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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娱乐圈]骑驴遇深雪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全息娱乐圈]骑驴遇深雪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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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娱乐圈]骑驴遇深雪
&&&&&&&&“龙年子月小雪生,您帮我算算吧。”&&&&旧街公园,中年男人坐在板凳上,低头看脚下铺开的白纸,上面确实写着“设计签名”四字,抬头莫名地看向眼前的男孩,约莫八岁出头,脸上还带着病气,却无法遮掩一身清寒冷俏。&&&&“你找错了人了吧?”&&&&“没错。”男孩低头看向中年男人的断指,“找的就是您。”&&&&男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纸上,男人表情犹豫,男孩又加了一张,男人开始迟疑,当第三张红色纸票躺在设计签名四字上时,男人眼中一亮……飞快收进口袋,还边嘟囔着:&&&&“唉,不是我端架子,实在是家里管得严,现在打击封建迷信的力度又大,不让算。”&&&&男孩没说什么,接过男人递来的折叠凳坐下,伸手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付丞雪。&&&&男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越算表情越纠结,抬头看着给钱的大爷,生怕到嘴的钱飞了。&&&&“您直说吧。”&&&&“你五行属水,生肖属龙,本是祥龙遇水相辅相成的好命,可是……——能先说说你这名儿的由来吗?”&&&&“承雪而生。出生时下了大雪,改回母姓顺便改了。”&&&&“难怪!”男人露出恍然大悟,娓娓道来,“看你面相不错,本该乘风破浪。可生于立冬本就严寒恐命苦,农历小雪又逢大雪飘摇,命中多水必泛滥成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命年切记离水远点,否则龙搅水,恐有水祸。”&&&&可不是,他前世死时,大雪飘飘,没记错,那年正是本命。&&&&是了!&&&&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因失脚踩到过路猫,被私家车迎面撞上,大雪覆盖的视线中,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极目远望,终于看清酒驾的人,正是新仇旧恨的陆绅——下意识摸上项链。&&&&“帮我再测个双字。”&&&&“您说。”&&&&付丞雪在纸上比划两下:陆诚。&&&&“耳土山,言成。土克水。堆土成山,克化水祸。偏旁耳,是为‘听’,意为‘知’。”又看眼男孩嘴边那颗显眼的福痣,男人叹了气,“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你的原名,父姓在前名在后,先有耳土山,才言成,若不遮掩原名,必能言出有物,心想事成。”&&&&付丞雪目光微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您算得很准。”&&&&准的,就像他前生写照。&&&&故事,还要从他重生前说起……&&&&…………&&&&那个夜晚是那么冷。&&&&冷得像是要把一生的冬天都堆积在一起。&&&&天空下着漫天白雪,风灌进衣服里,他裹紧风衣,慢慢悠悠在雪地里走着,步履蹒跚,视线在地面上放空……坏掉的路灯伫立街尾,大片阴影在脚底堆砌,黑暗贴着白雪相交,像极了阴阳两道。&&&&从不夜城驶出的豪车载着眼熟的小明星从身边滑过,呼啸的风带起乱发擦过脸颊,酒醉的车主伸出脑袋喝骂:&&&&“有病啊你,大半夜拐路中间存心找死是吧!”&&&&或许,他就是在找死吧?&&&&身体左摇右晃,频频受到定心引力的召唤,数次险些栽倒,又歪歪扭扭站好——许是喝太多的缘故。&&&&他原是千杯不醉的海量,这次能醉成这样,可见是拼了命的。可就是这样,也只等来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那个导演说:“小付啊,你知道,不是咱们不给你机会,但观众不买帐咱也没辙。”摊开手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任他敬遍了所有投资方的酒,也没有分毫办法。&&&&网络上滚圈的言论铺天盖地。&&&&什么——&&&&#丑人多作怪,奇葩当道!#&&&&#直播黑幕盖顶!#&&&&#论与导演成好基友的上位法则!#&&&&——诸如此类。&&&&损人方法花样百出,令人叹为观止!&&&&他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主演的电影就落了这个下场,何其可悲?&&&&他演技不好么?&&&&身为老戏骨,演什么像什么,连新晋花旦都曾为他痴情的眼神折服。&&&&他不努力么?&&&&从懵懂少年到世故中年,从跑龙套到男主角,他在圈内沉浮了二十年,蹲守龙套的室友一个个转行搬走,唯他仍在坚持,一头扎进南墙。&&&&他长得不好么?&&&&或许在旁人看来,这种于大街裸奔都嫌长针眼的家伙闯进娱乐圈就是自找死路……可他原本长得并非不好,反而恰恰相反。&&&&若不是那场车祸……若不是那场车祸!&&&&他自幼习舞,八岁那年参加市级比赛,离全国决赛只有一步之遥。小村里租了辆巴士载着十几户人拖家带口地去给他喝彩助威,超载遇上酒驾,他生命中第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与车祸擦肩而过,在亲朋好友的鲜血里无疾而终……也是那时毁了容。&&&&有人劝他整容,他去了,因为旧伤,新脸还没曝光,就不得不再次进入手术室进行修复。&&&&或许就如旁人所说,掌纹乱的人总是注定坎坷。&&&&可他,不甘心呀……&&&&这么多年都没混出个人模狗样,怎么对得起横死的母亲——在翻车时把他紧紧护在怀里,怕他心如死灰还拼着最后一口气激励他,要做人上人,要让那个男人痛哭流涕地后悔当初抛下他们母子。&&&&是的——&&&&——他、不、甘、心!&&&&还没有衣着光鲜地站在那该死的父亲面前,嘲笑男人的默默无闻,穷困潦倒,怎能就此止步?!&&&&身后车灯闪过,他重拾斗志,赶忙支配摇摇欲坠的身体往旁边躲去。一道黑影滑过眼前,脚下一绊,紧接着听到尖利的猫叫。撞击袭来,惨烈的摩擦声在耳边炸开,还未成形的想法顺着身体抛出的弧度,随脑浆一起碎裂在雪地上。&&&&雪,纷纷而下。&&&&夜,静如死地。&&&&那纷多的,原以为微不足道的陈年旧事,自记忆深处蹁跹而至。&&&&——关于他的,和他父亲的。&&&&他幼时样貌极好,乌发白肤,秀鼻红唇,嘴唇上方有颗美人痣,像沾着饭粒没舔干净,旁人都说这是福痣,一生不愁吃穿。&&&&那时眉色太淡,孤高的风骨还未显露,最出彩的要数眼睛,近似丹凤眼,很古典,眼皮双得厉害,睫毛又长,在视觉上拉长眼尾,要不是线条不够柔软,往往会错看成桃花眼,笑时灵动水润,很是招人,总有不少咸猪嘴想占他便宜。&&&&他生性疏冷,不喜争执,只能皱眉躲进父亲怀里,冒出个头,惹得旁人哈哈大笑。父亲会把他抱在膝上,“蛮横”地挡下所有骚扰,一大一小坐在门槛上,脸贴脸,头埋着头,谁也插不进手。&&&&亲戚邻里总是凑趣啐一口父亲,老大不小还**争宠,宝贝儿子被多看两下都要急眼,真不知羞!&&&&父亲也只是尴尬地回上一句:“哪有……”&&&&记忆中的陆家村也是极美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古建筑保存完好,在云市这个旅游城市常有驴友徒步拜访,村民和游客亲如一家,碎石小道上总是扬起欢声笑语,天南地北的口音不见违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穷。&&&&他那时不知道“穷”是多致命的毒·药,可以让一个人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落日余晖披在父亲宽阔的肩头,听蝉鸣鸟叫,看凡尘庸碌,两人享受着私密的二人世界,任旁人来来去去只交换着仅属于彼此的悄悄话,连母亲都要嫉妒一下,被两人冷落的无语。&&&&很多时候是父亲在说,他仰头数着父亲下巴的胡渣,并不是很懂。&&&&父亲用胡渣摩挲他因起痱子剃得光溜溜的头,和脸颊,他痒得咯咯直笑,糊对方一脖子口水,父亲恼极了也只会在他嘴巴上重重啃上一口,唾液交融的相濡以沫就像两条鱼,那是稀罕极了**极了的,哭笑不得的宠溺。&&&&父亲絮絮叨叨闲不住嘴,咬着他的耳垂悄声嘀咕,分享着那些藏于心底无人可知的秘密……&&&&大概是关于理想抱负之类。&&&&可惜时隔日久,对父亲的音容相貌早已模糊不清,更何况是只言片语?&&&&隐约想起,是在他四岁的时候,父亲收到一封来自京都的信,说是同窗写来的慰问。他知道那是骗人的,自从接到信后,男人盯着他沉思的时候比以往更多,却反而不像过去那般毫无保留地倾诉。&&&&依稀记得是个黎明。&&&&他被清晨的寒气冻醒,那寒气从没合紧的门缝刮来。&&&&先是看到桌上倒扣的相框,卡在全家福角落的照片没了,是他的满月照。相框下放着存折,并不是家里那张,也许是父亲的私房,背面写着密码,力透纸背的刚硬字迹出自父亲。男人在门外听到响动,惊了一下,没敢回头。&&&&他从床上下来,几步小跑过去打开门,仰头盯着猛然回头的男人,不明所以地小声唤道:&&&&“父亲?”&&&&男人神色复杂。&&&&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早记不得男人的脸,却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眼神——如同等待自首的犯人。&&&&浅棕色的眸中晃动着犹豫,通红的眼睛写满焦虑,而疲惫却爬满视线,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像走在万丈高空的独木桥上,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他。&&&&深沉得吓人。&&&&注意到他光着脚丫,男人眉头一紧,放柔声音先哄他:“乖宝儿,先回床上,地上凉。”&&&&他却不管不顾,愣愣地问了句:“你要走了吗?”&&&&年轻的父亲立刻泪水盈眶,踉跄地快步走来,把他狠狠抱入怀中,密不透风的距离让人窒息。&&&&男人的头埋在他的发顶,哽咽呢喃:“你会恨我吗?”&&&&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只能沉默以对,男人却像催眠一样,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许诺,不知道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郑重:“会回来的……阿爸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眼前。宝儿,你要等爸爸!相信爸爸!!”&&&&湿凉的液体从头顶滑进脖颈。&&&&明明早上寒气还很重,那液体也该是冰的,却带着烈火般的温度。&&&&甫一接触皮肤,就像遇到火的纸,让颈边的血脉连同心脏一起蜷缩起来。&&&&有什么东西渐渐从心脏中抽离、蒸发,如同缺氧一般,难受极了。他只好缩起脖子,不自在地把父亲推开,拢起眉头不太高兴地说:&&&&“你走吧,快点……一会阿妈醒来,该难过了。”&&&&男人是中戏高材生,早年跳级上大学可谓风光无限。成年时就学大四,离毕业只差临门一脚,身为独子为完成老母死前抱孙遗愿,中途休学,葬母、生儿、育子一事接着一事,一耽搁就是多年,他总想着再等等,等儿子再大些上了学,他就能放心地远走他乡拼搏人生,可妻子总是不理解。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没多少文化,似乎总担心他一旦飞黄腾达就会抛下她不管,只想把他拘在这个小村里过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可他毕竟不甘心啊。&&&&他从小凭着“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身份长大,傲气才华一身,怎么甘心龙陷浅滩,郁郁不得志?&&&&只能抱着儿子流下男儿泪:&&&&“对不起,宝儿。你别恨我……”&&&&付丞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不恨他,真的。&&&&许是当时太过年幼——连**都未及浓厚,更何来恨意?&&&&…………&&&&“喂喂?”&&&&一双手在付丞雪眼前挥动,男孩从记忆中抽身,对重新坐下的男人说:&&&&“要是取艺名,您说怎么改?最好改动不要太大。”&&&&艺名?&&&&男人纳闷,但拿钱办事,还是认真想了下,提笔写了一个字:傅。&&&&“你看‘傅’丞雪,怎么样?”&&&&“怎么个说法?”&&&&“甫通‘父’。你原姓陆,承父姓。既不愿改回父姓,可以以‘甫’镇姓,借运消灾,此后必贵不可言,只是会留下一个隐患。”&&&&“什么隐患?”&&&&“有借有还,此后必要好生供养生父,若不小心造成伤害,恐怕纠缠不休累成劫,害人害己。”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出乎了一个常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在算命发生的一个月之前,号。&&&&落日余辉打在报纸上,社会版角落正是一篇车毁人亡的悲剧,页首时间显示是一个季度前。内容是小选手参加市舞蹈大赛,助阵村民租小巴去喝彩,超载遭遇酒驾。&&&&年轻胖护士跟着查房医生离开,隔着门板还能听见她唏嘘感慨的声音:“唉,这是造得什么孽啊!一车子人就只活下这么一个,小小年纪怕是要留下心里阴影了!”&&&&付丞雪从床上坐起,把床头柜的报纸扫落进纸框。&&&&如果此时有人进来看上一眼,一定会被男孩的表情吓得头皮发麻——&&&&仇恨!&&&&狂喜!&&&&愤怒!&&&&无力!&&&&各种情绪交织,脸部肌肉因扭曲显出狰狞之感……辛酸的过往、甜美如梦的重生、难以阻挡悲剧的苦涩、心绪翻滚的辣、泪水倒灌进心脏的咸涩——五味杂陈。&&&&他重生了!&&&&在千均一发的时刻——翻车中天旋地转,亲缘断绝已无力更改,唯有在清醒的一刹挡住脸,用手骨骨折代替毁容。&&&&他多想仰天长啸。&&&&却不愿被当成疯子。&&&&看见跳上窗台的灰猫,付丞雪转瞬收敛起脸上的疯狂,露出驾轻就熟的笑容。&&&&这张脸是适合笑的。并非指长相甜美,恰恰相反,他从小就带股清愁,喜欢皱眉,一脸高冷劲儿,眉形不像其他男生那么粗黑锋利,反而疏淡柔缓,但因眉梢微扬欲飞,并不显女气,有种俊逸凌然——就是因此才更适合笑。&&&&如冰山融化,海水倒流,越是不笑的脸,那昙花一现的柔软反而越弥足珍贵。&&&&高傲到天边的眉弯下傲骨,略长的眼尾含起锋芒,收缩眼轮匝肌让泪光温润双目,轻咬唇瓣使唇部血色鲜丽,如含苞待放的渐变花朵——这表情他精心策划多年。为锻炼眼轮匝肌,让哭戏收发自如,苦习瑜伽,咬唇妆也研究许多,才让唇部充血的程度最妙。&&&&——这些多少能弥补毁容造成的凶相,现也只因新皮囊操作生疏延迟半瞬。&&&&“肇事司机垫付的医药费是到今天吧?”&&&&一个人对一只猫询问,任谁看都脱离正常人的举动。&&&&神奇的是,这边话音方落,灰猫就“面无表情”地“喵”了一下。声音仿若经过电子程序调试后的范本,即使拥有高低起伏也格格不入,充满违和。&&&&灰猫优雅地跳上病床,尾巴盘上付丞雪脖子,毛茸茸的脑袋搁在男孩左肩,病服之下正有一颗艳红肉痣。&&&&竖瞳从碧绿变成灰暗,缓缓闭眼,猫身逐渐虚化直至消失,芝麻大小的红痣也变成灰黑色。&&&&距车祸发生已数月,骄阳正茂的盛夏变成茂树成枯的深秋。&&&&醒来不过两日,也从“灰猫”那套了不少话……那内容让他花了整夜才勉强消化。&&&&原本他命不该绝,失脚踩到横穿马路的灰猫,才横遭车祸。&&&&出于“非常规不得伤害人类”的第一铁律,在魂消魄散前,灰猫及时截取了他溢散的灵魂。死后他走进一片苍茫,五颜六色的光路铺在脚下,空中传来机械般的声音,似穿过立体环绕音响,吐字发音陌生至极,意思却隐约明白,像安装了语言转换器。&&&&试探几句,才发现对方老实得要命,简直知无不言。&&&&灰猫是来自外星系的高级人工智能泛生物生命体,在飞船坠毁前被主人抛出。&&&&据说被舍身相救的原因,是它的中枢平台中储存了主人星际旅游中完成的家庭作业——计算机生命学论文:《论虚拟技术在电影中的运用与革新》和相关资料。&&&&外星科技发达,对生命的研究已达到瞠目结舌的地步。&&&&灰猫主人身死前,可发动自保程序把灵魂传送回国等待重塑躯壳,但人造猫作为“信息虚拟灵魂”若在传送中被爆炸产生的能量波干扰,一不小心毁掉记录有论文的部分,可就不是挂科那么简单了——为保证良好基因的传续,无法毕业的外星人都会被判星际流放。作弊抄袭贿赂教授也会因“行为不端”疑似“存在劣等基因链”送去审判。&&&&灰猫为付丞雪的灵魂寻找接收皮囊,谁知最契合的坐标点居然在他幼时遭遇车祸的瞬间。&&&&超长传输让人造猫耗尽能源,而时空风暴又撕裂了它的人工假体,只能暂时依附付丞雪,肩上肉痣就是它的传感器,除偶尔化成“拟态”去楼上妇产科补充能量,其他时间都要回归体内。&&&&七点半医院食堂开饭,缓缓移动双腿下床。&&&&经历过腿麻的人都知道,等待腿部恢复知觉的时间简直度秒如年。刚重生时,他并不知昏迷数月,被绊倒在地无法动弹,肌肉抽搐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最后被赶来的护士尴尬地搀扶起来。&&&&穿过走廊突然听到嚎啕大哭,声音震得他眼前一黑脚一软,差点绊倒。&&&&声音从背后传来,一波又一波吵得脑仁阵痛不断。&&&&扶着墙勉力站起,煞白的脸冒出冷汗,路过的护士热心地上来询问,满腔善意让他恢复了点力气,摇摇头快步离开。&&&&该死的!&&&&这病西施的属性还要归结于灰猫——外星系最新上架“百变家宠”系列-迷你畅游伴侣-随身光脑wq03-1171号,轻携度如同智能腕表,系统构建在付丞雪体内。&&&&说到这就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款光脑的运作。&&&&外星系生活能源发达,已脱离电能太阳能热能空气能,研发出全新的可持续零消耗无污物特殊能源:&&&&精神能源。&&&&——作为生命研究的衍生品,也像电能的正负极一样分为:正能、负能、超能。&&&&俗称:愿力(+)、怨力(-)、信力(*)。&&&&中枢运作需补充正能,遇负能会死机黑屏甚至短路,当呈现负增长时需用正能量修补,这在被称为“理想国”的外星无可厚非,但放在地球,社会风气浮躁冷漠,正负能量分歧严重,灰猫修改了网络接收终端的兼容性后,初次在地球联网就遭遇连续卡屏,究其原因是网络环境粗暴,怨力横生,呈现负增长。&&&&信力与愿力的充能速度进位悬殊,是称“超能”,也指目标群反馈给饲主的超然精神波段,顾名思义,超过自然状态下的能量。&&&&如:信赖,仰慕,期盼,崇拜,渴望等。&&&&获得途径:恋**结婚,培育后代,发展慈善事业,担任知名人士社会领袖,为社会作出众大杰出贡献等。&&&&比起前两种时冲时用,会随时间逸散,信力是唯一可永久储存的能量。&&&&这里要提到一个外星生命预测的小软件。&&&&可以根据孕妇情况计算预产期,也可以根据身体机能或突发事件预测死期,当然,如果不嫌大材小用,也可以用来考察杯子的耐久,房屋的寿龄,或者天气。灰猫系统破损后,利用仅有的能源单独提取了此软件,计算生产时间来偷窃信力修复系统。&&&&——信力的作用是第一人称,你对“我”或者他们对“我”。&&&&偷窃就是你对他的信力被“我”截取。&&&&在外星偷窃信力是犯法的,灰猫系统里也有这条禁制,可系统破损,导致禁制消失,才让灰猫钻空,但也只是暂时,等系统恢复后,禁制也会随程序恢复。&&&&医院里喜忧参半,使付丞雪处于水深火热中。&&&&原有开关控制能源接收,系统破损却使其一直呈open状态,只能让灰猫每天多跑几趟产房,尽早修复完成。&&&&走进食堂,消毒水混着饭菜的怪味让大病初愈的男孩有些想吐。&&&&嘈杂的说话声不厌其烦地攻击他的听觉。&&&&抬头看向墙边的标语:&&&&“请勿吸烟”下确实挂着一块卖萌的“文明用餐,请保持安静哦,亲~”。&&&&照常来说,这时就该有护士过来维持秩序。&&&&视线转了一圈,围着电视屏堆满老少病弱,呈扇形扩散,其中说得正欢的几个可不就是粉衣天使们?耳熟能详的片头曲从音响传来,是现今热播的国民综艺节目……《宝贝,在哪儿?》。&&&&屏幕中闪过一张张眼熟的脸,最大的汪鸣海,最小的蒋络,然后是——&&&&秦逸生和陆绅!&&&&前世唯二的两个仇人。&&&&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味同嚼蜡地一口一口灌着粥,紧紧盯着屏幕。&&&&“听说陆导刚捧到国际最佳导演奖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节目?”&&&&“不是说为了和小生生培养感情么?”&&&&“听说把收官战定在了咱们这,是真的么?”&&&&“是真的,听说陆导还给节目组下了最后通牒,好像陆导的祖籍就在咱们云市。”&&&&付丞雪右眼跳得飞快,揉了揉眼皮,最后看一眼屏幕中父慈子孝的两人,转身离开。明天出院,要收拾随身物品,虽然也没几件。&&&&再次面对镜子,又愣了一下。&&&&他已许久,没从这张脸上看到如此出众的五官。&&&&皮肤遗传自母亲,不光白,还是“温泉水滑洗凝脂”的那种,曾经觉得太娘,可熬过无数个风吹日晒的日子,他才想念母亲每日摆在床头的热牛奶。&&&&捏了捏山根,前世这里因粉碎性骨折而畸形,凹下去的形状古怪而丑陋。&&&&现在年龄小,还未长得高挺,但线条笔直。&&&&侧过脸,颧骨、下颚同样流畅完美,并没在撞击中移位,导致原本瘦长的脸型横向发展,太阳**到额头光滑无疤,除了瘦些,简直无一处不让付丞雪心满意足。&&&&始终如一的漆黑眼瞳迸发出耀眼的光,像收拢了满夜的星辉。&&&&再次对着镜子弯出柔软的弧度。&&&&前世顶多让面相和缓的笑容,在这张美好如初的脸上,炫目得让人脸红心跳,目光潺潺如星河,闪烁着溺人的神采,就连他自己都由于惊艳,产生些微自恋的情绪。&&&&即使不愿承认,那些因相貌产生的自卑仍固执地盘距心底,无论伪装得如何不露痕迹,也无法自欺欺人。&&&&上一世,偶尔在孤独的夜晚,躺在床上被黑暗包裹,有那么一刻,想过认命。&&&&发生这场车祸时,车窗的横栏卡住鼻梁,铁皮变形的棱角划破皮肤插入脸骨,碎裂的玻璃砸了满脸。全身上下最不可磨灭的疤痕就位于额头中央,常去的旧街公园,那个断指男人总会在他走过时叹声可惜,据说玻璃刺破地方正是官禄宫,今生注定与富贵无缘。&&&&唇上的痣型逐渐长歪暗淡,唇下冒出一颗新痣,位置处阴,不易看到,属于命途飘零无根的浮萍痣,一生不得安宁。&&&&抿起下唇,光洁的下巴微抬,别说是痣,连个红肿的印子都没有。&&&&手心掌纹如记忆中清晰而长,并不像后来那般乱如杂草又磨出厚厚的茧。&&&&**情线、生命线、事业线……&&&&他不懂算命,所以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手掌,就能管理命运的走向?&&&&左手握拳,是不是这样,就能把命运握于指掌?&&&&“付丞雪,有人找!”&&&&“就来。”&&&&擦掉脸上残存的水珠,走向护士站,来电话的是肇事司机的妻子苗美丽,因为他如今正好无父丧母,亲族凋零,年轻女人正热心说着收养他的事,他原是打算拒绝,可听到那个许久未闻的名字……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再次走上前世的轨迹。
&&&&&&&&这一世。&&&&我唯愿你平安喜乐……不被情丝蒙住双眼,不让欲求牵住脚步,不为怜惜堵住喉咙,不因凡情俗事,坠落你空灵的心。&&&&你做你的神佛,高高在上。我转身步入尘埃,与俗世纠葛。&&&&最好,毫不相干!&&&&————————————&&&&9月20号出院,付丞雪跟着即将成为养母的苗美丽走向萍雀村。&&&&秋日正浓。&&&&微风习习。&&&&干燥的乡路边种满水稻,一前一后两个人走在土路上。&&&&细长的稻叶被风怂恿着拉扯男孩衣摆,结满果实的沉重稻穗弯着腰臣服在鞋面,远处能看到绿油油的茶园,农忙的景象让人更加烦躁。&&&&“走这边。”苗美丽在前边指路,来到一处眼熟的农居,付丞雪皱起眉。&&&&坐在新换的床单上,摸着粗糙的布料,还来不及感慨,突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嘎吱一响,抬头对上一双微弯的眼。&&&&脉脉含笑。&&&&那笑意如同雕刻在时光流转的墙壁上,被薄光笼罩,充满佛性。&&&&来人比他略大两岁,端着一碗姜汁进门,十指皮包骨头,虎口都是粗糙的厚茧,笑得洒脱。&&&&“阿妈说你刚出院又绕了远路,我煮了碗姜茶给你暖暖身子。”&&&&声音柔得没有一丝锋芒,像潺潺溪水沁入丝滑的绸缎,有股落魄的优柔,温软的缠绵,有心无意的坦荡。&&&&思念已久的声音立刻勾起付丞雪前世的回忆。&&&&…………&&&&犹记前世的那个盛夏,骄阳如火,光似乎能渗透皮肤,连血管里的血液都烧得沸腾。&&&&——好似巫婆搅拌的怪药,咕嘟咕嘟地在身体里翻滚着恶意。&&&&他那时车祸毁容,和如今一样被苗氏收养,三年后苗氏去世,李律为了家计休学。&&&&学校教导主任亲自上门,他冷眼旁观地坐在院墙上哼着歌,晃着腿甩着鞋底的灰尘,那个老处女一脸糟心地表情擦着脸,瞪了他好几眼。那女人必定在心里骂他,就像**慕李律的那些女生一样。年纪第一的优等生自毁前程,这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劝说。&&&&李律低着头一语不发,神色浅淡,静默如常。&&&&“喂,我饿了!”他不顾气氛地向门外的李律喊去。&&&&滔滔不绝的教导主任瞬间就噎了一下,叹了气,因为李律转身就应了句:&&&&“你等一下,马上就来。”&&&&这种情形教导主任心塞着心塞着就习惯了。&&&&李律笑着把人送到村口,温和地说,“您慢走,路上小心。”&&&&诚恳又谦虚,是家访后首次开动尊口。女人心中一热又想再劝,李律那洞悉世情的眼中目光坚毅,竖起城墙,隔绝了所有外来的侵扰,任固执己见在墙内疯长。他注视着教师,人在迟尺,心思隐在天边,笑容中都是不愿多言的婉拒。&&&&女人灰心丧气地摇头离开,感叹,“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那时对付丞雪恨之入骨的人多不胜数,不解李律为何付出至此,比亲妈都无私。&&&&李律慢慢地走回墙边,伸出手,树叶间隙的阳光悉数捧到手心。&&&&“我抱你下来。”&&&&因毁容和心高气傲而越发脾气古怪的男孩奉上一枚不冷不热的笑。&&&&“滚开,不用你管。”&&&&李律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他一会儿,才用同样寡淡的语气回道:&&&&“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李律嘴角的笑容淡如水波纹络,稍纵即逝,没有留恋唇角,亦无真心可诉。&&&&“那又与我何干?”他如此反问。&&&&那时不是不记李律的好……无数次他因无法忍受“丑陋”带来的异样和排挤时躲在被子里哭,李律坐在床头,抚摸他发,拨一下又一下,那指尖流泻的都是柔情,能剥落心间尘埃。&&&&他无理取闹,李律就一脸无奈地率先求饶。&&&&这道歉轻而易举,他像出拳打在空气上,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满腔的气愤没了实处。&&&&——从未想过这纵容从何而起,源于何处?&&&&要说这世间唯一能让李律一退再退,让步得近乎毫无原则的,也就是一个叫付丞雪的男孩。&&&&或许就像阴晴圆缺的互补,阳光与阴影的相伴随行,莲花出淤泥的否极泰来,无情的佛性遇上无心的魔性,极美与极丑的对照,付丞雪越是恶劣不堪,李律越是百般求全。付丞雪不相信,不理解,只能心里骂着李律犯贱,转眼一次次挑战下限。&&&&中学时付丞雪偷偷尾随一个平日里欺负过他的女生,从背后敲晕。&&&&那同样是个盛夏,残酷的烈日似乎能把所有丑陋曝光在阳光底下。&&&&付丞雪拨出电话时手抖得厉害,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李律匆匆跟店主请假,骑着单车赶来。付丞雪表情淡漠到冷酷,一脸嫌弃地用脚尖拨拉着一只雪白的小腿,来自昏迷不醒的少女,那裙子下面都是血。&&&&“抬脚。”&&&&李律面无表情地走到付丞雪跟前蹲下,擦干净鞋底的血迹。&&&&“现在回家,不要乱跑。”&&&&付丞雪缓缓扬起笑容,听话地离开。&&&&——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走出巷子时又突然被叫住,回头看见李律的脸,被墙体的阴影遮住一半,似乎有阴霾堆积在眉心,往日的不经意从脸上撤去,目光锁紧付丞雪,冷冷淡淡的一句。&&&&“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可真轮到下一次,依然只能无力地抛出同样一句:下不为例。&&&&事情的后续很简单,**慕李律的少女没有报警,李律承担了所有医药费,床前床后伺候了半个月,让女孩彻底毫无怨言。&&&&付丞雪之于李律,如同劫数。&&&&他没想过,带给李律的,会是灭顶之灾!&&&&初三毕业时,付丞雪选了一条在旁人看来堪称可笑的道路:进娱乐圈,当明星。&&&&旁人毫不避讳地嘲笑,他憋住不忿,却气不过躲在被子里哭。&&&&大张着嘴吼出颤颤的气音,鼻息打湿枕套,眼泪糊了满脸。不知何时李律坐在他的床头,等他红着眼掀开被子就看到李律的表情,担忧又带着怜惜。“石观音”的双目突然变成活灵活现的人眼,说感动是假,估计觉得古怪惊悚的更多。&&&&他打心底厌恶这种柔情,一脚把人踹下床。&&&&李律不慌不忙地站好,无辜又无奈地看他。&&&&付丞雪冷笑着用目光步步紧逼,李律善解人意地退让到门边,烈日的光辉从身后蒙上一层金光,少年笑得一如既往,如斑驳石壁上不落的佛性,让人倍感刺目灼眼。&&&&他说:“一切有我。”&&&&付丞雪对此视而不见,热衷在昂贵的培训班中挥洒时间与金钱,音乐、跳舞、唱歌,他把所有精力都贡献给梦想,连余光都不屑一撇……那些擦肩而过的日子里,李律的笑容——&&&&一日日从脸上褪色、剥落、直至挥发不见。&&&&寡情如斯。&&&&李律那时也才十七,一不小心走了偏门,刚成年就顶罪入狱,给他留下一笔丰厚的补偿金。&&&&获知真相时,他气得浑身发抖,狠狠把钞票甩到李律脸上,红色的纸钞在两人交织的视线中缓缓飘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口不择言说了极近侮辱的话。&&&&那时太过年轻气盛,根本不懂怎样表达害怕分离的恐惧,只能不得章法地发着脾气,张牙舞爪,宣泄无法出口的挽留。李律向来懂他的虚张声势,不知为何,那时会露出苦笑,笑得他鼻头酸涩,泪腺鼓胀。不甘示弱地发疯吵闹,闹到决裂。&&&&李律始终紧抿着嘴,把沉默填满每一段呼吸,清透的目光不为所动地注视着他。&&&&一目情深——他没能看懂。&&&&理所当然地,从未去探过监。&&&&转眼数年如流水。&&&&拍戏时给他难堪的女主演突然遭遇不明人士绑架,海量低俗不雅照疯狂流传网上,清纯形象荡然无存,造成轰动一时的“浴照门”。他这才知道,李律由于表现良好提前出狱。&&&&深夜中踏着寒风披着疲惫回家。&&&&老旧的家属楼下。&&&&高挑风流的青年穿着立领风衣,懒散地倚在高档跑车旁,漫不经心间招惹了一地春心。&&&&李律闻声抬头,看见付丞雪,那一眼是满满的笑意。多年未见的青年似乎把所有积攒的温情都堆上眉眼,汹涌的**意可以让任何人沦陷,却不包括付丞雪。&&&&他冷眼看着李律,心中一沉再沉,空落落没有尽头……&&&&这不是他的李律。&&&&记忆里心性如佛的少年被时光披上尘埃,双脚踏入世俗,尽管相貌依旧出类拔萃,笑容脉脉温情。但清透的眼中藏起波澜,深得看不见底,哪怕伪装得再怎么无波无痕也掩盖不了古井的深沉。他笑着,驾轻就熟,好似在别处演练过无数遍,蔓延的温柔遮掩了原本淡泊无欲的清明。&&&&愤愤不平到极致,他变本加厉地对待李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李律擅自扼杀的曾经。&&&&这是最糟糕的表达方法……那或许,连堕落的神佛都能被逼疯!&&&&在日复一日中滋生的绝望,愤懑,不甘——&&&&——李律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付丞雪家门口。&&&&瘫软的样子像一团恶心的泥鳅,卷起所有高高在上的气度,如同每一个为情所困的失意人。弃之不得,**之无门。付丞雪一脸厌恶地跨过人形垃圾,对李律的肺腑之言也只点评一句:自作多情。或者,再多施舍一段冷笑,划上一句:&&&&居心不良。&&&&李律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付丞雪。&&&&眸中有让人费解的感情骤然汇聚,仿若暴风雨前的片刻平静,无声的硝烟让空气都冻结在一起。&&&&压抑,让人窒息。&&&&付丞雪无法参透其中深意,冷漠无情地转身。&&&&进门时被毫无预兆地扑倒,以为要打架,却呆如木鸡地被咬住唇。李律凶狠地撕扯他的衣服,刺鼻酒味和烟味充斥在口腔,他头晕目旋乱成一团,无法思考。反应过来就是挣扎,两个成年人像互不服输的野兽一样在门口对峙,拳打脚踢,吵翻了天。&&&&两败俱伤。&&&&以为捉住了把柄,他用自己的脸贬低李律的感情,最激动时说了让李律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之后……&&&&李律,就真的死了。&&&&醉酒加上心灰意冷,半夜又下了大雨,车翻进河道,尸体打捞出来后肿得不见人形。&&&&被叫去辨认尸体,付丞雪一眼就认出这个纠缠了十多年的男人,呆呆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天地倒转的心如死灰自脚底蔓延……自此,他才真正明白,所谓生命无常。&&&&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对此耿耿于怀,念念不忘。&&&&至此方知,这——竟是他的初恋。&&&&——哪怕哭得惊心动魄,后悔得肝肠寸断,也无济于事的,追不回的初恋。&&&&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深**过的男孩。&&&&此后十多年历练,他终于学会滴水不漏的委婉,哪怕腹诽一万遍,恨不得千刀万剐视而不见,仍如冰山融化的那角雪莲,寒凉孤傲中透着动人心扉的春意,仿若**如初恋。却也一次次后悔,这段曾经——这段因心高气傲而无力挽回的“错过”。&&&&如果上天怜悯——&&&&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让李律再次走上弯路。&&&&如果上天慈悲——&&&&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再也不会招惹这个他人生中最美好的男孩。&&&&如果上天恩赐——&&&&能让时光倒转,他必会倾尽全力,要李律重回正路,幸福美满,直至终老。&&&&…………&&&&回忆中的思绪堆积心间,让泪水涌上眼中,滴在李律端着姜汤的手背。&&&&透明。&&&&澄澈。&&&&没有一丝重量。&&&&李律蜷起指尖,露出宽慰的笑容,熟悉的伪善立刻让付丞雪心神归位,收回近乎贪恋地流连在李律脸上的视线,偏头躲开李律的探究,深呼一口气缓解情绪。&&&&此时付丞雪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和鼻头还微微泛红,尤其是那双舒长的眼,蕴着一汪湖水,波澜起伏又被浓雾遮掩,把浸染人心的心事重重藏起,欲盖弥彰反而古怪显眼。不自在地把头一偏再偏,指尖挑掉眼角沾湿睫毛的鳄鱼泪,疏离道:&&&&“只是进了沙子。”&&&&李律放下碗,心中一叹没有多问,离开前体贴地说道:&&&&“我是这家的儿子,姓李,单字一个律。你要有事可以找我。”
&&&&&&&&中午苗氏不在,饭菜是李律做的。&&&&一荤一素一汤,除了盘绿油油的素菜能看出原色,另两道颜色诡异,简直辨认不出原材料。&&&&李律把碗筷放到男孩面前,“吃吧。”&&&&倒不是刁难人。&&&&这孩子天生不喜荤腥,家里生了蟑螂老鼠,被苗母拿着杀虫剂赶尽杀绝,都要冲着尸体叹口气,腻歪得让人心塞。每次处理家禽,要不把食材用调料捣鼓地面目全非,必定被满心杀生的愧疚折磨,做不下去。&&&&一餐无话。&&&&——其实满腔未尽的话堵在嗓子眼,连难以下咽的饭食都囫囵吞下。可抬眼一看,对面的李律也才十岁,使两人纠缠致死的前世还不存在,李律青涩却不稚嫩的脸庞并未沾染任何扰乱人心的感情。&&&&李律吃完,看男孩还有半碗,“你……”&&&&“你放下碗,等会我一起洗。”&&&&付丞雪接过话头,李律没有纠结地回了句,“好吧。”&&&&筷子轻轻放下的声音,凳子拉开的声音,包括脚步声逐渐走远的声音,准备背篓上山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地滑进耳中,付丞雪这才终于抬头,只看见衣角从院子门口飞逝,突然就没了食欲,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打开水管又有些出神。&&&&水流穿手而过,有点凉,哗哗声响还有些吵,抬眼眺望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没有尽头。&&&&——如同前世惨死前独自穿过被大雪覆盖的长街时那般。&&&&但也不一样了。&&&&消食的付丞雪停下脚步,手指一颤,不是冷的,是被电的。&&&&【请注意,此处可收集愿力!】&&&&自离开医院丢了一条盗取信力的途径,灰猫一直闷闷不乐,蔫着脑袋不愿再出来,系统提示只是源于本能。一群孩子正在打闹,抬头看见他,好奇地惊叫一声:&&&&“你是谁啊,长得可真俊!”&&&&目光绕着小孩们看一圈,各个打扮猎奇挑战世人想象力,约莫在玩角色扮演。头顶花床单的不是新娘就是菩萨,旁边两个男孩,一个头罩黄色塑料袋戳俩洞,不伦不类地横别发箍,一个斜披着格子围巾,倒拿拖把,想到最近又在热播的经典老片,指着几人猜测。&&&&“唐僧,孙悟空,和观世音,对吧?”&&&&【滴!获得一格愿力。】&&&&菩萨婷妞惊得合不拢嘴,“你可真聪明,我让我爸猜了几次都看不出来,还老拿柳条抽我。”&&&&付丞雪视线下移,床单边角拖在地上,沾了一层黑。&&&&谁遇到这么不省心的闺女估计都想抽人了!&&&&虽然和小孩玩耍是收集愿力的好途径,但付丞雪看着西斜的日头,告别几人,回去煮茶汤。先路过一个池塘,后面是片札起的草堆,还有个烂了盖的化粪池,他嫌弃脏,很少往那走。途径草堆时,往左转绕路。&&&&突然听见有响动。&&&&被一扎直径一米的草堆挡住视线,走过去一看,是两个少年打架,旁边还有几个在起哄。&&&&占据上风的是个矮的,尖头小眼,看上去不太正派,被压在下面捶打的倒长得十分魁梧壮硕,脸上青青肿肿,却也看出五官不错,前世并没有印象。&&&&轮廓硬朗,剑眉虎目。&&&&可,锋利刚硬的线条被肿块扭曲,凌厉剑眉软塌塌地蛰伏,本该炯炯有神的虎目也眯缝着,可能眼神不好使,耷拉着眼皮,任人施为,双目涣散无神,连反抗的意图都消失,破坏了天生好相貌,显得无能了些。&&&&他瞧不上本性懦弱的人,也没出头的善心,转身就走。&&&&等出发上茶园,又路过草堆,听到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水里捞东西。这附近的“水”就两处,一是池塘,二是化粪池。前者还有段距离,后者就……&&&&付丞雪皱眉看了一眼。&&&&虎背熊腰的少年趴在化粪池边,脸贴着水泥盖,一个手扒着井盖边沿,另一只看不见。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另一只手是伸进了烂掉的缺口里掏东西,腿脚的姿势不停调整,脸上都急出了汗。脚边有一块雨花石随着动作变换,被鞋底拨来拨去。&&&&打人的孩子早回家了。&&&&付丞雪嫌恶地离开,被那想象恶心得反胃。&&&&走了两步又停住,转身,快步走到少年身后。&&&&“起来。”&&&&少年闻声茫然地回头,付丞雪捡起雨花石,砸到少年肚子上,少年略微吃痛地从肚子上拾起凶器,放到眼前一看。&&&&【滴!收获愿力十格】&&&&——什么鬼玩意?&&&&砸人还有愿力?付丞雪搓搓被电麻的手指,一脸被噎住的表情。&&&&【每单次收获十格以上,可以转化成信力,是否转化……选择框已损毁,经识别自动转化。恭喜!获得信力一格。】&&&&付丞雪伸脚在少年腿上踹踹,“找到了就赶紧起来,脏死了。”&&&&少年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窜起,连连冲他道谢,脑中再次响起未屏蔽的提示音:&&&&【滴!收获愿力五十格,转化……信力五格。】&&&&——难得遇到这么正能量的人。&&&&就是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看向脚下,不敢正眼瞧人。&&&&少年小心翼翼地把掏粪的右手在草堆上擦干净,付丞雪让开几步,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左手。”&&&&少年不明所以地伸出,付丞雪牵住手腕,转身拽走。&&&&“跟我走。”&&&&被陌生男孩拖着走,少年不自在地想收回手。&&&&“别乱动。”&&&&男孩回头瞪了一眼,却不减丽色,长得实在好看。&&&&少年紧张得指尖都蜷缩起来,几次张口欲言又咽满口水吞回嗓子里,吞吞吐吐一脸为难。要不是愿力滴滴答答响了一路,还真以为他不乐意。&&&&先洗手,再进房。&&&&直到进卧室,少年还埋着头,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眼睛不敢乱瞟。&&&&付丞雪在床边坐下,示意对面的椅子。&&&&“坐。”&&&&少年摆摆手退后,头摇地像拨浪鼓一样,小声说:“我身上脏。”&&&&付丞雪眼睛往少年脸上一扫,少年缩了缩脖子,没胆子对视。付丞雪起身走向少年,他进几步,少年就退几步,不悦地冷眉倒竖。&&&&“别动。”&&&&少年立刻听话,像被拿捏住死**的小动物,提溜着脖子一动不敢动,战战兢兢地看着男孩围着他绕了一圈,身上传来拍打声,连头发都被拨拉两下,草屑扑朔落下,飞到鼻翼的灰让他小小打了个喷嚏。&&&&男孩再次坐回床上,缓缓说道:“不脏了。”&&&&一听这微冷清亮的嗓音,少年耳朵一麻,踮着脚坐下小半个屁股,怕弄脏凳子,坑坑绊绊地说:“你,你找我干啥?”&&&&男孩轻笑。&&&&因为很少笑,所以笑起来很美,但露出这般笑容,也代表着必有所图。&&&&“我刚来萍雀村没什么朋友,一个人怪无聊的,找你陪我聊聊天,打发时间。”&&&&付丞雪说得半真半假,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少年嘴角悄悄翘起,又克制地压下。&&&&朋友啊……&&&&少年心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语,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滴!收获愿力三十格……信力三格。】&&&&【能关掉么,这么一直响着太吵。】付丞雪在心里说道,之前只有一两格无法转换的愿力,若不查看根本就不知收集了多少,所以不觉得吵闹。系统电子音回复:【提示音关闭设置破损,修复分类于系统修复,能源不够,暂无法修复……解决方案,充能统计自动调换最大,从现在起,每三秒统计一次。或者,您可以选择关闭能源接收。】&&&&那还是算了吧……起码等这少年走了再关。&&&&用一下午撬开少年嘴巴。&&&&傻根无名。&&&&原本或许有,却不记得了,生日更是从未过过,但似乎比他大五岁。&&&&其母未婚生子,因为不注意养胎,先天远视,生父不肯要他,生母也对这个赔钱货有了意见,一次酒醉回家,脑袋一抽把孩子拿棉袄一裹扔到池塘边,第二天发现时已烧坏脑子,有碍智商,于是就铁了心,偷偷跟男人跑掉。&&&&傻根被婆姨收养。&&&&心善的老人前些年还能照料他,现在腿脚不利索也就无能为力。&&&&傻根不聪明,甚至可以说低能,学东西慢,总被嘲笑瓜娃子,老受欺负也就休了学。“傻根”这个名字也是别人叫多了,他才记住,一点不知道难听,有人叫还傻呵呵地应。&&&&雨花石是婆姨给的。&&&&说是等这“蛋”孵出小鸡,他就可以再回老人家,老人给他炖鸡。&&&&傻根傻啊,不知道这石头生不出鸡,扒墙角看西游记时记得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因此深信不疑。每天四处晃荡,东讨点西要点,吃百家饭。别说,他去城里要一趟饭能讨好多钱,只不过往往还没回家,就被些心思不正的骗走。&&&&今天和那少年打架,就是他不肯给,说要给婆姨治腿。&&&&坏孩子口无遮拦,说老人半条腿进了棺材,还有啥好治?傻根生气地把少年掀翻在地,还没上手,那人就打着滚嗷嗷叫:“你敢打我,我就让我爸找那死老太婆要医药费。”&&&&孩子爸是村里有名的混混,没正式工作,偷鸡摸狗不干好事。&&&&后面的事就是看到的画面了。&&&&付丞雪自然叫不出傻根,就给少年起了名字。&&&&“你随我姓付,叫付誉,荣誉的誉。”&&&&【信力储备100点,可开机一次……是否开机?】&&&&付丞雪看看时间,【不开机。】&&&&转头对付誉说,“我先出去一趟,晚上有空再过去找你。”
&&&&&&&&这时山腰茶园,几个妇女也在讨论付丞雪:&&&&“本来老李进去了,家里日子不好过,美丽个拎不清的还要收养别家娃儿。”&&&&“就是,这大半天过去也没见帮忙做个农活,以后苦得还是小律。”&&&&“可不是!美丽带那孩子回来时咱还远远瞅了眼,细皮嫩肉的,就不像会做活的人。”&&&&“我看这是请了个少爷回家供着!”&&&&说得正热,远远看见一个小孩上山,埋头看路,乌黑的发被盘旋的风吹开,露出白生生的皮肤,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仿若透明。身上背着个保温壶,能装一升水那么大,巴掌宽的肩膀被肩带勒紧,看着挺让人着急。&&&&等待男孩走近的那段时间,妇女们的大嗓门都不自觉变小,好似一个个长嘴泼妇都成了淑女,说话细声细气,吐沫星子都要斟酌一下再喷。&&&&——那感觉,就是山野的格调都被气质清寒的男孩拉高了。&&&&男孩慢慢悠悠地晃过来,一抬头。哎呦妈呀~!这冷俏的小俊脸哦,十里八村都没长这么好的!那眉、那眼、那鼻子嘴巴小脸,简直要把这些没多少文化的妇女们的脑细胞都逼死。&&&&男孩笑了下,掏出纸杯给几人倒茶,这秋高气冷的天儿喝上一杯暖烘烘的茶汤,心都暖了。&&&&“哎呦喂,是谁家的娃儿,这刮风天咋跑茶园来了?”&&&&“看你这嫩胳膊嫩腿可别给吹皱了哟!”&&&&等长辈们说完,男孩才自我介绍:&&&&“我姓付,名丞雪,暂时借助在李司机家。”接过续杯的纸杯,边倒边说,“……眼看着天气降温,苗阿姨和李律还没回来,想着送点热汤暖暖胃,顺便帮帮忙,这样他们也能早点回家。婶婶们谁看见了她们在哪?”&&&&前世付丞雪没干过农活,苗氏不肯,他也没这个意识,只是经历了后来的感情,心疼李律从小操劳,想去帮帮忙。&&&&这番通情达理的话说完,众人对着正倒水的——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细嫩“玉手”,一个个吃人嘴软心疼了。&&&&“娃儿这么小哪能干活呀!还是回家呆着吧,天怪冷的……”&&&&“那么点活儿让你苗阿姨和李律哥哥干就行了,也没多累。”&&&&说这话的,就是骂得最凶的那个,这话风善变得跟墙头草似,一点不觉得打脸。等男孩婉拒了几人好意,走远了,还回头冲方才骂苗美丽拎不清的妇人说:&&&&“这么可人疼的孩子,哪个心狠的舍得让他干活呀?!”&&&&之前的妇人:“……”&&&&付丞雪上到李家茶园,苗美丽又是一番心疼感谢。&&&&苗美丽不肯让他帮忙,却敌不过他软磨硬泡。拿着热茶做人情给周围的人送温暖,感谢她们平日里对李家母子的照顾。&&&&李律忙着手下的活计,余光里是男孩窜来窜去的身影,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埋头苦干。&&&&等到最后,男孩端着杯子递过来。&&&&茶汤颜色比旁人的深些,配料不像南方常见的,能喝出枸杞和菊花两味,其他就偿不出来了。&&&&男孩把保温壶放在篮子里,就下了地,背后的李律从篮子里掏出壶,颠倒着琢磨片刻,明白是两层双面的,容量多的那面,颜色较浅,就是别人喝的,他尝了尝,味道也单薄些,除了红茶茶叶,就加了奶和冰糖。把壶放回原处,李律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些深思。&&&&男孩穿着白衬衫背带裤,外搭黑色小皮衣,乌黑碎发非常有层次地在空中展示飘逸的弧度,看上去就是个千娇百宠的小少爷,来体验生活。&&&&真不像是干活的。&&&&可只让母亲教了一遍,就采得比谁都快,手法细腻。&&&&这一天,苗美丽一家比往日更早下山,短短一路就让不少人都知道,李司机家里来了个男孩,长得好,人品更好。&&&&傍晚,付丞雪去了趟付誉家再回来,躺**准备登陆系统。
&&&&&&&&【是否开机?】&&&&【是。】&&&&脑中一阵晕眩,识海中多了一条长长的轨道,他的思想被一种无名的力量牵引着,在其中穿行,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了头,却是一个死胡同,付丞雪抬头看着紧锁的门……有点坑爹。&&&&【不是说开机么?】&&&&【已经开机完毕。】&&&&【那……页面呢?】&&&&【系统框架不完善,无法进入。】&&&&所以……这是在玩他么?&&&&付丞雪出来后,询问了剩余信力,偏头看见闹钟,目光一顿,嘴角扬起了微妙的弧度。&&&&【再次开机。】&&&&【……接受命令。】系统虽然疑惑,却仍执行命令。&&&&反复实验几次,终于确定了这个漏洞,当信力储备不足以修复系统框架时,精神登陆会一直停留在初始化中——这个状况简单来说,很像赖床,程序在苏醒,却缺少临门一脚的精神能源,拖拖拉拉走到头,中枢平台的大门仍然紧闭。&&&&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是静止的。&&&&眸光一转,刚想筹谋什么,系统声音就冒出来警告:&&&&【系统中枢修复完成,会恢复正常流速……系统构建的过程极其不稳定,对使用者有一定危险,脑波如果发生意外,轻则脑震荡,重则脑瘫。】&&&&凭系统这时才出声提示,可见它无力阻止强制登陆。&&&&打个比方:本土电脑系统出问题,哪怕脑抽地一遍遍重启,只要还有电,它也只能吭哧吭哧爬起来束手自虐,最危险也不过造成系统崩溃,伤不到电源什么事。说是这么说,这系统中枢就建在体内,还是意识登入,如果崩盘了,就像电脑在眼前爆炸了,危害总是存在。&&&&付丞雪即使是个险求富贵的赌徒,也不会拿生命做赌,之前种种是为试探。&&&&原先套话时发现系统中有他心水的东西,刚才就在琢磨,真出意外,是光脑先崩盘,远比他更需着急,好歹他还有个皮囊,光脑纯虚拟体可就没半点保证了!&&&&两方讨价还价一番,系统终于松口妥协,另外开辟一个造梦空间。&&&&系统里有备份乐器和舞蹈器材的形态,可以在空间模拟练习。&&&&——为此搜刮了全部信力。&&&&造梦空间类似外置存储器,或钢筋水泥建筑工地搭建塑料木头小窝,安插在潜意识层。&&&&人的认知分为有“清醒认知”和“不知不觉”,潜意识属于后者,是前者的倍数增长,具有多个层次。高层次不但奥妙难以攻克,使用不当还会影响性情,所以选取的地点是最易与机能建立关系的底层潜意识。&&&&——梦境也属于这里的活动。&&&&构建在此更能兑换出无限时间,要不怎有“一梦千年”这类词。&&&&进门的钥匙是a波和θ波,唯这两种状态下能将人体潜力激发最大。如果潜意识是土壤,意识是种子,它们开出的花就会在脑细胞里茁壮成长,而大脑皮层所操控的神经系统,就会作用于身体的各部位。简而言之,造梦空间掌握的知识会熟练地运用到身体上。&&&&每兑换地球时间二十四小时就需支付一格信力,等同于系统待机的消耗,同时还需愿力支撑系统主程序的运转。&&&&离开系统,关灯睡觉,却有些夜不成寐。&&&&心里像有个小人在滚烫的铁板上翻滚——他明白,这是“煎熬”。&&&&脑中总是回想过下午倒茶的情景,李律关节处和手背发红起皮,有些皴,看得他心疼。李律的房间黑着,他盯着滴滴答答的闹钟发了会儿呆,才终于心一狠,拿着护手霜出门。&&&&李律房门是坏的,只能关无法锁。&&&&拧开门,怕发出声音,特地脱了鞋光穿袜子进去。&&&&不敢照明,摸摸索索走到床前,期间被桌角凳腿撞了好几下,怕痛呼把人闹醒,咬牙忍下,战战兢兢一路。摸黑给李律涂上护手霜,本打算悄悄离开,可看着李律被黑暗勾勒出是脸,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心底最隐秘的悸动都牵引出来——&&&&紧紧握住李律的手。&&&&近二十年的死别啊,在午夜梦回中不知哭了多少次!&&&&他跪在床边,脸颊贴着李律手背的脉动,心脏嘭嘭嘭直跳,完全不受控制。&&&&眉眼五官都在适应了黑暗的眼中,被一遍遍勾勒、描画、印记在心里……他清楚要保持距离,却忍不住在无人可知的夜晚,任眷恋不舍啃咬心口——他清楚地明白,时隔多年……他依然深**着李律——就像他现在。&&&&热切地想要亲吻男孩的唇,以此确认男孩的呼吸,是否炙热,鲜活。&&&&…………&&&&翌日,清晨的光从窗台照到床头。&&&&李律从温暖中睁开眼,却有一瞬恍惚,手指摸上嘴唇,露出深思。桌上的闹钟扯开嗓子叫,今天是周一,要赶首班车上学。迅速洗漱完毕,拿起客厅的书包,背上的动作顿住。&&&&比往日重些。&&&&打开一看,是多了饭盒,奇怪地摸了摸外兜,发现苗氏照惯例放了饭钱——那盒饭是谁做的?&&&&下意识看向新房客紧闭的房门,抿紧唇瓣,不敢再乱想。
&&&&&&&&“9月21日。周一。天气阴。&&&&……原来我的父亲是他,这感觉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欠我的,我母亲的,我不会放过。&&&&但那些我欠过的性命,也要花费一生去偿还。”&&&&————————&&&&出院的第二天,付丞雪要回陆家村取些东西。&&&&在村口的路牌那乘车,八岁男孩背包独行,还满打眼的。&&&&巴士始发点是旅游汽车站,途径半山别墅,上车时已有不少乘客站着。售票员再三确定他独自出行,正要找乘客让座,就见男孩一溜烟从脚边走开。&&&&车后厢有个邋遢大叔,面貌显老其实也才二十五六岁。&&&&坐在车门后那排双人座靠走道的位置,粗壮的大长腿流里流气地翘在横栏上,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乱糟糟的胡茬下一呲嘴满口镶边的牙,眼神痞气喜欢斜着瞅人,还是吊梢三角眼,马脸,被余光一扫都让人心里打鼓,衣服被结实的肌肉撑得鼓鼓的,看上去不太好惹。&&&&一个人霸占两座没人敢说,连售票员都不太往跟前凑。&&&&售票员眼睁睁看着男孩走到混混旁边,心都揪了起来。&&&&男孩瞥了眼男人挡道的腿,不冷不热地说:&&&&“劳烦腿让让,我要进去。”&&&&满车乘客的注意力嗖得一下汇聚过来,心惊胆战地看着混混邪气地吸了口烟,喷在男孩鼻尖,不等混混发表什么反派声明,男孩立刻嫌恶地偏开头,退后几步站住,面不改色地说,“把烟灭了。”&&&&那不拖泥带水的尾音,微抬下巴的冷傲,看得售票员眉毛都要炸起来了!&&&&混混偏头,笑得不怀好意,“凭啥?”&&&&男孩不紧不慢地移动视线,对上混混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煞双眼,平静地陈述,“我对尼古丁过敏……你要钱多烧得慌我也没意见,等会儿帮忙报销医药费就好。”&&&&一车乘客看着混混无声地裂开嘴,呲出满口被烟熏无数遍还瓷白光洁的牙。混混眼尾犀利地扫视一圈,连用倒车镜偷瞄的司机都被吓得方向盘打滑,车体在公路上走出蛇形线,被后面小车司机鸣笛咒骂。&&&&混混弯下身子,缓缓靠近男孩。&&&&油腻的鹰钩鼻快戳到男孩脸上,时间慢得就像逼仄的慢镜头,刹那间落针可闻,只听他冷哼。&&&&“你行!”&&&&售票员眼皮跳得飞快,眼瞅着就要发生流血惨案,心里七上八下地如鼓锣敲击着十面埋伏,正邪两个小人展开拉锯战:如果发生残忍无情的虐童凶案,到底要不要挺身而出?不出手有毁女汉子威名,可作为一个身娇体软的弱女子,单挑失败公司又不给报工伤,这要臣妾如何是好啊!&&&&混混脑回路可能偏离常轨,乘客们大气不敢出地等待英勇就义,事件突然急转直下。&&&&混混拍拍男孩的头,让开腿,啧啧赞道:“有胆色,我喜欢!”&&&&诸位乘客看着神展开的混混憋住烟瘾,掐灭烟头,不停逗男孩说话,纷纷无语地偏开了视线。&&&&【叮咚!此处可收集大量信力!】&&&&信力……如:信赖,仰慕,期盼,崇拜,渴望等。&&&&付丞雪闻声偏头向窗外,中心广场上搭着舞台,一个长相周正的大男生举着话筒,底下围了一圈围观群众,时不时有人上去试手。&&&&上挂横幅:《恭贺骄子乐坊五周年庆典!》&&&&副标题——《乐器演奏比赛进行中,欢迎赢取超级大奖!》&&&&获奖台上摆了一排乐器,用红色缎带绑着,大到架子鼓、钢琴,小到竖笛、葫芦丝、口琴,不一而足。旁边竖立的活动海报上写着时间,报名到月底结束。&&&&旁边混混还在说话:“哥就欣赏你这样的……打小别人见我怕得话都说不利索,那怂样哥都不屑说,就因为长了双三角眼,就连干架时,哥刚提上棍子还没发力人就跑了,白收了那么多小弟,连点表现的机会都没,哥都怕不能服众哪天小弟们集体叛变。”&&&&他随口说了一句。&&&&“什么?”三角眼没听清。&&&&“我要下车了。”&&&&混混郁闷地瞪眼,往日里凶恶得面相就是领导见了都小腿肚发抖,怎么就遇上这个男孩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一丁点畏惧都无。殊不知付丞雪前世的脸也充满威慑,同属多看一眼就会瞎的类型。&&&&混混掏出手机要加微信当忘年交。&&&&男孩一转身抛下一句:“没手机。”&&&&下车的姿态端是潇洒帅气,混混立马起身追上,“唉,兄弟别急走啊!哥啥都不多,就钱多,哥给你买呗!”粗壮的胳膊上除了一天一变的霸气手绘纹身,还戴着六七串金链,财光闪闪可巧没闪瞎人眼。&&&&等两人下车,售票员泪眼看向司机,竟无语凝噎。&&&&…………&&&&被混混纠缠住,付丞雪只能硬着头皮当场买了手机,交换完电话号码,才打发掉男人。在广场转车之后,又坐了一段路,才到陆家村。&&&&天气阴,起风。&&&&——原本美可入画的古建筑村落,如今像被抽干了颜色。&&&&纸做的花圈排排立在墙边,门上挂着白幡,地上散落着黄白冥钞,头七过了数月,笼罩在陆家村的悲伤却从未远离,再不到半月,哭丧的人带着孤儿寡老陆续迁离,这里会静得如同荒村。再不久,村长会向上递交文件,招标改建,这里会变成盛极一时的旅游度假村,再没人会能看出这曾发生过的悲剧。&&&&付丞雪始终挂着惭愧的歉意,用藏教万里朝拜的姿势,匍匐着——&&&&从村头跪到村尾。&&&&愿——逝者安息!&&&&在每一个门前叩拜,双手平举过眉,先深深行个大礼,再磕满整整一百个。额头磕出了灰,磕出了青紫,又磕出了血,陆氏长者看他小脸煞白,忍不住劝阻。&&&&他微微摇头。&&&&长者目送男孩离开,回头冷淡地看着回家哭丧的小辈。&&&&“这孩子至纯至孝,也不容易,可别再让我听到你们私底下骂他丧门星!”&&&&院外,一个熊孩子带着小弟双眼“猩红”地等在路边。&&&&重生后融合智脑的排斥现象,耽误了身体的自我修复,一连昏迷数月,在半生不死时,村民的哀痛逐渐缓解,此时出现并未受到苛责,但付丞雪也无法忘记眼前的孩子。&&&&陆晋远。&&&&是这一带的孩子王,导致前世他前脚出村,后脚就进手术室的元凶。&&&&朝几人藏身处走去,想着两人的那么点渊源:&&&&陆晋远在未来是著名摄像师,成立工作室,有专门团队。一开始并未认出同宗,可每逢跟这个团队合作,总要多ng几次,这才察觉出不妙。&&&&跟拍镜头总会不动声色地偏移,不是走出镜头,就是脸没照全,导演不好跟工作室闹僵,毕竟能演配角的演员千千万万,用得顺手的摄影团队却不多,最后出来顶缸的,只能是他付丞雪。&&&&付丞雪盯着熊孩子。&&&&嘿!&&&&大眼亮堂、手指挺长,不愧是作摄影师是料,抓的石头都比别人要大些。&&&&童子军们浑身一震,二把手扯扯老大,胆怯地说,“他比咱们还高,咱们会不会被揍啊?!”&&&&这个忧虑是必要的。&&&&熊孩子吸吸鼻子冷哼,刚提起英雄气概,头上气流划过,被付丞雪一个巴掌扇偏脑门,拧住耳朵,“真是胆肥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以多欺少了?”&&&&熊孩子像虎崽一样嘴里咕噜噜吼过,好艰难没疼得嚎出声。&&&&“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拧耳朵太不地道!”&&&&“乖乖告诉我,你会原谅我,咱就一笔勾销?”&&&&付丞雪冷着脸,用充满威压的目光盯着对方,熊孩子就像面对狮王的幼狮,挣扎的动作逐渐变慢,垂下头,数着鞋子上的泥点,心里又酸又涩,泪水在戈壁跑马。&&&&“婶婶说,是你把爸妈带走的,如果你告诉我怎么找到爸妈,我才勉为其难原谅你!”&&&&熊孩子的鞋在地上蹭来蹭去,就像小狗刨坑一样。&&&&付丞雪突然失笑,有些心软。&&&&“……你没发现,供桌上的照片并不太像你父母?”黑白遗像,色差是肯定有,“如果哪一天,你能照出这世上最好的相片,世界这么大,到各处去问,总有人会告诉你他们在哪。”取下小孩手中的石头,“乖,小心割伤手。”拍拍他的肩,“回家吧!”&&&&记吃不记打的熊孩子大着胆子,带着小弟们三步一回头地威胁:&&&&“呐,你不要骗我!找不到人我会来找你算账哦!”&&&&最后一站,是旧居。&&&&空置数月的院子落满枯叶,门锁上蒙了灰,桌椅床柜被苗氏罩上白布,遗物规整在纸盒中。在母亲笑颜如花的遗像前烧香磕头,静坐片刻,才起身包扎了额头。&&&&本次的目的地,是床底掏空的砖格,取出十来寸的铁盒,家里的房契户籍存折等都在其中。&&&&存折和些微现金放到一边,翻开最重要的户籍:&&&&【户主:付俊诚】旁边盖章“死亡”,副页就是他的。&&&&原户主是陆国强,他叫陆诚。父亲弃家离去,母亲一怒之下给他改名换姓,才迁到舅舅名下。&&&&再往下掏是对金戒,从祖母手里传下来,款式老古董到找不到重样,内侧有父亲刻下的姓名首字母花体:&&&&男戒“fxl”。&&&&女戒“lgq”。&&&&父亲走时摘下男戒放在枕下。&&&&他翻出红绳把戒指串到脖上。再往里找,是隔年寄来离婚协议,签过字却没有寄出,前年母亲突然离开数天,说是去接待京都来的律师,想来也成了定局。&&&&接着找到的是房契和保险资料,父亲曾给他和母亲入了人身意外险,临走时预留了五年的钱,定期转汇到保险公司。意外身故理赔有十来万,意外伤害也有几万,加上陆家村改建的迁出费和伤亡抚慰金,完全足够他挥霍到成年。&&&&最下面是他的相册,或哭或笑,从小到大。&&&&很少有独照,几乎每张都有父亲的一截身影,或在膝上,或骑在背上,举在头顶,哪怕只出现一只环着他的胳膊,半个额头,或是大大的后脑勺,也能猜出是属于父亲。&&&&记忆中,父亲对他**不释手,总要腻在一起。&&&&一页页看过,遥远的记忆在脑中走马观花,翻到最后还掺着一张父母的婚照。&&&&——原以为不会有太大意外。&&&&付丞雪还是低估了命运的恶趣味。&&&&当看到站在母亲身旁健硕英伟的年轻男人后——顿时一股气血直涌上头,让他眼前发黑……等短暂晕眩过后,眼前渐渐明晰,视线中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不容错辩地呈现在眼底。&&&&视线中那张没什么表情却与陆绅极其相似的脸不容错辩地呈现在眼底。&&&&陆绅……陆国强……陆绅。&&&&扬起无声的笑容,泛起冷光的黑眸凝视男人的脸,目光热切而阴寒。&&&&把贵重文件放进背包,锁上房门,付丞雪深深看了眼曾经充满一家三口回忆的旧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回程的时候买了些日常用品,大包小包用推车推到超市门口。观望了下到车站的距离,又琢磨了会儿小胳膊小腿的承重力,最终叹口气掏出手机,打给了新认的便宜哥哥。&&&&“哥,东西太重我提不动!”&&&&蹲在推车下面等了几分钟,一辆黑白警车鸣叫着停在身前。&&&&付丞雪第一次绷不住冷脸——只见车门拉开,几个黑衣小警察簇拥着便衣的三角眼混混下车。&&&&“马队,是这个娃儿吧?”&&&&马队一巴掌糊到小黑衣脸上,“乱叫什么?”&&&&小黑衣脸色一正,赶忙改口,“我错了,老大!”&&&&这人民保姆变身黑社会的即视感扑面而来。&&&&直到很久之后,付丞雪才知道,这个升迁路途一帆风顺的疑似黑道大哥,祖籍山东,祖上漕帮出身,民国时占山为王,后被招安变身政府犬。可不安于室的糙汉子基因太过霸道,哪怕现在这个太平时期,都是一副随时扯大旗反社会的不安分样,就因为长了张比犯罪分子还犯罪分子,连杀人犯看了都要胆寒的黑道脸,破案率奇高无比,连卧底都比别人成功。&&&&被警车护送回家,并不是多少人能消受的。&&&&付丞雪摇摇头,“算了,当心被投诉。”&&&&“也是。”马队挠挠头,指使人去叫出租,帮忙搬塑料袋。
&&&&&&&&“我给阿姨买了些护肤笔下文学络红人张扬哥,标准的20后,今年才刚出生,参加过无数世界级比赛,内容五花八门,可每次一见报就退赛,换个花样继续玩,头版标题有一句他的经典名言:&&&&《哥参加的不是节目,是高调。》&&&&副标题——《高调有了,节目就不重要了。》&&&&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乐坊还留了活路:不禁止文字描述比赛。&&&&云市在华夏音乐圈是有名的人才基地。骄子乐坊的比赛规则一出,就有本地人晒到微博,小范围内火了一遍,很多闲人为一睹庐山真面目,把国庆旅游定在了云市。&&&&话题回到当下。&&&&付丞雪大概是少有几位不会反感比赛规则的。他是想红,但还不到时候。有人说成名要趁早,但积累不够的成名是提前透支,就像便秘一样一点一点挤出,早晚会让人失去耐性。只有厚积薄发、一泻千里的爆发才会产生爽感,回味无穷。&&&&……好吧,这个比喻俗了。&&&&等付丞雪领了参赛号码牌离开,侯庭雍打开对讲机叫导购把填单拿上来。&&&&姓名:付丞雪。&&&&名字还挺好听,字也挺好,写的是隶书。&&&&年幼时字未定型,并不适合绵软的隶书,会让横竖撇捺失了风骨,缺了筋,变成一滩烂泥。他当年还被爷爷逼着悬腕先练楷书,才练行楷。&&&&行楷是他自封的。&&&&因为歪七扭八没有字形,被兄长诚恳地建议过,“我觉得……你不如去练草书,我看你跟这种正经的字体交流不出感情。”他内心大嚎:我到底写得多不正经啊卧槽!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积威甚深的兄长大人,对方却像看穿他的“委屈”,安慰道,“……嗯,我是夸你乱得很有章法。”&&&&——每次都要思考很久才下评语,真为难你还要斟酌用词不伤害兄弟玻璃心,我替咱妈谢谢你!&&&&小孩的隶书属于藏峰型。&&&&看着很软,字形舒达,可力道偏重,柔在型上,狠在骨子里。似乎刚学不久,骨架有了,就是肉还有点抖。&&&&他觉得小孩比他适合草书,还是最霸气不羁的狂草,要不怎么配得起字骨里的疯魔?&&&&擅长乐器很不客气地填了若干,资料栏是男,八岁,没贴一寸照,另两张是热门乐器。&&&&脑中突然具现了一个画面:&&&&争先恐后下汤锅的大肉馅饺子队伍中出现了一个水果汤圆……不由心一软,设定曲目地方法是不是太残忍了?那些平民乐器进价才二三十元,还是旧款,拿走就拿走吧也不肉疼,就这样看着一群热血少年厮杀还真是——&&&&再多几个傻吊吧!
&&&&&&&&离开骄子乐坊,付丞雪去了m记,有点头晕地喝着牛奶,等着灰猫下载完相关曲目资料载入意识空间。&&&&外带三份套餐。&&&&减肥套餐是李律的,所有套餐中只有这个是全素:杯装蔬菜烩汤,水果三明治,加一碗星级什锦干面。给苗氏买了养颜的美白套餐:玫瑰、洛神花、百日红和一颗樱桃组成的红粉佳人茶,裹着脱脂奶皮的香蕉酥,和主食薏米饼。最后一份是鸡肉桶。&&&&打包的套餐里有汤水,害怕洒了,他一路走得很小心。&&&&回到萍雀村把美白套餐给了苗氏,李律的则加热一回放进屋。李律放学回家,必先换衣,一眼就能看见。&&&&付丞雪前脚出房间,李律后脚进院子。&&&&付丞雪放慢脚步,缓缓穿过庭院往卧室走。身后响起李律的跫音,去大厅放书包,抱着书穿过庭院,打开卧室门,种种声音络绎不绝。关门前回头看了下——斜对面房门大开,穿着校服的大男孩正打开桌上的袋子。&&&&付丞雪这才合紧门缝,躺**。&&&&离比赛还有几天,伸出双手抬在眼前。&&&&手指细白、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弹乐器,却没有一点茧。&&&&他学过不少乐器,即兴发挥也能弹两手,但现在重头来过,心里记得乐器,手却忘记了。或许碰上乐器多按几个音,还能找找感觉,但弹出什么花样,纯属痴人做梦!十年功和十分钟功力的间隔,不仅是时间。&&&&有经验阅历,对曲子的领悟力,最重要的——还是契合度。&&&&这里有一种听起来很玄妙的形容,叫:“人器合一”。&&&&字面意思就是指:熟悉乐器到不分你我,键弦就是延伸的手,如臂指使。&&&&这需要多年苦练形成本能,与乐器建立默契。付丞雪空有一身经验,熟知技巧,就像建楼房只有图纸和装修计划,可地上别说一块砖,连地基都没有,又凭什么夸夸其谈?&&&&这里还有一种飘渺的形容,叫:“意境。”&&&&通俗说就是感染力。&&&&他听过音乐会,听到过能让心随琴动的真正的演奏。对很多人来说,“人器合一”比“意境”更难,因为前者花费的时间更多,感染力只要“放”“心”去弹,用肢体语言表达心理语言。就有人心情不好能把圣诞歌弹得想哭,恭喜发财弹得哭笑不得。&&&&付丞雪距离这种感情丰富的人十万八千里,如果二选其一,他宁愿选前者。&&&&好歹前者苦练十年还能成功,后者却注定无缘。&&&&他生性凉薄,没有那么多情绪可以外泄。&&&&时间走到七点一刻,付丞雪把快餐桶加热,拎出门,在村口对面的站牌下等待,末班车七点二十发车,七点四十左右途径萍雀村。&&&&公交车厢内。&&&&付誉抱紧胸包坐在最后一排角落,不是怕被人抢走乞讨一天的钱,而是里面有送人的礼物。&&&&隔几排的前面坐着一个染了发的女孩,一脸无奈地接起电话。&&&&一路上响了三五回。&&&&来电人是个大嗓门的妇女,车厢空旷,天色又入夜,吼一句全车四五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女孩往往脸色尴尬地说两句就挂断,来电显示还是夺命一样不停闪烁。&&&&内容和过程都很平常,就是家长担心晚归的孩子。&&&&【叮铃铃!】&&&&——死孩子你野去哪儿了,大晚上还不回来?!&&&&“在车上呢,马上到。”&&&&挂断。&&&&【叮铃铃!】&&&&——你挂那么快干嘛?有时间跟那些不三不四地唱k唱到差点坐不上末班车,就没时间听你老娘我说几句,谁惯你的毛病?!&&&&“你惯的,谢谢。”&&&&挂断。&&&&【叮铃铃!】&&&&——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饭都凉了人还没回来,我心里不舒坦就不能抱怨两句么?&&&&“抱怨完了?”&&&&——完个屁,老娘跟你没完,今天我非要跟你说道说道,你说你小的时候是谁在你…(巴拉巴拉)…你上小学时是谁帮你…(巴拉巴拉)…你上初中时是谁…(巴拉巴拉)…你交男朋友时是谁宽宏大量拦住你爸……你考不及格是谁…(巴拉巴拉)…&&&&“完了?”&&&&——暂时完了,我再想想……&&&&“……”&&&&挂断。&&&&女孩再次接通电话,母上大人嘹亮的大嗓门哇啦响起。&&&&“你又怎么了?”&&&&——告诉你,晚饭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麻婆茄子、红烧全鱼,和松仁玉米,你再不回来我就喂狗喂猫也不喂祖宗你了,就这样,挂了!!&&&&这次是母上大人率先结束通话。&&&&女孩无语地瞪着手机,又突然失笑。&&&&付誉只能看到女孩后脑勺,但那抱怨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又似乎参杂了什么?&&&&心里闷闷的。&&&&又软软的。&&&&有点酸,又有点痒。&&&&好像甜,但又不甜。&&&&应该说,是空落落的甜。像心脏上浇了层蜜糖,引来一群蚂蚁,心痒痒,蚂蚁焦急地来回奔波,糖一点点被搬走,只余下空荡荡的心口,少了点什么。&&&&这种情绪,可以称为羡慕,奢望,或者求而不得。&&&&付誉看着玻璃外黑沉沉的天色,眼前闪过相貌模糊的生母,摇摇头撞散。&&&&“诶?这个点还有人在村口坐车么?”售票员的话引起付誉的注意,站牌下站着个人,拉起衣领遮住半张脸抵挡夜风。&&&&【萍雀村即将到站,请下车的乘客准备就绪!】&&&&付誉起身往车门走。&&&&巴士靠站停车,后车门缓缓打开。付誉眯着眼看路,人影走到车门前,以为乘客上车,快速跳下去让到一边,人影奇怪地转向他,他眨眨眼,又看了眼缓缓合住的车门。&&&&“这是末班车。”&&&&意思是:后面没车了,要上赶紧!&&&&人影走近,双手包住他的脸,沉重的袋子撞上肩膀,脸被拉近,四目相对,人影幽幽地叹口气。&&&&“你该配个眼镜了,付誉!”&&&&付誉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付丞雪把全肉桶塞进付誉手中,转身率先迈步,“你回来的可真晚,肉都凉透了。”&&&&付誉连忙跟上,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顶帽子,戴到男孩头顶。&&&&“这是什么?”男孩摘下帽子,一脸无语。&&&&付誉伸手又想给男孩戴上,却被躲过,委屈地扁嘴,“帽子啊……我看你很喜欢,想让你开心。”&&&&“——那为什么偏偏选这顶啊?”粉粉的颜色,雪纺的花朵,蕾丝的边。&&&&“好看啊。”付誉挠挠头,不明白付丞雪为什么不喜欢,“我看好些女生都选了这一款,还对着镜子照个不停……我觉得你戴上,肯定比她们好看。”&&&&“哪好看呀?”付丞雪把花哨的帽子罩到头上,无语地又问了一遍。&&&&付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有点愣头青,又很专注,一脸诚恳,认真地说:“都好看。”&&&&付丞雪摘下帽子的手顿住,“随你。”瞪了付誉一眼才继续往前走。&&&&“跟你说清楚,这帽子我就戴这一次,明天你就去退了,平白乱花钱。”&&&&付誉看着男孩的背影,摸了摸胸口。&&&&那里的蚂蚁似乎在搬家,着急忙慌地爬回胸口,连着蜜糖一起搬回。麻麻的,甜甜的。或许蚂蚁太多了,走路时心跳不太平常,胸腔里沉甸甸的,似乎有了重量。&&&&付丞雪回头——&&&&看着付誉。&&&&【滴!收获信力十格。】&&&&获得途径:恋**结婚,培育后代,发展慈善事业,担任知名人士社会领袖,为社会作出众大杰出贡献等……他觉得哪一条都不像。&&&&十格信力,等同一百格愿力,往日几十几十跳,撑死五十格,一下翻身数倍,还是信力?&&&&付丞雪羽睫轻扇,拉起付誉的手。&&&&【滴!收获信力五格。】&&&&付誉看向才到胸口的男孩,扭捏地挣挣手,付丞雪抬眼微微扬唇,“走吧。”&&&&一前一后牵回付誉家。&&&&付丞雪坐到桌子边手把手教付誉学习——再次响起的提示全是信力。&&&&从二十四个英文字母基础学起,教导发音时,他用手摸着对方的发声部位指导,系统提示滴滴答答响得如同跳针,这可能源于付誉从小缺**,遭受的恶意总比善意多,畏惧别人的好意,收到一点付出都想要倾尽全力回报,渴望肌肤相触带来的亲昵。&&&&学名:皮肤饥渴症。&&&&离开时收获了65格信力。&&&&付誉坚持送付丞雪回家,付丞雪连番婉拒,百来米的距离还要送,说笑么?&&&&可付誉硬是跟在后面走了半路。拐个弯走过草垛,能看见李家亮着灯,魁梧少年张望着,放下心来,摆摆手离开。&&&&“那我回了,你路上小心。”&&&&付丞雪用目光丈量着十米出头的距离,“……”&&&&转回头看着亮灯的屋子,皱起眉头。苗氏不是细心的人,这么晚也都睡了,留灯的人不言而喻。独自穿过黑暗……落在身上的夜加深了他的思绪。&&&&月光和黑幕这两样总是让人能静心沉思,尤其周围万籁俱寂,好像整个世界都逐渐沉睡。&&&&……他真怕,和李律重蹈覆辙。&&&&怕再次伤了李律的心。&&&&怕回应不了李律的感情。&&&&最怕的是——如果他真得伸出手,李律却发现这段感情是段错误。&&&&夜凉如薄冰。&&&&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变得湿重,这种微妙的变化在肉眼无法触及的地方微微发酵,或许明天会汇聚晨雾。&&&&有人说善变的心就像反复的天气。&&&&他能感应到——那种心烦意乱却手足无措的变化,一点点,轻俏寂静地来临。地球是圆的,或许不管怎样背道而驰,只要还走在同一条轨迹上,就注定早晚会相遇。他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会有伤害,或许甜蜜,或许煎熬,或许根本无法放下李律。&&&&也或许,他同中年独居的那段日子一样。&&&&一样冷漠自私。&&&&一样凉薄寡情。&&&&他的野望总是比感情更先填满他的心。&&&&其实他心里也隐隐有种预感,他心间的壁垒并非那么难以攻克。如果李律愿意再**他一次,他必定溃不成军。&&&&这世间最难掩饰的感情,就是“**”一个人。&&&&这世间最疯狂的冲动,是“**上”一个人。&&&&所幸……&&&&——所幸,两人隔着咫尺天涯,相敬如“冰”。&&&&晚上躺在床上,进入造梦空间,收集的比赛资料变成乐谱放在支架上,基础他学得挺多,只需练习熟练度。&&&&65格信力,65天空间日。计划10空间日,240个小时练习一首曲目,根据难易叠加减少,不求感染人心,那玩意重生几次都未必做得到,只求吹拉弹奏一丝不错,标准如规格造好的模型。&&&&这时有人起夜就会发现,这一夜付丞雪闹腾得吓人。&&&&每隔一会儿就要开门呼吸新鲜空气。&&&&一分钟一次,频率高得超出想象,还每每伴随脸白如纸,肤色泛青的症状。耳鸣、眼花、恶心、想吐,难受地要靠墙站上好一会儿。&&&&意识空间虽然构建在潜意识底层,却是属于系统中枢的一部分。&&&&系统使用时会释放一定量精神垃圾,思想碎屑。而系统循环未修复,意识空间又相当于外置的封闭硬盘,唯一的出口就是系统平台,由于造梦空间内的意识活动而堆积的精神垃圾一点点积累,无法释放,最终造成意识态的缺氧,反馈到身上。&&&&幸好是晚上。
&&&&&&&&第二天清晨起来,李律背起书包时,发现意外的轻。&&&&里面没有饭盒。&&&&以为男孩厌烦了这若即若离的游戏,他淡淡地垂下视线,拉好拉链,神色如常。&&&&唯一不同寻常的是——&&&&可能拉动的速度太快,手指离开得太慢,被拉链夹了下指头,微微刺痛。&&&&…………&&&&付丞雪难得起晚。&&&&一夜耗空全部信力,搞定一种单独通级乐器,熟练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潜意识学习比预计还快,要不是进进出出缺氧情况太严重,还能完成更多。&&&&苗美丽离开前过来看了眼,男孩脸色实在不对劲。&&&&“要不,我带你去市医院看看?!”&&&&“不用。”付丞雪摆摆手,“姨,你去忙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你叫付——嗯,就是那个傻根过来照顾我就行。”&&&&苗美丽性格糊涂,也没想傻根那样能不能照顾人?更不会疑惑两人怎么认识?看男孩有主意,就不再费心,点点头,“那你躺着,我去了。”&&&&付丞雪闭眼等了会儿,一串仓促的脚步声进门。&&&&睁开眼——是付誉。&&&&一脸愁云惨淡,脸色比他都苍白。&&&&“别瞎紧张。”&&&&在付誉眼里,男孩一脸虚弱地裹在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半个脑袋,美目都因睡眠不足而惺忪微拢,染上疲惫,连斥责的声音都细软如猫叫。&&&&“要不我背你去看看吧?”&&&&付誉急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小心地提着意见。&&&&“先倒杯水,难受得力气都没了。”&&&&付丞雪支肘坐起,付誉手脚麻利地倒了水,去扶男孩。被抱在怀中,付丞雪还听到信力的提示音,十格,放下杯子警告地看向付誉。&&&&“乱想什么!”&&&&身体不适明显拉低了忍耐度,付丞雪显得比平时稍微暴躁。递出水杯,重新躺回被子里,露出一条胳膊在被子外让某个皮肤饥渴症患者握住。&&&&付誉推脱:“外面冷,你放进去吧。”&&&&付丞雪皱眉:“让你握就握,啰嗦什么?!”&&&&滴答又是一声及时的信力提示,付丞雪无语地看向天花板。头埋在被子里还想休息,眼皮耷拉一下,又提起精神睁开。付誉忧心忡忡,比他这个病患还苦大仇深,“你什么时候能好啊?”&&&&付丞雪很想发泄一句:你问我我问谁?&&&&那个该死的循环系统!&&&&他目光炯炯地盯着付誉,让人高马大的小男子汉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是不是想我早点好起来?”&&&&付誉头点得跟磕头虫一样发癫,付丞雪一巴掌止住,“欸……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付誉一抬头,睁大那双总是眯缝的虎目,认真的情绪竟然让少年显出一抹从未见过的坚毅,像个真正背负责任的小男人,有点帅气。摇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结果反而晕得更厉害,脑子像浆糊一样,他皱着眉快速地说:&&&&“你在心里祈祷,越诚心,我就好得越快。”&&&&付誉赶忙点头,拧起眉毛忧心不减,“我一定会告诉菩萨,让你快点好,你还是睡会吧。”&&&&付丞雪闭上眼补眠,露出的手被付誉紧紧扣住。&&&&出人意外地——&&&&往日最多几格几格增长的信力这次居然吓人地以十位起跳。&&&&十一、十二、十三,一层层增加……&&&&他心情微好,松懈了些许眉头,信力瞬间又出人意表地跳空到二十,随着眉头地松懈度还再逐渐递进,三十一,四十三,五十八……付丞雪心中一动,彻底舒展眉头,露出舒适的表情,微微上勾的嘴角像是显出笑意……果真,信力居然跳空上百位。&&&&一百五,一百二,一百六,一百三……直到付丞雪迷迷糊糊睡着,这么半个多小时的浅眠状态居然都没下来过。陷入深度睡眠的前一瞬,付丞雪模糊的想着:&&&&……看来以后要对他好点。&&&&再次醒来,才过了一个半小时。&&&&付誉不在,听声音是在厨房倒腾。&&&&统计完信力,九万七千多,付誉大概是在十几分钟前离开的。&&&&先用五千信力修复庞大的循环系统——这是精神层面的构建,线路密如蛛网,借鉴在实体上。人体任何精神层次如喜怒哀惧,会影响到心肝肺肾,两者息息相关。包括心脏供血路径、呼吸发声通道、进食消化、新陈代谢等等,所有机能都被利用,就像支撑藤蔓的那根木杆。&&&&一分钟后,精神垃圾和思维碎片被清理一空。&&&&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从心底深处蔓延的舒爽传递到全身,重生以来所积累的负面情绪,烦躁的、纠结的、急迫的……全部被分解地一干二净。&&&&——好像给灵魂洗了个澡。&&&&身体被温暖包裹,蠢蠢欲动的心思沉默下来,被水流带出体外,连带着内心世界都寂静无声。&&&&一种安逸绵延在骨子。&&&&人变得懒懒的,毫无杂念。&&&&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神清气爽。&&&&他拿出镜子照脸,果真气色正好,白嫩的脸上莹白发亮,比香薰spa还治愈。&&&&【怎么回事?】他心里默问。&&&&毫无感情的抑扬顿挫及时出现:【系统依附寄主并非虚无缥缈地架空,也非填补**,更不是灵魂说。】&&&&【造梦空间是潜意识与意识间的沟通作用于**,但整个运转还是封闭的,不会使能量溢出体外。而系统中枢的构建,拿电脑比喻,就是把硬盘安装在脑中,内存位置构建在潜意识最外围,而主机的骨架建设在大脑皮层,运作在神经系统。】&&&&付丞雪:【为什么这样安排?每次产生电流感也是因此?】&&&&毕竟关系己身,尤其听到这种从**到意识都被不知名的痕迹入侵,让人从脚底窜出毛骨悚然的感觉,需要搞清的问题简直不要太多!&&&&那个向来直话直说的系统音都迟疑了好一会儿:&&&&【……愚蠢的地球人。】&&&&零情感波动的语调,硬是听出了傲娇的情绪,如果换成人形,或许会是个瞪着死鱼眼抿嘴不悦地抱怨的小正太。&&&&【地球知识体系里有关于多层潜意识的内容。】&&&&——这是在骂无知还是没文化?&&&&虽然意思相同,论字数文雅度还是存在区别。明显语速较快,果然还是理解成语态激烈的后者比较恰当,【我读书少,不行吗?】&&&&【……】他清晰地感觉到系统音噎了一下。&&&&系统未发出声音,但付丞雪的心跳明显停顿过。&&&&汗毛乍起,绷起全身变得警惕。这种能通过寄生操控寄主的外星产物,若是有心害他,岂不是……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系统再次出声,语调比之前严肃很多,抑扬顿挫都消失不见,平平无奇中透出冷漠。&&&&【范生命生物体铁律第一条:非常规不得伤害人类生命。若有违反,将启动自毁程序。】&&&&潜台词就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担心个屁呀!&&&&……好吧。&&&&被人怀疑,闹点别扭是可以理解的。&&&&似乎丧失了插科打诨的兴趣,系统不顾付丞雪的胡思乱想一味地进行科普:&&&&【人体潜意识有七层,如果用煮熟的鸡蛋比喻,把蛋白划分三等份:&&&&头轻脚重,重的一头是底层,本能与兽性的世界;中间包裹蛋黄的是中层,资料图书馆,用探知意图即可调出答案,如:某个名字,谁的电话;最上面靠近气室的是高层,可以解释成开发天才的地方,任何超前的创造学习都源自这里。&&&&被中层蛋清包裹的蛋黄是第四层,意识界,随着意识焦点变化,如:感情、**、念头。&&&&第五层是蛋黄上的小白点,生命胚胎萌芽的地方,也是中心自我,意识中枢,世界观人生观的建立都在此形成。&&&&与胚胎紧密相连——供于生命呼吸的气室,是第六层,高层自我,也是心理学中的真我,是胚胎赖以生存的地方,与自然紧密相连的灵性人格。&&&&大多人终其一生都只活在自我中,浑然不觉真我。&&&&第七层是集体意识层,它如一层蛋壳包裹住前六层,壳上有数千个肉眼难以启及的孔,就是常人无法触及的沟通自然的界限,是全人类生命历程智慧的汇聚,任何玄妙离奇的事物都来自这里,如:鬼神、上帝、天道、法则。】&&&&他顿了一下,才说:&&&&【……还有外星生命。能开启这里,就能脱离凡俗沟通万物。】&&&&付丞雪慢慢消化完科普,系统正要开始讲解寄身情况,他突发奇想地问道:&&&&【我想跟动物交流呢?】&&&&【一百种常见动物语言翻译软件,需要1万信力从备份资料库进行还原修复,自带猫科大语种词典,狗科大语种词典。附送小语种,鸟语编号b-006,杜鹃鸟语词典。】&&&&动物语言简于人语几万倍,人语和外星语转换器都自动安装,这玩意还好意思收巨额信力?开机也才一百,安装个小软件需要一万?又不是让系统自己造,只是从备份资料库里调出现成的而已。&&&&自睡醒后统计完信力,付丞雪就发现系统变得稍微生动热情了点。&&&&从上面的话里,可以挖掘出系统宰信力的深切需求。&&&&说不定系统破损对泛生命的完整性,如性格机能等因素有一定程度的损害,系统没有直接偷偷使用掉,可能是因为能量的使用权在他手中,如同笔记本电脑的所有者可以选择拔掉电源线或挖掉电池。&&&&也不是不愿意修复系统。&&&&没有系统,再多信力都只能闲置,可系统不主动索要,他也不能圣父地白送,要是造成容易摆弄的印象,那灰猫以后阳奉阴违了找谁哭去?&&&&【你继续。】&&&&系统被拒绝似乎有些难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付丞雪耐心尽失前开口:&&&&【……这次不拉你进来,你闭上眼,通过脑中冥想感应系统。】&&&&这会儿心思澄澈,闭眼后眼前一片黑。&&&&默念了会儿,眼前突然出现一点白光,想象着顺着光芒走去,当全身埋进光中,头一懵像一头扎进漩涡里,昏眩一下就变得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具现化的长廊。&&&&左右两排房间,门牌上写着看不懂的符号。&&&&轻轻一眨眼,符号被语言转换器翻译成可理解的英语字母。红门上写着漆黑的大写c,上了锁,但开着窗户。房间里好像台风过境,地板上到处都是拟态光缆,像西瓜藤一样的崎岖线海,纠缠散乱地爬了满地,很多都露出断掉的横截面,应该是系统破损的写实状态。&&&&顺着走廊一眼望去,各色缤纷的门,除了c门都是密闭厚实门板。&&&&走到旁边的黄门前,房间没有上锁,他推,使劲推,居然打不开?&&&&【十格信力。】&&&&门上纹丝不动。&&&&【……一百格?】&&&&刺啦一声,门自动划开,地上还弹出一条柔软的红色地毯。&&&&系统贴心地解释:【地上脏。】&&&&地毯底下的地砖凹凸不平,毯边掉落着零件,还有墙体剥落的碎屑。&&&&真是体贴备至……牙疼地伸出脚,这才发现脚底是光的,更正确说是——&&&&赤身露体。&&&&系统又出来解惑:【意识态会还原生命最初的形态。】&&&&直说是野人学会劳动创造之前的露奔就好,还真感谢没被还原成猿猴。&&&&脚下的地板一软又恢复正常。&&&&想到这里说不定就是灰猫的肠壁心脏之类的地方,他突然警醒地问:【……我一直有个疑虑……你既然住在我的大脑意识神经上,是不是能看到我的动作和想法?】那岂不是连上厕所都被监控,所有小心思暴露无遗?&&&&【只有你进行的思想中不设防的波动,才可以感应到。比如,产生疑惑,会本能发射求解意图,就是不设防的,如果其中有与‘我’相关的符号,会感应得更明显。如果思考某个不想让人知晓的事,产生隐藏意图,还可以破解,若是明确拒绝探知意图,除非给予信任权限,否则是看不到的。】&&&&【那你能知道我骂你的时候?】&&&&【之前有几次能感受到你的敌意,现在就感受不到。】&&&&……因为我现在没骂你!&&&&付丞雪皱起眉头,看来以后不能仗着在心里想东西就毫无防备。&&&&房间d东西不多,只有几个书架,满满当当的外星文字在目光接触书脊时转化成汉字。&&&&一眼扫过,都是灰突突的,其中有两本显眼的红色书籍:&&&&《生命预测》&&&&《三大星系亿种乐器》&&&&抽出翻开一看,通篇都是外星符号,翻译成了可识别的源代码,却出现很多乱码。前者是免费派送软件,当初也是用它推算出“命不该绝”的结论。后者是造梦空间调取乐器模型时选取的立体图鉴,可收集本土音乐资料,冷门乐器自动载入,通过模拟程序合成。&&&&付丞雪指着一段汇编语言。&&&&【如果把这些文本用编译器制作成软件,是不是可以在普通电脑上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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