑。  四周到处都是毁灭性的魔灵,它们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这块大地和在这大地上生存的生灵。就像神话故事中的毁灭之风从被封印的高斯山脉重新吹出,来重新洗礼这个世界。  在一片已经被腐蚀沙化的丘陵下,一处黄沙突然像流沙一样下陷,露出了深藏在下面的青黑色石壁。  从外面看,红色的光芒像是流水一样,从逐渐打开的石板渗漏出来。  刻尔抬起头,看向外面的世界。倒灌进的冷风让少年不禁轻轻摩擦起挂在脖子上的鸦形吊坠——这是父母为他留下的唯一的一件遗物,一个乌鸦一样的护身符。  画在护身符上的奇怪图案就像无是数白色的乌鸦追逐着一片黑暗,又像是黑暗与希望不小心被打翻后混在了一起的色盘,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与荒谬。  但是,这确实是他们最后的遗物。也是他们还在他的身边最后的证明。  时而暴虐,时而平静的风骤然吹拂起刻尔已经过肩的黑发,露出了一双深邃的双眼和下巴两侧刚刚冒头的胡须,让年轻的少年竟然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微扰的风让刻尔陷入了沉思。  ……  无论走多远,天都是黑色的。是的……黑色的,压抑的,没有一丝光线的进入的天空。  神战,一个覆盖了整个世界的超大型战争,神与神之间突然毫无征兆地相互宣战,在这场战争开始后,弱小的神就像森林中遵循丛林法则的动物一样被淘汰,在这片超级巨大的战征中,原本平静的魔灵被绝望的灵魂反复冲洗,引起了剧烈的元素动荡,被绝望污化了的魔灵形成了巨大的“污染”,这些具有毁灭性的魔灵汇聚在一起,在元素真空的作用下逐渐上升形成了巨大的云层,阻挡了阳光的进入,而其附带的腐蚀性,更对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不断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随着神战等级的不断上升,所有的神就像突然发疯的赌徒一样,将一切的财产扔进了这该死的绞肉盘中。  死去的神与生灵所产生的庞大的负面情感源源不断的补充进上空不断扩散的“云层”里。直到大气脆弱的生态系统就这样被生生挤爆,使得无处不在的黑暗笼罩了这个世界。  “黑暗时代”的骤然降临毫无征兆,原本只是有些灰沉的天空突然像墨水一样粘稠黑暗,恐慌席卷了整个世界。  只有在这个时候,生灵们才想起那些被狂热的宗教分子以玷污神的荣光为罪名,而被绑上火刑架的智者们曾向世人发出的警告。  黑暗的突然降临恶化了本来就已经很不稳定的形势,不仅是临死的生灵,在恐慌开始后,连活着的人都开始产生极大的恐惧,而本来就已经扭曲化的魔灵更加混乱,引发了这个几乎覆盖了全世界的“黑暗时代”。  突然间没有了阳光的天空让一部分愚昧的生灵恐惧的跪下祈祷太阳的出现。殊不知,他就是让天空黑暗的元凶之一。  可笑的是,这些虔诚的祈祷竟让以“光明”为神职上位的太阳神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虽然没有阳光的照射,这个世界却并不是黑暗的。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魔灵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成千上亿的它们曾经是在这个世界上,灵魂与物质沟通的屏障。  但是现在,更加讽刺的是,魔灵,这一让世界陷入黑暗的帮凶,却反而成了这个世界的灯光。  如今,一切都晚了。这个世界就像是到处都被披上了一层昏暗面纱,成了一直扭曲的怪兽。  然而,虽然黑暗降临笼罩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单调。要知道,身为这片大陆最基本的能量灵子单位,魔灵不仅仅可以用来形容魔法,也可以用来比量光。  一个魔灵散发的光几乎肉眼不可见,但成千上万甚至上亿个魔灵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的不同的光芒让这个世界在缺少光明的情况下既多姿多彩,又危险无比。  现在,每时每刻,天地除了灰色的主色调以外,这个世界像是造物主绘画用的染缸一样不断地在发生变化。  黑色的天空与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光源映衬在一起,展现出来一种病态的美感。  在如今魔灵暴乱的情况下。即使一块足够大的石头,经过足够的土属性魔灵的侵蚀都可以散发出黄色的光晕。各种各样的色彩混在一起,就像毒蛇——美丽而又致命。  在这里,永远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自然的,非自然的海市蜃楼比竭尽所能所想象的还要多。或许下一步,看似平整的地面就会变成万丈深渊。危险永远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  刻尔轻轻趴伏在沙地上,几株生机旺盛的杂草即使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也依然不屈地成长着,它们不仅是这片沙地唯一的绿色,也是刻尔在这黑暗的世界中了解老法师所讲述的白天里上午,中午和下午的凭据。  真的不得不感叹生物的适应性。  在黑暗刚开始时,混乱比神战还要可怕……同类相残,好几个国度的难民组成的超级大逃亡,野心家以此掀起的种族内战……但一切都被一个声音镇压了下去。  因为,神使亲临,只执一字——“杀”。  当神战的硝烟连续持续了三十年后,无处不在的黑暗仿佛成了生命与文化的一部分,连刚刚补习完法术,现在才接触法符的刻尔,都知道该如何绘画驱逐混乱魔灵的法符。  所以,现在捕食者们也依然还遵守着过去猎食的习性,“早出晚归”对勤劳的猎食者依然受用。  刻尔仔细的品嚼着草根中的水分,辛辣的苦水从中流出刺激着他的口腔。少年面无表情的将草根和口中的脓水全部咽了进去。与饿狼赛跑,肚子里多点东西,就会多点幸运。  现在正好是下午刚过去一个时辰,草根里面的脓水在这种时候是最加充足的。同时,也是刚刚捕食完的猎食者最松懈的时候。  “走吧,这附近已近没什么我们能狩猎的东西了。所有人跟上我去大戈壁,希望那里的草羚羊还能剩下一些,分给我们。”  刻尔微微的招了招将队员们聚集在了一起,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盐碱地。纷飞的黑发映澈着他的背影,展现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果敢与成熟。  “所有人!前进,我们需要在日落前回到家。”  苦难,真是一个锻炼人的熔炉。只有成品,或粉身碎骨的失败品。
  前行出发的路,比人们想象的还要艰难的多。  明明感觉像是已经走了很远,连大后方的丘陵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其实,直到现在,人们连沙岭外围的荒草丛都没有走出去。  最加致命的是,前方大戈壁的位置在人们的眼里不断变换,甚至连它在人眼中的样子都不断扭曲,干寡的土地看起来时近时远。  在这其中,只有在外面探索过不止一次的老手才知道如何在不断变化的光线中找到正确的路。  因为,找不到的,都已经死了。  越来越稀少的阳光带给这世界的礼物,就是寒冷。  失去了光明的天地,变得越加寒冷,日出之阳,丰收之季,已成为了过去的传说。  在避难所的时候,刻尔从老法师那里得知,在以前的今天,这儿本应该是炎热的夏日。但刻尔如今,连温暖都只能从避难所的火油灯里才能感受到。  神战已经持续了三十年,并好像要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过去幸存下来的人不是倒在了奔逃的路上,要不然就是因为受到无时无刻动荡混乱魔灵的侵蚀,连灵魂都已经老将腐朽。  ……  魔灵是沟通物质与灵魂的通道,相反灵魂也会受到魔灵的影响,就像欲火而生的火魔大多脾气暴躁,自然之子的木灵大多与世无争……如今,空气中无处不在携杂着绝望的混乱魔灵,不仅仅会腐蚀一个人身体加速他的衰老,更会使久在其中的人连精神都堕落进恐惧的深渊。  现在还能拿出勇气外出探索,寻觅生机的年轻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老一辈了,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甚至从未看见过日出的壮丽,年轻的一辈只能从老一辈的口中,才能听闻,感受到那过去天空澄澈的景色。  在他们看来,这寒冷又黑暗的天地,才是这世界本来的面目。  ……  刻尔紧了紧身上的法袍,它是整个避难所里最豪华的物品了。这件法袍是老法师收他为弟子的时候,亲手为他披上的法师的象征。嗯……虽然,现在已经屁用没有了。但宽厚的法袍总归是一件不错的御寒衣物。毕竟,天气已经越加寒冷了。黑暗时代的开始使得连计较春秋冬夏,都没有了意义。  轻轻嗅着空气的味道,即使探索队的每个人的身上都配有廉价且实用的隔绝法符,但是,少年依然能透过空气,从中嗅到浓浓的恐惧。那些执念,不停地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着自己临死的绝望。  很是恼人,但刻尔惊讶的发现,它们的存在竟是他能够安下心的原因。  四处漂浮的执念与死后的绝望让刻尔能更加轻松的——体悟恐惧,恐惧告知了少年四周世界负面的呐喊。  没有过人的武力,却想要努力地活下去,刻尔就只能通过这些他所听到的呐喊,来做出后果最小的判断。  “经历恐惧,以此倾听负面的声音”。刻尔最大的秘密只有老法师,和大胡子劳斯知道。剩下的人他一概也不信任,也无法信任。  要知道,在恐惧无时无刻的侵袭下,信任也是会变质的。  而同时,想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感知恐惧与绝望——没有比这个更加有用的技能了——嗅到危险的气味,并以此作出回避。  这也是劳斯对探险队其他的队员们说:“你们很幸运的。”原因所在。  ……  面对这个在绝望的基础上诞生的能力,刻尔却与一向深受他信赖的老师持有不同的态度。  或许,魔法师的谨慎与理性是使一向果敢的老法师犹豫不决的原因。老人一直害怕,这个是会将别人拉入深渊的钥匙。  但是,离开了法师身边的刻尔重新恢复了在老师身边不曾出现的铁血与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狠辣。  “父亲说过,“真正的勇士不是没有恐惧,而是会直面恐惧。”况且,我们需要力量啊,老师。我们需要能活下去的力量啊,老师。即使在小的救命稻草,我们也需要榨干它最后的价值。”刻尔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在心里呐喊自己的宣言。  何况,少年坚信,已经没有什么恐惧能打败他了。  在那天,在生活刚要重新拾起希望的那天,在母亲重新露出笑容的那天,在父亲将他猛地推出的那天……他已经,经受过了最深的绝望。  如今,他需要握紧拳头,将一切泪水化作前行的动力。  “队长,我觉得我们要是去那里,才能更加容易遇上不太危险的猎物。”身旁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酒槽鼻子指向一片看起来低矮的草丛,低下头询问此时一言不发地刻尔。  环境的侵蚀使他的年龄看上去要比真实的年龄大的多,即使这样,快二十八的隆恩也依然比只有十九岁的刻尔大得多。但酒槽鼻子看向少年的目光,却是充满着畏惧。没人会不害怕只有十三岁,却主动申请探索,并活着回来的疯子。  冷笑一声,刻尔盯着隆恩的眼睛,“你的勇敢和对探索的积极真是让人叹服。但我不得不说,你也是出来过两次的老手了,有可能那两次你幸运的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是,出去过的聪明人应该都知道,想要获得荣耀与地位的前提——是自己先活下去。”  隆恩看向转身离去的刻尔背影骤然一阵微凝,随即突然闪过一到凶光,转眼即逝,又瞬间摆出满脸赔笑的样子,就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样。快步跟上了前方的刻尔。  他没有发现,转身离去的刻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绝望总会滋生罪恶,不是吗?  ……  “这次队伍里有三只菜鸟吗?”  如今,往外出探索的队伍里塞几只从未外出探索的新人,让他们明白世界的残酷已经是避难所不成文的规矩了。  刻尔看向在队伍的大后方。那里有一个亦步亦趋地吊在队伍后面,还正吃惊地抬头在望着黑色天空的矮个小孩。  刻尔认得他,在来到这个避难所之前,他还是没了父母的婴儿,连名字都是好心的老法师所起——波尔。因为天生的瘦弱,他经常受到同龄人的欺压。曾有几次,被刻尔撞见,还出手帮助过他。  好吧,他绝对是一只菜鸟无疑了,要知道这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整支队伍的最后面了——无法有效的观察环境,最容易被单个的的妖兽盯上,领队的照顾不到……,所有能致死的因素在那里一抓一大把。而老鸟显然不会那么好心去提醒他们,也不会无私奉献,主动地站在后面。  而且站在那种地方,还能有心情抬头望天的,也就只有新人了……  但是,刻尔还是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原因无它,一个畏首畏脚的瘦小子,为何会让隆恩产生那么大的敌意,甚至想要假借他之手,把他引入绝路。  “难道我看走了眼。”  刻尔不禁更加留意。  “嘭!”  “啊!”  “……”
  对于小丑花来说,像妖兽一样的模样是它最好的伪装——它会花半生的时间来模仿自己所见过的,最具威慑性的生物,以此来保护在生命最后的阶段所产生的幼生体,一只半植物半动物的种子——这对别人来说可是在这恶劣的环境下难得出产的营养丰富的食物。  小丑花算的上是世界上最奇妙的物种之一,除进食外都如动物一般活动,身体上却携带着显著的植物特征。它们也是这世界上最泛滥的物种之一,几乎只要是不排外的妖兽族群就会看到它们的身影,相似的形状和气息总会使低智商的家伙们误以为这是自己的同伴,而不惜用生命护卫它。  最,最可耻的是,它……它每次伪装时都会把自己伪装成一只,雌兽。想象一下到了交配的季节……,  想想那个画面。好,好……好羞耻啊!!!  好吧,回归正题,正是拜它们的”无耻“所赐,所以它们另一个学名叫做——“诡花”。  同样,也包括眼前这只像……暗影螳螂的……。  嗯……好吧,腿还是略像一点点的。  但是菜鸟,对方只是刚刚幻化出了暗影螳螂的两条腿啊,上半身还是郁郁葱葱的叶子,这只是一个未成年,你不要这么菜,好不好。  波尔突然的反应连身在最前排探路的刻尔都被吓了一跳。  忙跑到队后生怕出了什么纰漏的少年,看着此时的场景内心正无限吐槽中。  荒草丛中,突然伸出了暗影螳螂那两条长达两米的镰刀腿,紧追着瘦弱的少年,波尔趴在地上只能无助的叫喊着,祈祷那些冷漠的同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正滑入死神的拥抱。  “够了。闭上你的嘴,你想害死全队人吗?”刻尔忍无可忍地将波尔从地上拎起,顺便用空出的手抓住刹不住闸的小丑花。  看向罪魁祸首,刻尔也无奈了。  你也不敬业啊。刻尔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变身先变下半身的奇葩,暗影螳螂最具威胁性的地方不应该是那对镰刀手吗?为什么先变腿?  难道是被踩怕了?刻尔终止了无聊的想法,抬起头用眼神将想要过来一探究竟的队员逼了回去。  少年两手各拎一个奇葩刚想要转身离去的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劳斯那少了一半的右腿……如刀劈过一般的右腿。老劳斯拄着杖回来时说,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割断的,只是有一瞬间有涩麻的感觉。  刻尔到是不担心体质与正常人不同的劳斯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这速度,这金属质感,这毒,还有……被踩怕了。  “波尔。”  刻尔激动地看着拎着的矮个小子。  “啊?是!是队长。”瘦弱的波尔已经闭上眼,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不,你不是队长,你是一个天才。”  “对不起,队长。我以后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我是在夸你。”  “真的对不起,队长。”  “我真的是在夸你。”  “真的真的对不起,队长。”  “……”  “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  “闭嘴。”  “是,队长。”  波尔叹了口气,面对反话,还是训话更好受点。他却没有注意,刻尔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和喜悦的光芒。  面对令人谈之色变的天生的捕食者,刻尔却持有不同的态度。  ……如今,缺乏物资的避难所太需要几件武器了。  “或许,你能告诉我,它们在哪里。不是吗?”刻尔看着比他还要高一头的小丑花,微笑道。  ……  “队长,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矮个少年现在的形象可比刚才的狗啃食还要狼狈,在茂密的荒草丛里匍匐前几,还不能弄出太大动静可是一个技术活。  趴在地上回首往后望,一共将近三十人的队伍跟上来的也只有五六个曾多次和刻尔外出探索的老鸟,说是刻尔的亲信也不为过。  ……  队伍里的大部分人都被刻尔疯狂的计划吓到了。  劝说无果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准备与“年轻有为”的队长分开,继续前往已经不远了的大戈壁寻觅食物。而刻尔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独自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开了原本制定好的路线。  “捉住那些大螳螂。”  没错,这就是刻尔的计划。要是以往,波尔知道后立马会跟上前往大戈壁的大部队,打死也不会跟在一个要去送死的疯子的旁边。  咦,嗯……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好像是被队长拎着……拎着,拎着就拎过来了。等等,他根本没有过问自己的意见啊!!!我真的不要去送死啊!我还有妹妹啊!  可怜的波尔到现在的时候还记得在临走时,隆恩那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  “你闭嘴,我都快要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了。”刻尔捂着额头转身给了波尔一个爆栗。  “我刚才真的没说话啊!”  “闭嘴。”  “……”  郁闷的波尔变得更加郁闷了,临死前还要无缘无故招一顿骂。  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避难所”三把手“或许,也害怕了吧。  没想到啊,总是装着坚强的队长也有害怕的一面,仔细一看,这个年轻的队长也只比自己大几岁罢了。这发现让刻尔在波尔心中的形象又多了些人情味。  但是啊,把别人一起扯进危险的始终是不对的。既然害怕,一开始就不要去这么干嘛。  ……  ……刻尔揉了揉太阳穴,他必须让这个话痨的内心独白停下来,波尔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他内心中带有负面情绪的唠叨甚至严重干扰了自己的感知。  “你在认为我在害怕吗?波尔。”刻尔一把把波尔拎到自己的前面。  “真的没有,队长。”  “不要着急否定,你的眼神是这么告诉我的。还有,“真的”是你的口头禅吗?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词了。”  “你……你真的是神了,队长。真……,对不起。”波尔连忙把最后半句话的“真的”吞回肚里。  刻尔继续捂额。到了后半句才反应过来吗。  “队长……”  “别叫我队长,我叫刻尔。”  “是,队长。你难道不害怕吗?”  刻尔刚想回手再来一个爆栗,但却被波尔的问题所打断。  “害怕吗?”  “是的,队长,你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啊!怕的都要死了。”  “队长,你的老师曾经说过,人要勇敢地面对……”波尔自顾自的话语像被掐到脖子的公鸡一般戛然而止。  “……队长,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害怕,怕到要死啊。”  刻尔不顾波尔震惊的样子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那一次,他们真的,都死了……我逃了,连想都没有想,连一丁点仇恨都没有,心里只装满了恐惧。就这么……就这么,懦弱地逃了。甚至连敌人是什么,谁干的,都是由别人告知。面对恐惧,我却只能无能地哭泣……。所以波尔。”  “是。”身旁的小小少年连忙答应。  “恐惧没有错,害怕也只是本能。但是,不敢去面对,那就是——“罪”了。”  “罪人,该死。”  刻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但在波尔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那化如实质的悲伤,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已经变质了的——如悲伤一样的疯狂。  波尔震惊地看见象征着混乱的风暴在刻尔的身边刮起。虽然,只局限于少年身周的半米,却仿佛像粘稠不堪的诅咒,发出最嘶哑的末路怒吼。  波尔情不自禁地喝道:”魔灵感染!“  然后,处在腰间的手突然摸到,一把刀。
  一把刀,光滑的刀身,锋利的刀尖,闪烁的寒芒。明显要比老劳斯总拿在手里炫耀的那把破刀,要好上无数倍。  最重要的是,它怼在我的腰上啊!!!  好像自从遇上这个队长之后就没有遇上过什么好事啊,大好年华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吧。  波尔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黑的就像此时头顶上的天空。  ”小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我容易手抖。“不知在什么时候,四周的老队员都已经围了上来,四个人恰好把波尔围在了最中心。  而且,大哥,你们要不要这么吓人啊,这画风不对啊。你们四个人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货色,波尔暗中腹诽,他敢保证,这辈子除了此时此刻,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刀。  ”希望你回去后不要乱说啊,小波尔。这可是你的队长给你上的免费的一节课。“  ”既然想要强大,就要先学会疯狂。“波尔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轻轻将左手搭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波尔心里忍不住地抖了一下。他认识这个人——避难所里最出名的刽子手,强大的火属性魔战,克里欧,这个疯子要是发起疯来甚至敢于与同样发了疯的火蜥蜴较力。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左撇子。  劳斯大叔因为他的手段残忍才在近几年将他赶下了台。不过,他用左手将逃兵的脑袋拍碎的画面可是一直深入人心。  ”别忘了,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小波尔。“说完后,克里欧轻轻地拍了拍波尔的后脑,拖着他转身离去。  波尔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刽子手把他最习惯用的手搭在别人的脖子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  好像有许多人在哭……,刻尔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群白色的乌鸦在虚无的夜空下飞翔,在追逐着一片黑暗。白鸦好像带着无知的喜悦,就像是纯粹的善。愚蠢……,刻尔这么想到,没有比这更加令人作呕的伪善了。于是,像拍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拍碎了这些乌鸦……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那片——不祥的黑暗。  ……  ”头儿,你醒了!“  泛白的眼眸逐渐恢复了光泽,身体依然像往常一样完好,刚才的噩梦就像以往那样,并没有带给刻尔什么实质的影响。  不知什么时候卧躺在地上的刻尔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三个同伴近在咫尺的大脸。然后又偷偷地闭上了眼睛。  ”头儿,我想你打开方式完全正确,即使你再睁开也不会变成三个妹子的。“全身缠满绷带和锁链像僵尸一样的大块头,科龙瑞反而是整个小队里心思最细腻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拥有拗口名字和少女心的抠脚大汉。  ”……头儿,你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  ”我是想说,你全身就那么点御寒衣物,你从避难所出来的时候,是把那么一大段锁链藏在了哪里?“  ”您,您既然这么想知道吗?头,你猜猜,我全身就这么点衣服,我把它藏在了哪里。“大汉突然如少女般羞涩腼腆地一笑。  “……”  “……”  ”……,滚!“  刻尔一脚把科龙瑞踹飞,大块头仿若没有质量般轻轻飞了五六米才重重落地。  从地上故作艰难爬起来的科龙瑞还有心思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显然这一脚对于皮糙肉厚的他并没有受什么伤。  一把长枪突然从刚刚站稳的科龙瑞的身后闪电般射出,直直插入大汉两股间的下方。”科龙瑞,我好像说过,你要再开玩笑说我是男人,我就废了你。“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仿若无中生有般,从满脸后怕的科龙瑞背后冒出。  大汉擦了擦流下的冷汗,吓得只能低声嘟囔。  ”勒托,你其实稍微在往上一点你就做到了。“  ”你还有心思顶嘴。“女战士作势欲刺。  一个苍老声音突然打断了难得轻松一刻的气氛。  ”好了,少爷小姐们,都别闹了,我们需要准备,是准备。暗影螳螂不是山野兔,况且我们也不是狼群。我们需要对策,而不是轻敌。“坐在队伍最后面的老人紧握着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满脸严肃地声明道。  众人无语地看着这为传说中避难所最为矫勇的战士,怯弱地拿着一柄只有刺客才会用的匕首。  “那么勇猛的伊古西阁下,这次,你还要一个女刺客来顶替你前锋的位置吗?“勒托不满地看向正临危坐在石头上的老人,微笑道。  ”小丫头,你要知道,你现在正在跟一位德高望重,即使身体衰老也依然在与困难不断做斗争的老人说话。注意你的语气。“伊古西脸上苍老的皱纹面对女枪手的冷嘲热讽都皱到了一起,不满的冷哼一声。  “是吗?那我希望下次,一位绅士可以不呆在我的位置上,而让一个弱女子当前锋。”勒托将手中的抢微微上扬,挑衅的意味越发明显。  “大下次再说吧。”  “你们两都够了,我现在更想要知道那个可怜的波尔在哪?”刻尔闻到越来越浓的火药味,轻微的转移了敏感的话题。  “头儿,我想你应该叫他,倒霉又幸运的波尔。”刚刚把波尔拖走的克里欧悠闲地从荒草丛里漫步走出。  “我刚刚把他埋进了沙漠蜥蜴的粪里,相信那么臭的东西没有什么妖兽敢去翻吧。”  克里欧脸上满是嫌恶的使劲用腥湿的泥土搓着手,但那股呛鼻的味道还是熏得离他较近的勒托后退了几步。  “好了,人都到全了。要是回来找不到那个小子,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少年轻轻地拍拍手将队员都集中到他的面前。  刻尔满意地看着他的战队……,这些队员都是他在老法师的授意下一次次领队探索中挑选出的人。  他们都是面对一次次近乎不可能活下来的危机,而能发出怒吼的勇士。即使,这些人依然无法保证自己毫不畏惧。但刻尔却也在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那宛如火焰一般沸腾的兴奋,抑或——怒火。  面对绝境,还能怒目而向,就意味着“希望”。  “伊古西,我们的秘密武器呢?”刻尔无奈地看向依然还在爱不释手的把玩匕首的老战士。要不是少年现在感受到了老人心底无穷的战意,他真的就会把他在半路上劝退的。  “老大,就在我的夜壶里,为了抓住这只山兔子,我可没了两个白菜帮子,那可是我的午餐。”  老战士毫不尴尬的这么称呼着小了他整整四十多岁的刻尔。而众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会理所当然!为什么你要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女战士满脸恼怒地大吼。果然是阳盛阴衰么?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要着急啊勒托,伊古西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遮掩山野兔下巴上的香囊散发的味道罢了。我们总不能还没有和暗影螳螂交手就惨死在成百上千的兔子嘴下吧。”科龙瑞一边将身上的锁链与绷带缠在一起,一边解释道。  勒托看着四周的同伴理所当然的样子越加恼怒。  “连科龙瑞都知道了,那我想问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因为你比我还笨嘛。”  “闭嘴。”  “好了,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间。准备吧,我也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了。一柄镰刀法杖怎么样。”  “帅呆了,头儿。”  “是吗?那么,出发吧!让那些呆在笼子里吓破了胆的人看看什么是“不可能”。”  ……  “我们没有打情骂俏啊!”  这句就忽略吧。
  黑色的天空毫不留情地挥下来一道道红紫色的闪电,仿若末世的天罚鞭打着这片已经千疮百孔的大地。  深处越发茂密的草丛散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映照在人们的心灵,带不来任何温暖。在那其中,草丛良好的固水性使这个地方成了一片湿地,就像怪兽的巨口,或许有哪个小看它的人踩进去之后就会再也无法出来。  在其中不远处,一座如刀尖一样耸立的灰暗色山丘突兀地竖立在空旷的荒草丛里,就像没了下半身的山峰一样怪异。  不得不说,隆恩指的路还挺准。这个地方绕来绕去后竟然和他所指的方向不谋而合。  “不过,隆恩也没有想到咱们真的会过来送死吧。”  ……  “头儿,你真是一个天才。”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泥浆中的伊古西,在湿地里只露出来了两只浑浊的眼睛,压紧了声音发出嗬嗬的怪笑。  “都准备好……”  刻尔一边用喉咙发音,一边将泥土和自己的暗紫色魔灵混杂在一起,刻画出了一个小巧隐蔽的隔音法阵。  一道闪电划过眼前的战场,猩红的光影留在它刚刚经过的地方久久不散,同时,也照亮了眼前的画面。  ……成千上万只兔子,眼睛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兔子,而且它们的数量还在变得更多。甚至有几只正在躲在泥里的刻尔正上方不安分地狠刨着地,那本来就已经很红的眼睛里此时正爆发出更加嗜血的光芒。  “这真的是兔子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勒托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无数只兔子蜂拥而上,在吊打两只站起来高达三米的黑紫色螳螂。一直以速度著称的猎食者正满身伤痕的徒劳躲闪。到处都是这种毛色发黄的山野兔,即使跑的再快,也会被四周这总长不到半米的小东西围上,它们那尖锐的门牙上闪烁的土黄色光芒,提醒着大意者——这可不是什么摆设。  ……让我们回到两个小时以前。  ……  大地上到处都是如图小丑脸上扭曲的怪笑一样的裂缝,湿软的泥土就在这里层层叠积,直到成了生命的禁区。  “那只兔子。”  刻尔伸手将伊古西刚刚递过来的夜壶扔了出去,刚好砸在前面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上。  “嘶!”  就像坚硬的刀刃划过脆弱的枯木,一阵清脆的颤音轻微地在风中飘荡。成了半截的夜壶洒出血肉的腥甜和一股怪异的香味。  “老大,这么黑你都能摸到!”科龙瑞趴伏着身子轻轻地靠拢过来。  即使科龙瑞的动作已经万分小心,但大块头“宽阔”的体形即使再过小心,也还是弄出来了不小的声响。  在荒草丛散发出的幽光中,那个黑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晃动了一下。  “别动。”刻尔挥手按住了大汉。  被少年轻轻压住的科龙瑞突然感觉胸口就像被一头发疯的牤牛狠狠撞了一般难受,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过了好一阵,  一无所获的黑影好像被地上的血食所吸引,不在搭理这边。  风渐渐小了下来。  突然,刻尔微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问还在地上死撑的科龙瑞:“还记得威尔克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轻飘飘的带到大汉的耳边,却惊起了科龙瑞满身冷汗。  ”……知道,因为违反你的命令,而被你亲手处死的。“科龙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刻尔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压的他的胸骨吱嘎作响。  ”你很聪明,但要记得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要知道,我的履历,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年轻。“  科龙瑞慢慢地看着刻尔那双正在由黑色慢慢转变成紫色的瞳孔,就好像有一个漩涡一样在紧紧拉扯着他的目光,在那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恐惧的哭吼。  就像……就像那时威尔克死时的样子。  这是,地面仿佛震动了起来,就像数百匹马在草原上奔驰,也恰恰唤回了科龙瑞的注意力。  ”那些疯兔子闻到味了,赶快去准备好吧。“刻尔松开了压在大汉背上的手,温柔的一笑,配上宁静的气质就像邻家男孩一样暖人心肺,但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却只能让科龙瑞心底的恐惧更加深厚。  转过身的刻尔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泥沼术,然后慢慢的沉进了淤泥里,只留下一脸复杂的科龙瑞默默无语。  ……  山野兔,世界上最麻烦的草食性动物,魔兔的亚种,以此著称不是因为它们锋利的前齿和强劲的后爪,而是因为数量,以及强盛的报复心。  就像每一个兔子一样,它们的下巴后面都有一个隐蔽的香囊。普通的兔子用来以此识别自己的物品,而山野兔的香囊只能使用一次,并且用来识别仇人——每当它们将要因为外界因素而面临生死危机时,它们的香囊就会破裂,一种极不易察觉还附着性很强的香油会让你成为黑夜中的灯光,还会让你收到兔子们的猛烈欢迎。  比如说,这个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战场,几万只VS两只。  ……  “头儿,你真是一个天才。”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泥浆中的伊古西,在湿地里只露出来了两只浑浊的眼睛,压紧了声音发出嗬嗬的怪笑。  “都准备好,现在猎物随时可能离去,我不希望猎手会死在猎物的手里。”  刻尔一边用喉咙发音,一边将泥土和自己的暗紫色魔灵混杂在一起,刻画出了一个小巧隐蔽的隔音法阵。  “他们害怕了。”少年微笑道。  看见刻尔的表情伊古西默默地闭上了嘴,自从在“探索”时,这个几乎和他孙子一样大的人找上他之后,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位年轻人。即使他已经年迈,但能在这样的世道下活到了六十多岁,靠的可不是运气。  每到这种时候,刻尔总是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味道,如同那脸上轻松的微笑一样,就像对生命的漠视——令人不寒而栗。  老伊古西突然回想起了刻尔当初找到正被一群懦夫嘲笑的自己时的场景。  ——站在一地血泊中,黑发紫眸的少年像是魔鬼一样微笑着,“你害怕了。”  “是的。”伊古西毫不尴尬地点头承认。  少年好像对老人出乎意料的表现有些讶异。  “不过接下来,你该高兴了——这是你孙子的灵魂,虽然法术只能让他在维持一天的存在,但我想你会弥补你的遗憾的。不过……,要得到他,我有一个条件。”  ……  一阵异样的感觉让老人终止了自己的思考。  随着刻尔手指一阵轻微的颤抖,四周暗绿色的光芒隐隐混杂着乳白色的光晕,近处的黑色山丘上浮现出了十几个刻尔自创的亮白色法阵。它们的优点是几乎不费什么魔灵,缺点除了在离施法者距离很远的指定地点发出声音很小的震动以外几乎没什么用。  不过“不螳螂的还得是麻雀啊。”刻尔轻手加固了隔音法阵,又缓缓地沉入泥浆之中。  一阵嘈杂的颤音过后。  “山丘“活了。
  一片黑影悬浮在在场所有生物的头顶上,遮住了半个天空。上亿的振颤音不断地汇聚到一起,黑色的风暴竟掀起了肉眼可见的音波,就像刚刚被唤醒的怪兽怒吼,想要撕裂这片大地。  在妖兽的族群中,名字带有魔字的永远是被各族公认的狩猎者,它们强劲的战力,诡异的天赋使每一个了解它们的种族都心生畏惧。就像现在一样。  ——音魔蜂,顾名思义。依靠声音的震动来帮助自己飞行的魔蜂。  它们通身发紫,密布全身的紫色绒毛是它们用来操控声音的器官的外延,它们凭借紫色的绒毛来吸收大气中有害的能量,转而过滤成声音的震波,这种能量的转换极为高效,而且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或许对人类来说只能算是一瞬间。  所以,他们又是魔法种族之间的奢侈品。强大而神秘的法师们通过研究这种神奇的自然造物,想要解释不同能量之间蕴含的联系。但对于弱小者来说,这只代表灭顶之灾。  ……  像是整片草丛都在无声地燃烧着,如同无形的火焰在这里肆虐,肆意爆发出的是仿佛与天际连接的浓烟。  这纯粹由数量搭建成的死亡奇观,让成千上万的山野兔也相形见绌。当它们单单聚集起来飞行的声音都能汇聚成毁天灭地的风暴后,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这恐怖的族群面前还能维持从容的镇定,要是有,那么他不是圣人,就是疯子。  刻尔笑了,即使被他刻意加固数次的隔音法阵发出危险的亮白色,但他的脸上依然露出了令人难以惴摩的笑容。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超出刻尔所想。  黑色的“山丘”?这是大自然的奇迹,由无数个心灵手巧的“匠人”搭建的堡垒——音魔蜂的老家——黑蜂巢。是旅人们死亡的道标……,亦是大自然给勇敢者的无私馈赠。  死亡之舞的开幕式结束了,突然减小的声音,让刚刚还处在音浪下的生灵出现了短暂的错觉,前后的反差甚至让人们感觉天地一片寂静。  在天空中舞蹈的音魔蜂们停止了不知所谓的噪音。十二个半透明的副翼与主翼一起舒展开来,它们可笑的”大肚腩“使它们的个体体长达到了惊人的十八厘米,那可不是什么可笑的装饰,里面最起码五个剧毒的毒针可以像法师们手中的奥术飞弹一样发射出去。成建制的它们将是任何敌人的噩梦。况且它们不是蜜蜂,是杂食的。  天地间渐渐被一个更为统一的声音取代,蜂王的振音骤然在蜂巢的最深处轻盈的响起,随着越来越多魔蜂的复合,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种奇怪的旋律——蜂王通过这些只有自己的族群才能明白的振幅来发号施令。  ——狩猎开始了。  ……  “这都不跑,它们被吓傻了吗?”将泥浆与杂草糊了满身的克里欧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从泥浆下方将两只眼睛露了出来——在全是水的泥沼里闭气和经受音波的摧残,也难为了这个专门玩火的魔战士。  克里欧啐骂了一口。  天空上到处都是致命的魔蜂,而现在和所有人料想的一样,魔蜂将注意力短暂的放在了更加显眼的山野兔身上。这短暂的时间将是暗影螳螂脱身保命的最后时刻。  但是,它却没有这么做,就像传奇的刀客一样两只巨大的镰刀向前推出,竟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庞大但不臃肿的身躯与战意混杂在一起,展现出来一种异样的豪放。  但……  那是无法遏制的绝望,是一切本能都惧怕的终结。刻尔再一次在面临绝境的猎物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恐惧。  少年的双眼早已没有了焦距,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不安地抽动着。  若说灵魂是一张网,那么此时刻尔的灵魂正与另一个缠绕在一起——恐惧共享。  ……  一片黑暗,但却并不是一无所有。一阵阵嘶吼从最深处发出,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与悲伤。  当一个人,只能通过恐惧看见一个灵魂的暗面时,在这个人眼里世界就是黑暗的。老法师这么说过,也试图阻止过。或许,他不希望自己亲如家人的弟子看向这个世界只剩一片哀嚎。  不过,显然让老法师失望了。  原本黑色的眸子像燃烧着紫色的火焰,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使用这个能力了,濒死的绝望不断地冲击着刻尔快要坏死的神经。这如梦魇一样的终焉,即使历经多次,依然让刻尔无法承受。  “明明如此害怕的,为什么……不逃啊?你应该逃的啊!”刻尔感受到了暗影螳螂身上那不住的冲动,无数的经历告诉刻尔,它已经到了理智崩溃的边缘。  “既然如此害怕,快逃啊!”  刻尔抱着脑袋痛苦地发出野兽般的怒号,所幸,混乱的战场与隔音法阵的双重保险让这声音归于平静。  刻尔无法接受,他带着小队离开队伍后花费了近乎一天的布局将因这样的因素而破坏殆尽,愤怒的魔蜂将会把暗影螳螂吞噬的连渣都不剩,而没有奔逃的暗影螳螂的掩护,下一轮魔蜂齐射出的毒针即使深藏于泥浆里的刻尔等人也不能幸免。  “他越来越暴躁了。”克里欧紧了紧手上的特制的迷药,看向了眼神中也同样充满担忧和害怕的同伴。  处在恐惧中的刻尔情绪将会失去以往的冷静而变得越发狂躁。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每次料敌如神的队长会在这时发狂甚至暴走,催发了这种经过了刻尔点头同意的最后手段——这将是刻尔发狂前的最后安全措施。否则不需要外来因素,六亲不认的刻尔将是无情的收割机。  一声轻微的呻吟,克里欧在泥浆深处慢慢向刻尔的方向靠去,青色的火焰逐渐在他身上慢慢腾起,将四周烤成泥块,成为他潜行的助力。  “不需要了。”当克里欧刚刚靠近的时候,一直苍白的手突然握住了他拿着迷药的手腕。  “这次不用了。”刻尔看向惊愕的克里欧,眼睛中的紫焰逐渐收敛,重新显露出冷静的黑色眼眸。或许是有过多次的经历,刻尔这次即使面对这样的恐惧,也挣脱了出来。  “或许,我们需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冷冷的微笑,即使在泥浆下无法看到,也让人不寒而栗。  “让那个野心家来当他梦想的饵料吧。去告诉他,我已经被你麻醉了。”  ……  “是……”克里欧复杂的瞅了一眼少年,这冷漠就像那次一样,让这明明年长几十岁的自己,心生畏服。  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止一个。  过了不一会,一声稚嫩的尖叫不起眼的回荡在混乱的大地上。久久站在那里等死的暗影螳螂,终于——动了。  刻尔微笑起来,狩猎重新开始。
  凄厉的尖啸甚至压过了魔蜂的音波,一柄黑色的利剑狠狠地插入了呼啸的蜂群中。黑紫色的魔灵突然毫无止境的爆发出来,就像死亡的昭示一样,附着在那双长总达到两米的骇人巨镰上,暴走的母螳螂就像旋转的紫色风暴,骤然在整片发出绿色光芒的荒草丛中,分割出一片独立的天地。  它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一切侵略者——靠近者死。  但可是,智商低下的音魔蜂若没有接到蜂王撤退的命令,敌死我活,是它们唯一的命运,同伴的死亡没有让它们感到畏惧,反而变得更加凶狠。  一只黑色的小螳螂慢慢地从草丛中钻出,呜咽地躲在母亲的身后,在那里是它最后的港湾。  灰头土脸的科龙瑞硬是从发疯的暗影螳螂身边用锁链硬是猛地舞出一条道来,青色的风缠绕在连接锁链的绷带上,让沉重的锁链在科龙瑞的手里轻若无物,如风般旋转的锁链不仅逼退了暴走的暗影螳螂,更是将四周敢于靠近的魔蜂全都抽成了碎片,展现出了他强大的武学技巧。  但是,科龙瑞知道,他完了。  右臂与肩膀的连接处就像劳斯被劈成两半的腿的断口一样光滑,鲜血像瀑布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更加危险的是,大群的音魔蜂已经将危险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而背后暗影螳螂身上越来越深沉的黑色,将代表着随后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大汉竭力地转过头去,嘶哑着嗓音想向身后的同伴寻求帮助。  ……然而,看到的只是像局外人一样的克里欧那双冰冷的眼眸。  “你故意的?”科龙瑞不可思议地喊道。  科龙瑞看见克里欧左手上忽然升腾跳跃的火焰变得更加的歇斯底里:“你疯了……!为什么?我们的大业呢?你答应好的啊!”  “我们的大业?“克里欧脸上的讽刺愈加浓郁。  ”真抱歉,我只要我的女儿。”  一束红光闪过,恰好击碎了科龙瑞手中的绷带,锁链的势头猛然间停了下来,……他,完了。  一柄黑色的镰刀从科龙瑞的腰间闪过,暗影螳螂不顾如雨般落下的毒针,如一道闪电带着无际的怒火从大汉的身边闪过。  “不是我!”科龙瑞嘶吼的的声音甚至带着一抹哭腔。明明,……明明是克里欧去抓的你的幼崽,为什么,为什么死活盯着我不放啊。  在科龙瑞倒下的瞬间,他看到了正在冷笑的克里欧,以及穿戴着一身把自己围的密不透风的铠甲正在从虚无中慢慢浮现出来的勒托,四周到处都是的妖兽,就好像这两个刚刚冒出来的人不存在一样,从他们的身边纷纷掠过。  “干得不错。”克里欧轻轻拍拍手,简单的动作却让人感到他右手一些微微的不自然。在他们的四周,一层薄薄的光膜不安分的飘动着,它扭曲了四周的光线,营造了一个几乎不可视的密境,是身为光影刺客行踪鬼魅的屏障,也曾是劳斯的拿手绝技。而如今,它在勒托的手上绽放光彩,这对与劳斯有间隙的克里欧来说也是一种别样的的示威。  “怪不得身为刺客打扮的却像战士。原来是跟那个老家伙学的。”  勒托转过头去,明摆着不想搭理他。不过刽子手的脸皮显然不止这点。继续出声道,  :“我看你比老大还要小几岁,怎么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大汉一样,要你是我的女儿,我就……”  “就怎样,克里欧先生。我想,被队长聚集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即使刚刚死去的科龙瑞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即使我这次出手帮你,也只是因为刻尔的原因,但这不代表,我信任你。”  勒托提着枪,转身再一次潜入泥浆之中。  身后的克里欧尴尬的干笑几声,逐渐收敛了难得一现的温情,眼神重新被自己冰封起来。  “还是太嫩了,小丫头。要知道,信不信任可不能轻易地从嘴中说出来。”  克里欧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慢慢沉入泥沼。  大幅度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蜂群的注意,排除了已死的科龙瑞,只剩下身上附着着几乎被压缩成雾状魔灵的暗影螳螂最具威胁性。  幼崽的出现,同时也代表着这是一只母螳螂。暗影螳螂与普通螳螂一样,一生只成双成对,但在繁殖的那一刻,只有吃掉了公螳螂的母螳螂才会有更多的能量去分娩育崽,而同时,获得公螳螂力量的母螳螂也会变得更加强大和暴虐。  “轰”  一声巨响,有了牵挂的母螳螂带着幼崽顺着敌人最少的地方飞出去老远,虽然还只是幼崽,但六个镰刀腿支撑着已经近一米长的身体在身后两片紫黑色的翅膀和母亲帮助下依然跑的飞快。  但是,蜂群的辐射面积太大了。即使它们的身影看起来已经像两道纠缠不清的闪电,但下一刻,它们就会被暴怒的蜂群吞没。  一圈白色的光晕闪过,突然,原本嘈杂的天地一片寂静。数十个早已经刻画好的隔音法阵显露出乳白色的光芒。刻尔看着这片突然沉寂下来的大地满脸微笑。  既然他有时间刻画十几个传导法阵,那么早就知道要面对这样的敌人,为什么不多准备一些手段,——比如说,一个以数十个小型隔音法阵做为魔灵的周转节点所组成的超大型隔音法阵。虽然这只能维持一瞬,但足够了。  当蜂王赖以发号施令的媒介被屏蔽,原本统一行动的蜂群就像被原始本能驱使的野兽一样躁乱不堪。  这是一个机会。  或许此时,刻尔和螳螂都有着同一个想法“机会来了。”  下一刻,暗影螳螂带着它的孩子穿过了蜂群。在下一刻,法阵因为魔灵对流而彻底过载,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的呻吟之后,崩碎了。在下一刻,夺回控制权的蜂王暴怒地指挥着铺天盖地的魔蜂重新飞向了它们的目标。  然后,刻尔从荒草丛中站起,站在灰色的大戈壁与绿色的荒草丛鲜明的交界处,这里是魔蜂围攻螳螂的必经之路,也是在刚才的混乱中魔蜂最少的地方,因为……  “你们过界了。”  刻尔毫无惧色的直面着恐怖的蜂群。  在下一刻,天地间嘹亮的鸟啼仿佛是在回应刻尔的话语。  荒草丛的霸主,音魔蜂的天敌,确是大戈壁最温顺的动物——雷鸟。  刻尔看着原先还不可一世音魔蜂们慌乱的样子。若有所思,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是吧?”  刻尔转首望向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新来者,显然这个上一次把劳斯的腿削成棍的暗影螳螂还没有弄懂这里的规矩。比如,这里奇特的食物链……。  这……可很致命。  就像它现在立足的地方,可是刻尔精心为它挑选的陷阱,顺便,也同样包括了那只计划之外的小螳螂。
  完美的俯冲角度,能轻松掌握主动权的制高点,开阔的视野,难怪暗影螳螂选择这个不大不小的高坡。  刚刚因为措手不及而无缘无故地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打蒙的它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先被一群疯兔子啃,再被一群疯蜜蜂蜇,现在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又发现四周全是不适合它发挥的宽阔的盐碱地和惹不起的恐怖妖兽,它只感觉今天简直是倒霉透了,现在的心情真是比三角脑袋上的天空还要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突然被一群蓝色的飞鸟围住的魔蜂群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陡然大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逃也似的回到荒草丛中去,至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看着这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四只猴子,它就感觉一阵好笑。被吓得已经走不动了吗?  或许,应该吃点东西,压压惊了。它此时或许正如此想。  暗影螳螂将手臂轻轻地提到身前,上身慢慢前倾,这是它标准的捕食动作,那双坚不可摧的刀手将是一切被它盯上的猎物的噩梦。它有信心将面前这四个敢于挡在他面前的人轰杀至渣。  不过,幸好它没有发现,当它露出杀意时,四周那些被它视作劲敌的妖兽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  小丑花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懦弱的性格与唬人的模样竟然真的吓住了没见过“世面”的母螳螂。好吧,除了刚刚那个六条腿只有两条,还缺了上半身的半吊子。  在得知避难所周围出现了暗影螳螂时,刻尔还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的,毕竟在这里,每天都会出现新的敌人,危险到处都在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  不过,食量很大的它在以前探索行动中没有现身过的事实,让刻尔产生了新的疑虑。等到他又通过劳斯受伤的时间,推断出了暗影螳螂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久这个情报之后。  与常人不同,对恐惧经历了太多而早已麻木的少年有了新的想法——静等着屠刀的落下,还不如趁敌人未站稳脚跟时,斩草除根。  而凭借那未知的能力来通过恐惧感受内心的负面,将是他判断螳螂出没地点最好的手段。在他身边正有一个恰好合适的对象——那个刚刚只幻化出了两条镰刀腿的小丑花。  能力的存在,并没有带给刻尔什么过人的力量和智慧。它在刻尔最痛苦的时候诞生,就像诅咒一样,不断地提醒着少年当初的悔恨。又像魔鬼的呓语,时刻向内心早已麻木的少年诉说着,这世间的阴暗和负面。  刻尔虽然没有被自己击倒,但不断忍受着恐惧的摧残去了解黑暗,在这一玩火的过程中,少年却在不知不觉中损失了作为“人”的另一面——希望。成长的越来越快的同时,刻尔就像正在变成一个厌恶自己而越来越理性,越来越冷漠的“孩子”一样,生活在自己的悔恨里……,就像是一个懦夫。  刻尔总是这么嘲笑着自己,然后,在伤痛中把自己掩埋的更深罢了。  ……  想要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下去,设计陷阱来弥补不足,已经快成了人们的天职。  布局早在刻尔从小丑花那里得知了螳螂的行动规律就已经开始了。  从先前开始,一切的铺垫——通过山野兔拖延时间,在混乱中刻画法阵并叫醒魔蜂,用隔音法阵干扰蜂群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将“猎物”引到大戈壁里来。  几只模仿性极强的小丑花被事先准备好的克里欧赶到了预订的地点,对于还不熟悉这里的新邻居的外来者,这些显然误被暗影螳螂判断成,是极其恐怖的劲敌。  而杀局也将从这里开始。  要知道,这片土地上,无数倒在探索道路上的人已经用鲜血证明,最危险的生物,往往是最无害的。  ——食人草,普通的外表像杂草一样,不过,发达的根系却是同类型草本植物的数倍。然而最令人头疼的却不是这些,那趴伏在地上,像藤蔓一样坚硬并布满倒刺的分支才是它的杀手锏。  每当新春过后的生芽之时食人草都会同时冒出两种嫩芽,一种会把自己伪装的像杂草一样,而另一种则会隐藏在地表浅层,成为它相中的猎物的死神。  喏,比如说现在暗影螳螂踩着的地方——青色的藤蔓群魔乱舞般,把六个镰刀腿就像粽子一样绑在一起,而母螳螂却毫无知觉的站在那里继续摆着姿势,更过者它身边的小螳螂则快被暴动的食人草群淹没了。  毒,永远是植物类捕食者最喜爱的工具。  刻尔等四人恰好分成四个角,将眼前的猎物抑或猎手围在了中央,伊古西继续在做着一些小动作麻痹着母螳螂的神经,使它不敢轻举妄动。而刻尔一边观察着暗影螳螂的中毒情况,一边打量着老人毫无意外的神情。  这该死的世界里可没有绝对的信任,击杀科龙瑞的事只有克里欧知道,而勒托谁都知道她对刻尔言听计从。科龙瑞刚刚被坑死在荒草丛中,伊古西却像早知如此的样子冒出来,值得让人玩味。  要不是感受到了伊古西没有太大的恶意,或许他早就被刻尔打上危险的标签。  “别这么赤裸裸的用怀疑的眼神瞅着我啊,老大。”  明明已经是一个老头,却像孩子一般撒着娇,该说,不愧是人老成精吗。  “那天,我闲的没事溜达溜达,就不小心撞见了正在和克里欧商量叛变,并如何坑死你的科龙瑞。结果趁他俩商量完,刚想找你,就发现克里欧转手就把科龙瑞给卖了。这不,我想着老头子我都快成一把骨头了,就不用抢功了,所以没机会说嘛。”  刻尔微笑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旁边的克里欧却惊起了一身冷汗。  身为一名战士,却把潜行练到这种他都无法察觉的程度,也是一枚奇葩了。  在反观另一边,暗影螳螂也已经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但已经中毒颇深的它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甚至给了刻尔他们说话的空闲。  不断有食人草搭上它的身体,所站立的高坡,竟是由无数个食人草群堆积而成的。  暗影螳螂悲鸣了一声知道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之后,竟再也没有生息,任凭不断涌动的藤蔓吞没自己,建造一座绿色的坟墓。  等到连刻尔都怀疑它死在了里面时。一声恐怖的尖啸从深处传来,下一刻,一只螳螂幼崽伴随着不断涌动的深紫色光柱竟挣脱了束缚,回到了大地上。  带着略有些遗憾和满足的目光,母螳螂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啪”  “你疯了,它还这么小。”  勒托拼尽全力架住了刻尔手中的匕首。在差几分寸,它就会结束那只幼崽的生命。  “它终会长大的,不是吗?你难道对它产生了同情。”刻尔惊讶地转身问向身旁全身铠甲的勒托。  刻尔知道这下他用了多大力气,但却被匆忙出手的勒托挡住。禁不住感慨这曾经差点被饥饿的人们当成口粮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不过这感慨的神情却被勒托误认为成了刻尔必杀的决心,于是把身后的小螳螂护的更紧。  “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大的那只。现在猎物已经到手就放了它吧。我们需要给它的母亲一个交代。”  勒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征求着刻尔的意见。  “怎么,它的遭遇让你想起了你自己吗?”刻尔看向因为佩戴着面甲而遮挡住了表情的勒托。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刻尔看见的还是一个只懂得坐在地上哭泣的孩子。  勒托刚要回答,余光中却发现一个透明的风刃毫无声息的划过螳螂幼崽所处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被砍成两半的尸体。  “真是幼稚的想法。”  刻尔再也不回头看一眼,收刀离去。  “你……,真可怜!”勒托不敢置信地冲着刻尔离去的身影喊道。  黑色的天空下,刻尔顶着大戈壁上突然被吹起的风沙,缓缓向前走去。  衬着背后稀疏的杂草和单调的世界,在空旷的平野上,刻尔就像一匹孤狼,背负着孤独与伤痛。独自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黑夜里。
  因为明天就要考驾照,要是连科目一都没过去就惨了,就请一天假,望谅解。我接下来会更加努力的。
  来到高坡背后的阴影处……,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明显与周遭灰色的盐碱地颜色不同的地方,就像沼泽一样环绕在那里。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其中还在不断涌动、漂浮着一大片绿色的沉积物和浅绿色的半透明气泡。  正在往上不断冒出泡沫的绿色不明液体像粘稠的浆糊一样,不断散发着令人头晕脑胀的气味。配合上众人头顶上黑色压抑的天空,和身后大戈壁远处不断散发着的黄绿色背景光效。这滩泥沼就像身处在愚昧时期时,跳大神的巫婆心血来潮所熬制的药汤,看起来让人不明觉厉的浑身发寒。  在那滩恶心的绿色液体中间,还能看到分布在其上,一个个倒霉的生物恐怖和完整的骨骸,在这其中还有不少“人类”的身影,那是不熟悉环境的人们初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时,所上缴的学费。  这个恶心的地方,就是“食人草”的厕所。  身为草本科植物,曾经一直在猎食者的行列中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没有足够锋利,并且能嚼碎被捕捉到的猎物们坚硬且带有附魔属性的骨头,即使是食人草在漫长岁月中进化出的绿色纯天然消化液都对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顽固分子”束手无策。  于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扮演伪装的另一分支反而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小巧灵活的它们很轻易地就会钻进一切不易“消化”的地方,把倒霉的猎物剔成一个完整的骨架,将真正有营养价值的地方留下,用作补充自身的养分。而剩下的部分则会被当作废物,完全“排泄”出去。  当然,说是“排泄”也并非完全正确,它们其实并未经过体内,而是在一系列的加工,完整的生物骨骸被判定为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会和分泌出的绿色消化液一起被食人草群“推”出去。  最后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便形成了一片漂满了尸骸且规模不小的绿色泥沼。  同时,它也成为了不经意间发现这块“宝地”的刻尔的底牌和实验场。  ……毕竟,他的身边有一个很老很老的法师,老人叫普罗透斯,或许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老法师的名字,但是,他的伟绩一直在幸存的人类中口口流传——七塔八大巫师之一,黑暗与死灵大法,曾享誉“傀儡师”的美称的战场收割者。  只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在那场恐怖的灾难中身受重伤,只能在避难所里苟延残喘的普通老人罢了。  ……  在吓人的尸骸堆边缘之处,一个暗紫色的骨骸侧卧在那里,其中一半还埋藏在这片污秽当中。  从中还能依稀看出那骇人的双镰,和外骨骼上披着的修长的骨架。  在其上,即使在死亡来临的最后一霎那却依然不放弃怒吼的神情就像刻在了骨子里一样,不断散发着如烈士一样的悲壮。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才是反派。”克里欧微蹲在绿色“泥沼”的旁边,边抱怨,边用手上刚刚在地上捡来的木棍收集  这次狩猎的战利品。  “反派?哪里有什么没有反派,都只是想活下去的信念。”刻尔听到克里欧的话,轻声回答道。  少年看着这长达三米的螳螂骨骸,突然间有些感伤起来——在这被黑色如浓雾般的天空笼罩下的世界里,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真正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或许此时,你是猎物眼中的猎手;或许下一刻,你就会是猎手眼中的猎物。  但即便如此……  刻尔弯下腰,用手上的寸劲将暗影螳螂一对镰刀从已经松脱的关节处卸了下来。  我也会活下去……  少年将手中来之不易的法杖素材别在腰间,缓步向远方大戈壁深处的方向走去。在那里,有另一波探索者还在前进,还有一个很隐蔽的据点储藏着勉强够用的水和食物。尤其是水,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些看似无害的水源是否被混乱的魔灵污染过。  他们将到达那里,稍作补给。  即使前路漫漫……  身后从四人变成三人的小队将剩下的螳螂骨骸分配收拾好,在这里可容不下浪费。  即使会经历无数坎坷……  三个人也同样跟随着他们年轻的队长,闯入了前方那片寂静的世界。  即使我们还很弱小……  处在前方的刻尔悄悄地放缓了他的脚步,让身后的同伴能与他并肩而行。  即使,是这样……  “对于科龙瑞,我感到很抱歉。他和威尔克不一样,是有可能不用死的。”刻尔微微地鞠躬道歉,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已经高出了众人的一头。  我们依然有着不懈奋斗的理由……  “这不怪你,当我被魔灵侵蚀到连自己的恩人都不记得时,我也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下。”勒托慢慢将手掌放到与肩部平齐,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敬意。而身边的伊古西和克里欧也都笑着点点头,表示对女战士的赞成。  我们依然不能放弃……  刻尔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迈步向前。  风迎面吹拂着刻尔的脸庞,让少年想起了刚见到科龙瑞时的样子……,从尸体中爬出来的大汉抱着妻子的遗体痛哭流涕,但是刻尔却几乎没有从他的心中感受到丝毫悔恨。他敬重他,认为是一个懂得朝前看的人,所以在一次探索时出手救了他并说服他加入了自己的小队。  不曾想,没有悔过是谓自大;就像没有恐惧是谓绝望。  我们无法磨灭死亡来临的恐惧……  刻尔撇干净脑中的思绪,伴随着黑色的天空一阵隆隆闷响,四个人猛地加速奔跑,一道道红色的闪电在浓稠如墨的云层间跳跃、闪烁释放出让人即使远观,也依然胆战心惊的力量。  但我们可以学会面对……  下雨了,一个个水魔灵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不断地聚集,最后竟然绽放出了淡蓝色的光辉。随着雨滴的落下,展现出了曾经在极北大陆才会出现的美丽极光。那头顶的胜景,就像天空的帷幕一样缓缓落下,美丽而有悲怆。  去面对,我们最不愿面对的自己,懦弱的自己……  一道道深红色的闪电从美丽的极光中劈下,将黑色的天空和满目疮痍的大地连接到一起,就像天使与恶魔共舞,黑暗与光明共存。  他会告诉你一切的一切,并揭露你内心的伤疤……  远方不断焕发着土魔灵黄色光晕的大地,空旷无际。仿佛有无限远,直到与极光相连。黑色、蓝色、黄色就在此时,成就了这既丰富又单调的世界。  只有直面你的恐惧,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  刻尔等人不得不更加卖力的奔跑,在这没有遮挡物的戈壁里,闪电会更加轻松的带给一切大意的生命以死亡。  没有人,愿意成为这样的倒霉鬼。  只有继续走下去……  在远方原本平整的戈壁滩,突然多出了一块不显眼的突起。  “就在那里”伊古西大叫一声,奔跑的速度竟然又快了两三分,众人的精神随着这声喊也为之一振。  才能扛起肩上无法卸下的责任……  “轰!”  一声平地惊雷。
  满地碎尸,或者更加形象的说,那是一地血肉。  一个庞大且臃肿的怪物就这么盘坐在这个洞窟之上.  躲在一块能勉强藏身的岩石后面,刻尔甚至还能在他丑陋的蓝色脸上看到那难看的褶皱。腥臭的口水从它的嘴角滴落竟把坚硬的花岗石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一只硕大猩红的独眼还在不断的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  一处有着微小弧度的矮坡,在其角落处的沙石中埋藏着一个老旧的机关。不过它现在,显然已经没什么用了。  刚刚接进据点,一声如雷的闷响就从深处传来。原本只能允许一人弯腰才能通过的狭小洞口被外界的蛮力扩展到了整整七八米宽,在这洞口的四周,到处都是碎石和鲜血,几个显眼的巨大手印就这样散布在这附近。  “夜魔?食人魔!”勒托不禁尖叫出声,幸亏刻尔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头甲嘴部的位置,避免了声音的传出。否则,若是洞里的东西真的是食人魔,被那种脑袋不好使的东西发现,就将是一场恶战。  “小声点。”克里欧被勒托突然的举动也被弄得紧张起来。  刻尔深深地瞅了一眼失态的勒托,轻轻地撤回了手掌。话说,这全身密不透风,连眼睛都有类似骑士头盔的眼罩罩着的铠甲也真是让人无奈。  “老大,这回怎么办啊?”负责整理物资的伊古西向刻尔征求他的意见,老人轻轻晃动着随身携带的背包,老旧式的破布包里头零星的响动显示——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  知道这些,刻尔的脸上略显出了犹豫之色。  若是现在放弃,这些粮食储备只能允许刻尔等人回到避难所,这样做就等于是断绝了所有人的补给,无异于灾难;若是深入据点的话,在这里没有人能和食人魔硬碰硬而全身而退……  “先在边缘部分看看吧,或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少年过了一会做出了决定。  在每次避难所的探索中,足足四五十人的队伍会在接近目的地的过程中逐渐的分化成十个小队,以此来避免遇到危险而被全歼的可能。  可是这次,这个食人魔出现的地点实在是太关键了,地下室里浓郁的血腥味骤然让刻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一个庞大的黑影就如此坐在整个地下室的最中央,因为身躯太过高大,甚至无法在这里站立起来,足有七米高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巨人,并且确实,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独眼巨人的血脉。脑袋上猩红的独眼表明,他是一只食人魔的“优势种”——独眼食人魔。  一个个已经死去的尸体随意地在地上堆积着,等待着成为食人魔的口粮。在这其中,刻尔还看到了隆恩的身影,他极其凄惨的倒在食人魔与同伴的尸体之间,身体上呈现着诡异的扭曲,还在紧紧地握着已经断裂的木矛的手,即使死亡也没冲淡那因为用力过度而产生的惨白。  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依然在奋战。躲在岩石后面的刻尔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给他道一声“安息”。  在正常人感受不到的视角里,二环死灵魔法——死者的倾听,带给了刻尔更多的信息。地下室里,还在不断喧哗,吵闹的灵魂碎片还在挣扎哭泣,徒劳的想要挣脱世界的召唤,并慢慢被四周的魔灵同化。  灵魂碎片还没有散净,说明战斗结束的时间并不长。  刻尔突然联想到在来的路上那声震人心脾的平地惊雷,倒更像重物相撞声音放大十几倍后的响动。但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一个食人魔能办到的。  盘坐在地上,一直在享受美食的独眼食人魔好像吃的有些饱了,缓缓地躺了下去,不一会竟然睡着了。倒头就睡,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能心大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项真本事了。  少年着实为此捏了一把汗,因为那只食人魔头颅的方向正对着洞口附近的一片草丛,那是勒托的藏身地。  希望她能压制住自己的邪念吧,刻尔暗暗祈祷。  因为食人魔的午睡,随着那肥胖的身躯的躺下,也同时露出了后面的尸堆。  十八个人,藏身在岩石后面的刻尔将脑袋微微探出数了一下。十八个人,不算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尸骨不存的,整整五个小队葬身于此。这将是给本来就劳动力不多的避难所一次沉重的打击。  刻尔皱了皱眉头,有些事情好像不对。  被挑选的探索队员若不论品格,每一个人都是从小就学习生存与团队战斗的精英,人类要在这乱世活下去,远不是看上去那样的脆弱。  不要说是一个独眼食人魔,就是一只双头战士,面对至少十八个携带武器的成年人,并且还处在这样狭小而有利发挥的空间里,在付出一定的伤亡情况下也很有可能拿下。  “老大,会不会是一个食人魔族群?”老人悄悄的摸到了刻尔的后面。  显然,人老成精的伊古西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会吧。食人魔……,这个地方它们好像在以前从未出现过。”刽子手突然插嘴道。  不知什么时候,克里欧夹着勒托也溜了过来。  “头儿,这丫头疯了,刚才竟然想趁机跳上去给那只夜魔来一下狠的。”克里欧苦着脸抱怨道。  刻尔叹了口气,爱莫能助地摆了摆手。  因为勒托的经历怕她冲动,所以才派理智的克里欧去看着她,简而言之,就是就是派你去受罪的。  “那不一定。”还在被夹着的勒托突然发声了。  “就像暗影螳螂一样,以前也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但这次却直接来了一个已经有幼崽的母螳螂。”停顿了一下,勒托继续说了下去。  “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在……”  “迁徙。”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来南方平静了这么久,终于开始打仗了啊。”刻尔无奈地说道。新的战场的开辟往往就意味着无数的变数,谁也无法在这黑色的世界里做到真正的独善其身。  “头……”勒托突然说道。  “怎么了?”  “我们有麻烦了!”伊古西接过了话茬。  不知何时,整个据点都几乎被蓝色的怪物围住了。算上已经醒来的独眼,一共九只食人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最前方竟是一个双头战士。  “他手里拿着一坨屎。”刻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很严肃的挑战  “天啊!真的是一坨屎。”克里欧跟在后面也故作夸张的大叫,结果把洞里正在睡觉的独眼食人魔叫醒,遭到了众人一通白眼。  “那明明是被你埋在屎里的波尔。”勒陀抚额。  “该说这不愧是传说中杂食的食人魔吗,那么臭他们也能挖出来准备作备用粮。”  伊古西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破布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老人感觉那种让人翻江倒海的气味正在不断刺激谋杀他那衰老的神经。  在双头食人魔的手里倒提着一个略有人样的屎黄色的“屎”。显然,这是他们的备用粮。  “是因为这种东西没法当场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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