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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作者:高罗佩【荷兰】)
高罗佩与《 狄 公 案 》& 作者:王
最近,中央电视台第八套节目在黄金时段播出了《狄仁杰断案传奇》。这部电视剧是根据荷兰人高罗佩的《 狄公案
》改编的。一个外国人写的中国故事,竟能倾倒中国人,足见其深得中国文化的精髓,是个中国通。那么高罗佩与中国文化有些什么渊缘,写了哪些关于中国文化的书呢?&
&&& 高罗佩的一生,可谓是职业外交官的一生。他从30年代起,一直担任荷兰驻外机构外交官,曾先后就职于东京、重庆、南京、华盛顿、新德里、贝鲁特和吉隆坡,最后任职为驻日本大使,直至1967年逝世。他同时还是一位杰出的汉学家,发表过多部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文化的专著和译作。高罗佩出生于1910年,1935年以研究印度、中国西藏和远东的论文获博士学位。他精通 15 种文字,尤以汉语最为精深。高罗佩可以直接用汉语文言文进行写作,其汉字书法受到中国书法家的赞扬。对于中国的棋琴书画,则样样在行。他曾拜中国古琴名家叶诗梦为师,定过《中国琴道》一书。1943年,高罗佩在重庆与中国人水永芳结婚。水永芳出身名门,获齐鲁大学历史社会学学位后,入荷兰驻华大使馆工作,结识高罗佩,遂结百年之好。高罗佩看到外国侦探小说风靡一时,而外国人对中国的公案小说很少知晓,于是他翻译起清朝人写的《 狄公案 》一书。译着译着,对书中的故事实在不满意,索性丢开,自己另行创作一部《狄公案》,是为系列小说,共计17部,高罗佩还为这部小说画了一套有中国绣像风格的线描插图。《狄公案》的英文名字是《Judge Dee》,可直译为《狄法官》。这部小说在西方引起轰动,狄仁杰被誉为中国的福尔摩斯,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 高罗佩与国民党元老人物于佑任、冯玉祥交住很深,曾共同组织《天风琴社》,研究古琴艺术;他爱写中国格律诗词,和齐白石、沈尹默进行唱和。当然,高罗佩最高成就的学术著作是《中国房内考》和《秘戏图考》,这两部书被世界学人称之为中国性学研究的开山之作。高罗佩在其一生中为中国文化交流做出了重大贡献。
铜钟案&&&&&&&《狄仁杰断案传奇》在线阅读
  父母官,
  天子臣。
  朱笔直,
  乌纱真。
  冰心一片奉日月,
  铁面千古惊鬼神。
  这诗单表大唐名臣狄仁杰狄公居官清正,仁慈爱民,义断曲直,扶着锄恶的高风亮操。看官但知狄公乃盛唐名相,国之鼎鼐,他出为统帅,人为宰辅,执朝政,理万机,播名海内,流芳千秋。其实狄公早年官吏生涯更有可大书特书者,史载狄仁杰高宗仪凤年间为大理寺丞,一年断滞狱一万七千人,无冤诉者,一时朝野传为美谈。仙机妙算,断狱如神之名,不胫而走。在担任县、州衙官员期间,勘破疑案无数,其中多有曲折离奇,惊心骇目者。
  大唐高宗皇帝调露元年,狄公欢仁杰由京师外放登州蓬莱县任县令。京师一班同年僚友于东门外五里地的悲欢亭设宴饯送。时值暮春三月,淫雨绵绵,一连十几日不见天晴,亭外的桃花、杏花纷纷被风吹落,狼藉一片。一条曲折的石子幽径湿涔涔满眼绯红粉白,这景象不由使离别人更添几分怅惘。
  饯席约莫有了一个时辰,见亭外雨渐渐小了,只是丝丝凉风偶尔夹着几点雨珠。来送行的官员纷纷告辞退席,执手咽噎,叮咛赠言。狄公―一屈躬称谢,并不感伤。驿车在远处的一株虬松下等候。
  亭内如今只剩三人:梁体仁和侯钧,同是刑部员外郎,与狄公最是莫逆。――狄公官为大理寺丞,与刑部的官员过往甚密,职司隶属虽有差异,但理刑析狱等却是雷同的公事。两下又时常为断决滞狱互通案情,往复公牍,遇有疑难,也常在一起切磋议析,故最为投契。梁、侯二人对狄公自荐外放深感惋惜,临到此时尚存一线希望,力图劝他口心转意,仍旧留在京师任上。
  “狄年兄此举,小弟们还是不解。京师如同那北斗,天下州郡不过拱北的众星。年兄宁弃中枢而赴边陲,难道真的不屑于京师的繁华富庶,居息便利。”梁体仁又苦劝。
  侯钧点头赞同:“年足在大理寺时一年间断滞狱一万七千,无冤诉者,令名鹊起,天下闻知。正待展鹏翼奔锦绣前程,却自选了蓬莱那个海隅边地去当县令,有何出息?没见亭外那一片落红,陷在泥淖中,污了色泽芬芳,好不叫人怜惜。”
  狄公抚须微笑:“你我都是少年得意之人,又长期在京师当刑官,审理公案,彰善锄恶,固然是居帝都而俯天下,风云叱咤,前程远大。只是我生性好动而不耐静,不堪寂寞,又受热闹。每每憎嫌那一堆堆部文案牍,纸上官司,终觉无味。只想拣一处用武之地使动手脚,试试自己独处机宜的真本事,也过过专擅一方的官瘾,庶不负我平生疏狂气格和风流情志。”
  梁体仁大不以为然,道:“刑部、大理寺莫非没你用武之地?不能专擅独断便是捆束了你手脚?部文案牍、纸上官司,便是都没趣味的?前几日邸报道,户部的度支郎中王元德私窃了库银三千两潜逃。身为朝廷命官,竟还是盗贼之性,刑部这两日已发出海捕文书,着天下州县缉查访拿。户部尚书侯年伯日日来刑部催问信息。这眼前的一桩巨案,不正是大展身手的用武之处么?”
  侯钧呷了一口冷酒,接上话头,“狄年兄,这王元德之案非同小可,虽说目下尚无半点线索,想来天网恢恢,罪犯终有伏法之日,怎会纵容逃漏这吞舟大鱼。”
  梁体仁又道;“侯钩贤弟乃侯年伯之亲侄,待访拿了王元德,也解了侯年伯心中一块悬石。再说,再说蓬莱原县令被杀之事刑部堂官亲去勘查,尚无结果,年兄你如今贸然接受了这官印,又焉知此案情由备细、隐曲微妙?明日卷身入漩涡险流,退身不得,后悔恐是迟了。”
  狄公笑道:“你两位不必过虑,蓬莱究竟是海隅一曲,弹丸之地,如此些小之案勘破不了,枉在大理专尸位若许多年。”
  梁体仁小声道:“刑部汪堂官从蓬莱携来之案牍档卷中最要紧的几札信函竟不翼而飞。年兄还不明白,那亲案子必有京师的高官巨宦卷入。倘是真有个山高水低,年兄你丢了前程事小,只恐怕还有不测之祸哩。”
  侯钧也道:“年兄今日思退步,时犹未晚。只需推说旧病复犯,身子不适,向吏部递一表呈,十日之内吏部必重行议选。我先与吏部去打个招呼,到时候改了牒文,另派人去蓬莱,年兄还是照旧留在京师,我们亦可久聚一处,永不离分了。”
  狄公听罢,心中十分感檄。朋友真挚之情、肺腑之声固当领佩感铭,但心志已决,坚不可改。他慢慢呷了一口酒,正色道:“蓬莱县是我真正踏上仕途的起步,也是我报效朝廷之伊始,我狄仁杰此念已定,你们两位也不必再劝了。有道是人各有志,即便从此陷入泥潭、填身沟壑,也必无反悔之心”
  侯钧叹道。“怕是效命不成,空折了前程,徒生伤悲。”
  狄公抬头望了望天色,此时春云舒卷,断雨零星,笼罩在远处树林间的阴霾被温风渐渐吹散,馨香四起,天光大开。周围深绿浅翠平添一重生色,桃杏笑靥,粉面扑人。断续可听到林间的鸟雀啁啾啭鸣。
  “我该启程了,多劳两位远送。”狄公站起,鞠躬拜辞,双手各执定梁、侯的衣袖,久久噎哽不语。
  梁、侯两人也只是叹息连连,拱手还礼,随狄公出了悲欢亭,向驿车仍慢慢行去。大唐狄仁杰断案传奇——古刹飞鼠  作者:悒郁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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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狄仁杰断案传奇——古刹飞鼠  作者:悒郁秋城      一、夜窥惊魂    鸡皮鹤发、老态龙钟的凌紫姑坐在宅邸门前的石阶上,对着黯淡的夕阳,时不时的揉着她那一双老泪眼,涎水不知不觉的顺着嘴角淌下,弄得她前胸脏兮兮的一片。这时候的她,任谁也不敢相信,她就是几十年前倾倒东南、名动公卿的花中魁首,月波仙子,想当初,王孙公子无数,慕客纷沓登门,只为搏得她樱唇一笑,不惜一掷千金。可如今,美人凌紫姑早已成了凌老太婆,正所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少年时的往事,早已淡漠,但几日前的悄悄来到石舫小县的一对少年男女,却又激起了凌紫姑的情怀。    那是一对天做之侣,一双绝美的玉璧,凌紫姑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双私奔之中的情侣,男的书生打扮,行步拘谨,虽然少年俊美,一双俊目却不敢与人正视,未曾开言,一张雪白的脸儿先行飞红了一片。随少年而来的姑娘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显而易见,这鸳鸯双飞的主意,正是她撩拨那少年做出的。这一双璧人儿悄悄来到凌紫姑的门首,询问凌紫姑家中有没有闲着的空房可以租借。    当时凌紫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她一个人守着前后四间房舍,借给这双情炽如火的野鸳鸯两间,也算是积一桩功德吧。其实呢,正是这一双少年少女的情态,使凌紫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自己怀春妙龄时节偷偷与人幽会的情景,一颗尘封几十年的心被这少年少女悄然叩开,恍惚间,她又回到了轻歌曼舞的美妙辰光。    月亮慢慢的升了起来,如一轮圆盘,把清辉淡淡的洒向尘间。    凌紫姑感觉到夜晚的寒气,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谁能追回逝去的华光?    她叹了一口气,拄着手杖艰难的站立起来,蹒跚着向宅院内慢吞吞的踱去,以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她费尽力气闩好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卧在床上。    窗棂上闪动着莹莹白光,是东侧耳厢间的烛火在轻徽闪动,那一双美貌爱侣尚未入睡。    往事在这时候一古脑的涌入了凌紫姑的记忆中,邻家少年,远行书生,盐商豪富,权官达贵,落魄王孙,风流才子,所有那些曾影响过她的一生的众生男子,一个个鲜活的从凌紫姑的眼前走过,晚年的记忆,这就是他们为凌紫姑留下的一切。凌紫姑再也无法入睡,她忍不住地想起东侧耳厢间的那位大胆的姑娘,无疑,自己的现在,就是她未来的写照。    可那个姑娘现在不会知道这些的,然而凌紫姑知道,她虽然再也没有了梦,却拥有了残酷的智慧,想到这里凌紫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凌紫姑坐了起来,走到灶间喝了口水,她觉得有只讨厌的蚂蚁在她身上爬动,痒痒得极不受用,凌紫姑伸手在身上搔了几下,没有什么感觉。这时候凌紫姑恍然大悟:那只蚂蚁正在她的心里爬,正爬行在她的筋骨之内。    凌紫姑突然产生了一个隐秘的愿望,她想再体验一次妙龄青春时那种如痴如醉的情欲之火的燃烧。这种愿望山洪一般急涌而来,瞬刻之间淹没了她。    凄泠的月光之下,年迈的凌紫姑幽灵一样在庭院中一步一踅,慢慢的摸到东厢耳舍间的窗下,她伏在窗棂下,侧耳倾听着,她清晰地感受到正在房内无所顾忌的恣意纵情的那一双小儿女的欢娱,可惜这只不过是她的感觉,她那双耳朵早在七年前就已成了地地道道的摆设。    如果只是为了感觉一下、想象一下,凌紫姑也无须费尽力气来到耳舍厢房的窗下了。她颤微微的直起脊背,用手指沾一下口水,在窗棂上轻轻的一捅,窗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小洞。凌紫姑把一双老花眼贴在小洞边,屏住呼吸,偷偷地窥视着房间内的情景。    两支红烛淌着长长的泪花,已经许久未曾剪过了,靠近窗前的紫檀木几上摆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的三足香炉,炉内的檀香早已燃尽,唯余那一缕氲氤的香气飘移不定。牙床之上,香罗帐未曾落下,无限春光,毫无遮掩的尽入老妪凌紫姑的眼中。凌紫姑心中失笑,烛花不剪,罗帐不掩,这一双野鸳鸯,未免过于性急,也太过于贪嘴。    
瞧了一会功夫,凌紫姑渐渐觉出无趣来,离开窗前,蹒跚着准备回房安歇,她刚朝前挪动两步,心中突觉不对,再回身,从窗洞中向房间里细细一看,一双老眼倏地瞪大,身子竟筛糠一般激烈的颤抖起来;“苦也!”凌紫姑内心中一迭声的惊叫起来;“苦也,怕是我老婆子今夜一条命要休矣。”    
  没了呀?
  石舫小县东南方一带,是一片高低不一的山丘,唤做鱼鳞岗。鱼鳞岗边,有一座破败的寺院,寺院久无香火,寺中僧人俱都逃之夭夭,云游四海去了,只余下几个头脑木枘的头陀,穿着比之于乞丐还要破烂三分的袈裟,整日里饱一顿饥一顿的倦缩在一间窄陋的僧舍内,凭任狸鼠穿行于大雄宝殿之内,乌鸦搭巢在佛陀雕像之上,眼见得不需多久,这几个火工头陀就要自生自灭于这喧嚣的红尘凡界之中。    秋后的一天,寺院那扇行将坍塌的红漆大门突然被一只手推开,眩目的阳光,把一条长长的人影径直投射到那几个百无聊赖的头陀脚下。    “几位大师请了,”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守死善道,磨而不辚,果然是释家弟子的风范。大师诚心所叩,已然上聆天听,今日佛祖感及几位大师之至诚,赐极品富贵与祥云寺,以匡正世道人心,使众生于欲海沉迷之中蓦然回头,皈依我佛,呵呵,如今这世上金银财帛、如花美女,祥云寺尽可欲取欲求,几位大师岂有意乎?”    
这一日,正值明武宗七年十月十一日,一个太平时节平淡无奇的日子,一个史官闲得发腻的时候。四海祥和,天下安宁,唯有两件事在京师引起过人们的议论,一是圣天子南巡时亲赴四屏山,隐于世外的屏山隐士朱月坡感及圣天子浩荡皇恩,应允出山,以西席的身份入东宫,接着官授太子洗马,教太子及圣天子最眷爱的七公主读书。二是纵横两河的独行大盗周翼庭在石舫小县失风被擒,经三堂会审后,由刑部验明正身,斩于曹市。    周翼庭斩首后不久,石舫知县突然无故身亡。但这件事与前两件事情相比太小了,所以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有点意思,顶一下。  楼主能不能快点写后面的啊?
    靠,上面弄糊涂了,怎么成了明武宗啊,会被人扁死的,哈哈哈    捎带回复楼上的朋友,这个故事打算每天写一点贴一点,呵呵,可以快点写,但前提是要有朋友喜欢它啊。    
  只要你坚持写,我就喜欢!千万别是万年大坑。
妖异画师    “升----堂----”    随着大堂下衙丁们一声长长的吆喝,狄仁杰身着一袭水绿色官袍,头顶乌纱,身后跟着老家人洪亮,迈着方步慢吞吞的踱上堂来,他在座位上坐下,瞄一眼堂下衙役们手中的火棍、刑杖、拶指用的刑具,心下这才安稳三份。他定了定神,望着堂下远远的跪着的那两个人沉声喝道;“堂下何人,竟敢在这县衙大堂高声咆哮,岂不知刑律似铁、官法如炉,这咆哮公堂的罪名,尔等担当得起吗?”    “老爷,小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县衙公堂上放肆,”下跪二人同声哀叫起来;“实在小民身怀天大的冤枉,伏望老爷秉天之公道,严惩那邪恶之徒,以雪小民之冤。”    “哦,既然尔等有冤情在身,本官身为一县之父母,不能不问。”狄仁杰捻着颌下几缕刚生出的胡须,沉吟着审视这两个在县衙前击鼓鸣冤的治下百姓。    这二人,一个肥肥胖胖,衣衫鲜亮,身上镶金嵌玉,瞧模样四十岁左右,一双眸子虽然喷射着屈辱的怒火,但却仍然能使人嗅到来自他身上的独特的商人式的精明。另一下跪者却是一个神情木枘的后生,一袭布衣,破旧不堪,脸上布满了绝望的表情,听了知县的话,这后生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着堂上的老爷不住的磕头,那胖子却跪前两步,抢先禀道;    “伏望老爷得知,小民顾三典,是石舫县县城的丝绸行行头,小民状告画师赵天爵,半个月前,小民因生意之故去了一趟京师,趁小民离家的时候,那合该五雷击顶的赵天爵竟然施展妖术,多次淫污了小民的妻子。”    “有这等事?”知县狄仁杰脸上掩饰不住惊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赵姓恶徒竟敢强奸良家女子,这还了得,来人,速将那赵天爵拿到!”    狄仁杰喝令完毕,却不见堂下衙丁有什么响应,倒是堂下不住磕头的后生呜咽道;“启禀老爷,小人的父亲已经仙逝,呜呜,正是被那婆娘的邪法索去性命的。”    “你父亲死了?”狄仁杰大惑不解;“你父亲是谁?你说的那婆娘又是谁?”    “回老爷,小人的父亲正是这胖猪肆意诋毁的画师赵天爵,老爷明签,可怜小人的父亲一生老实,街邻尽知,却无缘无故被那偷汉子的婆娘污辱,最终被那婆娘的妖术夺去性命。”    “老爷切莫听这贼的胡说,”胖子顾三典抢白道;“那赵天爵早年游历四方,曾从茅山上一个杂毛老道那里学得一门邪术,专一劫掠良家女子的清白,老爷如不信,小民有证据在此。”说着,他将一轴被火烧得只剩半截的画轴高高得举过头。    狄仁杰伸长脖颈瞧了瞧顾三典手中的证物,干咳一声,说道;“你二人互讼,终得一人为先,念及人死为大,还是由赵天爵的儿子先说吧。”    “老爷明断。”那后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呜咽着说了起来。    原来,这后生名赵恺,随父亲赵天爵住在石舫县东南一带,那赵天爵最擅长的是画送子张仙,名气极大,甚至有人千里而来,索求赵天爵的一幅丹青。赵天爵笔下的送子张仙,实则来自于宋朝立国时的花蕊夫人一时的灵感。这花蕊夫人,原是蜀王孟昶的妃子,蜀王兵败之后,花蕊夫人也就归了宋赵匡胤,可这花蕊夫人虽然身在深宫,却念念不忘故主之恩,遂忆画蜀王肖像一幅,画中蜀王为一美男子,正张弓搭箭,左上角有一展翅飞翔的天狗。不巧的是,这幅画有一天竟然被宋赵匡胤看到了,赵匡胤便问画中的美男子是何人,花蕊夫人不敢实话实说,随口撒谎道,这美男子啊,乃蜀中民间传说的送子张仙。宋没有怀疑,相信了这话。这件事传到宫外,无知百姓更是深信不疑,急于生子传承香火的妇人,莫不恭恭敬敬的将这幅画迎到家中,希翼张仙送子。赵天爵就凭了这一手绝技,一生享用不尽,闺中少妇,多知其名。至于赵天爵更是得机偷窥了不知多少足不出户的美人,这其中,唯有雪姝的国色天香,令他一见之下,神授色与,无法把持。    这雪姝,便是丝绸行行头顾三典的妻子。    据随顾三典上堂来的证人说,顾三典与雪姝夫妇二人,自成婚以来,琴瑟和合,恩爱非常,虽说是商人重利,顾三典离家为生意而奔波是常有的事,但雪姝却娴静贞德,恪守妇道,再说顾宅深远,门丁者众,所以从未曾有过什么闲话被人提起。但有一桩,顾三典与雪姝虽然成亲日久,但却无一儿一女,雪姝心里着急,打听到赵天爵的送子张仙自有其灵验之处,便遣一名使女前往赵府,不吝重金,索购赵天爵亲笔所绘送子张仙一幅。    赵天爵收了订金,却对那使女说,欲求张仙送子,须得极有虔敬之心,必须由雪姝自己前往迎求,否则,张仙怪其心地不诚,定然不肯显灵。雪姝求子心切,只好亲赴赵府一行。就这样,深闺美妇的艳色,终于落入了赵天爵的眼中。    怪异的事情就发生在那幅赵天爵亲笔所绘的画像上,自从雪姝将这幅画迎回家中,便供奉在卧室之中,香炉一鼎,日夜祈求,果然,在睡梦之中,雪姝便觉有一男子睡在身边,其情猥亵,令人难以细说。起初雪姝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境,醒后见卧榻绣帐之中情形不对,方知有异,急忙唤来使女查验门窗,却找不到外人可以偷入的漏洞。如此一连几日,那男子总是趁雪姝卧睡时而来,肆意轻薄,雪姝分明感觉他的淫行,奇怪的是却无法清醒过来,而且也没有丝毫抗拒的力气。    雪姝存了心,这一日便卧于榻中,佯装深睡,那男人果然再次来到,雪姝本欲抓住他大声呼叫,岂不料那男人一挨上她的身子,她立即感觉到软绵绵而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竟然再一次让那男子遂了淫兴。可这次雪姝神智较往日清醒,她分明瞧出这男子的眉眼,不是别人,正是那画师赵天爵。古怪的是,赵天爵的衣着打扮,竟同他所绘的画上张仙一般无二。    更古怪的是,赵天爵淫污了雪姝之后,并不是如雪姝所猜想的那样从窗子悄悄溜出房去,而是身体化为一股青烟,飘向壁上悬挂的那一幅送子张仙的图画,与画中张仙融为一体。    雪姝内心之中的惊骇,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怔愕之际,她忽然记忆起幼时听母亲讲述的一桩异闻,传说茅山道士有一邪恶秘术,只须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裱在自己所绘的画中,心念所感,就可以现形于画像所在之处,莫非赵天爵正是对自己施展了这桩妖术不成?想到这里,雪姝急忙摘下壁上画像,扯开画轴,对着阳光细细一看,果然隐约见到画中夹层内有几行字迹,撕开一瞧,写的正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多日来的噩梦,竟尔真象大白,一想到尽管自己足不出户,恪守妇道,却仍然被淫徒所玷污,雪姝痛不欲生,一把火点着那幅妖异的画像,取一幅白绫悬于梁上,意欲一死以洗失身之辱。    可巧顾三典风尘仆仆的从京师赶回,进房后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慌忙救下娇妻,细问如此所做的缘故,雪姝自衬身子已污,无颜面对夫君,一意求死,只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讲述了一下。顾三典走南闯北,却也未曾见过这种奇事,急寻来那幅被雪姝焚毁的画像来看,却见画像只烧掉一半,送子张仙只余下半截躯,夹层内的生辰八字,也还完整无损。    顾三典先行制止妻子的短见,把这桩事仔细掂量了一下,决意还是息事宁人,自己的美妻被人用妖术夺去贞节,说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料,顾三典这边想将这桩异事匿起,不作声张,赵天爵那边却不肯罢休,画师的儿子赵恺竟然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    原来,这一日赵天爵正在祥云寺同主持智海大师商议为寺院画一幅目莲救母的劝世壁画的事宜,突然之间画师发出了一声凄楚的哀嚎,他狂跳起来,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胸口;“该死的小贱人!”画师的哀鸣惊动了寺院中数不清的香客;“该死的雪姝,竟不记这些日子的恩爱,下此毒手,果然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呐!”他在地上滚动着,一张脸扭曲得失去人形;“孩儿啊,孩儿,是雪姝那下贱的女人害了你爹,记住要为爹报仇啊!”在激烈的痛苦中,他的身躯突然绷起,如一尾落到岸上的鱼,一命呜呼了。    赵恺闻讯赶到祥云寺时,只见到父亲的一具尸首,奇怪的是,寺院中弥漫着一股子臭味,扯开赵天爵的衣服看时,人们惊讶的看到死者自胸部而下,竟被火烧得焦黑一团,但赵天爵的衣服却完好无损。    有多事的人掐算时辰,赵天爵第一声哀嚎响起时,正值雪姝在恚怒中将那幅送子张仙的轴画点燃。后来有人进一步证实,画中夹层内的生辰八字,正是赵天爵的出生时日。    事情如此诡异,顾三典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了,和赵恺双双扭成一团,告到了县衙大堂。顾三典要求知县速将赵天爵之子赵恺处死,以杜绝妖迹,赵恺则叩请知县大人做主,严惩妖女雪姝,毕竟她口中所谓的画师显妖之事,荒诞无迹。    知县狄仁杰听了两告互讼,两眼睁得溜圆,一张大嘴说什么也合不拢。这种怪异荒谬之事,他却是生平头一遭听闻,直到衙门仵作沈陀将验尸表格呈上,他才突然猛醒过来。瞄一眼案几上的表格,他干咳一声,开了口;    “两告听清楚了,本县身上穿的,是官服而非道袍,本县手中握的,是官衙的朱砂笔而非捉鬼拿妖的神符,妖鬼之事,不在本县的管辖之内,本县唯一的责任,只有亲临祥云寺,验过赵天爵的尸首,并呈报刑部,至于你们二人的要求,本县不能应允。”    
顾三典、赵恺二人听了,自然不服,两人一迭声的呼冤不止,狄仁杰勃然变色;“须知本县不是捉鬼拿妖的天师法官,再敢咆哮公堂,刑杖侍候!”  
  顶一下。好看。
飞天大盗    八名衙役吆喝着开道,护定一乘双人小轿,清风掠过,掀起轿帘,露出知县狄仁杰一张忧心忡忡的嘴脸。    他在祥云寺内亲眼目睹了赵天爵的尸身,果然是下半截烧得不成体统。祥云寺主持智海大师也证实了顾、赵二人的堂上所言,赵恺也不否认画内夹层中的生辰八字是赵天爵本人的,只是赵恺固执的认为,谁也拿不出可靠的证据表明赵天爵确曾强奸过雪姝,反倒是雪姝的焚画同赵天爵之死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因此他要求将雪姝辑拿到县衙大堂,刑杖之下,不愁妖女不现原形。相比之下,顾三典所求就显出有几分虚张声势,赵天爵已死,雪姝被污已成事实,他的所告所讼,无法是求一个公道而已。    可怜狄仁杰偏偏无法给两告一个公道,正如他自己在大堂上说过的那样,他只是一个管理地方俗事的七品官,对这无形无影的怪案,只能是徒唤奈何。    轿乘入城而来,穿过护城河桥,径奔县衙方向缓缓而行,突然之间狄仁杰挥手止住轿仗,他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的厌恶,望着夫子庙所在的方位,冷声喝道;“那边何事喧哗?”    “回老爷的话,”县衙辑捕班头周豹先趋步上前,禀道;“此处并无人敢大胆喧哗。”    “胡说!”狄仁杰大怒;“前边分明有一群莠民聚众喧闹,可是在公然诋毁本县不成?”    “老爷息怒,”周豹先哭笑不得;“夫子庙前,本是一个书场,说书艺人方豁嘴每日在那里说评书,靠一张舌头,赚几枚铜板,决无诋毁老爷清誉之事。”    “真的吗?”狄仁杰狐疑的扫了周豹先一眼,下了轿,慢慢向夫子庙前那一群人踱了过去。几名衙役想跟上去,却被周豹先制止了,这名辑捕早就瞧出来了,知县大人根本就不信任他们。跟在狄仁杰身后的,只有县衙参军洪亮,以及知县的两个亲随干办乔泰、马荣,这三人,都是狄仁杰的老家人。    没有了喝道的衙丁,也就没有了官威。没有了官威,知县大老爷也就同寻常人等一般无二,因此听书人谁也未曾注意到知县大人就立在他们身边。狄仁杰的眼光在一个个的听书人的脸上掠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说书艺人那一张口沫横溅的豁嘴上。此时,说书的方豁嘴正说得兴起,听书的众人正听得如醉如痴,狄仁杰凝神细听,却一时听不出方豁嘴说的是哪一个段子;    “......列位不可不知,那双鱼姑娘,乃河间道名气最大的行院花月坊中最红的姑娘,生得沉鱼落雁,月貌花容,更兼才艺双绝,名动百里之遥,客人便是见上一面,便须纹银百两,若是想做双鱼姑娘的入幕之宾,没有陶朱之富,莫做痴心妄想。可巧那周翼庭刚刚劫得一票买卖,乃河间一家富户中的百颗夜明珠,那飞贼便以这明珠百颗为晋见之礼,果然打动了双鱼姑娘,于是一个是纵横天下的无影剧盗,一个是艳名压倒群芳的花魁,两人便于红罗帐内,牙床之上,效那鱼水之欢,飞贼一时得意,却不该透了口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不料双鱼姑娘另有一个相好,乃河间开源县武秀才,这一日武秀才来花月坊寻他的相好,无意中听说了飞贼周翼庭的消息,武秀才不由得砰然动心,列位,官府为辑拿飞贼周翼庭,已悬下花红五万两,当下武秀才哄那双鱼姑娘说,若是双鱼姑娘肯和他合伙,协助开源县县衙将周翼庭捉拿归案,他便以这五万两花红赎双鱼姑娘从良,双鱼一时也动了心,于是两人商议得当,先由武秀才到开源县衙大堂首告,这边却由双鱼稳住飞贼周翼庭。是夜,双鱼姑娘在房内设下小宴,亲手为周翼庭把盏,最难消受美人恩,那飞贼果然中计,喝得酩酊大醉,待周翼庭不胜酒力,睡在床上之后,双鱼姑娘突然拨出飞贼随身的佩刀,从窗口抛到楼下,钢刀落地,铛啷一声,早已伏在门外的武秀才听到这一声暗号,立刻同开源县县衙老辑捕严秉瑜破门而入,意欲一举擒下飞贼周翼庭。    “谁知双鱼抛刀之举,正是弄巧成拙,钢刀未曾落地,已然将周翼庭惊醒,他翻身跃起,飞起一脚,正踢中双鱼姑娘的前胸,可怜无边春色,顿时翻为画饼,武秀才还待上前,竟忘了提防周翼庭的连环腿,只一脚,将那武秀才踢得肚皮稀烂,一命呜呼。这时候只见老辑捕严秉瑜大喝一声,持铁链在手,拦在门前,众捕役却早趁周翼庭飞起连环脚连踹二人之际,已冲进房内,堵在窗前,眼见得周翼庭已成为网中鱼、笼中鸟,岂料这飞贼长笑一声,纵身一跃,双手攀住房梁,双足发力向上一踢,竟将粉阁顶楼踹出了一个大洞,飞贼再一纵身,头部已从楼顶的洞口探了出去。    “列位,按说以那飞贼的身手,逃出辑捕之手并不难,他却未曾想到老辑捕严秉瑜此番前来,实是志在必得,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阁楼之顶,已然埋伏着两个身手敏捷的捕役,周翼庭刚刚伸出头去,两把钩铙,已经钩住了他的发髻,与此同时,老辑捕严秉瑜出手疾如闪电,锁链抖动之间,哗啦一声,缠锁住了周翼庭的双足,就这样,飞贼周翼庭在开源县城生平头一遭失手。    “那开源县衙,实不该辑拿周翼庭,既然拿了,就应当周密防范,可是开源县知县一时疏忽,老辑捕严秉瑜一时大意,更兼开源县县衙大牢终非是铁桶一只,未及一日,那周翼庭已自开枷落锁、破牢而出,这一逃,他几年未敢再在江湖上露面,只是连累了开源知县严玉岗严大人,逃脱了重犯,罪在不赦,被刑部褫职下狱,吃了一场冤枉官司,锦绣前程,毁于一旦,可怜老辑捕严秉瑜,自知其罪不浅,思念自己已是老迈年纪,实在是吃不起牢中那一碗饭,索性携了家眷,逃之夭夭,虽然官府几次发出海捕文书辑拿,却始终无人知其下落。    
“却说飞贼周翼庭,他一躲几载,竟然躲到了这一座石舫小县,不意就在这石舫县内,周翼庭终于遇到了他的对头。  
......  听到这里,狄仁杰再也听不下去,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到轿前;“回衙!”辑捕班头周豹先偷眼瞧见知县大人脸色铁青,不敢多言,急忙随在轿后小步疾行,回到县衙,到内衙书斋内坐定,狄仁杰觑一眼忐忑不安的周豹先,发出了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哼哼,好一个周豹先,哼哼,好一个方豁嘴!”    周豹先不明就里,弄不懂知县大人怎么会把自己和说书的方豁嘴相提并论,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应付,正惶然间,却听知县愤怒的斥责道;    “周豹先,你身为县衙辑捕,竟放纵江湖莠民方豁嘴肆意诽谤本县,可是想造反不成?”    周豹先一头雾水,喃喃的道;“老爷,这却是从何说起?”    狄仁杰恼差成怒,一拍案几;“你们有意把飞贼周翼庭的身手说得神乎其神,无非是烘托前任知县江铁莛的英明,这般刁民,贼骨头!思念前任知县,岂不正是骂本县无能吗?哼哼,江铁莛能擒获巨盗周翼庭,果然是明见万里,又如何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本县无能,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周豹先这才明白过来知县大人满腹怒气的缘由,不敢拂逆,慌忙跪倒陪笑道;“老爷无须动怒,那方豁嘴既然敢公然辱骂老爷,待小的明日将他锁来衙门,打上二十大板,驱出这石舫县境就是了。”    狄仁杰的脸色稍徽和缓了一些;“都是你们这帮饭桶办事不力,才使得刁民们胆大包天,想前任知县江铁莛,也定是尔等渎慢公职、坑害死的。”    “绝无这种事,老爷明签。”周豹先叩了个头,禀道;“前任老爷之死,事出古怪,与小人等辈绝无干连,那一日州衙刺史杨大人在州府设下家宴,邀请了几位好友,其中有军镇司马温大人,观察副使鲵大人,以及至仕学台廉大人,这原本是州衙刺使杨大人的一次小宴,平素是不会邀请江老爷的,适逢那巨盗周翼庭刚刚押赴京师问斩,所以杨大人破例请了江老爷,无非是意在嘉奖之意。欢宴过后,杨大人等从行院唤来几个膏白朱红的粉头,歌舞助兴,然后各位大人分别挑选了自己相中的姑娘,回房小酌,唯有江老爷不敢在上司前放荡,自回房间。却原来杨大人早料知江老爷的拘瑾,已遣一名行院新到的姑娘等候在江老爷的房内,谁知老爷进了房间,见到那位姑娘,突然发出了一声凄恻的哀鸣,掉头冲了出来,不意老爷的客舍在一座小阁楼上,江老爷从房间里冲出,竟尔撞断了回廊上的护栏,一头从楼上跌了下来,当时跌破了头颅,不治而亡。事情发生之后,杨大人等极为震惊,猜测定是房间里有什么古怪,才使得江大人惊慌失措,急忙进入江老爷的房内一看,果然,杨大人等替江老爷选定的那个粉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缢死在梁上。”    “如此说来,前任知县江铁莛是被一具女尸吓死的了?”狄仁杰冷笑不止。    周豹先摇摇头;“这事小人也是着实不解,按说这种情形是不可能的。”    “未必,”狄仁杰撇撇嘴;“那悬梁自尽的女尸又是个什么来例?”    “杨大人也曾多方查询,却寻不见半点踪迹。”周豹先答道;“那名粉头人称蝶衣,是一名外地客人偷偷卖与行院的,未曾在州衙备案。”    “身为朝庭命官,竟然如此无能,江铁莛愧对圣上隆恩!”狄仁杰口中喃喃言语着;“只怕那擒获巨盗周翼庭之事,也是出于一时的侥幸吧?”    “老爷所言不错,”周豹先黯然说道;“那周翼庭失风被擒,确是出于侥幸,如果不是住在弯月街的老妪凌紫姑一时为老不尊、行为不端,趁夜偷窥房客的房事的话,那周翼庭也不会落入法网。”    “嗯,”狄仁杰点点头;“正好本官无事,你不妨把这桩事详详细细讲给本县听一听。”    
“小人尊命,”周豹先叩了一个头,趁此机会站起身来。    
  唐朝的故事,怎么比出宋代花蕊夫人的典故出来了?
    这个本来不是唐朝的故事    是写明武宗时代的故事    因为狄仁杰名气比较大    所以硬着头皮往上靠    靠靠靠,光顾靠,忘了改    哈哈哈
  马大虎:  小说么,不必计较太多,关公战秦琼都有了——人家那叫玄幻!    故事本身还是不错的。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借助狄仁杰的名气。荷兰高罗佩的作品,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你写的就是比他好,读者也有先入为主的惯性。要是写的不如他,就更划不来了。  
其实,不如索性另起炉灶,写个明武宗时期的人物。这个历史时段的小说并不多,反而可以让人耳目一新。这里梁惠王的《亭长小武》口碑非常好,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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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细观文中狄仁杰言行举止,似乎气量偏狭,喜怒无常    狄公一代名臣,中兴唐室,功不可没,即便年少之时,亦器宇恢弘,当不会如此有失名臣风范。    若楼主另有深意在其中,则置之勿论可也。    荷兰高罗佩笔下狄公,神则有之,明则未必。阴森莫测之气有过之,堂皇正大之慨未足。    往日读此书深惜之。    
  想不到秋成的小说如此好,搞一下.千万别停.
    哦    
布网擒贼    这一天近晌午时份,老妪凌紫姑拄着拐杖,从街面上慢慢的转回家来。“李三官,”她敲着东厢耳舍的房门高声叫着;“李三官在家吗?”    “什么事?”房门启开一线缝,借房而居的一双璧人中那个美貌少年探出头,问道。    “三官呀,”凌紫姑擦一把口水,说道;“前日你不是托我寻一个买主,说是想卖掉你那祖上传下的一支凤钗吗?今儿日可真凑巧了,王掌柜的铺子里来了一个山西客,想选一支名贵的凤钗,送给相好的,可他又嫌王掌柜的铺子里净是些破铜烂铁,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我老婆子在一边就多了一句嘴,说我家侄儿手中正好有一支,那山西客人急着要走,便催我回家来取......”    凌紫姑正没完没了的罗嗦着,那美貌少年已穿好长衫,披上青巾,走出房来;“婆婆不必多说了,既然人家不耐久等,那我们这就快点去吧。”    凌紫姑果然不再多言,吃力的偻佝着身子,慢吞吞地在前引路,出了宅门。美貌少年随在凌紫姑身后,两人慢慢的穿过了一条又长又弯的巷子,快要走出巷子时,凌紫姑突然有一口气喘不上来,蹲在地上咳嗽起来。那少年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凌紫姑推开;“三官啊,那王掌柜的铺子就在前边一拐弯的地方,你先自己过去吧,让我老婆子喘上这口气。”    美貌少年犹豫了一下,终于听了凌紫姑的话,一个人低着头,迈着小细步向巷外走去,就在他刚要走出巷子口之时,两把钩铙突然同时从两边伸出,出其不意的钩住了少年的两条腿,把少年扯翻在地,那少年大吃一惊,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巷子两侧的墙头屋顶,同时跃下几个人来,扑到少年身上,将他倒谫双臂,死死的压在地上。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突如其来,少年吭也未能吭出一声,一张俊脸已被人用手按在地上,少年本欲张嘴惊呼,却只啃了一嘴泥。    “让他抬起头来。”一个声音不高,却很威严。立即,一只大手粗暴地揪住少年的发髻,扯得少年一张脸向上扬起。    “杀人啦,”少年一仰头,立即高声呼叫起来;“强盗白昼抢劫了!”    “小贼放肆!”随着一声断喝,一双官靴慢慢踱到少年的脸前;“任你千变万化,也难逃本县的法眼,你究竟是何许人物,还不快快给本县招来!”    “原来是青天大老爷,”那少年一脸不屑;“江知县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强盗?传到朝庭上去,怕是文武大臣们还不得乐得满地找牙?”    “捉贼擒匪,乃本县天职,本县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笑之处。”穿官靴之人俯下身来,果然是石舫知县江铁莛;“你究竟是谁?若是不想上大堂上吃板子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吧。”    “小民倒想请教青天大老爷,”少年冷笑道;“小民何罪,遭此涂毒?”    知县听了少年的反诘,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挥了一下手,两个身材粗壮的女典狱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子,把手伸到少年的裆下一抄,那少年顿时羞得俏脸涨红,泪珠盈盈的眼瞅着就要落下。两名女典狱在少年的下身摸过,没有言语,站起来退到知县江铁莛的身后;“老爷所断不错,这不过是一个易钗而笄的雏儿。”    江铁莛脸色沉重的点点头;“你女扮男装,潜来本县,意欲何为?”    因为承受着被迫在众人面前验身的耻辱,扮做男子的少女哭泣起来;“据小妇人所知,我大明律上条文千百,却无一字提及妇人着男装应治以何罪。”    “好利的一张嘴,”江铁莛冷笑一声;“周豹先何在。”    “小的在这里。”县衙辑捕周豹先上前一步。    “你的消息准确吗?”知县问道,感情是江铁莛发现这女子不是那么好惹的,生恐抓错了人,所以有此一问。    “绝对可靠,”周豹先沉声道;“那飞贼周翼庭虽然凶悍非常,却生俱异相,开源县发出的海捕文书不也是写明了吗?那飞贼生得肌肤雪白,面貌皎美,虽是深阁中的女子,也不及周翼庭的美貌,所以这贼所到之处,总有水性杨花的女子倾心于他,为他遮掩,因此官府虽一再严令辑拿,却始终捉他不着。”    “嗯,”江铁莛沉吟了片刻,猛一点头,周豹先见状,立即率众衙役将凌紫姑的房宅团团围住。    此番石舫县辑拿贼人,却是倾全力而来,早已布置得当,做下圈套。随来的捕役们,都听从了周豹先的指挥,先将一篓麻油倒在凌紫姑的门口,然后便由凌紫姑蹲在门前,大呼小叫起来;“小娘子,小娘子,大事不好了,你家官人刚才出门,竟被一辆马车撞倒,可怜见的,撞得血流满面,昏迷不醒,眼见得是凶多吉少啊,小娘子,你快出来看一看吧。”    东厢耳舍内一阵响动,就见一个风姿绰约、眉宇间英气逼人的美妇人急急奔出,她一只手提着裙角,行走如飞,眨眼间就穿过院子,来到门前;“凌婆婆,我家官人现在何在?”一句话未曾问完,她已迈出了门,正踩在麻油中,哧溜一声滑倒,摔了个仰巴叉,霎时间众衙役狂拥而上,铁链麻绳,不待那妇人爬起,就将她捆成一个大粽子。只听嘶啦一声,周豹先已将妇人连同裙饰外加贴身亵衣,统统扯开,只见妇人两腿之间,长长一物赫然垂下。见了此不雅之物,众衙役同时长吁一声,叹为观止。    
原来,那一夜凌紫姑夜窥东厢耳舍,不胜惊讶的发现,这一双璧人,竟然是男子扮作妇人,躲在房中,妇人却扮成少年,在外抛头露边。凌紫姑马上意识到,这一对野鸳鸯决非是普通的拐带私奔,男子深居不出,说明他纵不是有大案在身,也必是被刑部画了形影,生恐出门被人认出。凌紫姑唯恐遭受连累,星夜到县衙大堂首告,惊动了石舫知县,连夜布置,将这一男一女当下擒拿。    说到这里,周豹先长吐一口气,续道;“那周翼庭不愧是一条汉子,见天机泄露,情知事败,干脆利落的招了。倒是那扮做男人的女贼刁蛮得厉害,在公堂上破口大骂知县老爷诬良为盗,草菅人命,出尽了风头。听这女贼的口气,颇有些来头,但是她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周翼庭对此事的态度也是奇怪得很,对别的案子他都一一招认,唯独问到这个女子,他立即闭口不言,实在叫人伤透了脑筋。更叫人费解的是,临押解周翼庭赴京师之前,这女子却于狱中自缢而死,留下了一堆麻烦,可是让江老爷叫了几日的苦。”    说到这里,周豹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偷眼瞄了瞄坐在上首的现任知县曾大人,却惊讶的发现,曾老爷不知何时已经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睡着了,涎水顺着狄仁杰的口角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襟。见此情景周豹先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位知县老爷,未免有些太窝囊了。    这时,县衙参军从事洪亮手中拈一份公文,从一扇角门走进书斋,他笨手笨脚的碰翻了一支长颈花瓶,将狄仁杰从甜梦中惊醒。知县大人打了个哈欠,接过了那份公文,没精打彩的瞧了瞧;“嗯,这样很好,就说画师赵天爵平日患有心疾,不该饮酒过度,竟尔咳血而死,嗯,好,好,这份公文不论是到了州衙还是刑部,都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周豹先踌躇不安,他听了他不该听到的东西,灵机一动,便转过身,装出欣赏墙壁上的字画的模样,果然就听到知县在他身后惊吁一声;“原来你还没走?”    “老爷,”周豹先慌忙跪下;“小人今日前来,是想恳求老爷开恩,望老爷准小人半个月的假,小人的岳父身体一向欠安,拙荆早就要小人陪她去祥云寺上香,以祈求菩萨保佑小人的泰山大人早日康复。”    “这个吗,”狄仁杰沉吟了一下;“好吧。”    
“谢老爷恩典。”周豹先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倒退着出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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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出水面!
断桥惊艳    看着周豹先离去,洪亮笑道;“老爷今天这出戏,怕是有些演得过火了吧,现在老爷在周豹先的眼中,不唯无能,更是昏庸。”    “今日的情形,怕是本县想不昏庸也不可得了。”狄仁杰谓然叹道;“一座小小的石舫县,能有多少妖魔鬼怪?前县令江铁莛不明不白的死在州衙府上,如今又出了一桩更是荒唐的画师妖案,本县头上这顶乌纱,份量非浅啊!”    “也许江大人之死原本就是一个意外。”洪亮走上前,摘下知县头上那顶被压弯了翅的乌纱;“倒是眼前这桩画师的妖案,不知其中有着什么玄虚。”洪亮原是狄府的老管家,后来大唐开文武恩科,狄府公子狄仁杰中了文武双状元,由吏部选派,补了石舫知县的缺,狄老爷放心不下,就让洪亮随同狄仁杰一同赴任,同时前来石舫的,还有乔泰、马荣二人,他们都是狄仁杰在路上收伏的强盗,原本是忠心耿直之士,不为世道所容,流落荒野。所以他们与老管家洪亮一样,对狄公忠心耿耿,目前的身份已在衙中备案,为狄仁杰的亲随干办。    “分明江大人认得他房间中的那个粉头,否则江大人何必惊慌奔出,那粉头又何必悬梁自尽?”狄仁杰的心思,却还放在前任知县身上;“莫非是江大人以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那女人的事情,当时突然在州衙相遇,误以为知府杨大人欲不利于他,这才惊慌失措不成?”    “既然如此,那粉头又何必自尽?”洪亮摇头道;“她已身入勾栏,沦为娼妓,若真是江大人曾经玷污过她,如今冤仇得报,正是扬眉吐气之际,没有理由一言不发就自尽的。”    “怪事,怪事。”狄仁杰苦着脸,摇头不止。    “要说怪事,依我看还是画师赵天爵死得古怪。”洪亮皱着眉;“据仵作沈陀验尸后证实,赵天爵下半截身躯被火烧得焦黑,可身上的衣物却未曾引燃,而且祥云寺主持智海大师及几位僧人都曾亲眼目睹赵天爵之死,竟然没一点先兆。    ”  两个人各说各的话,谁也理不清头绪,此时,乔泰和马荣却正在石舫县内东游西逛,自在逍遥。    这二人,自从狄仁杰听方豁嘴说书时就离开了轿仗,但凡酒肆、茶寮、赌场、妓馆,他们都一一走遍,耳中所听,不是夸前任江知县英明,就是骂现任狄老爷昏愦,直听得乔泰马荣心里冒火,索性离开人多的地方,专捡没人的胡同巷子乱钻,倒落了个耳根清净。    他们就象两只没头的苍蝇,东绕西转来到了一条河边。    一阵木鱼之声响起,就见一个僧人慢吞吞的向水边人家那一条羊肠般窄细的巷子口走去,也不知他是去化斋呢,亦或是施主有求去做法事。乔泰见了,推了马荣一下;“快瞧,祥云寺知客僧法德,老爷适才前往祥云寺中亲验画师赵天爵的尸身时,我见是法德给老爷端来的香茗。”    “我知道,”马荣不耐烦的回答道;“画师赵天爵突然死去时,这法德也在现场,却不知老爷为什么一句话也未曾向他盘诘。”    “我们不妨上前问讯一下,或许这和尚能告诉我们点什么,也未可知。”乔泰沉吟道。    “不可,”马荣不同意;“老爷吩咐我们要不引人注目,悄悄私访,上前问讯,岂不泄了行藏?”    “猪脑壳!”乔泰骂道;“我们就说是奉了老爷之命,来河边寻两尾肥鱼,和尚又能起得什么疑心?”    两人正在悄悄的嘀咕,忽听哗啦一声,一盆污水从一扇河边民房内的门内泼出,巧得不能再巧,正好将和尚法德淋了个落汤鸡,和尚一声惊呼未止,那扇房门哐啷啷的已然合拢。    马荣咧嘴欲笑,却被乔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马荣也就未能笑出声来;“你瞧出来没有,这脏水是故意泼在法德头上的。”贴在马荣的耳边,乔泰小声说。    “当然,那户人家只需推开窗子,就可以将污水泼到河中,却偏偏要从门口往外泼,分明是瞅准了法德经过门前,才有此举动。”马荣也明白过来;“只是不知道这家人和这个和尚有什么过节。”    “泼脏水的人,九成九是个妇人。”乔泰分析道。    “那当然,”马荣也同意乔泰的判断;“男主外,女主内,这刷锅洗碟倒尿罐的活,可不是须眉汉子肯做的。”    “一个妇人,怎么会同祥云寺的僧人产生过节?”乔泰说出心中的疑问。    “可见,这件事情内幕不同寻常。”马荣得出结论。    “我们分头行事,”乔泰安排道;“我去跟踪法德,你来弄清这家妇人为什么对和尚如此痛恨。”    
马荣点点头,两人遂分了手,一个缀在和尚身后,另一个则就在附近徘徊。    乔泰跟在法德身后,一路上只见和尚裹着淋得精湿的袈裟,专找高门大院叩门化斋,施主们没有一户给的是粮米,尽端出白花花的银子,可见祥云寺的香火灵验之处,早已是深入檀越之心。时间不长,法德的怀中就鼓了起来,收了木鱼,掉头往祥云寺方向返回。    乔泰跟着法德到了鱼鳞岗,眼见得前面就是正在大兴土木,扩工修建的寺院,自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怏怏而返。    入城之后,天色已瞑,乔泰百无聊赖的走上一座废弃的高大拱桥,拱桥已断,下面是臭不可闻的污水。他独自一人立于桥上,眼瞧着星火密布的石舫县城,只感到心中一片烦燥,深觉得这衙门中的勾当,远不及落草荒野当一个强盗来得自在。他正想转身回衙门,突然却被一扇开启的纱窗吸引住了视线。    从这座断桥上,正好能看到纱窗内的情景,窗前是一支花瓶,插着几支盛开的海棠花,斜对着纱窗的方位,摆着一张装饰得华丽非凡的大床,锦帐罗帷,金黄流苏,一个面貌皎美的少妇,正慵懒的倚靠在床边,面对着开启的窗子,缓缓的卸去头上的珠饰,姿式优美,风情不尽。但是真正吸引乔泰的,却是这美妇人仅着一袭贴身亵衣的胴体,明亮的烛火之下,那美丽而柔软的肌肤闪射着奇异的魅力,冰肌玉骨,温香滑腻,与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相映衬,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道不尽的情怀。只觉得一股子说不清楚的燥热袭上心头,乔泰费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掉头下了断桥,辨认着方向向那美妇人所在的房宅寻去。    不长时间他就到了一扇朱漆大门之前,只见门上饰有双狮铜环,高墙环绕,庭院幽深,门前两边各蹲坐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石狮子。见到这种排场,乔泰不由得叫了一声苦,摸一摸腰包,却只有几枚铜板,他垂头丧气的掉转头,没有勇气叩门,可内心里的那股子燥热令他焦灼万分,没走出几步,竟又踅了回来。    他在京师见过这等规模的行院,寻常人等,没有千儿八百的银子,就连门坎也跨不进去。可毕竟这里只不过是一座小县城,那粉头的身价,总不会高过京城堂子里的姑娘吧?    乔泰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拍动门上的铜环。    门开了,一个青衣婢女手提一盏精巧的灯笼,也不出声,默然无语的带路先行。乔泰心里叫一声侥幸,随在青衣小婢的身后,穿过庭院、假山、水榭、长廊、花圃、凉亭,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到了一座小竹院,夜风习习,木叶萧萧,簇拥着院中一座绣阁,这绣阁的窗子,正对着宅邸外的那一座断桥。    青衣小婢引乔泰登上阁楼,轻声说道;“相公,我家夫人正在房内等你。”她先抬手叩了一下门,而后将房门推开。    房门开启,室内的烛光洒落出来,将乔泰的眉眼照得清清楚楚,这时候那青衣小婢才瞧见乔泰的面目,顿时大吃一惊;“你是谁?”    未等乔泰出言解释,房间内却传来那美妇人娇慵的声音;“香荷,你乱叫乱嚷什么?还不快请相公进来。”    “夫人啊,他不是那个人。”青衣小婢扯着哭腔叫道。    “什么?”房间里的美妇人吓了一跳,跳下床来向门口一望,霎时间一张脸变得纸一样的白;“你是什么人?到我宅里来想干什么?”    “姐姐且容我禀来,”乔泰长施一礼;“小弟乃一落魄寒客,飘泊四方,途经宝地,无意中于断桥之上,窥见姐姐的玉颜,惊为天人,便思渴求一见。姐姐,小弟也曾见识过无数的南国佳丽、北里娇娃,取次花丛,却从未曾见到如姐姐这般倾国倾城的容颜,所以小弟斗胆登门,还望姐姐慈悲为怀,洒几点甘露,慰籍一下我这远游客子的相思吧。”    “原来你也是一个外地的行客。”美貌妇人扫了一眼窗外的断桥;“佛家有言,修五百世方可同舟,你能走到这里,也是前世该有的缘份。好吧,你不妨进来,香荷退下。”    “夫人,”名叫香荷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说;“万一那位相公也来了怎么办?”    “此时未至,他今夜是不会来的了。”美妇人一脸忧戚地叹了口气,伸手掩上了房门。    “原来姐姐另有客人。”乔泰陪笑道。    美妇人背靠着门,仰起一张粉琢玉雕也似的俏脸,望着乔泰;“小冤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可没有把姐姐当做人,”乔泰花言巧语的说道;“姐姐是不染凡尘的天界仙子,是广寒宫里难耐寂寞的月精嫦娥,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有求必应的观音菩萨。”    “你说的不错,”那美貌妇人嫣然一笑,风情无限,美艳不可方物,直令乔泰骨软筋酥、如醉如痴;“不错,我正是观音大士,为谁甘洒柳枝水,广结人间雨露缘。良宵苦短,君莫虚渡。”      
  红脸  那悬梁自尽的女尸又是个什么来例?”  
~~~~~~~~  还以为真把狄写得喜怒无常了呢。  建议增加一点恐怖气氛,以前我看高佩罗的就觉得有点吓人    总之,满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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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篮显圣    乔泰回到县衙,已经是快要天亮了。他心里有鬼,悄悄的一个人溜回房间倒头便睡,这一觉直睡到大晌午,才被马荣从床上拖起来,他匆忙的洗把脸,赶到狄仁杰的房内,禀报昨日的情形。他只挑那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瞒过去不说,也就是说他什么也没说。    马荣回来的虽然早,却打听到了那浇了法德和尚一身脏水的妇人的情况,那妇人娘家姓何,夫家姓郑,人称郑何氏(正合适)。这郑何氏虽然生在寒门,却生得娇小玲珑,花月之貌,可叹寒门贫女,绳短汲长,拟托良媒,徒然自伤,最后嫁与郑姓渔夫,河里捕几尾鱼,家中养一口猪,艰难糊口,勉强渡日。    说起来郑何氏与祥云寺知客僧法德和尚的怨仇,左邻右舍却多有知道底细的,原因是曾有一位施主施舍给法德和尚一匹花布,和尚便打算用这匹布换点粮米,刚巧走到郑何氏的门前,就同郑何氏商量,郑何氏家中原本就无隔夜粮,可她却非常喜爱这匹花布,想用来裁一袭漂亮的衣裙,于是郑何氏就同法德和尚谈妥,用家中那口猪换和尚的布。这事是瞒过她丈夫的,可恼的是成交之后和尚还不快走,却在郑家门口磨磨蹭蹭打一条用来捆猪的麻绳,正被打鱼归来的郑何氏的丈夫碰上,搅散了这笔买卖,郑何氏还因此挨了丈夫一顿臭骂。    从此郑何氏就和法德和尚结下了怨仇,法德和尚昨日的那一身脏水,郑何氏是非泼不可的。    知县狄仁杰听了这一番鸡毛蒜皮,厌恶的摆了摆手,扭头正见洪亮手持几张贴子走了进来;“老爷,州衙知府杨大人差人送来一张请柬,邀老爷去州府一聚,九月七号是杨大人夫人的寿辰。”    狄仁杰面有喜色;“我正有心走一趟州衙,当面请教关于前知县江铁莛之死的几个疑问。”    “可是老爷,按常例,石舫县应备下一份贺礼。”洪亮为难的说;“如今老爷的行囊里,可是空空如也呀。”    狄仁杰皱起眉头;“贺礼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还有一桩,”洪亮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贴子;“祥云寺主持智海差知客僧法德送来一封信,恳请老爷于八月未亲临祥云寺,寺中大雄宝殿将于那一日落成。小的当时答复说,老爷公务繁忙,或许有暇,或许无暇,能不能去得,须到了那一日才能知道。”    狄仁杰赞许的点点头,就听洪亮又说道;“衙门辑捕周豹先已请了半个月的公假,照例已备了案,还有,前日丝绸行行头顾三典撇下他那千娇百媚的妻子,赴京师谈生意去了,临走前留下口信,望老爷能早一日了结那一桩案子。”    “是了,”狄仁杰笑道;“本县当时有意不提未结案之前不许他离开石舫的刑律条文,目的就是让他出去避避风,免得被人耻笑,毕竟他是石舫县内的头面人物,妻子糊里糊涂的被也不知什么妖物玷污了,吵到公堂之上,失尽了颜面。”    “还有一张名刺,写的是严玉岗,名号熟悉得很,却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严玉岗?”狄仁杰接过名刺,注目一瞧,突然记起;“请,快请,洪亮你真是老糊涂了,竟不知严老宗伯昔年曾任屏山知县,与屏山隐士交情莫逆,后改任河间道开源县知县,只因走了飞盗周翼庭,罪在不赦,被刑部削职下狱,出狱后不知所终,却原来就住在这石舫小县。”    不一会,洪亮引一个表情木纳的汉子来到花厅,那汉子诚惶诚恐的跪下;“小人是严老爷家中的门丁,给老爷磕头了。”    “起来吧,”狄仁杰和颜悦色地说;“是本县一时疏忽,竟未能早一日到府上给严老宗伯请安,不知严老宗伯近来可安好?”    听了知县的话,那汉子放声大哭;“曾知县,您救救我们老爷吧,劝一劝我家小姐,让她回心转意吧。”    狄仁杰愕然;“严老宗伯的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原来这严玉岗,出狱以后,念及仕途风波险恶,淡漠了那一颗名利之心,携家眷住在这石舫县内。临到老来,更淡漠了人情往来,闭门不出,只有一桩,严府膝下无出,只有一个女公子,闺名珊瑚,聪颖异常,精诗工典,是严玉岗的掌上明珠。    严玉岗一生中最厌恶的就是那些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缁衣之徒,认为佛门教义,是与人为善,端正世风民心,与那些专一游手好闲的僧人行径并不相容。可巧前些日子严玉岗患了一场重病,那珊瑚小姐出于孝心,随香客前往传言佛祖显灵的祥云寺上了几炷香,回来之后严玉岗的病情果然好转,可从此珊瑚小姐却变得古怪起来,整日里悒郁寡欢,象是有什么心事,严府家人最初也未留意,岂料忽有一天珊瑚小姐失踪了,家人正四处寻找之时,一位香客从鱼鳞岗回来,报说在鱼鳞岗上的净心庵中看到了珊瑚,只是这时候她已经落了发。    严玉岗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撑着病躯寻到净心庵,果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已剃净了那一头青丝,穿一件缁衣,正在庵中修行。严玉岗不胜恚怒,喝令女儿回府,那珊瑚小姐却笑道;“这红尘世上,一切为空,施主又何必执着呢?”竟然不再认严玉岗为父,视生养她的父母为露珠泡影。严玉岗无奈,只好怏怏回转,到了府中一口气喘不上来,眼见得就要化鹤西归,事情到了这一步,那珊瑚小姐竟铁了心,一任她生父愿死愿活,不予理会。    万般无奈之下,严府不得不求助于知县狄仁杰,指望他能以一县父母的威仪,劝说得珊瑚小姐回心转意,救严玉岗一条老命,也算是积一件无量的功德。    狄仁杰听了,一张脸惊诧万分;“这鱼鳞岗上,竟然还有一座尼庵吗?本县竟对此一无所知。”    “回大人的话,”那严府门丁禀道;“鱼鳞岗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姑子庵,就连那祥云寺,几个月前也不过是残墙碎瓦一片,却不料忽然有一天祥云寺的护寺之神伽篮在石舫县内显了圣,惊动四方好事之人,纷纷揖献钱银,重修庙宇,再塑金身,邻县法华寺中一班僧人如蝇子见了血,都到前任知县江大人处换了度牒,由智海和尚为首,挂锡在祥云寺,四方香客多有落发者,其中还有不少少年女子,智海就吩咐工匠于祥云寺东南角处盖了几间茅舍,一来可容纳祈敬侍奉佛祖的佛门女弟子,二来前往进香的女香客们也有一个清净的歇息之地。”    “少年女子落发在祥云寺?”狄仁杰听得连连摇头不止;“你家小姐今年青春几何了?”    “回老爷,珊瑚姑娘已是双十年华。”那门丁回道。    “可有婆家了吗?”狄仁杰伸长脖子问。    门丁黯然摇头;“我家姑娘曾多次表示,此生情愿侍奉高堂,不肯论及出嫁之事,前任知县江大人还夸我家姑娘有孝心,岂料竟有今日之事。”    狄仁杰面无表情,好久才开口道;“这祥云寺,怕是真有什么古怪之处,画师赵天爵就是莫明其妙的死在寺中的,这如今和尚庙里又盖起了尼姑庵,伤风败俗一至于斯,难道前任知县江铁莛就没有制止吗?”    “老爷有所不知,”那门丁苦笑道;“江大人的爱女,也同我家姑娘一样,被庙里的佛陀勾去了魂魄,甚至以死明志,决意出家,江大人无奈之下,才亲自选定了净心庵的地址,饬祥云寺拨出香油钱,动工修建的。”    “竟有此事?”狄仁杰一惊,不由自主的跳起来,碰翻了几上的茶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慢慢的坐了下来;“那伽篮神显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县都听得耳朵生了老茧,却一直不曾问个明白。”    “老爷,这话说来却长。”那门丁慢慢说道;“大约半年前的时候,那时飞贼周翼庭刚由刑部斩决,江大人擒得巨盗,正自得意之际,忽然有一个面貌生得怪异的行脚僧出现在石舫城中,却是谁也不知道这怪僧之所来,有人问起,怪僧答说来自鱼鳞岗,人皆知鱼鳞岗有一座久无香火的祥云寺,却不知寺中竟然还有没饿死的僧人。这僧人最初出现在夫子庙前,盘膝端坐,面前只有一钵清水,几日过去,有人发现这僧人居然不进一星食物,只是饮几口水,消息传出后,人们争相来看,热闹非常,时间一长,人们发现这僧人果然是不吃人间烟火的,就有人施舍于他,僧人却一笑置之,说贫僧所来,非为一餐,只因祥云寺破败日久,石舫县生民执迷太深云云。这事终于惊动了江大人,疑心这僧人来历不明,必有蹊跷之处,就将僧人囚于铁笼,由可靠的衙丁看守着置于闹市,不许那怪僧唇边沾一粒米。十日过后,僧人面色如常,江大人无奈只好放了他,怪僧出了囚笼,长笑而去。后来有人寻到祥云寺,竟不见那怪僧,只有几个饿得奄奄一息的火工头陀,众人觉得奇怪,便在破败的庙宇间四处寻找,忽见护庙神祗伽篮身上一尘不染,手上夹一簿册,上面记有石舫县中施舍于怪僧的施主名姓,再细审神像,五官相貌,不差分毫,赫赫然正是出现在城中的那个怪僧。至此人们方信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异僧却原来是伽篮圣者显灵,信士不远千里而来谒拜,由此祥云寺香火大盛,终于形成今日这般规模。”    “竟有这种事?”狄仁杰即惊且诧;“竟有这种事,难怪珊瑚小姐弃了这万丈红尘,舍了生父慈母,严老宗伯虽有所求,但本县怕只怕她此番心意已决,劝之不动。”    “虽然如此,”那门丁哭道;“可我家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聪明伶俐,更是对父母千般孝顺,如今一意执迷,实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依小的想来,佛子慈心,以善为本,又如何能离人骨肉,拆人家庭?”    
“此言极是,”狄仁杰连连颌首;“舍身饲虎,割肉喂鹰,这才是佛祖劝善之真意,如何那显灵的伽篮,竟也弄不通如此浅显之道理?”    
  东看看,西瞧瞧,不太相信地说道,难道我是第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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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写得不好,没有朋友喜欢看,好惭愧啊
  不错,我等着看下面呢,快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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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呀,秋城,帖子的绿脸还是我推荐的呢,真的很喜欢悬念很强的古代  作品,线索错综复杂,看起来,摊子会铺的很大。秋城的文笔也没的说!
传奇隐士    一顶小轿,两个扈从,狄仁杰一身青衣小帽,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回到了县衙。    此行是他第二次前往鱼鳞岗祥云寺,同上次一样,络绎不绝的香客从四面八方叩拜而来,百年古刹,再现佛光,令无数沉溺者猛然回首,希翼于彼岸琉璃净界的馨香,虔诚者奉献了他们在世俗上所拥有的一切。    狄仁杰未能进入净心庵,一个老得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尼姑拦在庵门之前,不论是僧是俗,男客到此止步。狄仁杰原想披露自己的身份,可他又担心那样会引起无谓的波折,其结果他只能怏怏而返。    回到县衙,他一个人在书斋中踱步,想及他短短这些日子在这座小县城中发生的一切,巨盗周翼庭被擒,前县令莫明其妙的死状,突然显圣的伽篮,一去不回头的豪门孝女,离奇古怪的画师,他在这杂乱无章的事件中试图寻找一条清昕的脉络,但是他无法找到,可是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事态中都有一个女人参杂在其中,周翼庭和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一起被县衙捉拿,前县令江铁莛是遇到一个神秘的妓女之后突然发狂猝死,画师赵天爵也是因为丝绸行行头顾三典的妻子离奇死亡的,即使那显圣的伽篮,他对深闺少女的吸引力也是大得不同寻常,就连前县令江铁莛的女儿都已在净心庵中落了发。    “净心庵?”狄仁杰喃喃的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老爷,”洪亮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丝绸行行头顾三典正在门外。”    “谁?顾三典?”狄仁杰猛然清醒过来;“他从京师回来了吗?来干什么?”    “还不是催促老爷早一日结了那桩案子,”洪亮说;“老爷要不要见他?”    狄仁杰点了点头,很快,胖嘟嘟的顾三典一脸谀笑走了进来;“大人在上,小民有礼了。”    “嗯,”狄仁杰点点头;“看座。”    “谢老爷,”顾三典感激不尽的坐下;“老爷,小人冒味打扰,实是万不得已,其实小人也知道老爷公务繁忙得紧,又何况赵天爵那妖物已被天诛,小人的妻子也好端端的在家中,按说小人的案子并不急,只是小人的岳母却不依,小人刚刚从京师回来,她就催着小人来衙门。也许老爷觉得可笑,小人的妻子遭妖物玷污,她一个老太婆着什么急呐?”    “嗯,哼哼。”狄仁杰不置可否。    “老爷不知,小人的岳母,是最不甘寂寞的。”顾三典加重了语气;“她一生出尽了风头不算,人到老来,反倒花样百出,前者飞贼周翼庭一案已使她大大风光了一番,这一次听说她女儿被妖物所污,顿时来了情绪。她倒不是有心为女儿申冤雪耻,实是因为又能在县衙大堂上卖弄她年轻时的风花雪月了,这老不死的,小人好劝歹劝,才劝得她安静下来,可小人知道这刁妇的心思,用不了一时三刻,她一定会到县衙大堂上击鼓鸣冤的。小人怕老爷不知内情,堂上动怒,万一那老太婆吃了苦头,小人的妻子一定又会埋怨小人了。”    “飞贼周翼庭一案,与你岳母又有何干连?”狄仁杰听得糊涂,忍不住问。    “周翼庭被擒,首告者正是小人的岳母。”顾三典叹息再三的说;“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言诚不我欺也!那老太婆年少时生得貌美,这本无可非议,偏生她又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写得几首诗,从此不安于室,到处卖弄风情,留下无数风流韵事,幸好小人的妻子不象她,否则小人也无颜再见世人。哦,小人的话扯远了,却说那老太婆少年时风流,人老珠黄,春心依旧,有一天夜晚竟然偷偷去看她的两个房客的行房,这一看竟看出了蹊跷,原来那两个房客,白日里的男子,竟是一个美貌少女所扮,那躲在房中的女人,竟尔是一个男人化妆,当时老太婆情知事有古怪,飞奔县衙出告,也亏了她那般年纪,竟然跑得飞快。”    “原来你的岳母是凌紫姑?”狄仁杰终于听明白了。    “正是,”顾三典面有愧色;“这件事尽人皆知,老太婆若是不死,小人迟早有一日也要羞死。”    “本官知道了,”狄仁杰眨了两下眼;“如果你的岳母真的闹到大堂上来的话,本官会酌情处理的。”    “小人谢过大人。”顾三典起身一拜,然后又坐了下来;“小人知道,大人得知了小人岳母的品行不俭,定然也会这样疑心小人的妻子,其实小人的妻子自幼生长在她的姑母家中,与她母亲的品行,有着天壤之别。只是小人的妻子极为孝顺,从不指责母亲的过错,这一点却是众所周知的。”    “本官实未曾疑心过你的妻子,”狄仁杰口是心非的说;“本官听了你的诉说,只有对你妻子的品行感到钦佩。”    顾三典偷眼望了望狄仁杰的脸,那张脸一本正经,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就接着说下去;“其实小人的妻子,不仅德行娴淑,而且聪明过人,心胸开阔,犹胜于须眉,小人曾在京师纳了两房小妾,这事小人的妻子知道,却从未曾有过半句怨言,不是她如此知书答礼,小人又何必为那老太婆低三下四?”    “有道理,有道理。”狄仁杰口中应着,心里却是雪亮一片,徜使雪姝真的象她在顾三典面前所表现的那样贞节,如何能容忍丈夫在京师娶小?    “小人已经做好了打算,”顾三典喋喋不休的继续说下去;“待京师那几笔生意一结,小人再不做那重利轻别的商人之行,从此闭门谢客,做一个安稳自在的富家翁,或不然,小人也效那陶朱公泛舟海上,携如花美眷,赏烟霞风景,也是人生难得之乐也。”    “激流勇退,诚高士也!”狄仁杰羡慕的说道;“顾兄有此见识,殊是不易,石舫小县,竟也有如屏山隐士一流的智者,也是本县的殊荣啊。”    “老爷说笑了,”顾三典连连摆手摇头;“顾某何等人也,岂敢比之于屏山隐士?老爷说笑了。”    “不然,”狄仁杰笑道;“想屏山隐士,也是肉体凡胎,顾兄却又何必妄自菲薄,空惹人笑?”    顾三典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想屏山隐士,实是人中龙凤,即使古之鸱夷子皮再世,也未必能及得上,何况我辈?”    “哦?”狄仁杰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难不成屏山隐士也曾......?本县却只知道他的文章道德,海内景仰,智慧绝伦,世之无出。”他是真的万难置信。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发现知县大人还有须得请教自己的事情,顾三典顿时得意洋洋;“这话固然不错,可它只是用来教导凡夫俗子的,但屏山隐士何等人物?他可是学贯古今,智穷玄冥的神仙,如此等出类拨萃的高士,他自然也不会从事下贱的行商,但圣人者,生而知之也。屏山隐士虽然从未操此行商贱业,但他却亲理家财,那金银珠宝如水一般流向屏山,实令我辈羡慕万分。”    “真的是这样?”狄仁杰半信半疑。    “小人岂会在大人面前胡言?”顾三典急于表白,说道;“天下行商皆知,屏山隐士乃财神下凡,比如前些年屏山大旱,商人们都纷纷造车以牟暴利,屏山隐士却于山下造起船来,初时人们不解,可旋即暴雨连日,人民俱为鱼虾,官府出重资四方求购船只,以解百姓急难,可哪里又有船只?唯有屏山隐士家拥有多艘,灾中富户,尽出高价购之,大人请想,屏山隐士何曾经商?那金银珠宝却随着滔滔洪水涌上了屏山。”    “高明,高明,果然高明!”狄仁杰听得心悦诚服,连声赞叹不止;“想不到屏山隐士竟然如此富庶,”他若有所思的眯起眼;“可是本县有一事不明,那屏山隐士既然如此富足,却如何又留清贫之名于世人之口?”    “这清贫之名,正显出屏山隐士的高风亮节,”顾三典赞道;“那屏山隐士家中突然聚起如山的财富,世人正羡慕不止,屏山隐士却对女儿说--老爷一定知道,屏山隐士妻室早亡,不曾再娶,只同女儿居于山上--他对女儿说;财富,乃祸水也,据之不祥,我不求之,而其自来,大不祥矣,于是散尽家财,复于清贫。”    “如此操节,如此见识,我辈万万不及也。”狄仁杰颌首不止。    “此犹未了,屏山隐士将家中财帛散尽一空之后,未及一载,旋即暴富。”顾三典说得两眼发亮,兴致极浓;“随后屏山隐士再一次将家产抛弃,当时屏山知县严玉岗还曾劝止,认为天赐财产于隐士,屏山隐士不该如此,可屏山隐士却只是一笑了之。谁想到,没多久屏山隐士再度暴富,人们都拿不准这一回屏山隐士会不会再度散财,可等了许久,却未听到动静,知县严玉岗纳闷,到隐士家一看,却只见金银财帛,随地堆放,粮米满囤,仓门大门,隐士家中静悄悄的,竟然不见一个人影,奇怪,那屏山隐士一家到了哪里去了呢?”    “是呀,那屏山隐士一家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狄仁杰心不在焉、别有所思的小声嘟哝着。    “上了屏山了吧!”顾三典突然将案几一拍,吓了狄仁杰一跳,只听他继续说道;“那屏山隐士眼见得这金银珠宝散之不尽,推之不去,索性弃了家产,携女登上了屏山,从此不问世事,骑白鹿、颂《黄庭》、沐浴清风、濯足清泉,竟尔真的成了世外的飞仙,尘外的罗汉。”    
“原来屏山隐士却是这样一个来历。”狄仁杰两眼迷惘地望着顾三典,显出一付六神无主、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光景瞧在顾三典的眼中,知道知县大人满腹心事,不敢再喋喋不休,就起身告辞,狄仁杰有口无心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眼瞅着顾三典被洪亮引出书斋,突然激泠泠的打了个寒战。    
  很好啊,继续继续.期待中.............
  写得很好呀,每天都有一个悬念,不错。  
  顶一下, 继续。      
  子夜贝贝 谢谢朋友支持,呵呵  yjkee 这是一个几万字的中篇故事,呵呵,快要结束了    dogshasha 真诚的感谢朋友的支持,虽然写得不好,但我会努力的。      
  写得很像荷兰高罗佩笔下狄公。如果不是在这里读到,真以为是&狄公案&里的一篇呢。谢谢作者。
      呵呵,写这个是练笔用的,因为喜欢高罗佩,所以才捣捣浆糊,哈哈哈    
监塑伽篮    这一日乔泰在县衙中领了饷,怀中鼓起,便兴致勃勃的与马荣一起出了县衙,先到“九味斋”大快朵颐一番,然后他们两人混进“四海风”赌场,碰了碰自己的运气,结果马荣输了个精光,那乔泰反倒赢了二十两白花花的纹银。    马荣输光了钱,自然不甘,便同乔泰相借,不料乔泰说什么也不肯,马荣先是软语相求,续而大怒,恶言相向,却终究无济于事,乔泰将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装起,出了“四海风”赌场,一溜烟的逃之夭夭。    “天杀的!”马荣气愤愤不已,老朋友竟然重财轻友,这简直太让他难以接受了,想到乔泰和自己一样光棍一条,如何今日竟变成了一个守财奴,却是一件不可理解的怪事。    他留了心,便悄悄的躲在人群中,缀在乔泰身后,瞧瞧他要这许多银子究竟是想用来做什么?当他看到乔泰走进一家铺店,左挑右捡最后买下了一付碧玉手镯时,马荣恍然悟及;原来这厮在城中有了相好的。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马荣一头雾水,这厮每日侍奉在老爷身边,从不曾脱离过自己的视线,哪里来的机会?又是在什么地方竟然觅下了一个姐儿的呢?    那乔泰却全未曾料到身后有人盯梢,他怀揣那付价值不菲的碧玉手镯,兴冲冲地穿街绕巷,径直奔那半截断桥方向而去。行不多时,他已站在桥上,向那一扇牵去了他的魂魄的竹院纱窗望去。    那一扇碧绿纱窗如今却已掩上。    乔泰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开启那一扇纱窗,他没有耐心再守望下去,索性下了断桥,绕路向那行院大门的方向而去。时间不长,他就到了宅院门前,远远的就见那两扇红漆大门敞开着,几个门丁打扮的下人正懒洋洋的倚在门前的石阶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乔泰怀中有了银子,腰杆也就硬气三分,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抬腿正要往大门里迈,就见门前的一个家丁一脸谀笑的凑上来;“嗬,这不是在衙门里公干的曾小哥吗?”    乔泰满心不快的皱了皱眉头,伸手入怀,摸着一块块碎银却都舍不得拿出来,只见那门丁笑道;“曾小哥定然是奉了知县大人的吩咐,前来传唤我家老爷的,不过小哥却是来迟了一步,我家老爷一个时辰之前就先行谒拜知县大人去了。”    乔泰心中叫了一声苦,方才悟及此地并非妓馆行院,这门丁,也不是他所想象的龟公。只觉一股子冷汗从头上冒出,幸亏那打赏龟公的赏银尚未出手,否则非要闹出乱子来不可。    “原来你家老爷已经去了衙门,”他强做镇定,若无其事的转回身;“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进去了。”    “小哥慢走,”那门丁笑道;“若不嫌弃,前边有一家滋味不错的牛肉饼铺子,酒也是不掺水的上等货,小哥便去那里坐如何?”    “今日怕是不行,”乔泰心虚,只想快一点离开;“知县大人还在衙中等我的回话呢,改日吧。”    “小哥是曾大人面前的红人,”那门丁跟在乔泰身后,嘴里嘟哝着;“闲暇还请曾小哥在知县大人面前为我们顾家美言几句,须知那案子一日不结,我们顾家便一日不得安生啊。”    “一定,一定。”乔泰口中应着原来这里竟是丝绸行行头顾三典的府上,真是邪门,那不安于室、人尽可夫的美妇人又是谁?难道竟会是那贞节娴淑的顾三典夫人雪姝不成?他的脑子中一片混乱,那一日的旖旎曼妙,竟然就象是一个梦。    
正行之间,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去路;“呔,你这不知死活的贼骨头干的好事,还不随我去见知县老爷!”    “智海大师,本县昨夜,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祥云寺主持智海坐在县衙内舍的一间雅静的花厅内,听着知县狄仁杰的讲话。这智海年过四旬,生得相貌堂堂,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带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仿佛能摄去对面人的魂魄,就连狄仁杰在同他讲话时,也尽量将视线移开,似乎不敢与他对恃。智海是在黄昏时入城来到县衙的,他接到一个衙役的传讯,说有紧急之事求教,嘱智海一定要尽快赶到。接到回信后智海不敢怠慢,毕竟对方是主一县生杀夺予之大权的县令。在路上他对知县突如其来的紧急召见做了很多猜想,可他最终也没想到知县的请教竟是如此棘手。    “本县昨夜梦到了伽篮神祗,”狄仁杰压低声音,似乎生拍被人听到;“那伽篮神全身沐浴着圣洁的佛光,踏一朵五彩缤纷的祥云,似乎就在本县的眼前,又似乎远在遥不可及的仙域。他的声音带有一种飘缈之感,就如同寺院中晨昏响起的钟磬之声,本县听得清清楚楚,伽篮神说;佛法无边,无边佛法。”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智海一脸茫然。    “本县正要请教大师。”狄仁杰道。    智海头脑飞快地转动着念头,他狐疑地望着狄仁杰;“依贫僧看来,这是我佛在召唤知县大人。”    “伽篮神召唤本县做什么?”狄仁杰显然不满意智海的解释;“难道本县也该去祥云寺落发不成?”    “大人身有慧骨,心有慧根,却如何不知?”智海避实就虚。    “其实本县也是十分仰慕佛界馨香的,”狄仁杰打蛇随棍上;“只是本县早已发下宏愿,身为朝庭命官,受天子浩荡洪恩,当以教化愚民,扶持正气,使治下百姓,饥有饭,寒有衣,夜无须闭户,路不见拾遗,徜能如此,也胜得晨昏之香,早晚叩首。”    “这便是大人慧根之所在,”智海笑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虽地藏王菩萨,也不过如此。”    “大师过誉了,本县何德何能,如何敢比之于地藏王菩萨。”狄仁杰嘴上谦虚,实则已是眉花眼笑;“只不过依本县看来,这伽篮神所言,却是暗指净心庵。”    “净心庵?”智海困惑的搔着光头;“这与净心庵又有什么关系?”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狄仁杰冷笑道;“伽篮神护佑了祥云寺,祥云寺众僧尽可随心所欲,那净心庵却无神祗护佑,所以伽篮显圣,佛子慈心,于梦中告诫本县,净心庵中,也须塑一尊伽篮圣像。”    “是这样?”智海狐疑不决,他明白知县的意思,自然不能点破,只能淡然笑道;“大人的心意,贫僧明白了,待贫僧回到寺中,连夜便将伽篮圣象移往净心庵,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不妥,不妥,”狄仁杰摇头不止;“那伽篮圣像,已成为佛门信徒顶礼膜拜之圣物,岂能擅自搬挪?”    “大人的意思,贫僧明白了。”智海站起身来;“待贫僧回到寺中,即将施主舍施的香油钱聚集起来,另塑一尊伽篮神像,供于净心庵中。”    “此非本官之意,”狄仁杰正色道;“此乃伽篮神点化本官,本官如何敢怠慢?因此,这伽篮圣像的工程,须得由本官亲自监督,待祥云寺大雄宝殿完工之日,本县亲送伽篮神入净心庵,唯其如此,才显得本县一片虔诚的礼佛之心。”    “贫僧尊命。”弄懂了狄仁杰的本意,智海和尚心中极为恚怒,也亏得他修为精深,竟无半点怒色形于颜色。执手唱了一个诺,他转身离开了花厅。    瞧着智海离去,狄仁杰面无表情的独坐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喝道;“乔泰,马荣,你们进来。”    乔泰在前低着头,马荣在后,就象是一个押解犯人的解差那般神气十足,一进花厅,马荣就对准乔泰的膝窝狠踹了一脚,乔泰“咕咚”一声,被踹得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狄仁杰感到奇怪。    “老爷,”乔泰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小的有事瞒住老爷,其实小的也不是有意相隐瞒的。”    “胡说,你还敢狡赖!”马荣在后面喝道;“不是我当场抓获,只怕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到底什么事,你快一点说。”狄仁杰恼了;“你这扶不上墙的赖皮狗,枉我一番信任!”    “这件事,小的还须慢慢道来。”偷偷瞄了一眼狄仁杰的脸色,乔泰一五一十的将断桥惊艳的经过讲了下去,没等他讲完,狄仁杰就不耐烦的挥挥手;“我道是什么要紧的事,原来不过是顾三典府中的宠妾丫环瞒着主人偷偷与人幽会罢了,快一点起来,带上衙门卒丁,星夜赶往祥云寺,将所有的香油钱都给老爷带到府里来,要快。”    “小的知道了。”乔泰忙不迭的爬起来,向悻悻立在一边的马荣挤了挤眼,乐不可支的去了,跑了两步又踅回来;“不知老爷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狄仁杰站起身,走到乔泰马荣身前,声音低不可闻;“到了祥云寺,打听一下前知县江铁莛的爱女与严玉岗的女儿珊瑚是不是已经落了发,她们眼下的法号又是什么,切记,此事决不可被衙中役丁或是祥云寺僧人知晓。”  
  第一,第一。
    谢谢楼上两位朋友关照    
  狄公案绝对是网络小说的好题材.网络小说就是应该每天一点点,不可能一次性放出来.这样就给了作者一个好处,经常放出一点悬念. 嘿嘿.
  恩恩,我又来了.继续啊.
  感谢苏珊朋友  感谢大狗朋友  感谢子夜被子朋友    这篇小说写得很失败啊,让朋友们失望了  
古刹飞鼠    爆竹声响动了整座石舫小城,城中百姓以知县狄仁杰为首,倾城出动,潮水般涌向鱼鳞岗。祥云寺山门之前,却早在前一日就挤满了聆讯赶至的善男信女,他们虔诚的伏拜于尘埃之中,等待着,山门终于开启,那一座气势巍峨、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呈现在香客的眼前,寺中僧众,森然排列于殿门之外,袅袅的香烟,将尘界的虔敬送达天庭。    狄仁杰在寺门前下了轿。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与眼前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主持智海响亮的念了一声佛号,迎了上来;“曾大人一县父母,亲临小寺,实为佛门中的一桩盛事。”说话间,他的眼睛瞄了瞄狄仁杰轿后,不见知县亲自监塑的伽篮神像,心中暗暗纳闷。    狄仁杰走出轿子,闷闷不乐的瞧了瞧来自四方黑压压的佛门信士,然后他迈前一步,斜眼审视着刚刚竣工的大雄宝殿,阴腔阳调地说道;“佛家精义,劝善为本,这与正统儒家的学说,殊途而同归。所以本官今日前来,旨在教化愚夫愚妇,使其归于正道,匡我圣朝之正气,智海大师又何必多礼?”    “原来如此,”智海弄不清狄仁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藏拙,便含笑道;“曾大人爱民如子,贫僧好生钦佩,请大人净舍用茶。”    狄仁杰也不多言,随智海走上一条碎石子铺成的小径,临至僧舍门前,智海想套出狄仁杰的底细,便笑道;“大人所言固有道理,但释家教义,却又远高于儒家学说,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何见得?”狄仁杰不以为然。    “大人有所不知,”智海笑道;“儒家之说,固然正确,但却远不及佛理之精深,儒家弟子,多不谙佛经教义,但佛门中人,皆对儒家的伦理阐释了然于心,就以贫僧而论,贫僧能读懂儒家经典,可贫僧却未见哪一个儒门高弟,能解得了喻议深远的佛经。由此可见,儒不及佛多矣。”    “那佛经晦涩难懂,本县就瞧着头痛。”狄仁杰点头道;“大师能读懂儒家义理,本县却不明佛经喻义,此话倒是不虚,不过本县以为,由此并不能得出佛高于儒的结论,相反,这恰恰证明了佛家远不及儒家。”    智海只是徽笑摇头,不预置评。    狄仁杰却谈得兴起,他止住脚步,回头笑道;“本县的道理,是有事实做为依据的。”    “愿闻其详。”智海推开客舍的房门,请狄仁杰入内。    “你看这大千世界,光怪陆离。”狄仁杰站在门前,笑吟吟的说下去;“佛云平等,意指众生,众生包括人,也包括狗。白米馒头,好比儒家正道,人吃得,狗也吃得;茅厕污物,好比佛经教义,狗吃得,人却吃不得,这能证明粪便比之于粮米更有价值吗?”    智海乍听此言,犹如当头一棒,眼前顿时冒起金星,他想出言反驳,偏偏又无辞以对,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大人在佛门圣地,公然诋毁佛教,贫僧万万不服,只怕门外千万信徒,也是不服!”    “本县何曾诋毁佛教?”狄仁杰勃然大怒;“只怕佛门圣地所不能容的,是大师而非本县!”    “曾老父母所言,贫僧好生不解。”智海冷冷地顶撞道。    “大师,真佛面前,却是烧不得假香的。”狄仁杰也报之于冷笑;“前日本县接到京师护国寺圆光长老的书信,嘱本县将前知县江大人之女送往京师,那圆光长老,却是江大人亲兄弟,本县早知道江大人的爱女落发在净心庵中,法号慧宝,智海大师,若是你交不出人来,岂不给本县惹下天大的麻烦?”    智海真的是大吃一惊,他可不知道狄仁杰这一番话全是胡扯,顿时乱了阵脚;“大人却是来迟了一步,那慧宝几个月前生了一场重病,不治身亡,净心庵一众女尼,俱是见证。”    狄仁杰慢慢的打量着智海,他的眼光古怪,直瞧得智海心里发毛,只听狄仁杰慢慢的说道;“这件事若是追究下去,公堂之上,只怕本县也护不了你,但本县考虑到大师修为精深,成名不易,也就不愿再追究下去。只不过本县也有一桩事体,还需大师多多海涵。”说着话,狄仁杰从袖子里摸出一具木偶;“本县一片礼佛诚心,监塑伽篮圣像,岂料工匠等一干人雕工低劣,偷工减料,实是令本县可恼,所以本县出于公心,决意用这一具伽篮圣像替代,佛祖有知,也会对本县的此举,拈花一笑,以示赞许。”    智海的眼睛瞪得有如牛眼般大小,目瞪口呆的望着茶几上那一具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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