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道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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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轮回 && 三善道之二 && 阿修罗道&
&&&&&&阿修罗&为梵语,译成汉语为&非天&。什么是非天?就是有天人之福,而无有天人之德。什么样的人转生阿修罗道呢?人在世间修行善业,能行大布施、积大福德。但在修福中夹杂了谄曲心、骄慢心、妒嫉心、瞋恨心、争强斗胜心。这些不善心是恶道之因,应下堕恶道。但由于修福大,不能下堕。故感生大海水之下的阿修罗城中。阿修罗由于修福,故福报享乐如天人。有天人一样的宫殿,自然饮食、自然衣服,不用辛苦织衣、耕田劳作,所需五欲享乐自然化现。
&&&&阿修罗享乐如天,有神通力,由于修福不圆满,感得每日三时空中有刑具自然出现,日日受刑;阿修罗虽食美味,最后一口总要化为青泥,难食难咽。阿修罗道众生优劣悬殊。修罗王福报最大,居住宫殿纵广八万由旬,皆是七宝所成。内有园、池、花树,众鸟合鸣,自然饮食应念即至,百味食品自然化现。
&&&&阿修罗王争斗心盛,见诸天天人居其头顶天上,嫉妒诸天优于自己,便常常与诸天争斗。如果世间修善的人少,做恶的人多,世间人命终不能升天,天兵天将就要减少,阿修罗王便寻找机会与诸天争斗。这时人间灾祸不断,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但是邪不压正,最终总是诸天胜,阿修罗败。另有一类阿修罗,佛在世时见佛闻法,发愿护佛正法,护佛禁戒、护持修道人。这种阿修罗属&天龙八部&护法众之一。阿修罗道从福报上看优于人道,但是由于一生骄慢、瞋嫉心重,故命终多堕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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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轮回 && 三善道之三 && 人道&
&&&&六道众生中,人道最容易接受佛法教化,最容易生觉悟心。故而诸佛、菩萨多在人道度生。连精灵妖怪也都想得个人身修成正果。天道是享乐消福之地,日日享乐,没有苦痛逼迫,便忘记了修道;三恶道众生每日身受剧苦,难得修道。唯人道居苦乐中间,苦乐参半。苦可激发人的出离心,乐可使人生起向往心,苦乐对比最容易生起觉悟心。人道善于思惟,智慧易开,易受佛法教化。
&&&&人类居住在咸水海中的四大洲、八中洲、八千小陆洲上。须弥山东面的东胜神洲,所居人类寿命不定,中寿一百五十岁,有增有减;西面西牛贺洲,所居人类寿命不定,中寿二百五十岁,有增有减;北面北俱卢洲,人类定寿一千岁,不增不减。
&&&&须弥山南面,阎浮提大陆洲,为我们现在所居(详见下图--师姐编注)。有两个中洲、三千小洲,皆有人类居住。大洲上有三十六大国与二千五百小国。其余各中、小洲有的二、三百国,有的一、二百国,三十、五十国不等。现居人类寿命不定,上寿一百二十岁,中寿一百岁,下寿八十岁,有增有减。
&&&&南阎浮提人(师姐编注:即地球人)造业猛烈,敢造五逆十恶,转而忍苦精进修学,又能放下屠刀立修佛道。北俱卢洲是人道受善报之地。北俱卢洲大地平坦,阴阳调和,气温不凉不热,无有四季分别,草木常生,众鸟合鸣。大树生果,果熟自裂,流出种种衣裳、种种食物果品,种种乐器玩具。大地自然出生粳(jīng)米,朝割暮长。又有自然炊具&焰光珠&,不用柴木,饭熟火灭。人民生活不用耕织,无需劳作。
&&&&北俱卢洲人无有家庭、房屋。枝叶垂合为屋。女人怀孕,七日即产婴儿。产婴放于道边,众人喂养,七日即长大成人。是男则随男众游玩,是女则随女众游玩。从生到死,玩耍娱乐。北俱卢洲人不造恶、不造善,无有病苦,无有衰老,命终皆生天上。北俱卢洲人命终有大鸟啄尸别处。北俱卢洲人大、小便时,土地自行裂开,大、小便后乃合,大地不见污秽。这种享乐的生活,使北俱卢洲人只享人间福报,不能修行佛法,故无佛住世。得人身最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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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天空很蓝。 放眼望去,丛林莽莽,碧波滔滔。 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是我新的家园。 “喔拉喔拉喔啦喔拉喔拉喔啦喔拉喔拉喔啦喔拉喔——” 兴奋与恐惧的情绪在胸中纠缠摩擦,螺旋上升,以理性无法抵御的激烈姿态突入大脑,振动声带,化作凶暴的嚎叫。 纵身一跃,我飞离了驻足的山头,面向森林急速坠落,茂密的树枝和藤条好像大棒和鞭子一样用力抽打着头脸,可是却不怎么痛。 难道这只是一个梦吗? 我有些惊慌的探长手臂,抓住一根在眼前狂舞的长藤,高高荡起身体,落到一根树枝上,还没来得及定一定神,叭唧一声,那根外强中干的树枝已经干脆利落的折断了。 我重重的摔了下去,这一次,屁股有点痛。 我放心了,这不是一个梦。 学业、考试、老师、家长……统统去吧!地球人已经不能阻止我了! 然而,没等我的好心情荡漾起来。 一记粗重的响鼻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腥气扑面冲来。 抬起眼皮,在一堆血肉模糊的庞然大物上方,我的视线与一头暴龙泛着红光的小眼珠成功接轨。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我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作为穿越后遇到的第一只活物,我很希望能和对方和平交流,甚至下意识地用上了前世最讨厌的文艺腔。 可惜我忘记了,只有核桃大小的脑容量决定了暴龙天生就是个二逼。 悲剧啊!没等我话音落地,被打扰了进餐的暴龙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扑面噬来。 那气势、那视效,换在穿越前,我在暴龙张嘴的一刹那,绝对已经吓得膝盖打弯跪倒,除了浑身颤抖啥也做不到。而现在,我的身体却抢在大脑生出恐惧之前做出了反击。 强悍无匹的反击! 我看到,两只如风车般巨大的手掌伸了出去,准确拿捏住暴龙的上颌下巴,攥紧,手指的收缩牵动胳膊上的肌肉如同地壳运动一般隆起、蹿动,将全身的力量顶了上去,然后一分、一扭—— 颌骨脱臼和颈椎错位的声音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响起,嘎嘣脆! 胜利,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我却花了比战斗多十倍的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 轻松地把压在身上的巨兽尸体掀到一旁,我直起腰,打量着自己的手脚,再看着地上的战利品,一阵狂喜涌上了心头。 一只脚踩住倒在地上的那个庞然大物,我挺起厚墩墩的胸膛,高昂起毛茸茸的头颅,发出阵阵凶狠、野蛮的嚎叫,那是猿类宣告胜利的叫声! 是的,我就是金刚。
神洲之东,海天相吻处,水云翻卷间,隐现青山琼阁。 远望好个神仙去处,但若有人靠得近些,便能听到阵阵充满野性的咆哮,将大好氛围破坏无遗。 巨猿那野蛮的、欢呼胜利的凯旋之歌让栖息在枝头的鸟儿们屏住了歌喉,小动物们迅速溜回自己的巢穴发抖,即便是大型的猛兽也都远远避开了声音的源头。 在这座岛上,谁也不想主动找这种身高六丈的巨猿的麻烦。但是,这并不表示,没人制得了它。 一团烈焰从半山腰的玉竹楼中腾起,化作一头浑身喷火、翼展十丈的大鸟,怒气冲冲地扑向丛林。 “金刚,你又在调皮了!” 正吼得过瘾的巨猿愕然住嘴,望向天空,差点就被悬挂在头顶的大火球晃瞎了狗眼。 “这里怎么会有火凤凰!难道我穿越的不是电影《金刚》中的世界吗?” 没等他脑筋转过弯来,就见那火鸟把双翅一敛,急掠而下,一把挝住自己肩膀,二话不说提溜上天。 金刚还以为接下来那鸟儿要把自己往海里一掼,喂鱼泄愤,吓得吱哇大叫。没想到对方却把他拎到玉竹楼前轻轻放下。接着在半空中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名红袖云髻、身材火爆的古装御姐。 “师傅出门之前交待过我。若他云游归来时,你还不能学会那人化之术,脱去兽形,就要将你逐出师门!便是我也要落个管教不严的大过。你却成天只知道与那些灵窍未开的蠢物打架厮混,真真是……呃!” 说到这里,那红衣御姐忽然打起嗝来,显然是气恼过甚,都胀肺了。 被一连串变化搅得脑筋差点打结的金刚,幸得了这个机会,赶紧理了理思路,大约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对面红衣御姐的身份。 “看来俺这是穿越到仙侠位面了的说,这性子和身段一般火爆的御姐话中有代师传艺的意思,看来辈份要比我高,却不知道是该叫她大师姐,还是师娘师姑?” 金刚正在发愁,顺过气来的红衣御姐就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只见她玉臂一伸,一片削得尖尖的、不知是涂了丹蔻还是随天生的鲜红指甲就戳在了巨猿的扁鼻头上。 “小师弟,菩提子我今个儿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往后你再敢逃了功课出去疯耍,我索性一把火把你连骨头都烧成灰,省得日后师傅回来动怒,连累我吃挂落!” 金刚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把大头点了又点,心中却在腹诽——擅杀师弟你就不怕师傅动怒了么? 腹诽归腹诽,他也知道对方其实是为自己好。爱之深,责之切。若不是真个儿关心自己,哪用得着动这么大气,连死亡威胁都搬出来。 难道其中有奸情? 这可真难以想象,一头连人化之术都没掌握的巨猿,如何能与一只成了精的火凤凰搞出暧昧? 或者是,妖精的审美观比较青睐肌肉派? 金刚的思绪不着边际的发散开去,对面的红衣御姐菩提子见他光点头不说话,也懒得继续啰嗦,手指一屈一弹,一个脑瓜崩就让金刚小山般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玉竹楼的大门飞去。 那玉竹楼的门户看上去只能容常人进出,身高六丈的金刚一个拳头就能塞爆了它。可等到金刚飞到近前,巨大的身躯却好像被抹上了某种神油,滋溜一下就消失在门户里面,看上去煞是灵异。 “仙家手段,果然非同一般!” 进入玉竹楼内的金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仿佛混沌初开的奇异空间,一具三面六臂的巨人骨骸顶天立地,分开阴阳二气,清者上浮,浊者下沉,俨然便是传说中盘古开天的蔚然奇观。 “好诡异的地方!这是……” 虽然血肉俱无,森森白骨却仍然散发出无穷的力量,让金刚倍感压力,同时又生出一丝亲切的感觉,好似与失散多年的血亲不期而遇,似曾相识却不敢贸然相认。 红光一闪,金刚回头看到菩提子也进来了这个空间,赶紧将那三面六臂的巨人骷髅指给她看,却被红衣御姐没好气的在脑袋上又敲了一下。 “说过多少次了,在这片混沌虚空界中,我看不到你之阿摩罗识的投影。别白费功夫了,赶紧修炼吧!” 说罢,红衣御姐摆出一个好似瑜珈飞燕式般的古怪姿势,竟然先行入定去了。 金刚听到“阿摩罗识”四个字不由一愣,如他记忆无差,这是一个佛教名词,意译为清净识、无垢识、如来识,简称“第九感”,乃是众神的意识,即真我、真识、真佛性。 佛家认为众生皆有佛性,但要将这一缕真佛性提炼出来,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得正果。难度之高,风险之大,比起道家的九重天劫不逞多让。 那“阿摩罗识的投影”又是怎样的一种东西?金刚再仔细看了一眼那具三面六臂的巨人骷髅,心想:“难道这就是我修成正果之后的形像?佛教中三面六臂的神佛一大堆,光看造型我可没本事猜出本尊是谁来着。”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懊悔。要知道佛教造像极是讲究,每个神佛都有自己代表性的手印和动作造型,要是穿越前多留心一下,现在就能看出自己未来的成就能到什么境界了。 “算了,能摆脱前世的苦逼生活已是天幸,今生留点念想也没什么不好。” 自我安慰之后,金刚准备开始练功,忽然傻了眼。那见鬼的人化之术该怎么着手?他看了一眼菩提子,红衣御姐入定正酣,随便打扰的话弄不好会被变成特大份的烧烤。而且对方既然只说让自己练习,显然过去已经教过功法,只要开口一问就是个大破绽。 可是不问的话,这功根本没法练啊! 金刚抓耳挠腮,拼了命的在脑海里搜刮,却始终是空空如也,肚子里把个“苦也”颠来倒去的叫了一百遍,屁都急出来了,还是没有半点突破。 “我靠。原来的那个金刚,该不会就是啥也没记住又不敢问,才偷溜到山顶去喝西北风吧!” 苦思无计的金刚正要横下心来冒死去向菩提子请教,脑袋一转,又瞅见那具三面六臂的巨人骨骼,忽然灵光一闪。
“未来的我既然摆出这个架势代表自己的境界,其中定有无穷奥妙。俺何不先效仿一下。若是做得不对,等师姐醒来自然会给予提点,岂不比主动去打扰她要安全。” 有了这个计较,金刚立刻仔细观察巨人骷髅的每一处细节,整体的大架子、关节的小角度,直到闭上眼睛,脑海里马上就能勾勒出一模一样的立体横型之后,才舒展手脚搭起了架势。 这个撑天立地的架势刚一立起来,金刚立刻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原本他只能从视觉上区分开来的清浊二气,忽然产生了质感,通过手脚的触觉,把两股巨大的压力从不同方向上施加到全身。 金刚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被老虎钳夹住的核桃,大大小小的关节发出爆豆般的噼呖脆声,勉强撑了一刻钟就再也支撑不住,架子哗啦一下垮了下来。 说也奇怪,在架势垮掉的瞬间,上下两股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让自忖必死的金刚好生惊愕。若不是手脚因为用力过度还在不自禁的打颤,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恶梦。 “果然有门!”虽然吃了一场惊吓,金刚却是大喜过望。等到缓过劲来之后,他再度立起架子,一刻钟后第二次垮台。 反复四五回,金刚的支撑时间不但没有进步,反而缩减了一半。 “不应该是这样,我一定疏忽了某些细节。是呼吸的方式?还是心法的引导?” 四肢张开飘浮在巨人的骨架旁边,金刚一边等待着力气的恢复,一边开动脑筋认真地思考。 “记得内家拳的桩功,都讲究一个外松内刚、绵里裹铁。我刚才一味使用肌肉的蛮力,是否因此使得气血不能通畅,才不能持久?” 于是,金刚重新立起架子后,有意放松皮肉,撑筋拔骨,果然轻轻松松就突破了一刻钟的限界,往后不知坚持了多久,渐渐觉得神疲气衰,复又垮了下来。 这次垮台之后,金刚感觉又与先前不同,直似大病初愈,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力气。全无传说中修炼有了进境,通体舒泰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我又有哪里练错了?” 正当金刚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红衣御姐菩提子收了功架,飘身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听他把疑问一说,立刻就是一个脑瓜崩弹过来。 “你这猴子掰苞谷——丢三拉四的老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正?光记着伸懒腰劲,怎么就忘了更要紧的观想守神?神不守则不能炼,不炼则不纯,又如何能生出神通?” 金刚抱着额头,眼泪汪汪的告饶:“师姐。可不能再敲了,本来俺脑瓜子就瓷笨,再打就彻底坏菜了。” 菩提子愣了一下,恼道:“你这泼猴天生一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铛铛的金刚真身,谁能打得坏你!”说罢,弓腰弹腿,在他的肩头重重踹了一脚。 虽然吃了记更重的打击,金刚却在心里偷笑。因为这位师姐虽然做的恶形恶状,却终究没有再碰他的大头,凭这点就能看穿她面恶心软的纸老虎本质。另外,从她口中无意吐露的“金刚真身”这个词,也值得琢磨。 揪了一下手臂上的金色长毛,纹风不动。再把长毛在手指上绕了两圈,发力猛扯,依然如生了根般牢固。金刚这才信了,心下狂喜,有了这么一大注本钱打底,他立刻精神一振,喘气都粗了三分! 菩提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在自己两眼之间一按,汲出一点灵光,弹入金刚的眉心。 灵光入窍,立刻化作一股暖流,为金刚滋补神魂。 “神为魂,体为魄。金刚你体魄虽强,神魂却未经锻炼,练功的时候更要小心守持,减少虚耗。” 金刚认真听着菩提子的教导,只觉她语气和先前相比有些飘乎,眼中神光也黯淡了锋芒,显然是受刚才抽出的神魂之力的影响。 “师姐,你对俺真好。等俺练成了本事,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听他说的认真,菩提子只是一笑:“报答就是报答,好好报答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有不好的报答吗?” 金刚听她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就有些不高兴,觉得她没领会自己的心意,“俺虽然不聪明,也听说过世上就有那么一些虚伪小人,恩将仇报。俺说的好好报答,可不是报答一次就完!只要师姐你不讨厌,那俺学成本事后,就保护你一辈子! 菩提子惊讶地睁圆眼睛,忽然又变得满脸通红,好像起了火一样。 “哇啊啊,烧起来了,真烧起来了!” 金刚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等到菩提子脸上迸射的火星溅上身来,顿时被烫的哇哇大叫,钻心的痛,而且那些火星怎么都拍打不熄,竟然把他身上刀枪不入的金毛都点燃了。 见势不妙,菩提子顾不上害羞,慌忙伸手替金刚捻熄了身上蹿起的一缕缕火苗。 “乍回事?怎么俺就拍不熄这火,师姐你一捻就一个准?” “南火克西金,这南明离火是我的天赋神通,却正好是你那金刚真身的克星哩。” “还有这么一说?”金刚捋着焦脆冒烟的皮毛欲哭无泪,“俺说真心话而已,师姐你至于拿这么狠的东西烧我么?真是不给老实人活路啊!” &a href=&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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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尖在嘴角轻轻一抹,菩提子恢复了大姐头的气势:“我已经帮你拔袪了残余的火毒,那些被烧掉的皮毛回头还会再长出来的。”然后,就开始着急上火的催金刚练功。 金刚很听话的搭起了架子,可刚经过那么一场痛并快乐的煎熬,心猿意马一时难收。或许菩提子也有同样的感受,自己没去入定,反而就在一旁做起了监工。 虽然她看不到金刚的阿摩罗识投影,无法帮他比对姿势,但无论修炼哪种功架,对“松、静、意”三项基本原则的要求都是共通的。因此,她一眼就看出了金刚的不在状态,当下樱唇轻颤,舌绽莲花,念诵起了一篇清心镇神的经文。 沉浸在朗朗梵声中的金刚也很配合的主动收敛念头,抱元守一,凝聚神魂,观想那三面六臂的巨人骷髅形像,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假想的巨人骷髅形像在脑海中刚一成形,就发射出锋锐光华,如利斧、似尖凿,将一片混沌的识海上下劈将开来,分化作清浊二气。 然而清浊二气初分之际,藕断丝连,那巨人骷髅便发了狠劲,手托清云,脚踏浊浪,使天地无法重新合并。 开天辟地的力量何其壮大,金刚全身上下生出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不过,被强行分开的天地也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它们不安分的躁动,仿佛龙蛇一般扭动着巨大而滑溜的身躯,想要摆脱巨人骷髅的控制。 金刚明白,虽然这只是观想造就的假象,却能够引发神魂甚至身体真实的反应。如果自己不能镇压住天地之力的反弹,那么这次修炼就会失败,并对神魂乃至身体造成伤害。 被上下夹击的巨人骷髅轻轻地动了,仍然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架势不变,只有脊椎如浪翻云卷一般连连起伏、弹抖,一方面将来自天空的压力卸往脚下,把大地踩得更加厚实;一方面又把大地的顶力接引上来,把天空推得更高。 天高地远,巨人骷髅的身形随之变得越发高壮,感同身受的金刚只觉得神完气足,心头生出一股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傲气。 就在他要沉醉的时候,顶门心忽然一震,仿佛被棒槌之类的敲了一下,猛然警醒,顿时发现巨人骷髅的手脚已经浅浅的没入了清浊二气之中,神智一清,立刻回到了现实中,睁眼所见,是菩提子一脸紧张的表情。 “我刚才看你脸上的神气有些不大对头,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听金刚把刚才的情况一说,菩提子后怕的嘘了口气:“幸好有我在旁边护法,否则你的神魂一旦沉溺于幻觉之中,就很难再凭自己的力量挣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耗干净,从此万劫不复。” 金刚也是好一阵后怕,外法桩功结合神魂观想修炼,固然事半功倍,风险也是极高。若非他有个好师姐帮忙盯着,以他菜鸟初学者的身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绝对是泥足深陷,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 不过,有了这一次经验,重新来过时金刚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果然,当观想到天地的力量向自己屈服之后,心头又生出了那股唯我独尊的傲慢情绪。有了经验的金刚也不去管它,只是竭力镇守心神,专注于分离天地的工作,杂念很快自然消灭。 忽然,清气不再上升、浊气也不再下沉,巨人骷髅的成长仿佛也走到了尽头,一种空虚疲累的感觉席卷上来,好像只要再吐出一口气,就可以躺下来休息了。 金刚不为所动,即使骨头再怎么发酥,依旧保持着顶天立地的姿势,紧守心神,未有丝毫放松。 他又熬过了一关。 幻觉又是一变,那是打骨子里的奇痒难当,让人恨不得拿刀斧把骨头一寸寸砍断、敲开,掏清个干净才觉得爽快。 金刚咬牙紧守,任凭那股奇痒忽然化作无数白花花的蛆虫,钻透骨骼,爬满全身,密密麻麻的不断蠕动 幻觉的这一次变化,痛苦其实并不大,但那幕景象实在令人作呕,金刚不觉生出一丝恐惧的念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眼看他就要心神失守,天地间忽然想起朗朗诵经声。 以“如是我闻”四字打头,无数经文符咒如天花散落,金光闪闪,暂时遮断了万蛆噬身的丑恶幻觉。金刚得以缓过心神,转动念头,将散落的经文按照念诵顺序一一吸附上身,打进那些蛆虫体内。 说来也奇,那些蛆虫被经文附体之后,立刻化作缕缕肉芽,长在了巨人骷髅的骨头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蛆虫化为肉芽,将巨人骷髅包缠紧密,大块大块的肌肉渐渐成形,脸上开始有了五官的雏形。 金刚的好奇心上来了,他想看看未来的自己到底会变成啥模样。于是,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有了推波助澜的念头。 “不可以看!”忽然,一头火鸟破空而降,两只翅膀只一扇,滚滚热浪便将巨人骷髅上刚成形的血肉焚作飞灰。 金刚大叫一声,第三次醒转过来。只觉精疲力倦,当下推金山、倒玉柱,连看一眼菩提子都来不及,就进入了深层的酣睡。 望着立刻就是鼾声如雷的他,菩提子露出了疲惫而又欣慰的笑容:“还好,虽然屡涉风险,可今天一天的进步已经超过了过去半年的成绩,倒也值得。” 一觉无梦,金刚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藤蔓纺织的大吊床上晃来荡去。跳下地来稍做活动,气血转动,周身骨骼噼哩啪啦,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爽利的让他忍不住拉开嗓门大吼几声。 吼完之后,再打量四周,只觉整个世界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细腻,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枝末节,亦历历在目,乃至气流风声的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的双耳。再吸一口气,其中蕴含的千滋百味,充盈口鼻,了然于心。 “好像俺的体质变得与过去大有不同了哩!” 金刚找到菩提子,把自己身体感官的变化同她一说,红衣御姐顿时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听到菩提子的疑问,已经对她性子有些了解的金刚答得不慌不忙:“俺想了许久,只想到一个理由。一定是师姐你对俺的拳拳爱心感动了佛祖,因此让俺开窍了。” 就是这么一个胡扯到极点的理由,却让菩提子又羞又喜,也没了心思往深里计较。 心里不想再计较,面子上总还要做个样子。于是,菩提子轻啐一口:“开窍是好事,可你变得这样油嘴滑舌,师姐却不喜欢。” “是这样吗?俺以后一定注意。”金刚嘴上认错,肚子里却在寻思,今后怎么把美女师姐的香臀拍得再隐晦一些。 接下去两个月,金刚在菩提子的看护下努力不懈,希望一鼓作气打通周身穴窍,开启身识,好变化成人,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对此种情况,菩提子也颇为不解。金刚拥有天赋的金刚真身,无需像常人那样需要先打熬筋骨、洗髓换血,开启身识照理说应该更加容易才对。可实际情况却是,金刚苦修两月,肉身越发见结实,可周身穴窍却是一个也没冲开。倒好像他肉身修炼得越是强横,穴窍越是收缩紧密,让气血难以突破。 其中玄奥,师姐弟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放弃。 “既然以你我的见识无法堪破,那就不要再多想了。否则只怕想的越多,错的越厉害。”话是这么说,但菩提子不甘心的表情金刚看得分明。“虽然很遗憾,但以师姐我的水平只能指导你走到这一步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师傅预定要回来的日子。在这之前,你可以稍微放松点,每日的例课之外的时间,你去山阴后玩也可以。或者,你也可以去山阳那边,找般若大师兄请教。” 怎么又冒出一个大师兄?难不成,那将是我未来的情敌! 金刚一下警惕起来。当下便顺着菩提子的话,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去拜访般若大师兄,争取在师傅回来前搞定人化之术这个课题,绝对不会让师姐丢脸云云。 奇怪的是,听到金刚这么一说,菩提子却显得更不甘心了,叫他好生不解,不明白自己的应对哪里出了问题。 一连四五天,金刚始终没有摸清菩提子的想法,更不敢随便就去找那劳什子的大师兄,省得落个吃力不讨好。 这一天,金刚出了竹楼,寻思着到底今个儿是继续去丛林找棘龙练拳好,还是依旧练习攀岩玩儿。没等他拿定主意,忽然发现打西天方向飘来一片阴影。 “说是雨云的话块头太小了,啥玩意儿?” 金刚运足目力仔细看了看,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一艘飞船。不是热气球也不是蒸汽动力飞艇,而是一艘由上百头五彩天禽牵曳翱翔的五牙大船。 “我靠,这排场太亮了,真是瞎了我的氪金狗眼啊!” 金刚口中口胡口胡乱叫,对那五牙大船主人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不提也罢。 “看势头好像是奔岛上过来,只不知来意好歹。还是赶紧通知师姐来看个究竟吧!” 刚在藏经阁里坐定的菩提子听到金刚叫喊甚急,只好出来往他指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菩提子的本体曰离鸾,南明离火之精,太古凤凰之种!其眼识神通,视八荒万里如掌上观纹。因此只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来历,心中对船主驱驭五彩天禽拉纤的作法极为不满,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淡淡的对金刚交待道。 “那些家伙是析木皇朝的皇族及附庸。我听说他们的当家人虎啸拳皇身染恶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朝理政。估计他们此来是想请求师傅出手相助,虽然现在师傅不在,可也不好让人白跑一趟,等会儿你带他们去山阳庙去找般若,看大师兄他愿不愿意出山吧。” 抛下这席话后,红衣御姐一甩袖子,转身回了藏经阁,看样子压根就不想跟那群剥削同类劳力的无耻陆龟打照面。 金刚没这个心结,他望着那艘装13到极点的五牙大船绕着岛子盘旋一圈,最后选定了山顶的平台作为降落点,便乐颠颠的迎了上去。 不过,船上的人马在看到前来热烈欢迎的他时,显得很不淡定。一个开路先锋模样的牛头人一看到他就发出杀猪般惨烈的怪叫,紧跟着就把手中的金瓜锤望金刚天灵盖砸来。 “我靠!”金刚很不爽的一巴掌把这只讨厌的苍蝇拍飞,大模大样的往船头前一站,低头打量甲板上的队伍。 没办法,对方船体高仅五丈,比身高六丈的他将将矮了一头。甲板上的那些正常大小的人物落在他眼中更像手办模型,实在有些缺乏真实感,这让金刚心头那股看到新人的激动情绪迅速冷却。 更何况,船上的这些家伙是人吗?除去刚刚被他拍飞的牛头人,他还看到了半人马、青面兽人、刺蛇虫族、六臂那迦、神族巨像兵……这是暴雪大家族全体穿越了不成?穿越就穿越吧,怎么一个个身上套的不是汉服就是唐装,束发簪缨,真真是活见鬼了! 金刚不信邪的拿两个拳头深深斫了下眼窝,再看,还那样,还是一帮子禽兽和华夏衣冠的超不和谐组合。 金刚在船头前发懵,这让甲板上的那帮禽兽感觉压力很大,又不敢随意开口或先发制人,毕竟牛头人先锋变作流星的那一幕刚才全体都有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堂堂先天武师级别的强者,又占了先手之利,却被这头大猩猩随手一巴掌,就拍了个生死未卜的下场,船上虽然还有高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全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楼舱里忽然传出噔噔的脚步声,跟着就有一名虎耳少女站到了顶楼的小露台上,向金刚挥了挥手。 &a href=&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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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元气十足的声音敲打着耳膜,让金刚回过神来,下意识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这一下,对面的小人儿更来劲了。 “看吧看吧,咱就说他没恶意吧!”虎耳少女扭头冲身后一副准备随时冲上来舍身护驾的侍卫嚷了一嗓子,又看向金刚。 “你能听懂咱的话吧!能不能请你让开点地方,让大家好下船呢?” 完全清醒过来的金刚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们来这干嘛的?” “耶,说话了说话了!”虎耳少女很开心的蹦了几下,又探身冲甲板上队伍中的某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才答道:“咱们是来找人的,请问你知道罗睺大师驻锡的地方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金刚牵动嘴角,摆出一副无奈的笑容。“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俺师傅他老人家外出云游还未归驾,你们要想找人治病袪邪的话,只能去问俺家大师兄了。” 虎耳少女双目圆睁:“原来你是罗睺大师的高徒啊!难怪有那么厉害的身手,那你家大师兄住在哪儿?” 金刚挠了挠后耳,用不确定的语气答道:“其实俺正要去找他,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那虎耳少女答应的干脆,动作更是利索,娇躯一弓一纵,老实不客气的跳到金刚的肩头,扶着他的耳朵坐了下来。“咱们走吧。” 真是个自来熟,不过我喜欢。金刚瞄了一眼满船吓到腿软甚至脱汗的衣冠禽兽,笑了一声:“你可要抓紧坐稳了。” 不等虎耳少女回答,他扭胯、弓腰、弹腿、纵身,好像一颗弩炮发射的超大号橡胶弹丸般嘣哒嘣哒的往山下奔去,一路上怎么惊险怎么来,纯心想吓人家小姑娘。 可惜啊,那虎耳少女的神经不是一般的粗壮发达,任凭金刚怎么折腾使坏,她也只是惊笑几声,很是快活自得,让某坏心眼的穿越男很是失望。 最后,金刚来了一个“反身翻腾两周半转体三周”的高难度动作。刚落地,就听虎耳少女在耳畔大叫一声:“痛快!” “败了吖~”金刚郁闷的拈着虎耳少女的后领把她放到地上,质问道:“你怎么就不害怕呢?” 虎耳少女没有马上回答,她把脊梁骨弓成圆弧形,不盈一握的小拳头缓缓往前伸直,金兰玉足轻轻一蹬,伸了一个独特的懒腰后,才从柔红色唇瓣吐出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因为,你打不过咱呀~” 啊咧?她说什么的干活?金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虎耳少女脑袋上轻轻毃了两下,再举到自己头顶一比划,示意她注意双方体格的巨大差距,以此作为对她不谨慎发言的抗议。 虎耳少女把猫咪似的琥珀色眼珠眨了两下,带着一副萌毙了的表情说出了气死人不抵命的话:“这是事实呀!因为你看,你连化形都还做不到吧?咱可是已经‘还丹’大成,马上就要开始冲刺‘神动’境界了喔~” 这些日子来,金刚和菩提子苦心钻研贯通“身识”的方法,对其它流派的修行方式和境界也有了一定了解。 妖怪的修炼并无成法,不是根据自身特点独辟蹊跷,就是找人类或天外神魔拜师学艺,当然也有偷蒙拐骗各种手段,不一而足。 抛开天外神魔的规格外手段不提,只说人类与妖怪的修炼,主流是二门一宗一家,分别说来,便是道门和旁门,魔宗与佛家。 虎耳少女口中的“还丹”和“神动”,便是旁门用来划分十大境界的专用名词,分属第三、第四层境界。 与佛家九识神通比较起来,旁门所谓的十大境界胜在一步一个台阶,每升一级,都有相应的参照和规律可寻。佛家的九识神通,前五识是感识,开启过程无固定顺序可言,眼耳舌鼻身,如金刚首先开启的就是身识,那么在旁门的妖怪修士看来,他就有了化形期的功力,其实不然。 因为旁门修士会在化形之前的炼气期,通过所修炼的功法均匀提升各种感识的能力,不似佛家这样各走极端。所以,根据佛家的标准衡量,一般人修佛只有在五识全开之后,才有资格与旁门的化形期修士一较高下。 但问题是,金刚不是一般人,也不是普通妖怪。他是太古神魔种裔,天赋金刚真身,可以完美无视渡劫期以下任何流派修士的物理攻击。真要打起来,虎耳少女断无半分胜算,她的夸口,只不过是建立在一不明佛家境界,二不知金刚根底的虚妄基础上。 想明白了这点,金刚只有摇头一笑,默认了虎耳少女的自夸,岔开话题问起对方的姓名。 “咱叫赤菟,你怎么称呼?” “师姐管俺叫金刚。对了,菟子,俺有个事要跟你道歉。”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看上去有点可怕耶~” “那个……其实,俺从来没跟大师兄朝过相,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儿,只听师姐说过他一直扎窝在山阳这头。所以,接下来俺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赤菟目瞪口呆,手指着他抖个不停。金刚低眉顾耷眼,连声道歉:“俺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俺没能及时想起这一点。但俺绝对不会推卸责任。来吧,不管你想掐也好、捶也罢,俺就站这儿生受……” 气得直哆嗦的虎耳少女不等金刚表完态,已经一记飞膝顶在他腰眼子上,然后揪住他金色的长毛用力撕扯,发现整不动,立刻改变策略,像猫儿上树一样四肢并用,拿指甲抠着他的粗皮糙肉飞快攀回他的肩头,亮出小虎牙,咬住他的大耳朵用力甩头,口中还在发出含糊不清的咆哮。 “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咱的时间,太过分了!知道咱家父王现在有多痛苦,朝廷的局势有多紧张多混乱吗?” 耳朵痛是不痛,反而痒痒的有种奇妙的快感。不过该做的解释还是得做,这是个态度问题!要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解释,坐实了恶意犯错的罪名,那后面再想调戏人家妹子就木机会了吖。
“俺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刚想起来。再说了,俺带你一路跳下来,怎么说也比你跟着大队人马从羊肠小道上慢慢磨蹭下来快吧?” 赤菟忽然松口,“这个……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那么,咱原谅你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金刚泪流满面。姑娘啊,你也太纯洁、太好哄了吧?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危险的,你作为身娇肉贵的公主殿下今后千万不要再随便跟陌生人出走了吖! 太纯真的对手调戏起来一点挑战性都木有,反而让金刚自觉有罪,甚至情不自禁的为她担心起未来的人生。 “你不是坐飞船来的吗?刚才在空中的时候,有看到山阳这边的情况吗?”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有看到那么一个小盆地,里面好像有个村落,还有座庙。” “那你还记得位置吗?” 听金刚一问,赤菟为难地打量了一眼四周。“从天上望和在地上看的感觉完全一样,咱连自己现在的位置都搞不清楚耶~” “就是说我把你吃了也没人管是吧?”金刚忍不住又吓唬了她一句,结果自然又被华丽的无视鸟。 “不过咱记得,那座小盆地朝南的方向上,有一道很壮观的瀑布耶~” “瀑布?”金刚立刻有了印象,要说这岛上水源丰沛,大大小小的瀑布很有一些,不过能当得“壮观”二字的就只有那一处了。 “好水、好大的水!隔近了看觉得更厉害了!”赤菟被金刚带到地头后,立刻拍手称扬道:“就是它没错了,那村落庙宇就在水帘的后面。” “你说的喔,要是害俺钻错了洞,白落一身水,就吃了你!” “咱保证,咱保证!那些人家定然就在水后耶~” 金刚伸手一抓,拿自己那巨大无伦的毛手包住赤菟全身,蹲身一纵,自瀑布飞泉中穿过,忽睁睛抬头观看,只见景物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你在念什么东西?”伴随着问话声,金刚指缝中忽地伸出两只斑斓虎耳,紧跟着便是一个美人头探了出来。 “《桃花源记》啦。”金刚随口答了一声,只把两只眼睛东张西望,很期待居民们发现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后的反应。 赤菟掰开他的手指钻出身来,站在拳头上同样东张西望了一番后,纳闷道:“这里面就没几棵桃树,怎么称得上是桃花源了?” 金刚翻个白眼,懒得多做解释,只反问一句:“你来这儿是为了找人还是找树?” 虎耳少女啊了一声,右手握拳猛击左手掌心。“差点又忘记了正事,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去问问吧!” “真把俺当免费坐骑了?一点付费的觉悟都没有,亏你还是公主呢。”金刚嘴上抱怨,脚下已经开始往前挪动。 “正因为咱是公主,所以不管用什么都是免费的啊!”赤菟回答的理直气壮。 噗,霸气侧漏吖! 金刚差点纳头便拜,口呼主公。不对,她是公主,我才是主角的说!这 立场可不能搞反。 在心中自得其乐碎碎念的金刚,忽然发觉,对面的住民在看到自己时,毫无讶色,反倒是他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冲天腥膻透桃源,满谷尽带三神器! 哪三神器? 猫耳、虎牙和狐尾! 金刚恨不得仰天长啸,俺到底是穿越到了一个何其宅的世界啊?乍又是满坑满谷的衣冠禽兽?坑爹呢,这是! 赤菟自然不知金刚的想法,伸手就和距离最近的一名人模狗样的妖怪打起了招呼:“大叔,请问你知道……” 话到一半,她忽然卡壳,忙回头向金刚求助:“咱还不知道你家大师兄的名字呢?” “般若。”金刚闷闷的应了一声,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大概身处于这个世界的妖怪阵营中。否则,无法解释怎么会一直没有看到半个纯粹的人类,而根据菩提子的说法,这个世界绝对是有人的!而且,听红衣御姐一说起啥啥玄功、某某道法的创始人,十之七八都是人类,就知道人类阵营的势力比妖怪只强不弱。 再想想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小说,无论新派古流,里面的人类修士把妖怪拿来当补品的有之、当原料的有之、当炉鼎的有之,就是没几个把妖怪当人看滴!金刚内心不由涌出一股悲壮的情绪。 看来要在这个世界活得开、混得好,俺只能认命当个人奸鸟呀! 以上,都是玩笑话啦! 没心没肺的金刚转眼就把那点愁思揉巴揉巴擦了菊花。 成功者一遇到问题就马上动手去解决,他们不花费时间去发愁,因为发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不断增加忧虑、浪费时间。 金刚依稀记得这些话是某个很成功的盖子还是大门说的,他决定照着去做。首先嘛,要找到那位便宜大师兄,完成对赤菟公主的承诺,然后就顺便把一直困扰自己的“身识”瓶颈难题丢过去请教。 能早点化形变人,也就能早点把师姐泡到手。 这才是身为开赋异禀的穿越者应该有的积极态度啊! 至于种田、扮猪吃虎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抢钱、抢粮、抢娘们,才是主流,才是王道,才是男人! 是男人就要开渣古!不对,我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金刚忽然警觉自己的思绪再次无节操地突破了天际,赶紧定了神,仔细再看,原来他已经被包围了。 大概是从天而降的机关打手、皇家侍卫、大内供奉等人,如临大敌的把金刚围在中心,冲着公主又是叩头又是嚷嚷要抹脖剁手指,连劝带威胁,意思就是让她赶紧从金刚身上下来,回到他们这些狗腿子马屁精的温暖大集体中,以免啥啥皇家声誉被污、女子名节受损云云。 “你妹的!”陈辞滥调不仅赤菟听得一脸不耐烦,站着也中枪的金刚更是心头火起。“俺又不是会走路的**,瞪谁谁怀孕的本事俺是没有的。不过你们这群衣冠禽兽再拦路,俺就让你们尝一尝蛋痛的滋味!” 金刚的狠话一出口,叩头的一跟头就栽到了田坎下,嚷嚷要抹脖子剁手指的,也纷纷失手失足,哧溜到水田里去和同伴共演****去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大内供奉硬梆梆的杵在道上。 “老梆子你够硬气!不过你也已经到了没贼的年龄,不怕蛋痛也属正常。” 金刚威胁也罢,讽刺也罢,那一把老骨头的大内供奉脸上始终云淡风清,脚下好像生根一般死不挪窝。
看到首领被杀,那些怪物不仅没有士气大降,反而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全体狂化了!它们丢下已经被杀得没剩几个囫囵人的赤菟一行,纷纷冲向金刚。 “爷就在这儿等着送你们投胎,死杀才!” 正是热血上头的金刚也没露半点怯意,一猫腰,抓住六足巨怪的矛状长尾,呼的一下抡了起来! 好,够分量!这家伙起码得有个七、八吨,金刚当流星锤耍起来称手的很。 可怜那群怪物纵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被这么大质量的凶器高速拍中照样吃不消。这往上一冲,当真如同羊入虎口,柴送灶膛,不是被拍得五脏六腑直打七窍八孔往外喷;就是全身骨断筋折,关节错位,却又一下不得死去,烂泥般瘫在地上哀嚎颤抖个好半天,才会断气。 金刚打得兴起,忽然发现没了对手,索性运起金刚真身,一脚一个,把那些将死未死的怪物脑壳挨个踩爆,省得它们多受痛苦,也算是大发慈悲了。 清理完了所有的怪物,金刚想起去看了一眼赤菟等人的情况,却发现情况很是不妙。 赤菟公主虽然幸得众侍卫力保幸存,却不是毫发无伤。只见她背上好大一条伤口,脸上隐隐有股惨绿气息,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断绝一般。 “这是中毒了呀!”面对这种伤势,凭你有拔山倒海之力,这会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金刚赶紧向那些还活着的侍卫打听他们身上有没有解毒药。 “能用的药我们已经都用上了,却只能稍稍阻缓毒性的蔓延,要想彻底拔袪毒性,只有巴供奉出手才有希望。” “那老梆子人呢?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身为大内供奉却不在场,简直就是薪水小偷……不对,是老贼啊!” 众侍卫连忙解释,说那位巴供奉负责断后,恐怕已经不幸失陷在庙中了。 “那你不是在说废话吗!”金刚急得跳脚,有心去找菩提子求救,又恐赤菟撑不了多久;抱上她一起去吧,攀山跳岩动作太剧烈,只怕没两下就先把人折腾死了。 左右为难之际,他的眼光忽然瞒到那座庙宇,猛一拍脑门:“笨死了我,那里面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啊!” 金刚在心中疯狂地向自己知道名字的诸界神佛祈祷自己那便宜大师兄还活蹦乱跳,全不考虑地球那边的三清如来真主上帝的短手臂够不够得着到这个位面。同时撒开大脚丫子飞也似地冲向庙宇。 “既然你是俺和菩提子师姐的大师兄,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几个小怪挂掉吧!” 想归想,念归念。金刚内心还是不安的情绪占了大半。因为这里外都打得一塌糊涂了,也没见那位大师兄露头。而且那些怪物最初就是打庙里冒出来的,真是让人稍微一想就觉得,这路数大大的不对。 庙宇看着不大,三进而已。可隔远了,以金刚六丈的身高和可视百里的眼识,居然也看不清楚庙内的情况。跑近之后,那门户就莫名其妙的高大起来,轻轻松松把它装了进去,一点都没磕擦到。 见到如此神妙手段,金刚心中稍安,怎么说这庙也是般若自己的地盘,先占了地利之便,起码可以自保吧。 金刚马不停蹄的一路闯进内院,从里到外搜了个通透,结果除了几具怪物的尸体,连根人毛也没见着。 “难道真的被那些怪物给吃了?”金刚心头透凉,又不死心的回头在外院兜了两个圈子,把钟楼的顶盖都掀了起来,还是一无所获。等他又想去掀鼓楼的房顶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战战兢兢的苍老声音。 “小、小师弟,你在找什么?可不可以告诉师兄,我帮你找就是,可别再拆我这小庙了。” 金刚激凌凌的一个大旋身,死死盯着传出声音的大殿。活见鬼了,那大殿自己刚才里外趟了个通透,连佛像屁股都被自己看过了,明明啥都没有的啊!这会儿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声?难不成,是鬼? 就在他差点没吓出一身白毛汗时,只见供在佛坛之前的那个超大号木鱼忽然探出了四肢和脑袋,然后慢腾腾的人立而起,把两颗绿豆小眼朝他望来。 金刚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这位大师兄,是只老龟精。看它一身带着白色裂纹的绿皮肤,原形多半是只绿海龟。 “大师兄你藏得好紧,害俺找的辛苦。快快快,快随我前去救人!” 回过神来之后,金刚大步上前便欲扛起老龟精,忽然间,一道晴空霹雳落在他的手背上,殛得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 起先金刚还以为是般若惩罚自己的无礼,没想到雷声一起,那老龟精脸色剧变,叫了声:“不好,还有敌人!”就嗖的一下,把脑袋和四肢又缩回了壳中,沉重的龟壳猛倒下来,正正砸中金刚的大脚趾。 “我靠!”金刚跳脚,哪个欠收拾的王八蛋又来闹场?猛回首,却见到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家伙。 “你这老梆子没死?”金刚瞪着那姓巴的大内供奉,这老不死的刚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会儿怎么突然跳出来拿雷劈自己,而不是去赶着救公主?再联想一下,那些突如其来的陌生怪物,以及它们对公主一行的精确伏击。 金刚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雪特法克!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哈哈哈哈哈哈!”那一直惜言如金的大内供奉仰首狂笑:“没错!大猴子,本以为这么一来,那小丫头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多管闲事。” “你这么做是为了谁?”金刚握紧了拳头。 “嗯?”大内供奉被他问的一怔:“你这大猴子头脑不简单啊!该说不愧是‘阿修斗罗’的亲传弟子吗,反应居然这么快!” “哼,这也没什么难猜的。析木皇朝的当家人现在身染重疾,赤菟公主不远万里前来求医,若是遭了毒手回不去,那位大当家八成要气得一命呜乎……” 金刚嘴上假装分析,挥手划脚做出一副义愤模样,其实是在暗中运转气血,好让手臂恢复知觉。那大内供奉听他分析的似模似样,也想知道他到底猜到多少,会不会看穿了自己背后主使人的身份,因此倒是认真在听。没想到金刚话说到半截,突然脚步一前蹿,扑身上来,斗大的拳头,捣向大内供奉的天灵盖。 出拳同时,他的脚掌好像推土机的推铲一样,往大内供奉的腰间截去。 他这一下弹腿抖拳,上下齐攻,又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当真有迅雷不及掩耳的意境。
大内供奉面对这一下奇袭,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但他身上的那件袍子却忽然透出光芒,形成白金色的力场包裹住他的身体,挡下了金刚的拳脚。 “什么鸟玩意儿?”金刚一愣。 反应过来的大内供奉勃然大怒,一抬手,指尖迸射出连环闪电,准确击中金刚心口。 金刚真身刀枪不入,却挡不住闪电的侵蚀。金刚怪叫一声,仰天倒飞出去。 “好险,要不是有这件附着‘神圣护盾术’的法衣,老夫今天就着了你这畜生的暗算!” 金刚摇晃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没有成功,刚才那一记连环闪电,余威犹存。这时听到对方叨唠什么“神圣护盾术”,顿时大奇。 “这名目听上去乍像是西洋魔法?难道这该死的老梆子不仅是析木皇朝的叛徒,还跟洋鬼子勾拱不清?他那一身烧柴都嫌狼糠的老骨头,到底卖了几家啊?” 那大内供奉险遭暗算,恨不得把金刚拆皮煎骨,却又拿他的金刚真身没辄。便左一道闪电,右一记霹雳往他心口、下阴招呼。 “该死的老猥琐,你敢坏俺的命根子,俺回头非拔了你那死鸟不可!” 听到金刚破口大骂,大内供奉反而得意的坏笑,仿佛从中获得了某种的变态的快感。 “你尽管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不是吧,这种骨灰级的桥段你也好意思拎出来秀?再说俺也不是公主,叫啥破喉咙啊!” 大内供奉自然不可能听懂金刚的调侃,但是听到“公主”这个字眼,他忽然想到,要不要去看一下赤菟公主那边的情况? 他心思一分,手上的闪电攻势就缓了下来。金刚得以缓了口气,但麻痹的身体却不可能马上复原,正发愁时,忽然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自百会穴涌入,冲过任督二脉,散向四肢百骸,迅速恢复着身体的活力。 金刚奇怪的往上一翻眼皮,隐约瞅见一个大龟壳的圆顶,顿时恍然,原来是自己那便宜大师兄暗中相助。不过真奇怪,他为什么不挺身而出直接灭掉那老梆子呢? 没等金刚想个明白,大内供奉又重新抬手指了过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公主那边可以放着等人慢慢断气,眼下还是料理这头阴险的大猴子更要紧。 “运气真差呀,俺马上就可以动手了的说!” 金刚咬了咬牙,正打算学了懒驴打滚暂避锋芒,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巴老,您这是在干……哇啊啊啊啊!” 可怜的娃儿,应该是赤菟公主身边剩下的侍卫过来看情况,没想到直接就被顶头上司给电烤了。 不过幸得这么一打岔,大内供奉的注意力完全从金刚身上转开,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息功夫,却已经造成致命的后果。 已经恢复了五六分力气的金刚一跃而起,顺带托起缩手缩脚的大师兄当作武器,一招“大石压死蟹”,轰然向大内供奉砸下! “神圣护盾术”再度自发护主,护罩虽然未破,大内供奉却被这股迎头而下的千钧巨力砸得半截入土,动弹不得。 金刚得势不饶人,把沉重的龟壳挥舞的虎虎生风,叮叮铛铛如同打铁一般不歇气地疯狂敲打着护罩。 巨响和震荡把困在护罩里的大内供奉整得头晕脑胀,直欲吐血,已经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集中精神施放闪电击退金刚。 久守必失!神圣护盾术的能量在这样疯狂攻势下急剧消耗,很快就跌破见底。大内供奉见势不妙,拼了老命大叫投降,金刚却全然不做理会,仍然一龟甲板板猛砸下去,把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护罩连同里面的老杀才好像鸡蛋一样砸了个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还想耍花招,不知道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是无效的吗?” 金刚冲着凹陷下去的血色地面吐了一口浓痰,扛着龟壳仰天狂笑,摆足了天秤座圣斗士的胜利pose。 “小、小师弟,我头很晕,能不能放我下来吐个先?” “哎呀,大师兄,小弟我得罪了。事急从权,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内心呕吐的欲望再忍一忍,跟俺先去救人要紧!” 说话间,他已经扛着龟壳飞奔出庙门,赶回到赤菟身边一瞅。还好还好,人还有气,就有获救的希望。 要说般若还真是很有医德,金刚要他忍着先别吐,他就还真听话的一直忍到对赤菟的治疗完毕之后,才爬到一边去大吐特吐。 不过等到赤菟公主复原之后邀请他前往大陆给虎啸拳皇治病时,般若却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从你刚才描述的患者症状与发展情形来看,虎啸拳皇得的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御医们之所以束手无策,恐怕不是治不了,而是不敢治。” 面对赤菟公主的肯求,老海龟精慢条斯理的说出一番道理。 “因此,老夫若随你去了大陆,不仅本来能活过来的病人会变成不能活,就连自家也有性命之忧。” “可是……”赤菟公主话起了个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金刚。 金刚也觉为难,总不能说为了救你家父皇劝说自家师兄慷慨赴死,但又不好不理会虎耳少女的求援,挠着脑袋说:“大师兄,你要怕危险,俺也陪你一起去好了。” 般若微笑摇头:“小师弟,你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御医们不敢治,我要是去了,我是敢治。可那些不想让病人好起来的人,难道就不敢真的让病人变成不治吗?反正有我这么个外人背黑锅,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金刚想装糊涂也不行了,但冲着赤菟美丽的面子,他仍然做了最后一搏。 “既然大师兄您说那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何不把治疗的方法教给公主殿下,让她回去动手,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听到这个方案,赤菟眼睛一亮,跟着就是一个响头叩在地上:“咱家学,咱家想学!” 般若拈着胡须,瞅了一眼杵在身旁傻笑的金刚,再看了一眼伏地不起的赤菟,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想学,那我就教你。不仅教你如何治疗,连要用到的药材,我也一并送给你。” “多谢大师!” “谢我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看清楚其中的风险,然后再动手。” “咱懂的。” “那就好。”
一天之后,学业有成的赤菟携带药材乘飞船离去,临行前,她没有对金刚说谢谢,而是讲了另一番话:“你老是菟子菟子的叫咱,听起来好像在叫某种软弱的生物,咱家不喜欢。从今以后,你要叫咱家小菟,咱就叫你小金好了。” 菟子和小菟,这两种叫法有区别吗?金刚看不出来,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后来他把这件事当成趣闻说给般若听,成精的老海龟才指点出赤菟这样做的心意。 那是人家公主是觉得拿不出什么东西感谢他的帮助,因此才用正式交换昵称的方式从精神上给予一些补偿。但是这中间又有个问题,因为“菟子”这个昵称是金刚先叫起来的,赤菟如果承认的话那就失去了赠礼的意义,所以她才非要换成“小菟”这个称呼。 “这还真是……”听了般若的一席话,金刚只觉得脑子都打结。“……神秘的女性心理。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活泼外向的小菟,居然心思也这么复杂,搞不懂,真搞不懂啊!” 般若笑而不语,金刚见他不接岔,无趣之下没话找话:“话说,大师兄你既然这么懂女人的心,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风流人物,不如把你当年的猎艳心得拿出来分享下,也好让俺不枉少年狂一把。” 般若两只绿豆小眼一开一闭,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不怕菩提子知道了发飙?” 金刚赶紧收起了色迷迷的表情,很严肃的对般若说道:“大师兄,俺正要向你请教一下打通‘身识’的经验。” 般若静静的听金刚把他和菩提子的努力经过说了一遍,半晌没有说话,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金刚等得气闷,又不敢打扰对方的思绪,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做了几个深呼吸,忽然望见远处那些妖怪住民已经跑回来不少,正围着那些怪物的尸体大快朵颐。 虽然那些怪物外皮刀枪不入,活着时普通妖怪拿它们无可奈何,死后却只能任由摆布。妖怪住民们纷纷从七窍和谷道下手,摸索进去,自内而外,把怪物的内脏和血肉一点点掏了个精光,留下一张张瘪皮裹着骨架,看上去空洞凄凉,令人感叹。 “都说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可要留皮是这副任人糟践的惨样,真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金刚叹息两声,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菩提子的口癖,一说什么就是烧了干净,从实用的角度讲,却是对自然资源的最大浪费啊! 再想想之前的战斗中,自己抡那六足巨怪的尸体很是称手,不由想:“俺正好还没称手的兵器,不知那巨怪的尸体能不能利用得上?” 那些妖怪住民倒也识趣,六足巨怪的尸体要说最是显眼,却没有哪个去碰一下。偶尔有懵懂的小妖出于好奇想要走近,立刻就被家长扯着耳朵或尾巴拽将回去吱吱哇哇的好一顿教训,或者干脆就是两巴掌搁翻。 金刚走过去绕着六足巨怪的尸体转了两圈,心里有了个粗浅的计较。这怪物的身高较金刚略有不及,但从头至尾长达九丈有余,皮肤厚实似皮革,极具韧性。臀部上方至尾巴的大部分竖立着尖如匕首的棘刺,身体两侧也各有一排尖刺。 “俺想把带刺的尾巴连同脊椎一起抽出来,炼制一根狼牙棒。其它部分就都送给大师兄你,算是掀了你家钟楼顶盖的赔礼。” 望着金刚扔在院子里的六足巨怪尸体,般若两道寿眉跳了跳:“小师弟,你这样分配,菩提子会不高兴的。” 金刚脑袋一歪,做不解状:“这种腥膻之物,落在师姐手上只有灰灰的下场。既然如此,俺又何必浪费力气带回去?” 般若大摇其头:“你这瓜娃子,就没搞清楚重点。也罢,师兄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好了。” 说罢,就见老海龟精双掌合什,口中叽叽咕咕也不知在念哪门子经,最后躬身朝堆在院子里的尸体拜了三拜。 第一拜下去,尸体的七窍中喷出青白色的灵火,像要活转一样立了起来; 第二拜,火舌缩回尸体内部,把皮下脂肪和血肉,尽数炼化,得到的能量凝缩成一颗斗大的珠子,澎湃的灵气把六足巨怪的尸体撑得珠圆玉润,像孔明灯一样缓缓飘起; 最后一拜,那颗斗大的灵火珠沿着六足巨怪的脊椎来回滚了几滚,每滚一回,便缩小一圈,最后变得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才从卤门中飞出来,停在金刚眼前。 “这是……” 金刚不敢贸然去碰,只把两只眼珠努力往中间挤,想要看个清楚。 “拿着吧,没事的。”般若对他说道:“这颗邪舍利,虽然气质不正,但看上去很漂亮,你的师姐一定会喜欢。” 般若既然这么说了,金刚便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攥起,然后才想起问般若:“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大师兄您刚才使得又是什么手段?” 般若绿豆小眼一转,飘在空中的六足巨怪忽然自动分解成三份,整皮一张、骨架一副,三对蝎状节肢和被烧成琉璃状的五脏六腑单独归作一堆。 “皮归我,骨归你,剩下的孝敬师傅。” 完成了分解和分配的工作之后,般若才开始回答金刚的问题:“这些怪物的来历我也看不出来,只能说它们绝非本土物种,很可能是域外天魔的一种。至于我使的手段,叫‘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真解’,你学不来的。” 金刚一听这么长的名字就怵了,再随口拉扯几句,便扛起骨架往玉竹楼赶回。半途上忽然一拍脑门:“糟糕,七扯八拉的一搞,竟然把正事忘记了个干净!” 直到这时他才记起,般若还没就如何打通“身识”给一个答案。 “罢了,估计大师兄一时也没想明白。改天再找机会重新请教吧!” 这时,般若却在自家小庙里摸着六足巨怪皮叹气:“成也金刚真身,败也金刚真身。小师弟,提示我已经给了你,能不能堪破盘中之暗谜,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金刚回到玉竹楼时,正好遇见菩提子一脸憔悴的从藏经阁里出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惊。 “师姐,你都有眼袋了耶!” “金刚,你背的什么东西?” 噼呖叭啦轰隆隆! 菩提子心满意足的拍拍手,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娇容,一面听着变身熊猫的金刚讲述事情经过。 当听到般若让金刚把邪舍利交给自己,他留下了巨怪皮,把骨头给了金刚时。忽然停下了按摩眼周穴道的动作,抬头问道:“那珠子在哪儿?” 接过金刚双手奉上的邪舍利,红衣御姐又看了看丢在楼前的那堆骨架,闭上眼睛思忖片刻,重新开口时,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你把大师兄分配东西时的情形再说一遍,不仅是他说的话,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做了什么动作,都说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 听师姐说的郑重,金刚奇怪之余,也抓着脑袋拼命回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慢慢道出。 菩提子把玩着手中的邪舍利,一言不发的听到最后,忽然哼哼哼的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见金刚仍然一脸懵懂,她叹了口气,举起邪舍利冲他晃了晃,问道:“不明白?你看这是什么?” “邪舍利啊!”金刚理所当然的答复,换回来一个怒其不争的俏丽白眼。“这叫‘智珠在握’。” 啊咧!?金刚愕然,紧跟着菩提子又冲那堆巨大的骨架一指。“那是什么?” “……”金刚隐隐有点害怕,美人师姐不是疯了吧?“骨、骨头……不对吗?” 他回答的毫无底气,菩提子更不满意:“当然不对,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师姐,这句话还是俺教给你的哩~” “贫嘴!给我好好想!” 金刚插诨打岔缓和气氛的企图被菩提子厉声顶回,只好把脑袋一缩,拼命挠头。 这时他也意识到菩提子不是在发疯,种种古怪言行,只怕是暗藏机锋。左思右想之下,忽然忆起当年看网文时看到的一桩佛家公案。 “记得当年某只以烂尾闻名的两栖动物在他的阑尾炎大作《蜀山》中有言,尔时佛祖拈花微笑,阿傩尊者领悟到了,佛祖这是被孙猴子带去吃火锅,油腻了肠胃,找不到手纸,又不好意思说。今日俺家美人师姐智珠在握,却叫俺望骨生义,又是在暗示什么?” 由佛祖的这桩公案,金刚又联想到自己那神通广大的本家,孙猴子是如何得到长生真传的? 可不是菩提老祖的教学方式讲究个“盘中暗谜”的潜规则,孙猴子勘破“走后门”的奥秘方才受益匪浅。 如此说来,俺那便宜大师兄留下巨怪皮,给我骨头,又把邪舍利送给菩提子,桩桩件件,俱是暗藏玄机了。 菩提子拿到邪舍利后,悟出“智珠在握”的道理。这个智珠,莫不是在暗示她最近烦恼之事有解?而这烦恼之事,岂不就是俺始终无法打通“身识”才生出心病! 金刚想通此节,精神顿时一振,脑子也转得更快。虽然他仍不明白,般若和菩提子为什么都不直接说明贯通“身识”的办法,却已经想到,关键定然藏在“去皮、存骨”这一分配方式中。 “难道要俺学哪吒,将骨肉还于父母,再借莲花化形?”金刚想一想,摇一摇头。“不对,不对。太黄太暴力,一定会被和谐的。去……存……那是去伪存真,还是去芜存菁?” 伪,是虚假不实的事物;芜,是杂乱拙劣的东西。 二者寓意有相通,但有更多的不同。 或者,二者兼有,是要我放弃那些既虚假又拙劣的玩意儿。 金刚觉得自己隐隐有些明白,但却不愿意去相信。 菩提子见他先是上蹿下跳,跟着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忽然木立不动。心道我这小师弟脑子一向称不上灵活,莫要钻了牛角尖里退不出来,还是由我来揭开谜底算了。又一想,不行,我不能这么做。眼下我把嘴一张,说的简单,眼下也能让他轻松过关,可将来却是莫大的业障,更耽误他的上进。 红衣御姐左思右想,愁肠百结,没个主意儿的时候。那头的金刚忽然开口来了一句:“师姐,你可知道,大师兄留下那巨怪皮有何用处?” 菩提子心头一跳,忙压下愁思答道:“你大师兄的主意我怎么猜得到?不过他素来胆小怯弱,修的又是‘八关斋戒’,陡具一身法力却不能与人动手,因此我想他留下那巨怪皮,总是想再炼制一件护身的法宝吧。” “护身的法宝……”金刚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更加清晰了。“那巨怪皮刀枪不入,说起来确实是炼制护身法定的好材料。可是……”话到嘴边,金刚又有些畏缩,最后还是看到菩提子鼓励的眼光,才一咬牙把剩下的话全喷了出来。“……师姐,你不觉得刀枪不入这个属性和我的金刚真身的功能颇为相似吗?大师兄留下巨怪皮,让我把骨架扛回来。难道是在暗示,若我想打通‘身识’,就必须先舍弃‘金刚真身’?” 心情激荡下,金刚也忘了使用“俺”这个装粗的自称,好在菩提子听了他的话,正是喜难自禁,也没注意到这点细节。 “小师弟,你终于悟了!” “是真的么!” 和菩提子欢欣鼓舞的情绪相比,金刚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个什么说法?为什么一定要放弃金刚真身,才能打通身识?” 菩提子见他仍有不解之处,忙定了神,准备与小师弟细细分说:“我原来也没想到,但大师兄想到了。金刚真身很完美吧?” 她话刚起头,就见金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俺懂了!” “嗳!”菩提子忽然有种上台的时候被人从脚下把梯子抽走的感觉。“你真懂了?你真的舍得?” “完美就是最大的不完美!”金刚的回答铿锵有力。他之前只不过是思想一时转不过来弯,等菩提子一提到“完美”这个字眼,就让他联想到前世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里面凡是涉及完美的事物,最后都会落个被批判、被毁灭的下场,于是他就大彻大悟了。“舍得,不舍不得。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打破金刚真身这完美的牢宠,俺又如何能脱去兽形,迎来新的人生。”
大笑声中,金刚两腿合并,跪地,臀部坐于两脚之间,脊柱伸直,腰稍上提,松肩,颌稍收,眼半闭,冲菩提子合什一礼,口称:“师姐,有劳相助。” 菩提子肃容起立,双手结火焰印,眉心浮现一枚火种子字。头顶隐现华光,形如宝冠。条条霞气,如缨络垂珠,披被周身,端得是法相庄严。 金刚见了,十分欢喜。瞑目静待,久不见动静,奇怪的睁眼望向菩提子,却见对方面现忸怩之色,小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这声轻问,好似一记闷棍敲在金刚头上,咣当一声,他就倒了。 “师姐啊,你先是神神秘秘地打机锋,然后又摆出这么一副神神道道的架势,俺还以为你知道怎么整咧!现在你倒过来问俺?俺问哪个去?” 失望之下,金刚语气有些重,让菩提子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把俏脸重新一板,火飙飙的扬起玉手。 “不知道,没关系。多烧你几次,我就有经验了。” “经验?什么经验?做烧烤的经验么?师姐,你要想转职做无证小贩,俺就诅咒你天天出门撞城管!”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站住,别跑!” “师姐,俺们已经很熟了,就不劳您再烤一遍了。” “是你自己说,要劳我相助。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作风!” 师姐弟两个,一个逃,一个追。慌不择路的金刚很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明明应该往山下跑的,他却跑到山顶上了。被冷飕飕的海风一吹,他顿时深刻体会到了啥叫高处不胜寒。 寒的不是身体,是心! 虽然身后有一团火焰在逼近,可金刚仍然冷的直哆嗦。 “噢——呵呵呵,我现在看你还往哪儿跑!” “师姐,你笑得好邪恶。这样会吓着小朋友的,就算没有小朋友,吓着花花草草也不好吖~” “哼,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哪来的小朋友和花草,我看是你自己吓糊涂了吧!” “师姐你也知道吓着俺了嘛,那今天可不可以就到这里……” “不行!师傅就快回来了,留给你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天,我一定要帮你迈过最艰难的那道坎!小师弟,你就忍一忍吧!” 说话间,菩提子玉手一圈,五枚火球分作不同方向,将金刚困在中间。 “师姐我也不会乱来,这‘真如五印曼荼罗大阵’是我佛家用来祭炼各派法宝的无上秘法,只要控制好火候,也许大概应该可以在破去金刚真身的同时不伤你的根骨。” “我说师姐,也许、大概、应该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助词,你用一个就够了。现在你一起用上,叫俺怎么能安心啊!” “我可以当作没说,你也可以当作没听见!” “不行了,完全说不通。”看着菩提子那已经超越认真,只能用狂热形容的眼神,金刚只能放弃继续沟通的念头,运气提神,准备迎接火焰的洗礼。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打断了菩提子的施法动作。 “你们两个小畜生,这是要造反呐!” 金刚抬头望去,只见云上降下一个胖大和尚,豹眼虎须,袒胸露腹,心口生就一团鸟巢也似的乱毛,左膀纹青龙,右臂刺白虎,老牛盘腰间,虽然看不到背后还有什么奢遮花样,但一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强霸气势,已经冲得金刚喷嚏不止。 不过甭管人家造型好歹,来意善或不善,他的出现总算是暂时解除了金刚的焚身之厄。就冲这个,金刚就准备拍大腿凑一声趣,不过就在他酝酿的那声“好一个花和尚”将要出口之际,心中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稍一迟疑,菩提子已经抢在他喝彩之前惊叫出声:“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勒了个去,这花和尚就是俺今生的便宜师傅? 金刚瞠目结舌,好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阳光下的玉竹楼,含蓄清雅的气质宛如谪仙。 可等到花和尚鲁智深……大误,是罗睺上师大刀金马的往门前台阶上一坐,就好像在青莲池里打翻了满缸的猪血,那叫一个霸气横溢,好端端的谪仙瞬间变身成了十字坡口的孙二娘。 “说吧。”罗睺捏着禅杖敲了敲六足巨怪的骷髅头,嘴里横着蹦出两字。震得菩提子和金刚同时一哆嗦,赶紧你一言、我一语,把他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拣要紧的说了一遍。 “一万年太短,他们果然还是回来了。”罗睺把禅杖探到背后挠了挠痒,扭过脸来先看了一眼金刚,给出了四个字的评语。“你好样的。” 然后,他身体不动,脑袋继续往边上扭去,一直扭到能冲菩提子瞪眼才停。 “你就很混了。真如五印曼荼罗大阵的作用是干啥用的?是祭炼法宝用的!啥叫祭炼,祭炼就是抹去法宝旧有的灵识或禁制,然后打上自己的记号。你拿这个去炼师弟,炼到最后,只能得到一具失去魂魄的躯壳,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乱弹琴!” 菩提子被骂得抬不起头,脸皮胀红,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沁出血来。金刚则在一旁狂冒冷汗,心里也不知叫了多少声侥幸。 该表扬的表扬,该骂的骂。骂完之后,罗睺总结道:“好心办坏事的,自己下坑去面壁,在把‘南明离火’和‘宝生佛光’融会贯通之前,别让洒家在外面看到你,否则定然打断你的孤拐。还有你——” 禅杖一转,指向金刚。 “虽然你没能按约定在我回来之前贯通身识,不过能悟出关窍也算不错。加上洒家确实比说好的日期回来的早了些,马马虎虎算你过关。” 听到最后一句话,菩提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放松。然后一个响头叩在地上,声带颤音:“师傅慈悲为怀,弟子们领受了。” 金刚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些许后怕造成的怨忿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赶紧跟随她的动作一起跪下叩头。 罗睺大咧咧的受了两个徒儿的膜拜后,就把菩提子赶去闭关,单把金刚拎进了混沌虚空界。
“这是哪里?” 把脑袋仰到近乎九十度的金刚,晕乎乎的打量着身前这株让体型庞大如他者,也感觉到渺小的火红巨树。 然后,他发现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攀附在树身上慢慢蠕动,乍看上去好像某种害虫。但是当金刚运足目力后,立刻认出那是一头看上去还处在幼年期的巨猿。 往日景色一成不变的混沌虚空界忽然变成这番光晃,罗睺上师也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影。因此,在发现同类之后,迫切需要了解情况的金刚立刻上树,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了那头小巨猿。 “哈罗,小朋友。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巨猿无视了金刚热情友善的招呼,只是专心的用稚嫩的手脚抠着树皮间的裂纹,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你想上去哪里?俺可以帮你,只要小兄弟你帮忙指点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就好。” 金刚的努力再次被无情漠视,同时觉出一丝怪异。自己说的那么大声,小巨猿的耳朵都没动一下,完全违反生物的非条件反射本能。 他尝试着伸出一根指头去触碰那头小巨猿,结果好像戳入一团全息影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力反馈。 再仔细端详小巨猿的模样,联想到混沌虚空界的某些特性,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难不成……这是被我夺舍的前任金刚的记忆投影!” 这个发现让金刚又惊又喜,喜就不用说了,能有机会了解前任的历史,对他扮演好现在的角色大有帮助。惊的是,馅饼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风景从来一成不变的混沌虚空界,在自己的便宜师傅回来后就改播起前任的回忆录,用膝盖想也知道定然是罗睺做了手脚,其中的用意,真是叫金刚不敢深想。 “反正俺也没做亏心事,有戏先看戏!” 金刚把注意力放回到小巨猿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它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饥餐风,渴饮露,以莫大的毅力坚持爬到树顶上,然后、然后它看到了一个用完整龙骨和火红枝叶编织的大鸟巢。 这期间,金刚也曾尝试先到树顶上看看情况,结果每次都会钻进一团混沌,然后他发现,原来只有跟随小巨猿同步移动,四周的风景才会产生变化。因此这十天来,着实是闷得不行,现在眼见终点在望,精神就是一振。虽然明知小巨猿听不到,还是忍不住在它身边连声催促打气。 “快快快,再快一点。” 望见鸟巢的小巨猿也来了精神,在枝杈间连蹦带跳,等到它终于站到鸟巢的边缘上时,眼里忽然迸出了泪花。 然后,它回过身,一边敲打胸膛,一边冲着树下发出阵阵咆哮。那正是巨猿用来宣告胜利的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地面上也扬起了巨猿的吼声,虽然相隔千丈,声音已经有些模糊,金刚也能听出其中充满嘲弄和不信的意味。于是对小巨猿为什么会发了疯一样的爬树,有了些猜测。 无非是同朋友打赌,或者跟大人闹别扭,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吧。 金刚能听出来的东西,小巨猿当然更清楚。明显急了眼的它在鸟巢边缘用力跳脚,然后左顾右盼,似想找点什么东西当作证据带走。可这鸟巢收拾的十分干净,基座是用一整条剔的白白净净的巨大龙骨盘成,然后再用合适的树枝和叶片填充空隙。除此之外,目力所及的地方,连食物的渣子都看不到。 龙骨小巨猿显然是扛不动的,那些树枝叶片虽然编织的精细,但要用来作为证据却不够给力。 于是,小巨猿抱着脑袋,沿鸟巢内里的斜坡一咕碌滚下去,看样子是打算前往中心部分找找。 “胆子真大,也不怕这窝的主人回来,一口把它当午后点心吃了。” 金刚看这鸟巢的规模,如果把成年后的巨猿大小比作高达,那巢主肯定是白色木马没错了! 初生牛犊不畏虎,明知自己只是个观众的金刚都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小巨猿还在愣头愣脑的往前横冲直撞,一直到它撞上一颗蛋为止。 那颗蛋的体积倒是和成年巨猿差不多,赤红的表面光滑如瓷,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好像个火炉一样往外放射出滚滚热浪。 金刚虽然感受不到那股热力,但只看小巨猿身上的金毛被那股热浪一扑,立刻根根起卷,就知道其中的厉害。 “这个应该就是还没出生的菩提子了,原来金刚的年齿还要老些,怎么却变成了她的师弟?还有,菩提子的父母怎么会一个都不在?” 不提金刚心中冒出的新疑问,小巨猿看到这枚火蛋,显得很是开心,可是等到它奋力把蛋推到巢边时,才发现自己没办法抱着这个自己块头还大的东西爬坡。于是,便把两膀一耸,一掀一扛,竟然硬是把蛋举了起来。 “打小就很给力啊!”金刚刚赞了一声,就被小巨猿的下一个动作惊掉了下巴。“不是吧——” 在金刚拖长尾音的惊叫声中,小巨猿十趾抓地,腰胯借地生力,脊背猛耸,双臂一缩一弹,竟把那枚大火蛋给抛出了鸟巢。 心里知道没用,金刚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做出了扑救动作。结果可想而之,火蛋与他伸出去的大手相逢不相识,仍旧遵循万有引力的召唤,斜斜落下,在茂密粗壮的枝叶间几经碰撞、弹射,最后卡在了一根树枝的丫缝里,原本如上等瓷器般完美的蛋壳表面已经出现几道浅浅的裂纹,看的金刚心痛不已。 等到小巨猿赶到,也是一脸不满,不过看它抡起拳头又推又砸的举动,显然不满的方向与金刚截然不同。 “你就这么想把未来的师姐给弄死么?”金刚看得直摇头,连叹孽缘。 被小巨猿这么卖力的折腾,那蛋终于不再沉默,噼呖一声,发出了响亮的抗议。 小巨猿吓得往后一跳,瞪圆了眼睛定神看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顶着块圆圆的蛋壳升了出来,很无辜的看着它。
“我靠,原来如此!” “糟了,来迟一步!” 金刚和另一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很粗豪,很耳熟,在他进来混沌虚空界前刚听过。 没错,正是金刚的便宜师傅罗睺上人。只见他挠着大光头从天而降,为难的打量着看对了眼的小巨猿和小离鸾,长叹道:“贪杯误事啊!没想到洒家这内定的弟子还没入门,就被你这小猢狲占去了便宜。” 雏鸟会把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成娘亲,即使是离鸾这种天生神通的异禽也无法割舍这种天性,不过比普通禽类好一些的是,小离鸾只会把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视作亲近和信任的对象,而不是胡乱认娘。 罗睺上人感叹归感叹,动作可半点不慢,大袖一卷,就把小巨猿和小离鸾分别收起,然后驾起狂风滚滚而去。 金刚追之不及,不过也没必要去追。罗睺上人一去,四面风云涌动,忽然就切换了景色,回到了他所熟悉的海岛上。 之后的种种影像,都在交待小离鸾和小巨猿的同门生活。因为小离鸾是罗睺上人的内定弟子,因此算作了师姐,小巨猿则委屈做了师弟。 时光冉冉,被罗睺上人赐名菩提子的小离鸾长成了身段火爆的红衣御姐,六识尽开不说,还将天赋的南明离火与佛家身识融会贯通,修成火德真身,法力直逼旁门渡劫期的高手。 另一方面,被取了金刚这个名字的小巨猿始终不脱顽劣天性,整日价的逃课偷懒,怠于修炼。加上罗睺上人也不怎么管束它,因此身形虽然长得高大,又有天赋金刚真身神通,在修行上却被菩提子越甩越远,最后终于连当师傅的也看不下去,有心将它驱逐出门,以免这块废柴将来坠了自家名头。 但是,当罗睺上人准备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时,成人后一直对金刚没啥好脸色的菩提子却一反常态,苦苦哀求师傅再给金刚一次机会。受不了这个美貌徒儿纠缠的罗睺上人干脆决定自个儿出门云游一年,这期间金刚的功课就教给菩提子负责,以化形为及格线。当他归来时,金刚还学不会人化之术,就要被踢出门去。反之,则可获传佛家上乘神通妙法。 一幕幕往事,看得金刚又是感动,又是后怕。这要是自己再穿越晚两个月,想努力都来不及,一过来就要变成山野弃徒,想想就寒。 “看完了?” 就在金刚心神激荡时,耳畔响起个炸雷般的声音。一回头,就见罗睺上人倒提禅杖,从远处大步走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把声音送到自己耳边爆发的。 金刚见他每走一步,身形似乎就长大一分。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再走得几步,就发现不是。罗睺上人的身材确实在随着前进不断膨胀,等走到近前,已经长得比身高六丈的金刚还要壮上一圈。 “师傅,您让俺看这些,是提醒俺不要忘记师姐的恩德么?” “你这小鬼还装糊涂。洒家也不问你来历,只提醒你一句,既然你顶了泼猴的身份,就莫要有负菩提子的苦心。否则……” 罗睺上人没把话说完,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听得金刚毛骨悚然,想要拔腿逃跑,却又不知往何处逃去。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原装货?” 对方已经把话挑明,再装糊涂毫无意义,只会显得自己弱智。金刚干脆当面提出了疑问。 “你傻的啊?菩提子那女妹儿修为不足故而看不出来。洒家是什么人?要是看不出你的原形,那上万年的修行岂不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结果还是被鄙视了。金刚沮丧万分,同时又觉幸运。因为听罗睺上人的口气,分明是不准备计较他夺舍的事。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对方是否还会遵守当初的诺言传授佛家上乘神通呢? 金刚的这点小心思刚冒起头,就被罗睺上人看了出来。 “我佛家素来大开方便之门,不问出身,不念旧恶,只要你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有能力光大洒家门户,洒家也不会敝帚自珍。” 得了罗睺上人这话,金刚喜心翻倒。当下迫不及待的问起:“师傅您打算教俺什么绝活?” “你既然在金刚真身上有天赋,洒家便传你密教部的《金刚摧碎陀罗尼神通》!” 说罢,罗睺上人便把背在身后的那根粗大禅杖高高抡起,顿了一顿,就照金刚劈头盖脸的砸落。 金刚大惊,先以为对方改了主意,还是要杀他。等到吃了百十来杖,初时的疼痛与惊慌过去,立刻觉出自己的想法有误。 因为,罗睺上人动手前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分明就是给他准备的时间。而那疯魔一样挥舞的禅杖打在身上,疼痛还在其次,每一下都会把金刚真身的防御度压迫到极限,却又不一下轰破,两下之间,总会留下一个极瞬微的回缓空隙,好把他体内的潜力一点点逼出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金刚摧碎陀罗尼神通》的修炼方法么?” 金刚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就再也没有精神分心思考。 疼痛逐渐从皮毛渗进了骨头里,直至金刚再也没法忍受时,罗睺上人哈哈一笑,杖上略微加了半分力道,就将已是强弩之末的金刚真身彻底击溃。 金刚张嘴喷出一口瘀血,颓然坐倒,只觉全身虚脱无力,五脏六腑和脑浆也在翻江倒海,直欲喷出。 “现在还没到你休息的时候,洒家念一句,你跟一句。曩谟啰怛那……” 已经完全丧失自我思考能力的金刚,下意识的跟着罗睺上人的诵经声念起了绕口的句子。慢慢的,内脏的震荡得到了控制,在某种奇妙频率的刺激下,骨子里生出一股痒劲,破碎的金刚真身又有了弥合的迹象。 而那悠长神秘的经咒,似乎就在告诉金刚该如何去做。 “真是奇怪了,这些经文我明明一个字也听不懂,为什么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三面六臂、五眼怒张的巨人一出现在脑海中,便把握在手中的金刚铃一摇,梵音震震,立刻让金刚恢复了神智。此后,虽然星月精华滋养身体时造成的快感不减,却再不能让他沉醉迷失。 本识归位,金刚顿时生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忽然觉得裹住灵魂的这具臭皮囊说不出的笨重拘束,忍不便把身体一抖。 他这一抖,全身上下里外,皮肉筋骨,一起大动。十万八千的毛孔,同时喷出大团乌黑血光,气味腥臭,一沾上什么物事,立刻入木三分,当下便把好大一块地面,连同附近的花草树木,尽数染得黑里透红。 等到污秽排尽,金刚睁开眼来,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不说,还不知是什么东西罩在他的头上,隔绝空气,让他连呼吸甚是不畅。 愣了一下,金刚抬手往脑袋上一抓,却抓下好大一张皮毛。屏障一去,月光山色立刻重新进入视野,却又生出一些异样。 “怎么觉得世界一下变大了?不对,是我变小了!” 摸着又有了个人样的新身体,金刚嘿嘿傻笑了好一阵,忽然捏起拳头轰向旁边的山壁。 一声闷响,整面山壁剧烈的震动了一阵,然后哗啦啦的剥落下一堆碎石,每块都正好是拳头大小,个头均匀、体态饱满。 “很好,力量没有丝毫减弱,能效还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这个结果,让金刚满意的不得了。但是随即就有了新的烦恼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 “褪下来的皮毛要怎么处理呢?还有污七糟八的这一大片地儿……师傅他起床之后看到这一切说不定会把俺全身的骨头打断了再重组一遍!” 抬头看看天色,东方已经蒙蒙发亮。时间不多,想做细致的补救已经不太可能,金刚索性把皮毛往身上一披,重新变回本相,张开比铲斗还大的巴掌,连挖带刨,把所有被污的花木泥石统统移走。留下的大坑用山壁上剥落的石块一填,再洒上一层新土,胡乱插上几株从别处拔来的大树,就勉强齐活了。 赶完这些场面活儿后,金刚正在拍打手上的泥土,罗睺上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两眼往楼前一扫,最后斜斜落在金刚身上。 “手艺太糙了。不过看在你能认识到错误,并努力去补救的份上。洒家就不计较你忘记准备早饭的疏漏了。” “俺现在就去!” “不用了。洒家不吃也没事,只是习惯性的尝个味道。越时间要紧,走吧!” 罗睺上人说完抬腿就走,金刚只好捧着个空肚子赶紧跟上。 “嘴上说啥不计较,其实还不是变着法儿惩罚俺不准吃饭。” 金刚腹中刚嘀咕了两句,罗睺上人就像听到了一样,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昨晚你吸纳星月精华贯通身识后,就未沾五谷凡水,体内一股先天元气十分清醇,此时进行修行事半功倍。如果放你吃饱,那就可惜了。” 原来是自己小人之心,金刚大惭。而后师徒两人一路无话,直奔般若栖身的庙宇而去。 穿过瀑布,入谷后遇到早起的妖怪岛民,一见到罗睺上人,立刻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不止。 每逢这时,罗睺上人也会停住脚步,为对方摩顶赐福,态度和蔼,法相庄严,却是与几个弟子相处时大不一样。 “俺这便宜师傅,倒是惯会收买人心。” 金刚才转过这个念头,就被罗睺上人扭头瞪了一眼,不由心惊:“怎么俺在想什么,师傅好像都能知道?难道他老人家还懂读心术不成!” “你这泼猴不知收敛神思,一直拿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骚扰洒家,现在还来倒打一耙。” 罗睺上人回身指着金刚鼻子骂了一句,复又替他解释。原来贯通身识后,当事人全身穴窍大开,与天地元气呼吸相通。这样既好又不好,好处在于举手投足皆可向天地借力;坏处则是修炼者的气息和情绪更容易受外物影响,心念一动,神思就会像无线电波一样发射向四面八方,被附近的修炼者捕捉,而那些境界较高的修炼者,马上就能破译其中的意思。 接下来不用罗睺上人再多说什么,金刚也明白过来。敢情自己变成了广播电台,在毫无自觉的全频段发放明码信号。 “师傅,那要怎么加密?” “加密?加什么密,你要想自己的心思不为他人感应,抱元守神,收缩穴窍,遮蔽自身与天地的联系不就好了。” 金刚依言一试,果然他再有什么想法,罗睺上人也没做出反应。但是同时他的五识感应也连掉了十七八个档次,虽然仍比常人灵敏,却没有了之前那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微妙小意,让他觉得很失落。 “蠢材,愚不可及!”当金刚把体会向罗睺上人一说,立刻又被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通。“那有人像你这样,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你这样一搞,将来敌人刀子都捅进身体里,你才能反应过来。那又何必辛苦修炼去贯通五识?” 被骂得灰溜溜的金刚像个小学生一样把脑袋越低越深,而罗睺上人也不是光骂就骂,每骂两声,他就会掺杂三句讲解,指导金刚控制穴窍、气息和神思的收放技巧、大小规模。 他这样寓教于骂,金刚也只有提起精神,仔细聆听、分辨其中有用的信息,完全没有穿越前挨训时那种左耳进右耳出的轻松可享。 原来,佛家将九识的前五识划为一类,统称感识。贯通感识之后,就自然修成六神通之一的“神境通”,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如可举身凌虚,犹如飞鸟;如身形可大可小,以一变多,以多变一,种种诸物皆能转变。初时只可变化七日,随着修为精深,最后能臻达永恒之境界。 如此神通,要想掌控入微也不是件容易事,更不可能一蹴而至。就算得到罗睺上人传授秘诀,金刚也要下个一两年的苦功,才能熟练使用这门神通。至于说要多久才能练至变化通微,就没个准数了。
等到罗睺上人骂完教完,打两人进庙后,就一直缩在边上不敢吭声的般若,才弱弱的上来给师傅叩头问安。 “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