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法宝解封无辜被封,提交解封申请 总被终止,还永久封存,什么都没干,玩着破游戏真几把窝心,有人会解封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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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顶尖探案小组首次对外解封10年离奇案件卷宗&&&&震惊中央10大诡异变态,血腥案,无删节全记录&&&&中国版《七宗罪》,地狱笔友,尸 犬,尸 油,人砌地狱,揭开罪恶背后的隐秘
&&&&《刑警手记之犯罪现场》编辑推荐:公安部顶尖探案小组首次对外解封10年离奇案件卷宗。震惊中央10大诡异变态,血腥案,无删节全记录,中国版《七宗罪》。地狱笔友,尸犬,尸油,人砌地狱,揭开罪恶背后的隐秘。
引子:修罗场之雾地狱笔友 引子 1.狼的觉醒 2.杀人现场 3.挫折 4.尸体广场 5.狼影凶残 6.新的尸体 7.“妖婆”的暴怒 8.一封陌生人的来信 9.煞气 10.魔鬼的印痕 11.波旬甘露 12.狂魔之心 13.落网 14.尾声尸 犬 引子:刨尸者 1.骷髅 2.野犬 3.鉴定 4.兀突骨 5.意外的成员 6.泄密 7.天元名品 8.复仇者 9.无结果的搜查 10.变局 11.新的骨骸 12.狗急跳墙尸 油 引子 1.不愉快的宴会 2.沉抑的镇魂曲 3.尸体留言 4.杀手的悸动 5.疏忽 6.最后的希望 7.解谜无尽杀戮 引子 1.第一案 2.唯一生还者 3.现场授课 4.两个凶手 5.基本推理 6.折磨 7.无迹可寻 8.噩梦无垠 9.新的失踪者 10.逃脱 11.搜索 12.尾声夜 魇 引子 1.分而破之 2.河沿女尸 3.王队的指导 4.手术刀狂魔 5.地狱犬降生 人砌地狱 1.小贝 2.偷情男女 3.血雾 4.古怪的老人们 5.囚禁 6.雪暴 7.仪式 8.愤怒 9.最终审判
&&&&杀人狂魔突袭校园,一夜铸造十起命案,尸肉遍撒全城。租房女主尸体横陈卧室,四仰八叉。下水道惊现孩童尸骸,厨房异味滚滚,尸油遍地,一度引发社会极大恐慌。凶手私信公安部,下周血洗XX城……&&&&次日城内人心惶惶,局势危在旦夕,一触即发。公安局立即组建重案组,动用特警,不惜一切代价。&&&&本书系真人纪实,由该行政重案组组长根据当年工作笔记整理而成,多年后,还你一个真相,一切尽在《刑警手记之犯罪现场》。
&&&&引子&&&&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  一个黑影拿着锋利的刀子逼近某个女人,女人尖叫。&&&&  画面变了,变成某个狼头凑近女人的脖子,啜饮鲜血。女人四肢抽搐着,眼睛瞪向这边。&&&&  画面又变了――&&&&  &&&&   “妹妹,你在哪儿?”&&&&  穿着白球鞋的男孩拿着棒棒糖,笨手笨脚的穿行在森林里。&&&&  乌鸦在头顶啾鸣,瞪着圆眼睛望着他。&&&&  男孩有些害怕,他从小就听大人说,这片林子不要随便进来,很危险。但调皮的妹妹非要和他在林子里玩捉迷藏。他没有办法。&&&&  “我在这儿呀。”远远地传来妹妹的声音,很飘忽。&&&&  “妹妹你别走太远!这儿不安全!”男孩的声音由于紧张而发颤。脚下的地面上生满青苔,滑腻腻的站不稳。&&&&  走出一段距离,树木越来越茂密,无人修剪的树枝长臂般弯曲下来,直扫地面,将他来时的路遮挡在了后面。&&&&  妹妹呢!妹妹躲在什么地方?他的心里越发慌张。&&&&  啾啾。头顶的乌鸦叫着,那黑色的鸟儿好像盯上了他,从原来的那棵树飞停到他头顶的一根树枝上。&&&&  男孩手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被踩进了泥里。老人们说过,那些即将死去的人,是会被乌鸦盯上的,乌鸦闻得到死亡的气息。&&&&  他低下头不去理这只乌鸦,前方传来劈啪一声轻响,是妹妹么?&&&&  啾啾。又是一只乌鸦,站在刚才那只乌鸦的身旁,两只乌鸦同时盯着他。&&&&  男孩哆嗦着,他想叫,但声带紧张得发不出声音。&&&&  是人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说话。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白色的球鞋上沾满了黑泥,他有些恶心。&&&&  前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近了,更近了。&&&&  他小心地拨开面前一丛树枝,前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大衣,头上戴着大灰狼面具。另一个是个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看上去有些面熟……对了,好像在爸爸的公司见过。&&&&  女人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戴面具的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炎热的天气里,这人竟然戴着具,穿着大衣。如此穿着本该热得发疯,但这人却一声不吭。&&&&  “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你的孩子!我已经给他做了亲子鉴定!我还年轻,我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还要一个人抚养他,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么!可你呢,你只是躲起来,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女人的声音很大。&&&&  狼头面具下冒出冷冰冰的声音:“我给你钱。”&&&&  “哼,钱?钱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和你的孩子一样,都是你的骨肉,他要有你的姓氏!要能入住你的家族!你的公司应该也有他的一份!”&&&&  “这不可能。”&&&&  女人忽然扑倒在戴面具人的肩头,哭闹着:“我不管!你要为我着想!我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不能再忍了!”&&&&  “别逼我。”面具后的声音微微颤抖。&&&&  “难道那个黄脸婆那么吸引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诱上床?你这个骗子!”女人泣不成声。&&&&  戴面具的人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似乎在低吟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男孩,他凑得更近了些,终于听清了。&&&&  “你不会再受苦了,也不用再委屈了。”戴面具的人一只手滑向女人的后颈,另一只手伸向口袋,“我怎么舍得让你继续在这个世界受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闪闪的,亮晶晶的。&&&&  男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看出那是一把利刃。&&&&  “我原本是个多么受欢迎的人啊,那么多人给我送花,献殷勤,有那么多好男人,我偏偏选择了你,还是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没意识到面具后所涌出的杀意。&&&&  利刃捅向女人的后颈!一下,又一下!&&&&  女人尖叫起来,发疯一样想推开戴面具的人,但她被牢牢地箍住了。戴面具的人手臂强壮有力,将她的头紧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任凭她捶打、推搡就是不松手。女人的喊叫被憋成了呜咽,她的指甲紧紧掐在面具人的手臂上,锋利的指甲嵌进了皮肤。面具人不为所动,他的刀子像机械钟表的钟摆,均匀而冷酷地戳下,一记,又一记。&&&&  女人在他怀里渐渐不动了,她的腿在发软,弯曲,她的身体从面具人的臂弯里滑落,面具人揪住她的头发,刀子又开始攻击她的喉咙,她的前胸……终于,在她的脸前停了下来,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凝滞,带着恐惧和无法相信的表情。&&&&  面具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这是个英伟的男人,额角已经带了几根银丝。他眼里带着泪花,动作凝重而迟缓。他将女人放到地面上,吻了吻她的唇。&&&&  “对不起,我不想杀你,但你逼得我太紧了……对不起……”他为她将头发理好,将她双臂摆放在胸前,看上去就好像要进入恬静的午睡,但她的眼睛圆瞪着,他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将这眼睛合上。&&&&  他在死者随身的挎包里翻找了一下,将一些东西带走,最后又深情看了她一眼,终于坚定的转过了头,向着树林外走去。&&&&  男孩目睹了这一切,他已经吓得裤裆湿透。&&&&  &&&&  那天,男孩很晚很晚才回家,晚饭已经做好,妈妈正在朝饭桌上端盘子,妹妹埋头玩着布娃娃,嘴里念叨着:“哥哥到底去哪了,那个大笨蛋又没找到路?”爸爸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张报纸。他对妹妹说:“没事,哥哥肯定会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就联系警察去找他。”&&&&  男孩走进屋子,他目光呆滞,满脚的泥土惹得母亲一阵埋怨。妹妹扑过来抱住他,他推开妹妹,凝视着父亲的手臂,父亲的手臂上打着绷带。&&&&  父亲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从公司回家的路上遇到劫匪,他想抢我的钱,没得逞,被我赶跑了。”&&&&  妹妹拍着手说:“爸爸你最棒了,什么大坏蛋都不是你的对手!”&&&&  男孩默默地来到饭桌前,眼睛瞥过墙上挂的一排面具,母亲年轻时曾是童话剧导演,墙上的很多面具,都是剧院倒闭后母亲从那里拿回来做纪念的。有白雪公主,有小红帽,有大灰狼……&&&&  男孩的目光落在大灰狼面具上,大灰狼张着嘴,嘴角带着一丝血迹。&&&&  那血迹似乎是真的。&&&&  &&&&  李辉从梦中惊醒。&&&&  夜光表的表面闪着幽蓝色的光,冰冷如冥界的眼睛。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分。&&&&  李辉揉着通红干涩的眼睛,从冰箱里找出最后一罐红牛,开瓶畅饮以提神。&&&&  “这个杀人狂魔,应该怎么画呢?”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工作台前。&&&&  工作台上铺着大幅的漫画草稿,这是他刚完成一半的作品――《莱茵河畔的杀手》,一个漆黑的影子站在波光荡漾的河边,身旁躺着一具尸体,但那影子尚未完工,面部与手部还是空白的。&&&&  “这样做?不,不可以,不够传神。”他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搞定。&&&&  “当当当――”忽然有人敲门,把他吓了一跳。&&&&  妹妹李景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她穿着睡衣,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没睡好吗?”&&&&  “是啊,”李辉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  妹妹答道:“今天学院组织马拉松,五点半集合。”&&&&  妹妹大模大样在他面前换起衣服,白花花的大腿晃来晃去,让李辉很是不快:“喂,你这么大人了,回自己房间换去。”&&&&  妹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切,大家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还没找你要观赏费。”&&&&  李辉无奈地说:“走开吧!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怎么画!”&&&&  “好吧。”妹妹已经把运动服套好,“加油吧你,别忘了八点去上班,业余爱好再喜欢也只是业余爱好。”&&&&  李辉苦笑:“知道了!你真比老妈还!”&&&&  妹妹走了,临走前说:“帮我收拾下房间!谢了!”&&&&  靠!让老哥收拾房间,有这么懒的妹妹么。&&&&  “等她毕业了一定要赶紧找个男人把她嫁了,不经历婚姻的改造这丫头是不可能长大的!”&&&&  李辉站起身,走进妹妹的卧室,这家伙的房间乱七八糟,比男生的还差劲。&&&&  李辉的目光忽然落到墙上的一个饰品上。&&&&  在他刚上高中的那年,家里遭了火灾,母亲和父亲在火灾中去世。父亲投资的股票也遭人狙击,蒙受了重大损失,从此家道中落。他和妹妹辗转了很多地方,以前妈妈的收藏品已经不见了好多,只有这个,妹妹非要保存下来。&&&&  那是大灰狼的面具。&&&&  李辉不由自主地摘下那个面具。&&&&  大灰狼的神态栩栩如生,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似乎要择人而嗜。李辉的手抚摸着面具,怀念着往昔的一幕幕。&&&&  最后他瞥到了狼的嘴角,那里有一抹黑色的污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心里忽然一阵颤抖,刺骨的寒意从脊椎辐射到身体各处,连汗毛都直立起来。&&&&  他知道那污渍的来历。&&&&  那黑暗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戴着狼头面具的男人,一刀一刀刺向瘫软的女人,鲜血飞溅,但男人未曾手软……&&&&  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开了封锁李辉灵感的铁闸,他不由自主地回到工作台旁,手中的笔挥舞如飞。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纸上。他眼前金星乱冒,大脑晕坨坨的,但兴奋感越来越强,似乎黎明前爆发的新星。&&&&  他未曾注意,自己已经将那面具悄悄戴在了头上。&&&&  屋内沉静,只有沙沙的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声音,黄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人形的影子上方有一个狼的头颅。&&&&  &&&&  闹钟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李辉的工作。&&&&  “糟糕!该上班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行装,忽然发觉自己戴着狼头面具,毛骨悚然的他赶紧将面具摘下,扔在沙发上。&&&&  狼头在沙发上躺着,依然保持着择人而嗜的姿态。&&&&  他凝视了它好一会儿,这才迈步出门。&&&&  狼头嘴角上抬,咧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  1.狼的觉醒&&&&  &&&&  寂静的夜,远处的山峰峦起伏,仿若怪兽的脊梁。&&&&  “嘭”一座建筑物里传来了硬物碰撞声。&&&&  一扇密封的窗子忽然洞开,一双被玻璃划破的手伸了出来。那胳膊是裸露的,与外面的严寒很不协调。&&&&  一个年轻女人从窗子里跳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赤裸着双足和两臂,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显得楚楚可怜。&&&&  女人落到地上,地面的玻璃碴划伤了她的双足,她失声痛哭起来,随后大喊大叫,希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窗子里传出愤怒的吼声,一个黑影出现了。&&&&  女人惊慌失措,顾不上双足还在流血,忍着痛楚向远方跑去。&&&&  可惜她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即使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依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女人在接近零度的寒气中歪歪扭扭的奔跑,在她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血迹,让人惊心动魄。&&&&  四周的环境太黑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跑向哪里。&&&&  黑暗中又有没有危险在窥伺着她呢?&&&&  前方出现一座桥,桥栏杆上写着:支农桥。&&&&  桥下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反射着慑人的光。看了那光只觉得身上更冷。&&&&  没有其他的路,女人颤抖着跑上了桥,粗糙的水泥桥面折磨着她受伤的脚。&&&&  忽然迎面冲来一辆摩托车,那车没有开前灯,也没有鸣笛,双方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女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结结实实地被摩托车冲倒在地。&&&&  &&&&  女人瘫软在地上,口里吐出血沫。摩托车的骑手没有受伤,他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来到女人身边:“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女人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救命……”&&&&  “我这就救你……可这怎么救啊……”摩托骑手急得满头大汗。&&&&  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知道这附近没人居住,只有远处的一片废弃厂房。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求援。&&&&  正当这时,一个裹着长大衣,头部被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了。&&&&  那人在女子面前俯下身子,试了试她的呼吸,说:“这女的还有救。桥对面朝西走两公里有个小诊所,你去那里求救吧!”&&&&  那人的声音很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但摩托骑手的心十分急迫,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他对那人说:“就拜托你先照顾一下吧!”然后扶起摩托车,想发动起来,但摩托车似乎摔坏了,无法发动。&&&&  “跑着去吧!没多远。”那人提醒。&&&&  “好!你这人真是热心肠!”骑手放弃摩托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女人盖上,然后朝那人指点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人蹲了下来,凝视着女人的脸,女人脸上已经染了好多血。寒气下血液容易凝结,差不多要把女人的眼睛给糊住了。&&&&  此时骑手的身影远去了,桥上只剩下他俩。&&&&  那人用戴了皮手套的手在女人脸上擦了擦,女人勉强睁开眼睛,嘴里吃力的说道:“谢谢……”&&&&  “不客气。”那人答道。&&&&  女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身上还有些力气,想坐起来,那人却在她肩膀上一推,又把她推倒。&&&&  “扶我起来好吗?”女人说,“我想看看自己的脚。”&&&&  那人摇了摇头。&&&&  女人的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她发现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  那人缓缓解开了包在头上的围巾。&&&&  女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叫喊,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鼻子。&&&&  月影摇晃,随后碎成了无数银色片段,女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在那人的手掌下呜咽,颤抖。那人哼哼着小曲,将女人发出的声音完全掩盖。&&&&  那人在心里静静的数了几百下,女人的身躯在他的手下渐渐挺直,呼吸渐渐微弱。最终再无声息。一条如花的生命就此逝去。那人松开手,面对女人的尸体,眉开眼笑。&&&&  那人擦干净手套上的血迹,对着女人的尸体抛了个飞吻,扬长而去。&&&&  &&&&  2.杀人现场&&&&  &&&&  令人气闷的早晨。&&&&  太阳缩着脖子躲在乌云背后,凛冽的寒风从胡地刮来,让这个北方的城市笼罩在阴森之下。&&&&  警车停在支农桥桥下,法医们穿着白色的连身大褂,已经在桥上摆开了阵势。&&&&  王队带着我和老成上了桥,面前是一具被男式外衣覆盖的尸体。尸体的手脚都裸露在外,四周的桥面上有血迹。&&&&  王队问:“这么多血,不会是冻死的吧?”&&&&  法医老丁摇了摇头:“不是。死因很奇怪呢。”&&&&  王队弯腰看了看尸体:“身上有淤伤和擦伤,周围有明显的轮胎摩擦痕迹……发生过交通意外?”&&&&  “是的,一辆雅马哈摩托车,125的,比咱们局里的警用型还要高级。这女的被摩托车撞了个正着,不过当时的车速不是很快。那辆车的骑手已经承认是他撞的。”&&&&  老成说:“交通意外嘛,让交警大队来处理就好,为什么来找刑警队?”&&&&  “因为那骑手再三说明他只是把人撞伤了,不至于死,他还口口声声说有个人在现场可以为他作证。之后他被那人告知远处有诊所,于是他让那人看在现场,自己去找,但没找到。一直跑到十里外才找到个镇子,从那里找到医院,叫了救护车赶过来,结果赶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断气了,骑手说的那个守在现场的人我们没找到。不过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死者不是被撞死的。她死于窒息。”&&&&  老成奇道:“死于窒息?!”&&&&  老丁说:“是的,她的肺部没有收缩,这可以说明她的死因。不过她为什么会死于窒息,就需要由你们去调查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死者身上没有疾病,小腿肌肉很发达,或许平时有跑步的习惯,她是个健壮的人,窒息不是由疾病造成的。”&&&&  王队蹲下身子:“这地上的血很多,怎么回事?”&&&&  “死者的手脚都被划破,我从伤口里找到了玻璃碴。此外,摩托车与她相撞的时候,她有几颗牙被撞掉了,口腔里流了很多血。她倒地的时候还被水泥地磨破了皮肤……有一点很奇怪――她的虹膜完全放大,充满了整个瞳仁,人死后瞳孔都会放大,但也没见过有放大这么多的,看起来相当不正常,简直有点儿像……某种史前怪兽的眼睛。”&&&&  老成凝视着死者的双眼:“确实让人害怕。”&&&&  我说:“真想知道她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东西。”&&&&  “可怜的女人。”王队带我去找那个摩托骑手,他蹲在救护车旁边,用双手抱着头在那发愣。一个好心的警察给他披上件大衣,要不他肯定出神到被冻僵。&&&&  老成过来低声说:“给这人做了酒精测试,他体内有微量酒精,不过没有超标,不至于造成神志不清。”王队点头。&&&&  “问你几个问题好吗?”王队亮出证件。&&&&  摩托骑手点点头。&&&&  王队问:“姓名?”&&&&  那人答道:“王东。”&&&&  “事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人说:“大概晚上十点,我给一个朋友送东西,回来晚了,路过支农桥,刚上桥那女人就突然出现在面前,我真的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从桥上走,所以就没有鸣笛,车灯也恰巧坏了,结果跟她撞了个结结实实。”&&&&  王队问:“和那女人相撞的时候,路边有其他人吗?”&&&&  王东答道:“没有……她是突然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桥中央了,我发誓!”&&&&  王队说:“好了,您请冷静,我相信死者的直接死因不是您和您的车。我想知道当时在场的第三者是什么样子?”&&&&  王东回忆道:“那个人?我印象不深,个子中等,围巾遮住面孔,穿着长大衣。当时太黑了,我心里又急,因此没多留意他。”&&&&  “那个人是男是女?”&&&&  王东想了想,为难地说:“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分辨。那人的嗓音沙哑,像是感冒了,又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对不起,我实在说不上来。那人当时说她没事,还有呼吸,我也觉得她没生命危险所以才离开……我当时真的是来不及刹车……”&&&&  王东的情绪失控,有些歇斯底里。王队收起记录本,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我们来到一处僻静处,王队问:“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说:“死者身上只穿了睡衣,没带钱包之类的东西,我猜测她是匆忙下床。只不过这里荒山野岭,不知她是从哪里跑来的。”&&&&  王队说:“你的观察力比以前进步了,死者光着脚,是准备睡觉,她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也许和她一起休息的还有个同伴,也许是丈夫或者是男朋友……她脚上有磨破的痕迹,证明已经跑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现场来了两个附近镇子的警察,王队向他们打听附近有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那两人摇头:“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座废弃的工厂可以挡风。”&&&&  “王队!”老丁喊道,“有新发现!”&&&&  我们来到他身边,老丁正用镊子处理死者的指甲,他说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白色的残留物,像是蜡烛油。&&&&  “蜡烛油?”&&&&  王队问那两个镇上的警察:“昨晚停电了吗?”&&&&  那两人答道:“没有。”&&&&  “明白了。”王队说,“带我们去那工厂,她肯定是从那里来的。”&&&&  我不明白,问:“为什么?”&&&&  他对我解释:“一个穿着那么好看的睡衣的人,她才不会选择没有供电的住宅,只能是临时投宿的情况下才会那么做。现在哪里还找得到连电都供不上的旅馆呢,只有废弃的厂房里才会没有供电。”&&&&  &&&&  那废弃的工厂并不难找,从路面上薄薄的霜下可以看到模糊的血迹,死者一定是在被玻璃划破后一直朝这个方向跑来,沿着血迹向前走了几百米远,前面出现一堵土砖砌成的墙。&&&&  “这是什么工厂?”队长皱眉道,“感觉像是回到了解放前。”&&&&  有个警察答道:“是土作坊,生产一些小型铸件。因为冒出的烟污染比较重,所以不敢设在村镇里,而是选择了这荒僻的地方。后来还是被政府强令关停了。”&&&&  王队问:“现在没人看着厂房么?也没人守着设备?”&&&&  那人答道:“能拆的都拆走了,连电线灯泡什么的都被取走了。这破地方没必要请人看着。”&&&&  “是么?”王队皱着鼻子,“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居住在这里的样子。空气中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烧饭的味道。”&&&&  “炖肉的味道么?我也闻到了。”我说。&&&&  王队忽然僵住了,随后一阵苦笑。&&&&  “你怎么了?”我问。&&&&  “最好招呼老丁一下,我有一种感觉,马上就要用到他们……”&&&&  忽然有个警察指着左前方:“那里有扇窗户被砸开了!”&&&&  我们跑到那座建筑物前,地上很多碎玻璃碴,眼前一扇门虚掩着。我们走进门里,眼前由于阳光无法透进来而一片黑暗,等我们适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幅特殊的场景。&&&&  这场景实在太……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有种窒息的感觉。&&&&  一个警察忽然捂住嘴跑了出去,门外传来他呕吐的声音。&&&&  几秒钟后,王队回过神来,对我说:“我说什么来着,老丁他们今天绝对会忙死!”&&&&  &&&&  3.挫折&&&&  &&&&  科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份报表,李辉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边,报表是他做的,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科长把报表看完,放到桌面上,问李辉:“小李,你来了&&&&  “你现在的薪水是多少?”&&&&  李辉说了一个数字。&&&&  科长点点头:“三年了,时间不短了。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做的东西跟菜鸟没有区别呢?”&&&&  李辉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这里,还有这里,数据和我自己算出来的结果完全不同,我建议你不用再去领薪水了,我会建议公司暂时对你停薪留职,直到你表现出应有的水平。好了,请你回你的办公室去,顺便把小王叫来。”她当着李辉的面,把那份报表揉成纸团,扔进废纸篓。&&&&  李辉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招呼小王过去,不出五分钟,小王也失魂落魄的回来。两人相视苦笑:“这婆娘太可怕了!”&&&&  小王嘟囔道:“每次都是这样,动不动就吓唬人,妈的,就仗着自己和老板那点儿关系,不到三十岁就当了科长。如果我也是女人,我……”&&&&  “嘘!”李辉赶紧让他噤声,“别让臭婆娘听到,否则有你好看。”&&&&  &&&&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李辉火烧火燎地跑到一座高级写字楼,在某个房间里,一位男士正在等他。&&&&  李辉将自己辛苦多日画好的漫画手稿给他,那人看了看,眼睛一亮:“这种东西绝对有人想看的!血腥的场面加黑色的风格,故事情节给人一种哥特史诗的味道。”&&&&  他又翻了几张,目光停在一组画面上。&&&&  他问李辉:“这个构思是从哪里来的?”&&&&  画中的“莱茵河杀手”戴着狼头面具,手持利刃向一名女子刺去。女子退向墙角,避无可避……&&&&  李辉笑了笑:“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  “是么?”那人说,“这个场面太真实了……简直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哈哈!”&&&&  “哈哈!”李辉也干笑了两声,脸上却毫无笑意。&&&&  不久前,这个自称星探的人找到了李辉,他说曾在某个偏僻的杂志上见过李辉的漫画,觉得李辉是可造之才。李辉喜欢画漫画,他记得自己确实在那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只不过那杂志后来停刊了,自己也由于工作忙没有再画。那人请李辉再创作一批作品,他可以负责发行以及包装方面的事宜。&&&&  那人把李辉的作品夸了一通,忽然口气一转:“不过这些作品还是不能算合格的。”&&&&  “为什么?”&&&&  “故事欠缺完整性,另外人物形象稍显单薄,建议你去揣摩揣摩。”他给李辉倒上一杯酒,“当你的故事有着咖啡般的浓郁味道时,成名不是问题。”&&&&  李辉接过酒杯:“嗯,我会照着您说的做,不过,我身边的材料很少,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那人递给李辉两本书,一本《七宗罪》,一本《开膛手杰克》:“把心思投入进去,仔细体会那些罪犯的心理活动,揣摩他们作案时的想法吧。”&&&&  “多谢!”李辉把书收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的气色不好,最近没好好休息?”&&&&  “呵呵,失眠,老毛病了。”李辉伸了个懒腰,“晚上来精神,白天打瞌睡。”&&&&  “现在回去还早,先在这里坐坐吧,喝两杯如何?”&&&&  李辉本想急着回去,但盛情难却:“好吧,那我就再喝一杯。”&&&&  那人背过身去,从桌子上又取过瓶子,为李辉斟上。酒越倒越满,那人脸上忽然露出一层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  &&&&  4.尸体广场&&&&  &&&&  “这么多……”&&&&  法医老丁、老穆进来的时候被骇住了,手里的铝合金箱子差点儿掉到地上。&&&&  修罗杀场,用来形容这里一点儿也不为过。&&&&  断肢残臂,被砍下的头颅,凌乱的服装……&&&&  房间正中是炼制钢水用的特制大锅,锅下的柴火早已燃尽,锅中还在徐徐冒着热气,一只眼睛在汤水中载浮载沉……&&&&  一个警察喊道:“这里有个完整的!”&&&&  墙角有个女人,身体斜靠着墙壁,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衣服上满是血迹,脸上蒙着块布。&&&&  “快看看她有没有活着!”老成冲到她面前,撩开蒙在她脸上的布。女人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看就知道没救了。&&&&  老成还是不死心的试了试她的呼吸,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畜生!”他重重地一拳砸到地上,拳头上的皮肤绽开,露出了血痕。&&&&  &&&&  “七具尸体。”老穆给我们报出了这个数字。这是他们把那些残骸拼到一起后得到的数字。光老丁和老穆两人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拼尸体的时候几乎动员了所有我们能找到的法医。市局对此事高度重视,列为今年首号重案。&&&&  &&&&  七具尸体,加上外面桥上死去的那个女人,一共八条命。&&&&  要残忍到什么程度,才会一连杀死八个女人,还要把尸体切开炖烂……&&&&  “凶手是有目的的。”老穆铁青着脸说,“高温不但会破坏死者的原有外貌特征,还会破坏掉死者的DNA信息,阻止警方进一步调查。”&&&&  老成说:“凶手原本有机会把八个人都杀掉然后‘处理’干净。但却由于最后一人的逃跑,暴露了藏身处,不得不放弃原来的计划。不过,他还是追上了最后一名受害者,还把她杀了灭口。”&&&&  “冷静,大胆,残忍,智商很高。”王队归纳了这个凶手的特点。&&&&  他问老丁:“凶手切割尸体的工具是什么?”&&&&  老丁答道:“现场发现了一个链锯,和大兴安岭采伐木材所使用的链锯类似。”&&&&  老成说:“那种玩意是用电作动力的吧,我记得国外有‘电锯杀手’什么的,不就使用那种东西么?”&&&&  “你错了,不全是用电的,现场发现的链锯使用燃油为动力。现场还发现了几桶未开封的燃油。”老丁说,“煮炼尸体的灰烬堆旁有燃油空桶,凶手怕木柴不够,在火里加了那种燃油。”&&&&  王队说:“那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  “锁骨上方被刺,从僵硬程度来看,已经死亡12个小时以上。死者上半身有三处深度刺穿伤,有胞肿现象。恩,凶手可能在刺伤她的时候刺穿了呼吸道……死者脖子上有伤痕……是先被掐成窒息,然后被刺伤的。眼睛里有出血点……”&&&&  老丁为我们说明死者的情况。&&&&  “这孩子还很年轻,化妆的痕迹很浓,看来她不缺少约会的对象。她穿了件宽大的男式衬衣……下半身是某种很宽松的女式裤子,材料很柔软轻便,这种款式我没见过,好像是进口货。这是什么?”&&&&  王队弯腰翻看死者的手,死者的指甲上有很漂亮的指甲油,某根手指上有白色的痕迹。&&&&  “戒指!她戴了戒指,但不知为何戒指被去掉了!”&&&&  “戴在这根手指上……好像是情人的意思。”说话的是老成,我们斜眼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和一个叫紫萱的女孩约会。”&&&&  “真是坏消息,看来我们得为你的婚礼准备份子钱了!”王队不紧不慢地说。&&&&  “喂喂,不要调侃我,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到死者身上吧,人家死的这么惨,我想抓住杀她们的人,剖开他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构!”&&&&  “估计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大脑还很发达!”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  “宽大的男式衬衣,是某个进口牌子。宽松柔软的裤子,看起来像是女人睡觉时的打扮。”我说。&&&&  “穿男式衬衣睡觉?”&&&&  “嗯,现在在国内可能比较少见,但在国外很流行,这种裤子我在外国影片里也见过,是新款的女式睡裤。这女人看起来长得不错,她穿着睡衣和凶手在一起,因此我猜凶手是个很有魅力而且智商很高的人。”&&&&  老丁皱着眉看我:“女人睡觉穿的衣服都能认出来,你小子平时都看的什么片啊。不会是那些不正经的……”&&&&  “喂,是很正经的奥斯卡获奖片!我在影院看的!少把我和老成那些龌龊的思想相提并论。”&&&&  “怎么又把我扯进去!”老成很委屈地说。&&&&  王队说:“先别吵,我们来归纳一下目前所获知的信息。首先,尸身尚且完好的两具尸体,身上穿的好像都是睡衣。”&&&&  “嗯,那个死在桥上的女人,穿的是轻便睡裙。”&&&&  “死在桥上的那个虽然身上又是泥又是血,但皮肤明显做过保养,发质很好,睡裙的料子也很华贵。这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全是进口货,指甲油质量很好,没有掉色的迹象……这两个女人的生活都很富裕。”&&&&  老丁说:“死在桥上的女子应该在昨天晚饭时喝了酒,不过是很少的一点点,体内酒精含量百分之零点零四。死者没有使用特殊药物的迹象,也没有受到性侵害的迹象。她的内衣好好的穿在身上。那些外伤也不像是遭受虐待的结果。不过还有一点很有趣……这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嗯?”&&&&  “不光是她,咱们面前这个死者,也是怀孕的。胎儿已经三个月大了。”&&&&  王队问:“其他死者呢?”&&&&  老丁回答:“都有怀孕的迹象。”&&&&  老成瞪大了眼睛:“天哪!八个孕妇,那就是十六条人命!”&&&&  “十七条,其中一个怀的是双胞胎!”&&&&  “富婆孕妇杀手?”&&&&  老穆干巴巴的说:“婆这个字容易给人以年长的错觉……这几个死者都是二十多岁。有一名的年龄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花季少女……”老成打了个寒战。看来他女朋友年龄也不大。&&&&  &&&&  5.狼影凶残&&&&  &&&&  李辉洗了把脸,日光灯的光惨白无情,办公室里冷气森森,这是他加班的第三天了。在“妖婆”科长的逼迫下,他马力全开,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  报表完全重做,而且他表现的尽职尽责,毫无怨言,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他完全屈服了,实际上他胸口里烧着一团火。&&&&  妈的,只要有一天让老子职位比她高,老子一定摁死她!&&&&  不过,“妖婆”的警告目前已经变成了现实,公司里贴出告示,有一批人要被停薪留职,据说这也跟公司最近的财务赤字状况有关。不管怎样,至少这个月要没钱了。&&&&  李辉很是为难,薪水拿不到连取暖费都交不上,妹妹下个月的伙食费还没给,若说期待“星探”把自己的作品推出去,那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  何况自己最近根本没时间画漫画。&&&&  小王打着哈欠从财务那边过来,手里拿了个牛皮纸袋子。他打开保险柜,把袋子放进去,转身出去了。小王似乎心里有事,听说他女朋友几天没回来了。&&&&  他没注意到李辉,李辉也没搭理他,现在专心忙报表,根本顾不上别的。&&&&  好不容易报表完成,他长长出了口气,在屋子里来回转转舒活筋骨。&&&&  忽然,他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  小王放到保险柜里的是什么呢?&&&&  现在办公室里除了他没别人,他把门关上,走到保险柜前。&&&&  密码是“妖婆”的生日,办公室里没人不知道。事实上,保险柜的锁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摆设。&&&&  保险柜开了,牛皮纸袋子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像一个漆黑的招呼。&&&&  他拿过袋子,这玩意分量不轻,袋口由订书钉封好。&&&&  这会是什么呢?&&&&  他用刀子把钉子撬开,里面露出一叠花花绿绿的东西――&&&&  钞票。&&&&  李辉的眼睛都直了,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钞票了,上次见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  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呢?公司的财务说财政赤字了,现在好多人都开始担心自己的薪水。他注意到袋子的下方有一个接收人的名字,是“妖婆”的名字!&&&&  公司给“妖婆”这么多钱干吗?&&&&  李辉忽然想起最近的公司日程安排,他翻看了一下,原来明天是“妖婆”出国休假的日子,还是带薪休假。&&&&  哼,一连七天,带薪出国休假,公司不但安排好了她的食宿机票,还给了这么多钱。李辉掂了掂,这些钱不下五万。&&&&  看来老板和“妖婆”真的有一腿啊。&&&&  他本来想把袋子放回保险箱里,忽然又一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袋子里的钱名义上是公司给科长的,但事实上这笔钱的用法说不清楚,老板再牛也不能把给情妇钱的事情公开给大众,所以才密封在袋子里,还让小王在下班后去领。&&&&  除了老板、科长和财务负责人(那负责人是老板的亲戚)之外,没人知道这笔钱。&&&&  妖婆啊妖婆,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锁上保险箱,把自己的指纹擦掉,然后打开袋子,清点钞票数目。&&&&  六万六,很吉祥的数字。&&&&  对不起,我代收了。&&&&  他把袋子揣回怀里,猛地想到,公司大厅里有监视器,出门进门的人都会被记录上。&&&&  他绕过几条较为僻静的通道,从防火道离开公司。&&&&  这件事,天知地知。&&&&  &&&&  6.新的尸体&&&&  &&&&  “又发现了尸体?”&&&&  王队坐在车上出神,此时警车正沿着天威路向西方前进,天威路是最南面的一条路,从此可以直接出城,道路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矮,路面由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然后又变成了土路。&&&&  直到开进一片村落,车停了下来。这里名叫“石家庄”,不过和河北省的省会没有任何关系,这里的人口不过几千人。&&&&  当地的村干部迎了上来:“你们可来了,尸体在前面小屋里,现场已经派人看着,没人动过。我们也不让村民靠近。”&&&&  “谢谢。”王队的谢意发自内心,这是少见的理智之人,一般人都会因为混乱而对现场造成破坏,致使办案的进展缓慢,因此保护现场应是第一要务。&&&&  村干部介绍:“是来这儿玩的孩子们发现了尸体,现在那些孩子们都吓坏了,我让他们到村公社先等着,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去问他们。”&&&&  现场位于村中小学的旧址,离着老远闻到一股烧焦东西的味道。&&&&  跟我们前来的老穆鼻子一抽,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炖尸体”的情景。&&&&  校舍房间中有一间房门大开,一口大锅支在房间中央,支离破碎的尸体摆在锅里,里面的脏水已经结成了糊糊。锅下的柴火有烧焦的痕迹。&&&&  “赶巧了,凶手应是抱柴火的时候没有细选,前一阵子下了冻雨,有些柴火受潮,凶手抱来的柴火里有一些是受潮的。因此火烧到一半就熄灭了,锅内的尸体还不至于难以辨识。”&&&&  “凶手也没有算到这一点。”队长对房间内的情况进行检查。&&&&  孩子们应是在门口就发现了屋内的情景,没敢进屋,屋内最明显的是凶手的足迹。&&&&  “这人是男是女?”我问正在测量足迹的王队,这次的脚印有些奇怪,我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从步幅和脚的大小来看都应该是男人……但是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却又有点儿像女人。”王队也有些疑惑。&&&&  我和老成对视了片刻,同时开口道:“娘娘腔?”&&&&  “哦……这么说不够科学。我们或许可以称之为‘有女性行为特征的男性’,或‘性别特征不明显的人’。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个个子很高很强壮的女人。”&&&&  “我算了算,这人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这样的女人很少见呢。”我说。&&&&  “女人能有这么残忍也很少见啊!”王队说。&&&&  “我还是认为这是个男人。”老成说。&&&&  在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敬呈本市警察”。王队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字迹工整,透着一股书卷气。&&&&  老成说:“这诗霸气外露啊……不过好像很熟悉。”&&&&  我说:“这是唐代黄巢的《菊花》吧?”&&&&  “写这首诗的目的,大概是挑衅吧!”王队将信仔细收好。&&&&  向全市警察挑衅!这家伙太嚣张了!&&&&  老成说:“我猜,刚开始的时候这家伙应该是想将一切悄悄完成,所以选择在荒郊野外完成杀人碎尸的过程,只是没想到会让第八名受害者逃走,他的所作所为暴露了。但这么多天过去我们没有捉住他,助长了他的气焰,所以又用这么嚣张的手段来挑衅我们!”&&&&  王队不为所动:“他随便挑衅去吧。被他激怒才是真正中了他的圈套。”&&&&  &&&&  正当我们走出房间的时候,破旧的学校院墙外忽然车声大作,接着,在外面负责保护现场的警员喊道:“不许进去!”&&&&  有人喊道:“我们是记者,有新闻知情权!”&&&&  有两个男人拿着相机想冲进来,被警员拦下了。&&&&  “怎么来得这么快!”王队没想到。&&&&  “是不是村民泄密的?”他问那村干部。&&&&  村干部的头摇得像货郎鼓:“不可能,咱这村里的人都实在,知道你们要办案,我特别通知他们不要把事情传出去,这里不会有碎嘴子。”&&&&  “唉,就怕你这么一说,他们更会把这事当新闻传出去。”&&&&  王队对记者不感冒,想避开他们,于是转身又要回屋里去。&&&&  有记者喊道:“这不是刑警队的王队长么!王队长,听说在这里有一具无名女尸,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挑战书,是这样么?”&&&&  王队一震,他冲到那人面前,大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那人答道:“一名匿名的群众,他用公用电话打进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是凶手!”王队惊道,“这一切都是凶手预先设计好的!”&&&&  &&&&  “杀人狂专杀孕妇,烹煮尸体向警察挑战”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报纸上纷纷将此列为头条,本市电视台更是大肆报道。&&&&  当天下午局长就把我们叫了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这叫我怎么收拾!”局长很不高兴,“消息走漏这么快,是不是内部有人为了报社的悬赏而泄密?”&&&&  本市几家报社有公开的悬赏令,只要有人提供质量高的新闻,就能领取一笔丰厚奖金,报社还保证不会泄露线人的身份。&&&&  王队说:“这个我查过了,并不是有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消息,而是凶手,凶手在离开现场之后马上联系了各大报社、电视台,我们还没出村子就被记者们包围了。”&&&&  局长脸上表情缓和:“不是内部泄密就好。现在街头小巷都在讨论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有九个受害者魂归天国,听说第九名受害人也是孕妇?”&&&&  王队答道:“是的,老丁他们已经出了检查结果。死者怀孕已经三个月。”&&&&  “凶手为什么只挑怀孕的女人下手,这个原因你们查到没有?”&&&&  王队说:“还没有,案情比较复杂,线索很少,从第一个现场被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们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中等个头,文化水平很高,冷酷残忍。”&&&&  “唉。”局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以前我们那个时候,人人都很单纯,解决吃喝是首要问题,然后攒钱盖房找对象结婚生孩子。除了解决这些问题外再没有其他事情,最多听听收音机看场电影就算很好的娱乐。一年到头没几起大型案件,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现在人们生活水平上去了,娱乐项目也多了,恶性案件却越来越多,变态杀人狂,连环杀人案,甚至还有以杀人为乐的恶魔出现。有时我真搞不懂,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王队说:“局长,生活的富足是一个方面,但生活富足的背后掩藏是精神世界的空虚。城市的高速发展背后还有贫富不均的现象,当收入差距过大引发的妒忌和不平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也会引发案件的发生。富裕是没有错误的,只是目前尚没有达到共同富裕的理想水平,若真能达到古代圣贤所说的‘天下大同’,或许案件就会少一些,我们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累。”&&&&  局长说:“我给你指正一个错误:案件不可能完全消失,哲人们留下了‘七宗原罪’的说法,只要这‘七宗原罪’不消除,犯罪现象不可能消失。”&&&&  王队反驳:“‘七宗原罪’都和欲望相联系吧,消除七宗罪就是消除了欲望,没有了欲望的人类和机器有什么区别呢?”&&&&  桌上的电话铃响起,局长去接电话:“呵呵,小王,哲学问题我们以后有时间再探讨,先去办案吧。”&&&&  王队点头,带我离开办公室。&&&&  “我是多希望人世间没有犯罪啊。”他忽然长叹一声。&&&&  我扯扯他的袖子:“队长,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消除犯罪,却总能打击犯罪吧,只要在我们的努力下,案件能够一件件被破获,犯人一个个被抓回,其他人总会因为忌惮而不去碰触法律的底线,只要犯罪率不断下降,我们的社会就能无限接近理想社会了。”&&&&  他拍拍我的肩:“这只能是一个离现实遥远的奢望罢了。走吧,法医们还在等着我们。”&&&&  &&&&  7.“妖婆”的暴怒&&&&  &&&&  “星探”提供的资料,李辉进行了仔细研读。现在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变态杀人的场景,对于如何描绘“莱茵河杀手”杀人的场景,他跃跃欲试。&&&&  原本摆在妹妹房间里的狼头面具,现在已经端端正正放在了他的工作台上。他一抬头就能看到。&&&&  妹妹对他把这件玩意摆在面前感到不解,李辉对妹妹的解释是:“这东西能给我灵感。”&&&&  没错,确实能刺激灵感,不过并不是放在台子上就能给他灵感,他更喜欢把它套在头上――黑沉沉的世界,干燥的兽毛刺激着皮肤,微酸的皮革味道深入鼻腔(他怀疑这是真正的狼头,因为有种骚味),然而他最喜欢的还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过了那么多年,面具上那点血迹是否真的还有腥味?他不清楚,这多半是他的心理作用。&&&&  但套上这玩意之后,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自己在用狼的视野观察着一切。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就像《夜访吸血鬼》中,新人吸血鬼正式成为血族的那一瞬,眼前的一切已经与前世不同。&&&&  汝已非人。&&&&  &&&&  他在狼头面具里微笑着,展开一张纸,准备在上面泼洒自己的灵感。&&&&  房间里寂静无比,他的思维向四周延伸……似乎连洗手间里龙头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的灵感在涌出……澎湃……&&&&  家里的电话响了。&&&&  这种事最烦人!半夜里谁会打电话过来?妹妹去学校了,每周只在周末从学校回来一次。莫非是她的同学?某个想追她的小男生吧。&&&&  李辉把火往下压了压。他来到电话前拿起话筒。&&&&  “哪位?”他问。&&&&  电话那头传来了“妖婆”的声音:“李辉么?你到公司来一下。”&&&&  “为什么?这么晚了!”&&&&  “妖婆”的声音很愤怒:“不要问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么?赶紧过来!”&&&&  李辉心中忐忑不安。莫非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现在是夜里十点,虽然公交已经停了,但公司离家很近,步行就可以。他在去公司的路上盘算着应该如何应对。&&&&  办公室里乱糟糟的一团,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摆在桌上,看来“妖婆”已经把这里查了个底朝天。&&&&  她指着李辉的鼻子:“你!有没有动过保险柜里的东西?”&&&&  “保险柜?没有。”李辉摇头,强作镇定。&&&&  “妖婆”吼道:“撒谎,除了我之外,这个办公室有四个人知道保险柜密码。你的嫌疑最大!”&&&&  李辉说:“您说的是什么事,我完全不清楚。这么晚把我叫来不是为了报表的事情么?”&&&&  “你装糊涂的本事不低啊!”科长的脸狰狞起来,“周二晚上小王拿来一个包裹,放进了保险柜。但再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包裹就不见了。他回忆说当时办公室好像还有一个人在,那人有点像你!”&&&&  李辉分辩道:“他说我在我就在吗?我还说包裹是他拿走的呢!我很早之前就走了!”&&&&  科长说:“但其他人都说离开的时候你还在加班。你离开的时候和谁一起走的?”&&&&  李辉说:“没其他人,我确实走的晚,但我离开的时候小王肯定还没走。”&&&&  科长坐回椅子里,一手抚着额头:“我已经查了几天,调查了一楼大厅监控器的录像,最后一个离开的确实是小王,你再次出现在屏幕里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但很奇怪的是,我没有在下班的人流中找到你。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李辉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我离开的时候没和其他人一起走,楼下的监视器也有可能拍漏了,毕竟那是个老货色。”&&&&  科长怒视着他的双眼,李辉的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耗着,他想,自己需要反击。&&&&  “丢失的包裹里有什么?您不是被安排去国外旅行么?怎么还留在公司里,是因为这件东西么?”李辉小心地问。&&&&  科长支吾起来:“包裹里有……某个保密计划的文件,事关公司大局,我不得不取消了行程。”&&&&  哼,满口胡言,是因为丢了钱所以恼羞成怒才没走的吧。&&&&  李辉说:“我们不如报警吧,机密文件如果落到竞争对手手里,可就是奇耻大辱了!”&&&&  “报警?不!绝对不能!”科长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惊慌,“那文件里的内容太保密了,不能找警察。”&&&&  是因为那是老板给你的做情妇的报酬吧。李辉嘴上没说,从脸上挤出一丝同情的表情:“我认识几个私家侦探朋友,让他们帮忙怎么样?”&&&&  “这方面的朋友我也有。不过我也不想让他们出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叹了口气,“我对你依然怀疑,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  “是。”李辉恭恭敬敬的离开,走出大楼的时候,心里却在冷笑。&&&&  好个“妖婆”,现在的滋味很爽吧,你这个只知道劈开大腿的贱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体恤同事的你,活该尝到报应。&&&&  &&&&  这天晚上他的感觉非常好,画出来的漫画几乎是超水平之作。&&&&  &&&&  8.一封陌生人的来信&&&&  &&&&  对于几名死者的身份,目前还在调查之中。法医们还在努力复原尸体。&&&&  但到了第二周的时候,第八位死者的身份出来了。&&&&  老成说:“根据调查,死者名叫封珊珊,21岁,大专毕业生,无业,与男友同居。他的男友名叫王智清,和她是大学同学,现在在市内一家公司上班。据称王智清与封珊珊在大学时代感情很好,但毕业后二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缝,封珊珊似乎对购买奢侈品情有独钟,但王智清刚刚找到工作,薪水并不高。邻居们反映二人经常拌嘴,有一次王智清对封珊珊甚至大打出手,说她在外面勾搭野汉子。”&&&&  “有家庭暴力倾向哦。”&&&&  老成说:“他们还没有结婚,属于非法同居。”&&&&  王队想了想,说:“我们去找一下王智清吧。”&&&&  &&&&  王智清的公司在本市的一座高级写字楼里,他的科长是位女士,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名牌,一见到我们,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我说:“对不起,我们找王智清。”&&&&  “你……你们找他干吗?”&&&&  我说:“只是随便问几个问题。”&&&&  “哦……”&&&&  门外一位男士刚好经过,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说:“我刚才看到他去洗手间了,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谢谢。”&&&&  那男人本来只是路过,这时却在旁边站住了,向这边探头探脑,从他胸前的身份卡上看,这人名叫李辉,也是这家公司的职员。&&&&  “李辉,回你岗位上去,别在这里偷懒!”那科长吼叫道。&&&&  这么大脾气的女人是如何年纪轻轻当上科长的?真叫人奇怪,只能说她的运气太好了吧。不过这人身材不错。&&&&  不一会儿,王智清来了,看到我们在,他好像十分惊讶。&&&&  “请问是王智清么?抱歉打扰一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吧。”&&&&  那位科长把自己的办公室让了出来,一个小科长竟然有独立的办公室,真是少见。不过我发现这个房间的侧壁上还有一扇小门,直通隔壁的老板办公室,我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我说:“希望这里的隔音效果够好。”&&&&  那科长说:“绝对好,放心吧。我和老板试过。”&&&&  我和王队看了看她,她忽然满面通红,嘴里说:“先告辞了。”然后关门出去。这女人好像有点蠢……&&&&  我们关上门,对他说:“我们是刑警大队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  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茫然。&&&&  “这个人是你的女朋友么?”队长亮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封珊珊,不过已经死了。”&&&&  王智清站了起来:“这……是她!她怎么了?!”&&&&  “她死了。”&&&&  王智清激动地喊道:“这不可能!她怎么死的?”&&&&  “谋杀。目前只能告诉你这些。”&&&&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像被重击了一锤。&&&&  王队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上周日,我们……吵了一架,她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然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一般发生这种情况她都会去同学或朋友家,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没想到这一去是永别了。&&&&  “你们因为什么原因吵架?”&&&&  “她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以前责备过她,她不但不听,还与那些人保持着通信往来……”&&&&  “据说你曾经打过她?”&&&&  “是的。”他忽然抬起头,“你们不是怀疑我杀害了她吧!”&&&&  “抱歉,案情真相大白前一切人都有嫌疑。请您继续回答问题。你那天打她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收入,我在公司还是实习期,一个月拿的薪水很有限,那天她很晚才回家,一身酒气,手上多了个金戒指。我问她是谁给的,她说是自己买的,这不可能,因为她手头根本没什么钱,朋友们也都是刚毕业,打拼期,不会借她这么多钱买这个的。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就跟我翻脸,说我没本事挣钱,她从别人手里拿点钱算什么。两个人越说越僵,就动手了。我打了她一记耳光。这是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打她,也是我最后一次打她。”&&&&  他竟然哭了,也许他说的是实情。&&&&  我们将他的话记录下来。离开之前,王队又问:“对于她平时的书信往来,您了解多少?”&&&&  “她自己在家无聊,就参加了一个什么通信交友活动,随机性的选择书信往来的对象。家里好像还有几封别人寄过来的信。”&&&&  “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你家里取那些信看看。”&&&&  “好吧。今天可能不行……明天我把信送到你们那里怎样?”&&&&  “好的。”&&&&  我们正打算离开,王智清忽然叫住了我们:“对不起,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去领她的尸体。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亲属只剩下我一个。”&&&&  “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看你似乎很在乎他,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当时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打她,首先,她是女人,其次,她已经怀孕了,怀孕期的女人都比较敏感……”&&&&  “什么?!”他惊叫一声。&&&&  “怎么了?”&&&&  “你说她怀孕了!”&&&&  “没错,法医做了鉴定。”&&&&  他慢慢退了几步:“这不可能!我小时候出过车祸,医生说……我丧失了生育能力……”&&&&  闻听此言,我和王队一怔。&&&&  &&&&  9.煞气&&&&  &&&&  礼拜天,妹妹说好今天要回来的,但还没到家。&&&&  李辉在家里等着,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走着。他心里忽然烦躁起来。&&&&  漫画还是卡壳了,灵感总是被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打断。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放?科长心里还在怀疑自己么?警察那天为什么找小王问话,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  最要命的是那装着钱的袋子就锁在自己抽屉里。钱他动用了一部分。这些钱都是旧钞,有零有整,他相信无论公司还是银行都没有记录。&&&&  现在就算后悔也无法把钱还回去了,他已经动用了一部分贴补家用。妹妹今天回家还要把伙食费给她。马上就要圣诞节了,往年都给她买礼物,今年呢?&&&&  越想脑子越乱,外面的商场还在播放圣诞节的歌曲,令他更加烦躁。他想出去走走,正当此时,门铃响了。&&&&  妹妹回来了么?他兴冲冲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满脸严霜的科长。&&&&  “你……你怎么来了?”&&&&  “找你要钱!”科长把手里的东西重重一甩,“这录像带是咱们大楼侧面珠宝店的监控系统拍下的,那东西正对着防火逃生梯……”&&&&  李辉的脑子嗡的一声大了。&&&&  “从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你拿着一个袋子从那里跳了下来,爽快点把东西给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辉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完蛋了,终于被人发现了。&&&&  “这事目前就我知道,连老板都不知道。毕竟那钱也不是用来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的。只要你把钱给我,我也不会难为你,不过,你也别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了。自己写份辞职报告,我们会让你体面离开。”&&&&  “你们,是说你和老板吧?”李辉忽然问。&&&&  “这个不用你管!”科长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了。&&&&  “好吧,凶什么凶,我带你去拿钱就是。”李辉的样子忽然轻松起来,似乎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又好像做了一个什么纠缠他很久的重大决定。&&&&  他在前面走,科长在后面跟着。李辉问:“科长您没开车来吧?”&&&&  “离这么近,步行就好。车停在下面会被人看到,我也不想张扬,就没有开。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开就好,也省去了我处理的麻烦了。”李辉说。他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  科长满腹疑惑,那东西看起来不像装钱的袋子,而像某种面具。&&&&  李辉慢慢的戴上面具,大脑一阵清明,那种活力无限的感觉又回来了。父亲啊父亲,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戴面具了,戴上面具之后,人原来可以更加冷酷的啊。&&&&  他狞笑着转过脸来,科长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疯了么?”&&&&  “疯?不不不。这个世界没有疯子,只有智者和非智者的区别。”他从桌上拿起一把美工刀,平时他用它来削铅笔,刀子很薄,很锋利。&&&&  远处的商场传来庆祝圣诞节的音乐,很响很响,恰好能遮住科长惨死时的尖叫。&&&&  &&&&  &&&&  “好事”三下两下就完。估计是切到某条动脉了,血喷的到处都是,还好,他在动手前把女人推进了卫生间,这里都是瓷砖,清洗起来比较方便。&&&&  低下头,他发现自己身上一点血都没溅上,身手这么好,莫非自己天生就是个杀人犯?他自嘲地一笑,把身体用旧毛巾被裹了起来。然后开始清理地板。血液已经开始逐渐凝固,非常不好清理。但这不碍事,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从一些杂志上读到过如何处理地毯上的血液,据说要用漱口水来清洁。他倒了满满一瓶漱口水。屋子里充满水果的清香。&&&&  奋战了几十分钟,瓷砖地上洁净一新。完美!&&&&  他满意的除下手套,对尸体行了个谢幕礼,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场重大的演出,而那尸体就是观众。&&&&  录像带扔进了火炉,惨蓝色的火苗吞噬了带子,将它化为青烟。&&&&  妹妹还没回来。&&&&  下面是最麻烦的工作了,这尸体放到哪里呢?他把它扛在肩上,犹豫不决。&&&&  门铃声忽然响起。&&&&  他大吃一惊,差点把肩上的尸体掉下来。&&&&  “开门啊老哥。我没带钥匙!”是妹妹的声音。&&&&  这丫头来得太突然了!&&&&  他急匆匆来到自己房间,想把尸体塞进衣柜,不行,衣柜太小,根本放不下。&&&&  他又想把尸体塞进床下,但床板距离地面很低,尸体放不进去。&&&&  “哥哥,干什么呢?”&&&&  李辉急了一身汗。他急中生智,把尸体往自己床上一扔,上面盖了棉被,又把衣柜里叠好的衣服打乱铺在棉被上。&&&&  “老哥你没事吧?”妹妹好像急了。&&&&  李辉赶紧过去开门:“没事啊,刚才上厕所来着。”&&&&  妹妹古怪地看着他。&&&&  李辉的心突突直跳。&&&&  妹妹问:“哥……你确实没事?”&&&&  “我真的没事啊!”&&&&  “真没事戴个面具干吗?想吓人家一跳啊!”妹妹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李辉赫然想起自己忘了摘面具了!但愿这上面没染上血!&&&&  不过幸亏戴着面具,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妹妹根本看不到。&&&&  “还戴着它干吗?”妹妹不高兴了。&&&&  “这个,装成大灰狼,等小红帽回家!”李辉故意嘿嘿阴笑了两声,然后在妹妹面前张牙舞爪。&&&&  “好吧好吧,你这笑话太冷了……”妹妹捧起手里一件东西:“马拉松比赛的奖杯,我拿了一等奖。”&&&&  “哇!妹妹你太强了!我以你为荣啊!”&&&&  “切,那奖励我点什么吧。”&&&&  “这个……我先把下回的零用钱给你,权当奖品了好不好?”&&&&  “人家已经不稀罕了!看!”妹妹掏出一叠钱。&&&&  “这是谁给的?”他心里掠过一阵阴影。科长和老板之间的不正常关系忽然浮上他的脑海。听说有不怀好意的有钱人经常去大学门口转悠……他不想让妹妹成为科长那样的人,绝对不想!&&&&  他抓住妹妹的手腕:“说,这钱是怎么回事?”&&&&  “唉你抓疼我了,放手!”妹妹把他的手甩脱,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把我想得好一点儿吗?我没去抢也没去偷。”&&&&  “那就更有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妹妹瞪着眼睛,“这钱是马拉松一等奖的奖金啊!”&&&&  “哦……”李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妹妹的样子也不像撒谎。&&&&  妹妹忽然看到了他房间里的惨状:“唉,哥哥,让我说你什么好,以前咱们家就你房间最整齐,怎么最近也退化了!来吧,妹妹今天心情好,帮你收拾收拾。”&&&&  经常跑步锻炼的她动作奇快,李辉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进了房间,一手拉住了被子。&&&&  被子一拉开,里面的“尸体包裹”就会露出来!&&&&  李辉赶紧拦住妹妹:“算了算了,我不习惯让别人做。”&&&&  “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妹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黄色书刊?情人照片?你越不让我看我就越要看!”她作势要拉。&&&&  “哎呀哎呀,里面是攒了一个礼拜的臭袜子和没洗的内裤!”李辉拉住她的手,“尤其是内裤,你哥……昨晚梦遗来着!”&&&&  “恶心死了!”妹妹赶紧抽回手去,“你赶紧收拾!我先去换衣服了。”&&&&  “呼。”望着妹妹的背影,他长出了一口气,这回总算是躲过去了。&&&&  &&&&  吃完饭,他坐在床边,熄了灯,摸了一把那被窝卷。尸体不会动,不会走。尸体只是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凉。&&&&  总放在屋里不是个事,自己不能和尸体睡在一起吧。总要丢出去才行,可是,怎么做才好……&&&&  他忽然想起白天看过的报纸,上面记载着最近出现的连环杀人犯的事。&&&&  听说那家伙杀的都是女人,而且杀死之后还要碎尸,再把尸块煮烂……&&&&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阵灵光。&&&&  太妙了,把这死鬼嫁祸给那个杀人犯吧。&&&&  他蹑手蹑脚来到妹妹房间门口。&&&&  妹妹的房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悄悄把妹妹的门掩好。这丫头睡得很香,白天一定是累坏了。&&&&  妹妹从小有个习惯,睡着了一定醒不了。他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场火灾。&&&&  房间噼噼啪啪燃烧着,木质的板材顷刻间被炭化,赤红色的火舌一直喷到天花板上。高温与浓烟中他几乎睁不开眼。依稀听到妈妈的惨叫,一只坚定的手将他揽到怀里,是爸爸。爸爸把他从火里拽了出来。他看到爸爸衣服上已经带了火苗,哭叫着为他扑灭。&&&&  爸爸一直跑到外面的草坪里才把他放下,接着,又冲回火场。此时,妈妈的惨叫声依然未停。&&&&  再次回来的时候,爸爸怀里抱着妹妹,妹妹哇哇直哭,小李辉把妹妹接了过来,让她背对着火场。&&&&  “我去救妈妈,你和妹妹等着我!”爸爸身上冒着烟,眉毛和头发都已经蜷曲,毛衣上蹦着火星。&&&&  他又冲回了火场,那个高大的背影深深地镌刻在李辉的心里。&&&&  他在外面等啊,等啊,爸爸没有回来,始终没有回来。&&&&  直到消防员赶来,高压水龙头把火渐渐压了下去。&&&&  爸爸再也没有回来。火熄灭了,他带着妹妹在瓦砾堆里寻找。在原本是二楼厨房的地方,有两堆已经炭化的尸体。&&&&  那是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男人把女人护在身下,一根横梁砸在男人的后背上,他的脊椎都断了。&&&&  但女人最终也没能活下来,高温与窒息最终将她的生命夺走。&&&&  幼小的妹妹当场晕了过去。消防员们这才发现还有两个孩子走进了现场,他们赶紧把孩子们带走,但那一刻,两个孩子的心里都已经埋下了阴影。&&&&  妹妹一到晚上就犯困,而且睡得很沉,她从来不在晚上出门,她似乎害怕夜晚。&&&&  而李辉却神经衰弱,经常失眠。他总能在恍恍惚惚中看到房间又燃烧起来,四壁冒烟,热浪炙脸,父亲浑身着火,把母亲护在身下,接着,横梁断裂,他两人凄厉的惨叫……&&&&  &&&&  李辉擦去头上的汗,刚才怎么又陷入沉思了,时间已经很紧张了,自己和妹妹生活得很好,尤其是妹妹,现在正在读名校,又是运动员,将来一定是很有才干的人。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她抚养到彻底自立,组建完美的家庭。今天她竟然能捧回奖金来,真让他无比欣慰。&&&&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她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科长,对不起,你不该得罪我。不该得罪一个背着太多压力的男人。我不像你一样,你长得漂亮,老板一见你就被你钩住了魂,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你不需要拼死拼活为生计奔波,你只需要上个床就财源滚滚。&&&&  你真不该提要让我从公司离开的事情,是这句话害了你。&&&&  不期待你原谅我,就请你在地狱等着我吧。我迟早也要去那里!&&&&  他从厨房拿来一把锋利的刀,对准了尸体。&&&&  &&&&  10.魔鬼的印痕&&&&  &&&&  局里的人都焦头烂额,大家忙得团团转,唯有王队静静坐在桌前,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旁边的纸篓里已经满了,我想知道那些纸上都写了些什么。但他似乎不想让我看,每次我过去他都让我走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空间。”老成提醒我,“那是王队的个人空间,不要去打扰他。”&&&&  电话铃响了。&&&&  “什么!又有尸体?!”接电话的人一惊。&&&&  王队飞跑到电话前,把那人拉开:“我是刑警队王飞……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明白了。”&&&&  他在纸上迅速写下一行字,然后点了我和老成的名,让我们跟他一起去。&&&&  &&&&  这次是市区以内,但路线七扭八拐,绕来绕去差点把我们转晕,幸亏队长把地址记在了纸上。但就连他也骂道:“什么破地方!”&&&&  这回是长城医院旧址,位于农贸市场附近,看样子,尸体已经停在那里有一阵子了,但由于气温很低,还没有腐烂。&&&&  断壁残垣中,一口很旧的大锅架在一堆灰烬上,锅里的水已经结了冰。一具女尸被冻结在冰里。她的手脚都被砍断,四肢也在锅中。不过,由于锅比较小,死者的身躯还是未能完全没于水中,头部还露在冰面以上,披散着长发,结了霜的脸宛如厉鬼。&&&&  “那堆灰的成分检查过,主要是废纸和塑料袋,随处可见。估计来自于附近的垃圾堆。由于已经烧完了,上面查不出指纹。”&&&&  以上是老成的现场勘查结果。&&&&  法医老丁对尸体进行了初步鉴定:“死者喉管被割断,失血过多而死,死后被利器砍断四肢。从伤口上看,应该是某种刀。死者的力气不小,筋腱连接处是被一刀砍断的。”&&&&  “这家伙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啊……”队长检查着那口锅。那口锅的锅把断折,侧面有个小破洞。
引子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拿着锋利的刀子逼近某个女人,女人尖叫。画面变了,变成某个狼头凑近女人的脖子,啜饮鲜血。女人四肢抽搐着,眼睛瞪向这边。画面又变了――“妹妹,你在哪儿?”穿着白球鞋的男孩拿着棒棒糖,笨手笨脚的穿行在森林里。乌鸦在头顶啾鸣,瞪着圆眼睛望着他。男孩有些害怕,他从小就听大人说,这片林子不要随便进来,很危险。但调皮的妹妹非要和他在林子里玩捉迷藏。他没有办法。“我在这儿呀。”远远地传来妹妹的声音,很飘忽。“妹妹你别走太远!这儿不安全!”男孩的声音由于紧张而发颤。脚下的地面上生满青苔,滑腻腻的站不稳。走出一段距离,树木越来越茂密,无人修剪的树枝长臂般弯曲下来,直扫地面,将他来时的路遮挡在了后面。妹妹呢!妹妹躲在什么地方?他的心里越发慌张。啾啾。头顶的乌鸦叫着,那黑色的鸟儿好像盯上了他,从原来的那棵树飞停到他头顶的一根树枝上。男孩手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被踩进了泥里。老人们说过,那些即将死去的人,是会被乌鸦盯上的,乌鸦闻得到死亡的气息。他低下头不去理这只乌鸦,前方传来劈啪一声轻响,是妹妹么?啾啾。又是一只乌鸦,站在刚才那只乌鸦的身旁,两只乌鸦同时盯着他。男孩哆嗦着,他想叫,但声带紧张得发不出声音。是人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说话。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白色的球鞋上沾满了黑泥,他有些恶心。前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近了,更近了。他小心地拨开面前一丛树枝,前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大衣,头上戴着大灰狼面具。另一个是个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看上去有些面熟……对了,好像在爸爸的公司见过。女人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戴面具的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炎热的天气里,这人竟然戴着具,穿着大衣。如此穿着本该热得发疯,但这人却一声不吭。“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你的孩子!我已经给他做了亲子鉴定!我还年轻,我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还要一个人抚养他,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么!可你呢,你只是躲起来,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女人的声音很大。狼头面具下冒出冷冰冰的声音:“我给你钱。”“哼,钱?钱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和你的孩子一样,都是你的骨肉,他要有你的姓氏!要能入住你的家族!你的公司应该也有他的一份!”“这不可能。”女人忽然扑倒在戴面具人的肩头,哭闹着:“我不管!你要为我着想!我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不能再忍了!”“别逼我。”面具后的声音微微颤抖。“难道那个黄脸婆那么吸引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诱上床?你这个骗子!”女人泣不成声。戴面具的人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似乎在低吟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男孩,他凑得更近了些,终于听清了。“你不会再受苦了,也不用再委屈了。”戴面具的人一只手滑向女人的后颈,另一只手伸向口袋,“我怎么舍得让你继续在这个世界受苦。”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闪闪的,亮晶晶的。男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看出那是一把利刃。“我原本是个多么受欢迎的人啊,那么多人给我送花,献殷勤,有那么多好男人,我偏偏选择了你,还是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没意识到面具后所涌出的杀意。利刃捅向女人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女人尖叫起来,发疯一样想推开戴面具的人,但她被牢牢地箍住了。戴面具的人手臂强壮有力,将她的头紧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任凭她捶打、推搡就是不松手。女人的喊叫被憋成了呜咽,她的指甲紧紧掐在面具人的手臂上,锋利的指甲嵌进了皮肤。面具人不为所动,他的刀子像机械钟表的钟摆,均匀而冷酷地戳下,一记,又一记。女人在他怀里渐渐不动了,她的腿在发软,弯曲,她的身体从面具人的臂弯里滑落,面具人揪住她的头发,刀子又开始攻击她的喉咙,她的前胸……终于,在她的脸前停了下来,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凝滞,带着恐惧和无法相信的表情。面具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这是个英伟的男人,额角已经带了几根银丝。他眼里带着泪花,动作凝重而迟缓。他将女人放到地面上,吻了吻她的唇。“对不起,我不想杀你,但你逼得我太紧了……对不起……”他为她将头发理好,将她双臂摆放在胸前,看上去就好像要进入恬静的午睡,但她的眼睛圆瞪着,他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将这眼睛合上。他在死者随身的挎包里翻找了一下,将一些东西带走,最后又深情看了她一眼,终于坚定的转过了头,向着树林外走去。男孩目睹了这一切,他已经吓得裤裆湿透。那天,男孩很晚很晚才回家,晚饭已经做好,妈妈正在朝饭桌上端盘子,妹妹埋头玩着布娃娃,嘴里念叨着:“哥哥到底去哪了,那个大笨蛋又没找到路?”爸爸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张报纸。他对妹妹说:“没事,哥哥肯定会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就联系警察去找他。”男孩走进屋子,他目光呆滞,满脚的泥土惹得母亲一阵埋怨。妹妹扑过来抱住他,他推开妹妹,凝视着父亲的手臂,父亲的手臂上打着绷带。父亲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从公司回家的路上遇到劫匪,他想抢我的钱,没得逞,被我赶跑了。”妹妹拍着手说:“爸爸你最棒了,什么大坏蛋都不是你的对手!”男孩默默地来到饭桌前,眼睛瞥过墙上挂的一排面具,母亲年轻时曾是童话剧导演,墙上的很多面具,都是剧院倒闭后母亲从那里拿回来做纪念的。有白雪公主,有小红帽,有大灰狼……男孩的目光落在大灰狼面具上,大灰狼张着嘴,嘴角带着一丝血迹。那血迹似乎是真的。李辉从梦中惊醒。夜光表的表面闪着幽蓝色的光,冰冷如冥界的眼睛。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分。李辉揉着通红干涩的眼睛,从冰箱里找出最后一罐红牛,开瓶畅饮以提神。“这个杀人狂魔,应该怎么画呢?”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工作台前。工作台上铺着大幅的漫画草稿,这是他刚完成一半的作品――《莱茵河畔的杀手》,一个漆黑的影子站在波光荡漾的河边,身旁躺着一具尸体,但那影子尚未完工,面部与手部还是空白的。“这样做?不,不可以,不够传神。”他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搞定。“当当当――”忽然有人敲门,把他吓了一跳。妹妹李景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她穿着睡衣,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没睡好吗?”“是啊,”李辉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妹妹答道:“今天学院组织马拉松,五点半集合。”妹妹大模大样在他面前换起衣服,白花花的大腿晃来晃去,让李辉很是不快:“喂,你这么大人了,回自己房间换去。”妹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切,大家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还没找你要观赏费。”李辉无奈地说:“走开吧!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怎么画!”“好吧。”妹妹已经把运动服套好,“加油吧你,别忘了八点去上班,业余爱好再喜欢也只是业余爱好。”李辉苦笑:“知道了!你真比老妈还!”妹妹走了,临走前说:“帮我收拾下房间!谢了!”靠!让老哥收拾房间,有这么懒的妹妹么。“等她毕业了一定要赶紧找个男人把她嫁了,不经历婚姻的改造这丫头是不可能长大的!”李辉站起身,走进妹妹的卧室,这家伙的房间乱七八糟,比男生的还差劲。李辉的目光忽然落到墙上的一个饰品上。在他刚上高中的那年,家里遭了火灾,母亲和父亲在火灾中去世。父亲投资的股票也遭人狙击,蒙受了重大损失,从此家道中落。他和妹妹辗转了很多地方,以前妈妈的收藏品已经不见了好多,只有这个,妹妹非要保存下来。那是大灰狼的面具。李辉不由自主地摘下那个面具。大灰狼的神态栩栩如生,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似乎要择人而嗜。李辉的手抚摸着面具,怀念着往昔的一幕幕。最后他瞥到了狼的嘴角,那里有一抹黑色的污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心里忽然一阵颤抖,刺骨的寒意从脊椎辐射到身体各处,连汗毛都直立起来。他知道那污渍的来历。那黑暗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戴着狼头面具的男人,一刀一刀刺向瘫软的女人,鲜血飞溅,但男人未曾手软……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开了封锁李辉灵感的铁闸,他不由自主地回到工作台旁,手中的笔挥舞如飞。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纸上。他眼前金星乱冒,大脑晕坨坨的,但兴奋感越来越强,似乎黎明前爆发的新星。他未曾注意,自己已经将那面具悄悄戴在了头上。屋内沉静,只有沙沙的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声音,黄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人形的影子上方有一个狼的头颅。闹钟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李辉的工作。“糟糕!该上班了!”他急急忙忙收拾行装,忽然发觉自己戴着狼头面具,毛骨悚然的他赶紧将面具摘下,扔在沙发上。狼头在沙发上躺着,依然保持着择人而嗜的姿态。他凝视了它好一会儿,这才迈步出门。狼头嘴角上抬,咧出一丝诡异的微笑。1.狼的觉醒寂静的夜,远处的山峰峦起伏,仿若怪兽的脊梁。“嘭”一座建筑物里传来了硬物碰撞声。一扇密封的窗子忽然洞开,一双被玻璃划破的手伸了出来。那胳膊是裸露的,与外面的严寒很不协调。一个年轻女人从窗子里跳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赤裸着双足和两臂,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显得楚楚可怜。女人落到地上,地面的玻璃碴划伤了她的双足,她失声痛哭起来,随后大喊大叫,希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窗子里传出愤怒的吼声,一个黑影出现了。女人惊慌失措,顾不上双足还在流血,忍着痛楚向远方跑去。可惜她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即使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依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女人在接近零度的寒气中歪歪扭扭的奔跑,在她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血迹,让人惊心动魄。四周的环境太黑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跑向哪里。黑暗中又有没有危险在窥伺着她呢?前方出现一座桥,桥栏杆上写着:支农桥。桥下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反射着慑人的光。看了那光只觉得身上更冷。没有其他的路,女人颤抖着跑上了桥,粗糙的水泥桥面折磨着她受伤的脚。忽然迎面冲来一辆摩托车,那车没有开前灯,也没有鸣笛,双方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女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结结实实地被摩托车冲倒在地。女人瘫软在地上,口里吐出血沫。摩托车的骑手没有受伤,他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来到女人身边:“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女人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救命……”“我这就救你……可这怎么救啊……”摩托骑手急得满头大汗。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知道这附近没人居住,只有远处的一片废弃厂房。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求援。正当这时,一个裹着长大衣,头部被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了。那人在女子面前俯下身子,试了试她的呼吸,说:“这女的还有救。桥对面朝西走两公里有个小诊所,你去那里求救吧!”那人的声音很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但摩托骑手的心十分急迫,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他对那人说:“就拜托你先照顾一下吧!”然后扶起摩托车,想发动起来,但摩托车似乎摔坏了,无法发动。“跑着去吧!没多远。”那人提醒。“好!你这人真是热心肠!”骑手放弃摩托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女人盖上,然后朝那人指点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人蹲了下来,凝视着女人的脸,女人脸上已经染了好多血。寒气下血液容易凝结,差不多要把女人的眼睛给糊住了。此时骑手的身影远去了,桥上只剩下他俩。那人用戴了皮手套的手在女人脸上擦了擦,女人勉强睁开眼睛,嘴里吃力的说道:“谢谢……”“不客气。”那人答道。女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身上还有些力气,想坐起来,那人却在她肩膀上一推,又把她推倒。“扶我起来好吗?”女人说,“我想看看自己的脚。”那人摇了摇头。女人的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她发现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那人缓缓解开了包在头上的围巾。女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叫喊,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鼻子。月影摇晃,随后碎成了无数银色片段,女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在那人的手掌下呜咽,颤抖。那人哼哼着小曲,将女人发出的声音完全掩盖。那人在心里静静的数了几百下,女人的身躯在他的手下渐渐挺直,呼吸渐渐微弱。最终再无声息。一条如花的生命就此逝去。那人松开手,面对女人的尸体,眉开眼笑。那人擦干净手套上的血迹,对着女人的尸体抛了个飞吻,扬长而去。2.杀人现场令人气闷的早晨。太阳缩着脖子躲在乌云背后,凛冽的寒风从胡地刮来,让这个北方的城市笼罩在阴森之下。警车停在支农桥桥下,法医们穿着白色的连身大褂,已经在桥上摆开了阵势。王队带着我和老成上了桥,面前是一具被男式外衣覆盖的尸体。尸体的手脚都裸露在外,四周的桥面上有血迹。王队问:“这么多血,不会是冻死的吧?”法医老丁摇了摇头:“不是。死因很奇怪呢。”王队弯腰看了看尸体:“身上有淤伤和擦伤,周围有明显的轮胎摩擦痕迹……发生过交通意外?”“是的,一辆雅马哈摩托车,125的,比咱们局里的警用型还要高级。这女的被摩托车撞了个正着,不过当时的车速不是很快。那辆车的骑手已经承认是他撞的。”老成说:“交通意外嘛,让交警大队来处理就好,为什么来找刑警队?”“因为那骑手再三说明他只是把人撞伤了,不至于死,他还口口声声说有个人在现场可以为他作证。之后他被那人告知远处有诊所,于是他让那人看在现场,自己去找,但没找到。一直跑到十里外才找到个镇子,从那里找到医院,叫了救护车赶过来,结果赶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断气了,骑手说的那个守在现场的人我们没找到。不过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死者不是被撞死的。她死于窒息。”老成奇道:“死于窒息?!”老丁说:“是的,她的肺部没有收缩,这可以说明她的死因。不过她为什么会死于窒息,就需要由你们去调查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死者身上没有疾病,小腿肌肉很发达,或许平时有跑步的习惯,她是个健壮的人,窒息不是由疾病造成的。”王队蹲下身子:“这地上的血很多,怎么回事?”“死者的手脚都被划破,我从伤口里找到了玻璃碴。此外,摩托车与她相撞的时候,她有几颗牙被撞掉了,口腔里流了很多血。她倒地的时候还被水泥地磨破了皮肤……有一点很奇怪――她的虹膜完全放大,充满了整个瞳仁,人死后瞳孔都会放大,但也没见过有放大这么多的,看起来相当不正常,简直有点儿像……某种史前怪兽的眼睛。”老成凝视着死者的双眼:“确实让人害怕。”我说:“真想知道她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东西。”“可怜的女人。”王队带我去找那个摩托骑手,他蹲在救护车旁边,用双手抱着头在那发愣。一个好心的警察给他披上件大衣,要不他肯定出神到被冻僵。老成过来低声说:“给这人做了酒精测试,他体内有微量酒精,不过没有超标,不至于造成神志不清。”王队点头。“问你几个问题好吗?”王队亮出证件。摩托骑手点点头。王队问:“姓名?”那人答道:“王东。”“事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那人说:“大概晚上十点,我给一个朋友送东西,回来晚了,路过支农桥,刚上桥那女人就突然出现在面前,我真的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从桥上走,所以就没有鸣笛,车灯也恰巧坏了,结果跟她撞了个结结实实。”王队问:“和那女人相撞的时候,路边有其他人吗?”王东答道:“没有……她是突然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桥中央了,我发誓!”王队说:“好了,您请冷静,我相信死者的直接死因不是您和您的车。我想知道当时在场的第三者是什么样子?”王东回忆道:“那个人?我印象不深,个子中等,围巾遮住面孔,穿着长大衣。当时太黑了,我心里又急,因此没多留意他。”“那个人是男是女?”王东想了想,为难地说:“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分辨。那人的嗓音沙哑,像是感冒了,又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对不起,我实在说不上来。那人当时说她没事,还有呼吸,我也觉得她没生命危险所以才离开……我当时真的是来不及刹车……”王东的情绪失控,有些歇斯底里。王队收起记录本,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我们来到一处僻静处,王队问:“你怎么看?”我想了想,说:“死者身上只穿了睡衣,没带钱包之类的东西,我猜测她是匆忙下床。只不过这里荒山野岭,不知她是从哪里跑来的。”王队说:“你的观察力比以前进步了,死者光着脚,是准备睡觉,她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也许和她一起休息的还有个同伴,也许是丈夫或者是男朋友……她脚上有磨破的痕迹,证明已经跑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现场来了两个附近镇子的警察,王队向他们打听附近有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那两人摇头:“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座废弃的工厂可以挡风。”“王队!”老丁喊道,“有新发现!”我们来到他身边,老丁正用镊子处理死者的指甲,他说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白色的残留物,像是蜡烛油。“蜡烛油?”王队问那两个镇上的警察:“昨晚停电了吗?”那两人答道:“没有。”“明白了。”王队说,“带我们去那工厂,她肯定是从那里来的。”我不明白,问:“为什么?”他对我解释:“一个穿着那么好看的睡衣的人,她才不会选择没有供电的住宅,只能是临时投宿的情况下才会那么做。现在哪里还找得到连电都供不上的旅馆呢,只有废弃的厂房里才会没有供电。”那废弃的工厂并不难找,从路面上薄薄的霜下可以看到模糊的血迹,死者一定是在被玻璃划破后一直朝这个方向跑来,沿着血迹向前走了几百米远,前面出现一堵土砖砌成的墙。“这是什么工厂?”队长皱眉道,“感觉像是回到了解放前。”有个警察答道:“是土作坊,生产一些小型铸件。因为冒出的烟污染比较重,所以不敢设在村镇里,而是选择了这荒僻的地方。后来还是被政府强令关停了。”王队问:“现在没人看着厂房么?也没人守着设备?”那人答道:“能拆的都拆走了,连电线灯泡什么的都被取走了。这破地方没必要请人看着。”“是么?”王队皱着鼻子,“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居住在这里的样子。空气中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烧饭的味道。”“炖肉的味道么?我也闻到了。”我说。王队忽然僵住了,随后一阵苦笑。“你怎么了?”我问。“最好招呼老丁一下,我有一种感觉,马上就要用到他们……”忽然有个警察指着左前方:“那里有扇窗户被砸开了!”我们跑到那座建筑物前,地上很多碎玻璃碴,眼前一扇门虚掩着。我们走进门里,眼前由于阳光无法透进来而一片黑暗,等我们适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幅特殊的场景。这场景实在太……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有种窒息的感觉。一个警察忽然捂住嘴跑了出去,门外传来他呕吐的声音。几秒钟后,王队回过神来,对我说:“我说什么来着,老丁他们今天绝对会忙死!”3.挫折科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份报表,李辉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边,报表是他做的,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科长把报表看完,放到桌面上,问李辉:“小李,你来了“你现在的薪水是多少?”李辉说了一个数字。科长点点头:“三年了,时间不短了。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做的东西跟菜鸟没有区别呢?”李辉的脸一下子变白了。“这里,还有这里,数据和我自己算出来的结果完全不同,我建议你不用再去领薪水了,我会建议公司暂时对你停薪留职,直到你表现出应有的水平。好了,请你回你的办公室去,顺便把小王叫来。”她当着李辉的面,把那份报表揉成纸团,扔进废纸篓。李辉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招呼小王过去,不出五分钟,小王也失魂落魄的回来。两人相视苦笑:“这婆娘太可怕了!”小王嘟囔道:“每次都是这样,动不动就吓唬人,妈的,就仗着自己和老板那点儿关系,不到三十岁就当了科长。如果我也是女人,我……”“嘘!”李辉赶紧让他噤声,“别让臭婆娘听到,否则有你好看。”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李辉火烧火燎地跑到一座高级写字楼,在某个房间里,一位男士正在等他。李辉将自己辛苦多日画好的漫画手稿给他,那人看了看,眼睛一亮:“这种东西绝对有人想看的!血腥的场面加黑色的风格,故事情节给人一种哥特史诗的味道。”他又翻了几张,目光停在一组画面上。他问李辉:“这个构思是从哪里来的?”画中的“莱茵河杀手”戴着狼头面具,手持利刃向一名女子刺去。女子退向墙角,避无可避……李辉笑了笑:“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是么?”那人说,“这个场面太真实了……简直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哈哈!”“哈哈!”李辉也干笑了两声,脸上却毫无笑意。不久前,这个自称星探的人找到了李辉,他说曾在某个偏僻的杂志上见过李辉的漫画,觉得李辉是可造之才。李辉喜欢画漫画,他记得自己确实在那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只不过那杂志后来停刊了,自己也由于工作忙没有再画。那人请李辉再创作一批作品,他可以负责发行以及包装方面的事宜。那人把李辉的作品夸了一通,忽然口气一转:“不过这些作品还是不能算合格的。”“为什么?”“故事欠缺完整性,另外人物形象稍显单薄,建议你去揣摩揣摩。”他给李辉倒上一杯酒,“当你的故事有着咖啡般的浓郁味道时,成名不是问题。”李辉接过酒杯:“嗯,我会照着您说的做,不过,我身边的材料很少,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那人递给李辉两本书,一本《七宗罪》,一本《开膛手杰克》:“把心思投入进去,仔细体会那些罪犯的心理活动,揣摩他们作案时的想法吧。”“多谢!”李辉把书收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的气色不好,最近没好好休息?”“呵呵,失眠,老毛病了。”李辉伸了个懒腰,“晚上来精神,白天打瞌睡。”“现在回去还早,先在这里坐坐吧,喝两杯如何?”李辉本想急着回去,但盛情难却:“好吧,那我就再喝一杯。”那人背过身去,从桌子上又取过瓶子,为李辉斟上。酒越倒越满,那人脸上忽然露出一层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4.尸体广场“这么多……”法医老丁、老穆进来的时候被骇住了,手里的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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