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玉翡翠a货手镯值多少钱钱?

8月24日《武城时报》
两支玉手镯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对玉的喜爱由来已久,交朋友,找对象也喜欢如玉一般的性格,儒雅温润,内敛大方。
爱人是农村的孩子,家境自然一般。可他稳重大方,处世周全,对我关爱照顾有加,深得我的芳心。母亲却不太看好这段恋情,怕我嫁过去吃苦受穷,一再劝阻。可我却铁了心,认定了他。第一次去他家,我忐忑不安。没想到身材瘦小,满脸皱褶的婆婆一见面便拉着我嘘寒问暖,并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热情款待。我有点受宠若惊,看着简陋的房间和淳朴的老人,心里十分感动,临走的时候,婆婆拿出一个小小的包,一层层打开,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精致的玉手镯戴到我手腕上,有些大了,我惶恐地推辞着,婆婆却执意让我收下。说已认定了我这个儿媳妇,这个手镯是她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一直精心保存着……看着老人眼中的真诚与朴实,抚摸着光滑的镯子,我的眼睛不由潮湿了。说实话,虽然那时我已有了不少金银首饰,但我还是感到这支玉镯意义重大,看到了婆婆对我的认可和肯定。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浪漫的旅行,就这样我和爱人步入了婚姻的礼堂。爱人温柔细心,脾气柔和,工作勤奋上进又很顾家,虽然房子是按揭,但我们生活得甜蜜幸福。看我开心的样子,父母也默许了我们的婚姻。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逝去,每当看到别人炫耀大钻戒和各种名贵首饰的时候,我也有一丝的羡慕,但回家轻抚柔滑的手镯,心在片刻便宁静下来。珠光宝气是俗气的,不如玉的高雅和灵气。有的时候,老公也会愧疚地说:老婆,是我欠你的,结婚时为筹备婚礼,甚至没有买个像样的戒指给你。放心,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给你补一个。我一笑说,我不喜欢什么金的银的,俗不可耐,咱妈给的宝贝镯子就最好,可惜有点大了,不过等我胖点就可以戴了。老公听后疼惜地轻轻把我拥入怀中。
结婚十周年,是个重要的日子。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终于还清了房贷,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晚上,老公带着我和儿子出去吃大餐,回家后拿出一支漂亮的玉手镯,莹莹的绿,光滑细腻,轻轻套到我的腕上,大小正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原来为了这个家,他一直加班加点工作,得到一大笔奖金,为我购置了这支玉镯。
戴着这支玉手镯,我感受着老公对我至深的爱;看着珍藏的玉手镯,看到的是婆婆对我的爱。岁月悠悠,两个手镯见证了最亲的人给与我的爱,这些爱便如玉一般温暖持久,光芒永恒,浓郁的情融入身心,让我幸福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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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三年,帝封淑妃云氏为后。然百官朝贺帝后时,大司马李成嗣谋反。帝后伏诛,皇室人员无一幸免。李氏自封为帝,国号晋。同年,各地王侯先后起义,讨伐伪帝。至此,开始了长达二百年的战乱。  云瑶轻轻的合上了书本,坐在榻上低头沉思。原来这就是后来发生的事吗!  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又飘向了那一天,忆起了属于云舒兰的记忆。  那天的天空很蓝,云舒兰正在穿戴华服。今天是她的封后大典,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她已经盼了二十一年,时间的久远,使她早已经没有了初入宫时的兴奋,长久的宫廷斗争也磨灭了她对生活的向往。所以,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平静。  “娘娘,冷宫中的李妃请您过去……”,青儿附到云舒兰的耳旁轻声说道,“娘娘,要去见她吗?”  云舒兰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青儿,吩咐道:“把镜子拿来。”  青儿依言拿过镜子放在皇后面前,赞道:“娘娘气色真好,这凤袍更衬得娘娘风华绝代,美貌不可方物……”  云舒兰看着镜中的女子,眨了眨眼睛。虽然保养得当,但依然掩盖不了已经苍老的事实。和新晋的宋才人相比,确实比不得年轻娇嫩的姑娘,但这又有什么。同期的妃子们死的死,贬的贬,就剩她一个荣登后位。对于后宫的女人,后位才是最终的目标。所幸这双眼睛生的甚为明亮,历尽千载风光依然清澈如初。这才是她盛宠不衰的原因吧!想起陛下,云舒兰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今天她将成为他的妻,唯一的妻。  “青儿,现在什么时候了?”云舒兰看着镜中的女子说道,“皇后大典固然重要,但旧人也是要去见一见的……”  云舒兰轻轻地叹了一声。  “娘娘,离大典还有些时间。”一边吩咐宫女们更加仔细的为皇后梳妆打扮。  过了半个时辰,一切准备停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冷宫走去。待至清凉宫前,青儿吩咐众人不比相随。搀扶着皇后云舒兰走入清凉宫。  只见清凉宫内老树枯黄,杂草斑驳,甚是冷清,果然不负这清凉之名。  “李妃这儿甚是冷清啊!青儿。”  这时一间屋子的门开了,只见一清丽妇人从屋内走出。轻笑道:“皇后娘娘驾临,这破败的冷宫也变得有了几分喜气。你说是吗,姐姐?”  青儿反驳道:“皇后娘娘凤架亲临,是这清凉宫的福气!李妃,见了皇后还不下跪。”  云舒兰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美目看着清丽妇人。过了许久,才问起李妃。  “妹妹在这过得好吗?我看这地方清净,妹妹定是过得如意。陛下让妹妹好好在这儿思过,不要没事就惹事生非。今天我看了,陛下倒真真是挑了个好地方。”云舒兰由青儿扶着缓缓打量着清凉宫。  “陛下体谅,也只说让嫔妾在这儿反思,并没有剥夺我的封号。”清丽妇人不卑不亢。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里。谋害皇嗣,祸乱后宫,还有你的父亲李尚书卖官鬻爵,哪一条都是理由。你以为你还是曾经宠冠后宫的李贵妃。要不是陛下顾念着昔日的情分,你纵是万死也难以消除陛下心中之恨。能让你在这冷宫度日,是看在你祖上的功劳。如果你真想出这清凉宫,你就该好好期盼着你的三皇子能好好活着,或者登上高位,接你离开这里。不过,我想你这期盼也要落空了。这身凤袍想必也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吧!可惜,你再没有机会穿上它了……”云舒兰轻摇起她宽大的衣袖,在李妃面前晃过。  “呵呵,我想你这皇后之位也坐不久吧!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你就没有做过吗?昔日我也如你这般高高在上,可现在我的下场也是你将来的下场。毕竟陛下并不是什么长情之人,况且你也老了,后宫的女人一波一波的换,留下的从来都是年轻貌美的。你以为你还能得到陛下的心多久呢,淑妃娘娘?至于三皇子,你动不了他……”  “娘娘,该走了。大典快要开始了……”青儿跪地说道。  听到此言,云舒兰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好,我们走吧!妹妹,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妹妹不送。”清丽妇人脸色冷冷的。  云舒兰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  而李妃则步入房内,拿起一白绫搭过横梁。  古朴的祭乐从远处飘来。云舒兰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当今的皇帝。待至太和殿前,接皇后金印、金册。册封典礼过后,在易华阁大宴群臣。  此时的帝后,二人执手并进,向易华阁走去。忽然有一细高的太监跑来,跪在帝后面前哭道:“陛下,李妃娘娘殁了……”  皇上看了眼皇后,脸上尽显猜疑,说道:“听闻你今天去看了李妃……”  “陛下明鉴!”说着云舒兰便已跪地,“今日是李妃妹妹邀臣妾去的清凉宫,说是要恭贺臣妾。臣妾想总归是姐妹一场,便去看看妹妹,也想知道宫人是否苛待过妹妹。臣妾并没有害过李妃,还请陛下明鉴。”说着伏地长跪。  “起来吧!我也只是问问你,并没有疑你的意思。从今往后你便是皇后,断不可如今日这般失礼于人前……李妃的事,你要好好操办,总是夫妻一场,莫要亏待了她。至于三皇子,就交于贤妃教导吧!”说完这些,便领着众人先往易华阁走去。  云舒兰精致的妆容上留下几道泪痕,独自轻语,“他终究是疑了我……”一个人跪在那里独自伤心。  唤青儿扶起自己,云舒兰整理好妆容后,也赶忙向易华阁走去。  此时的易华阁中已是觥筹交错,宾客同欢。见到皇后云舒兰来了,众大臣急忙行礼,恭贺皇后娘娘千岁。  众大臣见过礼后,云舒兰心里惦念着皇上,便径直走向离皇上最近的皇后桌前,向其行礼,礼毕入座。  这时,礼部侍郎说道,为恭贺皇后,特请了京中最好的舞姬来此献艺。待皇帝应允后,一众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款款而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个个都是好样貌。云舒兰心里在想这礼部尚书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她当皇后的第一天就要被人这样打落脸面,让一介舞姬来分宠吗!皇帝的目光已经胶着在那个身段妩媚的女子身上,想来这女子也必会成为后宫的新宠吧!  果然,一曲舞毕,皇帝便让那女子留下。称赞她美艳动人,封为丽美人,还让她前来伴驾。  异变突起,只见这美人忽从袖中拿起一把匕首,便刺向皇帝。也是这云舒兰倒霉,离皇帝最近便成了挡箭牌。恍惚中听到外面的太监大声高呼,“大司马反了……大司马反了……”,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云瑶仔细看着镜中这张陌生的面孔,心里感叹还是有点太平淡了。这样的姿容只能算是清秀,绝不像当初那张脸倾国倾城,否则也不会被皇帝宠了二十一年,最后还被立为皇后。想起临死前的场面,云瑶心中不是没有恨的。恨皇帝的薄情寡义,竟在那个时候把她拉到前面,替他挨了那一刀。可是,又有些悲凉,曾经的旧人一个个都死了,满宫的皇室子孙被屠戮殆尽。想来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恐怕也没逃过此劫,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悲苦。索性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眼神看向远方。  重生来到这里也没有多久,听自己的贴身丫鬟春草说是原来的云瑶得了重病,已经昏迷十几天,一直不见好。还是一位游方的郎中开了个药方,才把云瑶给救了回来。云瑶当时心里就在想,既然他们大家都认为我是真的云瑶,况且现在也就是这样一副身躯,这一世就好好地做云瑶吧!再不想前世的事情了。  后来,就从春草的口中慢慢套出话来。原来自己这一世还是个官家小姐,父亲是户部尚书。今年自己十二,过不了几年,还是要入宫去选秀。要不是这场病耽搁,教习先生也是早早都请好了。既然还是和前世的人生轨迹差不多,云瑶也就只好老实遵从。心里告诫自己绝不要像云舒兰那样愚蠢,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皇帝,还搭上自己的命。好好地做一个皇帝的宠妃,一步一步往上爬,谋夺权力。  可世事无常,就在云舒兰已经决定再次入宫为妃,重复前世的命运时,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这一日,天气甚好。满园的牡丹迎风站立,一朵朵似那出浴的美人。云瑶携着春草来花园中赏春,也是为缓解自己沉闷的心情。过了好一阵,听到院中有大笑的声音,不一会,便见一位身着蓝色便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约二十的男子。这白衣男子仙风道骨,身上背有一把长剑,一身风流姿态,满园春色也无从比拟。  一时间,云瑶有些困惑。这中年男子定是云瑶的亲爹云尚书无疑,可这白衣男子又是谁呢?  听春草说过,云瑶有一大哥,名唤云琊。难道这白衣男子是大哥不成,可是云琊不是书生吗!而且近来公务繁忙,已经许久都没回家了。那这人究竟是谁?  云瑶的老爹可没从云瑶脸上看出她的这些小心思。只是来到女儿面前,就问起她的身体状况来。  “瑶儿,近来身子好些了吗?你病的这些日子,爹爹公务繁忙,也没能经常去看你。你,不会怪爹爹吧!”  “女儿自然不会。爹爹是朝廷重臣,每日为陛下分忧解难,为百姓们谋福利,女儿怎么会怪您呢!而且,吃了那位郎中的药,女儿已经好多了。”说着,云瑶在他爹面前转了一圈。“爹爹,您看是不是!”  听到女儿这样说,云尚书的眼圈已经有些泛红。“瑶儿啊,你是如此懂事!想来你娘泉下有知,也必然很安慰。”  听到这儿,云瑶的眼睛也红了。云舒兰与云瑶一样,都是娘亲早早亡故。不同的是云舒兰的爹后来娶了续弦,又生了嫡子,对待云舒兰便大不如从前那样亲厚。再加上继母时不时的挑拨,他爹对她就更不关心了。而在她受宠之后,更是想将继母的女儿云璇也送到宫中。相较之下,云瑶的爹就显得更是慈父。在云瑶她娘病逝后,没有娶续弦,也没有纳小妾,只是一心在两个儿女身上。也正是因此,云尚书也格外受当今的皇帝倚重。  “瑶儿啊,来这位公子正是当日救你的那位郎中的徒弟,快来谢过人家。”  听到这儿,云瑶就立马向白衣公子行礼。谢道:“多谢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谢罢便退向一边,对着云尚书说起话来。  “爹爹,今日虽是救命恩人的弟子来了,我们也要谢过人家,留公子在府里多住几日,看公子有什么吩咐,也权当报这救命之恩!”  听到女儿这样说,云尚书不禁大喜,“为父也正有此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说着便朝那白衣公子望去。  白衣男子长得极其俊美,饶是云瑶做过皇妃,也未曾见过如他这般出众的人。  这白衣公子倒没直接就回答云尚书。竟问起尚书一些话来。  “云老爷,你家小姐是否自打娘胎出来,便一直缠绵病榻,近来更为严重呢?”  听到这儿,云尚书不禁一惊。忙问道:“公子是从何得知的?我家小女确实是自小体弱多病,等闲去不得热闹之处。尤其是每年季节更迭,每每都要病上一回儿。不知公子有何妙解?如能治好小女,公子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我云某必定在所不辞。”  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听到爹爹这样说道,云瑶心里更加感动,忙唤了一声爹爹,眼眶中已有泪水流出。  看到俩父女这般神情,白衣男子内心大受触动。想他自小就开始修道,从来不知父母之情是什么,今天看到不免有些感悟。不过,想起师父的话,还是说起来意。  原来这男子是青阳派的门下弟子,上次为云瑶看病的大夫正是他的师父。他师父说云瑶有灵根,是修仙的好苗子。上次云瑶病重,乃是因为云瑶天生体质纯净,这些年呆在浊气重重的俗世,身体越发受不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未等到云瑶及笄,她便要香消玉殒了。  听到这里,父女二人都被吓住了。到底是云尚书比较冷静,觉得兹事体大,吩咐春草先下去,便问起这白衣公子话来。  “道长说出这番话来,可是有办法为小女续命?”  白衣公子笑道:“今日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至于办法,还要看尚书大人的决断。”  云尚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话从何说起!”  “云老爷,要想彻底治好小姐的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您女儿随我回青阳派,从此踏入修真界。”  云尚书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了。  听到这儿,云瑶也担忧起来。问起了白衣公子,难道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云瑶倒不是不想去修仙,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真有这么个行当。以前倒是从书中看到过那么几个凡人修仙的故事,但是谁也没见过。一直以来,她也只当是传说而已。现今,突然有个人跑来说她快死了,还只有修仙一途能挽救她的生命。怎么看都有点猫腻!可她吃了那郎中开的药确实身子康健多了,难不成这人说的是真的?  云尚书和云瑶不愧是父女俩,俩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云尚书看了看女儿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红润,很疑惑地问:“小女按药方每天服药,气色比之以前已是大好,为何公子还这般说呢?”  云瑶在一边也点头称是。  “云老爷有所不知。我师父开的药虽有奇效,但只能缓解小姐的病情,让小姐多活几年。如果时间长了,我师父也是无能为力的。还请您见谅!”  听到这,父女俩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有些为难。主要是这白衣公子的话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修仙!修仙!传说中的事情哪能轻易就信了呢!古来多少皇帝对长生都有着执着的追求,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实现这个愿望。忽然间云尚书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了他的女儿被仙人选中,可以修仙。那对于他们云家到底算是喜事还是祸事?  想到这,云尚书不觉直起了身子,神情更加庄重。“听闻修仙的人能拥有长生,几百年容颜也不会有变化。敢问公子今年年岁几何?”  听父亲这样说,云瑶也点了点头,望向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面上一笑,心想这父女俩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今年四十有八。”  “四十有八?那不是比爹爹的年龄还要大!”  “确实,为父今年正是不惑之年。云瑶,快拜见仙师!”说罢,父女俩都向白衣公子行跪拜之礼。  “二位快快请起。若还有困惑的话,我施一术,望能为二位解惑。”  只见白衣公子嘴唇微动,便凭空变出一个火球,打落在一株牡丹上。霎时间,那株牡丹便化为灰烬。  云尚书父女俩大受震动,又向白衣公子拜了三拜。  “小女有此善缘,已算是极好的事了。可是……”云尚书面有难色,有些说不下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瑶儿,还记得父亲之前要为你选教习的事吗?”  “爹爹,瑶儿自然记得。可这两件事有直接的关系吗?”云瑶的小脸上满是不解。  “仙师有所不知。说来事情也巧的很。虽然小女身体不好,但这些年才名在外,刚好宫中陈惠妃的九皇子今年十四,陛下便有意将小女指给九皇子。如果小女走了,那我们云家就是抗旨不尊了。”  听父亲这样一说,云瑶的脸已经白了。
  作为曾经的淑妃,云瑶深知皇命不容违抗。可是现在自己摊上了这件事儿,即便是修仙,也不知皇帝陛下会怎么对云家。不修仙是死,但对云家是好事,至少皇帝不会怪罪;修仙,自己虽有机会去掉这一身病痛,但云家也是生死难料啊!想到这里,云瑶看向自己的爹爹,想听爹爹最终如何决断。  白衣公子也望向云尚书,因为决定权是在他的手里。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唉……也只能这样了。仙师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和我一起进宫面圣?”  “这个,自然可以。不过,在这里我呆不了多久,还要回去向师父复命。”白衣男子很爽快就答应了。  “好,那就明天吧!”  第二天一早,云尚书和白衣男子阮青竹就进了宫。留在家中的云瑶很是担心,在自己的绣楼中不停地踱步。  这厢皇帝刚下早朝,开始召见云尚书二人。  “云爱卿,有何事启奏?”皇帝拿起一份奏折开始翻阅。  “陛下,昨日微臣家中来了一位仙师,说小女命不久矣。小女福薄,不能做皇家的儿媳。故此,特来禀明陛下另为九皇子挑选贤德女子。还望陛下赦免微臣之罪。”云尚书俯首说道。  “呵呵呵,仙师?”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饶有趣味的看着云尚书,“爱卿,不会糊涂了吧!仙人?从来都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在人间的典籍中,哪朝那代有着仙人的存在。你家小女,既是体弱,便不入宫了。不过,你说的仙人今日可来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些本事!”  云尚书身子微伏,回道:“仙师正在殿外,等候陛下的召唤。”  “快宣仙师入殿!”  大太监拂尘一摆,大声呼道:“宣仙师入殿……”  语毕,一白衣背剑的男子走了进来。只双手抱拳向皇帝行礼,“拜见陛下。”神情略有些不愿。  “听云卿家所言,你是仙人。不知有何绝技?”  阮青竹心里虽是极不情愿,不喜被人当做街头卖艺之人,然而想到此行目的,还是把御火术又使了一遍。  看到这里,皇帝不禁惊叹。大呼道:“仙师既有此等本事,可愿意来我朝中做官。朕可许你高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知阮爱卿意下如何?”  “谢陛下厚爱,在下以修道为己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还是极想留下阮青竹,忙示意于云尚书。可云尚书只是眉头皱了皱,向皇帝轻轻摇了摇头。皇帝无奈,又问道:“仙师是否收徒,我皇子众多,仙师是否能从其中挑个,拜入仙师门下?”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到这里,正是为此事而来。但进我仙家门,却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有灵根。云尚书之女乃是受灵根所累,承受不了人间浊气,才会这般体弱多病。如果皇帝陛下推选的人中,还有有灵根的,倒是可以带入门中,学习修道之术。如果没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里,皇帝不禁大喜,忙吩咐太监将宫中的皇子皇女带到上书房。不一会儿,上书房中就挤满了人。不仅有皇子皇女,还有些花枝招展的嫔妃。  看着众多子女,便请仙师开始测验。  只见阮青竹拿出一块黑色玉石,让离他最近的皇子平息呼吸,将手放在玉石上,没有发光,一个又一个,都是这般。  “仙师,这是何物?不知我的皇子中是否有可以修道的?”殿中嫔妃及皇帝都紧张地看向阮青竹。  “这叫测灵石,是用来测灵根的。只要有灵根,这玉石便回显出灵根的颜色。至于已经测过的皇子中,皆是没有灵根的。”  听到这儿,皇帝及已经测过皇子嫔妃们都很失望。便将目光看向剩下的皇子皇女们。  可接连几个仍是如此,皇帝的热情已经渐渐的冷却了,心想难道皇室中竟真的没有可以修仙的人吗?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正是惠妃的九皇子。当他的手放到黑色的测灵玉上时,测灵玉上发出了刺眼的金光。看到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阮青竹惊讶的看着测灵玉前的男孩,身姿虽然纤细,但很硬朗,个头不高,但相比其他皇子,倒多了三分内敛。从他的眼光来看,倒是挺不错的,最起码比云瑶那丫头看着顺眼多了。  皇帝倒是极高兴的,尽管只有一个皇子入选,但总算自家也要出仙人了,不由大笑了起来。众人看到皇帝这般高兴,都不断地贺喜起来。  “对了,我忘了说一件事。如果要进青阳派修道,便是修不到筑基便下不得山门。这时间有长有短,少则十年多则百年。”阮青竹立时泼了众人一头凉水。  听到这话,惠妃先哭了起来。一边的云尚书则又皱起了眉头。感情自家的孩子一入仙门,就再也难见了吗?看着阮青竹十分俊美的脸庞,云尚书不觉黯然。但如果女儿的病能好,从此不再受病痛折磨,即便不再相见也是好的,总比过不了几年让他这白发人送她黑发人要好太多了。想到这里,到有些释然了。  “惠妃,这是好事。豫儿此番有此善缘,对你、对我亦或是对我们韩国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当今天下,诸侯国四分五裂。我们韩国北有强秦虎视眈眈,如今豫儿可以进入仙门修道,对我们韩国而言,将是一大助力。你可明白我的话?”  “陛下教训的极是。”拿起手中的帕子在眼角处轻轻抹泪,“只是臣妾一想到好不容易养大的豫儿就要离我而去,再难见到,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呜呜……”  皇帝看了看韩豫也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也是最有帝王之相的。曾经他也有意立九皇子为储君,但碍于立长的族制才作罢。罢了罢了,现在这样,对谁都是好的。  “如果陛下愿意,三日后我来接皇子离开。”  “好好,谢过仙师。来人呀,赐仙师百两黄金。”一会儿一小太监双手拿着一托盘来了,欲将赏赐之物呈于仙师。  “既是赏赐之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只见他右手一挥,盘子上的黄金便不见了。众人见他这般手段,对仙师身份更加确信了。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结束了。云尚书和阮青竹双双返回尚书府,将这消息说给了云瑶听,也让云瑶快些准备,再过三天带他们离开。  云尚书心里的小算盘也打了起来。陛下都送了百两黄金,他得送些什么呢?也好让女儿日后的日子好过些。忽然想起库房里的有一个怎么也打不开的盒子,据祖父说是先辈留下来的,好像是祖上曾经出过仙人,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反正这盒子一直没打开过,要不把这盒子送给阮仙师。可要是根本就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或是十分值钱呢?算了还是给女儿吧!好坏自家摊着。唉,还是到库房走一趟吧。  这厢阮青竹正和云瑶正在她的绣楼说着话。  “云瑶,你是师父挑中的弟子,今后回了门派,且不可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师兄呢!”  “二师兄好!那二师兄可不可以给我讲些门派的事呢?云瑶很是好奇。”虽然不理解不就是看了一场病,就得了个便宜师父,现在又有了个便宜师兄。难不成上天看她前世死得惨,这一世就把她的命给改顺了吗?想到这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对不起附身的这局躯体的原主人。  “呵呵,你既然有兴趣,我倒可以给你讲讲门派中的事。”
  “我们青阳派在修真界中算是一流大派。虽然门中弟子不多,但每一个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无论资质、悟性还是刻苦程度,在众多仙门弟子中无人企及。就说修真界五十年一次的青云榜,每一次前十中我们青阳派就有三个。这样的战绩可谓惊人,因为有时即便是一个超级门派,最多也不过两个。小师妹,是不是很期待呀!”  一时间云瑶有些适应不了。自己并非是个好战分子,门派人数少,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也要像这位师兄一样,每天背把长剑和旁人比武呢?  “二师兄,难道我拜了师父后,也要参加这个比赛吗?”  云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二师兄看到瞬间被萌到了。二师兄摸了摸他光洁的下巴,准备吓唬这个小师妹。“小师妹,青云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每一次大赛开始前,都要进行门派比武,只有门派中的前十可以参加。”  正当云瑶打算松口气,二师兄又开话了。“上一次青云榜我们大师兄可是拿了筑基组的头筹,作为师父的弟子,我们都当以大师兄为表率,参加青云榜是必须的,而且更要拿第一。小师妹,虽然你还没有开始修行,但要加油,师兄看好你哦!”  看到云瑶吃瘪的表情,阮青竹心里好笑。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收她为徒,但有个小师妹,这感觉还是挺好的。  “好吧!师兄,我一定努力,不让师父和你失望。不过,师父为什么收我为徒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有你当面问师父了。呵呵……”  又聊了一会儿,陛下派人来接阮青竹,请他参加晚上的宴会。徒留云瑶一人坐在绣楼的窗前沉思。  “瑶儿,爹爹来看你了。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爹爹,春草在收拾呢!你就不用操心了……女儿不想修仙,想和爹爹、哥哥在一起。”说完,云瑶的泪已经留下了。  “瑶儿,爹爹又何尝不想你能一直在爹爹身边。可是这也是凡人一生都难以碰到的机遇,况且你的病。唉,自此一别,恐怕你我的父女缘分也尽了吧!来,瑶儿,随爹爹来库房给你挑些东西,权当是你的及笄礼物吧!”  说着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大屋。打开门,地上摆满了箱子。云尚书将他们一一打开,让云瑶开始挑选。  看到箱中的宝物,云瑶十分震惊,这明显不应该是一个尚书就能拿出的东西。单这柄玉如意,如果云瑶没有看错,绝对比当初皇帝送给太后的要好太多,更不说其他的东西了。  “爹爹,我们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宝物?”  “瑶儿,这些东西有些是你娘的嫁妆,有些则是咱云家祖上传下来的。听你祖父说过,咱家很久以前也算是出过仙人,不过有待考证,你就挑挑吧。至于你娘,也算是皇亲国戚,这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这儿有一个盒子,你拿着吧!”  云尚书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旧盒子放在云瑶的手上。一看到它,云瑶觉得有几分熟悉,想要打开时,却怎么也打不开。  “爹爹,这东西怎么打不开呀?”  “的确,我觉得这东西有些神秘。联想你祖父的话,可能是属于修仙之人的。你好好保存,也许有一天,你就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吧!来,瑶儿,到这边来。”  说着云老爹又拿出了一个大点的首饰盒。“这些首饰都是你娘在你还小时备下的,本想等你及笄,亲手为你戴上,可惜你娘去的早,看不到这一天了。你且收着吧,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想起二师兄的剑,看来她也得找一把适合自己的,忽然间在墙角看到一把短剑,长不过二尺,剑柄上也没有什么饰品,十分简单,很合云瑶的眼缘。只是拔出剑时,就有些失望了,并不像云瑶想象的那样,倒是暗淡无光,不起眼的很。又四处看了看,只有这把长度合适。又挑了一会儿,最终云瑶就拿了那把剑、他爹给的那个打不开的盒子和她娘留下的那盒首饰,另外又挑了一幅画。最后他爹又给了她一块玉佩。  白云之间,有一柄仙剑穿梭其中,剑上站着的正是阮青竹一行人。话说离别的那天,云瑶和九皇子韩豫都是背了一个大包裹,最后还是阮青竹看不过去,把他二人的东西都收到自己的储物袋里。看到这等仙家手段,当时二人都十分喜悦,但现在都高兴不起来。初次飞行,两人都害怕地不得了,但都忍着,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看得阮青竹都有些过意不去。  大概飞了两个时辰,阮青竹让这二人都抓紧他,他们将要穿过凡界与修真界的壁垒。又飞了半个时辰,三人落到了一个小镇。因为阮青竹看到了熟人。  “飞烟师妹、飞烟师妹……”一边大喊一边向前追去,撂下了云瑶两个。云瑶看到阮师兄跑得飞快,料想自己也追不上,索性留在原地等他。看到旁边的九皇子,不由说道:“殿下,不追吗?”  “你认为我们追的上吗?还不如找家客栈休息,等他来找我们。”韩豫冷静地分析着,“我们来自一个地方,从今以后也不必以殿下来称呼我,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好,韩豫!”  云瑶两人走向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酒楼,点了一盏茶,开始吃了起来,也静等着阮师兄找上门。过了一会儿,云瑶看到阮师兄失落的回来了,默默地为也他点了盏茶。云瑶心里寻思着,难不成阮师兄刚刚追上去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没有追到人家才这般失落。  “阮师兄,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青阳派?”旁边的韩豫开口问到。  “快了,再飞两个时辰就到门派了。赶快休整,我们马上出发。”说完,大喝了一口茶。  待云瑶、韩豫二人的脸色稍好一点时,三人又开始了飞行。过了许久,阮青竹才在一座上门下停了下来。云瑶观看此处,只觉得风清气爽,与皇宫的富丽堂皇相比,此处更加素净。只见门前一块巨石上,血红的朱砂题了三个字“青阳派”。正门打开,旁边各站了两个穿蓝衣的弟子。  看到三人,一个蓝衣弟子走上前。“参见阮师叔!这两位是?”指着云瑶二人。  “不必大惊小怪,这两个是我在凡间新找的弟子。”填好记录,便领着云瑶二人向邀月峰走去。  待走到一座大殿前,阮青竹停住了。虽然邀月峰一向都很冷清,但今天也太静了。看到旁边有两个蓝衣弟子走过,就上前问道:“我师父不在吗?”  “回师叔!霍师祖正在后山为沈师叔疗伤。”  “大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点给我说清楚。”阮青竹的双手冲动地抓着其中一个蓝衣弟子。  “阮师叔,事情是这样子的!前日一黑衣女子将重伤的沈师叔带了回来,听到禀报后,掌门和霍师祖都很震惊,就亲自去了山门口。可霍师祖一见那黑衣女子便大喊一声妖女。至于后来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另一个蓝衣弟子赶紧补充道,“只是接下来沈师叔就被关进后山了。”  妖女?大师兄?阮师兄口中那个青云榜的第一名?这与传闻很不一样,于是云瑶对这位大师兄很是好奇。也想看看这位大师兄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侧过头看了眼李豫,他却没什么表情。心想男人跟女人果真是不同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传说中的人物。  阮青竹听到蓝衣弟子这些话,有些怔愣。吩咐那两个弟子安顿好云瑶两人,便驾起仙剑飞走了。
  “二位请这边请!”刚才答话的那位弟子十分热络,主动报起家门来。原来他叫程云,是青阳派的外门弟子。一路上云瑶两人听着程云师兄的热情介绍,总算对青阳派有了些许了解。  说起这青阳派,还不得不从创派祖师说起。青阳派的祖师爷姬如夜乃是当世难得的奇才,天生单系金灵根,不到三百年就修至还虚境界。传说,某一日,祖师爷来到一座高山下掐指一算,说此地是死局逢生之地,在此地建立门派,必如日出之朝阳,高悬青空。这便是青阳派的由来了!而真正让青阳派从众多修仙门派中脱颖而出的要算是万年前与魔门的一场大战。祖师爷独挑当时魔门第一高手十堰,大战三天三夜终在幻海将其镇压。自此,我青阳派便真如祖师所言,成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  云瑶很是好奇,“那后来呢?祖师爷是否得道,飞升仙界?”韩豫也如云瑶一般望向程云。  “后来,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祖师爷将掌门之位传于他的大弟子后就不知所踪了!”看着二人的眼神,程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这些话。刚刚他还吹嘘自己对青阳派无所不知呢!现在可好,在二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真是自己填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不自主地抿了一下嘴角。  云瑶看他这般神情,心里不禁好笑,这程师兄真是太好面子了。不过想想,她遇到的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子的!包括她的尚书老爹。也不知爹爹怎么样了,虽离家不久,云瑶已经有些想念她的父亲。重生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和云老爹十分投缘,在云瑶的心里,早已经将云尚书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只希望自己能早日修行有成,能回去见爹爹一面,也尽她做女儿的一片孝心。云瑶握了握拳头,对日后的日子也期盼了起来,想早日拜师开始修行。  将云瑶二人带到邀月峰的主事处,程云就走了。云瑶二人被安排在邀月峰东厢的两间厢房里,可过了两天,除了日常有人送些食物来,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这天,云瑶正和韩豫坐在门外的长阶上发呆。多日不见的阮师兄终于来了!看着二人颓废地坐在那,心里不免有些自责,当时听到大师兄受了重伤竟将这两人给忘了。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阮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憔悴!”看到阮青竹这幅神采,云瑶有些吃惊。大师兄竟伤得这么重吗!  “不碍事。今日带你们去见掌门,快些走吧!”阮青竹对着云瑶笑了笑。心想有个小师妹就是好,怪不得御风那家伙总是对英英那丫头那般宠爱。  说完架起仙剑,三人向青阳派的最高峰飞去。  “今日,掌门只是要测你们的灵根,你们莫要紧张。到时掌门问什么,就答什么,断不可失了礼数。”阮青竹最后告诫这二人。  当到了玉华殿前,阮青竹在门口大声呼道:“邀月峰弟子阮青竹拜见掌门。”  只听见一声浑厚的嗓音飘出:“进来吧!”  听到这话,阮青竹带着云瑶二人走进玉华殿。  “青竹,这就是你在凡间寻找到的弟子吗?”罗真细细打量,实在不明白师弟为什么非要收这个女娃子为徒。总之,长得只能算清秀,难不成是因为资质好么?  “回掌门师伯,正是。其中韩豫的灵根我已经测过,是单系金灵根。”阮青竹回道。  “单系金灵根?”掌门有些吃惊。因为父母均是修真者,生下的孩子也十有八九没有灵根。而韩豫和云瑶均出身于凡界,拥有灵根的概率也就更低,更何况是单系灵根呢!“好……好……我们再测测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测灵石,便让韩豫把手放上去。  韩豫虽有不解,仍是听从掌门的吩咐。深吸了一口气,就将手放了上去。片刻后,黑色的测灵石发出刺眼的金光,难得的是金光中没有一点杂色而且金光极盛。  看到这样的结果,罗真摸了摸胡子,不禁大笑起来。“呵呵……很好很好。我青阳派又要有惊才绝艳的弟子了。”说罢让云瑶也开始测灵根。  云瑶的手放上去后,片刻也有了结果,测灵石发出的是绿色,  “好好,是单系木灵根。也算是难得的灵根了。”摸了摸胡子,转向阮青竹,“青竹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掌门师伯,青竹恳请您解除对大师兄的惩罚,我愿意代大师兄受过。”说着,阮青竹已经跪下了。  此时掌门罗真却没有立刻答应阮青竹,过了片刻才说道:“青竹,并不是师伯不想答应你,而是此事是由你师父决定的,我也无权插手。不过我会尽力劝劝你师父。上次听你师父说起你很想要一本火系功法,一会儿去藏经楼取吧!”说罢便给了阮青竹一块令牌。  “多谢师伯!”  “青竹,我正缺一个徒弟,看韩豫不错,我就将他留下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师父谈。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阮青竹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带着云瑶回了邀月峰。  一路上,云瑶心里有些忐忑。韩豫已成掌门的徒弟,而自己的师父却还没有见到。现在二师兄一心想着大师兄的事,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拜师成功。虽然她也为这位未曾谋面的大师兄担心,可是如果再过十天半个月还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她就彻底无望成为青阳派的弟子呢?  如果阮青竹知道云瑶心里的这些想法,一定会敲敲她的头,脑子里装的些什么呀!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会刻意跑一趟吗!真是没有良心的丫头。  可惜阮青竹不知道,所以云瑶就这样忐忑着回了邀月峰,又忐忑着过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平静的邀月峰突然间热闹了起来。原来是病重的大师兄从后山回来了,当然,云瑶的挂名师父也跟着回来了。还有一些是与大师兄平素有些交情的同门师兄弟也来看望大师兄。不过托他们的“福”,想见的人云瑶愣是一个也没见到。云瑶不得不感叹起自己的运气来,看来“好事多磨”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又过了两天,云瑶终于等到了她师父的召见。  这一日,阮师兄来找她,把她带到了师父在邀月峰修行的地方。刚刚进入房内,云瑶有些惊讶,屋内的装饰风格很是熟悉,而阮师兄将她带到门口就走了,云瑶只得一人往屋里走去。穿过重重的帷幔,云瑶终于走到了内室。可是当她看到坐在蒲团上的那个人时,云瑶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霍兰成!怎么会是他?”云瑶的心里不断地呐喊。她从未想过还会见到他,更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的镇静已经彻底没有了,只是一双大眼睛盯着坐在那里的那个人,脸上满是困惑。  “云瑶,还不拜师吗?”霍兰成只当她是初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害怕。  当年他学有所成回到京城的时候,恰遇到已经荣登后位的云舒兰。想起前尘的种种,不忍曾经深爱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可依他当时的功力却无法令她起死回生。无奈之下,只得动用秘术将自己的一缕神魂留在云舒兰的体内,希望日后能籍此寻到她,再续前缘。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二百年。一年又一年,春花谢了又红,窗外的柳树已经从一棵小树长成了参天大树,然而当年留下的那缕神魂一直没有被感应到。多年来,失望一次又一次地袭上他的心头。为了能活的久一点,自己努力地修炼,终于在二百年内修成元婴。就在前几天,忽然感应到自己的气息,就来到凡界寻找。结果在云尚书府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云家小姐。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现,霍兰成有些疑惑。按理说如果这云家小姐就是云舒兰,他应该早已发现才是,断不会是这个时候。  虽然还有疑虑,但鉴于云家小姐已经快不行了,只好先行救治她。可是这事情越发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云府小姐竟然有灵根。从储物袋中拿出测灵石放在她的手里,发出的是绿色光,而且没有一点杂质,这毫无疑问是单系木灵根。抱着重重疑问,霍兰成将一枚养神丹放入奄奄一息的云家小姐口中,待她脸色稍红,便打定注意,明日化成郎中再来一探。之后便有了现在的事。  本想着回到门派,看是否能查清楚,无奈大弟子又受了重伤,这事只得搁浅。今日闲下来,召见云瑶,其实霍兰成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就是云舒兰,只是不知道云瑶是否还有关于他的记忆?  屋内的摆设一如二百年多前自己的居室,就看这云瑶的反应再做打算吧!  云瑶心里十分慌乱,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后宫的生活早已磨砺出这项本事,如果换做十五六岁的自己,一定会直接喊出“霍兰成”这个名字。她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认,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永远都不要说出自己是云舒兰。  云瑶强忍着冲动,双膝跪地向霍兰成拜去,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从今以后霍兰成就是自己的师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向他透露自己的秘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行起大礼,昨日阮师兄刚教过自己,希望不要出现差错。  看到云瑶这样的举动,霍兰成心里敲起了鼓。难不成她果真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吗?  云瑶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去看霍兰成的表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曾经,她以为她可以和他结为连理,成为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那段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云瑶总是幻想着他们婚后的画面。或许会是这样吧!在春天百花盛开的日子里,他们在郊外的桃花林里,霍大哥作画,那她就为他研磨,为他抚琴。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如果不是那一道圣旨,或许她会成为他的妻;如果他们再勇敢那么一点儿,或许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相逢只做不相识。  可是,没有如果。自从进宫以来,她与家里的关系已经冷到了极致,也因为这个她在初进宫的那几年里受尽了苦楚。每每向宫人打听他的消息,总是安王不知所终。  再次看到霍兰成,云瑶委实不愿意再认他,更不愿意再唤他一声霍大哥,只当不相识吧!云瑶心里默默地想。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已不再是云舒兰,再也不是。  这样想着,等了许久,也不见霍兰成唤她起来,就悄悄的抬起头,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云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强压下内心的悸动,怯怯地喊了声师父。  霍兰成看她这副表情,内心很不是滋味。等了二百年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不敢相认,怕吓坏她。然而内心的这份苦楚又能与何人说呢?  “云瑶,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往后要好好学艺,万不可辱没了青阳派的声名……”霍兰成似还有话说,却久久没有开口。  云瑶凝重地看着他,“是,师父!徒儿一定谨遵教诲,以门派为重。”说罢,又向霍兰成拜了一拜。  “现在加上你,邀月峰的弟子只有三人。这里房舍众多,你任意挑一间到管事那报备即可。前些日子,你大师兄受了重伤,过些日子你就能见到。至于你二师兄,就是这次带你回来的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问他们。不过从今往后,每日卯时来这里报道。”  啊?云瑶心想,修行都要如此辛苦吗?怪不得阮师兄和师父都这么瘦!  “是,师父!”  “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瑶儿?”  霍兰成望向她的目光有些深情,云瑶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心想从前也没见过他这般眼神,总带着一股探究的味道。我一定要更加的小心,将从前的自己彻底抹去。  做出一副十多岁小姑娘的模样,云瑶轻轻地拉了拉霍兰成的衣袖,“师父,徒儿什么都不懂,看到什么都很好奇,可是真让徒儿说,却又说不出来。师父,徒儿是不是很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瑶不信霍兰成对着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还能怎么着。况且进宫的那几年她的性格变化很大,只要按照正常的路走,他就绝不会发现什么。  “前两天,掌门师伯召见我们,测完灵根后说韩豫会惊才绝艳,对我只说很好。师父,是不是徒儿的灵根不好,不招掌门喜欢呢?”云瑶撅着小嘴向霍兰成撒起娇来。  看到云瑶的这副模样,他再不能把她当成云舒兰看待。现在的云瑶就是一个刚刚离开家的小姑娘,再多的疑问都没有眼前的事情重要。这不,小姑娘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呢!  霍兰成很是无奈地看着云瑶,心里暗暗叹息,有苦难言的滋味真不好受。  “瑶儿,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修行最忌嫉妒心。你师伯喜欢韩豫,算是投缘。难不成是不喜欢师父么?”霍兰成开起云瑶的玩笑来。
  “不不……,徒儿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云瑶急忙摇起头来,向师父辩解起来。一张小脸皱巴起来,怎么看都不好看。  霍兰成的手轻轻地放在云瑶的眉上,慢慢抚平。“瑶儿不必紧张,师父说笑而已。看把你吓的……”  云瑶腹诽,强自镇定,不害怕才怪。万一不收她做徒弟,她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心里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远离师父、远离这个摆在身边的定时炸弹。可是,想想以后每天还得来见他,不由得泄了气。  “起来吧!地上凉,你还未正式修行。”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木行决,今日你先看看,把它记熟,明日要考你第一层内容。”虽说云瑶是故人,但而今是他的弟子,那么他就一定要教好她。把玉简放在云瑶的手上,又教导她玉简的使用方法。  云瑶不得不承认霍兰成确实是一位好师父。  待云瑶明白了玉简的用法后,霍兰成便让她离开了。  云瑶到邀月峰的主事处填好记录,拿了钥匙回到自己的住处。细细打量还算不错,院中有一处活水,想着闲来可以养几株荷花,再养几条锦鲤。房间很大,不过和以前自己的住处还是有些不同。睡觉的地方好小,倒是有一个地方很大,地上还放着几个蒲团,与师父的练功房很是相似。  云瑶瘪了瘪嘴,原来修仙后,她都不能睡觉了吗?心里越发觉得修仙果真是一件苦差事。想她前世是皇妃,每日起居都有专人打理,今生虽不是皇妃,但也是官家小姐,平日里也有丫鬟伺候。这样的落差还是不由咋舌,也不知九皇子是否也和她一样呢?不过想起当初阮青竹说的话,如果不到筑基,就无法离开山门。那她就必须努力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云老爹有生之年回去照顾他。  打定注意后,云瑶什么也没想,就开始学习师父的样子,坐在蒲团上开始打坐。从口袋中拿出玉简,照师父说的放在额头上,果真有密密麻麻的字涌入脑海。这支玉简中的木行决只有三层。第一层字数不多,只有八百余字,可是看着十分令人头疼。即便云瑶算是个才女,可也无法完全理解它的意思。看来只好先记下来了!  念着念着,云瑶已经忽略了周围发生的事,仿佛自己也化成了一棵树在天地中吐纳精气。就连二师兄来到她的房间也没有察觉。  看着云瑶气息的变化,阮青竹不禁赞叹。看来小师妹果真与道有缘,悟性极佳。换成一般人,初次拿到经书,没有十天八天,绝对不会摸入道门。看来师父的这个徒弟没有收错。  待云瑶睁开眼睛,看到二师兄正坐在自己的榻上喝茶,不由一惊。  “二师兄,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了呢?”云瑶皱着眉头不满的说。  “啊?用的着敲门吗?”阮青竹瞪大了眼睛,右手还端着茶。  感情这二师兄就是小白,连这个也不知道,云瑶有些哭笑不得。“二师兄,万一你进来时我正在洗澡该怎么办?你不会连这个也没想到吧!”  听到云瑶这样说,阮青竹不由红了脸。“小师妹,别生气。师兄下次注意就是……注意就是……”说罢,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云瑶的东西,“小师妹,今天师兄是来把你寄放在我那的东西还给你的,你看看够吗?”顺便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琉璃镯子,说道:“师妹,这是师兄送给你的见面礼。你看,喜欢吗?”说着又向云瑶演示了用法。  原来这镯子还有储物功能,不过要比储物袋要漂亮的多。云瑶喜不自禁,没想到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件宝贝,赶忙谢了师兄。兴冲冲地把自己的东西都塞进那个镯子里。  看到师妹这样的举动,阮青竹不由好笑,师妹还真是小孩心性。不过话说师妹确实还算是个孩子。再过几年也会长成大姑娘,到时一定会像飞烟一样受欢迎吧!心里对小师妹又多了几分喜欢,她爹不在身边照顾她,自己比她爹年龄还大,以后就把小师妹当女儿来看,定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小师妹,刚刚你在修炼时可有什么感触?”  “嗯……二师兄我还没看明白玉简上写的是什么呢!刚刚念了念,就觉得浑身舒服的不得了,好像在泡温泉的感觉。刚好师兄你来了,就指点指点我呗!”云瑶坐在阮青竹的对面开始哀求道。  而阮青竹的表情就有些怨念了。“师妹,你是存心气师兄的吧?”  “二师兄,此话何解?”云瑶不知阮师兄喉咙里卖的什么药,竟这样问她。她做错了什么啊?  阮青竹用食指点了点云瑶的脑门,无奈地说道:“师兄我修了十天才有这样的体悟,而大师兄则用了三天。你竟然初次修行就能有这样的感悟,我想整个修真界也难找到和你这样的奇才!”说罢,阮青竹不禁扶额,有个天才师兄本身压力就挺大,现在又来了个堪称妖孽的师妹。恐怕以后掌门师伯又会骂他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吧!想想都痛苦。  听到二师兄这样说,云瑶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这不就意味着她能早点回家看她爹吗!  “二师兄,你就教教我嘛!我还想早点回家看我爹哩。”云瑶眨巴着眼睛,以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想夺得二师兄的同情,看了一会儿,阮青竹败下阵来,只得拿起云瑶的玉简替她解释。  得到二师兄的指点后,云瑶总算明白了木行决第一层的意思。  所谓木行决,即是感受天地中的木性灵气,化为己用。二师兄这样的解释,已是彻底颠覆了云瑶已有的认知。果真,修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而一般人绝不会有这样超前的理论!可能这就是仙与凡的一道天堑,如果没有旁人的指引,一般人很少能跨过这道鸿沟。这样想想,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尘世中的那几年,只从书中看到过仙人,却从不知道大千世界中这样的人大有人在。
  看到小师妹恍然大悟的表情,阮青竹轻轻地摸了摸云瑶的头。“小师妹真是聪明绝顶啊!”  “多谢师兄夸奖!”云瑶一点也不含蓄,直说师兄好眼光。  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相互恭维,说了半天,觉得无趣阮青竹便告辞了。  待送走阮师兄,云瑶一个人躺在卧室里的那张小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想前途渺茫的修真之旅,一会儿又想想现在的师父,每一个都令她十分头疼。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那该多好,这样她也能坦然的面对霍兰成,不必装成现在这种样子欺骗自己、欺骗旁人。迷迷糊糊中,云瑶陷入了沉睡。  窗外的月色倾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满是银霜,与屋中白色的帷幔相互辉映。如果云瑶醒了,就会看到窗外此时正立着一个白衣男子,正透过层层帷幔看着她呢!白衣男子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驻足了半刻,终于离开。  半夜时分,云瑶被一阵风惊醒,有些恍惚。心里默默嘀咕,“什么时候窗子开了?”身子却还是懒懒地躺在床上,眼角微眯,喊道:“青儿……去把窗子关了!”  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脚步声。云瑶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回过神来。心头默然涌出一句诗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不再动弹。  待到卯时,云瑶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水不着。猛然间想起院中不是有一潭活水,便拿起木盆去打了一盆水用来洗漱。收拾好后,快步向师父的漪兰殿走去。  行至漪兰殿前,云瑶在门上重重敲了几下,等着童子来开门。可是半天也不见人来,倒是师父的声音传了出来。  “瑶儿,进来吧!”带着满肚的狐疑云瑶向里走去。  见到霍兰成正坐在主座上,他的下首还摆着一张略小点的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此时云瑶的心里七上八下,她怎么能忘了这回事?她以前总喜欢照着霍兰成写过的字帖临摹,字里行间也带着他的那种风格。想起以前,皇帝常夸她的字有安王殿下的风骨,说皇叔的字天下难求,于是对她也高看了那么几分。当时凭此技艺获得皇帝的宠幸,她心里虽然矛盾,但还是不遗余力的继续临摹。谁知竟使自己处于如此境地!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怀着不安的心情,云瑶先向她师父行了礼。打定主意,如果一会儿让她写字,一定要一笔一划的写,哪怕霍兰成说出她字的不妥,也打死不承认。  “瑶儿,昨日为师吩咐你的功课都做好了吗?”霍兰成坐在主座上微笑的望向云瑶。  可云瑶觉得他笑得就像只狐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师父问起岂有不答的道理,便收拾心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  “回师父,昨日师父让我记下木行决第一层内容,徒儿已经记下了。师父要听吗?”云瑶的表情很是认真。  “好,那瑶儿就与为师背一遍吧!”霍兰成微微直起身子。  “木之气,源于天地,化为天地,是为生机……”  这样的云瑶与记忆里的那个女子重合在了一起,她也总是这样的表情看着他,并且会温柔地唤他一声“霍大哥”。霍兰成心里默默地念道。听着这稚气的声音,不免有些泄气。难不成他要弄个少女养成计划吗?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云瑶真有兰儿的记忆,非恨死他不成。即便没有,万一兰儿这一世在修真界中又寻个如意郎君,他还能棒打鸳鸯?对云舒兰,他心里已经储满浓浓的愧疚,万不会再做令她伤心的事。  本来还打算再试探她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云瑶想要相认,也早就和他坦诚相见了。不管是因为不愿还是她真的没有记忆,一切的一切就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改变吧!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愿的。再看向云瑶的脸,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待到云瑶背完木行决的第一层,霍兰成只是微微颔首,夸道:“不错!不错!”  听到师父这样说话,云瑶心里也乐开了花。虽是还有些别扭,还是老老实实将昨日自己修炼的情景同师父说了一通。  “没想到,你倒是个有悟性的!”霍兰成的心里有些宽慰。“云瑶,你的资质是绝顶的单系木灵根,又有如此好的悟性,一定要好好努力,别平白辜负了上天对你的恩赐!”  看到师父的目光再没像之前那样,云瑶心底也暗暗呼了一口气。应道:“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你二师兄到底修道时间长,如果以后师父不在,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问你二师兄去!不过为师这里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你要谨记,至于领悟多少,且看你的本事吧!”霍兰成的神色十分凝重,“修真者,皆要谨记修真参道四大要诀:修神,修气,修性,修体。你领悟的多少也将决定你日后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从目前来看,你当以修气为重,但其他的也别忘记。”  尽管不是很明白,云瑶还是决定先记下来,也向师父谢道:“徒儿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牢记师父的话。”  看到云瑶这般恭敬,霍兰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这几日,你先照着第一层慢慢修炼。师父有事近日会不在门派中,邀月峰的一切事物会交与你二师兄打理,若有什么缺的就去找你二师兄吧!”  “师父要出远门吗?可需要徒儿为您打理行装?”云瑶尽着一个徒弟的本分。  听云瑶这样说,霍兰成心底总算好受了点。“罢了,你二师兄已打点好。这次出门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无事不要离开邀月峰。”并随手递给云瑶一个储物袋,“里面是师父为你准备的一些东西,至于用法找你二师兄问去。”  又嘱咐了云瑶一些事儿,便让她离开了。  此时霍兰成望向窗外,眼中尽是担忧。
  走出漪兰殿,云瑶并没有着急赶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顺着小道欣赏起沿路的风景。此时太阳高悬,整个邀月峰却十分静谧。浅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连日里压在心头的郁气一扫而光。不知不觉间,云瑶来到了一片竹林。  仔细看那竹子,云瑶这才发现原来还是与从前自己见到的有些不同。这些竹子虽还是青翠的颜色,可细细看来,竹中却夹杂着深浅不一的紫色。如果阮青竹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敲敲云瑶的额头,然后仰天大笑:“哈哈……没见过吧,小师妹!这些就是传说中变异的雷竹。”  云瑶甩了甩头,想要把二师兄夸张的笑脸从脑海中甩去。又向前行了几步,景色豁然开朗,往前望去,正有一瀑布飞泻直下,高不可见,流水重重的落在一湖碧水中,发出隆隆的响声。  见到此景,云瑶不禁笑了起来,此处真当是神仙之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走出竹林。还未走近潭水前,云瑶便听到这隆隆的水声中似有铁器争鸣的声音。朝着四周望去,恰见一青衣男子在对岸舞剑,不由多看了几眼。  依云瑶现在的水平,根本欣赏不了这青衣男子高超的剑艺。只觉得他衣玦飘飘,忽上忽下,且不依靠外物,这剑舞的煞是好看。心里这样想着,手自然就动了,啪啪的拍起了手。  且不说这青衣男子如何反应,云瑶倒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按照她从前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情绪外泄。那么今天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云瑶暗有所思。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对岸的青衣男子早已将剑收入鞘中,从对岸飘了过来。  来不及反应,云瑶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在自己四周环绕,迫得膝盖弯了几分,牙齿也开始打颤。心里不禁叫苦,自己惹到的究竟是何人?初次见面就给自己如此大的下马威。但也强忍着这股压力,艰难地站立着,回道:“回禀师叔……弟子是……邀月峰长春真人……座下弟子云瑶。”断断续续的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可是青衣男子听到这话,只是挑了挑眉毛,脸上还是冰霜般的表情。  然而云瑶就惨了,只觉得四周的压力陡增,一个不察,便跌倒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云瑶心里本身就够郁闷了,不就是出门逛了个山头而已,结果就受到这样的欺负。谁知青衣男子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话,“你就是阮青竹从凡人界带回来的女弟子吗?真弱……”  听到这话,云瑶咬了咬牙,心里暗自腹诽,这人智商真没问题么?跟她一个刚刚入门的小丫头在这里比试武力,看他刚才舞剑的模样,绝对是高手,这不是明摆着以大欺小嘛!原来修真界也是有恶人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师父和师兄那样。  云瑶原还想着反驳他两句,仔细一想,若真那样做了,依这位师叔先前的所作所为,恐怕自己的结局会更惨。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云瑶只得这样说话。“师叔教训的是!弟子一定谨遵教诲。”  云瑶抬起头来,发现青衣男子的视线已经落向别处,提脚要走。心里发急,开口便说出一句本不该说的话:“敢问师叔是谁?”刚开口云瑶心里已经后悔了。  所幸那青衣男子并没有再对云瑶施加压力,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如果不服,大可以叫你师兄来找我,我随时恭候他的大驾……”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怪人!真是个怪人!”嘴里嘟囔着这句话,云瑶迅速从地上爬起,整理衣袖。又到水边整理梳妆,心里暗想,以后别让我见到此人。如果自己以后修道有成,绝对要把今天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还回去,看他还怎么嚣张!  看了看四周的景色,云瑶暗叹不识路呀!只得顺着原路返回,慢慢摸索着走了。  一路上东拐西拐,总算回到了住处,云瑶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便听到门外咣当咣当的敲门声及二师兄的大嗓门。只得放下茶杯,慢慢踱至门口。  “二师兄,别敲了!我这就来给你开门。”  阮青竹还是一身白衣,背上背了一把剑。看到二师兄这副装扮,云瑶不由又想起那个恼人的剑客,可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小师妹,你今天去哪了呀?早上师父传音给我,这段时间让我安排你的功课,可我来了几次,你都不在。”阮青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几颗花生,在云瑶的房里四处晃荡。  见二师兄这副自来熟的模样,云瑶一阵无语。初见他时,看他容颜倾城,还以为是谪仙下凡,可接触久了,真真不是那会儿子事。  “二师兄,刚刚出去走了一圈。”云瑶拿起刚放下的瓷杯喝起了茶,问道:“那二师兄怎么安排?”  阮青竹转了一圈,走到云瑶的对面坐下,懒洋洋地看了云瑶一眼。“其实我没有想法,这次主要是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二师兄那样说,云瑶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二师兄,你确定要问我吗?”心里越加确信这个师兄不靠谱!师父让他代为指导,竟没有一点计划就跑来了。  阮青竹看云瑶这副表情,眼睛忙转向别处,开始转移话题。“小竹峰那里每隔三日都会举行讲法大会,若无事,以后你就经常去吧!当然,以后每日都要按照木行决进行修炼,千万不要懈怠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阮青竹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放在他含笑的嘴边,“绝对要遵循哦……否则,这后果一定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呵呵……”说完便笑着走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云瑶立在原地,一脸迷茫。“小竹峰在哪?”思虑起师兄的话,却还是没有头绪,云瑶发起楞来。想想来青阳派这么久,她对它竟是了解甚少,连它到底有几座山都不知道。想来她一定是青阳派有史以来最差劲的弟子,入门半月有余竟对门派所知甚少。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唉,还是先整理东西,看师父留下的储物袋中是否有这些东西吧!  一想到这儿,云瑶赶忙将东西从她右手的琉璃镯子中取出。只看这白色的袋子十分精致,想要打开却是艰难。联想琉璃镯子的使用,云瑶打算试一试。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袋子上,再念动咒语,手已能深入这储物袋中了。  把东西统统拿出,种类算是相当的丰富。云瑶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宝贝,心想师父真是大方。便细细盘点起眼前的东西。  拿起其中的三瓶丹药,一瓶上写着养神丹、另一瓶上写着上清丸、第三瓶上写着养元丹,数了数,三瓶各有五十颗。可不知道用途,云瑶只得将丹药放在一边,又看起其他的东西。从中又拿出了几张符纸,放在窗前细细看了看,就得出一个结论:上面的图案龙飞凤舞,倒是十分有韵律感。将符纸拿出收在一旁,又从其中拿出了一把短刀、一柄长剑、一块玉佩,云瑶只当这些是寻常物,也放到了一边。收拾完这些,就只余一枚玉简。抱着巨大的期望,云瑶将玉简放在额头看了起来,原来这是师父昔年初入道门的修炼心得。虽然很是宝贝,可眼前的东西却是一个也不曾提到,更别说小竹峰了。  坐在床上的云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却是无可奈何!  心里暗想:我就如此无知吗?
  想起近段时间的生活,自己不正是无所事事吗?每日吃饱了就坐在门口发呆,天暗了便上床歇息,日复一日,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这两天开始修道,可自己对道这东西却是知之甚少。再加上周围鲜少有人提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如果不是今日被师兄这么安排,恐怕还是得过且过,偷得浮生整日闲吧!想到这里,云瑶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真是过惯了悠闲日子就忘了曾经尔虞我诈的后宫生活。可细细想想,自己今生已经不会再重复前世的轨迹,那现在的悠闲生活不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吗!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须这般努力,去追寻那难以预料的未来!  修真之途太过艰难,看看霍兰成便知道。已经过了二百余年,虽然他的长相一如当初,可眉眼间的沧桑却是难以掩盖,至于飞升估计也是没有影子的事儿吧!自己并不向往神仙的生活,即便是拥有长生,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  云瑶懒懒地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如果说自己来到青阳派算是偶然,那如果没有这样的际遇,那自己又会是怎么样呢?  可能就像二师兄所说,不入道门,自己只有几年的生命,在尘世间苟延残喘,一辈子困于深闺,真是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最终红颜枯骨埋青山,十丈软红的繁华也品尝不得,这样的人生怎是一个寂寥可言?  可是这一切只是假设,自己并不是虚弱的云瑶,也从没有过那种终日缠绵病榻的经历,对自己而言,这种生活其实离自己很远,尽管曾经它近在眼前。  是了!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云瑶,她是云舒兰,是那个容色倾城、才情绝艳的云舒兰!也是那个与父命苦苦抗争的云舒兰!更是那个爱而不得,遗恨深宫的云舒兰!这样的自己,期待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柔地夫君,一双温顺的子女。可纵观整个京城,这样的期待纵是后宫最尊贵的公主也无法得到,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呢!当圣旨来到云家时,无论自己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云舒兰的结局,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不经意间,泪水已经流下了云瑶的脸颊。人生的种种总是不尽人意,自己永远也预料不到后来发生的事。这种无力已经深深地烙刻在云舒兰的灵魂上,即便如今换了皮囊,可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跟着她,自己只能如浪花那般随波逐流。  此时云瑶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忧伤,她的气息宛若地狱黄泉路上的那样,哀伤又寂寥。更有丝丝黑气缠绕在她的身边,化成鬼怪的形状,不断地盘旋着、叫嚣着想要吃掉她。  这一切云瑶都没有察觉,她还沉溺在过往的悲伤中。忽然间,云瑶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纵使轮回千世、万世,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云瑶已经捕捉不到。不过总算是没有了那股恼人的感觉了。当云瑶睁开眼睛时,黑气迅速消散。她还坐在床上,窗子虽然开着却是什么人都没有。云瑶心里不禁暗自纳闷,那声音的主人会是谁?  反正对于云瑶而言,那个女子自己一定没有见过。不过从她的那句话中,云瑶可以断定此女子执念很深。不过,自己在这青阳派也只不过认识了五个人,再想下去也是徒劳。还不如想想怎么找到小竹峰!  云瑶收拾好散落在床上的丹药及其他一些东西,便出了门,向着阮青竹的住处走去。既然依靠自己没有办法得到有用的信息,那么就去找阮青竹,谁让他是这邀月峰自己唯一认识的人呢!  来到阮青竹的住处,云瑶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不过幸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程师兄,云瑶只好上前请教。  “程师兄,你这是要去哪里?”云瑶小跑着来到程云的身边。  程云听到有人唤他,也停住了脚,向云瑶的方向看去。  云瑶看他眯着眼睛,似有所思,暗想难不成程师兄已经不认得我了?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云瑶也只好装起了糊涂。“程师兄,好久不见!”  “哦哦,原来是云师妹呀!看我这记性。”说着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两下。  云瑶听他此话,觉得有些稀奇,话说修真人士的记忆力是一等一的好,怎么轮到这位师兄怎么就差了那么远。算起来离他们相遇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呀!  云瑶无奈地冲着程云笑了笑!  程云也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交错,低头笑得憨厚。“许久不见师妹,师妹倒是进步神速,隐隐有突破练气一层的趋势。看来师妹天资甚好啊!”  听程云此言,云瑶便虚心求教起来。“程师兄说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什么是炼气一层啊,程师兄!”  “难道阮师叔没有告诉你嘛!”程云吃惊地问道。  云瑶的眼睛转了两转,点头说道没有。心里暗想阮师兄千万不要怪我呀!虽然阮师兄教她入了道门,可有关修真界的种种常识却是半点没提。更兼有现在师父让他暂行教导之责,可是他的教导方式也太过特别了点吧!又在心里默默地给阮青竹贴了个不靠谱的标签。  “那正好,今天在小竹峰有位师叔要开坛讲道。云师妹若是无事,可与我一同过去看看!”程云憨厚地笑了笑。  云瑶心里暗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便欣然应允。  两人一同向小竹峰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程师兄,你说我有突破炼气一层的趋势。所谓炼气究竟是什么呀?”云瑶好奇地问道。  程云看她如此好学,加之对这位师妹也有些好感,自然是倾囊相授。  “所谓炼气,也就是引气入体。如果进入炼气期,代表着你已经一只脚踏入了修真界,此后随着功力的加深,你会耳聪目明,六觉会变得更加敏锐。炼气之后又分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还虚境界。至于还虚之后,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知道。不过,几千年来咱这修真界甚少有人能修到还虚期。”  说到这里,程云也有些黯然。本来修真便是以飞升成仙为目标,可真正成仙的又有几人。况且这修仙之路十分艰难,即便有着逆天的资质也会在某一阶段停滞不前,耗尽几百年的时间眼睁睁地坐化成尘。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前赴后继的走上这条路。  “纵使修不成个神仙,也倒是能多活些日子嘛!”程云乐呵呵地笑道。  听到这样一席话,云瑶有些悟了,对修真一事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不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踏入修真界,人生便真的与往日不同了,曾经的种种将会遗留在时间里,几十年的人生怎不会被百年乃至千年的岁月磨合殆尽?修行有成,就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做到长生久视。面对这样的诱惑,又有哪个人能拒绝的了?能逃脱化成一堆白骨的命运,不正是很多人的追求吗?也许,在命运的面前我们并不是那样的渺小无力。云瑶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待走到一片宏伟的大殿前,程云指着眼前的建筑向云瑶解释起来,“这里便是讲经台,每过三天,便有筑基期的师叔来这里向门下的弟子讲道。对于初入门派的弟子而言,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很多修真界的常识都可以在这里学到,甚至有时候也可以和别的师兄弟妹切磋一番。如果运气好的时候,师叔们还会将自己的修炼经验给予大家分享……”  说到这里,程云神秘兮兮的笑着对云瑶说道:“云师妹,不过也有例外的情况。就像今日,乃是两个筑基期的师叔在这里相互切磋。”  “就是比武吗?”云瑶有些惊讶,“难道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那是自然,修真界乃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到外面历练时,如果修士的术法不精,迟早会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迫害。”程云的表情甚是认真,“最主要的是你可能会遇到实力强大的妖兽,很多人都成了他们的下口粮。”  云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她原想这修真不过是在一方小世界里独自修行,每日照着一本书默默修炼,顶多门派弟子之间会有些切磋,却万万没有想到还要杀妖兽。  “难道这是门派任务吗?”云瑶试探地问道,有些不敢开口。  “师妹可是觉得有些血腥?”程云负手站立,直视云瑶,表情也有些凝重。“要知道自古以来,修士与妖兽便站在敌对的立场,妖兽对于修士是绝好的材料,而修士在妖兽的眼里更是大补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便是修真界。但凡牵扯利益,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要相信……”  云瑶有些不自然,即便听到程云这样说,暂时却是有些接受不了,这同她想象的差距太大。不自觉地开始转移话题,“那程师兄知道是哪两位师兄在此切磋吗?”  “走吧!我们到演武场就知道了。一般来说,这每过三日的讲经会只有到了才知道究竟是哪位师叔。”
  到了演武场,对于眼前的情景云瑶很是吃惊。只见中央台子的周围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蓝衣弟子,个个都打了鸡血似得在外面呐喊助威,十分疯狂。离云瑶最近的一个蓝衣弟子长袖上挽,一只手使劲拍着他前面的人,嘴里大喊:“付师兄,快躲开……”  顺着他的视线,云瑶往台上望去。待看到那个持剑的青衣男子时,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青衣男子正是竹林中的那位。一想起初见他时的那番遭遇,云瑶早先的雄心壮志早已化成了泡沫。本来还想着以后好好修炼,迟早有一天要站在那人的前面,把在竹林中受到的屈辱慢慢讨回来。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该是多么愚蠢。且不说这身份地位的差距,但这修行的差距目前用天堑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一个是刚踏进道门一只脚的新晋弟子,另一个是修行多年已经筑基,且在门派甚有声望的名流。怎么看,这个想法都很难实现。  想到这儿,云瑶的脚已经有开溜的冲动了。不想被那人看见。  “云师妹,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过来?”程云转过头来,神情略有些焦急。没等云瑶反应过来,程云又向人堆里挤去。  云瑶怔住了!这比试真有这么好看吗?  愣愣的在那站了一会儿,云瑶发现四周人的视线都涌向台中央。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也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观看起来。  只见台上两人手执长剑各据一方,台上符文乱飞。  是符文吧!云瑶如此想着。心里更希望那白衣男子将这怪人打倒,自己报不了仇,看他被教训也是好的。  云瑶的双手握成拳头,捏的紧紧地。一面看着台上的比试,一面为着那个未曾谋面的白衣男子加油。可是本来平分秋色的两人随着时间的延长,白衣男子的脸越来越苍白。云瑶面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焦急,看着白衣男子逐渐落败,云瑶的心里也如石沉大海,不起一丝波澜。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小师妹,你也来了。”  云瑶转过头去,发现正是二师兄,红着眼眶便向阮青竹的怀里奔去。  阮青竹人一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小姑娘怎么就突然如此了?  阮青竹呆愣愣地轻拍着云瑶的背,细声问道:“瑶儿,这是怎么了?”  云瑶听到这话,头埋得得更深了。  阮青竹忽然觉得自己的前襟凉凉的,暗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自己?  如果云瑶知道阮青竹的想法,一定会说他自恋。  过了一会儿,云瑶直起头来,眼眶还是红红地。看到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头又低了下去。  “还知道害羞,看来没事了。”阮青竹笑着向众人说道,也没有追问云瑶这般举动的原因。“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瑶儿还不拜见师兄师姐?”  云瑶正要见礼,这时一个梳着丱发的小姑娘笑声说道:“我知道你,韩豫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你呢!”  “英英,不可无礼!”女孩旁边的修士皱着眉头。  阮青竹拍了拍修士的肩头,有些无奈。“御风,你怎么还是这般,英英整日里对着你这块木头,难怪每次见我都要哭诉一番。”  修士听阮青竹这样说他,依然毫无表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师父总说你不成器,修行近20余年仍在筑基初期,真是英明。”  云瑶心底感慨自家师兄也很彪悍。那修士这般激他,竟也没有动怒,一只手反而傍着那人,笑道:“齐御风,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嘛。初次见我师妹,就揭我的老底,以后再有好酒可没你的份……”  齐御风双手抱肩,只挑了挑眉头,心里暗想:不给酒,就打劫。  再看英英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云瑶很是纳闷。那不成这两人还是好友?  “二师兄,这位是……”  “呵呵,小师妹,我身边这位正是掌门的大弟子齐御风,而英英则是掌门的女儿。门派中的女弟子就你俩年龄相近,日后觉得闷了可以常到昭明峰找她!”  英英也点头称是,执了云瑶的左手,笑着说道,“你今年多大?我12了。”  冷不丁的遭人碰触,云瑶虽有些别扭,却也很喜欢英英的爽朗。低语道:“12!”  “那你以后唤我英英就好,我叫你云瑶,好吗?”  “好!英英。”  云瑶心底泛起了涟漪。前世里,虽有云璇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两人关系却十分冷淡。自母亲死后,继母执掌后宅大权,自己便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长期下来,经过继母的有心安排,倒是在京中贵妇圈中给自己安了个不孝的名声。后来因缘际会,入了深宫,周围的又哪有什么姐妹,每一个都恨不得踩着你登上高位。就连从小亲近自己的陪嫁丫头也在一日摇身一变成为皇妃。可以说,云瑶的周围就没有过可以交心的闺阁好友。没想到,竟在今日碰到一个合眼缘的。  两人聊着还欢喜地交换了小礼物。原来英英从小修行,也是个有天分的,现在已经炼气六层。看到英英这般修为,云瑶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想到自己刚开始修行,有如此差距也是理所当然。没了那份别扭,两人也熟络起来。  看着迅速打成一片的小姑娘,齐御风和阮青竹的脸上都挂着笑。  这时远远地人群中分出一条路,刚在台上比试的青衣男子向云瑶一行人走来。  青衣男子风姿绰约,步履看似缓慢实际上却很快,几息之间便到了眼前。  “阮青竹,别来无恙!前些日子听说掌门赐予你了一本火系功法,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青衣男子挑衅地说道。  “付玉书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地很呀!”阮青竹直起身子,难得正经了一回。神情却有些不屑!  付玉书压根就没看阮青竹的表情,扫了云瑶一眼,对着她轻声笑道:“没有向你师兄告状吗?”  云瑶心里叹息,刚看见他过来,自己就向英英身后躲去,这厮眼睛怎么这么尖!有些不情愿地从英英背后走出来,斜看了一眼,大师兄脸上困惑的表情一扫无余,云瑶偷偷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儿!只不过去竹林逛了一会儿,就为自己弄了个敌对者。本想着就此揭过,以后有了能力再同这人打交道。唉……,人算不如天算!  “早先打扰付师兄练剑,是我的不是!”云瑶姿态放得虽低,但却一身傲骨。  “小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阮青竹看着付玉书,很是愤怒。“付玉书,你不会是对上次的比试耿耿于怀,就找我小师妹麻烦!”  “怎么会呢?”付玉书含笑看着阮青竹,“只不过是今晨在竹林练剑,你师妹刚好闯入,一不小心施加了威压而已。”  云瑶心里冷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会在知道她是邀月峰座下弟子后,不仅没有停下之前所施的威压,反而加重!  “二师兄,这件事请你不要插手。”云瑶面色沉稳。其实是因为不想依靠他人的力量仗势欺人,如果今天由阮青竹出头,那她与付玉书又有什么区别!  扭头转向付玉书:“付师兄,你剑艺高超。终有一日,云瑶会向你讨教!到时还请师兄莫要手下留情。”  阮青竹听师妹这样说,不再多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付玉书鼻子微哼,嗤笑道:“几百年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云瑶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寻常人若想成功筑基已是艰难,而现在付玉书已经是筑基中期,自己还仅是炼气一层。这样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弥补的。而且修仙路上越往后越难,一旦停滞下来,就跟寻常人一样,寿命有终,再难进阶。  “百年足矣!”这时一旁的阮青竹淡淡开口。  云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师兄怎么这么有信心。  阮青竹看向付玉书,“越级挑战,一直是我们邀月峰的优良传统!”  而听到“越级挑战”四个字,付玉书原本淡定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轻摆起袖子,放在唇边,勉强笑道:“那我拭目以待!”说罢,顺着原路走了。  云瑶还呆立在那,慢慢回过神来。“二师兄,你刚刚说是百年之期吗?”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阮青竹重重地在云瑶头顶敲了两下,“当然是了。小师妹,从今以后,你定要加倍努力,千万别丢咱邀月峰的面子。”  不等云瑶反应,阮青竹继续说道:“虽然付玉书的修为比我高,还不照样输在我的手里!小师妹,我看好你哦……”  齐御风看得一脸无语,这家伙还真好意思说。要不是上次他苦求着沈师兄给他画了一夜的符篆,在比赛那天来了个出其不意,否则怎么会赢了付玉书。对英英说道:“你以后千万别学你阮师兄这么没品。”  英英瞄了眼正在说话的阮青竹,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想这也算是一项本事啊!反正结果最重要,只要赢了,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行。  四个人各怀心思,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道!
  来这小竹峰,本就是为了每隔三天的讲经会。谁知道会遇到付玉书,还和他有了这么一个约定。云瑶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起初见他时的遭遇,以及刚才他在台上的出色表现,以自己的能耐在百年间胜过他,云瑶心里没谱,也十分的不自信!百年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也许到时候自己已是一抔黄土也说不定!云瑶大有无语问青天之感。心中已有些悲愤,只不过想悠闲地过日子,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变成奢望。  可惜阮青竹不知道云瑶的这些小心思,即便知道也会赶鸭子上架。因为在他的心里,随心所欲最重要。如果不能顺从本心,这道不修也罢!  与付玉书的这个约定,最积极的就是阮青竹。挥别了齐御风和英英,阮青竹驾起他那把仙剑就和云瑶返回了邀月峰,直奔云瑶的住处。  来到这里,阮青竹的脚就没有停过,东张西望的,最后说了一句话:“小师妹,你这地方选的不太好呀!”  听闻此言,云瑶一个蒲团就丢了出去。银牙轻咬,恶狠狠地看着阮青竹,有这样说话的吗?本来就有些生气,还要再被二师兄挑剔住处,云瑶的温柔表象再也维持不住,撅起小嘴,便向阮青竹吼道:“不换!”  一向温顺的猫咪突然成了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阮青竹只当云瑶是小孩子心性,想着此时不行,那就过段时日再给云瑶挑个灵气充足的好住处。忙安抚道:“好……好,不换就不换,瑶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二师兄那一脸哄小孩子的表情,云瑶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在地上踱了几步,心想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哄。可谁让自己现在就一副小姑娘的模样,来回转了几圈,也没想出个让二师兄出瘪的好办法。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二师兄怎么说,也要捍卫自己的领地,决不能他说换就换。那样的话,以后自己岂不是没有一点主张的权力,任由二师兄安排自己的生活嘛!  今天他能换了自己的住处,还能冒冒失失地和付玉书定下这百年之约,那以后随手把她卖了也是有可能的。  灵光一闪,云瑶从琉璃手镯中拿出在凡间用的胭脂,右手食指轻轻地抹了一些胭脂,便在桌子上画了个差号,又到门口在门角上也画了个差号……如此,反反复复!  看小姑娘这般举动,阮青竹虽脸上不再坚持,但心里依然在谋划着如何达成所愿。想着短时间内看来是没有办法,但云瑶的修行却是一刻也等不了的。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聚灵阵,轻言安抚道:“摆上这个聚灵阵,瑶儿这地方也算是极好的。那不换就不换了!”说得那叫一个真挚,一本正经的表情使得云瑶也信以为真。  扁了扁嘴,云瑶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刚才云瑶失礼了。”说完还向阮青竹侧身福了一福。  看云瑶如此行礼,阮青竹倒有些不好意思,“也怪师兄太心急,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既然瑶儿住惯了这儿,那师兄就为你摆个聚灵阵。改天若遇到个好的,那就再换个。住处灵气的浓度可是与修行的速度大有关系。”一码归一码,待小丫头体会到这灵气的妙处,那时自己再提出给她换个住处也就更容易。阮青竹心里十分得瑟,暗暗为自己的这个主意拍案叫好。  想着百年时间实在够短,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大堆的玉简。“瑶儿,这些都是师兄这些年的一些见闻,虽与功法无关,只是些乡野旧闻,但看一看,对你也是有莫大的好处。你且收了,闲来看看。”  说完又补充道:“师父此番前往忘忧山为大师兄治伤,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关于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半个字也别跟师父提。”  千叮咛,万嘱咐了云瑶修行上的一些事儿,阮青竹终于走了,云瑶瘫坐在床上,看着桌上小山般的玉简发呆。  云瑶长吁了一口气,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云瑶正坐在居室的蒲团上修炼木行诀的第二层,恍惚中发觉体内灵气凝聚的速度与之前有些不同。如果此时有人在的话,可以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灵气迅速流失。  云瑶的额头及鼻尖渗出些细密的汗珠,神色有些痛苦,忽然间承受这么多的灵气,身体受到的压迫让云瑶差点吐血。  强忍着痛苦,云瑶心中仍默默念着木行诀的第二层,试图将灵气吸收,可收效甚微。灵气依然在经脉中横冲直闯、无法控制。云瑶换了手诀,以莲花指叠放在胸前控制呼吸,心神随着体内的灵气流动,想要找出规律再适当引导,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云瑶原先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就在这时,云瑶睁开双眼,眼角含笑,十分高兴。这三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已经修至炼气三层。看过二师兄给的那些玉简,云瑶对修真界已有相当的见地,知道自己目前的进境已是很快,不免有些得意。  心里想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二十岁前筑基也是可能的。原来修仙并不是一件高不可攀、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想起云老爹,云瑶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还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到时回到家里爹爹看我有了仙家手段,也定会十分高兴吧!  云瑶如此想着,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洗个澡。撩起宽大的道袍,自己的手臂上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股酸臭之气扑面而来。  唉……,可惜自己还不能修行净身咒,否则何须再去打水这么麻烦。  云瑶抬脚出了房门,关了院门。来到院中的那潭湖水前,前些日子二师兄种下的荷花已经铺满了湖面,月影风荷,景致很美。想着此时夜深人静,索性就在这池水中洗一洗吧!  这些日子,每日里云瑶不是修炼就是读那些玉简,神经绷得紧紧地,整日只用清水洗脸,头发也只是一根发带高高束起,这与她前世里的形象十分不符。即便在云府时,自己也没像现在这般衣饰。暗想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  扯去发带,解了衣衫,云瑶细嫩的脚趾在水面上轻点了几下,便入了水。十二岁的少女个子不高,虽然从前锦衣玉食,但常年缠绵病榻,身体十分消瘦而且肤色苍白。尽管来这青阳派已三月有余,但常年累月的虚弱身躯短时间内却还是无法恢复。  云瑶暗叹这辈子恐怕只能算是个清秀佳人!  就在云瑶唏嘘自己的容貌时,院落的上方一道剑影闪过。身着玄衣的男子在剑上崴了一脚,嘴里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剑影晃了晃,最后消失在夜空中。  而这一切云瑶不曾察觉到。洗好后,只套上了外衫,光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云瑶从琉璃手镯中拿出在家中常穿的衣衫换上,暗想看来还得寻个日子去执事堂再弄几身衣服,今天的这套恐是不能再穿了。
  第十三章大师兄  这天,云瑶早早从梦中醒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坐在自家的蒲团上修炼了起来。  昨晚虽有幸突破至炼气三层,但是最近进阶太快,根基有些不稳。现在这种不适已经体现了出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每次打坐后都是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畅快。哪像这次腰酸背痛,昨夜的兴奋待看到浑身的紫痕凉却了大半。  想起昨夜的险况,云瑶心有余悸。如果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她是没有把握还像这次这么幸运。  心里暗叹,果真是有多优厚的回报,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运气三个周天后,这种不适稍有缓解。云瑶站起身来,拿起一根叉杆支起窗子。斜倚着看向院中的荷花,食指慵懒地沿着窗边打圈。临窗的少女长发垂腰、额前的刘海儿半掩着眼睛,看不出喜怒。  闻着花香,云瑶突然很想吃东西。虽然两月前已在阮青竹的教导下辟谷成功,可此时此刻,内心的这种欲望不断地叫嚣着。辟谷以来,从没像今日这般过。云瑶的右手抚在扁平的肚子上,打定主意,今天定要去弄只兔子烤来吃。  收拾停当,云瑶出了门,向执事堂走去。  修真界的天空与凡间很不一样,最起码在青阳山脉中终年云烟缭绕、云瑶从没看到如夏日般地骄阳,阳光也穿不透那层薄雾。整个感觉倒像是清明。  来这里这么久,云瑶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  到了执事堂,云瑶找到主管门中弟子服饰的李师叔,却被告知她今年的衣服已经领完。  原来这青阳派对炼气期四层以下的弟子每年只提供两套衣服,如果真的需要,就要用灵石或是其他诸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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