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ol少女捏脸公孙红红可以带多久

湊不要臉[笑cry] //@多玩_蘭將軍:6666//@天涯明月刀ol同人娘:這其實是什麼新型罵人方式吧[笑cry] //@天涯明月刀OL吧:不像//
#天涯明月刀OL#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最右][最右][最右]公孫美人哪點跟你像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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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玩天刀所以写着天刀同人,99%都是耽美,偶尔也发病写日记。天刀唐毒唐傅燕毒白毒威白,抖M。
唐哲新做了一个傀儡,
傀儡有着一头长发,眼下描了细致的花纹,衣裳是紫色的。
洛奇坐在床边上,唐哲兴冲冲给他展示自己的新作,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洛奇道:“好看。”
唐哲一笑,听得房门轻响。
是师弟帮他送了药来,声音细小,毫不惊扰夜色——
“师兄,该喝药了。”
唐哲理着傀儡的衣裳,“进来吧,放桌上就好了。”
唐卿小心地推开门,把药放在桌上,看到唐哲专心的模样,便什么也说。
风吹动烛火,唐哲指尖触到瓷碗的温度,洛奇已经躺在了床上,倦倦对他道:“快喝了药,赶紧睡吧。”
唐哲余光一瞥,无声地动步,将药汤倒进了花盆里,故意哑了声音道:“好苦啊。”
洛奇笑声便起,“多大的人了还怕喝药。”
烛火灭了。
唐哲缩在被子里,触感非常柔软,像在哄诱他闭上眼睛。
此时也看不清洛奇的样子,只能靠在他怀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唐哲道:“最近有些冷。”
洛奇道:“嗯,巴蜀的确比我们云滇冷多了。”
唐哲道:“那你想不想回去?”
洛奇搂紧他,“不想,就想呆在你这里。”
唐哲道:“看来我得去给方教主说,讨你来唐门当媳妇了。”
洛奇也不恼,“用不着跟她说,唐少爷说了算。”
他声音软软的,“明天煮火锅吃好不好?”
唐哲一早就跑去买菜,师妹们在楼梯下玩闹着,见了他都亲热地打招呼。
“师兄一大早的这是去哪里?”
唐哲打着扇子,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感,“阿奇想吃火锅,我去买菜。”
师妹们沉默间他又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师妹忙道:“谢谢师兄了,我们还是不打扰啦。”
一路山林青翠,久违的新鲜空气,让唐哲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街上喧喧闹闹人来人往,偶尔有熟人,同样亲热地照顾唐哲——
“唐公子,许久不见啊。”
唐哲微笑,一一点头回应,笑容温暖灿烂,无比美好的样子。
洛奇站在一家小店外面,指着里面一个青花小瓶道:“那个,那个瓶子真好看。”
唐哲望了一眼,赞同道:“是挺好看的。”
说着问向坐在门口的老板:“掌柜的,怎么卖?”
老板像是刚走了神,迟疑着回道:“公子问哪个?”
唐哲指着洛奇看中的那个瓶子,“就那个。”
火锅里的红汤咕噜噜地冒着泡,屋里全是辛辣的味道,呛得洛奇咳嗽了两声,唐哲笑道:“来巴蜀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
洛奇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啊……”
唐哲道:“来,再夹块肉。”
洛奇婉拒,“吃多了会长胖的!”
唐哲便往自己嘴里送,送到一半故意继续诱惑云滇的孩子:“真不要?”
洛奇动了动嘴,小声道:“多吃一块应该没事吧……”
唐哲噗嗤笑出来,“洛少侠的心智依旧这么不坚定。”
说完夹给他一块芋头道:“来吧,这个不会长胖。”
辣椒的味道在康哲闻起来是非常美妙的,红油滚滚,暖洋洋的,吃了很饱的一顿,就迎来一个问题——
洛奇已经撤回了床上,抱着被子道:“反正我不洗……”
唐哲站在床边扯被子,“喂,这么赖皮的吗?”
洛奇道:“你看,你负责做,我负责吃,然后你负责洗碗,我负责午睡,是不是很公平?”
唐哲道:“公平吗?!”
洛奇嘴一撇,唐哲忙道:“对对对,非常公平!”
然门外又传来唐卿的声音——
“师兄,师父叫您。”
唐端阴沉着脸坐在屋里,身边还有个白胡子老头。
唐哲一头雾水地走进去,唐端便一把按他坐下,冲老人道:“先生把脉吧。”
唐哲下意识抽手,“师父,这是做什么?”
唐端并未理他,只对大夫道:“先生上回开的方子没什么用,他还是老样子啊。”
说着按住他手腕让大夫把脉,后者皱眉道:“看样子少侠根本没喝药啊。”
唐哲皱着眉头,“我为什么要喝药?”
他有些不耐烦,已经想要站起来,“师父,阿奇还在房里等我呢……”
唐端沉默半响,狠狠拽住欲走的徒弟,怒道:“人都死了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在你房里等你!”
唐哲眨着眼睛,懵懂无知的样子。
“师父,阿奇刚刚跟我一起吃完饭,您在说什么胡话?”
唐端朗声喊唐卿进门——
“去拿药!”
唐哲开始挣扎,“师父,我为什么要喝药?”
“为什么你不让我回去找阿奇?”
“他害怕一个人呆着!”
唐端几乎是飞快地从唐卿手里把碗抢了过去,封了唐哲穴道后掰着他脑袋就开始灌。
口中悲怒道:“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能这样一辈子。”
唐哲睁大了双眼,口中的苦涩激发了眼眶里的眼泪,温热刺痛,逐渐模糊的视线里,仿佛有双刀寒锋掠过——
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巴山小雨。
唐哲摔在石阶下的一个小水洼里,双臂沾了冰凉的水,爬了两步也没有站起来,唐卿在后面急急追过来,想要扶他,被他疯狂地甩开了。
药效让他有点清醒,也可能是更不清醒——
洛奇一定在的。
就在他房里等着他。
阿奇害怕一个人呆着,要快点回去陪他。
快,快点。
唐卿被他推倒在地,急切道:“师兄!求你醒醒好不好?!洛少侠已经死了!”
唐哲震怒回头——
“你敢再咒他一句?!”
他眼中欲燃——
“我会豁出命去护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房门一开,冷风飕飕地灌。
火锅已经冷了。
空旷的屋里,暗黄的木桌上,有个精致的青花小瓶,还有两个碗静静摆着。
一个是空的。
一个却堆满了菜。
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团着。
没有人躺在那里。
花盆里的残花被连日以来的药汤浇得奄奄一息。
冷风从身后涌进去,席卷他,把他消瘦的身体裹得瘫软下去。
他扑到床边,使劲地摇头,伸手握住一片虚无,温柔道:“阿奇,我回来了,我去洗碗,你先睡吧,我很快回来陪你。”
然很快唐端就冲进去一把拽住他就往外拖,不顾他惊声呼喊。
山后树林幽深,新冢就在眼前,碑上刻着洛奇的名字,石碑如此真实如此坚硬,唐端将人一松——
“如何?!是不是要我把他挖出来给你看你才能清醒?!”
唐哲伏在碑前,浑身发抖,气声急促凌乱,惊恐道:“不,不——”
“师父,不是,没有,他还在,我刚刚还跟他说了话!”
“他每晚都抱着我,他刚刚还对我笑的,他就在屋里等我!”
唐端道:“你醒醒罢,事情已经如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
唐哲突然来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吼声嘶哑:“我死了他也不会死!”
他抚着石碑,眼泪直落而下,似不可置信——
“他死了吗?”
“阿奇,你真的不在了?”
唐端闭目,唐哲把脸贴在冰冷的碑面上,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哽咽到快窒息——
“真的吗……你真的不在了……?”
他茫然,“那我怎么办?”
唐卿奉师命强迫师兄喝药,看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撕心裂肺,心头也不忍,给他掩上被子道:“师兄快点睡吧。”
唐哲双目空洞,狠狠攥着被角,呢喃道:“阿奇,抱抱我……”
唐卿重重叹了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退下了。
黑暗里的唐哲微微侧了身,抬起左臂问向身边:“冷吗?”
“累了吧……”
“明天想吃什么?”
泣中带笑——
“好啊。”
“明天给你做。”
泪水打湿了一片。
唐哲弯起嘴角,眼帘微垂,饱含爱意——
“我也爱你。”
“睡罢。”
尝试一下新画风……
唐门的傀儡做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少不得有人会想——
傀儡能不能变成人?
老夫人最讨厌怪力乱神,话说得笃定无比:傀儡就是傀儡,永远也变不成人。
唐灵也是这样以为。
他的傀儡刚刚制好,静静立在床边,唐灵也是头回见到它,正拿着一支笔,要给它添点自己的标记。
傀儡那逼真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前方。
唐灵想了想,拉起傀儡的左手,在掌心点了颗痣。
这傀儡的模样并非他设计,端详了好一阵,微笑着自言自语道:“以后你我便同生共死了。”
唐灵的武功小有所成的时候他的傀儡也被打扮得更漂亮了。
而且模样被他更精细地亲自描绘,最后照着自己的样子,为它换了一张脸。
师兄笑着道:“哟,你何时多了个双胞胎弟弟?”
唐灵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真像是在照镜子。
时间长了,傀儡的衣饰渐渐地都跟他相仿,远远看去真如兄弟,然而那傀儡双眼无神,远不及唐灵一双明眸动人。
对啊,老太太说了,傀儡是变不成人的。
唐灵却觉得要是它能变成人该多好。
然而那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是木然直视着前方,没有了无影丝牵动,这偶人就只能呆立,不会说话,没有表情,死物而已。
师兄们发觉唐灵最近沉默许多,脸上少了些血色,还常常走神。
倒是那傀儡越来越逼真了,穿着跟唐灵一模一样的衣服,会不会有人把它错认成唐灵呢?
老夫人终于出言训斥唐灵,把傀儡搞得跟自己一模一样,惹得人多看几眼又有何用?
仿如疯癫一般。
唐灵低着头没敢吱声,眼睛直直盯着脚下,呼吸轻缓。
被老夫人训了一顿,唐灵逐渐恢复了正常。
把傀儡的样子改了回去,衣服也换了回去。
师兄拍着他肩膀安抚:“老夫人是为你好。”
唐灵已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笑着回道:“是,我知道。”
师兄离去的背影之后,唐灵的笑容渐渐消散,深深吸了一口气,摊开自己左手,掌心之上,一颗痣赫然在目。
傀儡静静地立在床边,双眼木然地直视前方,没有生机,死物而已。
唐灵冷笑的声音低低沉沉——
“我可不想跟你同生共死。”
唐灵的房里着了一次火,燃尽几乎一切。
包括他的傀儡。
半月后他的新傀儡终于制好了,第一次相见,唐灵拿着一支笔,微笑着自言自语——
“呵,给你添点什么好呢……”
给他们写点东西。不要跟我嗦什么平仄,不管那些。
一:合欢,《眼儿媚》
灵音妙影眸可倾,云霭渡欢心。东海佳拟,入夜伤离,慕冷月明。
谁人言我痴如癫,抛生舍忘死。翠华连年,良辰同眠,辜芳凋颜。
(头句表明合欢颜值,云霭来自襄州。东海即东越的海?,佳拟指初遇尤离合欢伪装成女子。上阙尾意倾慕明月心。)
二:唐竭,《水调歌头》
玹碎巴山阁,侠少丝偶绕。沙云卷日,儿郎纵马亦多笑。执我翠扇潜夜,绿野蔽日酒香,心安月色好。红装尽可抛,换取长枪豪。
入帝王,弃师家,挽风娆。有友两三,离乡不归愁不恼。我自有情兼傲,为求一人而偕,俗世莫叨扰。待遥想他朝,同心忆年少。
额,我觉得这回一定看得懂!
——————————————谁杀了人,谁又是卧底——————————————————————————————————————————————————————
计已成,冶儿密制孔雀翎中,地点未详,求援。
花子缎端坐于上,殷勤招待带着字条来的钟不忘。后者风尘仆仆,凛神喝茶,声缓道:“夫人忧心庄主这里的事情,特派钟某过来,叨扰庄主了。”
花子缎抬手掩唇,“何来叨扰,一别先生多日,奴家想念得紧呢。”
钟不忘道:“确是多日不见庄主了,庄主风姿更胜,声音都比往日更清灵,果然杭州的风水养人。”
花子缎的娇俏笑声中,另四人围在桌前端详字条。那信笺纸质颇好,字迹笔画不顺,看着极不顺眼,但大小一致,字体方正,倒像是从哪里用左手照着描下来的。
苏安然两指捏着字条透光细看,问道:“这纸不错,可能查到产地?”
钟不忘道:“杭州。”
孟玦握着长刀的手一松,“苏门主好像就一直在杭州罢。”
苏安然白眼一翻,“孟兄的意思——”
蜃气将起,花子缎立刻出言阻止:“苏门主莫慌,纸虽是杭州产的,那墨却是巴蜀才有的。”
顾青明立刻盯住江念白,后者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跟唐门势不两立,不会再踏足巴蜀。”
花子缎道:“诸位可还看出什么了么?”
孟玦道:“这几个字端端正正,像是……”
苏安然道:“像是从哪里描来的,不是他本人的笔迹。”
江念白盯着看罢,“如此一来这字条还有何价值?天下间书册那么多,怎知那人从哪里描来,庄主以为呢?”
花子缎道:“诸位看到的只是表面文章,且在烛火上一过便知。”
苏安然闻言低头,将字条在烛火上一掠,便见句尾之处浮现出一字。
几人皆凑近屏息——
孟玦眉头紧皱,“这是什么?”
花子缎道:“大约是那人的名字。”
顾青明懵然摇头,“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花子缎道:“八成是给自己取的代名,不知说起一个’泽’字,各位可有想到什么?”
苏安然道:“泽,水。”
江念白道:“岂曰无衣,与子同泽。”(注1)
顾青明眸色一沉,迟疑片刻道:“泽及万世而不为仁。”(注2)
孟玦托腮,声缓悠然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注3)
花子缎笑了一声,“孟少侠可是想家了——”
孟玦道:“区区一句诗而已,庄主想多了。”
苏安然转头看向江念白,“阁下姓江。”
江念白道:“明知故问。”
苏安然神色轻浮,“泽为水汇聚之地,江则是……”
江念白道:“给自己取个代名,若是让别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你,你岂非太蠢了?”
苏安然一笑,“我又没说是你。”
四人分开坐下,烛火明亮,晃眼,满心烦闷。
顾青明道:“苏门主出身五毒,不知为何转投我会?”
苏安然闻言抬头,“八荒拘泥不堪,不是我喜欢的自由地方,哪里比得上我青龙会?”
顾青明道:“门主莫要多心,只是江少侠因家门不允情事而离弃也算事出有因,苏门主好像不是这样,所以在下好奇。”
苏安然气息平和,“那阁下和孟兄卧底八荒多日,怎么没有被策反?”
孟玦生怒,“何必非要拉我下水,区区神刀堂岂是良禽可栖之地!”
苏安然冷笑道:“哦?神刀堂的姑娘们个个英姿飒爽,孟兄呆了那么久,一个顺眼的都没看上吗?”
孟玦的鹰本在一边安静卧着,随着主人怒然起身而落在其肩,翅膀一张,挡住烛光。
“苏门主何意?”
苏安然道:“神刀堂有一女弟子与阁下私交甚多,名为薛兰。”
孟玦脸色骤变,“你——”
花子缎起身道:“是奴家告诉苏门主的。”
“因为奴家和钟先生也想让孟少侠解释一下。”
孟玦道:“我伏于神刀堂,怎可能不跟人说话,即便跟谁亲密几分又如何?!四盟的情报是我传回我会的,我若是四盟之人大可隐瞒不报何必多事!”
顾青明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这是孟兄自己说的,若真是他,何必说这么一句引人怀疑呢——”
苏安然道:“孟兄的意思是你和薛小姐并无一丝情意?”
孟玦嘴唇微张,话却说不出来,苏安然阴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想请庄主派人杀了那神刀弟子,想必孟兄也没有异议才对。”
孟玦刀意凛然,“姓苏的——”
“你出身五毒,难道就没有私交甚好的八荒弟子?”
苏安然道:“自然是有的,但若孟兄提议杀了谁,在下绝无意见。”
江念白轻嗤一声,“即便情意是真,他也未必就是奸细。”
苏安然回头瞪他一眼,“他不是那你是?”
江念白道:“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谁是。”
花子缎道:“恐怕要先委屈孟少侠一下了,牢房里请罢。”
孟玦刚挥刀就被苏安然早他一步亮出的刀锋蜃气逼停,气极道:“你们——你们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花子缎你妇人之愚,愚不可及!放着真正的奸细不抓竟要囚我!”
“顾青明和帝王州钟舒文也关系甚好你怎不抓他!”
顾青明当即起身,“你别失心疯随手就要拉着人下水!我接近他是为了我会大计——”
江念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中只用余光看着苏安然嘴角冷笑,随即视线一垂,起身上楼。
“我累了。”
孟玦长刀一落,定声道:“花子缎,你会后悔的。”
苏安然笑着往楼上去,“只怕你没命看庄主后悔的样子了。”
他步步跟上江念白,伸手将他拽住,二人站在后者房门前,楼上没有掌灯,黑暗中看不见表情,只听苏安然薄怒:“我以为江公子已经明白现在我们的局势了。”
“却不想公子还有妇人之仁——”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奸细,反正现在他是了。”
江念白道:“用他心仪之人作威胁,实为不齿。”
苏安然一笑,“公子这是以己度人了。”
江念白沉了脸色,“我累了。”
楼下的花子缎正依依对钟不忘道:“奴家房里藏着好酒,是前年用桂花酿的,先生可要去尝尝么?”
钟不忘神色未缓,却道:“当然要尝。”
顾青明提着剑匣转身,“那便不打扰二位良宵了。”
苏安然在一片漆黑里睁着眼,隔壁的江念白屋里静悄悄的,人正在沐浴,再往前一间房,顾青明正在算卦。
筹声阵阵。
花子缎解了外裳凑近钟不忘劝酒,香气撩人。
夜深人静,脚步声也因藏得无声,只有房中人果断开门,眼光对望,气息急促。
来者低声问:“如何善后?”
对面的人答:“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
清晨时分,花子缎依然端坐在楼下品茶,顾青明缓缓下来,调笑道:“庄主起得好早。”
“在下以为您会和钟先生一觉睡到午后。”
花子缎嗔怪道:“先生没有兴致,喝了两杯便回房了,奴家好生失望。”
待到苏安然和江念白起床,早饭时间已过,钟不忘仍未下来,花子缎便扭着腰婀娜而上去请。
苏安然正揉着眉心,还未睡醒的样子,随即被花子缎一声尖叫吓退了浑身困意——
江念白第一个健步冲上楼去,花子缎正扶着门边捂眼,但见钟不忘躺在床上,双手安然叠在心口,视线上移——
头颅竟不知所踪,唯有血红的断口狰狞恐怖。
花子缎厉声回头——
“兵器都给我交出来!”
语落,尖叫声又起,侍女吓得面无人色奔来,急喘带泣:“庄……庄主,不好了,后厨的炉子里……炉子里有……有……”
有钟不忘不见了的头。
花子缎一阵恶心,其余三人也不愿多看那焦黑的东西一眼。苏安然皱着眉头掩鼻,听江念白问:“昨夜孟玦那边如何?”
有雅奴回道:“一夜都看着,他一直在牢里。”
花子缎道:“不是他做的,那他——”
苏安然道:“不是他杀人也不代表他就不是奸细。”
江念白道:“你好像非要往他头上栽这个罪啊。”
花子缎一拍案,“好了!”
“昨夜诸位都在干些什么?!”
顾青明道:“在下给自己算了几卦便睡了。”
苏安然道:“我回房就躺下了,不过很久才睡着,发着呆,什么也没干。”
江念白冷笑,“那在下昨夜失手摔了一盏茶杯,想来惊扰了二位。”
苏安然道:“是吗?在下未注意,可能是昨夜精神有些恍惚。”
江念白抬眸,“顾道长可听见了?”
顾青明道:“在下昨夜开卦时也不慎失手,算筹散地,想必这更惊扰二位。”
江念白与他沉沉对视,再无话。
————————————————————————————————————————————————注1: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出自《诗经&秦风&无衣》。谁说没有军长,我与君同穿那件长袍。表达同仇敌忾之意。注2:泽及万世而不为仁。出自《庄子&大宗师》。注3: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出自《古诗十九首》。表达游子思妇相思之情。
目前线索整理
孟玦传递消息:四盟在15号偷袭流沙门和新月山庄以及冶儿。
冶儿撤退,流沙门和新月山庄周密部署守株待兔,然10号时四盟就突袭,且对两家了如指掌,后两家损失惨重,下令彻查。
文字线索:泽。
人物:花子缎(新月山庄庄主,事件调查员。)
苏安然:流沙门门主,原出身五毒,擅毒。
江念白:原唐门,旧爱太白弟子白珑。
顾青明:真武,现属帝王州,原苍梧城中萧四无手下。
孟玦:神刀,原百晓生手下。恋人:神刀堂女弟子薛兰。
进展:孟玦被关,钟不忘死在房中,头颅被割下,扔在后厨炉中烧得面目全非。
————————————废脑子的东西来了,一起找卧底吧。——————————————————————————————————————————————————————
新月山庄的水清澈透人,环绕庄内,轻轻地驱散暑气。
苏安然睁眼,坐起身,一切正常,除了头有点晕之外。但手脚自由,双刀甚至也在床边。
这地方他也来过,没有陌生感,直接起身下楼,果然看到花子缎坐在那里喝茶。
苏安然走得慢,摸着桌沿坐下去,深邃的目光逡巡在花子缎脸上,声音低哑,问道:“花庄主,不该跟在下解释点什么吗?”
花子缎道:“苏门主,流沙门刚到你手里还不到一月,受了如此重创,夫人可不高兴。”
苏安然道:“那是内部有四盟奸细,干我何事?说到底花庄主这里损失也不小,夫人想必真的生气。”
花子缎道:“正是,所以先生下令,要我把奸细揪出来——”
苏安然凝眸一思,“上月的行动被四盟洞悉,任务前知晓内容的都不是什么低层人员,抛开几位龙首……”
花子缎指指楼上,“已经都请来了。”
苏安然闻言苦笑,“这么说,在下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话音刚落,破门之声立出,一纸折扇从楼上斜斜而下,寒光从苏安然身旁闪过,直冲花子缎而去。
苏安然饶是反应快,奈何迷药效力未散尽,刀起慢了一步,眼看扇端刀锋晃眼,被花子缎以剑鞘相挡,铿锵一声震散了清晨风光。
花子缎抚着胸口悠悠然坐下,“唐公子怎么如此大的气性,吓坏奴家了……”
楼上的人正一手接住回旋而来的折扇,五指狠狠一掐,攥得紧紧,缓缓垂臂,露出锋眉下一双星眸,唇间一线轻启,声如腊月时的巴山冰河之温——
“我不姓唐。”
他踏出每一步的声音都低低沉重,年久的楼梯不时发出吱呀一声,正从苏安然身后传来。
“我叫江念白。”
苏安然背对着他道:“久仰久仰。”
江念白负手而下,“苏门主听说过在下?”
苏安然道:“听闻阁下为一人之命弃了唐门,至亲变至仇,和夫人同病相怜,想必夫人看重阁下也有此因——”
江念白在他身侧站定,“苏门主,知道得太多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苏安然笑道:“江公子此言差矣,知道得太多且又无能的人才活不长。”
花子缎嫣然道:“哎呀,奴家真是神智都恍惚了,江公子下来这么久了都未请坐也未奉茶,实在对不住,公子请吧。”
江念白面不改色坐下,“方才二位的话在下听到了,花庄主把我也弄到这里,是说我也可能是个奸细?”
花子缎道:“不单二位,楼上还有两位没醒呢。待人都到齐了,奴家自然传达夫人和先生的指示,二位稍安勿躁。”
苏安然将银光熠熠的刀在手里旋过,啪得一声拍在桌上,起身给江念白倒茶。
“阁下的事情并非什么秘密,不说江湖人尽皆知也算是闲散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江念白未接茶,他便一笑,随手将杯盏放在他面前。江念白低眸一瞥,清声问道:“那不知阁下听说了些什么?”
苏安然道:“阁下十六岁出唐门,于秦川太白门中遇一良人,奈何师门不允你二人,更着人将你掳回禁闭,与此同时那太白遇刺身亡,阁下伤了数十同门奔逃出山,也未能见他尸首一眼。”
江念白十指紧握,指节显白,眸中有悲怒纵生,伤极反笑道:“可见道听途说并不一定就是虚假,其实事实就是如此。”
“若非他们禁我去寻白珑,他便不会糟此祸事。秦川深雪危机四伏,至今连是何人夺他性命也不知,尸骨无存。”
苏安然脸色一变,“江兄节哀。”
江念白缓缓舒掌握上茶杯,“事情已过去数年,我却也放不下。”
苏安然点头,“所以阁下换名‘念白’……只是不知缘何改姓江?”
江念白道:“白珑曾说想去瞧瞧江南。”
苏安然唇间一泯,“杏花烟雨俏江南,的确是好地方……”
午后的日光艳烈煞人,花子缎绣着一幅扇面,刚完成桃花两瓣,堂中的人终于到齐,免不了一阵抱怨牢骚。
苏安然是醒的最早的一个,迷药的余力已经散光,刀在腰后,玩味地看着江念白摇扇。
花子缎吩咐上茶,待人都退下方道:“各位互相认识一下罢。”
苏安然便头一个出声,报了名姓后道:“在下近日才掌管流沙门,原出身五毒,刀法没有毒术用得妙,承蒙夫人不弃。”
左侧一烟色长衣之人道:“在下孟玦,一直在先生手下办事,后入徐海进了神刀堂作潜伏之事——”
江念白道:“昔日神武门溃散之时有人露了四盟行程,莫非就是你?”
孟玦道:“正是在下。上月四盟欲在杭州生事的情报也是在下传回来的,然我方部署被其知晓,又岂能怀疑到我头上?”
他似是赌气地一甩头,“简直可笑!”
坐在他对面的人道:“孟兄莫气了,在下伏于真武中近十年了,只因上月入了帝王州,得知杭州之事,本也没有亲自参与什么就被抓了过来,我还没处说理。”
他的剑匣静静搁在案上,抬手拂过剑穗,“对了,在下顾青明,原是苍梧城四公子手下的。”
江念白见二人都盯着自己,终开口道了名字,“原是唐门中人。”
孟玦道:“在下听说过阁下和师门的恩怨,最钦佩阁下这样重情重义之人。”
花子缎娇声一笑,“好了,四位都互相认识了,咱们就可以——”
“复盘。”
苏安然道:“庄主的意思是……”
花子缎道:“上月的变故,从头到尾详解一番,才能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苏门主和奴家是唯一直接参与此事的,便由门主来说罢。”
苏安然无甚所谓地一叹,张口便道:“上月月初,我方接到内线情报,飞鸽传书,言说十五那日四盟进犯,兵分三路,一者挑我流沙门,二者偷袭新月山庄,三者伙同傅红雪诛冶儿于淬剑谷。”
“夫人吩咐冶儿撤离,令我门下和花庄主调兵遣将守株待兔。然四盟于初十便至杭州,深夜偷袭,洞悉我流沙门主堂部署,深谙新月山庄急退之时线路,出其不意节节相缠,我和花庄主能留得一条命在实属万幸。”
花子缎拍着胸口道:“可是吓坏了奴家呢,不知是那个杀千刀的吃里扒外——”
苏安然即刻含怒,“花庄主吓坏了,在下就毫发无损么?”
说罢扯开衣领露出红艳一道剑伤,“在下死里逃生留得命在,没几天便莫名其妙地被迷晕抓了过来,实在伤我忠心。”
花子缎道:“哎,门主息怒,我等为的是把那混蛋东西找出来,未必说那混蛋就是门主您了。”
江念白道:“聒噪。”
“将我们几个抓来又有何用,指望那个混账自己认罪吗——”
花子缎也不恼,依旧笑道:“江公子别生气,夫人截到日前那奸细送于四盟的密信,明日便送来这里,字里行间一笔一划总有迹可循,听说那字条是拿左手写的……”
孟玦道:“这倒少见,不过五毒用双刀,真武用双剑,苏门主和顾贤弟是否两手皆灵,左手书信也不在话下呢?”
顾青明冷冷道:“孟兄这话是说那信是我二人中一人所写?”
孟玦道:“岂敢岂敢,我只随口一言罢了。”
苏安然朗声一笑,“听闻四无公子左手持刀,想必写个字更简单,孟兄这话,看来我们得把四公子也请到这里来了。”
孟玦脸色一变,忙道:“在下胡言乱语,苏门主莫要放在心上。”
花子缎道:“时辰不早,用了晚膳几位便好好歇息。”
“奴家未收缴几位兵器,但请几位好自为之莫要作什么冲动之事才好。”
江念白倦色在眸,直接起身上楼——
“我没胃口。”
苏安然盯着他背影直到不见,轻笑道:“果然少爷脾气。”
花子缎不会苛待几人,晚饭色香味俱全,淡酒温好,一一斟满,却醉不了烦愁之心。
且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猜疑的光景,谁也不想多聊。
苏安然在厨房忙活一阵,端着碗去敲江念白房门。
后者衣冠整齐,开门后依旧冷淡:“何事?”
苏安然道:“给你送点吃的。”
他晃晃碗里的东西,“红油抄手。”
江念白眉间一抖,声音哑了两分,“先进来罢。”
苏安然将碗放在桌上,看他表情郁郁,道:“我知道我手艺不怎么样,江公子也不用这副表情罢——”
江念白摇头道:“非也。”
“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苏安然挑眉,好奇道:“是白少侠?”
江念白道:“往事是我的往事,白珑也是我的白珑,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安然被堵住话头,无奈一笑,“好,是在下多问了,只是在下与江公子都是从八荒叛来,想必此情此景中更受人怀疑,所以以为彼此心境会差不多……”
江念白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惧人查,难道阁下不是?”
苏安然道:“我不惧人查,却惧人暗害。花子缎其人……最毒妇人心,她若找不到奸细就没法交差,若只要交一个人就可以,谁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奸细呢——”
江念白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这黑锅落在我头上,拼死杀不出去,自我了断也可。”
苏安然脸色一沉,“既然江公子如此想,在下便不多说了。”
他阴着脸起身而出,最后回头抛下一句:“东西趁热吃。”
天气越来越热,我也觉得很烦。
听说巴蜀清凉,乃避暑圣地,于是朝着山路蜿蜒前进。
地面起伏坎坷,行进缓慢,途中抓两只兔子什么的来吃,补充体力,或者窜进小溪里降降温——
希望我没有走错路。
终于看见巴蜀的茂密山林,激动得我差点闪了脖子。
听说唐门坐落此间,我倒是颇为好奇这所谓的名门望族,不如休息几天,偷偷进去瞧瞧。
在云滇熏陶这么多年,刀法我虽然用得不怎么样,身法却绝对很好。
我从山上带了只小不点。
一只熊猫。
因为它一直跟着我,还不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如此,也是缘分,那就带着它一起去溪边玩水吧。
结果这货扑进水里差点一屁股压死我。
你再嘚瑟小心我咬你哦。
话虽这么说,小不点毛茸茸还挺可爱,但是我可不喜欢。
但也去采竹子喂它了。
在山里呆了几天果真凉快极了,嗯,好地方,暂且不走了。
小不点今天不见了,我又得出去找,真麻烦。
河边,竹林旁,听到有人哭喊——
“你滚开!”
“救命啊!”
我呆了两秒:莫非小不点咬人了?
刨开竹叶一窥,见一淡青色衣衫的小子正在跟小不点打架……
我的反应是……
哈哈先看一会儿!小不点加油!
不过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怪怪的,小不点怎么总扯人家头发?
我急急忙忙扑过去,吓得小不点立刻停手,抱着爪子低头。
那小子一看见我就吓得自替身都出来了。
“你你你……你别过来!”
然后拔腿就跑,呲溜一下不见了。
我费心巴力地做了个筐把小不点装着,背起来好重……
然后去山上采点果子。
走到一半小不点突然拍拍我肩膀,我以为它饿了,嘟囔了一句:“别闹了!马上给你摘竹子!”
小不点还是不停地拍,然而我回头只见竹林青幽,啥也没有。
最后我把小不点安顿在河边让它自己玩,我则去找点吃的。
不过长日漫漫,我越发懒得动,找了片阴凉竹林就趴着睡着了。
等我睁眼,看到一双巴蜀山水洗涤过的秀气眼睛。
还冲我眨了眨,脸上泛红,低低问:“凉快吗?”
我腾空后闪,落地起刀,只砍到他傀儡手臂,铿锵一声响彻山林。
小不点慢吞吞地跑来救驾了,猛地一扑,抱着那人不撒手,张嘴就往他头发上啃。
那人惊叫唤:“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我抱着肩膀幸灾乐祸:“小不点干得漂亮!”
然有个问题我不解:“它怎么总咬你头发呢?”
被咬的少年委屈巴巴地带着哭腔——
“我……”
“我是竹子精啊蛇精哥哥(?_?)……”
我:QAQ?!!
我说他身上怎么那么凉快呢……
“小不点快松手!”
“松嘴!!”
“蛇精哥哥你从哪里来啊?”
“云滇。”
“那么远啊!”
“蛇精哥哥你腰好细啊……”
“废话。”
“蛇精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螣。”
“阿螣哥哥我叫唐竹。”
“阿螣哥哥它又要来咬我了……”
“谁让你是竹子啊……”
“可是他把我咬光了你就不能乘凉了。”
“对哈……”
我一个打挺站起来——
“飞雀夺怀!”
其实是空砸的,吓唬吓唬小不点罢了,果然把它吓得赶紧跑去折腾另一边的竹子。
头顶星空醉人,竹香满息,掐尾一算——
今夜适合调情。
隆冬腊月,东越依旧暖和如春。
竹叶沙沙作响,青蛇吐着信子上下爬行,惬意怡然。
“阿螣,为什么我们来东越?”
“因为这里暖和。”
“怎么不回云滇呢?”
“太远。”
“你很怕冷?”
“废话,你不怕?”
“我还好啊……”
“我道行不够,留在巴蜀就要冬眠了。”
“冬眠是不是什么也……不能……干……啊?”
“嗯……”
“那还是不要冬眠了!”
“不过我还是不太想动。”
唐竹喜滋滋一乐,“哪次要你动啦,我腰很好的!”
————————————————说好HE的,但是我把自己代入到五毒身上就忍不住要虐,这个发展好像不太妙啊但是∑(??д??lll)别急,还有几章的时间,一定可以扳回来——————————————————————————————————————————————————————————————————————
孟无离神智恍惚地坐在酒馆里喝酒。
“偷来的东西,你不嫌脏吗?”
孟无离一口呛住,咳得几乎要吐血。
酒馆里人很少,小二忧心地过去道:“客官,客官?您没事吧?”
孟无离一把挥开他,“我没事!再拿酒!”
角落里两人闻声抬头,正是刚刚放完火的两个家丁,正喝了几杯酒吃着宵夜,见孟无离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吴二戳着李三的胳膊道:“三弟你看,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子?”
李三眼睛一亮,“诶,就是他!他怎么在这儿?”
吴二道:“我怎么知道?”
李三眼睛里闪着精光:“你说刚才姓邱的给他那东西是不是还在他那里,那东西看起来可值钱了。”
吴二道:“怎么,又想劫一遭?这小子一看就是有功夫的,咱们刚安生几天你又手痒?”
李三迷迷糊糊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瞧我的~”
说完绕过柜台在后厨堵住店小二,最后醉醺醺地阴笑着坐回去。
洛无愁在房里打理着傀儡,心神不定,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敲孟无离房门,却发现人不在,慌神间听到有人叫门。
来人自称是邱府管家,擦着额头的汗道:“请问孟少侠是不是住这里?”
洛无愁反问:“你是何人?”
邱府管家道:“小的奉邱老爷的令来找孟少侠的,打听了好半天才找过来,方才少侠走得太急了,老爷说明天请他府上做客呢。”
洛无愁心头冰凉,“为什么?”
管家恭恭敬敬地解释完,目光一转,就着院子里挂着一盏灯笼的光瞅见地上的碎片,惊得脸都白了——
“这,这这这!”
洛无愁顺着一望,浑身抖起来,悔痛万分,抓过管家急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求您帮我,一起去找找他!”
拐过路口,洛无愁转身往兰姨家去敲门,后者正要就寝,提着灯笼出门,看到洛无愁惊慌失措的样子,困意就散了。
“洛少爷,这是怎么了?”
洛无愁道:“对不起,出了点事,能不能麻烦您去家里照看元儿一会儿,元儿一个人在家我怕出事。”
兰姨看他焦急万分也未纠结缘由,忙点点头便去了。
洛无愁想想自己说的那些话,深知中伤孟无离,跟管家分两路一直找进城,酒馆掌柜正要关门,看见邱府管家急三火四地跑来跑去四下询问,好奇地看了一阵,被随后赶来的洛无愁逮住而问。
“刚刚是有个少侠在这儿喝酒来着,心情可糟的样子,后来喝醉了,被两个人扶走了。”
洛无愁疑问:“两个什么人?”
两条街外的深巷里一阵敲打声,从墙角随手捡来的木棍啪得打在孟无离额角,酒气沉重里有人揪着他衣领,愤愤道:“二哥,不在他身上啊。”
孟无离眼前是一片暗红色,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整个人意志涣散,胳膊都动不了。
吴二拎起他打量两眼道:“你药下重了罢——”
老三晃着脑袋道:“我哪知道我下了多少……”
吴二道:“算了,走罢。”
李三扶着墙迷糊道:“不……不行!他看到咱们了,万一把放火那事儿也想明白,你我还要命不……”
孟无离恍惚地眨着眼睛,抑制迷药的强效,缓缓吐了三个字——
“我没有……”
李三愣了片刻,“二哥,他说啥呢?”
吴二凑近听了两声,摇头道:“谁知道!”
他盯着孟无离眉梢的蝴蝶,伸手把他淌了半张脸的血一抹,拎到月光下一看,酒意上头中摸着下巴道:“这小子长得不赖啊。”
李三阴森森地笑起来,“还真是诶。”
吴二道:“劫财是不行了,劫个色怎么样啊三弟?”
说完就把脸凑到孟无离侧颈,后者瞬间清醒了一大半,费力将护腕里藏着的薄刃落到指尖,抬手划出那人胸口一道长口,未伤皮肉,只惊得人松手将他摔下去。
李三扶住自家弟兄怒道:“嗨呀,好小子,下这么重的药还能动——”
孟无离双肘撑在地上往后蹭了两下,颓然瘫在那里喘息,听到人很快走近,木棍在他眼前挥舞生风,吴二一把将棍子抓在手里,“小子功夫不错,嗯?”
孟无离眼前一黑,头上又挨一下,随即被人踩在右手上。
碾压之下疼痛把他的神智又拉回来一点,痛在指上,眼前却是洛无愁皱眉厌弃的样子,于是一路痛到心口,听不清耳边两人说了什么,随之而来手腕一阵剧痛,惨叫压抑不住,划过漆黑夜空——
这一声凄厉如鬼,吓得两人酒都几乎醒了,为阻他出声,下意识就一棍击在他额头,人立刻没了声音。
意识到情况不太妙的两人扔下凶器恍惚四周,最后落荒而逃。
洛无愁和管家也听见夜深人静里那一声惨叫,找到人的时候只见他浑身血迹斑斑,头发几乎都浸在血里,瘫在那里像个尸体。
管家一声惊呼,吓得魂都没了,洛无愁把人抱起来,怎么也叫不醒。
管家自然让洛无愁把人抱到府上,邱员外也被吓得不清,不知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成了这样,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一剂药下去人就睁开了眼睛,头疼欲裂,惊恐的表情很快浮现出来,被洛无愁拥着小心翼翼相问:“无离,谁伤了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孟无离涣散的双眼一看到他就骤然颤动,疯了一样地胡乱言语——
“放开我!”
“你不怕脏了你?!”
大夫无可奈何地拉开洛无愁,“我的祖宗啊,他伤在头上只怕神智大亏,您可别刺激他啊!”
邱员外心痛不已,“这究竟怎么回事?管家!明天去把那酒馆的人给我叫来!”
洛无愁不敢再贸然上前,看着大夫给孟无离上药,低声问道:“怎么样?”
大夫沉重一叹,“这右手手腕恐怕是废了……”
“这头上受了多次重击,只怕……”
洛无愁觉得齿根都冷了,“只怕什么……”
大夫道:“非傻即疯……”
洛无愁双目一瞠,泪落无声。
孟无离正在养伤,洛无愁也不会再难为他,只在一个下午打着扇子严肃道:“你需要钱给元儿治病我可以借给你。”
孟无离垂着头片刻,换了一副感激的笑脸:“多谢少爷,可是我怎么还你……我也没什么本事,不如以身相许吧?”
洛无愁猛地收扇,“油嘴滑舌!”
“你这么讨厌的人怎么能有元儿那么可爱的儿子!”
孟无离嘟着嘴,“那你当他干爹咯。”
洛无愁在这里呆了几日的确喜欢元儿这孩子,眼睛里一闪,“可以吗?”
孟无离道:“元儿已经被你家傀儡收买了……”
洛无愁转着扇子道:“好,昨天元儿说他想吃松子儿糖,我去给他买一斤回来,然后跟他说,那我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孟无离见小少爷这么高兴,喜中掺忧,“洛少爷,谢谢你。”
洛无愁道:“你要一起去么,元儿还喜欢些什么?”
孟无离卖关子,带着小少爷出门往杭州城里去,路过珍宝阁,侧头问唐门小少爷道:“少爷这几天对元儿很关照,要不要我送点什么当谢礼?”
洛无愁把头一扭,“用偷来的钱买东西送我?”
孟无离脸上的笑立刻僵住,强忍心口酸痛强作轻松道:“那少爷借我钱。”
洛无愁哭笑不得,“我借你钱,然后你买东西送我?”
孟无离道:“不然您告诉我要怎么办。”
洛无愁轻哼一声,“谁要你送礼了……”
孟无离静静地转了头,再不言语。
洛无愁买好松子糖又买了个风车和几个花纹漂亮的布偶,都由孟无离抱着,走街串巷后孟无离闷闷道:“少爷,元儿玩不过来这么多的……”
洛无愁道:“那就慢慢玩啊,你是想偷懒吧——”
孟无离抱着东西陪笑,“怎么敢呢,您继续买!”
二人行过街边一府宅,正是宅主邱员外在门外收验货物,洛无愁停了脚步,见他从一精致木盒里取出一个极精致的瓷偶——
青蓝描目,底色乳白,画的是个憨态可掬的童孩模样,捧着一只红鲤在笑。
洛无愁盯着目不转睛,孟无离自然也看过去,迟疑问他:“怎么了?”
洛无愁道:“好漂亮的东西啊。”
孟无离道:“你喜欢?那——”
“那……反正你家有钱,不如问问他愿不愿意卖给你咯……”
洛无愁当真对那精致的小玩意儿一见钟情,几步过去见礼,报了家门后邱员外还礼道:“原来是洛少爷……”
洛无愁道:“员外客气,实不相瞒,这瓷偶颇合在下眼缘,愿重金相求,不知员外能否割爱?”
邱员外道:“这……抱歉了小少爷,这东西是在下过几日要送给犬子的生辰礼物……是以……”
洛无愁眉间一松,颇为失望,便道:“既然如此,那不打扰员外了。”
孟无离一声不吭地跟上他,看他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半开玩笑道:“要我不帮你把那瓷偶——”
洛无愁立刻甩了一记眼刀给他,“你敢再说一句?”
孟无离看他这么厌恶的样子,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就没了,弱弱道:“我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生气罢……”
“你这么讨厌我?”
洛无愁颇有悔意,“不是那个意思,行了快走吧。”
孟无离眼光的黯淡只有瞬间,恢复了笑容道:“那就是喜欢我咯?”
洛无愁看这人立刻就又变回嬉皮笑脸的样子便来气,“没有!你这人得了便宜就卖乖,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快步往前走,孟无离原地吸吸鼻子,维持着笑脸跟上去。
洛无愁认干儿子认得很顺利,元儿吃松子糖也吃得很欢,孟无离看着二人相处甚好,然后想到洛无愁白天里的言语还是颇有些难过,掩了门便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发了一阵呆,最后漫无目的地往前去了。
周府和邱府隔着几条街,前者正是被孟无离盗走悬黎的倒霉人家,暴发户一个,只因跟邱家争城外一块地没争赢就气了好几天,派了两个家丁,乔装后要去放把火烧了邱家库房泄愤。
然夜里风大,火势一起就难以控制,下人察觉到时已经烧到后厨,红光显眼,孟无离一眼瞅见,飞身踏上屋檐见邱家人正忙着灭火,邱员外四下惊慌张望,问着自己的小儿子去了哪里,惊目中闻听上方孩童的哭声,放眼一望才看见孩子不知何时趴在库房屋顶无助大哭。
约是听他爹说库房里放着几日后要送他的生日礼物便去偷看,骤然失火后小家伙只能顺着库房里的长梯往上爬,站在屋顶下不来,急得邱员外纵身就要往火里扑。
下人拉住苦劝:“老爷!老爷去不得啊,您也上不去,这是送死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人影掠过,孩子的哭声就越来越近,最后被孟无离抱着稳稳落地,邱员外连扑带爬地过去紧紧一搂,抱着不撒手地哄。
接着抬头对孟无离道:“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孟无离蹲下去擦孩子的眼泪,“都是您家少爷机灵,知道往屋顶跑。”
邱员外感激涕零,虽然那瓷偶本就是他要送给儿子的礼物,不过自家儿子的命都是人家救的,恩人开口怎能不从?
于是孟无离欢天喜地地抱着那小玩意儿往回走,心里甚至有些感谢那放火的人了。
两个纵火犯在暗处偷窥全程,本见差点烧死了人颇为惊惧,但见孟无离“行侠仗义”便暗骂这人多管闲事,埋头回去找周齐复命了。
孟无离怀里的瓷偶只有手掌大小,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到温润细腻的质地,仿佛头上就飘着一个“贵”字。
孟无离咋舌,心想这就是有钱人喜欢的东西啊。
静悄悄地回了家,元儿应该已经被洛无愁哄睡了,不过僻给洛无愁的小屋还亮着灯,想来人还醒着,孟无离深吸一口气去敲门,得了应声后便进去,笑嘻嘻地从背后拍拍洛无愁肩膀,在他转身的一瞬把那瓷偶亮在他眼前。
洛无愁惊讶须臾,毫无孟无离想象中的高兴模样,眉头紧紧一皱,带着怒气问:“哪儿来的?”
孟无离忙道:“你别误会——”
洛无愁语速极快:“给人家还回去!”
孟无离勉强笑着,那个笑容在烛光里显得很难看,声音含酸,低低道:“不是我偷来的……”
洛无愁显然不信,“人家要送给儿子的,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何必夺人所爱?”
孟无离抱着小偶人的手缓缓垂下去,视线直落脚下,半张脸陷在暗色里,声低难闻——
“真的不是……我路过那儿的时候……”
洛无愁一摆手,“快给人家还回去!”
“偷来的东西,你不嫌脏吗——”
孟无离缓缓抬头,盯着洛无愁看了两眼,声音里带起哭腔,咧开嘴角作了苦笑,深呼吸里有哽咽的意味——
他再次努力地深呼吸,道歉非常诚恳——
“对不起。”
他缓缓退出去,关上房门,眼前模糊地走到院子里,手中一松便将那价值千金的漂亮东西碎在了地上。
然后笑着笑着就哭起来,踉跄着再次步入夜色里。
——————————————————————————————————————————————————————————————————————————————————————嗷!!!心酸得我要哭了!
这两天没有码字但是我木偷懒,这回剪了一个有剧情的唐毒唐(&▽`??),双开累死我了(╥_╥)……已经尽力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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