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游戏 一开始到一个教堂 被人背后刺了一刀 出来一个手拿镰刀的死神镰刀图片,打了一会把镰刀夺过来并

啊…反正就是无聊的想到了这个,死神死了,那么人是不是就不死了呢,那以后人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o ̄) .疾病,犯罪,人心都会因为不死发生哪些改变,死神的死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额……反正就是这么想的
死神死了,死在壹肆叁区,不是他自己的地盘。
死神没有名字,和其他死神一样,只有代号,死神不是特指,如果我们想要特地去称呼他,那我们可以叫他零捌叁——那是他管辖的街区号。
死神这种生物,在人类看来是至高无上的,人类向来只看表面,他们看到死神冷峻的脸色,看到死神扯动的锁链就以为死神是强大的,可以随意收割生命,傲然睥睨岁月。这种谣言口口相传,以至于太多人死亡时看到那个倏忽而至的黑色身影,看到那从袖袍中牵扯摇晃的锁链就吓破了胆色,一面是对未知的恐惧一面却主动向那锁链伸出手腕。
是的,反抗总是很少发生,人类特有的惯性以及记忆让这些死神办起事来不怎么费尽,偶尔遇到一两只大胆想要逃跑的灵魂,销魂锁挥动,生魂无逃。
零捌叁号干死神的差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他一共收过3582个灵魂,大多刚死去的灵魂如上所述都畏惧得起不了半点反抗之心的,但也有例外。他遇到过三十五次凶魂,唔,就是死不瞑目的灵魂,这类魂对人间尚有留恋之意,可能是爱人可能是仇人,生前的羁绊让那些灵魂死亡瞬间激荡成凶魂,他们会反抗会嘶吼,他们拒绝自己的死亡当然也会拒绝来招他们的死神。这三十五次有三十二次都是他自己摆平的,是的,他除了那条灵魂格外畏惧的销魂链还有一副强壮的肢体。他是个合格的死神,起码能力上是合格的,他或许以前很厉害,这个或许并不是无端端地。
比如一个三十五次之一,他遇到一个打黑拳的健硕汉子的灵魂,这缕灵魂生前曾是职业拳击手,年少气盛与人斗殴生生打得人家半身瘫痪,东窗事发,拳手被联盟解雇,吃官司,坐牢。出来后亲友断绝,爱人匿迹。拳手无奈之下去当地下搏击俱乐部打黑拳,不想遇到昔日的手下败将却被打得丝毫没有还击之力,拳手愤怒绝望下一口气没喘上来死在了擂台上。本来尘该尘土归土,一切恶果 皆是拳手自己作的坏因,可在人生最后一刻或许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太过潦倒与不堪,灵魂突然激荡,神情扭曲的凶魂赤红着眼睛出现。其实零捌叁号早就在这等着他,人类的命格由天定,零捌叁号老早收到了地下擂场的死亡讯息。因此拳手死亡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他尸体旁一脸淡漠冷硬,身着黑袍的零捌叁。灵魂对死神的抗拒和惧怕来自骨子里,但凶魂是失去理智的死物,它还是想反抗,于是凭着生前记忆奋起一拳,它以为会把死神打跑,却被零捌叁轻易躲开,那条藏着灼热的气息的销魂链不偏不倚甩向不断挣扎的凶魂,戾气被抑制,拳击手才承认自己糟糕的一生真的结束了。
在去地府的路上,拳手觉得一生结束,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于是扯着牵制他的零捌叁闲扯。
“你就是死神?”
“你是不是有个搭档穿一身白?”
零捌叁仰天想了想“有,但我们不是搭档。”是的,他确实知道一个喜欢穿白色衣服的死神,那是壹壹伍区的死神,但他们确实不是搭档,死神与死神原本是没有联系的,他们各收各区的灵魂,没有任务冲突也没有业绩比拼,毕竟人死哪算哪,人死多少算多少,这些都是天命,不由他们控制。但壹壹伍却不一样,壹壹伍总喜欢找他喝酒,唤他一道。说起来,壹壹伍还帮过他。
那便是剩下的三次之一了,死神解决不了的灵魂通常是沾了魇气的,魇是游荡在世间的一种奇特生物,附着于万物,让美好的更美好,丑恶的更丑恶,那次零捌叁又遇到了一个凶魂,事不凑巧,凶魂被魇附体成煞,单凭零捌叁一个干不过,他正想拉动淬哨时,恰巧撞见前来寻他喝酒的壹壹伍,壹壹伍半分没有犹豫就上去相帮,两人合力止住了煞。零捌叁想想因为壹壹伍的帮住,他不必损失一个淬哨免去责罚也是难得让他愉悦的事情,所以开始回应壹壹伍对他的热情。他们两成了酒伴,是酒伴而不是搭档。
淬哨是死神遇到收割不了的灵魂时寻求斩魂使帮助的信物,人有躯体和灵魂,毁坏躯体是自古有的,毁坏灵魂确是逆天之为,斩魂使每次出任务必然伴随灵魂的湮灭,这是大不敬,是要遭反噬的,是以斩魂使是一个十分有奉献精神的职位,可以想象数量必然稀少地位尊崇。为了少麻烦斩魂使,每个死神的淬哨是有限制的,用得越多代表你这个死神越无能,更可能被分到鸟不拉屎的荒芜地方去收魂,年终得的酒也会少很多,做死神也便少了很多乐趣。零捌叁当死神二十年只拉过一次淬哨,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十分有职业操守的死神,一个出色的死神,因此他在冥界的风评不错,更因此他能一直安稳呆在零捌叁区。他对得起自己那条销魂链,当然这少不了壹壹伍的两次帮忙。也算是欠了壹壹伍两个大人情,故而零捌叁默认了壹壹伍对自己没来由的热情。说起壹壹伍,他更是了不得,他当死神五十年了,一个淬哨都没拉过,他跟零捌叁说起这个时,脸上满是自豪,“不过,”他话锋一转,“有一次我就差点拉了,那个灵魂纯粹而强大,任职来仅见。”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零捌叁一眼,零捌叁没有搭理他,这个老东西,总喜欢故弄玄虚,他才不接话。
扯远了,再说拳手跟零捌叁的闲聊。
拳手听他这么一说以为是黑白无常在闹别扭,人家一个鬼差的私事,自己一个灵魂也不便打听,于是回地府的路途,拳手为了消磨时间只得另找话题。“你身手不错,虽然我荒废拳法多年但好歹也曾是个职业的拳击手,你居然能躲过我的全力一击,不错。你练过?”
零捌叁沉默了,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有意识的时候就被告知自己是个死神,被授死神的职务,但他清楚的知道,他自己是有些身手的,而且身手不错,这并不是当死神之后才培养的,而是骨子里的招式,行云流水。也没瞧其他死神有这个能力,可见这是他自己的,但是,他怎么会这些招式呢?他为什么又是死神呢?他第一次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将这个引起自己思考的拳手交给狱差,零捌叁有些低落,他其实很早就在想自己的来由了,却全无记忆。是的,每个死神没有自己过往的经历的记忆,他们被赋予死神的工作,不断遇到亡者,不断收取灵魂,容貌不曾改变,身份不会变化,过往不会变多。他们长久孤寂,长久沉默。零捌叁在零捌叁区的土坡上喝酒,这酒是冥界的奖励。死神这一差事当然不能白干,他们没有实体只有灵魂能看见他们,日复一日干着犹如刽子手的活,孤独又寂寞,眼睁睁看着尘世繁华却只能接触死亡,他们没有对金钱的渴望没有对女色的追求,那么一些味觉上的美妙却是不能免除的,死神也要借酒消愁。
二锅头的味道激得他脸色潮红,他觉得这个味道熟悉而兴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拼命想着自己的过往,咬牙切齿,毫无头绪。壹壹伍来找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土坡外面的尘世仍旧霓虹闪烁,热闹缤纷,但这对两个死神来说只是更残忍的视觉而已。零捌叁看着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对着那身白衣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纠结。
“我们到底是什么?”
壹壹伍难得地没有不正经,他敛了脸色,眼神里却流露出怜悯,是的,怜悯,零捌叁没有看错,因为,他自己总是用这样的眼光看那些被销魂链绑住的灵魂,他酒醒了一半。
“我们是人!不,我们是灵魂!”壹壹伍笃定的语气中有一丝悲凉。
零捌叁的另一半酒也醒了,夜风吹过,土堆上的叶片摇晃,来自地底极寒地狱的死神居然感觉到了冷意,零捌叁觉得很可笑。但他笑不出来,果然他们是人,死神,是人!人死后的灵魂!那晚过后零捌叁三个月没有看到壹壹伍,他也没有去壹壹伍区找他,尽管壹壹伍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零捌叁也不想问,他觉得答案自己未必想知道。
日子又这样匆匆流逝,在人类看起来很宝贵的时间在死神这里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要重复自己的任务即可,领命,寻人,销魂链动,交于狱差。
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除了和壹壹伍喝了几次酒还发生了一件让零捌叁触动的事,对死神来说,能引起他注意的当然无关人类,那必然是冥界的事,是的,他换邻居了,零捌贰区来了一个新死神。
原来的那个呢?零捌叁满是疑惑,那个满脸凶横的死胖子呢?死胖子并不是零捌叁对他邻居的嘲讽,他只是说了个事实,一来壹壹伍说他们是灵魂,故而称死;二来他那个邻居长得白白胖胖的,所以是胖子。于是在零捌叁心中,他的邻居就是个死胖子。这个早上,零捌叁嚼着刚从冥界带上来的花生米,不经意在零捌贰区瞥到了史吏官,他跟这些官差向来关系不错,也就去溜溜场子,顺道问问状况,因为史吏官很少到人间来,他们掌管地府官差品阶事物,在零捌叁的印象中,史吏官只来过一次人间,那一次,零捌叁成了零捌叁区的死神。
那么这次?
史吏官也没有避讳他,指着身边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说,这是零捌贰区新任死神,也是你的邻居,他是个新手,你多照顾他一些。
新的零捌贰温和地笑。
零捌叁却觉得心凉。
死胖子没了,虽然死胖子跟他不熟,也好歹做了他二十年的邻居,忽然之间说不见了就不见了。零捌叁当然不会问史吏官死胖子哪里去了,他清楚得很,他们这些死神,就是跑腿的,什么都是最后知道,什么都是知道得最少,他们根本无足轻重,可以说消失就消失,他们是灵魂,消失意味着什么?魂飞魄散!
零捌叁对高高瘦瘦的零捌贰勉强笑笑,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搬出自己当死神来得到的所有酒,有年庆时得的,有因为工作优秀被奖赐的,有灵魂生前的家人烧给灵魂,灵魂路上献给他的。他今天想将所有酒都喝完,他酒量一向不好,半坛即倒,但今天,十几坛子他都硬灌下去了,反正他也不会喝酒喝死,若喝得魂飞魄散倒也是件震惊冥界的大事,他要做一件大事,他想。
但他终究没有喝得魂飞魄散,只不过是昏睡了五天五夜,桌案上积了十几封任务书,这几天死的人有点多啊,他晕晕乎乎地皱眉。
零捌叁区有一所有名的初中学校,是什么市重点,当然什么重点不重点跟零捌叁无关,只是这十几封任务书指示地点在此。
零捌叁匆匆赶往这所初中,灵魂不能在人间耽搁太久,一来是容易招魇,二来也怕这些灵魂胆敢附入活人的体内作祟。他这一睡就是五天,就怕出了大事,他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故像死胖子一样无缘无故就消失,他跟壹壹伍酒还没喝够,他还不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他赶到的时候却惊了一惊,十三个灵魂好生地呆在原地,学校已经封了,马路边是警察的封锁线还有车辆撞击的痕迹,想来是交通事故。看着十三个灵魂都在,零捌叁松了口气,在旁边看了一会。路边是哭泣的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应该是这些灵魂生前的家长,这些一看就是幼儿的灵魂悲呜地在自己的家长跟前哭泣,却没有逃跑的趋势,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的父母流泪,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父母看不见他们。零捌叁叹了口气还是走出去了,他的造型轻易吸引了这些灵魂的注意,那些幼小的灵魂慢慢朝一个书卷气甚浓的年青女灵魂靠拢,畏惧地看着他。女灵魂也紧盯着他,眼里除了恐惧还有惊诧。零捌叁摇摇头,不至于都吓傻了吧。
他刚欲发声解释情况,那女灵魂却突然扑向他,他心道不好,销魂链出直直射下向女灵魂,没想到,女灵魂一点不躲地被打中,却也没有激荡的迹象,只是红了眼眶惨叫道“询老师......”。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西垂的日头将天边印染得火红一片,无风无雨。零捌叁坐在校园的秋千上静静看着这人间美景,面上波平浪静,心中却浪涛汹涌。那十三个灵魂怔怔地拥在操场,看着自己的校园默默流泪。女灵魂生前是这个初中的一个老师,叫向诗,教语文,三天前的下午搭乘学校的校车送学生回家,司机中午喝了酒,翻了车,总共三十三名学生,两名老师,仅活下来十一名学生一名老师。让人不知道什么感想的是那醉酒司机也活下来了。向诗在死亡之列,也是她安慰住了死去学生的灵魂在死亡地点等了两天才没有生出什么乱子。
当然向诗做的这些只能让零捌叁感叹一句,他当死神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到过?什么样的死亡没见过?什么样的命运没有见到过?向诗固然倒霉,那酒驾司机固然该死,但这些都是他们的命,他左右不了,终归只是看客,除了一声感叹也没其他好说,毕竟这二十几年的生死他是真正一桩桩一件件看过来的。
之所以零捌叁还留在学校的原因只是向诗对着他喊的那声询老师。
向诗说他跟所谓的询老师长的一模一样,但询老师是人,而零捌叁是死神。
向诗问他“是不是每个人看到的死神都是不一样的?死神会变成死去的人想看到的人的样子来慰抚这些灵魂?”
零捌叁仔细想了想才说“不是”。
向诗却是突然眼神复杂,“我不希望你是询老师,他那样一个勇敢正义诚挚爱着生命的人一定不愿意当一个死神。”
零捌叁语滞,他望着已经黯淡了的天色,问“你说的询老师......死了?”
“是的,二十年前。”
零捌叁将向诗一行人交给狱差后匆匆去了壹壹伍区,壹壹伍在他常呆的酒庄里看着窗外的月色沉默,时不时喂自己几口酒。他这样是很少见的,他一向是不正经爱调笑,当死神都当得风姿倜傥,潇洒不同。零捌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今天是农历的十五,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大格外的亮。
“来了?”壹壹伍认识零捌叁的气息。
“我听过一首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唐代,张若虚。”
壹壹伍低不可闻地笑了笑,“原来是他。也是有点道理,我们生前也必定在某个十五的夜里看过这样美的月亮,身边的人......”
零捌叁打断他“我叫什么?”
壹壹伍背影僵了一下,“询李”他说道。
“询李?询李,询老师,果然是我,果然是我......”零捌叁摇摇晃晃地撞了出去。
壹壹伍却像是被钢铁浇筑了,直着背脊,一动不动,袖中拳头却紧握。一朵黑云飘过遮住那皎洁的月盘也遮住了满天下的光明,暗夜沉沉笼下。
零捌叁躺在零捌叁区一所大型超市的入口,灼热的阳光直直打下来,毫不留情,零捌叁是死神,既然是地下的东西,当然是不怎么能见得了阳光的。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躲在自己一年前申请许久才通过的有空调屋里乘凉了,当初为了弄到那个小屋他废了不少口舌,说了不少好话。掌地府任职人员生活的勤司部里的鬼差还对他翻白眼,你一个死神还怕热?他却讨好一笑什么都没说,其实他只想着自己其实有前世,是个人,做灵魂不能忘了本,还是得依据人间习惯来安排住所,他从潜意识里抗拒自己现在没个人样。
之前他知道了自己以前是个人就想知道更多,但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却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他躺在超市的门口,现在是上午九点的样子,去超市的人正多,他亲眼看着一个个平凡的人踩过他的躯体,轻曼地对待他们心中凶神的身体,他觉得自虐有时候很好,他是故意的。活人看不见死神,所以他们看不到自己踩过死神,依旧熙熙攘攘,拥挤招摇。可悲的是那一身黑衣,被那么多人碾过也没留下半个脚印,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叫询李,他有名字了,向诗告诉他的,壹壹伍告诉他的,但他无论如何都兴奋不起来。他想起了死胖子,那个他现在也不知道下落的前零捌贰区死神,他想着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突然消失,突然魂飞魄散,他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由来,他觉得自己起码也是当过死神的,明面上掌管过别人生死的,若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知道,岂不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向诗必定知道,但他忍住没问她,因为他想让壹壹伍告诉自己。
正想着,壹壹伍就来了,摇着两坛酒一步一步晃过来,零捌叁眯起眼睛,太阳真刺眼啊。还是那个土坡上,他们干杯,喝酒,不说一句话,酒却喝了大半,天色也喝了大半。
“我不想继续了”零捌叁先开口了。
“那我可就找不到喝酒的伴了”壹壹伍干了最后一口。
“你可以跟零玖肆喝,他酒量不错,人也不错。”零捌叁略略回忆了一番,那是个爱笑的年轻人。壹壹伍却是摇摇头,“你想好了?”
“嗯,决定了。”
“那你去壹肆叁区看看吧,那边有个小学,去那里找你自己。”
“多谢”零捌叁举着自己还剩一点的酒坛子,对着壹壹伍的空坛子碰了碰,一口饮尽,摔坛而去。他不问壹壹伍是怎么知道的,不必问;他不问壹壹伍为什么对他热情不必问,不必问,他不问壹壹伍为什么摇头,不必问。壹壹伍是他成为死神以来最好的兄弟,二十多年里一起喝酒一起抒怀,这二十几年的明明暗暗,起起落落,他两都是一起过来的,所以他不问。
他什么都不问,但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得太多,所以他决定赴死。
他用一包小黑兔奶糖收买了壹肆叁那个吃货死神,借口自己昨天找,壹玖柒喝酒的时候路过这,掉了一包玄烨牌槟榔,他要找回来,找到了分壹肆叁一半。玄烨牌槟榔是冥界顶级食物,没点特殊功绩是不可能有的。壹肆叁是个顶级吃货,所以他不问壹玖柒昨天有没有跟零捌叁喝酒,也不问零捌叁他一个小小的死神哪里来的玄烨牌槟榔,他只是把小黑兔奶糖一颗一颗送到嘴里。
找到壹壹伍所说的那个小学其实不难,因为整个区域就两个小学,一个人头攒动,孩子稚嫩的笑音划破天空。一个肃穆庄严,师生都较为严谨,零捌叁去了那个气氛深沉的小学。
他在语文老师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就大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语文老师们,一个个口若悬河,讲故事仿佛亲临比真实现场还有紧张刺激。他们说起闲谈喜欢说八卦小道,很容易说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上,比如自己任职的学校,比如全校肃穆的原因。
他叫询李,二十年前在这所小学当体育老师,那时他婚姻美满,两岁的儿子乖巧伶俐,生活幸福,对未来充满期待,对万事万物充满感激。人的情感是很有渲染力的东西,特别是小学生,很容易亲近那些积极的总是笑着的人,他就是这样的人,学生们喜欢他,他也诚挚地喜欢着自己的学生。
然而命运捉弄,一次学生出游,刚好是他和另外一个女老师带队。路上被几个人剽悍汉子劫持了整个客车。他们是群亡命之徒总想取巧干票大的就飞到美国滋润生活,于是绑架了这群学生找父母要赎金。他们被武力挟持被关在临湖的一个破屋里这实在是一个隐蔽的地方。那几天,警车响遍全城也没找到他们,孩子们担心害怕得不得了,他自己也心中战战,但他得打起精神,他必得担起责任。随行的女老师已遭遇不测,他必须保全自己孩子们才有希望,他才不信那些恶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鬼话。他佯装害怕,表示愿意提供孩子们家长的全部联系方式,但孩子的安全筹码可必须保证不然少了一个能会坏了大事。这些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恶犯哪里知道他的鬼主意,将信将疑让他展开下去。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当孩子安全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他被那几个亡命之徒分尸泄愤。但他总算是将那些孩子一个不落地保护了下来。
“真是了不起啊!”一个语文老师啧啧赞叹。
“是啊,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学生,他自己的小孩当时据说只有两岁。”另一个老师感慨。
零捌叁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生前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会受到当死神的责罚?到底是天地不公还是万事不仁?他生前对生活满是期望对生命满是热爱,死后却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何其悲凉何其残忍!
他在星光刚刚洒下的时候就找到了自己生前妻子现在的住所,一个半大不大的两居室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有两个人在吃饭,一个中年妇人,气质恬淡,目光慈爱地望着对面吃饭的年轻人,年轻人摇头笑了笑,给自己的母亲夹了口菜,零捌叁没有过往的记忆,本能觉得这两个人十分亲切,他能想象那妇女二十年前的美丽聪慧,也能想象那年轻人二十年前牙牙学语的可爱模样。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啊。
他把目光转向家里,有几张老照片,和学生的,小时候的向诗赫然在其中。有和家人的,照片中拥着妻子儿子灿烂笑着的青年人就是他,他生前如此幸福,死后却冷硬可怕,被人视为死亡的讯息。他二十年不曾跳动的心脏发出阵阵绞痛,他隐约想起来自己生前最后一幕,那几个亡命之徒狰狞地把到插在他的身上,一刀又一刀,鲜血留了满地,他却想着自己的学生安全离去,心愿已了的满足。
“你这个狗杂种”为首的罪犯青筋暴跳,“你等着,等我们兄弟出狱,就报复你的妻子孩子!等着!”
询李本应闭上的眼睛瞬间暴睁,他用最后的目光死死盯着这几个凶徒,他在最后一刻突然后悔害怕畏惧退缩。不,我的妻子,孩子,这些人渣......
但没有后来了,歹徒满意看着他愤怒的目光,在他心脏上补了最后一刀。他暴突着双眼,死不瞑目。
他死了,灵魂激荡成凶魂,对来收他的死神当头一拳,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儿陷入险地,所有的死亡与罪恶他一个人受就好了,他的妻儿何其无辜,他们天真烂漫不能被那些歹徒伤害,不能,决不能!他抱着这样的信念全然失去理智,凭着体育老师的强悍体魄和白衣死神厮杀拼搏,好几次占了上风,最后还是倒在他的销魂链下,他真的死了,他的妻儿,他护不了了,他痛苦得撕心裂肺。
再后来他就成了死神,想来是因为他死不瞑目犯了大忌讳,被罚变成引渡亡者的死神,他被清除了记忆,分配到零捌叁区,当初收他的白衣死神几经升迁成了壹壹伍区的死神。壹壹伍常来找他喝酒应该是认出他了,所以壹壹伍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却知道他的。他想起壹壹伍曾淬经说他差点拉动哨时对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他还觉得壹壹伍是故作神秘,没想到那个差点就是他!壹壹伍不肯找别的死神喝酒,现在想来可能是怕自己亲近的那个死神当年刚好收过他的魂!零捌叁觉得荒唐可笑,原来壹壹伍对他热情邀他喝酒的原因是这样的,他是壹壹伍唯一确定没有收他魂的死神,因为,他亲手收的他的魂!
零捌叁摇晃在壹肆叁区的小道上,他已经转了很久都转不出去。缩着肚子咬一只鸡腿的壹肆叁向他招手,问他是否找到了那袋槟榔,零捌叁像游魂一样无视了,他只是脚步虚浮地走着。
已经是深夜,路边昏黄的路灯孤单呜咽,天边的月亮经过一轮圆满又缺了一个角。零捌叁苦笑不已,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是命运使然的二十年不过是对自己死不瞑目的惩罚,原来自己一直以为难得的兄弟只不过是无奈何的抉择与欺骗,原来自己一直觉得敬畏的命运不过是不公平的游戏罢了。为人时受命运摆弄,死了还要被摆一道;生前没有享受安逸顺和,死后依旧颠沛曲折;生前宽厚善良,死后却藐视生命。到底是谁错了,到底是谁给他这样的安排?他生前保护了学生,保护了大义,却没能保护自己没能保护家人,死后受地府愚弄当了死神每每做夺人灵魂的肮脏勾当,这狗屁的天命,这操蛋的安排!
零捌叁觉得崩溃,他想起自己生前死后,想起死胖子,他大概也是因为知晓了自己的生前而被处理了吧?哈哈哈,那他呢?什么时候斩魂使会找到他?他也要消失了吗?魂飞魄散?他不甘,他记起临死前的挣扎,那些亡命之徒不可能都被处了死刑,肯定有活下来的,他们出狱后会找到自己无辜的妻儿,会的,那些人渣会的。他猛然清醒,不管怎样,不管接下来是什么惩治在等着他,他都要先解决这件事!
通过几宗案卷,他知道了当年穷凶极恶的五个人两个主犯被判了死刑,一个在监狱病死,还有两个活着,关押在一起。他是死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他附身在一个其中身上,用铁丝刺穿了另一个的左眼,那人经过二十年的牢狱生活,早就衰垂无力,只是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同伴。
零捌叁冷笑,怪异的声音从犯人嘴里发出,“还记得吗二十年前那个老师吗?是你剜了他的眼睛。”手上动作却丝毫没停地攻击另一只眼睛。
“啊......啊......是你,是你,啊!啊!啊!不要!救命啊!......”罪犯惊惧地向后退,血印牵了一路,其他的犯人早吓傻了,根本不敢动,警报声作响,大门打开的声音,警察荷枪的声音,这一切一切,零捌叁想都可以结束了,他扑上去,将铁丝插进那人的心脏,他挣扎了两下没了气息,零捌叁抽出铁丝又狠狠插进自己的心脏,这二十年,他借着仇人的尸体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真疼啊,跟二十年前一样,心脏被刺,血液狂涌,生命仿佛再一次一点一点流逝。警察闯进来了,呼喊怒骂议论惊恐,各种声音响成一片,他抬眼,看到斩魂使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要结束了,零捌叁看着斩魂使挥动他漆黑的镰刀。
外面阳光正好,不烈不弱,无风无云,丝毫不躁,他总算做成了一件大事,这两世,结束了......恍惚他看到妻子抱着两岁的儿子朝他一步一步坚定走来,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他看到壹壹伍摇着酒坛向他走来,说着“零捌叁,来喝酒”,也好......后记史吏官又一次来到人间,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少年,路过零捌贰区对高高瘦瘦的零捌贰打招呼,指着身后的少年说“这是零捌叁区新任死神,也是你的邻居,他是个新手,你多照顾他一些 ”零捌贰点头,却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但仍然朝零捌叁善意一笑。壹壹伍藏着自己的酒庄里七天,不接任务也不出去,没日没夜地喝酒,斩魂使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是我跟他说的,斩我吧,我的酒友想必一个人上路也很寂寞。”斩魂使却坐下来,拿了一坛酒喝了一口,“你的贡献已满,愿望即将达成,你可以投胎去了。”壹壹伍手里的酒坛落空摔了,他低头看着酒液蜿蜒流淌,再抬起头时双眼赤红。“是我们错了,是我错了,原来这不是惩罚而是代价,我的兄弟”他五十年保持的风轻云淡再也撑不住变作嚎啕大哭。“上路吧”斩魂使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月色清朗,世间清明。人间高德之人冤死,灵魂归入地狱阎君会给他一次抉择的机会,要么既往不咎投胎转世一切重来,要么许一个心愿任职死神数年再去投胎。死神者,天地亡者,得阎君造化,可配魂销魂链,可收亡者,但必须清除前世记忆,枯木苟活,无喜五乐,看遍人间最最离别之事。询李死去时也经历了这一遭,他选择了后者,许下家人一世安乐的愿望舍弃了记忆到零捌叁区领了死神的差。“他任死神的期限是多久?”壹壹伍问,他没有愿望达成的喜悦,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只想多知道自己这五十年唯一知己的消息。“两条命,六十年”斩魂使冷硬地回答。“也好,早些去了也罢,可惜来生再见不到你了。”壹壹伍释怀又感慨,“那两人本来命运如何?”“出狱当天,车祸,无生。”斩魂使古井不波地宣判。壹壹伍拿起最后一坛酒,对着窗外的月色洒在地上。“月应照万物,我敬你。”猛灌一口,酒尽坛碎。“走吧”......壹壹伍走在投生路上,一路遇到了很多熟人,史吏官,无妄鬼,使尘子,他们向他拱手再见,满是祝福,可壹壹伍已经分不清自己该悲还是大喜了。他不记得生前往事,稍后一碗忘泉,这五十年的死神岁月也一并忘记干净,他不记得自己当初宁愿这样行尸走肉般存在着也执意要许的愿望是什么,想必那时自己是喜悦的吧,但现在的壹壹伍,本就空空,这五十年唯一的兄弟也没了,他更是什么也不带,什么也不牵挂。无酒无友,无月无梦,唯一一桩五十年前许下的心愿了,莫名其妙,滋味难辨。人生不正是这样么?命运不正是这样么?他看似曲折,其实圆满,虽然已经忘记,但总会完成,哈哈哈,痛快一遭!他走进那道光圈,想起零捌叁,他唯一的兄弟,他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过往,想帮他摆脱死神的桎梏,他以为自己对了,其实又错了,这对对错错,谁能说得清,只是,兄弟,多想再跟你喝一杯!雾散灯灭,夜风萦绕,斩魂使请示冥君“壹壹伍区该换下一任死神了”“嗯,就那个叫林子风的年轻人吧,也是个爱喝酒的。”阎君想起那酒坛子不离手的前任壹壹伍。斩魂使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自己几千年的问题“阎君为什么让那些人任职死神?”阎君一笑,“那些人生前厚德,善良宽仁,还有谁比他们更适合当死神呢?他们尊重生命,所以他们去迎接那些亡者是对亡者最大的尊重,这是我冥界唯一能为他们做的。”斩魂使静思良久,只留一声叹谓。其实这世界这命运,温和得很啊!
死神死了,&br&&br&因为他有个习惯,&br&&br&喜欢在新领到的笔记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死神死了, 因为他有个习惯, 喜欢在新领到的笔记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死神死了。&br&&br&他的镰刀堕入凡间。&br&&br&雷神死了。&br&&br&他的锤子隐入俗世。&br&&br&而他,&br&&br&一个被钦定的人,&br&&br&冥冥中注定得到这把死神之镰和雷神之锤,&br&&br&藉此,&br&&br&他的生命得以永久延续,&br&他的怒斥雷霆般有声。
死神死了。 他的镰刀堕入凡间。 雷神死了。 他的锤子隐入俗世。 而他, 一个被钦定的人, 冥冥中注定得到这把死神之镰和雷神之锤, 藉此, 他的生命得以永久延续, 他的怒斥雷霆般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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