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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增加你的烦恼?你真好意思说出口!是谁整天犯事做牢?你才30不到,就坐了两次牢,你知道单位人怎么背后说我吗?”  这刺痛了我的痛处,我瞬间沉默。  我走到酒柜前,拿过一瓶红酒,对瓶咕咚咕咚干掉了半瓶。  为什么在朝阳病院那么困难时,你都陪我走过来,这次你却不行了呢?  不,不怪你,是我不争气,接二连三的给你添麻烦,人的忍耐不是无极限的。  我瘫坐在地上,对自己极度的失望。  悦儿走到我旁边坐下柔声道:“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明天就搬出去。”  “啊?为什么要搬出去?”  我盯着她的眼睛,心说,你嘴上很吃惊,其实心里乐开花了吧?  悦儿问:“干吗这么奇怪的看着我?”  “没什么,做一个有钱人的私人家庭医生,他要求我住在他的豪宅里,随时陪他聊天。”  “你会接受这样的工作?”悦儿一脸吃惊的样子。  的确,换以前的我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工作,那时我是大牌,只有你排队等我的份,我怎么会贴身24小时为你服务。  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的我是个屁呀!  “悦儿,你跟杜臣什么关系?”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突然问出了这句话,随后竟不敢看她的表情,仰脖喝酒。  人的想法是最不可琢磨的,随时在变,几个小时前我还决定继续装糊涂,这瞬间竟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了。  我听见悦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一会淡淡的道:“没什么关系呀,普通朋友。”  “怎么认识的?”  “你坐牢时,我和那俩医生谈赔偿,杜臣和他们一道来的,他们之间是朋友。杜臣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劝他的两个医生朋友,最终人家才同意撤诉。”
  “我需要他说什么好话?我已经无罪释放了!你有必要乱折腾吗?”我怒道。  “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吧!如果当时你不是被鉴定为精神病的话,受害人撤诉对你是很有好处的,法庭会酌情轻判。我当时怎么知道你会怎么判?我为你做这些准备工作,难道做错了吗?”  “好吧,你没错,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努力调整好急促的呼吸,静静的看着她。  “我没去哪里,工作。”  “你去了红旗路控梦学习班!”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悦儿瞳孔突然收缩,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去了。你和杜臣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那晚的电话也不是什么杜老师,就是他打给你的!”  “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需要独处那么长时间?”  “崔冕,你这是什么口气?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怀疑我什么?”悦儿一幅要生吞活剥了我的表情。  女人的特权就是你怀疑她时,她可以生气;可当她怀疑你时,你不能生气,你只能耐心的接受她无休止的盘问,因为你生气只会让她更委屈更气愤,那样就越难收拾了。  就比如昔日我春风得意时,媒体经常乱写我和女患者的绯闻,悦儿得知后差没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再盘问。可当时我也只有硬着头皮耐心的回答她那层出不穷的问题,稍有些不耐烦只会引发更大的家庭危机。  看到她那愤怒又带点无辜的表情,我又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多疑了点。  我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杜臣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的一切是他造成的吗?他今天已经对我承认了。你跟我的仇人交什么朋友?”  “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会承认?”悦儿露出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人心的容量是有限的,有了痛苦,就需要倾泄出来,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也要对人说出来以图炫耀。他跟我坦白,是觉得我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是一种示威,狠狠的把我踩在脚下来污辱。”
  “你说说看,他都是怎么设计的。”悦儿摆出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些了,以前说过,但那全是我个人的推测,她当时评价说我可以去写小说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和杜臣对话完毕,细节方面更丰富了些,可信度自然更高,所以我说的更加详细。  说完事情经过后我强调道:“那些冰溜子砸人之类意外不是杜臣做的,另有其人,他对我做的就是那些,就想使我身败名裂。”  “你又不是什么显赫政要,怎么就那么多人想害你?”悦儿一脸想笑的样子。  我对她的表情非常不满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还会被人害吗?”  悦儿眨巴着眼:“杜臣对我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你说我该信谁?”  “你当然该信我!他怎么说的?”我心中的醋意减轻了许多,我觉得悦儿谈到杜臣的神情态度很自然。如果真有奸情,按我对她的了解是她应该会逃避杜臣这个人这个话题。  “杜臣说,你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和我请的那个心理医生说法差不多。你就像那个担忧天掉下来砸到自己的古人。你走路不好好的走,老是东张西望,总觉得生活中到处都是危险,人人都要害你。”  悦儿说的太客气了,东张西望不准确,鬼头鬼脑,贼眉鼠眼才准确。前段时间我每走一步要观察周边环境和人半天,眼睛扫来扫去,被巡逻警察盘问过好几次。  这次从看守所出来,又宅了一段时间,今天难得出门,倒没想起自己需要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提防危险,但奇怪的是也没遇到过去那样的危险。  我突然也明白为什么前阵在医院时,总觉得悦儿和我之间隔膜起来,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因为她还是带着你有病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在偷偷打量我,观察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换位思考  换位思考下,我可以理解悦儿,在两个医生说我有病、法院也宣布我有病的情况下,现在全世界大概只有我自己说我没病。  不过我自己说没用,因为少有精神病会愿意承认自己有病。  理解归理解,可我还是不舒服,我口气很硬的道:“不要说他对我的评价,我要听的是那件事的过程!”  以前我出人头地时,最爱听悦儿或朋友说起别人对我的评价,因为一般都是好话,人在成功时,所有赞誉都像雨点似的朝你砸来。可当你落难时,所有人的嘴又会变得异常的恶毒,落井下石。  从低处爬到高处,从高处又迅速堕落到低处,大起大落之间,人情冷暖我已经尝透,实在是太清楚人性了。  “杜臣说你的清明梦和别人不一样,很阴暗,他原本是想通过清明梦来治疗你,帮助你。后来有个学员因为生活中亲人得病离世,压力太大,老做自己生病的梦,结果真的生病了。他就想带你一起去看那个学员,希望那个学员的经历能给你某种启发,不要再胡思乱想有人要害你,否则也容易生病。”  我重重哼了一声,老子自己也是心理医生,我要他帮什么?  悦儿抗议道,你这话不对,你见过哪个理发师自己给自己理发的?  我哑口无言。别的方面我可以很谦虚,唯独在心理治疗方面,我变得有点傲慢。  这也怪媒体,那时整天写文章乱捧我,弄得我飘飘然。  听到现在,没什么问题,杜臣深得说谎的精髓——谎言不要全部是谎言,十句话里必须以真话居多,夹杂几句谎话才容易蒙住人。  “然后呢?”我问。  “然后你就莫名其妙想睡觉,他说这得怪他,他的瓜子有三唑仑……”  我打断道:“停,他瓜子掺三唑仑这事我知道,不要再细说了,跳过去。”  目前为止,杜臣说的仍然都是真话。
  “然后你就去睡觉啊,杜臣知道三唑仑药效强烈,不睡觉是不行的,根本无法叫醒你。就自已去看那个叫小君的学员了。可万万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你砍人了。你的遭遇使他很自责,说就是安眠药弄的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幻。过程差不多就这样,他说谎了吗?”  我不得不承认,杜臣一个字也没有说谎,事情的经过的确就是这样。  可问题是,他隐藏了他的主观意识,以及这件事背后的一些事。  我道:“事情经过的确是这样,没有说谎。但问题是这件事有一个大疑点,你没发现吗?做警察的讲究逻辑,不要相信巧合。”  “什么疑点?”  “为什么我就恰恰闯进了一个跟我叫同样名字的患者的病房?为什么?是他领我去的,他知道小君的病房!这难道不是故意的?他是故意领我去那间病房的!”  悦儿道:“那个叫崔云鹏的在法庭已经坦承一切了啊,你不也听到了吗?姓崔,如果随口瞎编一个名字的话,容易想到催眠这个常见的词,但是叫眠又不像名字,就随手取了个冕字了,这很合逻辑啊。但是你误入他的病房,这确实挺巧的,可也只能解释为巧合,不然能怎么理解?”  “崔云鹏和杜臣是一伙儿的,这是个局,你明白吗?如果换你躺医院,莫名其妙有医生来割你某个健康的器官,你会不反抗吗?只要你反抗,你就输了,就中计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再跟你说件事,我私下调查了人民医院那天所有就诊的患者名单,共找到三个叫崔冕的人,还有一个是女的。”  人民医院每天都要接待全国各地前来就诊的患者,是个国内都有一定知名度的大医院,也难为悦儿了,可能至少要看上万个名字,眼睛都看花了吧。  “这能说明什么?你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点巧合当初我也怀疑过,所以才去调查。调查完了才明白,崔姓很常见,而冕是一个适合做名字的好字眼,这个字有冠军的意思,有帝王的皇冠的意思。所以用崔冕这个名字的人很多,这个名字很普通,重名不算多大的巧合。唯一有点巧的就是你恰好跑进了他的病房!就这一个所谓的疑点,你就要推翻整个事件,说是杜臣害你的,你让我怎么信你?换以前的你我也信了,可最近你真的太不正常了,我怎么敢信你?”  我压根也不信那天恰好有四个跟我同名的人来挂号。
  我认为也许那天杜臣一共找了四个人去挂号,用的都是崔冕这个假名字。他们可以随便报个失眠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去挂号,挂完号就可以离开,未必要真去看医生。目的就是故布疑阵,让警方来查时,使得那个崔云鹏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  如果现在能找到那三个假崔冕,查下身份证,如果他们真的叫崔冕,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那就说明确实是杜臣在故布疑阵。  可人民医院那么大,每天前来就诊的外地患者车载斗量,那几个叫崔冕的怕是踏破铁鞋也难找了。  “还有个巧合,那两个医生恰恰认识杜臣,这不奇怪吗?”我提醒悦儿。  “一点也不奇怪,他们毕业于同一家医学院。这个城市里的人不管在哪里读医科大学,最终都想回到人民医院来任职,因为人民医院在国内都是排得上号的大医院,在自己家乡就职总外在异乡好的多。再说星海是一线城市,国内很多人毕业都想来这里工作。我在这座城市也能找到好几个大学同学啊,能说明什么?”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通情达理的人,很少有不讲理的时候,因为我总是喜欢换位思考。  我说服不了悦儿,确实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但我还是准备冷静点,代入到悦儿的角度去思考这一切。  悦儿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大抵是这样——男友行为有点古怪反常,疑神疑鬼每天都说有人要害自己杀自己,然而我却觉得那一切好象只是意外。经过我自己的观察,我也觉得他修练清明梦有点走火入魔,家里贴许多乱七八糟的小字条。长期失眠,和我亲热时总是检查几十遍家里,害怕有人用针孔偷怕。  他说清明梦逼真到一定程度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所以需要扳指验梦。   在医院那天,他觉得一切是梦,所以砍了人,但事实上不是梦。  杜臣说男友有被迫害妄想症,我聘请的那个医生也是这么说,司法鉴定所的王主任同样这么认为。
  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男友觉得这一切是一个叫杜臣的人设计的阴谋诡计。他说的事件过程和杜臣说的基本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杜臣觉得这一切只是不幸的巧合,而我男友觉得这一切是杜臣设计害他。   悦儿的全部心理应该就是这样。  站在她角度上想了半天之后,我觉得很无奈。  客观来说,就算这个女友不是悦儿,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得出我这个男人确实是有点心理疾病的征兆,或者直接就是在发病中。  我砍了人,然后说自己在梦中砍人不犯法,首先这个事实表述出来人家就觉得你有病了。  因为谁会把现实当做梦?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精神病!  所谓精神病就是醒着做梦的一群人,他们的世界跟正常人的世界不同,他们在思想中虚构了一个只有他们能看得见,感受得到的世界,所以显得与现实格格不入。
  假如我是悦儿,我是选择相信杜臣还是相信崔冕?  我无奈的承认,换我,我肯定也是相信杜臣多一点。
  第二百三十九章 洪崩疗法  既然悦儿相信杜臣,我又怎么能逼她跟我一样把杜臣当仇人呢?在她眼里,杜臣是个帅哥,是个好人,劝朋友撤诉,是帮了我的人。  我做了太多荒谬不合理的事情,却要逼别人相信做出这些事情的人精神上一点问题没有,是别人设计让我去做。  我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我长叹了一声:“和你真是说不清楚了。这次的陷阱比当年胡主任的还要精密和可怕。”  “你又来了,以前成天说有人要杀你,也就那次一个精神病追砍你是真的。但那只是偶然,你非认为不是。现在你自己砍了别人,又说是别人设下陷阱让你去砍……”悦儿一脸无语的样子。   我只能苦笑,我昔日算得上是伶牙俐齿,可现在给杜臣整的就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似的,总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来话。  “那就不说这个了,算是我神经病吧,你跟杜臣没事见面打电话又瞒着我,这算什么?”  “杜臣是想帮你,建议我怎么在生活中和你相处。他说你现在被害妄想症更严重了,开始只是畏惧特定的一些人和物,现在是几乎畏惧所有人,所以才会自闭在家几个月不敢出门。问我为什么瞒着你?这不废话吗?你那么排斥心理医生,排斥别人给你治疗,我能不瞒着你吗?”  我转念一想,也说的过去,悦儿第一次给我请那心情医生的确也是鬼鬼崇崇瞒着我的。  我见过的精神病无数,被害妄想症当然也见过不少,现在被害妄想症呈年轻化态势,其中又以吸食冰毒引起为最甚。  很多瘾君子吸完冰毒后会产生强烈的幻觉,其中又以被害幻觉最多。所以你会常常在新闻上看到某人吸食冰毒赤身裸体上街或跑去警局呼救说有人要害他,某某人吸食病毒后发狂砍伤七旬老母或杀害自己小孩。
  他们会产生各种被害幻觉,甚至连身边至亲的人都不相信,认为他们要伤害自己,所以为自保才砍伤了他们。很多毒友吸完冰毒后会一个人紧闭门窗瑟缩在家里发抖,听见一点声音或看见一缕光线都会害怕的要命。  被害妄想症的具体表现我岂不都有?我宅家几个月不敢见人我自己认为是心灰意冷,没脸出去见人,但在悦儿和外人看来,这不典型的自闭加被害妄想症么?何况我还老是说有人要杀我,害我……  我老怪悦儿说我有病,可我的种种表现却无时无刻都在彰显我的确是有病。  就好比一个长年坐在轮椅上的人大叫着我腿没病啊,你他妈千万别说我腿不行,这不是黑色幽默么?你让别人怎么信你的话?  这么想来,我真的没资格没理由怪悦儿。  昔日才和悦儿好时,很多人觉得平凡的我配不上她,常有人带着气愤不解等复杂情绪问她,你到底喜欢崔冕那小子哪一点?  悦儿答,我最喜欢他不爱生气这一点。无论你做了什么再离谱的事,离谱到你自己都没有理由开脱和解释时,他却能帮你想出开脱的理由,并在心里原谅你。  我承认悦儿这个评价是很到位的,我总是习惯原谅别人,哪怕别人对我只有一丁点善意。  虽经历了很多幸或不幸的事,但善于理解别人这点个性,我始终未变过。  但是杜臣,我绝不会原谅他,他毁了我的一切。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每次和杜臣见面,是为了探讨我的病情?也就是说他企图治我?帮我?”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当然不能说我以为你们在搞破鞋,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结巴半天道:“我以为你在帮我调查真相呢!”  “那些所谓真相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哪儿会有人天天要害你?法院都宣判结果了,我还查什么?”  这真是打落牙往肚里吞,当初是周律师为我好才建议我那么说的,而这么做的后果无疑是帮了自己也帮了杜臣。
  至此,我才全明白,悦儿没有出轨,我的确是多疑了。 压在心中多日的石头终于掉了下来。  据悦儿叙述,她跟杜臣就是在我呆看守所时认识的,在悦儿约两个医生谈赔偿时,杜臣来了,并充当了调解人的角色。虽然说杜臣是医生的朋友,但他说话间却总是向着我,弄得他的医生朋友非常不爽,但却博得了悦儿的好感。  我心说这有什么,两个医生配合他演场戏给悦儿看呗。这个杜臣坏事做了,还要装好人,让悦儿领他的情,这小子,真够阴的。  杜臣不停的劝两个医生朋友息事宁人:“这位美女的男友一定是有点心理疾病,不!不是你们说的精神病,没那么夸张!轻微的心理疾病,但若不治疗,则可能加重变成妄想症,甚至精神病。所以,你们俩也就别生气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人家也不想这样的……”  几次谈判下来,杜臣和悦儿也熟了。谈判结束后,悦儿和杜臣私下又接触了几次,悦儿认为杜臣比她第一次聘请的那心理医生有能耐,想请教他怎么治疗我。  杜臣提的建议也无非是用什么系统脱敏疗法,暴露疗法,很中规中矩的治疗方案,但的确适应恐惧症。  系统脱敏疗法就是让我想象所有让我感到焦虑和恐惧的事情,然后分级排序,从最低级的恐惧到最高级的恐惧,然后反复去想象。  从而纠正内心的惧怕心理,增强内心的承受力。  系统脱敏疗法完了后,再升级为暴露疗法,直面你所恐惧的场景和物体。比如说你怕蛇,我让你直接握住一条没有危险的假蛇十分钟,最后再换成真蛇,慢慢的,你也就不再怕蛇了。  暴露疗法也称满灌疗法、洪崩疗法、冲击疗法。  是以毒攻毒,以恐治恐,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的疗法。   所以,前阵悦儿鼓励我去工作,甚至逼迫我去工作,说随便找个什么工作哪怕清洁工都成,就是别呆在家里,其实就是杜臣建议的暴露疗法。
  我逐渐相信悦儿没有出轨,但我知道杜臣一定对悦儿抱有非分之想,说什么给我治疗只是一个接近悦儿的借口。我当然不信他是免费在帮我治疗的活雷锋,如果真是活雷锋,怎么会设计把我害成那样?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像悦儿这样有颜值又有身材的美女,哪个男人不想泡呢。   我并不是有兴趣听太多她跟杜臣有关的事,我只是想多了解杜臣一点,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既然不能用法律来惩戒他,我将用我的办法来报复他。  但我准备用警告的口气告诉悦儿,这个人我非常的不喜欢,你可否不要再私下跟他见面?你要真觉得我不正常,我会自己去找心理医生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我肯定不会再提什么杜臣害我了,反正悦儿她不信。   但想了想,我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悦儿性格要强,吃软不吃硬,有时还有逆反心理。这么说的后果很可能是她会不高兴的道我偏要见他,你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  所以我真正说出来的话是:“我感觉杜臣想要追你哦,我会吃醋的,拜托你不要再跟他有什么接触了,我自己的毛病自己治,行吗?”  悦儿甜甜一笑:“知道了,既然你承认自己有病,不抵触这个毛病,相信你一定会调节好心态的,我确实也没有必要再去见他了。”  我心情好多了:“接下来,我需要你去洗一个热水澡,然后……”
  “你要减肥了,你每次压上来就像一块大海棉,软乎乎的让人透不过来气。”  我将肚子上的肥肉抓起,往前延伸,像个面团似的,能拉很长,悦儿格格娇笑。  晚上,我们睡在床上,悦儿道:“你真要去曹国庆家住一段时间?有必要么?”  “非常有必要,一是我现在找不到工作,没有单位愿意要我,我不想生疏了手艺,他们父子俩都有病,去治治也好。也当是修复自己的创伤,恢复和人正常交流的水平。二是,我觉得那小曹很有问题,围绕在他身边死了不少人,这背后说不定是个惊天大案。我若协助警方破了案,某种程度上也能挽回点名声。”  我顺带着把老马的事和老曹的事告诉了悦儿。  悦儿面色非常痛苦,我以为她是在为他们二人惋惜,结果她一开口我就郁闷了:“你的被迫害妄想症咋这么严重?你甚至觉得别人的意外和不幸都是有人设计?”  我端着她的脸正色道:“你好好想想,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是不是很像?虽然都是自己主动犯了罪,但是又好象是冥冥中有人设定好了,逼迫着我们不得不去犯罪。”  “不管怎么样,一个少年有这么大能力犯下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么?况且也没有动机吧?这样的富二代,跟平民老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是的,老马不认识曹家,没有任何交集,老马的事跟小曹没有关系。我是认为这城市一定有一个专业的杀手组织,陷害老马的那个老汪请了他们,陷害我的人也请过他们,老曹私生子之死也是他们做的!因为手法如出一辙,都是高智商犯罪!是那个杀手组织让我们三个人交集了起来!”
  马克  
  第二百四十章 再去贫民窟  老马知道自己有个敌人是老汪,老曹虽没告诉我他的敌人是谁,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我懂,他有多少敌人我都不会吃惊。  纳闷的是,我虽有跟他们差不多的遭遇,但我却不知我的敌人是谁。杜臣只是设局害我丢了事业,但他没想过要杀我,那么要杀我的敌人是谁?   “越说越累了,再说我就睡了!”悦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明确表示对我的话题没什么兴趣。我说话时她的表情很夸张,像在听小说,而且是玄幻小说。  “你别睡啊,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最后一夜的美好时光不好好把握么?”我心里特烦,一点瞌睡没有。  “晚上你陪曹总说话治疗,白天他要工作,总不需要陪吧?白天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嘛,没事的,都在一个城市,又不是出远门。”  “你别睡啊!”我大叫了一声。悦儿如同陷入沼泽地一样,原本半靠在床头,现在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我匆忙摇醒了她。  她只得陪我天南海北胡乱聊了会,最后悦儿说:“上次你答应陪我去影院看刘德华的新片失孤,结果没陪,现在要不我们用手机看吧?”  “你看过了还看,有意思吗?”  “一个人看和两个人看,能一样吗?”  “和那个同样也是说拐卖儿童的片子亲爱的哪个好看?”这种拐卖儿童题材的片子和拐卖妇女的片子《盲山》一样比较虐心,我一向不爱看悲剧片。上次也是悦儿强烈要求,我没办法才陪她一起看的。  “各有千秋!”一边说着,悦儿已经麻利的点开了电影。  她依偎在我怀里,空调显示是24度,我裹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在身上。  剧情很简单,说的就是刘德华将被拐卖的2岁爱子照片做成超大的海报挂在摩托车后,然后跑遍好几个省份寻找儿子,这一找就是十四年。
  电影放完,我叹了一声:“刘德华是不是傻啊,十多年了,婴儿长成什么样了神仙也不认得好吧?挂个婴儿照片满世界找一个小伙子?这电影为了煽情完全不顾逻辑了都!”  悦儿泪水涟涟的道:“你有没有同情心!”  女人的逻辑就是买东西时觉得这东西我虽然用不上,但是好便宜啊,不买可惜了,不买白不买。  看电影时自己也意识到情节不合理,但那不重要,因为真的好感人啊,管他什么逻辑不逻辑呢。  我又叹道:“这电影还是理想化了一点。我记得前阵看过一个新闻,一对父母终于找到了被拐卖失散十多年的儿子,但事情结局你无法想象。”  “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儿子并不愿认生父生母,因为生父生母只是贫苦农民。而人贩子当年把这个儿子卖给了一个有钱人,现在这儿子开着跑车泡着妞过的比神仙还快活,才不愿意跟父母回农村去生活呢。这孩子怒不可遏的叫泪流满面的老娘滚蛋,叫她永远都别再来找我了。网上一大堆圣父圣母说什么养恩大于生恩,其实没那么伟大,就是一句话,为了钱呗!”  “啊!”还没从电影情节中苏醒过来的悦儿一脸惊愕。  “所以我说句扫兴的话,如果剧中的刘德华若真找到儿子,他那穷困潦倒的样子,儿子还未必愿意认他。”  “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性?面对电影这样的伟大艺术,感性点才能享受好吗?”  “那么,请拿开你的手!我现在需要感性,我要为电影情节悲伤,我没有心情做什么。”我佯装严肃的拨开悦儿在我要害部位游走的手。  “你理性点好吗?你明天就不住在家里了,今晚再不亲热更待何时?”悦儿娇笑着扑了上来。  这就是女人,反复无常的女人,理性还是感性,都在她们一句话之间。  第二天,我背了个双肩包,收拾了几套衣物,洗漱用品,下了楼,等着曹国庆来接我。
  一辆黑色的大奔缓缓的驶到我面前,那正是曹国庆的车。这次我才注意到他的车牌号非常牛逼,难怪人人都说曹国庆的那个车牌其实比车还要贵。  曹国庆放下车窗,我见他脸色灰暗双目布满血丝,他有气无力的道:“昨晚第一次戒三唑仑,整夜没睡。真是如卧针毡,那床简直比我年轻在农村时打地铺还要难睡。”  看完失独和亲爱的那种类型的两部电影,没孩子的我才算明白了一点父母对孩子的情感。  没有孩子的人大多觉得孩子死了、丢了我再生一个就是喽,多大事儿啊。  其实不然。  对每一个父母而言,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死了一个孩子或丢了一个孩子,那就是永远的失去了,绝不是再生一个就能代替得了的。  曹国庆同样是这种感受,更要命的是,这儿子等于还是他亲手杀死的,这显然不是我带他去一次贫民窟就能彻底想开的。  更何况有钱人的小孩一出生就如同皇帝的太子出生一般,背负了很多期望,原本就比普通人家的小孩要珍贵的多。  我坐上车道:“三唑仑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轻微的毒品,服用的人会有很严重的依赖性,不要骤然停药,戒断反应痛苦的几乎就和戒毒戒烟差不多。就是要戒,也要循序渐进的来,慢慢的减少药量才是。”  “先不急着去我家,我要再去春阳路看看。”曹国庆把这部好车开的跟三轮车似的慢。  曹国庆大概还是想再看看春阳路流浪汉的悲惨生活,借此来刺激自己不要再悲伤沉伦下去。所以我没多说什么,点头表示同意。  尽管老曹车开的很慢,但我还是觉得一夜不睡的人开车和醉驾一样危险,坐副驾驶的我抓紧了安全带,一路提心吊胆。  走过繁华的春阳路,到达路尽头时,就好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前面的世界歌舞升平,美女如云,色彩缤纷,而路的尽头那个流浪汉的世界似乎只有黑白色调。  几十个流浪汉或躺或坐,占领了整个广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辨别不出颜色,也看不出衣领和扣子在哪里,黑漆漆,灰蒙蒙,乱糟糟的。
  再鲜艳的衣服长期不换,加上在泥地和草丛里钻来钻去,最后都只会变成灰色和黑色,难道我会觉得我有如置身上世纪的黑白电影中。  流浪汉们生铁一样坚硬的被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编织袋、排泄物、腐败了的食物,全部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广场上,弄的整个周边臭气熏天。  我和曹国庆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鼻子,随着温度的升高,这里的气味越来越难闻了。  若不是为了曹国庆,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平常抬轿子请我来我都不来。  不过今天这次来不虚此行,刚才走过来时,我看到了杜臣,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我。  原来杜臣的心理诊所就在这条街上。他当时正在三楼,端坐在老板椅上,托着下巴,耐心的倾听患者说话,就像我当年一样的踌躇满志。   我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心中的仇恨,再次爆发,布满全身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害我丢了工作,我也要害你做不成心理医生,公平合理,你等着吧。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道。  曹国庆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非常入神的看着广场上形态各种不堪的流浪汉们:“为什么他们都过成这样了,却好象并不觉得痛苦?”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流浪汉躺在树荫处,身下垫着几块木板,睡的正香。他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说不定梦到躺在了五星级酒店上。  我注意到曹国庆脸上流露出了对他们极其羡慕的表情,我突然想笑,曹国庆睡在席梦思上却觉得像在打地铺,真正打地铺的却比睡席梦思还要香甜。  这太黑色幽默了。  人生要开心,到底是心比较重要,还是物质比较重要?  物质再贫乏,只要有颗欢乐的心,照样能活的开心;而如果心不快乐,却是万贯家财也买不来快乐。  物质和快乐,在某些人身上可以划等号,可以联系起来,但不适用于所有人。比如我和曹国庆,我们俩都不缺钱,可我们却都不快乐。  别的流浪汉也少有愁眉苦脸的表情,他们有的表情沉醉捧着垃圾堆拾来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有的在女乞丐面前凑来凑去……还有一群人表情陶醉的卧在一起,我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针管,想必是在吸毒。   当然,并不是所有流浪汉都是快乐的。吸毒的那群人旁边还有几个老乞丐,脸色微红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发烧,睡在那里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我猜他们应该是得了艾滋病,这块地方脏乱差,是各种病毒细菌滋生的地方。共用针管吸毒是传染艾滋的一种重要途径。  其实这些流浪汉应该也知道共用针管会传染很多疾病,但迫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做到每次吸毒都更换针管这么奢侈考究。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玉碗不碰瓷碗  就像你穷到只剩一根烟,因为我们俩交情好,你才答应你一口我一口轮流抽。如果我还特矫情,嫌不卫生,那么就只有忍着烟瘾不抽了。  他们吸毒也一样的道理。  有时一共就半针管毒品,别人好心带你玩几针,你还矜持嫌不卫生怕得病。稍一踌躇,这半管毒都没了,别人会抢去注射了。  所以,大多本地市民都知道此处的可怕,怕被有精神问题的流浪汉们莫名其妙的伤害又找不到人赔偿,怕被他们传染各种疾病……  甚至连无孔不入的媒体同志们都不敢轻易来这里,有时新闻需要没办法了,也是用着高倍距的摄像机,躲百米开外偷偷拍摄。  也正是因为媒体不怎么来,否则像曹国庆这种身份的人,接二连三的往这里跑,早就成了惊破天的稀奇新闻了。  假如曹国庆常来这个流浪汉广场的新闻一出,这周边的所有门面房都要涨价。因为人人都明白,首富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肯定是看中了什么,投资需要。  这群流浪汉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他们往往也无视任何朝他们张望打量的人,他们的每一条神经似乎都麻木了,缺乏了正常人应有的正常反应。当然,我估计他们可能也不认识这个朝他们指指点点的微胖男人是这座城市的首富。   一群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的流浪汉在此刻竟然被一个举手投足都会震撼整个城市的富豪在打量着,羡慕着。  这种荒唐的事情让我笑出了声,笑完又觉得有点悲哀。  因为我也失眠过,痛苦过,我明白确实是千金难买好睡眠,千金难买快乐。  我突然觉得不止是曹国庆在羡慕他们,我好像也有点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当人活到他们那种境界时,什么也无所谓时,就真的是如坐地成佛,四大皆空了。  每个人活的都累,无非就是每个人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评价他。如果都能像流浪汉或精神病那样无拘无束,那或许每个人也就开心了。
  我想了很久才回应曹国庆道:“是的,他们很开心,因为他们已经退化到和猪狗差不多了,只要有吃有喝有住就行了。根据马斯洛统计的人活着所必须的五项需求,排第一的是生理需求。他们的欲望只局限于基本的生存需求,不会有什么改变,也不指望有什么改变了。活得像猪狗一样简单,自然也就开心了。你见过猪狗在那皱眉沉思烦恼么?”  我和曹国庆都不开心,但我们都辉煌过,或正在辉煌,无法像他们那样舍弃一切,过猪狗一样一无所有的日子。  “活得简单,活得简单……”曹国庆像念经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到了曹国庆这种日理万机的程度时,身边无数人要和他勾心斗角,要想活得简单,已经是种奢侈。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你若太简单,那就处处吃亏给人欺负。  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咧着嘴朝我们走来,伸出手乞讨。他破烂的袖子下露出一截干枯瘦瘪如同烧过的烂木头一样的黑色手臂,且满胳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显然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  真正的富豪身上要么是一撂银行卡,要么是一撂百元大钞,很少有零碎现金。而我注意曹国庆没带包,下车后是空手跟我踱过来的,显然身上一文钱没带。  曹国庆摸摸口袋后摇摇头,表示没有零钱。  那乞丐像没看到似的,仍固执的将手往曹国庆那儿伸长,并靠近了些,他身上散发着死尸一样的腥臭味,这使我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说了没钱!”曹国庆咆哮了。  乞丐显然不信:“你们一看就是大老板。”朝我们步步紧逼。  曹国庆不仅在他的商业帝国里是皇帝一样的存在,就是整个城市里,也没有几人敢不给他面子。  所以虽然他并不是一个暴躁的人,可是因为习惯了说一不二,习惯了唯我独尊,习惯了一句话不说第二遍,再加上他刚死了儿子心情极端的不好,现在这个乞丐简直就是触犯了他的逆鳞。曹国庆现出了一脸厌恶的样子,穿着高档皮鞋的脚抖了抖,好像准备踢乞丐一脚似的。  广场只有角落有一排茂密的树,流浪汉们都在那歇息,其他地方都是火辣辣的太阳直射下来。
  夏日的上午,阳光已经很灼人了。  我躲避太阳直射低头眯着眼,好象瞟到那乞丐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我定晴一看,冒出一身冷汗。  我忙掏出五十元钱递给乞丐,将曹国庆往我身后拉了拉。  “兄弟,我这就五十块钱,拿去买包烟抽吧。”  “谢谢!”乞丐拨开污秽的披肩乱发,露出看不见面目的漆黑脸庞,冲我咧嘴一笑,现出一口黄牙,看来他的精神是正常的。  “小意思,不谢!”看着乞丐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怎么对一个乞丐很害怕很尊重似的?”曹国庆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不欺凌弱势群体,不仅仅是因为我天性善良,还有个原因是我坚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  一个什么都有的人,去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斗气,打架甚至结仇,那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因为什么都有的人做错事付出的代价要远远大于一无所有的人。  他本来什么就没有,把你弄成什么样,他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大改变,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会失去名声,金钱,甚至地位。你失去的东西将远比他多,何必玉碗碰瓷碗?  有时候,有钱人不和穷人多纠结,聪明人不和傻子争吵,不是因为懦弱,是因为他计算成本后,觉得不值得。  听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个饭店老板,因为厌恶一个乞丐老是堵在自家门前问食客乞讨,踹了乞丐几脚,赶他滚蛋。  尝尽人情冷暖受人歧视的乞丐照说面对这种情况也该习惯,可是人的忍耐度就像一根弦,有人宽松有人紧绷,但不管怎样,总有绷断的时候。虽然乞丐的那根叫做尊严的弦总是比旁人拉的更长,可它也总有断的时候。  很不巧,这次就断了。  这个乞丐万念俱灰,夜里吊死在饭店老板门前,从此这个饭店老板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快就关门大吉。  谁愿意去死过人的饭店吃饭?不晦气吗?
  我跟曹国庆解释道:“这群人跟精神病一样惹不得,你把他打伤,你该怎么赔付就怎么赔付,还落下竟然欺负这种弱势群体的难听名声。他若把你打伤,他们没有民事赔偿能力,对他们而言,坐牢不是惩罚,反而是居住条件和伙食条件都得到了一次改善。”  “我养着一帮律师干什么用的?我养着一群黑帮小弟干什么的?我连一个流浪汉都不能欺负了?”曹国庆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相信曹国庆没有吹牛,他这样的人,黑白两道通吃本就不在话下。  “你刚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么?他左手里有一根针管!他是个吸毒者!你还不明白吗?”  “那又怎么样了?”曹国庆还是不明白。  见他还不懂,我给他说了个故事。  我的老家,有一个小伙为在女友面前装逼,踢了某个扒着他脚乞讨防碍她谈恋爱的瘾君子流浪汉一脚。后来那个流浪汉恼羞成怒,用他的吸毒针管扎小伙子。  雄性爱在雌性面前卖弄力量和装逼是所有动物的天性,爬行动物、飞行动物,两栖动物概莫能外。比如孔雀开屏展现羽毛,刺猬求偶时拼命的转圈,据说亚马逊热带雨林还有一种会飞的青蛙,求偶时为了展现自己身体的力量,会傻逼一样,从一棵树蹦到另一棵树,不知疲倦的来回蹦,蹦的又高又远就像飞一样。  这小伙子作为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见流浪汉敢还手,于是他显出了更加彪悍的战斗力,如游戏中的能量槽蓄满状态,这小伙子迅速进入暴走疯狂的状态,将这流浪汉打的哭爹喊娘鼻青脸肿。  姑娘在旁边拍掌叫好,觉得男友真牛逼真厉害,可以一辈子保护我。  看起来这姑娘似乎价值观有点扭曲对不对?  其实不然。  小县城的女孩都喜欢有点痞的男人,打架猛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你读书时,班花总是给社会上的小痞子骗走而不是给品学兼优的班长追走的缘故。  女人都喜欢有能力的男人,而男人的能力包含很多方面,比如办事的能力,挣钱的能力,交际的能力等等。  但不管什么年纪的男人,都必须要有一个基本的能力,就是得有点战斗力,有强壮的体魄,可以保护身边的女人不受别人欺负。  得到伴侣的叫好,小伙打的更加起劲了,最后流浪汉多处粉碎性骨折,全身有洞的地方都在流血。  小伙子威风凛凛,感觉自已酷毙了。  看起来是小伙大获全胜了对不对?毕竟针扎一下,就跟蚊子叮一下似的,疼一会不就没事了?  其实错了,真正的输家是那个小伙子,他一败涂地,输掉了整个人生。
  第二百四十二章 捧红杜臣  因为那个瘾君子有个魔挡杀魔佛挡杀佛的大杀器——艾滋病。  瘾君子躺在医院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妈的,出来混没个绝技傍身,不!是没个绝症傍身还行?”  在旁候着的小伙子听出了端倪忙问:“你有什么病?”  “艾滋病!”  小伙子顿时像下锅面条一样瘫软了下去,谁扶都不起来。  故事的最后,小伙子为在异性面前装逼装成了艾滋病,女友最终还是离他而去,鸡飞蛋打一场空。   如果是故意传播艾滋病,可判十年以上甚至无期徒刑,但那流浪汉认为自己是正当防卫,只是行为过当,不是故意传播艾滋病。  路人证明确实也是小伙子先动手打的他,最后流浪汉只判了八年。  对于流浪汉而言,坐八年牢简直就像是去马尔代夫海滩度假似的心旷神怡,衣食住行有了着落;而对于小伙子而言,他失去的几乎是所有。  这就是玉碗非要跟瓷碗碰的下场。  曹国庆听完:“你怎么知道他有病?”  我回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没病?”  曹国庆闷了半天:“你是对的,保险点好。”  我的性格一向谨慎,考虑事情务必面面俱到,可偏偏我这样的人,却老是被人算计,真不知是招了哪路灾星。  “我们回去吧。”曹国庆转身。  看到那群流浪汉,我突然来了整治杜臣的灵感,然而还需要再琢磨一些细节。我必须也要设计一个不触犯刑法绝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的局来报复他,那才能算是旗鼓相当。  如果把他害了,自己也进监狱了,那就是我输了。   一个清洁工边扫垃圾边走到我身边来道:“那个要饭的有艾滋病的,谁不给他钱他就用针扎谁。你们俩没事来这干吗?”
  “谢谢提醒啊!”我心说我他妈的还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注意到曹国庆身子抖了抖,心中更加得意了,心说我这个人情你不能不领吧?  “对了,还有什么时候他会扎人?”我问清洁工。  “总之惹他不高兴都会像疯子一样扎人,这儿谁都怕他,城管和警察都不敢碰他。”清洁工答道。  就算城管战斗力无穷,可拆毁世界上一切非法建筑,可摧毁一切煎饼果子摊位,可他们还是拿病毒没办法想。   “我给了他钱,他下次见我应该不会扎我了吧?”  “说不准,那人高度近视,下次他可能就不认识你了。”清洁工一边扫地一边随口答道。  得艾滋病的人,容易自暴自弃,仇恨整个社会,报复社会,他们总是会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得了这病?  人的心理就是遇到好事从不问上天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坏事立马就会问。
  我和曹国庆边走向停车位边聊道:“曹总,住你家我不要工资。”  “嗯,你有什么别的要求?”曹国庆显然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来我不是活雷锋。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动用你的媒体资源,炒红一个人。”  曹国庆的企业没事在报纸上打一个整版广告就是几万元起,媒体生存的根本就在于企业广告。所以,曹总一定有丰富的媒体资源。  所以曹国庆也不吃惊:“你想泡哪个小模特小明星么?”  “不是,我要你使唤媒体捧红一个叫杜臣的心理医生,把他捧的越高越好,就像当年我那么高,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欠他一个人情。”我随口应付道。  “什么时候开始?”  “方便的话,明天就开始吧,市里几张报纸头条轰炸一番,然后电视媒体跟上,做几个专访,差不多他的名气就如日中天了。”
  “行!”曹国庆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媒体的力量大到难以想象,捧红一个人,搞臭一个人,真的只在旦夕之间,我的经历就是最生动的写照。  别说捧红一个本身就有些闪光点的帅气心理医生杜臣了,就是捧红一坨牛粪对媒体来说也绝不算难事。  曹国庆只能使唤地方媒体,无法将杜臣在全国范围内捧红,不过,我要的也就是他在这座城市火了就行。  我为什么要求捧红杜臣,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记得一个小故事,有个老板对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员工非常恼怒,因为他涉嫌贪污公款。  小员工当时月薪两千,处于不算太要紧的职位,开除他对公司影响不大。  当时这人贪污在公司几乎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觉得这小员工要掉饭碗了。  结果在老板得知他贪污的情况后,不仅不开除他,也不降他工资,反而大幅涨他工资,月薪两千猛涨到两万,并升他职位。  所有人都觉得老板疯了。  而那个小员工觉得老板竟然以德报怨,感动的涕泪横流,决定要为老板肝胆涂地的卖命工作。  几个月后,老板却突然宣布开除这个小员工,小员工泪流满面的忏悔,哀求,老板丝毫不为所动。  这其实是一项非常残忍的惩罚。  因为早前开除他,他失去的只是一份二千元月薪的普通工作,他去别的单位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他不会有多心疼失去这份工作。  可几个月后再开除他,他失去的是一份高薪工作,对他的能力而言,是一份在别处绝对找不到的工作。所以,他的心痛和惋惜将乘以倍数。  我就要效仿这个残忍的老板对杜臣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  人若在低处,再低一步,痛苦并不会多深,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低处。  人若在高处,狠狠的跌了下来,那才叫一个惨。
  我觉得杜臣站的还不够高,我要现在把他扔下来,对他惩罚还不够,完全打不垮他;所以我要把他捧高,捧得和我昔日一样高,再让他摔的跟我一样惨。  曹国庆的家不像个家,大到像是一个小区。  车子开到四米高的大铁门时,有红外监控的铁门就缓缓开启,旁边还有两个穿戴整齐的保安对车行礼。  我心说要不要这么夸张。  一进门便是种满奇花异草的入户花园,走过碎石长阶,旁边有游泳池、凉亭、运动场所,一个大院就足足有上千平米。  走了半天才看到几棟掩盖在树木下的金黄色联体别墅。  这屋子气派到有点像电影里那些深藏于森林中的欧州古堡似的,房子虽看起来有些年头,可绝不显旧,反而让人感觉有沧桑厚重的历史感。  别墅外观看起来是欧式风格,里面却是中式庭院设计风格。但摆放的器具又是明显的西式风格,比如大堂的豪华水晶吊灯,米色的组合沙发等。再往里走一点,酒柜等家具又是红木的,显得很中式化。  墙上挂的画有点杂乱无章,有西方抽象画,又有中国水墨画,还有一些毛笔书法。显得主人并不在意风格搭不搭,觉得什么东西稀奇值钱便往墙上挂。殊不知越这样就越快暴露暴发户的真实品味。  我纳闷这么豪华的房子不能由着自己性子乱设计啊,得请个室内设计师才对啊,这不伦不类的像个啥。   曹国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来:“本来这屋子是全中式家具的,后来儿子喜欢刨家具玩,天天换也不是个事啊,只得换沙发了。才开始家里是请设计师精心设计过,挂了一些西洋画,后来我时常参加拍卖会买到一些名画,藏在柜子里别人看不见觉得可惜,就全挂在了墙上,无所谓了。”  当然无所谓了,反正他的名字,他的身价,在这城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住在茅草棚里也无损他的首富形象。   我也记得小曹的奇怪癖好,他喜欢把贵重红木家具刨的一条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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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杜臣火了  对常人来说小曹这个癖好奇怪,但对于见多识广的心理医生来说,并不算多怪。人重复一些无须动脑的机械活计时,容易打发时间,也容易感到快乐和满足。比如人人都爱磕瓜子,不知不觉就能磕几个钟头,比如我喜欢的转笔、以及常开会的领导喜欢用指头弹钢琴一样敲桌子等等。  就是小曹的癖好成本大了点罢了。  室内铺设的全是实木地板,地板还盖着厚厚的地毯,人踏上去完全没有声音,所以显得这间别墅异常的安静。尽管可以看到一些佣人模样的妇女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但仍安静的让人受不了。  曹国庆领着我上了二楼,指着一间房道:“这间房小了点,委屈一下啊。”  我走进去一看,三四十平米的卧室,对于坐了两次牢对住宿要求不高的我,怎么也不能算小了。  “在这有什么需要,你就叫管家陈伯安排好了,啥时想吃什么都可以。”曹国庆站在窗边,指着外面一个站的笔直正在指挥工人修剪花枝的老头道。  我走到窗前,东张西望了一会,看到了刚才走进来时没注意到的景象,院子角落里竟然还停着两部景区游玩时那种四轮的电动小汽车。  也不知是该说有钱人的院子实在是太大了,还是该说有钱人懒到几步路都不愿走了。  就这样,我在这儿安寨扎营了,这辈子还没有住的这么舒适过。  说这儿是家吧,它跟宾馆似的,要什么吩咐一声都会有人去安排,不管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不管你想吃山珍海味还是有家乡风味的腌豆角或豆腐乳,总之曹家有个庞大的厨房,有一群什么都能做的优秀厨师在那全天候着;说它是宾馆吧,它又比宾馆多了花园、游泳池、台球室等配套设施。  每层楼外面都有露台,就连露台都大的像一楼会客厅似的。露台上有各种盆栽植物,随时制造着清新的氧气。露台外面有沙发,有桌椅,甚至麻将桌。伏在长长的露台栏杆上面,视线一览无余,有无敌海景,有繁华街景。晚上托着酒杯,坐在露台上吹着夜风,聊着天,看看海景或仰望星空,想想都是醉了。
  三楼是老曹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那是绝对的私人领地,除非老曹召唤,否则我绝不进去,其他地方则任由我去。  过去有钱人的家庭主要体现在家具的品牌选择和外观华美上,现在不仅仅是这些,还在于一些高科技的应用。   这套别墅的主会客厅层高达六米,极为开阔的空间。配有虹膜识别系统,触摸屏控制器等等一大堆我听管家介绍就傻了眼的高科技设备,我完全不懂这些设备能做什么,有什么用。  最让我不习惯的是马桶,那是种不需要擦屁股的马桶,上完厕所后会自动有温水喷涌上来洗菊花。一般五星级酒店有,但私人住宅还未普及开来。  当那道温热的水柱轻抚你的菊花时,会让你瞬间像个基佬被爱人入侵一样的颤栗,浑身一酥,简直大便都能大出高潮来。  当你爽完回头一看,水柱还会自动清洗马桶盖,并烘干马桶盖。  当我像个乡巴佬进城时在屋里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时,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这时我迎面碰上了小曹。  小曹显得很吃惊,嘴张的像能吞下一个驼乌蛋,小曹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我东张西望了会,确认老曹不在旁边时才这么说。以免护犊心切的老曹又冲上来说我吓唬他孩子。  既然利用一系列意外谋杀我的人不是杜臣,我第一怀疑的便是小曹。至于小曹为什么要杀我,我猜是心理治疗时,我逼近了他的秘密。  一个少年人能有什么恐怖的秘密?恐怖到接近它的人就格杀勿论?这不合常情的一点,又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  还有个矛盾的地方是我在见小曹之前,暗杀行动似乎就已经开始了。我是去苗疆后回来才见到小曹的,而去苗疆之前我就已经遇到了几次险些丧命的意外。  那时,小曹为什么要杀素不相识的我?我那时根本还没见过他,不存在逼近他的秘密!  也正是这处关键的矛盾让我始终一头雾水。
  “好好的人,怎么会死?”小曹道。  “我以为有人请了一个杀手组织在暗杀我,这个杀手组织是不是叫Z?”  小曹身子一震,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一定认识一个叫Z的人或组织。”我不仅话的内容步步紧逼,身子也靠近了他几步。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再不说清楚,我叫保安请你出去了。”小曹直视着我,指着门口。  “你爸请我来的,他让我住在你家治疗你和他。”  “治他吧,我没什么好治的。”小曹冷冷的抛下一句话,便独自上了三楼。  我在曹家住了几天后,基本熟悉了这里的情况:小曹现在是放暑假,比较宅,很少出去玩,大多时间不是对着电脑,就是拿着刨子出去刨树或刨家具玩。  别的木匠是创造,把木头创造成各色形态的工具或艺术品,小曹这个木匠是专门破坏,将各种木头制品弄成刨木花他就很开心了。  老曹的妻子雍容华贵,不施粉黛,但端庄贵气的名牌服饰及一身的细皮嫩肉,一看就能看出是有钱人的家的阔太太。  她也不常在家,一有空就出去和闺蜜们打牌,做美容,购物,和所有贵夫人的生活轨迹基本一样。  但她似乎不开心,很少见她有发自内心的笑容,见到我时,总是客套的微微撇嘴,这就算是打招呼似的笑容了。  老曹生意做到这个程度之后,可以在家遥控指挥公司的一切,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去公司报道。偶尔出门,必是赴权贵的宴会,或是陪重要客户打高尔夫。  我每天晚上都会陪老曹在露台聊天,说是聊天也不准确,我觉得那是工作。  真正放松的聊天是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而这种工作上的聊天则不是,我总是要顺着他的心意来说,顺着对病情有利的方面来说。  我一直是紧扣着他的心理毛病在开导,劝他酌情慢慢的减少药量,而不是猛然断药。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更想治的是小曹,不是老曹。但老曹说小曹还和过去一样,非常排斥心理治疗。  有时老曹心血来潮,仍要去流浪汉广场瞧瞧,只不过他开始记得身上带钱,他怕了那个有艾滋病的流浪汉。  我当然也时刻在关注着各路媒体。  网媒、报媒、电视三位一体,对杜臣进行了全方面的包装,杜臣在电视里露面的次数就快赶上市长了。  老曹的能量真的惊人,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钱的能量真惊人。  当年媒体们对我的赞誉,现在全部搬到了杜臣身上,竟然一点也不违和,非常的合拍,我甚至怀疑媒体是把当年我的新闻稿名字直接改成了杜臣就发了出来。  什么催眠大师,什么心理咨询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什么后起之秀,什么青出于蓝胜于蓝,所有的赞美都毫不吝啬的给了杜臣。  杜臣的表情,从刚开始面对媒体时的木衲、羞涩、迷茫,到现在再出现在电视上时,一脸的志得意满,镇定自若。并且他似乎已经学会知道以什么角度面对镜头最好看,因为每次我看到他时都觉得他要比生活中帅的多,我都情不自禁要惊叹这个花样美男真的不是明星或鸭子吗,而只是个心理医生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准备报仇  杜臣开始面对记者的话筒时是端端正正的坐着,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诚惶诚恐。后来渐渐的变成挑选式的回答,再到后来变成非常傲娇的样子,经常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眼朝天看,并把我拒绝回答,我不想透露等话时常挂在嘴边。  就跟一些大牌明星一模一样的尿性。  这一切我都经历过,再了解不过了。开始时面对记者都新鲜刺激甚至感激,久了后,面对记者层出不穷的私人八卦问题,确实是有点不胜其烦。  我知道,他已经慢慢的开始习惯众星捧月的名人感觉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到了我要他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了。  我的计策,在心里已经考虑了很多天,接下来,即将轮到疯子粉墨登场了。  “疯子,不是要旅游结婚吗?来星海吧。”我打通疯子电话。  “旅游当然要去没去过的地方啊,傻逼才去熟悉的地方。”  一接通电话,疯子就劈头盖脸的冒出这么生硬的话,我知道他的个性,当然不会介意。  “星海不一样啊,有我这种老友啊。”  “老友算个毛!我媳妇怀孕了,我哪儿也不去,计划的旅游结婚作废!”  “那你一个人来。”  “不,我要照顾媳妇。”  “妈的,你来不来?”  “你妈的,我不来,等媳妇生下来再说。”疯子的口气似乎九头牛都拉不回。  我口气软了下来:“我有事必须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疯子问。  “来了再说。”  “好,我明天就到!”原本好像打死都不愿来的他,听说我有事竟然瞬间就改变了主意,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疯子这种没情商的人打电话,从来就没有问候语你好,喂,好久不见之类,劈头盖脸就是直接说话,也从来没有再见或下次聊之类结束语,直接就是挂。  以前我还在说话,他就莫名其妙的挂电话这种行为使我挺恼火。而今天,我要感谢他这么早挂电话,不然我觉得他听见我的哽咽声挺尴尬。  我放在耳边的电话久久不愿拿下,仿佛能通过电话感觉到疯子的温度似的,眼眶渐渐的湿润了。  什么是老友?就是平常不怎么联系,但知道你出事后,一定抛下所有事,瞬间赶到你身边。  在我出事后,平常苍蝇一样围绕在我身边吃吃喝喝的狐朋狗友再也不来找我玩了,对我敬而远之。  物以类聚,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朋友是个劳改犯,是个精神病,是个失业者,我可以理解。  我那时以为整天找我玩,依赖我的才是好朋友,现在才知道,疯子这样的才是好朋友。我成功或失败,他始终都是那样对我,成功时不想沾我的光,失败时也不介意沾我的霉气。  别人越是这样现实,就越显得疯子对我的友情弥足珍贵。  监狱里的朋友,战场上的朋友,一起嫖过的朋友,共赴生死的朋友。我以为人生大概就这四种朋友最值得信任,我和疯子,是赴过生死的朋友。  这是我出事至今,唯一一次感受到的友情上的温暖。  第二天下午,我和疯子坐在海滩上,时而看一眼天边的夕阳,时而眺望着海面上的点点金光,时而碰一碰手中的啤酒瓶,更多的是瞄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比基尼女郎  我们半天都没说话,身边已经散落了十多个空啤酒瓶。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我们这次的会面有点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结尾的那一幕。安迪在海滩上等他监狱里的黑人老友瑞德,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镜头拉至美丽的海景,整部影片结束。  太长时间不见的朋友,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眼神一对上,感觉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因为经历了什么和过得怎样都写在眼睛里。
  疯子的眼睛里写满了快乐,他看起来过的不错,再说快要当爸爸了,怎能不快乐。  我现在的发型是寸短,海风吹不起我的头发,却吹的我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就像情人温柔的手在抚弄我的乳头。  因为我刚胖不久,才凸出来的肥肉还很松软,所以风吹的动,如果胖久了,肥肉也就结实了。  “你咋现在胖的跟猪一样?”闷头喝了半天啤酒后,疯子看着我的胸部才开了腔。  听他声音好像显得非常的不高兴。  我那两块原本钢板一样平整的胸肌变成了F罩杯的老妇女,不仅大、松软,而且严重下垂,就像挂着两个漏了气的汽球。  而原本瘦弱的疯子,则练成了一身结实的肌肉,看来农活他没少干。他的样子就像个真正的少数民族青年那样,肤色黝黑,双目凹陷,头发很长,但显得非常的健康。  “你若以为我胖是过的好,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叹了一声。  “难道是过的不好才胖?世上竟有这种道理?”  “听起来有点荒谬,但真是这样。”  “我以为你有什么不好的事,才行李都不带连夜赶来,我想象中的你,应该是骨瘦如材的样子。结果你却养的白白胖胖,哪像是出了什么事?心宽体胖啊,你心里有事哪能胖的起来?你是不是在耍我啊?老子紧张的一夜没睡你知道吗?要知道前阵星海有个全国知名的研究院联系我,让我过来工作,我都没回来!”疯子还是那炮仗脾气。原本他大概是想一把揪住我衣领,这是他愤怒时的习惯性动作。但由于我没穿上衣,胸肌又变成占地面积特别大特别松软的D罩杯,就变成了他一把揪住了我胸口的肥肉。  “哎哟,疼!松手!”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疯子一直到现在不说话,原来是看见我胖觉得我没事,憋了一肚子气。  尽管他弄疼我了,但我还是感动他对我的这份情谊,我重重的拍了拍疯子肩膀:“谢谢你。”
  “你快说出什么事了,不然老子对你下个蛊。”  生苗蛊术不传外人,疯子成了他们族的女婿,掌握点蛊术那是自然,不过我知道他只是在吓唬我,一点也不慌。  “以前,我老家有个村子很奇怪,经常违反计划生育指标。县里就派计生委去调查啊,结果真相是啥你知道吗?  “真相是啥?”疯子也很好奇,瞬间就忘记追究我为什么这么胖了。  我抓了一把湿润清凉的海沙,慢慢的将沙放在腿上,冰凉刺骨,但很爽。  “群众纷纷表示,计划生育超标这事得怨人村委会的吴老二,问了几乎所有村民,都这么众口一词。县里计生委的人就奇怪了,心说这吴老二是不是貌若潘安,财胜邓通,鸡比冠希啊,他是勾搭了许多无知少女和少妇使人怀孕么?”  我明白我身上发生的事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别人遇到绝望的事会痛苦到骨瘦如材,我却养尊处优般的体胖如猪。所以我决定引申一个故事让疯子更好的理解这件事。   “听这名字就不见得多帅。但是人吴老二是村委会的,说不定有权,所以能骗到不少女人。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呀。”我的故事接地气,感觉疯子听的还挺开心,他的愤怒已经平息下来了。  “于是,县计生委的人就去拜会吴老二啊,这一见面啊,把县计生委的人可吓尿了。这吴老二是个糟老头子呀,走路像唐老鸭似的,也像被触电似的,一步一哆嗦呀,脸还难看得要命。斜眼,歪嘴,塌鼻子,一说话还流黄色的鼻涕一样的口水,看着就让人恶心。这老头子就孤单单一个人住村委会,见县里来了部小车找他,吓的迎上前的几步路走的就像唐老鸭碰到高压线了。”  “对嘛,我就说了,人吴老二肯定不帅,他是有钱,有权!”疯子砸巴着嘴。  “县计生委的人就奇了个大怪了,就这么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哪个女人能看得上他啊?他怎么就单枪匹马的能把全村的计划生育指标给破了。县计生委的人就问了,吴老二,村里人咋都说就是你弄的计划生育指标超标呢?吴老二答,没错,这事确实怨我,要怎么罚我,我认罚。计生委的所谓罚,一般就是罚款,家穷的,就搬电视搬家具。这吴老二两袖清风,捉襟见肘,是个连家都没有的穷光蛋,能怎么罚?然而计生委更纳闷的是这吴老二究竟有什么本事勾搭那么多妇女?村委会有个屁权啊。难道是吴老二美国或台湾有个有钱亲戚?”  “嗯,那指定是有钱,不然那么丑,哪个妇女要跟他好啊。”疯子道。  “计生委就接着问啊,吴老二啊,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计划生育超标了十多个啊,你要做通她们的思想工作啊,必须要去卫生所流掉。吴老二有点没听明白。计生委只得用直白的语言虚心的问道,吴老二啊,你怎么搞了那么多女人,还让人给你怀了孕,咋做到的。吴老二一怔,没有女人给我生孩子啊,我还是处男呢。计生委的人也愣住了,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哇,峰回转转啊,咋回事?”疯子拍手叫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友相聚  我接着道:“吴老二说,我管村子里的电线啊,我前段时间生病了,去城里看病了,电路坏了没人修,就停了一个月的电。计生委的人道,你意思是因为停电你们村才违反了计划生育指标?吴老二道,可不是吗?黑灯瞎火的,没电视看,也没广场舞跳,你不干那事怎么打发漫漫长夜?村里人都说怨我,我也认。”  吴老二不在=停电,停电=性生活增加,性生活增加=计划生育超标,所以吴老二是计划生育超标的始作俑者。  当年毛泽东问计生教父马寅初,中国人口为何增长得这么快?马寅初言简意赅的答道,因为农村还没通电。   没有电=人口增加过快,从起因到结论看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不讲逻辑,其实真的挺有道理。  “所以,疯子啊,从一个小小的停电,转了个弯,变成了要流掉十几个婴儿这样的大事,这种小细节影响全局的诡异事情,我们称之为蝴蝶效应。很多事的起因无厘头,起因跟结局无法联系在一起,但说出过程你就懂了。就像我出了事,为什么不瘦反而胖了,你很难理解,但当我说出事情过程,你就懂了。”   “那你的事件过程呢?你的蝴蝶效应呢?”疯子问。  “我的过程就是我被一个奸贼设计给害了,我蹲了半年牢,身败名裂,名声臭到了九宵云外。你知道当年我名气大的不得了,现在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各种嘲笑,从顶端一下跌到谷底,这种心理落差我如何承受得了?所以我变得自闭,不愿出门,宅在家里,吃喝拉撒睡都在家里,就变胖了。我的蝴蝶效应就是当时我一时脑门发热,见一些患者可怜,就擅自降了诊费,结果不得了,引发了行业大震荡,弄出了个同行来害我。”  我将事情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疯子,疯子听完如京剧武生般呜呀呀的咆哮半天:“约他吃个饭,我可以下个蛊,让他生不如死,并且现代医学绝对查不出来原因!下完蛊我就回深山,警察就是怀疑是蛊都找不到我!”
  “疯子,我让你来,不是要你下蛊报复他,他罪不至死!我失去了什么,我就要让他也失去什么,这才叫公平。对了,你会下蛊了,那么你可以从科学角度去解释蛊了?”  疯子摇摇头:“解释不出来。人类医学是所有所有科学体系中最落后的一门学科!人类已知的疾病约有二万多种,能治疗的大概也就百分之四十左右,其实就这百分之四十,大多还是靠人体自愈,药物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疯子还是很要面子,自己解决不了蛊,不说自己不行,却说是整个医疗体系不行。  不过他说的确实不错,我这样的大外行都能说出很多种治愈不了的疾病,其实任何病,再普通的病,只要前面加个慢性二字,那往往就意味着这是治不好的。  比如慢性支气管炎、慢性前列腺炎、慢性咽喉炎、慢性阴道炎……这些都是不致命的小病,远不如糖尿病、高血压之类疾病厉害,可医学仍然攻克不了,只能说是短期压制,而不是彻底治愈。  疯子继续道:“我现在和他们一样,会用一些奇怪的植物,山里特有的毒虫来配制某种蛊,我知道它发作时的特性,知道怎么令它发作,可我真不知道它们的机理是什么。每一个苗人都这样,他们会做蛊,会控制蛊,但祖先只告诉了他们就这么按程序做,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就有用。或许,那些特定的东西混在一起会会产生一些致病的微生物,但是在大山里,我没有仪器,如果有,我可能会研究点什么出来。”  我知道以前疯子一说到专业就滔滔不绝的毛病,尽管他现在变成农夫了,可这毛病还没改,于是我连忙打岔转移话题:“哟,你看那女的!绿色比基尼那个!小腹凸起,是不是怀孕了?怀孕了还敢游泳啊。”  “哎呀,这有什么啊?我们乡下人也没那么讲究的,娜依怀孕几个月,农活从没停过啊,洗衣做饭什么都干。哪像你们城里人那么娇气,怀孕前三个月躺床上动都不敢动。对啦,我儿子名字起好啦!叫郑依锋!对了,上次我做彩超时见过我儿子啦,长的跟我一模一样,好可爱啊……”  疯子名叫郑无锋,媳妇叫娜依,儿子叫郑依锋,疯子就是把自己名字和媳妇名字串一起了,还好他没串成现今流行的四个字名字。
  原本我想打岔换个话题,没想到不小心又撞疯子G点上了,疯子说的更加起劲了,我完全插不进去话。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些事听的多有意思,但我没打断,这么久没见,就让老友多唠叨一下吧,他生儿子我也为他高兴。  疯子还是没变,以前能让他说的眉飞色舞刹不住车的只有细菌病毒和娜依,现在又多了一个关于婴儿的话题。  我盯着海面,一轮红日慢慢的被海水吞噬,海滩不远处原本清晰的人们慢慢的变成了黑色的剪影,海风变得更加清凉,甚至有些湿冷。  我近期对自己的治疗就是看大海,想不开时就来看一看波澜壮阔的大海。水利万物,水是生命之源,看看它们的流动,它们的澎湃,真的能心情舒畅。  时间流逝的很快,天完全黑下来了。可疯子还在絮叨他儿子的话题,什么我儿子五根小手指很长,是适合弹吉他还是钢琴呢,什么我儿子在娘胎里头发就很浓密了,艺术家都是长头发的,所以我儿子有艺术细胞等等。过一会又变成我儿子小腿很粗,我看还是做足球运动员比艺术家更靠谱些。再过会又是儿子脑袋很大,适合做科学家。  瞬间功夫,他给儿子安排了数十种职业。  我奇怪现在的彩超真可以把肚子里的景象看这么清楚么?  听疯子唠叨完,我对婴儿这种天使一样神奇的物种算是了解了很多很多。  “疯子你饿不?”等疯子喘气瞬间,我连忙打断他。  “我现在吃不惯你们城里的东西了,什么都有毒,什么都有化学添加剂。下机时在机场吃碗面条,三十多元一碗,差点没把我吃吐,那一定是瘟猪死猪熬出来的猪油!”  “你就将就点吧。”我拖着他走向一个小吃摊。  外国海滩上人们喜欢搞艺术,各种沙雕,3D沙画之类。而星海的海滩则极有地方气息,是小摊贩的天堂,城管是陆地上的绝对主宰,但沙滩他们似乎没什么兴趣来。
  所以,星海市的海滩上有摆摊卖太阳镜的、有卖泳衣的、贝壳、风筝,琳琅满目,什么小商品都有,有时甚至城市里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小海滩上竟然有的卖。  小贩们在沙摊上铺块布,布上堆满商品,那就是个小摊了。  或者搭一顶简易的帐篷,摆几张桌子板凳,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美食铺。卖的是主要是以海鲜为主,烤鱿鱼、蛤蜊、海瓜子、撒尿虾。  疯子住在苗疆深山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他还算新鲜,也绝对没有什么化学添加剂,他吃的很开心。  “好了,你说不要我下蛊,那你说怎么报复。”疯子举着啤酒杯,跟我碰了碰,我们一干而尽。  “我要你先扮演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我沉声道。  “哎呀,又要狂飙演技过影帝瘾?我喜欢!”  “喜欢就好!”我不禁想起我们从前的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百四十六章 社交恐惧症患者  “我要你扮演一个恐艾者,然后从恐艾者到恐针头,最后社交恐惧症,恐惧所有人,尤其害怕流浪汉。然后去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病,那个心理医生就是我的仇人,见到他时,切记不要咬牙切齿流露出什么痛恨情绪,好么?”  “哎哟妈呀,这次的角色很有挑战性啊,不过我喜欢!会有这种人吗?这么多毛病?”疯子像一个通过潜规则导演得到好角色的群众演员那么的喜悦,甚至顾不上问我这么做跟报仇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是一个心理病患者的正常演变过程,他先是因为意外被人针扎导致恐艾滋病,然后恐针头。最后因为害怕得了艾滋被所有人嘲笑,再演变成社交恐惧症,害怕见任何人。这一系列的过程非常科学和符合心理学逻辑,不是扯淡。”  “哦,这是你擅长的,我不懂。”  “我害怕你演不好被有经验的心理医生一眼看穿,所以我想想把你催眠成真正的社交恐惧症,你看怎么样?”  “真把我催眠了,那还叫演吗?那就没有意思了好吗?我不同意。”疯子自从那次和我在朝阳演过对手戏之后,才发现自己对演戏还有着深厚的兴趣。如果不做细菌学家,不去苗疆当女婿,他最可能去横店跑龙套演尸体。  “那好吧,待会我会把整个事件过程告诉你,要你做什么,怎么做。你住的宾馆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会你先去宾馆住下。我要回家取一些光盘,是我以前工作时的学习资料,里面有各种真实的精神病人影像。你就在宾馆里好好的看看光盘上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是什么样,努力学到形神兼备,万万不可露馅。”  结果,计划总是改不上变化,我没有回家拿光盘,因为我和疯子喝的都是歪歪倒倒,直接在沙滩上躺上了一夜。  醒来时发现几十瓶空啤酒瓶散落在我俩身边,我俩就像两具溺水而亡的尸体。  我们聊了一夜我的计划,让疯子想想我的计划是否有漏洞,有不靠谱的地方。
  疯子说,听起来不错,把仇人吓出病来?万一人家不照你设的步骤走呢?  我说,一定会,因为我也是心理医生,我太清楚治那病的过程了。  在沙滩醒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还好我们躺的地方离海远,手机外壳有些湿润,并没弄坏。手机上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曹国庆的,没有我陪他彻夜聊天,估计他昨晚够呛。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白天自由活动,晚上守在他家里等他召唤。曹国庆如果觉得今晚睡不好,心情特别压抑,就召唤我去露台喝酒聊天,我会一直聊到他觉得有睡意为止。  我连忙给曹国庆回了个电话表示歉意,说远方来故人,喝高了。曹国庆大人有大量,抱怨了几句,要求我今晚一定得回他家睡,白天在不在无所谓,反正他也要忙工作。  我和疯子匆匆吃完早点,赶回家,悦儿不在家,索性就直接在家看光盘。  “你家装修的挺漂亮啊。”疯子打量了一番道。  “哪比得上你们山里啊,每家都几百平米的大院子。你要是想来城里发展,随时可以住比我更大的房子。”我不是矫情,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确实怀念童年时农村的大房子。但苦于农村没有我们心理医生发展的天地,农民都面朝黄土前朝天,没时间得奢侈的心理病。  只要疯子他愿意,随时从苗疆出来,无论到哪个研究所,哪个医药公司,哪家医院,都绝对是年薪几十万的水准,疯子在业内的知名度非常高。  星海一家知名的研究所简直就像小伙追姑娘一样疯狂的追疯子,后来得知我和疯子的渊源,又像小伙追姑娘一样来追我,让我求疯子回来。  现在影碟机已经像是古董一样的玩意了,我家不可能有,所以是将光盘放在了电脑的光驱里查看。  我对光盘里的内容烂熟于心,几分几秒会介绍什么病都清楚的不得了。于是迅速拖动鼠标快进,很快屏幕上出现一排大字社交恐惧症,我就点了播放,这一节就是介绍社交恐惧症。  “疯子,你看仔细了。”  画面里,是形形色色的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展示。
  有的患者见人就迅速低头,然后哆嗦,他们怕人,害怕任何人,哪怕是一个柔弱的未成年小女孩,不敢和任何人对视、交谈;  有的患者在超市、医院等公众场合时,会面色发白,满头大汗,手抖脚抖,拼命往人少的地方躲;  有的患者在电梯等避无可避的狭小封闭空间时,拼命往角落缩,恨不得贴在墙角,不敢看任何人,害怕和任何人肢体接触;  还有的男患者跟自己的父母说话都脸红,像个大姑娘似的不停的低头绞衣角,一见人就紧张的恶心干呕,尿急,需要不停的去上厕所。  社交恐惧症这种病虽然没什么痛苦的躯体症状,但对生活影响极大。没有姑娘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所以得这种病的绝人对不会有女友;也没有老板需要这样的员工,因为现在什么工作都需要和人接触,害怕人就什么工作也做不了。  我几个月前也有过这种病,所以我很理解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被人嘲笑,极度自卑,自惭形秽,做什么都害怕失败出丑,总觉得别人在窃窃私语时是在议论自己说自己坏话,别人多看他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  对于疯子这种人而言,社交恐惧症患者既好扮演,也难扮演。  好扮演在于只要他去什么地方都记得要畏畏缩缩的,没事多脸红,不敢看人,说话故意结巴吞吞吐吐,这种行为和情绪并不难表现出来。只要表现的有五六成像,这在别人看来就是标准的社交恐惧症了。  难扮演在于我怕他说到自己在意的如病毒、母婴之类话题会滔滔不绝,社交恐惧症患者基本上都有点交流障碍。假如这样的话,在优秀的心理医生杜臣那里,毫无疑问就会露馅,他若敏感些,会想这人没病装什么病,对我有什么企图?  我强迫疯子将介绍社交恐惧症的那段十三分钟左右的视频看了二十多遍,我要他记住那些典型病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好了,你出门,然后推门走进来,现在就开始演。我看看行不行,不要笑场。”  疯子推门进来,像个大姑娘似的差答答的低着头,脸红脖子粗。
  “你是谁啊?”我大声发问。  疯子一抬头,扑哧一下笑场了。  我像导演一样愤怒的叫CUT,重头再来。  “疯子,如果你觉得刚才的视频太夸张难表现。那么你就想想,一些特别害羞的大姑娘是什么样,你就做出那样。”脸红这项基本生理反应很多城市姑娘已经没有了,而大山里的淳朴姑娘多些,应该还会脸红,所以疯子应该见的多。  排练了三四次之后,疯子才算找到状态。我和他说话时,他脸红到了脖子根,低头绞着衣角,虽然能看见嘴唇在动,但他所发出的那种低声波应该不在人耳所能探测的范围之类。  我点头,认可疯子这种表演手法。  他还是很有表演天赋的。  我突然意识到一点问题,一个真正的社交恐惧症患者,他必须连就医都是不敢的!他应该由家长或亲人陪同!  我在医院工作时,又何尝见过社交恐惧症患者独自一人前来就医的?如果他可以做到独自就医,那他可能也不需要再治什么病了。‘  那么也就是说,我需要给疯子安排一个口齿伶俐的女搭档。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女中豪杰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以前我诊所的两个女文员,但转念一想不行,万一杜臣见过他们呢?  做生意的经常会派亲戚朋友探听别家的产品价格,杜臣说不定也曾偷偷来到聚龙大厦观察我诊所情况。  我在星海也只呆了2年不到,没交到什么知心朋友,曾以为是知心朋友的,在我出事后基本都消失了。所以,我能信任的大概也只有以前的大学同学。  我立马决定打电话给我一个离星海市最近的女同学,这女的干了几天心理医生就不干了,她说她有心理洁癖,她受不了那些心理变态的病人。  她抱怨,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听着那些古怪的癖好和邪恶幻想就够恶心了,还要给人开导,给人治疗,这工作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了。  我说过多次,心理医生就是树洞,听的都是人心最肮脏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来说,男心理医生总是多于女心理医生,因为女的在做树洞这方面承受力弱些。  理想和现实总是差距十万八千里,在学校时,她以为这职业很浪漫,不用沾血就能救人,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似的。毕业参加工作后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一群心理极端变态的病人,并不比血淋淋的外科医生好过多少。  所以,她转行做淘宝,做微商。据说做得还不错,租了一个办公室,请了七八个员工,有的做客服咨询,有的负责打包发货,她坐阵指挥一切。  她应该是有时间过来帮我的,最关键的是这姑娘嘴紧,特别紧。  她常自诩自己是中国神话中的神兽貔貅,这种神兽贪吃,但是又没有菊花,所以只吃不拉,经商的人特别喜欢这种神兽,觉得讨兆。  貔貅谐音皮球,所以她的绰号就是皮球。  她长的也确实也像个圆滚滚的皮球,一米五五的个子,整个人没有棱角,圆乎乎的,看着特别可爱喜庆。像个漂亮的男孩子,没多少女人味。  她有点像古龙笔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生,几乎全系所有女生的性格、喜好、三围尺寸全部在她脑袋瓜子里装着。
  百晓生著了本兵器谱,而皮球脑子里有本胸器谱。  因为通常年轻女孩子悄悄话都很多,有许多粉红色的小秘密需要和闺蜜分享,但又怕闺蜜嘴不严,说出去有点害羞。而皮球不同,皮球嘴很严,人人都知道,所以很多女孩子会放心的把心事向她吐露。  于是,皮球渐渐的成了大众闺蜜,同性缘好的不得了。  所以哪个男生想要追哪个女生,懂规距的都知道第一件事一定是要去请皮球吃饭,跟她请教某女生的性格喜好,以及请她制订具体作战计划。  做为媒人般角色的皮球自然也要了解这个男生的性格喜好,如果觉得太离谱不匹配,皮球会直接劝退。  当找皮球的男生越来越多时,皮球脑子里又多出来一部鸡器谱——哪个男孩骁勇善战,哪个男孩短小精悍,在她脑子里清清楚楚。  当男生要咨询某个女生情况时,皮球可以如数家珍的将该女生生理特征心理特征一一介绍清楚。甚至可以细致到告诉你那女生的生理期是哪天到,教你生理期约会时切记细心点,别请她吃冷的东西。  当女性想要了解某个男生情况时,也可以来找皮球,皮球同样可以说的清清楚楚,清楚到一些女生有时都忍不住要打退堂鼓,她们叫道,喂,皮球,你是不是和他睡过啊?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要睡过我就不想了啊。不能抢好姐妹的男人!   皮球是男女通吃,左右逢源,人人都得巴结她。据说她四年大学,吃饭基本没怎么花过钱,顿顿有酒有肉,而且都是别人付账。  所以她的身材越来越圆滚滚,越来越像球,开始是排球,后来是足球,毕业时是篮球。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因为她投入了这项类似于媒婆的伟大事业,所以耽误了自己,大学四年她就没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她吃的比别的学生都要好,所以身材迅速走形发胖。在当今这个胖子脸再美都没用的时代,她竟没被一个男生追过。尽管大家都认为她的娃娃脸很可爱,像极了日本那个瓷娃娃福原爱。  但说实话,假使让我追她,我有心理障碍,我不敢追。因为我会觉得几百个男生的尺寸在她脑子里装着,她会不停的拿我和别人比较,我觉得很累。
  可能阅男无数的女孩都会让男生有压力,这也是她无人追的原因之一吧。  其实很多学校都有皮球这样长相一般但人缘很好到处帮人牵线作媒永远甘当绿叶的人,同学们周围也少不了她这样的人。  我和她熟识,自然也是以前为了追求我的初恋,没少贿赂她。我节衣缩食,把皮球喂的白白胖胖的,自己却面黄肌瘦。  当我在手机上看到皮球两个字时,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回忆便如涨潮般塞满了脑海,她实在是太突出太有故事的一个女性了。  “皮球,我有事要你帮忙,来星海一趟好不好?不难办,就当旅游散心!”  “是不是你要结婚了需要帮忙啊?”皮球清脆的娃娃音传来。  我们虽然几年没见面,但QQ上一直聊天,偶尔也打电话,所以她并不觉得老同学打电话很突兀。  “不是,说来话长,你来吧。”  “来就来,老娘天天对着电脑烦透了。”  “可以过来一起吃中饭吗?马上就来!”皮球所在的城市距星海一百多公里。  “好的,备好美酒,老娘来也!”  皮球无肉不欢,所以我的午宴全荤,没有素。  在学校时,谁要请她吃饭,只要桌上有一点绿色,她就会觉得你没诚意,不舍得花钱。  毕竟在学校时,对大多穷学生而言,荤肯定比素贵,也比素诱惑人。  于是我安排了狗肉、牛肉、羊肉、鸡肉、鱼肉、鸭肉,以及各类海鲜……  唯一一样带颜色的就是青菜肉丸汤。  白酒备了三瓶,400多一瓶的,她爱喝酒,而且必须是白酒。  然后疯子留守在饭店,我打车去车站接她。  当她从中巴车走出来时,我感觉她从篮球变成了商场宣传用的那种站立着的大汽球。  因为她穿了恨天高,一米五几的她现在看起来有一米六五,又高又胖。   更准确的来说,我觉得她是球一样滚过来的,而不是走。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像个男孩,偏又穿着一身女人味很浓的碎花连衣裙。  我很少见哪个女孩把连衣裙穿的那么清新脱俗——就像一个尿素袋子从底部开了口,然后人跳进袋子里站着那种感觉。  因为别的女人穿旗袍或连衣裙,总有种凹凸有致前凸后翘的感觉,而皮球是上下前后完全没有任何起伏。她的不像女人那样纤细,看起来很厚实,就像一块平整的砖头。  “老崔,你混的不行,还坐计程车。”皮球一见我嘴就很损。  “肤浅!这城市车堵的不行,我要买车的话,你得在车站等我到天明!”  “我现在看你很亲切,我们变成了同类,看来你过的不错!”皮球摸了摸我的肥肚子,很满意的笑了。  过去听说吸毒者最爱拖别人下水,勾引身边朋友吸毒,使得身边朋友和他一样,也就不再痛苦和自卑。  所以,胖子也喜欢使身边人跟他一样胖这种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胖,给人感觉总是过的不错,毕竟只有生活好了才会胖,没见谁坐牢坐成了胖子,生病生成了胖子。  所以,我只有苦笑,我过的肯定不能算好,“胖点好,冬天暖和。”  “据说胖子那个都很小哟!”皮球将手搭在嘴边,作了一个悄悄话的动作。动作虽是悄悄话的动作,可嘴并不配合,那声音像广播似的,足以震撼整个车站。  反正车站没人认识我,我不介意她话的内容。  可我介意她既然声音这么大,又何必画蛇添足做个悄悄话的手势呢?这不掩耳盗铃么?  “胖子JJ其实并不是真小,只是因身体庞大,造成的对比视觉效应显得小,这点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哟,瞧你那认真样!要那么大干啥?当金箍棒使啊?要戳破天啊?”  我只有苦笑,这姑娘嘴从来就没个把门的。  皮球热情奔放,疯子疯疯颠颠,我不知道这两人撞到一起会产生什么神奇的效应,回去路上,我倒也有点期待。  “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一踏进饭店包厢门,我就来不及的指着疯子给皮球认识。  疯子坐那玩手机,见皮球来了,站了起来,笑笑,这表现的算是相当的有情商了。换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完全不拘泥于这些社交中的基本礼节的。  皮球皮笑肉不笑的瞟了疯子一眼,冷静的道:“直径2.5CM,长度12cm。”  我和疯子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还装?说的就是你!”皮球指着疯子。  “这都什么呀,我操!”疯子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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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速更啊,我看的意犹未尽。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谋划  “你自己的玩意尺寸,你自己不知道?”皮球的目光聚焦在疯子裤裆。  我这才明白,皮球说的是疯子裤档里的那玩意儿。  我丝毫不怀疑皮球可以透过疯子那条薄薄的牛仔短裤显示出来的模糊轮廓来精准推算出疯子JJ的尺寸,毕竟她是实打实的阅男无数啊,脑子里有部鸡器谱啊。  “我自己都没量过,你知道?”疯子又好气又好笑。  “我就是知道,不信你掏出来咱们量!”  “假如不对怎么办?”疯子梗着脖子,倔劲也来了。  “这瓶酒,我一口干完!”皮球将酒瓶重重的在桌子上磕了磕。  我听说因为大山里没什么人,天气炎热时很多农夫干活喜欢全裸,当然他们绝不是城里那种暴露狂,就是为了舒服方便。  我怀疑疯子已经养成了这种爱脱衣服的习惯。  因为他已经跳到了桌子上,双手搭在腰边做出脱裤的动作。  “慢着,你要输了怎么办?”皮球淡定的用筷子敲着空碗。  “跟你一样!干了这瓶酒!”  “好,你脱吧!”  “慢着,你们准备用什么来测量?筷子吗?筷子没有厘米刻度呀!”我叫道。  “老崔,你马上去买,我记得来时看到饭店旁边有文具店。”  “好的!”我屁颠屁颠的出门了,有时我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我买了一把直尺,这是量长度的,还有一把游标卡尺,这是测直径的。  回来时,他俩像俩个男人那样勾肩搭背的在划拳,我立在门口,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多余,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哟,东西买好了,咱们开始吧!”皮球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我。  “慢着,你说的是勃起尺寸还是?一毫米误差都不能有哦!”也不知皮球说了什么,疯子话里给我的感觉是他信心似乎不如我出门前那样足了。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我说的显然是勃起尺寸!”  “疯子,依我说这赌你就别打了。”我见疯子有了怯意,表面上是打圆场,实际上是火上浇油的激疯子,我知道疯子这种人最不能激。   我丝毫不怀疑皮球的眼光,因为她脑子里有部鸡器谱。  “妈的,我还不信这个邪了!”疯子跳上桌子,然后几下子撸硬,自己拿尺开始量。   我相信疯子应该是第一次测量这玩意儿,因为大多男人只要不去演毛片,不去当鸭子,都不会没事测量那个,没有那个必要,我也从未量过。  而皮球显得比疯子娴熟多了,不停的指挥疯子:“不对,你应该将尺抵住根部的耻骨开始量……”  量完的结果是疯子输了。  竟然真的一毫米也不差。  疯子还在强辞夺理:“你知道男人的兴奋点也分级别的,兴奋时最长,今天我没什么刺激,不兴奋,所以不怎么长。”  皮球一把抓住疯子的要害,用力的套弄了几下:“刺激够了吗?够了咱们再量。”  悦儿性格风风火火有点泼辣,涉及两性方面言语也很大胆,可她行为并不开放,甚至还保守。  而这皮球,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都极其大胆。我和疯子面对她的举动都有点目瞪口呆。  然而,疯子竟怎么也突破不了12厘米的桎梏,12厘米像是一个打破不了的魔咒。无论量多少次,始终超过不了12厘米,甚至出现越量越短的趋势。  “12厘米其实够用了。据科学研究,只要有五六厘米左右,就可以让女性感到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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