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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三退八,士5退6;
  炮三平七,车2进3;
  炮七退一,炮5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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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微信,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马家军,赫然的历史旧迹
  中国西北地区的甘、青、宁等省,古为丝绸之路重要集散地,杂居着汉、回、藏等诸多民族,呈现佛、回、道诸教并存之势,尤以回教见盛。自清同治年间起,回民因教义之争而斗,继与清军冲突,反叛不绝。战乱争夺之后,便形成了以马姓家族为枭首的军阀割据之势,即由赫赫有名的“马家军”威震一方,逾八十余年之久。在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马家军”大致形成三族四代的过程。
  第一代人物指最早起事于甘肃河州(今临夏)的三个马姓头领:马占鳌、马海宴和马千龄。他们先以义军之名与清廷抗争,后来又降服于清军,遂杀其他义军,后都被封为提督、将军等职。
  第二代“马家军”指马占鳌的儿子马安良,马海宴之子马麒、马麟,以及马千龄之子马福禄、马福祥。他们承接父职,结党占城,为独霸一方的军阀头目。
  第三代“马家军”是马占鳌之孙马廷勷、马廷贤、马全钦,马海宴之孙马步青、马步芳和马千龄之孙马鸿宾、马鸿逵等。这第三代“马家军”统治青宁等地儿十年,最为凶或,为害最严重。
  第四代“马家军”即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马步青的儿子马绪援,以及马鸿宾的儿子马惇靖,马鸿逵之子马敦厚、马敦静等。到这一代,“马家军”便迅速走向溃灭了。
  “马家军”最初起与同治回乱,大加杀伐汉人,后来投降后完全沦为扶持反动统治、独霸一方的恶势力。在“马家军”统治西北地区时,战乱频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尤其在几次河湟之乱中,无辜百姓成千上万地被屠杀,妇女被奸淫致死。1929年的战礼中,湟源城所有汉人被杀尽,稍后,永昌城又有数千男人被杀,妇女从老至幼俱被奸淫!1935年,马步芳、马鸿逵攻打红军西路军,杀红军逾万,狂奸红军妇女团战士。在马麒、马步芳父子盘踞的青海省,几次在藏民地区实行残暴的烧寺杀人奸淫妇女的灭绝政策。马鸿逵成了“宁夏王”之后,强迫人口仅七十儿万的宁夏百姓供养他的十几万军马、使之成为人间地狱一般……
  在“马家军”横行肆虐的儿十年间,西北人民饱受战乱杀戮之苦,其情可悲,其景凄惨,非一本薄书可以书尽的。在解放大军的进军号角声中,“马家军”才遭到灭顶之灾,马步芳、马鸿逵逃亡海外,惶惶不可终日。马鸿宾率部起义,苟且保身。
  本书以翔实材料,写“马家军”从血战中形成,又成地方一霸,血溅无辜百姓,喋血古城,杀人如麻,屠城无数,青天白日下,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以史为据,罗列种种实景,以血染的文字,昭示读者,反思往昔,品味再三,以史为鉴,居安思危。
  目录:马家军军事力量发展演变一览表
  序:马家军,赫然的历史旧迹
  第一部——从逆匪到忠臣
  河州四乡回民在大阿訇马占鳌率领下,攻下了河州城,举起反清旗帜。其后马海晏用“黑虎掏心”之策,大敗左宗棠军。但马占鳌权衡利弊,又率部投归清军,反过来镇压回军。马家军由此而兴。马占鳌等对清廷忠心耿耿,正阳门外,马福禄被八国联军射杀。马福祥续接兄位。马海晏在保护慈禧光绪西逃途中病亡,其子马麒接其职。马家军成了清廷维持西北安宁的一支忠实队伍。
  第一章
马占鳌河州起事
  第二章
太子寺马海晏逞威(14)
  第三章
马家军归順清廷 (25)
  第四章
乙未河湟事变 (39)
  第五章
马家军京畿之战 (48)
  第二部——乱世与屠刀 (54)
  民国初年,军阀割据,引发河州之乱。马家军中马占鳌之孙马廷勷、马廷贤以及马仲英等起兵抗括国民军。数年之内,河湟地区杀声不绝,尸骨横陈。1929年5月,国民军一把火烧死临潭县清真寺内2000多恐怖分子;7月7日,又将1000多回匪活埋在13个大坑内;同年,马仲英杀入湟源,一日之内杀3000余汉人;稍后,又杀绝永昌城内男人2299人,并将城中妇女,无论老切,统统奸淫一回,谓之“变一变永昌城的汉人种”。日,马廷贤在天水城大开杀戒,共杀死3512汉人;接着又攻占礼县,杀死平民7231人……
  第一章
马家军屠城的序幕(55)
  第二章
尕司令大闹河州 (70)
  第三章
马廷斌凉州兵变 (81)
  第四章
湟源永昌大淫杀 (90)
  第五章
二马的最后归途 (107)
  第三部——青马和宁马
  民国初,马麒任西宁镇总兵,号称宁海军。自此在青海独霸一方。马麒在青海作恶多端,杀人越货,多次血腥镇压边民,制造惨案。马麒死后,其弟马麟接任,统治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后又由马步芳取而代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福祥占宁夏为王,八面玲珑,三朝元老,官至青岛市长、安徽省长。后由其子马鸿逵接做了宁夏王。青、宁诸马联手抗拒红军西路军,杀红九军军长孙玉清,其罪难赦。
  第一章
马麒独占青海
  第二章
三朝元老镇宁夏
  第三章
  第四章
马步芳欺叔上台
  第五章
马鸿逵落根宁夏
  第六章
宁青诸马联手战孙军 (186)
  第七章
马家军阻击红军纪事 (194)
  第四部——青海王与宁夏王
  马步芳为青海王,统治青海省近十几年,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骨,生活奢侈,凶残无度。他多次血腥镇压藏民部落,烧杀奸淫,手段狠毒。宁夏王马鸿逵排挤异己,统治弹丸之地,压榨百姓血汗,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七十余万人口的小小宁夏竟要供养十几万军队。马鸿逵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情状令人发指……
  第一章
马步芳是人是魔
  第二章
血腥镇压藏民部落
  第三章
搜刮民脂民膏
  第四章
宁夏王一手遮天下
  第五章
马鸿逵手下的官与兵
  第六章
马氏禁烟内幕和敛財术(277)
  第五部——挣扎与覆灭
  作恶多端者必自毙。蒋介石政权在大陆的垮台,也必然导致其帮凶马家军的覆灭。人民解放军大军压境,终将强悍的马家军击溃。识时务者为俊杰,马鸿宾父子率部起义,得以保身。马鸿逵、马步芳冥领不化,以卵击石,结果是兵败如山倒,只得逃亡海外,被国人唾骂,惶惶不可终日。
  第一章
马鸿逵兵败袁士滩
  第二章
马少帅率军战陇东
  第三章
马家父子血屠战俘
  第四章
马家军终作鸟兽散
  第五章
流亡海外的马家族人 (334)
  附录:
  西北三马简况及其婚姻关系
  马福祥大事年表
  马鸿宾大事年表
  马鸿逵大事年表
  马麒大事年表
  马麟大事年表
  马步芳大事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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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全面,当然补上马家军抗日就更全了。
  然而,这第一仗却以大败而告终。不仅未夺得河州城池,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惨重。  因为前一回东乡回民巳经攻过一回城了,所以河州城内的守军早有防范准备,在四个城门驻设重兵,墙垣上也堆积着护城用的石块、弓箭等,守兵日夜不停地在城墙上打着火把巡逻。  身为主将的马占鳌发起了攻城的命令后,即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前去。  攻城回民这一回准备了上城墙的云梯,一阵叫喊后,就冲到了城墙下,把云梯搭在墙边了。于是一些勇敢的回民就争先往上冲。  马占鳌看到那些勇猛的回民就要爬上墙顶了,却见城墙上的守兵手持弓箭往下就射,一射一个准,回民们就都中箭跌下城墙。他一声怒吼,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执刀,就这样往上爬。  他一边用盾牌挡住上面飞雨般下射的箭矢,一面往上爬,终于爬上了城墙。守城的清兵见回匪巳经上了城墙,即持刀来砍。马占鳌以一挡十,连砍两名清兵。然而,他的身后没有再上来回民,他单身独自怎么勇猛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清兵。他们在两边堵着,用长矛从两侧扎他。  此时,城上清兵又有了防范回民攻城的新招。他们用已经浸了桐油的棉花团,往搭靠在城墙上的云梯上扔去。那些云梯就都被烧着了。城下的人此时就再也无法爬上城墙来帮助已经上城的马占鳌。  这样,马占鳌坚持不下去了,乘着混乱他纵身往城外一跳,就下了两丈多高的城墙。幸好没伤着脚。  马占鳌才下了城墙,想往远处跑,忽然就听到有一个凄急的叫声:“阿哥,快来救我!”  他回过脸去一看,原来是他的弟弟。他在往云梯上爬时,因上面放下烧着的棉花团,赶紧往下逃时不慎卡在梯子里了,人下不来,而身上却让桐油棉花烧着了,成了一个火人痛苦地挂在墙上。  马占鳌心里十分痛苦,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搭救兄弟了,因为此时城墙上往下对着他射来如飞幢一般的箭矢。他大声地对着弟弟喊了一声:“你向呼达归顺吧!以后阿哥给你报仇!”  在另一侧组织进攻的马海晏也被城上清兵的桐油棉花火把给击退下来了。  这一仗损失很大,主帅马占鳌的一个弟弟,先锋马海晏的两个弟弟,都在攻城时被守城清军杀死了。然而这一来,也就让马占鳌对官军有了切齿之恨,不再三心两意了。  马占鳌败后,下令退兵,撤到城外十几里外,安下大营,令四乡回民在河州城周围挖壕筑堡,将河州团团困住,并封锁大小路径,不让城里官兵百姓漏逃一人,也不让外边与城里有丝毫联络,凡逮着城里人或城外的信使格杀无论。  在此同时,马福旺献计,用地攻法破敌,被马占鳌采纳,命马海晏组织回民中体强力壮的数百人,日夜轮班,暗中开挖一条数里长的地道,直通河州城里,只待时机一到,,就由地道入得城内,攻城助战。  城里守军在这种困窘的情境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冬天苦熬下来,城中的存粮尽绝,树木窗柱都烧完了,再守下去不要说打仗,就连活命都不可能了,而援军一直未见有只身片影。熬到同治三年正月,城里清军总兵只得下令突围出城,以求九死一生。  但是,这一群已经饿得皮包骨头,连走路都没有力气的清军,哪里还能跟以逸待劳的回匪交战?才一撞面,用不过半个时辰功夫,清军便死伤无数,败逃不堪,总兵被追杀命亡,其他官佐也纷纷丧命。  清军溃兵被杀绝后,反清回军便轻而易举地攻入了河州城内,此时城里那一万多饿得近乎气绝的汉民,手已无一点举械反抗的气力,只能引颈就戮。  这种民族间的杀戮是极其慘烈的。河州城中,那一万多汉民在众多的持刀舞枪身强力壮的回民面前,顿如秋后的干桔杆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血流成河,把一个河州流成了一个血映惨月的鬼城,一个尸骨横陈无人收埋的空城。
  河州之战,是马家军初步创建的基础,也是河州西乡诸马崛起的最初时期。因河州之战而生成了其后在西北威风八面数十年之久的马家军。马家军最初是指马占鳌及马海晏所率一支起于河州之战的反清回军,而后,马占鳌之子马安良续接父位成了马家军之首,马海晏死后,其子马麒、马麟继位;稍后又有马福禄、马福祥、马步芳、马步青、马鸿宾、马鸿逵等人。  因诸马的出现,而使得河州即今时的临夏名声大震,单就民国以后,河州一带就先后出了省长七人,军长九人,师旅长三十八人,厅长县长专员更是以百计数了。  然而所谓“一将名成万骨枯”,河州回民的反清起事,这种带着浓重的民族宗教情绪的征战也给无数无辜百姓带来了痛苦和灾难,生灵涂炭,田园荒宪,民不聊生,这也使得其后八十余年西北人民一直生存在一种日不饱食、夜难安寝的苦难之中。  马家军得了政权后,作了一个令汉人无法接受的命令,胁迫汉人入伊斯兰教。西乡一带在战事过后未及逃走的数万汉民,为了逃过杀头之祸,一时忍了屈辱,随了回民信教,终不能长久以往,于是在同治六年,西乡汉民又暗中联络,聚集于烟洞山一带,欲逃往藏区,以求生路。  不料,消息走漏,被回军所知。马占鳌即下令,由马海晏调集回军四万余众,将数万手无寸铁的汉民围截于烟洞山中,然后放话给部下,对“逆民”一律杀无赦。一声令下,四万汉民的脑袋在四万回军的将士刀下一齐落地。  这就是同治六年轰动一时的慘杀随教案。其后多年,烟洞山中,白骨累累,人畜不敢入内。据此地人说,至雷雨时节,可闻得清晰的喊杀声和号哭之音。不知是真是假。  河州之战大获全胜,无疑给四乡反清回民增添了士气和乐观情绪,以为清军如此不堪一击,就是再打下去也不用怕了。于是,在马占鳌的统调下,把四乡的反清回民正经地编了军营阵式,由各乡首领执队操练,演习阵战。同时又在四乡大征马匹,以充战马。马占鳌懂得要与正规清军对仗,须得有一支强悍无比的骑兵队伍。  于是,马家军的最初维形就形成了。自此以后,一支主要由回民、马姓、河州籍的强悍男子为骨干组成的地方军队,从同治二年幵始由马古鳌马海晏等人建立起来。这支主要由骠悍的骑兵组成的“马家军”在此后的八十多年里,纵横西北及华北、中原一带,征战不息,杀掠无计,其间功过是非难以一言蔽之。  得了河州的马家反清回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和操练,就幵始在马占鳌的部署下,分兵出击,向外攻击了。在马占鳌的命令下,东乡的首领马悟真东渡洮河,攻打通渭、榜罗;南乡首领闵殿臣率部猛攻洮州、卓逊堡,杀死了当地藏族土司杨绣春;而四乡的精悍之众,则在马海晏的率领下,偕同八坊、花寺教民直扑兰州而去,没多日,便大破阿干镇,杀清军守兵,焚毁了城中大片房屋建筑。  永登在河州以北数百里,它的西南乡地势险要,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驻守着一营的清兵,直接威胁着河州的安全。于是马占鳌下令把它拿下。  西南乡的要点是牛站堡,清兵主力就在那里。马占鳌亲自带领队伍去攻打牛站堡。攻城堡时,他又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他正奋力往上爬,头正仰望着上面,恰好有一块石头往下砸来。马占鳌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淋。  下来一看,一只左眼被砸瞎了。马占鳌顿时火冒三丈,一挺身,又上了云梯,竟一鼓作气上了城墙,挥刀大杀一气,领着队伍把牛站堡打下来了。  这一仗,马占鳌虽然失了一只眼睛,但从此名声更大,清兵莫不闻风丧胆,听到马占鳌三个字,就禁不住浑身打颤。  河州马家军在此时便成了一支令清军闻声色变的队伍。它也在诸多反清军众中获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其势力北达黄河沿岸,东至姚河以西,所辖地区人口有数百万之多。  河州回民起事的风暴越闹越凶,令朝廷大为震惊。同时陕西的起事回民因为被所在地的清军追剿,也纷纷跑到甘肃境内。  由于马占鳌在甘肃河州的名声十分响亮,所以追随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其中不少逃出陕西的回匪。那些人来到马家军中,就是为了到处杀人,抢掠,奸淫,作威作福。东乡的那一部分人,因起事最早,经常以老大自居。他们中的一些人贪财无度,每到一地,就挖掘地皮,寻找埋于地下的钱财。对于被占城地的居民,只要非回族的,凡是女人,抓到手上就奸淫作乐。有时一队骑兵抓住一两个姑娘,就在茫茫野地里把姑娘的衣裳剥个精光,光天化日下轮奸,你争我夺地干,那姑娘往往被他们这样摧残致死。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那些被马家军所占的城堡内的百姓,终日惶惶不安,尤其那些年轻女子,生怕哪天就成了马家军士兵渲欲的牺牲品。  对于起事队伍这种越来越严重的情况,马占鳌心里非常不安。他亲自来到宁河城,召集起队伍,对大伙说道:“大家起事时,赤脚穿着麻鞋拿着的是五尺长的矛头,是从艰难困苦中过来的。如今大家都抢富了,脚上穿的是羽绫靴,身上穿的是羽绫马衫,都贪起财来了。出去也不好好打仗,只打算挖地窑,把矛头变成铲头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东乡的头目老银广听了马占鳌这番话,心里不服气,就骂道:“我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这点好处,你还骂我们?真是岂有此理!呼达的子孙们,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抓起来,杀了算了。”  东乡的那些兵士就上去把马占鳌围了起来,就要动手。  就在这紧要关头,东乡三家沟的马大京带领一标人马赶到了。马大京大声喝道:“你们休得无理!”  东乡人看是马大京来了,也就不动手了。  马大京即对众人说道:“当初我们东乡起事,进攻河州,是谁领着攻下来的?”  “扯那闲谈干吗?”老银广在一旁悻悻地说。  “这得说!当初我们攻河州,没有攻下来,去求了马大哥,他来了把我们组织起来,定了计策才把城攻下来了。为了攻城,他的弟弟死在阵前;在攻牛站堡时,他被砸瞎了一只眼睛。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这些东乡人当然都知道,于是大家就自动地退下去了。  马大京接着又说:“现在这种时候,清兵就要大肆进攻过来,我们都要顾全大局,内部万万不可闹意见,分散自己的力量,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这样,马大京终于劝住了众人,把马占鳌保出了宁河城。  马占鳌临走时对马大京说:“既然东乡对我有意见,以后我就只守积石关和循化城,河州这儿我就不再管了。你们另外再推举一个总头领吧”  此后,马占鳌就离开了河州城,回到西乡家中去了。
  翻过这本书,写的还可以。与其抄别人冷饭,不如来看看本人的新作还历史一个公道——新版《马步芳传奇》,《血祭马家军》中所提到的我都讲到了,作者没提到的我也写到了。  http://www4.tianya.cn/new/publicforum/Content.asp?strItem=no05&idArticle=243889&flag=1
  马大京去了马占鳌住处,那人就说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请他去的。但马占鳌又说:“此事不该你来,得让老银广他们几个来。他们来请我,我才去。”  马大京徑湿地笑道:“事至如今,情况如此危急了,大哥就不要多计较这种过去了的事了”  但是马占鳌却说:“这不是计较过去的事,如果不把那些恣意妄为的家伙治住了,以后我去了指挥不动他们,也是枉然的。”  马大京只好一再地恳请。马占鳌就说,“这样吧,你回去问问那些人,他们如果今后愿意听我命令的,我就去。”  马大京无奈,只好回去对众人这么说了。那些人到此时也知道没有马占鳌不行,就答应了。  于是,马占鳌才进了大营。他见了所有的回军头领后,对众人说:“大家都说愿意听我的,但我怕口说无凭,你们若是真心,就必须人人向我纳经(就是抱着古兰经起誉)。”  众头领没有反对的,就都纳经了。  这时马占鳌说:“好,现在我成了总头领了。我先问大家一声,有没有不愿打仗的?不愿打仗的就请回家去。”  没有人不愿打仗,也就没人退出去了。  接着马占鳌又说:“好,现在我宣布,今后凡作战不力,不遵守约束的,一定要杀头。夭家同意不同意?”  众人齐声答道:“同意。”  马占鳌这才放下心来,与众头领一起回到太子寺,主持攻守大计。  这时候形势对于回军来说是非常严峻的。左宗棠军在平定了金积堡马化龙和甘肃北部的反清武装后,立即辖军南下,集中兵力进攻河州的反清回军。左宗堂命提督傅先宗等会师进击河州。  清军经数月准备后,四十多个营以三路向河州出击。中路以傅先宗的鄂军为首,从狄道过黄河南下;左路以杨世俊的楚军为首从南坪亲直通硤口;右路以刘明磴的楚军为首,从马盘监经红土窑直取康家崖。同时左宗堂令洮州扬土司领藏兵把守积石山各个关溢,调徐文秀部进驻会宁接应,左氏本人在安定大营坐镇指挥。  不久,清军渡过洮河,一路势如破竹,河州回军与之打了几仗,都输了。眼下清军已在太子寺做下决一胜败的架式,如果此战不能取胜,起事回军必遭惨杀。  马占鳌首先调查前一阵回军作战失败的原因。査清了主要原因是三个先行官作战不力,贪图私欲,又贪生怕死,在战事最紧急时,率先临阵脱逃。  于是马占鳌就下令把那三个先行官枭首示众。看到那三颗高高挂着的人头,回营中莫不震动。接着马占鳌先调了五千兵士去进攻湘军。但是那支清军在强大攻势下岿然不动,然后只用了一个反冲锋,就把回军那五千人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这样,马占鳌就对这次战事深深地忧虑起来了。他分析了清军进攻的路线和目标,也细细地了解了清军各方面的情况。他知道清军中数左军最为能战,不光骁勇异常,能攻善战,而且装备精良,号令如山。对于这样强悍的队伍,只能智取,不能正面强攻。  第二天,马占鳌带领马海晏一起到阵营前面去查看。他看见共有四十多个清军兵营分布在太子寺南面二十多里的新路坡,坡上的高地都让清军占领了。仅仅在中心地带的一个稍低的山头上没有军队驻扎。  回到军营,马占鳌便把马海晏叫到里屋,密谈了许久。  第二天是正月初五,是个寒风彻骨,滴水成冰的日子。人马都冻得不便行动了。就在这天晚上,马海晏带着三百名最好的枪手,趁着夜黑悄悄潜入新路坡,占领了那个较低的山头。  此时天寒地冻,整个地表都被严寒冻成了一块坚硬的冰。地面硬得连銴子也銴不动。清军扎营时就是用钢钎对着地上,用五六十斤重的大铁锤硬凿出洞来的。而此时回军的目的就是在清营之中扎下一个营盘来。  这样怎么扎营呵。但马海晏早已想定了办法。这是他过去做生意在外面露营时曾经试过的办法。进入那个山头时他们这三百人,一人一杆叉子枪,一杆木头,到了那里,即在山上插杆筑营,用土和水往木杆上堆,利用严寒的天气,让水和土冻结在木杆上,到天明时,一座冻得十分坚硬的营盘就成了。  枪手们于是就都进入到营盘里面,把枪置于枪眼里,安置好了充足的弹药,就等着战斗打响了。  清军因为连着打了胜仗,对河州回军放松了警觉,所以在那个晚上,并没有发觉自己营盘里出了什么事情。天亮酲来一看,我的妈,怎么回军把营盘扎到我们的大营里面来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有这样作战的吗?这叫什么战术?  在大营督战的傅先宗,新任了河州镇总兵,看到河邦回军竟对他使出这种在兵书上也不曾有过的战法,不禁又惊又气,立即调集军队来打这个钻进他的大营里面的敌军。他自己对这次战斗亲自督阵,非要把这个敌营踏平不可。  马海晏在他们精心制作的那个特别的营盘里静心等待着。  等清军开始进攻时,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作战方案跟手下兵士说明白了。于是一场战斗就打响了。  淸军进攻上来了。马海晏用沉着的口气指挥一百五十人持枪射击,另外一百五十人则快速地往枪筒里填装着火药。因为他们所持都是散弹线枪,这样做就可以保持有一百五十杆枪同时发射,而不会有一点时间空隙,进攻的清军就不能得到一点机会了。  马海晏深知拿贼拿王的作用,所以他就专寻那带头冲锋的先行官,一枪一个,把他们都摆倒在阵地前面了。这样,进攻的队伍就群龙无首,很快就溃退下去了。  这样上上下下地进退了几次,眼看着清军士兵在回军的一个小小营盘前倒下了一片。傅先宗气得桂唾直叫。他再也忍不住了,就自己率领一大批清兵往回营前冲上来。  傅先宗应是清军中的著名大将了。他曾经身经百战,攻陷过许多难攻的城堡。但是这次他却把自己的一世英名都给断送了。  马海晏早就等着他这员清军虎将上阵了。远远地望见傅的身影,他就把一杆火枪放在眼前,卧下后,稍稍一猫,枪机一板,就把那个清军首领给击毙了。  清兵见主将倒下了,哪里述敢恋战,抢下了傅的尸体,就往下退去了。  傅先宗一死,清军又换上一员大将来指挥战斗。这后任的是西宁镇总兵徐文秀。他对傅先宗之死十分悲伤,发誓要为他报仇。于是他就来到阵前,指挥作战,下令一定要把回营夺下来。  但这时战事巳经开始发生变化了。由于清军主将一死,大营中的回营又久久攻不下,而外面的回军又开始猛攻过来。可谓是里外夹攻,不能首尾相顾了。再加上在马占鳌的鼓动下,河州四乡的百姓也纷纷前来助战了,拿着刀枪,或是棍棒,锄头,叫声震天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气势十分吓人。  徐文秀到此时只能强打精神,企图挽回局势,拼命地鼓动清军土兵往前冲。但是那些兵巳经被回民的气势压住了,再也没有力量发起进攻了。而后徐文秀只能也跟傅先宗一样,亲自掌旗冲在前面,想把回军的阵营冲开。  但此时马海晏冷静地看出了徐文秀的企图,于是也跟对付傅先宗一样,立即组织了几个火枪手,集中对着徐文秀射击。一阵枪响后,只见这个清军总兵浑身上下都是枪眼,立时就倒地毙命了。  清军在两日之内,连丧两员主将,四十营清军死伤过半,这样的损失可是前所未有过的呵!  清军大败而退,大批的军用物资被回军夺得,使得回军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清军此败,一退就退了百十里地。马占鳌挥军追了一阵,最后驻扎在马里店。战事至此告一段落。  这一仗,马海晏领兵钻进敌营这一战术,后来就被叫作了“黑虎掏心”。  此仗一打,马海晏的勇猛善战的英名顿时在整个西北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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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马家军归顺清廷  在马里庄驻定后,马占鳌即召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议。所  有参战的回军首领们都出席了这次会议。那些头目们以为,他们打了大胜仗,马占鳌一定是想如何趁胜追击,把清军赶出甘肃地界,再来一个大胜仗呢。  岂料,马占鳌在会上提出的却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问题:向  清廷投降。  实际上,投降清廷之心,马占鳌早已有了。从一开始,对  于反清起事这样的事,他就不是很赞同的。后来进入了起事回军里了,成了头面人物,想干净脱身已经不可能。但他越打仗,就越犹豫,越是想得很多,想得很复杂的。  他看到同治十年,金积堡马化龙在被围攻数年后,弹尽粮  绝,城被破,马化龙一家八十余口俱被杀。另外又有许多的起事回民被一个个地镇压下去了。这使得马占鳌十分寒心,在他听到马化龙被杀时,就写下了一首诗,诗中说:  龙战乾坤血未销,彼天何事纵天骄?  祇堪孽境留冤狱,安有爰书载赦条。  舆论至公千载定,君门虽大九重遥。  公然杀将屠城事,说与妻拏破寂寥。  马占鳌在此诗中诉说了哀天怨地,求助无门的痛苦心境,企求投降清廷的心情已经跃然纸上了。  早在金积堡告急之时,他一面派兵北上声援,一面即与清军联系,乞求准降。但那时左宗棠一定要把马化龙亲手抓到,杀鸡做猴,所以对马占鳌之意未加明确答复。  但现在马占鳌把清军打败了,证明马占鳌不是一般的人物。  在这一点上,马占鳌判断得很准。左宗棠是个识才的人,只有在这时候乞降,才有可能成。  对于马占鳌的想法和判断,那些首领可就不能理解了。纷纷质问道:“我们以前打了几次败仗,还要苦苦持着;现在总算打了一个大胜仗,你却提出要去投降清廷,这是为什么?早先你为什么不提出投降?”  马占鳌用冷静的口气对众人说:“大家要往远处多想想。我过去就说过了,反清不是一件寻常事。如今,陕西的白彦虎失败了,宁夏的马化龙也败了,陕西已告肃清,甘肃北部也已平定,就剩下我们河州和西宁这一小块地方了。我们还要跟清廷对抗下去吗?你们谁能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对抗下去,一直能这样打下去,可以这样一代接一代,子子孙孙打下去吗?”  马占鳌的这一番话,顿时把众人镇住了。谁也没有说出话来。  马占鳌轻叹一声,接着说:  “况且我们已经闹了有十个年头了,再不想办法了结这事,就麻烦了。我们不可能一直闹下去。现在我们还可以乘胜投降,过去的罪过,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按清廷的惯例,主动投降,他们会少办一些善后的(即镇压一批起事的头目)。我一个人去顶罪,这样大家还可能活下一条命来。如果等大败了再投降,办善后一定会很重的,我们这些大小头目也许就一个也活不下去了,连家眷也活不了。”  “不行!”这时有人站起来说:我们这样去投清军,不是让他们得了大便宜了吗?”  “是呵,现在是得胜的时候,干脆等打过了洮河,看看形势变化,再说吧。”另有人附和着说道。  那个一直对马占鳌不满的老银广冷言冷语地说:“死人算什么?我们既然起来反清,就是不怕死的。就是都死光了,我们也不在乎。” 、  马占鳌冷静地看了看那些反对他的人,摆摆手让他们坐下来,然后问道:“你们说,我们继续打下去,打到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一听问到这个问题,就都愣住了,是呵,打仗为的什么?原来都是种田人,或是做生意的,光是打仗能有什么结果呢?总不可能在河州这么个小地方成立一个回族国吧?弹丸之地,难道还能跟偌大的清廷天子对抗下去吗?  马占鳌一看已经把众人给问住了,于是就再接着说:“你们想想,现在是不是该投降了。我们只是打了一回胜仗,我看大家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好像可以一直打胜仗,打下去了。你们不想想,就这一仗,我们死了多少弟兄?我们河州回民还能死多少人?这仗再打下去,河州人就会死得一个不剩了!”  在马占鳌这样循循诱导下,那些回军首领渐渐地就都同意了他的说法。于是大家定下了一个胜利投降的决定。  当天晚上,马占鳌就命文案马镛写好投降禀帖,派人送达三甲集的清营帐内。  这时淸军刚刚打了大败仗,惊慌之中还打算往洮河以东回撤呢。所以,当清军统兵的山西臬台陈湜接到投降禀帖时,不由得将信将疑,把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仍然不很相信地问来人:  “你们是真心要来投降的吗?”  送信的人低头轻声说:“是的,我们是真心要向朝廷投降,以求免得一死。”  陈就说:“如果真心投降的话,回去告诉你们的头目,立即挂出免战牌,双方停战,再派头目到安定大营去见左大帅,请求收抚。”  当天陈就把回军请求投降的书信急速地送到了左宗棠那里去了。  再说回军这边,马占鳌听得送信的使者回来如此一说,就赶紧召集众头目,一起商量该如何去见左宗棠。  一开始他说:“此次河州起事,我是总头目,去见左宗棠,除我没有别人。我去了之后,大家要精诚团结,严防敌人来偷袭。  众头目就不放心地说,马占鳌不能这样轻易地去敌营,只怕左宗棠不允投降,把马占鳌杀了,那么回军就没有总头领,以后就麻烦了。  马占鳌叹了一声说:“我如果不去,左宗棠也许就不会相信我们会真心投降。”  这时马永瑞等人就说:“这样好不好,我看就先把我们的儿子派去见左宗棠。如果他准允我们投降,就会善待这些少年人;就是不允,想必也不会对这些没成年的孩子下毒手吧?”(也善用小孩子作挡箭牌,无师自通)  马占鳌想想,这个建议也对。如果自己这样贸然去了,左宗棠把他杀了,一条命丧了事小,河州西乡的这接同胞以后可就惨了。还是先派孩子们去最好。  于是,当下就定下了派出十个头目的儿子去见左宗棠。这些孩子中,以马占鳌的儿子马七五为首,另外还有花寺马永瑞的儿子马如蛟,洪门马万有的儿子马福才等。第二天他们就一同上路了,先到了陈湜处,然后由陈湜领着去见左宗棠。当时人称这十个头领的儿子是“投降的十大少爷”。  自从太子寺之战大败以后,清营内一直是惊恐不安的,再加上近&来有许多遥传,说马占鳌的回军马上就要渡过洮河来攻打清军了。并且时下部分小股的回民已经偷偷地渡过洮河进行抢劫了。所以河东各地人心惶惶,极为慌乱。  驻守在安定大营的左宗棠正在为战败之事痛苦反省,思考着如何控住马占鳌等反清回军的进攻,是抵抗一阵再退,还是主动后退?恰在此时,他接到马占鳌等要来投降的禀帖。左宗棠不由得喜出望外。  第二天早上,左宗棠就看到一排十个少年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他的军营帐前,见到左大人,这一排孩子,便一齐跪了下来。  左宗棠相信了这次马占鳌等回人是下决心要投降了,这才把他们的儿子送到清营里来。左宗棠此时心情大悦,就把那些孩子拉了起来。他看那个领头的孩、子长得很俊气,便问他是谁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那孩子便说他是马占鳌的儿子,眼下只有小名,叫马七五。  接着左宗棠便连着问了马占鳌之子好些话。这少年人不惊不慌,从容应对,十分周到,没有丝毫差错。  左宗棠不禁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叛逆头领的儿子,摸摸那孩子的头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就叫马安良,号翰如,好不好?”  马占鳌的儿子立即跪下来谢了左宗棠。  左宗棠就对那些孩子说:“你们的父亲能真诚悔过,投归朝廷,这很好。我一定接受他们的诚意,一定不会杀他们的。你们回去后,就告诉你们的父亲,让他们进兰州城来见我,再商量善后之事。”  于是,这十个少年人就回去复命了。  马占鳌的儿子向父亲讲了左宗棠赐名的事,尽说左大人如何宽厚、和气。  马占鳌这才放下了心。他立即召集众人一起商量如何进兰州城去见左宗棠,如何行事。  众人最后决定由马占鳌带着马悟真、马永瑜、马万有、马海晏等十二人去兰州。
  这一行十二人去了兰州以后,先住进了绣河沿清真寺,然后才向左宗棠的大营里去报到。左宗棠即令他们进内见面。  马占鳌在此之前已经自备了一条铁链,在上左宗棠的大堂时,已经把自己用铁链缚住了,左宗棠见马占鳌被缚了铁链上来,不禁大为吃惊,问手下人,“是谁把他用铁链缚住的?”  他的手下奠名其妙,“回大帅,我们没有把他缚起来。”  马占鳌这时就痛哭流涕地说:“我有万死不赦之罪,是我自己把自己缚起来的,我罪大难容呵!”  左宗棠很受感动,即让手下人把马占鳌松开了铁链,放他出来,又让他站起来说话。左宗棠对马占鳌等人说:“你们能弃暗投明,归顺朝廷,这是顺天意,合民心之事。朝廷会宽待你们的。”  马悟真等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首先策划起事,罪大恶极,应当严办。”  马占鳌忙说:“不,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是主谋,他们是协从。罪全在我一个人身上,请求左大人严惩我吧!”  左宗棠摆摆手,“你们不用争了。今天你们能革心洗面,知罪悔过,那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接着,左宗棠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六品军功的顶戴,叫他们戴罪立功。  当天晚上,左宗棠差人把马占鳌一个人叫去,让他进了自己的卧室里面。  此时左宗棠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马占鳌进去后,即长跪不起。左宗棠让他站起来,然后又给他赐座。  马占鳌不敢坐,弓身站在一侧。  左宗棠这次深夜召见,是因为他从白天看出马占鳌这个人是个很有才能的,就想对他施以重恩,以便日后派上大用场。  他轻声问马占鳌,“你们回族人为什么要起事?为什么要强迫汉人顺教?”  马占鳌说:“因为奇捐杂税太多,压迫太重了。为了保证能活命,只有起事;也可以让朝廷知道,来惩治贪官污吏。至于叫汉人顺教,我是怕回兵滥杀无辜,借用此法来保护汉人。”  左宗棠开始对马占鳌强迫汉人顺教这一点特别恼火,听马占鳌这么一解释,觉得这个方法很有作用,便高兴起来了。他就说:“你这个办法很好。你能深明大义,又能率众投诚,这是很好的。不然的话,大军进讨,就要斩草除根了。”  马占鳌深深一拜,“还望大帅多多向朝廷美言,饶过我们这些乱民不死。”  左宗棠接着又问道:“如果我不接受投降,分三路再攻河州,你将用什么方法来跟我对抗呢?”  马占鳌惶惶地说:“小人万万不敢对抗大人。”  左宗棠微微一笑,说:“你不用怕,尽管说吧。将来我还想用你报效国家呢。我想听听你有些什么计谋。”  马占鳌低垂着头,“大帅如不允降,我们无有他法,只有决一死战了。”  左宗棠说:“你决一死战,是怎么个决战法,是怎么个死法呢?”  马占鳌便说:“我们还有五万人马,可以抵挡一阵。我们要在洮河前沿设防,后方准备一面守河州城,一面在城西山中建立永久性基础,河州若不能守,就退到山中与官军周旋。”  当马占鳌说到,他们还将抽出一部分精壮人马去扰乱敌之后方时,左宗棠笑了起来,在马占鳌肩上拍了一下,“好,你真是会打仗。来,坐下我们细细说来。”  然后,左宗棠就坚决让马占鳌坐下来,两人促膝而谈,直到天光微明。  最后,左宗棠要马占鳌举荐一些诚实可靠的人员。马占鳌就说了马悟真、马永瑞、马海晏等人的名字,并介绍了他们每  自的长处。  回到住处,马占鳌即把左宗棠请他去彻夜长谈之事跟众首领一一说了。他们都很高兴,知道这一下不但不会杀头,还可能做上一个朝廷官军的小头目了。  但其中的马万有不太高兴,说:“我们闹到这个地步,还要去做朝廷的官,如何对得起百姓,还有死去的弟兄?我是只要保全性命就行了。以后做个安份守己的庄稼人就够了。”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倒真得有点不自在起来了。马占鳌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当这个官,恐怕左宗棠就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暂且这么办吧。”  以后,左宗棠果然就把河州起事回军改编成了官军。给编成了三旗马队,以马占鳌为督带兼中旗管带,马悟真为左旗管带,马永瑞为可旗管带,马海晏为督标中营步军管带。  马占鳌所带人马全部拨归河州镇总兵沈玉遂节制,令其驻守镇南各关口要道。这样,河州反清的回族上层人物及各门宦首领,又一下子都成了清廷在这一带的政治代理人了。  由陕甘宁青等地回族人为主的的这次同治回乱,从开始到最后被镇压,前后经过了十多年。后经左宗棠的镇压平定,才渐渐平息下来。左宗棠按清廷的旨意,每攻克一处,都实行严历、残酷的“善后”(即镇压)。唯有河州,因为左宗棠赏识马占鳌胜后投降,以及他的才略,就把他们都善待了,而且只是令他们赔修了在战争中被摧毁的城墙、庙宇,过去的一切罪过都一笔勾销了。  左宗棠率军进甘肃剿乱期间,亲眼目睹了甘肃地方官吏的腐败,深知回民起事确实也是事出有因,他在给朝廷的折奏上写道:“甘肃之军,不能卫民,反以扰民,甘肃之官不能治民,反激民为乱。”  左宗棠之所以愿意冒风险收用一些反叛人员,是因为看到甘肃人才奇缺,不能治理社会。他常叹息西北地区人才之匮乏,“军兴已久,人材日益衰耗,思之令人痛心。所至之处,亦尝极力访求,而迄鲜得。”  他认为若求得甘肃安定,必须得“以甘人治甘”。他说:“所虑者,人材太乏。此时得手后,乃拱手送之耳。”正是这样,他才看重马占鳌等叛将,起用这些人才。  左宗棠私下对他的幕僚说:“马占鳌固回中之杰,其子亦非凡品,将来强压河州,其在马氏父子乎”事后也证明,左宗棠这一着棋是走对的。
  马占鳌等人投降了清军之后,为了戴罪立功,便开始了血腥的叛卖活动。  马占鳌等人一回到河州,就强令各乡收樂枪械。为了讨好左宗棠,还先后向左军呈交了马四千多匹,枪支刀矛等兵器一万多件,上交粮食百十万斛。  马占鳌还为了帮助清廷统治河州百姓,分化该地的反清力量,协同清军重新编制户口,将河州部分回汉百姓分别迁到狄道、金县、安定等地去居住。  同时,他们还积极捕杀反清回族首领,先后捕杀了狄道、循化等地的马彦龙、马聲子、狗齿牙等人。这就使得甘肃南部的反清势力最后陷于瓦解。  马占鳌等得到清廷的宽宥后,不禁感恩戴德,百般恭敬。他们对在河州阵亡的清军官兵盛殓隆葬,延道诵经;对来河州的清廷官员,亲自扶轿开道;对左宗棠更是执父子礼,十分恭敬驯服。  马占鳌自得了清廷的封赏之后,常只是青衣青帽,一再地向人表示:“我们是反叛大逆,蒙朝廷不杀。这样的生活巳经算太过分了。”  同治十一年,左宗棠移节兰州,调兵向西宁进发。  西宁当时亦属甘肃一府。在这一带的回族力量也很强盛。早在河州起事之前,就巳有马文义起兵反清。马文义死后,寺方当局为了缓和民族矛盾,就起用了撒拉八工总约马桂源来担任西宁府同知,由其弟马本源任西宁镇标游击。  马桂源兄弟是在回族反清斗争浪潮的推动下出来做官的,所以当时有人写联挖苦他们。说:“云随雨势,黑漫乾坤,无多时,风趁雪威,白占天园,有几日?”意思是说他们做官的日子不会长久的。  果然,马桂源兄弟上任后,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表现得反复无常。他们一方面要想讨好官府,曾亲赴安定大营,向左宗棠表示一定要效力朝廷;另一方面又暗中与马占鳌等反清力量串为一气,支持回民反清活动。  自从金积堡被清军攻破,领头的马化龙全家遭祸,然后河州马占鳌等也归顺了清廷,西宁一地便成了各反清力量唯一可以退守的地区了。  所以当时陕西回族武装白彦虎部便退守到了西宁南北两川;马文义旧部马永福部等则汇集到西宁城里,迫使马桂源兄弟在西宁东部咽喉大峡、小峡一带布防。  九月初,清军刘锦棠部二十余营兵马,经碾伯向西宁进发。  其部先锋董福祥与西宁回族武装在大小峡口连战五十余次。由于这一带地势险要,清军始终无法攻下。左宗棠又命河州陈湜率部经化隆、贵德进入碾伯,与刘部合力进剿。  在战事处于胶着状态时,马占鳌、马海晏等又作为陈湜部的先行随军来到西宁。因为马占鳌、马海晏等对于西宁回族武装的底细十分了解,尤其是对当地的地形很熟悉,有了他们提供情况,献计献策,清军便很快就打下了峡口。  十二月十八日,峡口失守,清军很快就占领了城东一带的羊角沟、乐家湾、下十里铺,直逼西宁城下。  这时城中汉族官绅起来组织百姓守城。马桂源等率回族武装退至城下时,城内汉绅拒绝让他们进入城里。马桂源等只好携眷向东川逃走。另一部分回族武装向南川撤退。  十九日黎明时分,西宁城周围一片火光。西宁道署率城中三万人开城迎接清兵进城。等清军进入城内,便对城外东关地区的回族百姓首先进行了大屠杀。这一次大屠杀,毙者不下四千人,回族中子宫武器,以及未及走脱的青壮年一千多人全部被抓起来了。  西宁失守后,白彦虎等陕西回族武装及回民,慌忙逃出西川、扁都口,走铁迈沟,经过海北退入河西,与肃州的马文禄会合。马桂源等则率带少数回民退入巴彦戎格,后又退至扎巴什城。  时值隆冬,大雪封山,粮草皆无,马桂源走投无路,百般无奈之中,只好派人向马占鳌、马海晏求救。但是他万没料到,这正好给自己设下了送命之道。  马占鳌、马海晏等正在急于立功的时候,见马桂源来求救,正中下怀,于是假意答应帮助马桂源脱身,把马桂源等一干人骗上钩后,不费力气就抓住了马桂源兄弟俩,同时把他们手下的部将马亦麻、海乙什等三十余人都杀死。  马占鳌等为了掩盖他们当年相互勾结的秘密,在把马桂源马本源兄弟俩解往兰州前,用煤气把他们的喉咙熏哑了。后来此二人被左宗棠杀死于兰州。  与此同时,清兵又攻破了大通营,击毙回民首领二百八十余人。马占鳌、马海晏率领他们的马队在循化又残酷地镇压了撒拉族反清武装。慘杀各工回教目数十人。  撤拉族回民在河州反清斗争中曾给了马占鳌、马海晏等以很大帮助,可是到这时候,二马却又回过来镇压过去的盟军朋友了。此时二马的勇猛竟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亲自骑马四下奔驰,挥刀乱砍。数千回族撒拉族兄弟没想到最后会死于自己人的马刀之下。  循化平定后,马占鳌、马海晏又趁办理善后的机会,勒令回民赔修河州汉人的房舍费达白银一万二千九百两。他们借此机会都发了一大笔财。  马占鳌、马海晏投归清军,并帮助清军反过来逐杀回族同胞之事,激起当地回民极大的激愤。这年十一月,曾与马占鳌、马海晏一起战斗过的回族首领闵殿臣再次反叛了。   阂殿臣率领三千多回民,发誓要追讨马占鳌杀害回族同胞的血债。他率部攻占了河州西南两关,放火焚烧了马占鳌和马海晏的老屋房舍,并到处寻杀他们。  清军怕战火复燃,赶紧派出了刘锦棠带兵出大河家。又令马占鳌、马海晏从积石关攻入河州,并赴南乡剿灭。  一天正在对阵之中,闵殿臣与马占鳌在战场上对着了脸。闵殿臣大喝一声,挥军大举追击。马占鳌打不过,只好骑马逃命。  闽殿臣在其身后大声咒骂马占鳌,是“卖友求荣的瞎眼贼”,在后面紧追不舍。但未能追上。  闵殿臣虽勇,却限于势单力薄,无有援助,最后还是被残酷地镇压下去了。他被杀之于市。其子闻福被马占鳌捕杀,随之反抗的二千多回民全部战死。  河湟既经平息,同治十四年七月,左宗棠又率大军继续西进,在肃州进行了最后一次大屠杀。肃州城中回军及逃难回民姓,除了九百妇女为清军所掳,其余五千四百余口不论老幼病残,俱被处决,肃州城也被清军付之一炬。  至此西北陕甘地区同治回乱就这样以肃州的最后一战,以五千四百余匪的毙命而告终结。
  元芳,目睹此贴决不长久,占个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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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热兵器时代的到来,回族必将入主中原,真要那样中华民族将万复不劫!
  “左宗棠又率大军继续西进,在肃州进行了最后一次大屠杀。肃州城中回军及逃难回民姓,除了九百妇女为清军所掳,其余五千四百余口不论老幼病残,俱被处决,肃州城也被清军付之一炬。”  胡说八道!滑天下之大稽!!!
  第四章 乙未河湟事变  陕甘地区回乱失败后,由于连续十多年的战乱,杀戮百姓,烧毁房屋,毁平田园,给这一地区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数千里内浩劫一空,白骨散落,无人收尸。更重要的是回乱被镇压,回民遭受极大地打击,复仇的火种一直在暗暗地升燃。  一方面是千百万百姓苦难深重,另一方面如马占鳌马海晏等,自叛降清廷后,因为帮助官军剿乱有功,被左宗棠称赞为“办事认真,诚心向顺”,最后得到了清廷的充分信任,分别记功表彰,委以重任。  得了官职和赏银,又在所谓的“善后”中大榜了好处的马占繁马海晏等人,从此在河州东西两乡称王称霸,经营私产,家业一下子就发达起来了。  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京师防务吃紧,清廷召董福祥从新疆起程,途经甘肃入京,保卫京城。  此时马占鳌已经死去,其子马安良承袭父职。董福祥部在过甘肃时,清廷特意关照要让董带一拨甘肃回军去。董即令马安良、马海晏、马如咬等回军十营随其部一起赴京。  然而,所谓的顾此失彼,这里才把马家军调走不久,地方防务一下空虚起来,而此时由于日本侵入中国,满清政府自顾不暇,国又有难,回又要乱。于是复仇的怒火又有了迸发的时机了。从这年,河湟地区的一些回民便开始酝酿起事,等到了次年,终于爆发起一场大规模的叛乱。因为这年是中国旧历的乙未年,所以历史上便把这回乱称为“乙未河湟事变”。 ‘  河湟的直接起因是教派之争。事变最初发端于循化地区。  循化是当时甘肃省的一个厅级建制,称循化厅,归西宁府管辖。这里是信仰伊斯兰教的撒拉族的聚居地,以老教势力最强。  自马占鳌、马海晏被清廷收抚以后,原河州各门宦皆成其下属,由马占鳌节制了。于是,马占鳌便成了集军权与教权一身的人物,不但控制着河州各教派,而且也成了循化老教政治上的靠山了。  大约到光绪七八年间,循化街子工韩木洒开始传入另一种新教。它既不同于马来迟的老教,也不同于马明心的新教,而是一种属于阿拉伯库不利耶门宦的一个新教派。后来这种新教在循化的信崇者越来越多,就与循化老教发生争端了。  这时一直统管老教的马占鳌已经死了,原花寺门宦首领马永琳便联合各清真寺,妄图搞垮新教势力,重新夺回攀化教权。  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双方发生争执,并引起了新教徒被杀事件。事情告到兰州,总督杨昌梭派西宁府查办。这些官吏到循化后,法办了老教杀人犯十一人,遂激起了老教群众的反对,并将循化厅城团团包围了。  循化围城之事惊动了兰州的甘肃总督,即派西宁镇和河州镇总兵同时发兵,去增援被围的循化守军。他还下令,不分老教新教,一律剿办。  在这种形势下,新老教迫于无奈,便无暇再顾及教派之争,开始联手起来,反抗清军的镇压了。于是,迅速演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反清斗争。  循化的反清行动很快就引发了整个河湟地区回族人民的复仇情绪,斗争范围很快就遍布四处。此时,那些在同治年间被左氏镇压的回乱首领的后人也都纷纷地潜回河惶,参加了这次叛乱。这其中有韩文秀(马桂源之子,因其父被杀时年尚幼发配去直隶为奴,为韩姓人家收养,故姓韩),反于西宁,马永琳反于河州,闵殿英(闵殿臣之孙)反于洮西,冶主麻反于碾伯,马维翰反于狄道。  一时间,整个河湟地区一片反清军杀官府的呐喊之声。由此可见,河湟事变虽然起始于教派之争,实际上背后却隐藏着深刻的宗教矛盾和民族仇恨,它正是同治回乱的继续。  河湟事变后,甘肃总督急令各路淸军分头进剿。但是那些清军官兵却不能取得胜利。  先是河州镇总兵汤彦和部在夹塘湾全军覆没;继而,西宁镇总兵邓增部在甘都堂遇阻,全军陷于不进不退的困境之中;此时循化危急,而河州提督雷正绾却被回民武装重重围困;甘肃提督李培荣也被困于平戎驿。另外已经有大通营、甘都营相继失陷,巴彦戎格厅、大通县城十分吃紧,形势非常紧迫。  在西宁,青海办事大臣以下的官员在这时候都急急忙地到处招收兵员,以应付即将来进攻的回匪。守城清军以奎顺带精字两营,陈嘉绩带衡字三营,太守张立亭带生字两营,分驻城门四角。  但就这样,清军仍深知难以抵挡气势正盛的回匪的攻袭,急请朝廷另派援兵。清廷也知失河湟地区,事端非同小可,即派出了董福祥部星夜返回甘肃;同时又令陕西总督魏光焘、新疆总督陶模率军入甘,全力合剿。  九月,董福祥回到甘肃,大军进入河湟地区。以马安良、马海晏为先行,首先开进了河州。  这时董福祥手下又有了另一支回民队伍。那就是由马福禄带领的一支队伍。  马福禄祖居在甘肃河州大河家,跟马占鳌是紧邻。其父马千龄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地主。有不少的田地,还做着一些能赚钱的生意。马千龄也是个断文识字有文化的人,心里也常想着要做一番大事业。所以在马占鳌等人起事时,他也曾积极参与,出过不少力。在马占鳌等投降清廷后,马千龄因为地位不高,也就没能得到什么奖赏,起事队伍解散后,他也就回到家中,继续种他的庄稼,做他的生意。  后来,得了势的马占鳌马海晏他们在修筑庄园时表现出很霸道的样子,马千龄不愿受马占鳌他们这些新贵的气,便举家搬迁到韩家集阳洼山。  马千龄共有四个儿子,长子福财早死,次子即马福禄,三子马福寿,四子马福祥。在马千龄的教导下,马家儿子们自幼喜欢习武弄刀。马福禄于光绪元年中了武举人,六年又中了武进士,当上了挂名的卫守备。  马福禄一心想凭自己的文韬武略,为朝廷建功树勋,为自家成名立业。但是苦于一直没有可以让他雄心壮志得以舒展的时机。这样苦等苦盼了二十年,才算等来了乙未河湟事变。  此时河州镇提督雷正馆正急于兴兵征讨回匪,到处收罗人才。于是马福禄看准了这是一次极好的成名扬威机会,决意投入这次战事之中。  他从河州华寺门宦的后代尕爸爸处偷得一支七子枚步枪,投身到河州镇台汤彦和部下当巡捕。  稍后没多久,汤部被派去与西宁马总兵一起镇压回匪,结果被由马永琳、马永瑞为首的回匪打得落花流水。汤彦和逃抵双城,又为回匪首领周世祥所阻击,全军覆没。  汤彦和被回民打败,连坐骑也被射杀,只得步行而逃,一直逃到河边,却见河水泛滥,波涛滚滚,他却偏偏不会游水。  正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一单骑飞驰而至。原来是他新收进队伍的马福禄。  马福禄大叫一声,“汤大人,不要怕,我马福禄可以保你过河!”  马福禄说罢,就把汤彦和一把挟上马背,然后一拍马臀,那马便奋力跳进河中,努力地往河那岸游去。才游到河的一半远时,就有追兵赶到,顿时枪弹如蝗。马福禄不慌不忙,用身体掩挡住汤彦和,最后两人都完全地到了对岸。  因为有这一次救助行为,汤彦和便看出马福禄此人胆识过人,武艺高超。他到了兰州,虽然自己因为战败而被撤职,但他却竭力向陕甘总督保荐马福禄,认为他忠勇双全,可委以重任。于是陕甘总督就依了汤彦和的建议,给马福禄委派了一个团练的低级军职。
  此时,西宁的包良伏、大通的刘四、海城的海四虎等人,都开始杀官起事,一时烽烟遍甘凉。清廷派出董福祥到甘肃之后,开始了大力剿灭。  董福祥这时也看出马福禄是可用之才,于是就提升都带之职。马福禄得到重任,即尽力去招募兵员。费心费力地一番努力后,他在自己的家乡一带招得了两营人马,于是就正式地当上了都带,还让自己二十岁的小弟马福祥也当上了骑兵管带。  有了人马,有了动刀弄枪的好机会,马福禄兄弟就开始了他们这一支马家军最初的创业阶段。  光绪二十三年,马营米拉三沟冶主麻起寄。董福祥派兵去镇压。马福禄行动请战去当先锋。他指挥手下的两营人马,向起事回民阵营冲锋。马福禄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以快而狠的刀法,在对方主将还没醒过神来,就一挥刀把干将马采哥杀死了。  然后他就趁胜进攻起事乱民。那些回民大多是不懂打仗冲锋的,只会一哄而上,借着气势去打官府队伍,而马福禄却是武进士出身,不光会打仗,还拥有大批当时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一一火枪。用这种能射出弹药的枪对付只有棍棒刀矛的回民,在马福禄来说,是小菜一碟,玩儿似的。  他指挥手下士兵一举冲进了米拉三沟一带的村庄,一阵火枪过后,前面倒下了一片人尸。他的部下很快就攻下了米拉三沟一带的营寨。接着他又用捕杀和诱降的方法,残杀了许多起事回民。  马福禄为了把米拉三沟的反抗力量消灭干净,就故意到处扬言,劝说那些逃离家园的回民回来居住,他宣称只要回来,不光既往不究,还要给自动归来者耕牛、种子,让他们安家落户。  马福禄的这一骗局果然骗回了好多起事回民。但是这完全是一种诱骗手段。在摆出了一桌酒席后,把回村寨那些人全都杀死了。据说仅这一次被杀的就有一千多人。  河湟乙未事变持续时间不长,河州的那些反叛人物,等到马安良、马海晏等一去,才碰面,许多都是熟悉的面孔,有的还是官军首领头目的子弟或是亲戚。所以用不了打什么恶仗,从中说通一下,即全部都收抚了。河州很快就宣告解围。  与此同时,去西宁攻打叛军的魏光焘部一开始进展也很神速,很快就把韩文秀收抚为手下战将。剩下的一个西宁西部的多巴镇,就是久攻不下来。十一月,清廷令董福祥统一节制甘湘各军。于是董福祥立即令部将张成基、何得彪进军西宁,会同西宁总兵马增共同进剿。  当时西宁东三关的回民已经投降收抚,可是何得彪等求功心切,对巳经收抚的回民,狠心肠一次性就给解决了。  他故意装出宽怀为本的姿态,假心假意地用好言好语把东三关的回民诱进东关大寺,然后下一道死命令,把所有的人都给残害了。当时东城根下血流成河。  而多巴镇攻破后,清军则进行了肆无忌惮地抢劫。整个多巴镇里变成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地,老百姓家里都被抢劫一空,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就连一片御寒的布都没有,一粒可以充饥的粮食也不给剩下。  何德彪等人在西宁一带对回民的残酷镇压行径,就连当时随军的清朝官员也发出惊叹。认为董福祥在镇压西宁回乱时,放任部下如此肆意杀戮,任意抢掠,实在是连他们这些满淸官员都无法说出口了。  乙未河湟事变起势迅猛,但由于清廷镇压得快捷,又动用了马安良、马海晏和马福禄等回军,"以回治回”,就较为利索地把反叛起事的回民武装镇压下去了。  河湟事变平息后,回民再次蒙受了一场大浩劫。数十万回民武装死于淸兵的屠刀下,所余回民纷纷逃落藏区一带。同时汉族人民在回汉仇杀中亦有数万人死于非命。  这场大屠杀中,马海晏和他的儿子马麒都负有直接的责任。而马安良、马海晏正是在回民的血泊中,踏着自己同胞的尸体获得了清王朝的奖赏。_  当时兰州道台黄云曾说:“此次立功马安良实为突出,其不二之心可贵也。”因为他们的表现得到了清廷的肯定,于是马安良准授花翎副将总兵衔,赏穿黄马褂,升为巴里坤总兵;马海晏也授副将衔,记军功一次,升为骑兵督带。  但这次镇压回乱最为起劲,出力最多的是马福禄,他因此也被格外看重。在河州平乱的“善后”期间,董福祥命马福禄与马安良、马海晏等等老资格的回族军官一起处理惩办凶犯,赔偿损失勒索财物等事。  在那些大肆屠杀的日子里,马福禄、马安良、马海晏等人一共杀害了大小起事首领一百三十七人。  马安良等因为自己的家族中有人也参与了事变,如马占奎、马国良、马玉良、马麒等人都不同程度地卷入了事变之中,有的还是其中的主谋主将,这时都被马安良马海晏这些朝内官员保下来了,而杀头处决的都是其他一些没有背景靠山的人。  但因为有这些不便明说的事情,所以马安良马海晏等人对于马福禄在处理善后事情时的凶残歹毒有些害怕起来了。  在那些日子里,马福禄天天杀人,杀得肆无忌惮,眼都杀红了。马福禄兄弟在马营、米拉沟办善后时,每天竟要杀戮百姓一百多人,后来嫌交首级不方便,就改交人耳朵。被杀群众达两千多人。  更可恶的是,马福禄为了达到夺得财产的目的,还不惜借叛乱的罪名,随意地把人处死,然后将其财产充公,实际上是把财物夺归己有。如马福禄把一个大财主马五三硬安上反叛头子的罪外,将其全家杀光,家产打成“逆产”,全归马福禄所有。  经过这样的“善后”,马福禄一下子成了当地的巨富。  马福禄如此凶狠的屠杀,就连马安良也很不安了。虽然当时马安良的官职比马福禄高,但因为以前马占鳌与马千龄有过宿怨,他怕马福禄会不顾三七二十一,把马安良家族中的一些人也拉出去指为叛匪,杀头夺产。马安良私下说:“尕娃(指马福禄)借官府势力,快要杀到我们头上来了。”又说,“马福禄是一只饿狼,不把他喂饱,河州回民不得安稳。”  河州平定后,马福禄升得最快,一下子就成了记名总兵之衔,他的“安宁军”也因战功显赫得以编入简练军。  从此西北马家军又多了一支凶悍队伍。
  第五章
马家军京畿之战  同治、光绪年间连着两次回乱,这就使得清廷对西北这块地方深深地担忧起来了。河湟事变后,清廷即将原先驻防的湘军东调,改令董福祥指挥下的甘军驻守,以甘治甘,震慑一方。于是,董福祥选留了二十营兵力,分往河州、西宁、循化等紧要关口。马安良虽然提升为巴里坤总兵,可他不愿离开河州这块势力范围,未去就任,仍率马海晏等回驻河州镇南各关。  河湟事变平息后不久,戊戌政变发生了。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一批知识分子首先觉醒,他们奔走呼号,倡言变法,谋图改革,以求富国强兵。后来变法虽然失败,可是形势所迫,清廷不得不传谕各省试行新政。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朝廷首办练兵,由大学士兵部尚书荣禄主持筹建武卫军。可是清朝向来持重的八旗满兵早已腐败不堪,绿营汉兵又多尾大不掉。而湘军、淮军这些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兴起的地方新军,此时又难以驾驭。清廷算来算去,也只有甘军可以重用。甘军素以勇敢骠悍著称,又是新兴之师,内外均无政治背景,尚可倚重。所以即于光绪二十五年春,清廷再次下令,让董福祥率一万甘军入守京畿。当时马安良以维持地方“关系河回之枢机”的理由,奏准留守河州。马海晏及长子马麒,马福禄、马福祥兄弟等甘军中的马家军骨干均随董福祥去了京城。  此时,六十二岁的马海晏任简练军统镇领,而年轻力壮的马麒在他手下做一名骑兵管带。马福禄则正是壮年时,任甘军中副将兼步兵管带,其弟马福祥年仅二十五岁,为其手下骑兵管带。  甘军进京后,即编为武卫后军,由荣禄节制,分别驻守在莉县、山海关一带。1900年,义和团在北京兴起扶清灭洋运动。他们火烧洋人教堂,打击洋教势力,在京津一带闹得红红火火的。  义和面运动一兴起,各国列强就群起而反对,要求清廷加以镇压。清廷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后遂决意与义和团结好,利用义和团力量来对付咄咄逼人的洋人势力。慈禧一面调军进京防卫,一面暗中支持拳民,煽动他们的排外情绪。  五月十四日,甘军在蓟县等处的一部分调回京城,守在永定门。当时甘军一般将士对洋教也很痛恨的,不少士兵还暗中同情并支持义和团打击洋人。有的还与义和团的教民结拜成兄弟朋友。这些甘军在驻守永定门的第二天,就在街上捕杀了两名洋人。其一人便是日本驻华公使杉山彬。  当时东交民巷一带各国公使馆都巳被义和团教民包围,双方战斗已十分激烈,一直相持了一个多月。于是,英法等八个西方帝国主义国家即以保护本国侨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为名义,发动了侵华战争。六月初,以瓦德西为统帅的八国联军开到中国。接着清政府对各国宣战。  六月十日,八国联军由天津向北京进犯。十二日,马福禄一部由山海关急调天津作战。其部偕汉中镇总兵姚旺等赴黄村,配合义和团阻击洋人军队。   六月十六日,八国联军的队伍乘火车进入廊坊车站。马福禄马福祥等甘军与义和团一起,把一批联军人马包围在那里,双方即展开激战。  马福禄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指挥者,布下了有利于自己的阵式。他让部下的马退后,让马匹卧倒作射击枪架,引得敌军前来进攻。而步兵则埋伏在两翼,一直等洋人走近了才突然开枪。一阵枪响,烟火散去,阵前已经倒下一堆被打死的敌人了。马福禄的这一战术取得了令敌人胆颤的威慑作用,这一日,他们杀退了八国联军好几次进攻。这样打了两天,联军终于抗不住打,乘火车退走了。  然后八囯联军又转而攻打天津。七月十四日,联军攻陷天津。进而又大举进犯北京。马福禄兄弟的这支部队又奉命进入北京,驻守在正阳门。  在此之前,马海晏父子等人所在甘军一直守在京城内使馆区附近。六月十九日,慈禧下令攻打使馆。甘军与义和团一起围攻使馆,日夜冲杀。但由于领军总头领荣禄明打暗保,处处作梗,所以一直未能攻下使馆区。  马福禄一部回调进城后,亦被派去攻打使馆区。马福禄兄弟在廊坊得胜后,以为洋人也不过耳耳,率部急攻使馆区。马福禄领先冲击洋人所设防御工事,连破七道关卡。在最后一道关卡吋,洋人的枪弹飞蝗一般射来,马福禄只得退下。以后,八国联军向正阳门清军阵地进攻。八月十三日,天下着雷雨,八国联军派出精锐部队,趁雨水急落之际,猛攻正阳城门。马福禄马福祥兄弟依托城垣向敌兵射击,连连射杀数十人。而后敌兵退去。这时马福禄情绪高涨,挺身欲追,却不防有枪弹正好射中其下腭,穿过头部,爆头阵亡。  一旁马福祥看到兄长阵亡,气急如焚,命部下用激烈枪弹向敌军射击。此一日正阳门阵前尸首遍布,洋人及清兵死伤无数。仅马家军中马福禄家族就战死五人,除马福禄外,还有其堂兄弟福贵、福宣,侄儿耀图、兆图,也在同一日战死。马福禄死后,余部即由其弟马福祥指挥,升为参将,率手下七营兵士死守正阳门不退。  然而一战再战,清军毕竟难挡八国联军,阵地一一丢失,北京城失陷。慈禧及光绪帝出西直门外逃。慈禧在逃命时,想到唯一可以保驾的还是甘军。就在匆忙上马车时才急急地下令,要甘军即随皇室,保驾西去长安。
  当时甘军大部还在城内城外与八国联军交战。此时清廷已经大乱,慈禧的传令直到第三天才到董福祥手中。于是董福祥急忙召集起手下兵将,往西而去。在一片混乱中,一向好财的甘军,包括马家军在内,临走前便趁乱在城里城外大肆抢劫,老百姓叫苦不迭。  董福样带部下马福祥、马海晏、马麒等出城后,向西而去。取道山西大同,拍马急驰,在河北宣化府追上了慈禧光绪的车队。  岂料,马海晏因年岁已高,经此长期苦战劳累,竟一病不起,死于宣化城中。马海晏死后,董福祥即报予两宫。慈禧下谕,追认马海晏为记名总兵职,令其长子马麒继接旧部。  在慈禧光绪一行清廷人车,凄凄惶惶地往西安行进途中,不断有险阻危急,也幸亏有甘军马家氏人尽忠尽职地前后护卫,才不至于遭难劳累。逢山过河,早有马家人氏在前引探,小心护卫,不让慈禧光绪吃一点苦头。  在两宫车马即到西安时,马安良又从河州闻诏赶到,保驾在左右。自后,慈禧光绪在西安暂住,一面派出李鸿章与洋人谈判媾和,一面休养龙体。  在此期间,马家人氏每日在皇室前后,也得以亲近皇室人员及近侍。尤其马福祥在结交方面是个行家里手,与宫内近侍打得火热。他跟常在慈禧身边的小德张关系特别好,两人结成了金兰之谊。这些对于今后马福祥的升迁,成为一直不会倒台的三朝元老有很大关系。  清廷西逃西安之后,慈禧对洋人已经怕得不敢再见一面,所以在媾和期间一直让李鸿章赶紧办妥,洋人提什么要求都肯答应下来。结果和约签下来,赔出了白银四亿五千万两。另外洋人还提出要惩办凶犯。洋人最痛恨的除了义和团那些不怕死的人,也对甘军这一支骠悍的西北军十分仇恨,点了名要慈禧把甘军全部解散,甘军头目全部撒职罢官,永不录用。  慈禧对此也是一一依从。于是,作为保卫京城和皇室最有功劳的甘军即被撤消编制。甘军统领董福祥被撤去军职及其他一切职务,罢官为民,遣返甘肃原籍,责令永不录用。甘军的其他军官也都失去了职务,返回原地了。马安良、马福祥、马麒等人,都回到了甘肃河州。  因河州是个十分容易出事的地方,清廷不得不保留一支可以守防的军队。所以还是让马安良守着河州,核准保留有三营兵马,以资自卫。马福祥、马麒等这才有一个可留之处。
  第二部 乱世与屠刀  第一章马家军屠城的序幕  光绪二十五年,清廷与各国列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后,甘军有功却成了替罪羊,被解散队伍,各自散伙。马家人氏回到河州后,却多不甘寂寞,过后不久,就一个个重新成了执挡一方的军营头目。  马福祥于1905年,由新任陕甘总督升允调任陕甘督标中协;次年升西宁镇总兵,后又遥兼阿尔泰护军使。1909年,升允将部分甘军按新军编制改编为常备军,共分四标。以马福祥兼任步兵第二标标统,下属各营由原西宁镇与河州镇所属部队合编而成。  马福祥在辛亥革命期间,先是积极奉命镇压,而后又见风使舵,转向赞成民国共和制。被袁世凯任命为阿尔泰护军使。后又任为西宁镇总兵,马福祥未就任。未几,袁又委任马福祥为宁夏镇总兵。  此后马福祥以宁夏为基地,手足伸向四处,广交各路高层人物,位至上将军衔,勋二位。直院战争起来时,马福祥有意利用直皖之战,欲逐出皖系将领张广建出甘,提出“甘人治甘”的口号,得到当时其他马家军阀的赞同。但此事最后因北京政府怕由此而引起西北的民族纠纷,故未能成功。后马福祥就让其侄马鸿宾接任他宁夏护军使之职,而马福祥自己则得了缓远都统的好差事。  马家军阀其他人,在一二十年代,在西北也混得不错。马安良一直作为甘肃提督镇守在河州一带,后因年高病死,遂由其儿子马廷勷、马廷贤接任。独霸一方,无人能管辖其界内财政、税收等一应事务。  而作为马家军阀另一支的马海晏后的第二代人,以马麒最为能干。  自从世纪初从北京回来,马麒倒是一直蜇居故乡,整整十年未出。在此十年里面,清朝国势更加见其日复一日地颓败,难以治救。资产阶级革命虽然在其他地方巳经日益高涨,而甘肃地界仍然是一片黑暗。在一些满清贵族的把持下,政局更加混乱。  冯麒回甘肃的第二年,原属八府六州驻军六十营汰留到四十三营。后又将督标各营改为常备军,将各提镇二十七营改为续备军,另再新设巡警马队三旗。在清末的这些改建编制中,回民马队一直被排斥在外,因此马麒一直随军驻守于河州镇南关,后迁驻扎什巴镇。这十年里除了扩大自己的一份家产,政治上始终没有抬头起势。  这时地方上对于回军仍然心存较重的戒心,处处防备;但回军弹压地方的震慑力量也仍然十分有力,所以又不得不加以利用。所以马麒在此期间也奉命镇压过巴燕戎格、循化和洮州地区的藏族反抗斗争。  至辛亥革命幵始后,马麒才幵始有了抬头的机会。在陕西西安革命党人起义时,他被任命为精锐西军帮统,东征援陕,镇压革命军。途中又向北进军,扑灭了300余人。即后被北洋政府任命为西宁镇总兵,建立了宁海军,独立于马安良的西军系统,成了一方诸候。 ‘  马麒在西宁苦心经营十年,闹成小气候,野心也越来越大,欲得甘肃总督大权,但又自忖自己资历过浅,即与甘肃境内的其他马氏家族的首领凉州镇守使马廷勷、甘州镇守使等人暗中联系,欲推马福祥当甘肃督军兼省长。但后来未能成功,反被汉人,原陇东镇守使陆洪涛取而代之了。  此事未成,马麒气愤不过,复与马廷勷密电会商,欲以武力拒绝陆洪涛接任甘督。马廷勷即派部队由凉州到达河口;马麒的部队自享堂出发,兵分两路,沿黄河南北岸前进。可是,陆洪涛已经进入了兰州,士绅一致拥护陆任甘督。  到这时,马麒用武巳经不行,盛怒之下,拒绝与陆来往,公然对峙起来。以后双方在北洋政府处连年打口头官司,以致多年未有往来。陆洪涛想出兵与马麒决一胜负,又怕被宁夏、凉州、甘州诸马腹背攻击,难以立足,也只好忍气吞声。使得他这个甘肃省督军号令不出都门,除了城里及附近几个县,其余地区均由马姓军阀们自行其事,不能钳制一二。  到了1926年,情况又发生大变化。冯玉祥的势力开始进入甘肃。九月十五日,冯玉祥在五原誓师,即挥师向陕甘大进军。三陇局势陡变。冯玉祥派刘郁芬为驻甘总指挥兼代甘肃军务督办。为统一全甘肃军政大权,先向陇东能南用兵。  在此形势下,甘肃马家军阀的日子很不好过了,于是就引发了一场空前残酷的大动乱,大屠杀。  就在国民军刘郁芬部向甘肃进发,行至宁夏时,原甘督陆洪涛的部下第一旅旅长李长清就在兰州发动政变,逼迫陆洪涛交出了师长印信,劫取了师长一职。然后他大力倡议甘人治甘,拒纳客军入甘。  但刘郁芬不管李长清怎么说,只管自己把部队开进了兰州城里,接任了甘肃督军之职。  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兰州城里原巳有了李长清的第一师,现在又开进来一个刘郁芬的第二师,都是饿虎,在一个小小的兰州城里哪里会不起矛盾,不动刀枪的?  一开始是李长清逞强,首先提出要把他的第一师加以扩编,成三个混成旅,并仍要驻守在兰州。  刘芬初到兰州,立足未稳,便软言推说眼下财政困难,扩编之事还是暂时放一放。又试探地提出让包玉祥的一个旅调拨督署直属。包玉祥哪里肯?忙说:“我们甘肃军人原来就在一起,不愿意分开的。调动之事就免了吧。”  李长清也忙帮腔:“我们在一起习惯了,还是不分开的好。”  刘郁芬心里明白,李包不愿分开,是要抱在一团,可以对付他。而后刘郁芬又想把李长清的一师调出兰州,驻守永登。但李长清拒不听令。  一曰,刘郁芬的卫队一连赴东校场操练,李长清派人拦住他们,说:“东校场是我们一师.的操场,你们第二师的人以后不要再来了。” 、  刘郁芬知道李长清这是想找借口,制造事端。他心里非常着急,与参谋长蒋鸿遇商量了好几个晚上。  蒋鸿遇说:“不管怎么样,要先稳住,不能露出真情来。等找机会把他的部队调远些再想办法。”  这样,刘郁芬和蒋鸿遇就常到李长清的私宅去喝酒、打牌,佯装很亲热,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不久,刘郁芬从情报人员处得知,李长清正在东南关各大饼铺定做大量的馒头和大饼,又大量收购草鞋。  得到这个消息,刘郁芬和蒋鸿遇就紧张起来了,两人一合计,觉得把李长清调出兰州再解决问题的法子是不可能了,得赶紧下手。  第二天,督署转给冯玉祥拍给李长清的一份电报,该电中说:“李师长长清治军有方,威猛有加,为甘军之不可多得之将才。前次刘代督军来电谈及贵部拟扩成三个混成旅之事,玉祥觉得可一步一步来。可先将二旅编为混成旅,第三旅可先招兵,待饷粮确定后可考虑番号。”  李长清接到这个电报,不由得欣喜异常。他即对包玉祥说:“冯玉祥也不过如此而已。”  包玉祥有点怀疑:“会不会有诈?”  “不会的。你想想,甘肃八镇,十几万人马,他刘郁芬那一师人顶屁用?冯玉祥还不是想拉拢我们替他卖力。”  “只要我们队伍扩编完成,就杀掉刘郁芬。甘肃是我们的甘肃,凭计么要让他们来当督军?”  “到那时候,就是冯玉祥跳天,他也没有办法了。他那点兵马到甘肃来,连日加夜也得跑一个多月”  其实,这份电报是刘郁芬和蒋鸿遇伪造的。他们意在稳住李长清和包玉祥。
  刘郁芬把李长清、包玉祥两人铲除了以后,接下去就得巩固自己的统治权了。更主要的任务仍然是加强部队的实力,仍要招兵买马,筹划钱粮。  刘郁芬对回族实力派方面的担忧没有丝毫减轻。而且他也知道,对于回族的那些不大不小的军阀,可不能像对付李长清那样去干。现在只能先把汉族的甘籍小军阀,驻守在陇南陇东的那两个人搞掉。  刘郁芬是个聪明人,在他还没有出手时,就尽可能地装出很平实的样子,尽量客气地与地方各镇的首领们敷衍,应付。他除了分别向各镇派出代表进行慰问之外,还派出一些招兵人员,藉以侦视各地情况。  这时候,吴佩孚联合张作霖在南口打败了国民军。吴佩孚重返洛阳后,就命令刘镇华所部镇蒿军由河南分道入陕,略定关中地域后,就去围攻西安。同时他又派遣使者入甘,鼓动陇东镇守使张兆钾、陇南镇守使孔繁锦出兵解决刘郁芬部。还密函回族各镇,令其响应。  张兆钾看到吴佩孚的势力十分强大,就有意去投靠吴,表现得很露骨。  而孔繁锦与张兆钾原先就有着一些矛盾,此时为了保住他在陇南的地位,对刘郁芬尽力地巴结,讨好。现在有了吴佩孚的书信,孔以为这就更好了,吴佩孚若对刘郁芬取胜,他可以靠着吴,而刘郁芬不倒的话,他也不必担风险。  孔繁锦一面仍与省驻军信使往来,不断地把天水皮革厂所制的军用物品送到兰州,一面暗中派军官住平凉联络策动。  在这一场暗中的运动较量中,哪一方都想借助当地的实力派回族的马家军,为自己撑腰壮胆。但张兆钾知道自己跟回族各镇以前为陆洪涛当甘督一事积怨过甚,不可能指望回族军队帮他一 把。刘郁芬却极想打回族各镇这张牌。  刘郁芬初到甘肃时,回族八镇有七个镇致电表示欢迎。刘郁芬便认为,回族军队对他没有恶感,如果他对张兆钾动手,想必回族军队也不会去支持张某的。  因为有了这一条十分有利的因素,他对打败张兆钾就有了相当大的信心。  1926年5月,刘郁芬部与张兆钾部正式幵始交战。  张兆钾在发动这场战争时,把自己估计得太好了,还没开打,就已把自己当作了未来的甘督了。他还计划着让自己的儿子接任他的陇东镇守使的职位。在给洛阳的报捷电报中,全都以他儿子张柱的名义发出的,想以此先给儿子当官作铺垫。  除此以外,张兆钾还把总指挥的重任交给刘福生。那刘某指挥上不怎么样,却也跟张兆钾一样骄气十足,还没打上大仗,就开始声称兰州指日就可以拿下,还整天喝酒请客,刚愎自用,作战计划也不和同僚商量,整个指挥部形如一盘散沙?  在战斗的初期,刘郁芬打了一阵后.为了防止战线过长,就主动后撤了一点。张兆钾得了一点便宜,认为刘郁芬那么不经打,便更加气焰器张,不可一世地说大话了。  但他才高兴没几天,刘郁芬等援军吉鸿昌旅一到,立即进行了全线反攻。  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刘郁芬还利用张兆钾过去与马家军的旧怨,拉来了甘州镇守使马的一营兵力,还让宁夏师长马鸿逵驻守固原,截断六盘山张军的通道,威胁平凉。  等一切俱备,刘郁芬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出击的主力是张维玺旅,首攻的目标是张兆钾部最弱的黄得贵部。  6月26日拂晓,张维玺旅全线出击,仅打了半个小时,那黄得贵部就全线溃退了。张旅乘机追击,一直向南,直奔狄道。  狄道、渭源、陇西的驻军都是孔繁锦的队伍。孔繁锦在这次战事发动之前,也接到了吴佩孚的电令,要他会同张兆钾向国民军进攻。孔繁锦表面上向张兆钾表示一定尽力配合,可背地里却又派出他的心腹王桢到刘郁芬那里,表示他将听从刘郁芬的命令,协力治好甘肃。  所以当张兆钾出兵后,他一直都是按兵不动。但当张兆钾的队伍进发到离兰州不远处时,他又坐不住了,立刻派出一部分部队进驻陇西、渭源、狄道一带,以示声援张兆钾。但他仍然不下达参战的命令,而一心想坐山观虎斗,等待最后的结局,以便坐收渔利。  可是孔繁锦万万没有想到,张兆钾的队伍这么不经打,才一会儿功夫就溃退下来了。他还来不及想出对策,刘郁芬的部队就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他的阵营里,一下子就把他的驻防部队给打得稀里哗拉,大败而逃,狄道、渭源等地竟相继丢失了,而且这一败,孔繁锦就收不住部队了,溃军退回天水后,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力了,一座城墙还没有来得及设防,追兵已经到了,三下五除二,竟把孔繁锦的老巢天水城也给占去了。  可怜这个孔繁锦,原是好好地想做一个悠悠然的渔翁,却不料被一下子掀翻落进了没顶旋祸里,再也没有戏可唱了。  没过多久,张兆钾的残部也被击溃了,张兆钾不得不舍了家私细软,只身逃离平凉,逃出甘肃,去远地方做寓公去了。
  当刘郁芬和陇东交战时,回军各镇除了甘州镇守使马所属一个营协助刘郁芬作战,其他各镇人马都作壁上观。等到张兆钾、孔繁锦都战败了,回族各镇才纷纷表示,对刘郁芬完全服从。  在此前提下,刘郁芬就把西宁、凉州的巡防部队改变为混成旅,不久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第二十六师、第二十七师,分别由马麒、马廷勷担任师长。  冯玉祥当时在豫鲁作战,最困难的是兵饷问题。他们在陕西仅控制着关中,在河南还立足未稳;徐州会议虽然与蒋介石妥协了,但大量的支持,长期供应,还是难以实现的。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应付紧急需要,冯玉祥就不得不抓紧在甘肃的筹饷了。  这年,冯玉祥特地派了张允荣做甘肃的财政厅长,其目的就是筹饷助军。无奈甘肃素以贫瘠著称,张允荣虽然善于搜刮,也还是弄不出多少钱粮,对冯玉祥的大军只能是杯水车薪而已。  这时候,原先是孔繁锦手下的智囊王桢就对刘郁芬说:“督军整天为了筹饷犯愁,为什么没有想到去开一开河州的宝矿呢?”  “开矿?”刘郁芬一下子没想过来,不由得傍了半天,“你说,河州有什么矿可开的?”  王桢神秘地一笑,“河州不是马占鳌、马海晏的家乡吗?”  “是呵,可是……”  “你想想,自同治以来,马占鳌、马海晏等就聚众闹事,在甘肃横行几十年,掠得的金银财宝成千上万。再加上他们的子孙后代,现在都还一个个地掌着兵,管着地方财政,每年搜刮的钱财也是很可观的。你就不能想想这里有没有可行的办法吗?”  当时的甘肃人,收藏金银财宝多是在地下深挖洞,然后偷偷地将财物埋在地下,不让任何人知道。马家的那些军阔们的财产无疑都是埋在他们的家乡河州的地下了。刘郁芬被王桢这一说,心里果然就开始活动起来了。他觉得此时对于那些回族军阀用不着害怕提防了。想到在跟张兆钾孔繁锦打仗时,回族军阀们那种冷眼守望的姿态,刘就来了气,妈的,老子这回就要摸一摸老虎屁股了。  也就在这时候,回族军队与刘郁芬的部队因一些偶然事件发生了一些误会。  1928年3月,刘郁芬派他的参谋长杨光远赴陕西去见冯玉祥。那时,甘肃的公路很少,汽车要从靖远转往固原。当杨光远经过打拉池时,恰好和宁夏王川的回匪杨老二所率车匪路霸相遇了。回部的朵虎子阿訇挖断了公路,陷住了汽车,杨光远跳出汽车,逃进沙沟,最后还是被追上打死了。  事后,国民军方面从甘盐池店户那里取得口供:打死杨光远的凶手是河州回民李尕五子。  刘郁芬认为,这必是西宁凉州方面的阴谋,尤其疑忌是凉州镇守使马廷勷指使干的,这样刘郁芬心里积下了复仇的心思。  到了这年夏天,西宁方面接近国民军的周希武、朱绣等一行去兰州和刘郁芬接洽事贫。马麒特意派了他的弟弟马麟带队护送。一路上马麟小心翼翼,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等走到了邻近兰州的老鸦峡,马麟见这里道途狭溢,双人不能并行,就认为此地不会藏着土匪,于是就放松了警觉,在后面沐浴礼拜了。  而走在前面的周希武等一行人见兰州已近,也认为巳出了险地,不等马麟到来,就径自地往前走去了。  不料,一些土匪早已混进了护送的部队里面,见此时有机可乘,突然袭击,击毙了周希武等数人,然后渡过黄河,扬长而去了。  马麟听到枪响,才知不妙,急急赶上来,巳经来不及救护了。他自知失职,禁不住抚尸痛哭一场,无奈,只好将周希武等人的尸体运回青海检葬了。  这一惨案发生后,消息传到兰州,引起了刘郁芬更大的怀疑,马麟马麒顧兄弟莫不是在耍什么鬼把戏,想把接近国民军的人一个个地杀掉?  此时,中原战事正紧,冯玉祥一再地电令刘郁芬,因前方兵员严重不足,要他即与西宁、凉州二镇商量,每镇借一旅人马,幵赴中原参战,增援十分吃紧的国民军。  刘郁芬就将冯玉祥的电报分别转给西宁镇守使马麒和凉州镇守使马廷勷,让他们出兵。但两人都回电说,回军的兵力有限,武器短缺,实在派不出人马。刘郁芬心里原巳布满疑云,现在看到两个姓马的镇守使一样的声调,抗拒出兵,完全不把冯玉祥的命令放在眼里,也不把他这个甘督放在眼里,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派出大军去攻打那两个可恶的家伙。担此时正是用人用物的要命时候,跟这些回族地方实力人物弄僵了关系,只怕没有他一点好处。刘郁芬于是忍气吞声,派出了郑道儒、韩骏杰等人,分赴西宁、凉州去交涉。  马麒、马廷勷整天只是哼哼哈哈,只要一提出兵就头晕。郑道儒、韩骇杰等人在二马那里说了很久,也仍然是不得要领。  此时马廷勷的弟弟马廷贤,担任着第二十六师副师长,驻扎在凉州,忽然向郑道儒告密说:“马麒、马廷勷暗中与奉军勾结,要组织什么西路讨冯军,你们还想要什么骑兵?”  郑道儒听他这一说,心里不禁越想越对头,越想越害怕了。他赶紧与韩骏杰商量,匆匆忙忙赶了两镇各献的五百匹马星夜驰回兰州了。刘郁芬听了郑道儒的报告,不由得又气又怕,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对西宁、凉州两镇的马姓首领进行报复的决心。这样,就深深地埋下了一场血腥大屠杀的火种。
  马仲英一起兵,回民附从的人非常多,但他们的枪支很少,十有八九的人手上都只拿着大刀和长矛。马仲英也不管有枪没枪,先动手干起来再说。他下令用一部分人包围了西南乡宁河堡,令剩下的一万多人包围了河州城。这一万多回民起事者围在河州城下,高举着大刀长矛,齐声呐喊着:“还我们的钱粮,还我们的壮丁!”  赵席聘开始听说马仲英带领万余人来攻城,心里十分害怕,可是等他上城墙一看,不禁好笑起来了。城下那些人,只有一些大刀长矛,这样的武器也能跟我拿钢枪的正规军来较量吗?  下午,他看那些围城的人越闹越凶,就来了气,下令守城部队从南北两道城门出去,对准那些闹事者,用枪猛射一阵。  赵席聘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枪声一响,杀死一批人,看到那种血肉横飞的可怕情景,那些闹事回民肯定会吓得扔了大刀长矛,逃命了。  谁知枪声响过,人被打死了许多,那些回民却没有一个后退的。他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谁也没被这屠杀场面吓住,反而更加勇猛无畏,蜂涌而上,顷刻之间就冲到了国民军的士兵中间。  这时候钢枪就不如大刀长矛了。国民军士兵的脑袋一个个被大刀砍下来,枪被夺走了。魂飞魄丧的国民军赶紧往城里逃命。后面回民紧追不舍。城上赶快下令关城门。连连关上了城门,赵席聘清点了一下人员,有八百多人没回来。还有二百多人倒是跑回来了,可他们的枪都没了影。  只是这一次吃亏,就把赵席聘得不轻,以后任凭回民在城外怎么叫骂,也不敢开城门出去应战了。整天整夜地把城门紧闭着,一面连发急电,向刘郁芬告急。刘郁芬接到电报,心里自然急得不行,即派出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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