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你的流放之路容身处之处…… 你该在那个转角转身…… 看看自己走的路…… 是否对错……

第三方登录:&p&霜降一过,天气猛地转凉,又快冬天了,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偷偷舔了一口楼下的铁门。&/p&&p&很凉,有铁锈味。&/p&&p&&br&&/p&&p&1.&/p&&p&冷知识有很多。对我来说,最“冷”的那个是在漠河知道的。&/p&&p&就是地理课本上说的那个漠河,中国地图最北方,一年有六个月零下十几度的地方。&/p&&p&那是2013年寒假时的事情了。&/p&&p&有一天我的朋友老唐突然问我想不想去漠河,我说漠河是哪来着?&/p&&p&老唐掏出一本很厚的《中国国家地理》,翻出一篇漠河游记。&/p&&p&我看了看,说哦,原来是这儿啊,地理课本上讲过。&/p&&p&那你去不去?&/p&&p&不去。&/p&&p&卧槽!你前天不是刚改的QQ签名,什么“要么读书,要么旅行,灵魂与身体,必须有一个在路上”吗?&/p&&p&所以我现在在读书啊。&/p&&p&你就是怂。&/p&&p&......&/p&&p&......&/p&&p&最终我还是同意跟老唐一起去了,这不是因为我要证明自己不怂,而是他神秘兮兮的说他其实是要去见一个人,我要是去的话就带我LOL上白金。&/p&&p&我说不行,得再送个EZ未来战士。&/p&&p&你敲诈呢?最多冰川勇者!&/p&&p&成交!&/p&&p&我跟老唐发了十来天的传单,算上私房钱,一人揣着一千多块,从我们小县城坐车到郑州,然后转火车北上2000公里到哈尔滨。&/p&&p&坐上火车后我们才各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我们没回家吃中午饭不是去网吧了,而是要去中国最北的地方。&/p&&p&结果是老唐他爸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p&&p&我妈则一言不发,安静的等我说完,最后表态说等你回来再算账。&/p&&p&我叹口气放下手机,说大人就是不懂浪漫主义。&/p&&p&老唐一边鬼鬼祟祟的扣手机,一边点头表示赞同。&/p&&p&绿皮火车轰轰隆隆摇摇晃晃,整整一天一夜零五个小时,走下火车的时候,我感觉哈尔滨火车站也在有规律的晃动,跟送我来的那辆K开头的火车一个节拍。&/p&&p&我拉紧羽绒服的拉链,把手揣进兜,“我们现在去哪?”&/p&&p&“去漠河啊。”老唐站在熙攘的人群里跟我挑挑眉毛,活像一个老鸨在拉客。&/p&&p&“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哈尔滨,离漠河还有1000公里。&/p&&p&&br&&/p&&p&2.&/p&&p&走出漠河火车站的那一刻,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火车了。&/p&&p&“火车真不是人坐的,我屁股都他妈快掉了。”我说。&/p&&p&老唐没理我,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说:“这也没那么冷啊。”&/p&&p&我抬头看了看,天朗风清,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太阳特有的那种懒散味儿,要不是说话还冒着哈气,我可能会以为自己身处海南岛。&/p&&p&我们决定去找一家旅馆。&/p&&p&老唐掏出那本快翻烂了的《中国国家地理》,找到上面的简易地图,在前面带路。&/p&&p&我们走到快天黑,也没找到一家旅店。&/p&&p&就在我精疲力竭,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老唐拍拍我,往前指指,“有个学校,我去上个厕所。”&/p&&p&我无力的点点头,一起走过去。&/p&&p&我们走过去了,才看见学校门前的牌子上写着这是中国最北的中学,老唐看着我,抬手指指这所中学的铁栅栏门。&/p&&p&我说这不是开着的吗,然后走过去轻轻推开了。&/p&&p&老唐眼神带着挑衅,你敢舔门吗?&/p&&p&什么?&/p&&p&老唐表情严肃,拉长了声音说,舔——门。&/p&&p&滚吧,这有什么不敢的。&/p&&p&我抬脚就要走进学校,又被老唐拉回来,“你舔一口我给你上钻石。”&/p&&p&我愣了愣,回头看看老唐,确定他没在开玩笑,然后张嘴就要舔。&/p&&p&却又被他拉住了,“舔完了给我讲一下是什么味。”&/p&&p&我说好。&/p&&p&我伸舌头舔了两秒,迅速收了回来。&/p&&p&我说:“很凉,还有一点点甜,跟冰棍差不多。”&/p&&p&老唐一脸失望,“没有被粘上吗?”&/p&&p&什么粘上?&/p&&p&舌头啊,舌头没有被粘上吗?老唐好像很期待。&/p&&p&我说粘个屁啊,你没吃过冰棍吗?你吃冰棍被粘上了吗?&/p&&p&老唐眼神落魄,嘀咕着说:“这个冷知识是假的吗。”&/p&&p&谁跟你说的会被粘上啊?&/p&&p&“果冻豆跟我说的。”老唐推开门,走开了。&/p&&p&&br&&/p&&p&3.&/p&&p&我们问路人找到了一家旅馆。&/p&&p&晚上的时候老唐才告诉我,果冻豆就是他要见的人。&/p&&p&网友奔现?我问他。&/p&&p&老唐嘿嘿一笑,点了点头。&/p&&p&我给他胸口来了一锤,我他妈就知道!&/p&&p&啊~老唐妖娆的惨叫一声,故作羞涩的把头埋进被窝。&/p&&p&你是真的骚,我把他被子掀开,不会是个男的吧?&/p&&p&滚!&/p&&p&我挑挑眉毛,长的好看不?&/p&&p&不好看我能来吗。&/p&&p&&br&&/p&&p&第二天我醒的时候老唐早没了人影。&/p&&p&我洗刷完吃了点零食,躺在床上给他发消息,“成了?”&/p&&p&过了好久他才回我,“什么成了呀?”&/p&&p&还附带一张照片。&/p&&p&照片上老唐伸着舌头舔着昨天我舔过的那个铁门。&/p&&p&我顿时明白现在是“果冻豆”在跟我聊天。&/p&&p&我说没事没事,祝你们玩的开心。&/p&&p&又过了好一会儿,老唐连着跟我回了好几条消息。&/p&&p&“妈的,昨天天气好,不冷,而且你舔的时间太短了,没粘上!”&/p&&p&“刚才我舔了十秒,他妈的现在舌头揭掉了一层皮!”&/p&&p&“而且铁门根本就不是甜的,一股铁锈味。”&/p&&p&“草,不给你上钻石了!”&/p&&p&我回:“滚啊,别给老子赖账。”&/p&&p&这次老唐没有再回我。&/p&&p&&br&&/p&&p&4.&/p&&p&果冻豆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圆鼓鼓的脸裹在白色的棉织帽子里,黑发扎成马尾,一直垂到腰,笑点奇低,容易脸红,说话带着浓厚的东北味儿,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福原爱嘛!&/p&&p&接下来的两天,我跟着老唐和她把漠河转了个遍,北极村、黑龙江、森林公园、大兴安岭,以及一系列的最北哨所、邮局、厕所。&/p&&p&她是土生土长的漠河人,比我和老唐小一岁,读高中。老唐在她面前以学长自居,没事就拽两句诗。&/p&&p&什么“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p&&p&什么“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萧索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p&&p&我当然没有揭穿他这些都是临时问我,然后背下来的。&/p&&p&我们在漠河待了三天就回去了。&/p&&p&那个冬天我的家乡一点也不冷,我跟老唐回到家的时候,脱下了羽绒服,换上毛衣外套就足以应付街上的萧索冷风。&/p&&p&&br&&/p&&p&5.&/p&&p&过年那天晚上,老唐跟果冻豆在一起了。&/p&&p&我一点也不奇怪,自从回来以后,老唐跟果冻豆的聊天就没断过,每次出去玩,老唐都会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p&&p&他打电话喊我出来,我们两个去网吧打了个通宵,年夜饭都没回家吃。&/p&&p&最后我得到了伊泽瑞尔冰川勇者,段位停在白金5。&/p&&p&这一年对我来说是平常的一年,没有长高一厘米,没有变帅一点点,也没有谁再告诉我“在天气冷的冬天舔铁门,舌头会被粘住。”之类的冷知识。&/p&&p&甚至倒霉事都纷纷来了——元宵节那天,我跟老唐买了点烟花偷着在公园放,被保安逮到罚了二百块。&/p&&p&老唐那时候在厕所蹲坑,躲过一劫。&/p&&p&&br&&/p&&p&这年七月的时候,老唐问我去不去三亚。&/p&&p&我说不去。&/p&&p&最北都去了,最南怎么能不去呢?&/p&&p&滚吧,最南是曾母暗沙。&/p&&p&老唐被我噎住了,一时语塞,神情很悲伤的说,那算了。&/p&&p&然后他顿了顿,嘻嘻一笑说:“老子跟果冻一块去正好!哈哈哈。”&/p&&p&&br&&/p&&p&6.&/p&&p&我们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p&&p&日,老唐跟果冻豆抵达海南海口,正好撞上了那年的第九号超强台风“威马逊”,然后失踪了。&/p&&p&我疯狂的给他们打电话,发微信,发QQ,登录上英雄联盟查他战绩,可是什么也没有。&/p&&p&最后新闻报道“中国大陆56死18伤20失踪”。&/p&&p&他和果冻豆就这样成为了两个冰冷的数字,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p&&p&后来我一个人去了次三亚,在沙滩上东张西望,想象着老唐和果冻豆穿过人群缓缓向我走来,然后我说你们两个是傻逼吗,老唐依旧笑嘻嘻的一副欠扁样,说我们就是想体验下消失是什么感觉,现在不是回来了吗。&/p&&p&可是什么也没有。&/p&&p&我谁也没有遇见,甚至一路上连个搭讪的人都没。&/p&&p&&br&&/p&&p&又快是冬天了啊,老唐,今天上班的时候我舔了一口楼下的铁门。&/p&&p&可我这里不够冷,舌头怎么也粘不上。&/p&&p&&br&&/p&&p&.&/p&
霜降一过,天气猛地转凉,又快冬天了,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偷偷舔了一口楼下的铁门。很凉,有铁锈味。 1.冷知识有很多。对我来说,最“冷”的那个是在漠河知道的。就是地理课本上说的那个漠河,中国地图最北方,一年有六个月零下十几度的地方。那是2013年寒假…
&p&1、&/p&&p&初春,我被罚绕操场跑十圈。&/p&&p&原因是,在我们学校举办全市小学生诗歌朗诵比赛时,我偷跑去后台鼓捣电脑,想找一份神秘的武功秘籍,却意外打开了老师下载的爱情动作片。&/p&&p&那天,东京热的开头曲响彻全校。&/p&&p&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说:“不好!”&/p&&p&旁边的女老师问:“怎么了?”&/p&&p&校长:“这个音乐。”&/p&&p&女老师:“音乐怎么了?”&/p&&p&校长沉默。&/p&&p&男老师们都反应过来,冲向后台。&/p&&p&后来,由于没人承认视频是自己下载的,所以全校都知道了五年三班的郑大乾是个龌龊的色情狂。&/p&&p&跑圈时,我的同位刘天鸣站在跑道边看我。&/p&&p&每次经过他面前他就喊:“大乾!我相信你去后台是为了找武功秘籍!”&/p&&p&三圈后,我停下来。&/p&&p&我问:“你当真相信我?”&/p&&p&刘天鸣点头:“当真。”&/p&&p&我:“好,我同意你做我师弟了。”&/p&&p&他兴奋:“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师父?”&/p&&p&“还有七圈。”&/p&&p&“好,我等你。”&/p&&p&“我的意思是,你替我跑。”&/p&&p&&br&&/p&&p&2、&/p&&p&放学。天色已晚。全学校就剩下了我和刘天鸣。&/p&&p&我们跑得浑身是汗,后来几乎是在走。&/p&&p&看门的王大爷走过来。&/p&&p&他说:“你们少跑几圈不要紧,反正老师们都走了。”&/p&&p&我说:“师父说过,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p&&p&王大爷嗤之以鼻:“什么师父!就是个疯乞丐!成天在学校门口转悠,胡言乱语说要教学生武功,都被我打走好多次了。”&/p&&p&我说:“师父说过,他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使用武功,不然肯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p&&p&王大爷:“郑大乾,他说的这么假,也就除了你信!”&/p&&p&刘天鸣说:“我也信!”&/p&&p&王大爷摇头叹气:“又傻掉一个!”&/p&&p&我和刘天鸣加起来跑完十圈,气喘吁吁,精疲力尽。&/p&&p&“师兄,我们这就去见师父吗?”刘天鸣问。&/p&&p&“第一,现在我还不是你师兄,师父说了,收徒很严格,你要经过他的同意才算正式进入门派。第二,现在太饿了,先买个夹饼吃吧。”&/p&&p&“我请你!”&/p&&p&“好!”&/p&&p&我们出了校门,拐进一条小巷。&/p&&p&小巷里,我感到身后传来隐隐杀气。一回头,看到三个隔壁中学的不良少年。&/p&&p&“喂,小学生。”其中一个不良少年喊道,“把钱拿出来。”&/p&&p&刘天鸣说:“哥,我真没带钱,但他有,他说要去买夹饼的。”&/p&&p&我忍住气,开始拉外套的拉链。&/p&&p&不巧的是,拉链卡主了。&/p&&p&不良少年问:“你在干嘛?”&/p&&p&我说:“钱在我外套的内口袋里,但是拉链坏了。”&/p&&p&我说着又拉了几下,但越慌就越卡得紧。&/p&&p&“靠!”不良少年上来动手帮我拉。&/p&&p&他拉了几下,发现确实很难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猛得用劲,拉锁滑开,但同时夹到了他的虎口,硬生生夹掉一块肉。&/p&&p&他哀嚎,手上血流不止。&/p&&p&“恁奶奶个熊!”他大骂一声把我踢翻在地。不良少年们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p&&p&就这样,我被抢走了一百多块钱,还被一顿暴揍。&/p&&p&刘天鸣问:“师兄,你为什么不动手?”&/p&&p&我说:“师父说过武既止戈。在没有生命危险时切忌使用武功。你看,如果我刚才使用武功,他们起码残废两个。”&/p&&p&他竖起大拇指:“有境界!”&/p&&p&&br&&/p&&p&3、&/p&&p&废弃的旧仓库。&/p&&p&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站在半明半暗中,蓬乱长发下的脸庞棱角分明。&/p&&p&他小心翼翼挪动脚步,仓库地面经年未扫的灰尘扬起,把他油腻不堪的衣裤弄得更显肮脏了。&/p&&p&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仓库顶棚传来。&/p&&p&他仔细分辨,发觉是脚步声。&/p&&p&突然,伴随着巨大声响,顶棚炸裂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乞丐面前。&/p&&p&定睛看去,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黑衣壮汉。他手中拖动着一颗满是铁钉的链球,狞笑。&/p&&p&“你根本没机会逃回去。”黑衣壮汉说,“还不认命!”&/p&&p&乞丐轻蔑一笑,道:“我认命,但不认怂。”&/p&&p&黑衣怒吼一声,甩起手中铁链球,砸来。&/p&&p&乞丐不慌不忙,两根手指迎上,避开了铁链球上密密麻麻的铁钉,直戳在球体上。&/p&&p&铁球被肉指挡回,砸在地上,仓库的水泥地面破裂,溅起石屑飞舞。&/p&&p&乞丐脚下用力一蹬,身体瞬间贴近对方,拳出如龙。&/p&&p&黑衣壮汉吃下师父的一记重拳,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趔趄,但同时他挽了下铁链,靠着铁球的重量将脚步稳住。&/p&&p&“今日得见恒昱门的功夫,死而无憾。”黑衣壮汉言罢,又将铁球甩动起来,周遭响彻呼啸声。&/p&&p&乞丐站着不动,阖上双眼。&/p&&p&对方蓄足力,抛出铁球,疾如风。&/p&&p&铁球冲着乞丐的头顶砸来。可只是一瞬间,乞丐就消失了。&/p&&p&铁球再次砸向地面,发出巨响。&/p&&p&黑衣壮汉警觉地四下环顾,却不见乞丐踪影。&/p&&p&奇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p&&p&除非……&/p&&p&他猛地抬头,看到了乞丐从他头顶举拳砸下,他拉起锁链抵挡,却被乞丐将锁链锤断,拳头重击在他的天灵盖上。&/p&&p&黑衣壮汉身体轰然倒下,头半埋进了水泥地面。&/p&&p&乞丐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背手离开。&/p&&p&“你说死而无憾,那就让你死而无憾。”&/p&&p&&br&&/p&&p&4、&/p&&p&运河商业街最阴暗萧条角落,雨棚下,师父的住所。&/p&&p&他讲完自己刚刚的决斗故事,然后模仿着当时背手离开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p&&p&刘天鸣听完用力鼓起掌来,拍得两手通红。&/p&&p&“师父太厉害了!不愧是武功天下第一!”他拍马屁。&/p&&p&师父沉浸在这种夸耀中,继续大笑。&/p&&p&这时一名商业街的保安走了过来。&/p&&p&“喂,叫花子,听说你刚刚去商场偷东西让人家保安打了一顿是不是?”&/p&&p&师父脸通红:“一派胡言!”&/p&&p&保安嬉笑走开,师父对我们说:“这个人欺软怕硬,老是编造谎言败坏我名誉,我严重怀疑他也是降蛊教众!”&/p&&p&师父气得坐在了地上。&/p&&p&我轻声说:“那现在确定的降蛊教众就有两个人了——这个保安,还有学校看门的王大爷。”&/p&&p&师父说:“不,这个保安我只是怀疑,但学校门卫室那个八九不离十。”&/p&&p&刘天鸣说:“我看那个王大爷弯腰驼背,确实不像好人。”&/p&&p&师父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打量着刘天鸣,问:“你为什么想加入我们恒昱门?”&/p&&p&刘天鸣说:“啥?恒昱门?不是丐帮吗?”&/p&&p&师父大怒:“什么丐帮!我们恒昱门的开山老祖乃是西汉开国三杰之一的萧何,他从秦宫取得天下武功的汇编,淬其精华,开创了恒昱门。我们一直是匡卫天下、高高在上的名门正派,怎么能和丐帮相提并论!”&/p&&p&刘天鸣说:“那师父你怎么打扮得像乞丐呢?”&/p&&p&师父一愣,说:“我这身打扮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p&&p&我说:“师父,其实你这样是最引人注目的。”&/p&&p&师父腾一下站起来,拍了我脑袋一下。&/p&&p&“孽徒!”&/p&&p&我疼得大叫。&/p&&p&师父看着刘天鸣,严肃地说:“在如今的世态下,恒昱门会遭受世人的冷眼和嘲弄,你准备好了吗?”&/p&&p&刘天鸣重重点头:“准备好了!”&/p&&p&师父说:“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恒昱门的弟子了。”&/p&&p&我吃惊,连忙说:“师父,当时你为了考察我,让我请你吃了半个月的肯德基,凭什么他这么容易就通过了?!”&/p&&p&师父愠色:“凭他比你有习武天赋!”&/p&&p&刘天鸣贱贱地冲我笑。&/p&&p&我忍住气。&/p&&p&师父接着对刘天鸣说:“我们恒昱门的敌人多且强大,你要有勇于牺牲的觉悟。”&/p&&p&刘天鸣说:“听上去特热血!我喜欢!”&/p&&p&师父说:“好,那接下来我就告诉你一个只有我门下弟子才配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大秘密。”&/p&&p&&br&&/p&&p&5、&/p&&p&三百七十多年前,清军破了山海关,一路南下,兵临雁州。&/p&&p&一旦雁州城破,则南明必亡。&/p&&p&在那场铁蹄乱世中幸存的武林人士们齐聚云落山下,商议对策。&/p&&p&那时是杏花三月,云落山中万物复苏,可每个人的心头却一片荒芜。&/p&&p&所谓江湖,就是一群人在一个规则下争个高低排名。可如今天下亡了,没规矩了。没规矩,就没江湖。&/p&&p&人们纷纷乱语数个时辰,什么也没商议出来。&/p&&p&在一筹莫展时,空气里弥漫来了杀气,加深了绝望。&/p&&p&所有人提起刀剑,准备迎敌。&/p&&p&片刻的宁静后,无数暗器射来,像暴雨倾盆。&/p&&p&有人抵挡不及身中暗器,顿时皮肤溃烂,肉像腐烂的树叶般迅速剥落,五官凹陷,痛苦至死。&/p&&p&人们认得,这是降蛊教的怖疠蛊。&/p&&p&降蛊教源自暹罗,是遭武林人士唾弃的邪教,教众庞多,崇仰使蛊,由四大蛊师主事。&/p&&p&这四大蛊师每人会一种奇蛊,皆是以一敌千的角色。&/p&&p&降蛊教和满人定下契约,协助满人消灭江湖正派势力,作为交换,满人得到天下后,需将苗疆分封给降蛊教。&/p&&p&第一波怖疠蛊的暗器潮过后,降蛊教众们黑压压涌上来。所有教众手中都握着常人难以拿动的巨大兵器。&/p&&p&铜蛮蛊。&/p&&p&服用这种蛊的人,短时间内可增强体魄,力大无穷。&/p&&p&这第二波攻势持续到黄昏,武林人士只剩下了半数。&/p&&p&在大家刚要喘口气时,一股奇香飘来,本已死去的尸体纷纷站立起来。&/p&&p&尸弥蛊。&/p&&p&此蛊可操纵死去之人,让它们成为不惧刀枪的士兵。&/p&&p&尸体大军狰狞扑来,武林人士向山谷节节败退。&/p&&p&幸好,尸弥蛊有个弱点。&/p&&p&被控制的尸体只有半个时辰的活力,半个时辰过后,它们就将进入到永久的长眠,即便再使用尸弥蛊,也无法唤醒。&/p&&p&坚持抵抗了半个时辰之后,尸兵尽数倒下。&/p&&p&而武林人士,也只剩下寥寥数人。&/p&&p&山谷幽静,倦鸟归巢,一切似乎都结束了。&/p&&p&可一曲空灵的歌声传来,打破了奢望。&/p&&p&一大队降蛊教众缓缓行近,他们抬着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木床上坐着一位黑罩遮面的人。&/p&&p&这是他们最后一个蛊师。&/p&&p&&br&&/p&&p&6、&/p&&p&师父讲到这关键处,叹了口气。&/p&&p&刘天鸣着急:“接着说啊师父!”&/p&&p&“那个蛊师手中捧着一只人头那么大甲虫,甲虫会发出非常怪异的声音,像是在唱歌,甲虫眼睛看到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人便会头痛欲裂。武林人士被这头痛弄得毫无招架之力。这场争斗看似已毫无悬念时,转机发生了。没人会想到,蛊师的木床边——大乾!”&/p&&p&“师父你叫我?”我反应过来。&/p&&p&师父狠狠打了我的头。&/p&&p&“你是不是走神了!”&/p&&p&我道歉:“故事我听过了,所以就没集中精力,对不起。”&/p&&p&师父没理我,继续说:“没人会想到,蛊师的木床恰巧经过了一个并未死透的武林人。这个武林人虽然奄奄一息,但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腰间的匕首,跳跃而起,将蛊师中的甲虫斩杀。甲虫被砍成两半,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可那歌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越来越响……”&/p&&p&师父语气减弱。&/p&&p&“然后呢!”刘天鸣瞪大眼睛。&/p&&p&“然后,我睁开眼睛,就来到了2012年。”师父仿佛很疲倦,席地而坐。&/p&&p&“什么意思?”刘天鸣不明白。&/p&&p&我解释说:“虫子就是蛊,师父就是杀死虫子的人。他从三百七十多年前穿越到了五年前!”&/p&&p&刘天鸣楞了很久才消化了这么巨大的信息量。&/p&&p&“虫子是什么蛊?”他问。&/p&&p&“噬时蛊。”师父说。&/p&&p&“竟然是这么凶残的名字!”刘天鸣心灵受到了暴击伤害,“食屎蛊……”&/p&&p&“据传,那个虫子是从一块奇异玄铁中发现的,它的叫声可扰乱时空的洪流。”师父一顿,“五年前我来到这里,学习了这个时代的知识后,突然想到,所谓的奇异玄铁可能是天外陨石。虫子有可能是个外星生命”&/p&&p&刘天鸣兴奋:“天啊,我居然拜了三百多年前的人为师,师父还曾杀过外星人,太酷了!”&/p&&p&“不是酷,是残酷。”师父纠正道,“跟着我一起来穿越来的武林正派人士只有寥寥几位,但却有数倍的降蛊教众。这五年来,我一直想把正派人士集合到一起对抗降蛊教、找到返回三百年前的办法。但无奈的是,他们都被现代社会温柔富贵的生活腐化,乐不思蜀,不愿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坚持。”&/p&&p&刘天鸣问:“为什么坚持回去?回去是兵荒马乱,这里是太平盛世。”&/p&&p&师父突然眼中含泪:“为了阿汾。”&/p&&p&刘天鸣问:“谁是阿汾?”&/p&&p&我轻声说:“师父的青梅竹马。”&/p&&p&师父擦拭掉泪水,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讲到这里。郑大乾,我让你去学校找的武功秘籍找到了没有?”&/p&&p&我把今天的经历讲了一遍。&/p&&p&师父说:“下次注意点,不要再犯这种低级失误了。”&/p&&p&刘天鸣问:“你们说的那武功秘籍究竟是什么?”&/p&&p&师父说:“一本降蛊教武功的秘籍,上面记载了解除噬时蛊的办法。”&/p&&p&刘天鸣:“秘籍怎么会在我们学校?”&/p&&p&师父:“这几年我和降蛊教众交手过数次,从几名手下败将口中得知,你们学校有数个降蛊教众藏匿其中。那本秘籍被他们制作成了电子文档存在了某台电脑里。”&/p&&p&刘天鸣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处境岂不是很危险?”&/p&&p&师父:“没错,所以你才需要练习武功。”&/p&&p&刘天鸣:“那师父快教徒儿吧!”&/p&&p&师父满意地捋了捋胡须:“郑大乾,今夜十一点,带着你师弟,老地方见。”&/p&&p&&br&&/p&&p&7、&/p&&p&次日清晨,刘天鸣来到班上,睡眼朦胧。&/p&&p&昨晚的练习强度明显超过他的体能。&/p&&p&他问我,你这半个月所谓的练武就是昨晚那样?&/p&&p&我停下正在背的英语单词,说:“对呀。扎马步,踢腿,出拳。师父说了,这是基本功,必须扎实。”&/p&&p&“那咱们自己在家练不就完了?反正他也不纠正我们的姿势,只在那里睡觉。”&/p&&p&“师父说了,练武这种事,得有点仪式感,必须在室外。”&/p&&p&刘天鸣撇嘴:“郑大乾,你说,有没有可能,师父他,根本就,不会武功。”&/p&&p&我狠拍桌子,吓他一跳。&/p&&p&“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师父!”&/p&&p&他不再说话,掏出课本开始背英语单词。&/p&&p&入夜。公园的小树林。练武之地。&/p&&p&刘天鸣比我早到。&/p&&p&我说:“想不到你比我还积极。”&/p&&p&刘天鸣耸了下肩膀。&/p&&p&一身酸臭的师父稍稍迟到。&/p&&p&“继续昨天的练习吧。”师父说着依在树干上,舔着一根冰淇淋。&/p&&p&我开始扎马步。刘天鸣站着没动。我拉了下他。&/p&&p&他不情愿地跟着做了。&/p&&p&师父吃完冰淇淋后,来到我们跟前,点点头,说:“嗯,郑大乾,你看你师弟,这马步扎的,比你有天赋呀!”&/p&&p&刘天鸣并没有表现出高兴,他叹了口气,说:“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p&&p&师父擦了擦满是冰淇淋的嘴巴:“说。”&/p&&p&刘天鸣从马步姿势恢复,眼睛直勾勾盯着师父:“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武功。”&/p&&p&刹那间,万籁俱寂,仿佛只听得到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p&&p&师父瞪大眼睛,紧皱眉头:“怀疑我?”&/p&&p&他脸上的愤怒表情扭曲了五官。&/p&&p&“我堂堂恒昱门,竟然沦落到被你这样的小毛孩怀疑!”&/p&&p&“如果你露一手给我看,我不就不怀疑了。”刘天鸣没让步。&/p&&p&师父苦笑:“武功,并不是用来显露给人看的。”&/p&&p&言毕,转身离开。&/p&&p&刘天鸣望着他逐渐隐进夜色的背影,轻哼一声,也扭头走了。&/p&&p&月光下,瑟瑟风起,树林发出碎碎叶响,我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p&&p&&br&&/p&&p&8、&/p&&p&次日中午,课间。&/p&&p&刘天鸣搬来了重重的历史地图册。&/p&&p&“郑大乾,你看吧。”他说。&/p&&p&“看什么?”我一时懵了。&/p&&p&“地图啊,这套书里编绘中国从古至今的精确行政地理图,你找找就知道, 三百多年前,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叫雁州!”&/p&&p&我打开地图册,花了两节课的时间,从三百多年前的那个时间节点开始,前后找了数十张地图。&/p&&p&没有!&/p&&p&“信我了吧。”刘天鸣说,“那个乞丐就是在撒谎,他根本不会武功。”&/p&&p&“不可能。”我喃喃道,“半个月前,我打篮球回家晚了,出校门差点被车撞到,就是他救了我。当时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只手就挡下了汽车。你想想看,几吨重的汽车,一只手就挡下来了!”&/p&&p&刘天鸣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那你有没有想过,那辆车之所以停住,是因为司机自己踩了刹车?”&/p&&p&我楞住,说不出话来。&/p&&p&夕阳下,我和刘天鸣走出校门。&/p&&p&我们要去找那个乞丐,当面质问他。&/p&&p&为什么骗我?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骗我!&/p&&p&我不自觉得攥紧了拳头。我恨自己,恨自己太幼稚,竟然相信了那个乞丐烂透顶的谎言!&/p&&p&什么恒昱门,什么噬时蛊,都是胡言乱语!&/p&&p&我早该清醒认识到,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武功根本就是作家们瞎编的,从未真实存在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p&&p&怒气冲冲中,我们走进小巷。&/p&&p&那种不好的感觉突然又出现了。&/p&&p&小巷尽头,一个身影闪出,挡住了我们的出路。我心下一紧。&/p&&p&身后响起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七八个人凑了上来。&/p&&p&我怎么会忘记,他们就是前天殴打我的不良少年。&/p&&p&“又见面啦。”其中那个被我拉链弄伤的人叼着烟,他竖起包着创可贴的手指头,“伤得可比我想象中重,医药费收你500,不多吧?”&/p&&p&我咬牙,说:“我没钱。”&/p&&p&他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把我踢倒在地。&/p&&p&“没钱?去家里偷呀!”&/p&&p&刘天鸣吓得双腿发抖。我忍着腹部剧痛,颤颤巍巍站起来。&/p&&p&“不偷!”我怒火中烧。&/p&&p&“嘴硬!”不良少年们举拳打来。&/p&&p&我爆喝一声,摆出御敌架势,周身的血脉仿佛炸裂开。&/p&&p&我伸展开手臂,将不良少年的拳头一一挡下。&/p&&p&一拨一推,根本没人能近我的身。&/p&&p&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p&&p&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我。&/p&&p&这个半个月来,我每天只是扎扎马步,练练出拳,竟然能达到如此造化?&/p&&p&不良少年们的拳头再次袭来,我抓住一个,一扭,那人痛苦哀嚎起来。&/p&&p&另一只手轻轻一拨,挡下所有攻击。&/p&&p&我跨前一步,手掌印在其中一人腹部,猛地一推,那人便连滚带爬摔出数米远。&/p&&p&伤手指的那个不良少年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弹出,发出寒光。&/p&&p&他大吼一声,朝我捅来。&/p&&p&刘天鸣吓得闭上了眼睛。&/p&&p&这时,一只脏兮兮的手从侧面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臂。&/p&&p&没人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何时出现的。&/p&&p&“师父!”我笑道。&/p&&p&不良少年鬼叫:“你这个叫花子想干嘛!”&/p&&p&师父一用力,他痛得松开了手中的刀。&/p&&p&啪!&/p&&p&师父一个巴掌打去,他脸上登时出现了五指印。&/p&&p&“我恒昱门弟子岂能容你们欺辱?”师父正气凛然。&/p&&p&不良少年们不识时务,齐朝师父攻来。&/p&&p&师父接下所有攻击,动作似快实慢,从容不迫。&/p&&p&“龙打!”师父大喝一声,招数骤变,手臂大开大化,如翻滚的蛟龙。&/p&&p&不良少年们瞬间被弹开,纷纷跌倒在地。&/p&&p&“留你们狗命!”师父说。&/p&&p&少年们反应过来,互相搀扶着站起,落荒而逃。&/p&&p&夕阳,小巷,乞丐,少年。&/p&&p&还有,绝世武功。&/p&&p&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灰飞烟灭。&/p&&p&刘天鸣像木头一样足足呆立了一分钟,然后噗通跪倒在地,头重重叩在地上。&/p&&p&“师父!”&/p&&p&&br&&/p&&p&9、&/p&&p&每天深夜十一点,我都会偷偷从家中溜出,来到公园练功。&/p&&p&依然是基础的马步、踢腿、出拳,可我知道,按照师父的指导来,就能让这些简单的动作升华,成为真正的,武功。&/p&&p&师父靠在树干上,啃着鸡腿,月光下满嘴油光。&/p&&p&“明天是周末对吧。”他问。&/p&&p&“对。”我答。&/p&&p&师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怔怔看着前方,口中的鸡腿肉也顾不上嚼了。&/p&&p&“怎么了师父?”刘天鸣问。&/p&&p&师父汗水涔涔,脸色煞白。&/p&&p&我仿佛明白了,大喊一声:“是降蛊教!”&/p&&p&我和刘天鸣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警觉观察着各个方向。&/p&&p&可一切迹象表明,附近没有人。&/p&&p&这时,师父深出一口气,说:“好险,刚才差点噎死。”&/p&&p&“靠!”我和刘天鸣异口同声,“就不能慢点吃!”&/p&&p&凌晨1点半,练武结束。&/p&&p&我们和师父告别,各自回家。&/p&&p&快到我家小区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p&&p&“谁!”我惊觉回头。&/p&&p&“嘘!是我!”师父的脸出现在我面前。&/p&&p&“师父,你……”&/p&&p&“帮我个忙。”他说,以恳求的语气。&/p&&p&“师父尽管吩咐。”&/p&&p&“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混乱之日’快到了吧?”&/p&&p&我点头。&/p&&p&是的,他说过。所谓混乱之日,就是每年三月份里的某天,师父的武功会丧失。他会变成一个普通人。&/p&&p&不,不只是师父。混乱之日会影响所有会武功的人,包括那些隐藏在市井里的武林人士和降蛊教徒,他们的武功都会丧失。&/p&&p&当然,我的也会。&/p&&p&这是噬时蛊的诅咒,它扰乱了自然铁律和逻辑因果。它可以让人穿越时空,也可以吞噬掉所有人的武功。&/p&&p&它是不可捉摸的魔鬼。&/p&&p&“每年的混乱之日都发生在三月份,但日期不固定。”师父环顾四周,“今年跟往年不一样。降蛊教徒已经盯上了我。我预感到他们将针对我搞事情。”&/p&&p&“可混乱之日时他们不也没武功了吗 ?”&/p&&p&“但他们人多呀!”师父无奈,“所以,你要帮我去通知一个人。混乱之日那天,我要和那个人在一起,这样,我才安全。”&/p&&p&“师父,徒儿多问一句,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通知?”&/p&&p&“我自己去的话会有些尴尬。”&/p&&p&“尴尬?”&/p&&p&“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师父搪塞。&/p&&p&“那徒儿就不问了。”&/p&&p&“嗯,言归正传。你要去的地方,是少林寺。”&/p&&p&“河南嵩山?太远了吧!”&/p&&p&“不,河南那个不是真的少林寺。”师父捋着胡子说,“少林武功自三百年前那场战争开始就衰亡了——因为少林武僧在云落山一役中全部阵亡,只剩下了一人。那个人所在的地方,才有资格称为真正的少林寺。”&/p&&p&“他所在的地方……才有资格称为……真正的少林寺?”我琢磨着这句话。&/p&&p&“没错!”师父眼神一凛,“真正的少林寺就在我们这个城市。”&/p&&p&“哪里?!”我惊讶。&/p&&p&“粉莲街,大宝串串香。”&/p&&p&&br&&/p&&p&10、&/p&&p&俗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但肯定不包括正飘雨的当天。&/p&&p&乌云遮住了太阳,雨水在路面的凹坑中聚集。湿冷,阴翳。&/p&&p&刚开门营业的街边小吃店,匆匆忙忙的行路人。我从未想过,我生长的城市竟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p&&p&粉莲街,这座城市资格最老的美食街,从东到西,寄托着每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绕不开的美食情结。&/p&&p&我打着伞,站在西头,抬眼望着大宝串串香的店面,内心彭拜。&/p&&p&普普通通的门头。普普通通的招牌。烧烤,火锅,炒菜,半价的啤酒。&/p&&p&以及,那个真相。&/p&&p&隐藏在市井中的,真正的少林。&/p&&p&我推门进去,店里还没有客人。&/p&&p&老板坐在最里面靠近厨房的桌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的大汉,他正专心玩着手机游戏,似乎没发现我进来。&/p&&p&我走过去。他抬眼看着我。&/p&&p&没错,和师父描述的一摸一样。&/p&&p&“您好。”我双手合十,怀着敬意鞠了一躬,“释玄新方丈,我师父让我来给您捎个话。”&/p&&p&老板看着我,手机游戏里的人物发出一阵惨叫,画面变灰。&/p&&p&他放下手机,打量着我。&/p&&p&“滚!”他说。&/p&&p&我没想到他如此不友好。&/p&&p&“方丈,我师父说,所有武林人士中,只有你还保有不屈于平凡市井之心,他……”&/p&&p&“滚!”他大吼,“又是那个神经病乞丐对不对!”&/p&&p&“他是乞丐没错,但不是神经病乞丐。”&/p&&p&“成天说自己从三百多年前穿越来的这不是神经病?!时不时就跑过来店里非让我承认自己是和尚这不是神经病?!腿都快让我打断了还是嘴硬自己会功夫这不是神经病?!”&/p&&p&老板拍案而起,越说越激动。&/p&&p&“方丈,先消气。”我试图稳定他的情绪。&/p&&p&“消你妈的头!”&/p&&p&我被他从店里踢出来。&/p&&p&“方丈,你听我说!这次的混乱之日和过去不同,如果你们还各自为战,会很危险的!”我拼命拍门,他不开。&/p&&p&我扯着嗓子喊:“逃避没法解决问题,师父说过,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还有肩上的责任!他之所以丐衣苦行,就是为了不忘记背负的责任,但你呢?就躲在这个小店里过自己生活,忘记了血海深仇,忘记了惩恶扬善!”&/p&&p&门猛地打开,老板探出半个身子。&/p&&p&我笑道:“太好了,方丈您想通啦。”&/p&&p&“滚!”&/p&&p&他把我落下的伞扔出来,然后重重甩上了门。&/p&&p&我心里十分憋屈,想哭,没撑伞就往家狂奔去。&/p&&p&我想让雨水把坏心情浇透。&/p&&p&但谁知,坏心情被浇透后,却更加枝繁叶茂了。&/p&&p&&br&&/p&&p&11、&/p&&p&晚上,雨停了,乌云散去。&/p&&p&我把早晨的经过讲给师父听。&/p&&p&他叹气,说:“不强求,只望他能在混乱之日自保吧。”&/p&&p&“他为什么这么倔?”&/p&&p&师父先是沉默一会儿,然后仰头看着月亮。&/p&&p&“大概是因为阿汾吧。”&/p&&p&“您的那个青梅竹马?”&/p&&p&“嗯,阿汾是我的师妹,而他,是我师兄。”&/p&&p&“什么?他不是少林派的吗?”&/p&&p&“当年我们都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为此还大打出手过。最终,小师妹选择了我。他深受打击,去少林出家为僧。不过,那个家伙——我最了解他——做事情没长性。他当了一个月和尚就后悔了,又跑来跟我决斗,说要最后争取一下师妹。”&/p&&p&“他肯定没赢。”&/p&&p&“他没赢,我也没赢。”&/p&&p&“哦?”&/p&&p&“乱世来啦。人命如草芥。什么儿女情长,什么江湖情仇,都被那场战争砍杀得体无完肤。为了保家卫国,我和他尽释前嫌。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一同对抗降蛊教,后来中了噬时蛊。”&/p&&p&“那阿汾呢?”&/p&&p&“阿汾……”师父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起来,“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条小溪边,我对她说,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逃去海上。等这乱世过去,我们终会相见。她泪眼婆娑,离去时的背影那么孤单,想想都让我心碎呀……”&/p&&p&听他这么一讲,我眼睛也湿润了。&/p&&p&但为了不让自己像个娘娘腔,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师父,雁州到底在哪里?”&/p&&p&师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说:“我也搞不懂。这21世纪,雁州竟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搞不懂,搞不懂。”&/p&&p&“肯定是噬时蛊导致的。也许,你并不是穿越到未来,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p&&p&“平行世界,这个概念我也看到过。”师父突然停顿一下,向我身后看去,“刘天鸣?!”&/p&&p&我回头。看到刘天鸣低着头朝这边走来。&/p&&p&身边跟着他的妈妈。&/p&&p&离着老远,刘天鸣的妈妈就指着师父骂道:“是不是你这个该死的乞丐教我们家天鸣学什么该死的武功?!”&/p&&p&师父皱眉:“这位女士,能不能把该死的这三个字去掉?”&/p&&p&他妈妈来到跟前,踮起脚尖:“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p&&p&师父说:“我理解你们这些女士,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p&&p&啪——&/p&&p&冷不防,师父被打了一巴掌。&/p&&p&刘天鸣的妈妈指着师父说:“警告你,再引诱我孩子晚上出来学什么武功,我就报警!”&/p&&p&说完她拉着刘天鸣就走。&/p&&p&刘天鸣扭头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歉意。&/p&&p&他们走远后,师父对我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时间最短的战斗。”&/p&&p&&br&&/p&&p&12、&/p&&p&连续两天,刘天鸣都没来上课。&/p&&p&第三天下午,体育课临时改成班会。&/p&&p&班主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门口是刘天鸣和她妈妈。&/p&&p&我猜到他们要说什么。&/p&&p&“最近有家长反映,学校外有个疯乞丐纠缠骚扰学生。”班主任的视线扫了教室一遍,然后落在我身上,“今天,让刘天鸣同学跟大家现身说法一下。”&/p&&p&刘天鸣站上讲台,看见了台下的我,然后低下头,声音含糊不清:“那天,那个疯乞丐说自己是三百年前来的人,会武功,要教我。我信了。可是,他根本就不会。我学的只是一些花拳绣腿都算不上的东西。那个疯乞丐——”&/p&&p&“不是疯乞丐!是师父!”我拍桌而起,“刘天鸣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话!那天在小巷里你是不是见识了师父的武功!师父是不是一个人打败了——!”&/p&&p&“郑大乾!”刘天鸣妈妈尖锐的声音一下盖过了我,“本来跟你班主任说好了不把矛头转向你,可你不识抬举是吧!要不是你,我们天鸣能被这么弱智的圈套骗吗?”&/p&&p&我气得浑身发抖:“阿姨,你先让刘天鸣回答我的问题!”&/p&&p&刘天鸣抬起头,躲闪的眼神终于和我有了正面接触。&/p&&p&他说:“是那个疯乞丐给了那些痞子钱。”&/p&&p&“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p&刘天鸣重复了一遍:“那个疯乞丐给了那些痞子钱,有好几百呢,被看门王大爷看见了!”&/p&&p&刘天鸣妈妈接过话来说:“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乞丐花钱雇那几个小痞子演了一出戏,就是为了让你们上当!”&/p&&p&“我不信!”我憋红了脸,“王大爷才是骗子!是他想让你们上当!是你们被骗了!”&/p&&p&“什么态度!”班主任吼,“怎么跟长辈说话的!”&/p&&p&“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叫着跑出了教室。&/p&&p&来到门卫室,我一把揪住了正在看报纸的王大爷的领子。&/p&&p&“你为什么撒谎!”&/p&&p&王大爷一愣:“我撒什么慌?”&/p&&p&“你干嘛污蔑我师父!”&/p&&p&“哦,你说那个乞丐呀,我没污蔑呀,那天下班,我确实看见他做的那些事了。”&/p&&p&“骗子!”&/p&&p&“哎我说,你这个小同学怎么这么胡闹呀,我还有几天就退休了,我犯得着撒谎骗你吗?”&/p&&p&“你来打我!”我摆出防御姿势。&/p&&p&“什么?”&/p&&p&“你来打我!我证明给你看,武功是真的!”&/p&&p&王大爷叹了口气,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摔倒在地。&/p&&p&“武功是真的?可笑!”他转过头继续看报纸。&/p&&p&不可能!&/p&&p&我站起来,再次摆出防御姿势。&/p&&p&“打我!”我说。&/p&&p&“较劲是吧!”&/p&&p&“打我啊!”我不依不饶。&/p&&p&王大爷把手中的报纸卷起来,一下下砸在我头上,我怎么挡都挡不住。&/p&&p&“信了吧!信了吧!信了吧!”他边砸边说,“什么武功!什么师父!都是假的!假的!假的!”&/p&&p&“够了!”我大喊,转身跑出了门卫室。&/p&&p&假的……&/p&&p&假的……&/p&&p&都是假的……&/p&&p&&br&&/p&&p&13、&/p&&p&放学后,我一路小跑,来到了商业街角落的雨棚。&/p&&p&师父的被盖还在这里,但人不知去向。&/p&&p&是得知自己的马戏被戳穿而不愿见我吗?&/p&&p&正纳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p&&p&“小鬼。”&/p&&p&我回头,看到二十多个痞里痞气的人朝我走来,他们手中都拿着铁棍之类的武器。&/p&&p&“叫花子呢?”那个被我拉链弄伤手的不良少年问。&/p&&p&我没说话。&/p&&p&“问你话呢!”他近乎嘶吼,“那个乞丐说三天内凑齐5000块,这已经是最后期限了,人呢?!”&/p&&p&“果然,是他收买了你们。”我轻声道。&/p&&p&一切都明了了。师父花钱让他们演了这出戏,但钱没给够,他们来找麻烦了。&/p&&p&简直是,太可笑了。&/p&&p&“收买?”他用铁棍狠敲了下地面,“是赔偿!”&/p&&p&我愣住。&/p&&p&“他那天打伤我们这么多弟兄,得罪我老大了!”他扭了扭脖子,“老大说了,那个乞丐不是很能打吗?那我们就偏不跟他打!我告诉他,除非凑齐5000块,不然——”他抬起铁棍,指着我,“我们就打你!”&/p&&p&“我?”&/p&&p&“对呀!你们师父徒弟不叫得很亲切嘛!”&/p&&p&明白了!那天,我和师父显露出的武功……是真的!而师父之所给他们钱是为了不让他们找我麻烦。&/p&&p&可是,今天在门卫室,为什么我的武功却没能使出……&/p&&p&突然,我想到了。&/p&&p&“混乱之日!”我大喊,“今天是混乱之日!”&/p&&p&不良少年们不明所以,互相看了一眼。&/p&&p&“你在嚷些什么?”其中一个说。&/p&&p&“我明白了。”我自说自话,“今天所有人的武功都会消失,所以我在门卫室才会没有招架之力。”&/p&&p&“你他妈在嘟囔些什么!”不良少年们失去了耐心。&/p&&p&“上!”他们举起铁棍。&/p&&p&我一惊,慌忙用手挡在头顶。&/p&&p&“住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p&&p&不良少年们的铁棍悬在我头顶上。&/p&&p&我偷瞄一眼,看到师父正走过来,眼神里燃烧着怒火。&/p&&p&“哟,来啦。”伤手指的那个不良少年说。&/p&&p&“放了我徒弟。”师父说,“我答应你们的事,我一人承担。”&/p&&p&师父从人群中挤进来,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p&&p&“大乾,你先走。”他把我往外推。&/p&&p&“我不走!”我把他的手推开,“今天是混乱之日对不对?你没有武功怎么对付他们!”&/p&&p&“为师自有办法。”&/p&&p&伤手指的不良少年突然大笑起来,他拿铁棍指着我们,说:“好一幕师徒情深呀。可惜,你们谁也走不了!”&/p&&p&他笑容消失,使了个眼神,不良少年们一哄而上,手中的棍棒向我们砸来。&/p&&p&师父向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张开手臂一下把我搂进怀里,棍棒在他背上狠狠肆虐着。&/p&&p&我蒙了。只看到师父的表情痛苦到扭曲,口鼻涌出鲜血。只听到棍棒在他身后的恐怖敲击声,像是来自地狱的鼓点。&/p&&p&“有机会……就……跑……”师父挤出这几个音节。&/p&&p&我泪如泉涌,大喊:“不!”&/p&&p&我推开师父,也挡在他面前,像他刚才保护我那样。&/p&&p&一道闪影在眼前划过,我额头剧痛,世界瞬间陷入了黑暗。&/p&&p&&br&&/p&&p&14、&/p&&p&等我睁开眼,已身处病房中,爸爸妈妈都在我身边,护士正在给我换吊瓶。我能感觉到头部包扎着厚厚的绷带。&/p&&p&我问:“师父呢?”&/p&&p&爸妈见我醒来,立马红了眼睛。&/p&&p&妈妈攥着我的手,眼泪流下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整整两天两夜,你可吓死妈妈了……”&/p&&p&两天两夜……混乱之日已经过去了?&/p&&p&爸爸叹了口气:“都怪爸爸,忙着做生意,没看好你……”&/p&&p&我忍着头痛,又问了一遍:“师父呢?”&/p&&p&爸爸反应了一会儿,说:“是那个跟你一起被救护车拉来的乞丐?你管他叫……师父?”&/p&&p&“对,他在哪儿?”&/p&&p&护士接过话:“那个乞丐啊,刚刚自己拔了吊瓶,偷偷走了,大概是怕支付住院费吧。”&/p&&p&“师父不是那种人!”&/p&&p&我激动地坐了起来,耳朵里嗡的一声,像一堆蜜蜂在颅骨里来回冲撞。&/p&&p&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晕眩感。&/p&&p&我意识到自己不该起身,但已经晚了。&/p&&p&刚开始我还能听得到妈妈的哭号声、爸爸的求救声、护士的哀叹声。&/p&&p&但渐渐地,一切都沉寂了。&/p&&p&&br&&/p&&p&15、&/p&&p&医院天台。&/p&&p&乞丐穿着病号服,看着天上的月亮。&/p&&p&三百七十多年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变了。&/p&&p&只有这月光。皎洁如初。&/p&&p&起风了。风灌入他的病号服,夹杂着从四周涌来的杀气。&/p&&p&“终于来了。”乞丐说。&/p&&p&天罗地网一般的暗器呼啸着袭来,转瞬即至。&/p&&p&乞丐身形忽如狡兔,闪转腾挪,扭曲成近乎诡异的姿势,以不可思议的敏捷躲避开了全部暗器。&/p&&p&乞丐落地,气喘吁吁。&/p&&p&“看来混乱之日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恢复呀……”他调整了下呼吸,“再来呀!”&/p&&p&四个壮汉跃入视线中,每个身高都超过两米。&/p&&p&他们穿黑衣,手中握着一柄巨型斧头,月色下反射着寒光。&/p&&p&“这几年教训得最多的就是你们!”乞丐冲他们喊。&/p&&p&他脚底发力,如脱弦之箭,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p&&p&乞丐将全部内力都集中在拳上一点,朝一个黑衣壮汉奋力打出。&/p&&p&那个黑衣壮汉将巨斧横陈来挡。&/p&&p&拳头打在巨斧上,拳风贯穿斧头,直直捅向黑衣壮汉的心窝。&/p&&p&壮汉后仰倒地,巨大的身躯向后滑出数米,不再动弹,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p&&p&一把斧头横劈来,乞丐迅速猫腰躲过,但立刻又有另一把斧头竖着劈来,乞丐躲闪不及,病号服被削掉了袖子,所幸皮肉无伤。&/p&&p&乞丐起腿踢向斧柄,斧柄断裂,接着又换另一条腿横扫,踢在壮汉肋部,肋骨骨折声咔擦作响。&/p&&p&第二个壮汉颓然倒下。&/p&&p&仅剩的两个壮汉挥舞巨斧,招招致命,但都被乞丐灵巧躲闪开。&/p&&p&乞丐边打边退,引两个壮汉来到天台中央的广阔地,然后他几个翻滚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双手抓起斧柄断裂的那把巨斧,绕转数圈,将巨斧掷出。&/p&&p&巨斧朝两个大汉旋转飞来,两人站位相近,举起自己手中斧头阻挡,三把斧头撞击在一起,碎成数块。&/p&&p&乞丐用惊人的速度奔来,一刹那间已经近身,他跳跃而起,双拳分别打向两个大汉的面门。&/p&&p&拳头击打之处顿时凹陷,其状可怖。&/p&&p&不过短短时间,四个敌人毙命。&/p&&p&“再来!再来!”乞丐杀红了眼。&/p&&p&奇异的香味传来,似曾相识。&/p&&p&“嗯……”乞丐回忆起了三百七十多年前的那个修罗场,“轮到尸弥蛊了是吧……”&/p&&p&四个大汉的身躯重新站来起来。&/p&&p&乞丐轻蔑一笑:“不就是再杀一遍吗,没新意。”&/p&&p&这时,他身后通向楼梯间的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p&&p&他看去,只见十数具行尸冲上了天台。&/p&&p&这些原本躺在医院太平间的尸体被蛊香召唤,重回人间。&/p&&p&乞丐惊呆了——并不是因为这些尸体,尸体他见得太多了。&/p&&p&而是因为,这些尸体中的某个熟悉面孔。&/p&&p&“大乾!”&/p&&p&&br&&/p&&p&16、&/p&&p&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p&&p&恍恍惚惚,我来到一处露天的空地。&/p&&p&我看到了我的师父。&/p&&p&他喊着我的名字,泪流满面。&/p&&p&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悲伤。&/p&&p&眼前的世界是迷乱的,如同手持摄像机的镜头。我跟着身旁的行尸朝师父扑过去,残暴而狂热。&/p&&p&我看不清师父的动作,只感觉自己每次要扑上他时,他都有意只躲避而不伤害我。&/p&&p&这显然不是行尸们的饕餮狂欢,师父的防守滴水不漏,左右开弓,行尸围着他,却无法靠近半步。&/p&&p&残肢和血肉飞溅,让风声像极了呜咽。&/p&&p&我成了最后一个站立的行尸。&/p&&p&师父收起了招式。我再次扑了上去,师父只用一只手臂抵挡。&/p&&p&我狠狠咬住了师父的手臂,鲜血流出,滴在地上。&/p&&p&师父任由我撕咬,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p&&p&“师父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你……”&/p&&p&我撕咬下了他手臂上的一大块肉,咀嚼了几下,接着又朝他的脖颈咬去。&/p&&p&师父推出一掌,我被打飞出去,摔落在地。&/p&&p&当我想重新站起来时,几块不成形的巨斧飞来,砍在我手臂和肋骨的空隙处,两根斧柄交叉在我胸口,将我锁住,无法再起身。&/p&&p&师父站到我面前,抽泣着,不能自己。&/p&&p&他手臂上被我撕咬的伤口还在滴血,但他没采取任何止血措施,我知道,他是为了惩罚自己。&/p&&p&他在我面前站立许久,然后使出内力,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p&&p&“再来!!!”&/p&&p&声浪向四面八方滚滚而去,空中回音不断。&/p&&p&没过多久,从楼梯通道传来了阴测测的笑声。&/p&&p&一个伛偻老者从通道出来,踏上天台。&/p&&p&这个学校里最不起眼的,被学生们称呼为王大爷的看门人,在今晚的月光下终于露出了隐藏的秘密。&/p&&p&“果然是你。”师父点了手臂上的两个穴道,血瞬间止住。&/p&&p&对方挺直了脊梁,气场完全变了。&/p&&p&“又见面了,恒昱门掌门,范连生。”他说。&/p&&p&“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很久没人叫了,还真有点不适应。”师父打量着他。&/p&&p&“我怎么可能忘记。”对方表情狰狞,“当年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让你斩杀了蛊灵螭,我早已是天下之主了。”&/p&&p&“原来你就是那个蛊师。”师父缓缓挪动着步伐,“没猜错的话,你们降蛊教所谓的四大蛊师只是障眼法。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人而已.”&/p&&p&蛊师笑道:“不高明的小计谋,不足为奇。”&/p&&p&“好了,废话到此为止。”师父拳脚蓄力,“指教了!”&/p&&p&师父猛踩地面,瞬间近身。蛊师身手敏捷,躲开了师父的拳风。&/p&&p&但师父粘紧了他,两人缠斗起来。师父封住了蛊师施展拳脚的空间,让蛊师根本无法使用暗器和蛊物。&/p&&p&几个回合过后,蛊师露出了破绽,师父一拳击在他的腹部。&/p&&p&蛊师作势将一口鲜血喷在师父眉目间,重重摔了出去。&/p&&p&师父迅速将鲜血擦净,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惧色。&/p&&p&蛊师狡黠一笑,翻手射出数枚暗器。师父身体腾空,扭动关节,从暗器间的狭小空隙中完美躲避。&/p&&p&等等,并不是完美。&/p&&p&他被我咬伤的那只手,稍稍抬低了半寸。&/p&&p&暗器从手背划过,割出一条细小伤口。&/p&&p&师父落地,毫不犹豫,手刀一斩,将那只胳膊砍掉。&/p&&p&胳膊落地,抽搐着,像条蛇。手背上的皮肤从伤口处开始发黑、枯槁、剥离,然后迅速蔓延到整条手臂,没用多少时间,血肉便化为粉殛,被风裹挟而去。&/p&&p&“范连生,你少了一只手,还怎么玩?”蛊师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匣。打开,里面爬出一只黑色的大甲虫,全身包裹在黑壳中,只露出六条手指长的腿,。&/p&&p&蛊师抚摸着甲虫,说:“你绝对想不到,五年前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带着一枚虫卵。”&/p&&p&“这虫子可比当年那只小多了。”师父擦了擦满脸汗水,“我猜它还不是成熟体,因此你没办法用它来改变时空。”&/p&&p&蛊师点头:“你说对了一部分。它确实还不是成熟体,确切地说,当年那个也不是。蛊灵螭的成熟体拥有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不过,现在它已经具备了改变时空的能力,但只要再假以时日,等它长大……”&/p&&p&甲虫的眼睛发出了猩红的光芒。&/p&&p&“……我就能轻而易举成为……”蛊师稍顿,“全世界的王。”&/p&&p&师父皱眉:“既然它具备了改变时空之力,那你为何不直接回去?难道只是想和我较劲不成?”&/p&&p&蛊师楞了那么一两秒,突然冒出冷汗:“我也想直接回去,可是它不让。”蛊师抱紧手中的甲虫,“我能感受到它的思想……它想让我帮它报杀母之仇。”&/p&&p&甲虫发出一声低吼,像头凶兽。&/p&&p&蛊师目光呆滞,声音渐小:“有时,我分不清到底是我在操控它,还是它在操控我……”&/p&&p&趁着蛊师精力分散,师父看到了机会。&/p&&p&他大步奔袭,迅雷不及掩耳,&/p&&p&等蛊师反应过来时,师父的拳头已经快要打在甲虫身上。&/p&&p&“诵!”蛊师大吼一声。&/p&&p&甲虫发出刺耳的叫声。&/p&&p&师父竟被声波的力道击飞。&/p&&p&甲虫的黑壳上出现星星蓝光,汇集成符文。&/p&&p&“刃!”蛊师声如洪钟。&/p&&p&师父的身体瞬间血肉绽放,鲜血喷溅在地面上,仿如红莲。&/p&&p&他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伤口,就像被割了千刀。&/p&&p&师父强忍,站立着没有倒下。&/p&&p&蛊师摇摇头,说:“幼虫期的蛊灵螭每使用一次能力就将晚成熟一年,为了杀你,这代价可太大了。”&/p&&p&师父突然控制不住笑了起来。&/p&&p&蛊师疑惑,问:“笑什么?”&/p&&p&师父说:“有人被同一种疏忽打败两次,你说他是不是傻?”&/p&&p&蛊师正琢磨着师父这话的意思,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后袭来。&/p&&p&那个人拳速如电光火石,一下洞穿了蛊师的身体。&/p&&p&蛊师看着从自己心脏位置伸出的拳头,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张开了,就再没闭上。&/p&&p&他身后传来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p&&p&“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p&&p&师父说:“别耍帅了,我都快死了。”&/p&&p&“等等,再说最后一句——记住,少林永远不会消失!”&/p&&p&&br&&/p&&p&17、&/p&&p&释玄新方丈抓住了准备逃走的蛊灵螭,走到奄奄一息的师父身边。&/p&&p&“你可真是有福气。我今天刚去学校偷偷拷贝了一份武功秘籍。”他说着把蛊灵螭举到师父头顶,“那份秘籍等于是《蛊灵螭使用指南》。”&/p&&p&“都写了些什么?”师父虚弱地问。&/p&&p&“蛊灵螭出现在世间远比我们原先认为的更久远,正因它来到地球后扰乱了自然法则,所以才会有武功这种东西存在。三百七十年前,蛊灵螭死亡,武功从此从世间消失。五年前,我们来到那个时间节点,虫卵再次现世,武功才得以重返人间。”&/p&&p&“我都快死了,说重点。”师父有气无力。&/p&&p&“蛊灵螭有很多能力,其中之一就是,杀其沐血——可活人。”&/p&&p&师父眼睛放光:“可活几人?”&/p&&p&“一人而已。”释玄新说完便要斩杀蛊灵螭。&/p&&p&“不,不要救我。”师父指着被巨斧限制在地上的我,“救他。”&/p&&p&释玄新大惊。&/p&&p&“你疯了?你中的是蛊灵螭的虚空刃,会死的!”&/p&&p&师父摇头叹息:“我早在三百多年前的那场战斗中就该死了。”&/p&&p&“我不会同意的。”&/p&&p&“师兄,这次你听我的可好?”&/p&&p&“不好!”释玄新语气坚定,“那年,你说你喜欢小师妹阿汾,说要和我决斗,我听你的,输了。这次,我不听!”&/p&&p&“师兄,我的脾气你知道,无需多言了。”&/p&&p&释玄新仰天长啸,像头野兽。&/p&&p&他猛地跺脚,脚下的地面碎裂。&/p&&p&“范连生!上次你让我失去了师妹,这次又让我失去师弟,你他娘欠我的!”&/p&&p&他喘着粗气,走到我身边,毫不犹豫地举起蛊灵螭,活生生撕开了它的身体,黑色的血流下,浇在我身上……&/p&&p&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彻底清醒了,我自如控制着身体,挣脱开限制我的巨斧,站了起来。&/p&&p&我看到师父坐在血泊中,释玄新在他身边,眼角似有泪光。&/p&&p&我走过去,喊:“师父。”&/p&&p&师父睁开眼睛,身体不住抽搐着。&/p&&p&“太好了。”他喃喃地说,“徒儿,你答应我一件事。”&/p&&p&我眼泪根本止不住:“师父,您说。”&/p&&p&“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p&&p&“为什么?”&/p&&p&“蛊灵螭已死,从此,世间再无武功。假如你说出今晚见闻,将无法自证,你会被人误解,被人当成精神病,何苦呢……何苦呢……”&/p&&p&“但我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恒昱门是真的,他的掌门是我的师父,名叫范连生,师父的武功很厉害,天下第一!”&/p&&p&师父笑了。&/p&&p&“傻徒儿,别说了,为师能感受到你的心意,有你这个徒儿,是为师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死也瞑目了。”&/p&&p&“师父,您别说了,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很难受。”&/p&&p&“好,为师不说了……也……说不动了……”他气若游丝,头沉沉低下,突然,又仿佛充满了活力,他抬起头来,看着前方,无神的双眼重新有了光芒。&/p&&p&“阿汾。”他笑着说。&/p&&p&月光下,师父的身体缓缓前倾,一寸寸低下去,最后倒在了血泊中&/p&&p&“师父!”&/p&&p&我撕心裂肺地叫着,嚎啕大哭。&/p&&p&这一年,我11岁,几乎淌干了一生的泪。&/p&&p&&br&&/p&&p&18、&/p&&p&毫无疑问,我的死而复生是个神迹。&/p&&p&爸妈说,在医生宣告我死亡之后,他们的情绪彻底崩溃,以致于几个小时后院方告诉他们我在太平间哭醒了,他们半个小时内根本没反应过来。&/p&&p&我忘记了我是怎么从天台回到了太平间,大概是释玄新方丈把我送去的吧。&/p&&p&之后我去过天台,上面已经没有了那场战斗的任何痕迹。大概也是他清理的吧。&/p&&p&院方特意给我做了心理康复治疗,他们说如果我出现过幻觉之类的经历,那是濒死体验的正常现象。&/p&&p&半年后,我上了初中。&/p&&p&我从此没再见过师父,人们说他让小混混打怕了,去了另一个城市。&/p&&p&我也没再见过学校看门的王大爷,人们说他退休了,跟女儿女婿一家移民澳洲。&/p&&p&只有我知道真相。&/p&&p&一个雨天,我撑伞站在粉莲街的大宝串串香店前,手放在门上,却迟迟没推开。&/p&&p&我回忆起那夜天台上,我和释玄新方丈的最后一段对话——&/p&&p&“小朋友,先别哭。我还有办法救连生师弟。”&/p&&p&“什么办法?!”&/p&&p&“我拿到的那本秘籍里写了,三百七十年前被连生杀死的那个蛊灵螭已十分接近成熟体,在它死亡时会产生时空裂缝,如果将死去三天内的人埋进当时蛊灵螭死亡的地点,那个人就会复活并回去三百七十年前!”&/p&&p&“那我们现在就去找!”&/p&&p&“蛊灵螭死在雁州城郊,可是雁州如今何处,不得而知。”&/p&&p&“这可怎么办……”&/p&&p&释玄新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目光炯炯:“我知道了!”&/p&&p&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再怎么努力也记不起更多了。&/p&&p&我在店前站了很久很久,无数次想推门而进,但都打消了念头。&/p&&p&我害怕。&/p&&p&害怕他没能找到雁州。&/p&&p&害怕他没能让师父复活……&/p&&p&雨水打在伞上,打在瓦上,打树上,全世界仿佛都是下雨声。&/p&&p&最终,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p&&p&我把手从门上退缩回来。转身离去。&/p&&p&我收起伞,任凭自己被雨淋湿。&/p&&p&这么怯弱的我,活该。&/p&&p&刚出粉莲街,就看到有电视台在做节目。&/p&&p&“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大天,众所周知,粉莲街是本市最著名的美食一条街,可很少有人知道它名字的来历。相传啊,在古代,有一对江湖侠侣,女的叫阿汾,男的叫连生,他们厌倦了打打杀杀,于是退出江湖,居住在此,开了家饭馆,生意火爆,人们于是便称呼这里为汾连街,久而久之讹传为‘粉莲’两字——咦,这位小朋友,你为什么在笑啊?”&/p&&p&“没事,开心。”&/p&&p&“有什么开心的事可以对着我们镜头讲哦,我们电视台一放,所有人都能看见。”&/p&&p&“所有人?”&/p&&p&“对哦。”&/p&&p&我接过话筒,站到摄像机前。&/p&&p&注视着镜头,仿佛它连接着另一个时空。&/p&&p&我愣了好大一会儿,直到主持人催促才回过神来。&/p&&p&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p&&p&“师父!我想你!很想很想你!”&/p&&p&雨好大啊,整个世界都模糊了。&/p&&p&【完】&/p&
1、初春,我被罚绕操场跑十圈。原因是,在我们学校举办全市小学生诗歌朗诵比赛时,我偷跑去后台鼓捣电脑,想找一份神秘的武功秘籍,却意外打开了老师下载的爱情动作片。那天,东京热的开头曲响彻全校。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说:“不好!”旁边的女老师问:…
&b&给所有怕鬼的孩子,讲一个鬼故事。&/b&&br&&br&最喜欢的故事,是长这么大,记忆里面的第一个故事。&br&《聊斋志异》里面的王六郎。&b&一个暖萌暖萌的鬼故事。&/b&&br&&br&记得那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农村的小平房,家里的床还是奶奶出嫁时搬来的拔步床,三面有围,顶上雕花。&br&我问爷爷:“为什么把家里的大桌子扛到床上来了?”奶奶就笑着打我屁股,爷爷就从旁边的书架上给我讲故事。&br&那本聊斋志异,爷爷应该是挑着给我读,那年月我还不记事,印象里最早的故事,就是《王六郎》&br&&br&&br&&blockquote&许某人,家住在淄川城北郊,以打渔为生。每天夜晚,他都要带酒到河边一边饮酒一边捕鱼。他喝酒时常常把酒洒在地上,祷告说:“河里溺死鬼请喝酒。”&br&&br&他这样做已经成习惯了。别人捕鱼一无所获,而只有他总是捕到满筐的鱼虾。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河边喝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少年,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许某一向乐于助人,看见少年便邀请少年过来喝酒,少年挺爽快地与他共饮起来。这个晚上没捕到一条鱼,许某感到很失望。少年站起来说:“请让我到河的下游为你赶鱼去。”&br&说完,少年便飘然而去。没过多久,少年回来了,说:“大批的鱼来了。”许某果真听见了鱼的唧唧呷呷的声音,连忙把网拉起来,一下子捕到了好几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他高兴极了,对少年表示感谢。&br&少年要走时,他要送鱼给少年,少年不要,说:“多次喝你的酒,这点小事哪里算得了什么。你如果不嫌弃,我以后还要为你帮忙。”许某说:“我才与你饮一次酒,怎么说已喝了多次呢?你肯永远这样关照我,可我没法报答你的盛情。”许某问他叫什么,少年回答说:“姓王,见面时你就叫我王六郎好了。”两人就这样告别了。 &br&&br&第二天,许某卖掉鱼,多打了些酒。晚上到河边时,那少年已经先到,两人便高兴地饮起酒来。喝了几杯后,少年就替许某下河赶鱼。就这样过了半年。 &br&&br&有一天,少年忽然告诉许某说:“自从我们相识以来,彼此情谊胜过同胞骨肉,遗憾的是分别的时间快到了。”&br&听他的话说得很凄惨,许某吃惊地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几次想说而又不肯说,最后说:“我们两人感情很好,说出来你不会害怕吧?临别前,不妨直说了吧。我是鬼,因为平时喜欢喝酒,喝醉了淹死在这河中,当鬼已好几年了。以前你捕的鱼比别人多,都是我在暗中帮助你,以此感谢你用酒祭奠我。明天我罪孽已满,将有人当我的替身,我将到别的地方投胎为人。我们相聚只有今夜了,所以不能不感到悲伤。”&br&&br&许某听说后开始有些害怕,但毕竟两人曾长期亲密无间,也就不再害怕,只是为他这位鬼友感到悲伤。&br&于是斟满一杯酒递给少年说:“六郎,请满饮这杯酒,不要过分伤心。你我相识又马上要分手,虽然令人难过,但你的罪孽满了,劫难过了,这应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你我应该高兴才是。”于是和王六郎开怀大饮。&br&在交谈中,许某顺便问王六郎:“你的替身是谁?”王六郎回答说:“你明天可以在河岸上看一下,中午,有个女子过河时将被淹死,那人就是我的替身。”快到天亮了,村里公鸡报晓时,两人流着眼泪告别了。&br&&br&第二天,许某站在河边验证这件怪事。到中午果真有个妇女抱着婴儿过河,一到河中间便落水,婴儿被丢在岸上,伸手蹬脚地啼哭着。妇人在水里挣扎,时沉时浮,后来,她浑身水淋淋地爬到岸上,坐在地上稍微喘息了一下,抱起婴儿径直朝前走了。&br&当妇女落水时,许某很不忍心,想下河救她;但转念一想这是王六郎的替身,救了她,王六郎就无法投生,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去救。当妇女自己从水里爬上岸后,许某便怀疑王六郎的话不真实。到了夜间,许某又到老地方捕鱼。&br&&br&少年又来了,对许某说:“今天我们又相聚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别了。”许某问他是什么原因。他说:“那位妇女本可以替代我,但是我可怜她怀抱中的婴儿。不忍为我一人,而害了两条性命。所以我放过了她。以后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替身,这也许是你我的缘分还没完吧?”&br&许某感叹地说:“你这样的善心,足可以感动天帝。”从此他们又像过去那样每夜相聚饮酒。&br&&br&几天后,王六郎又来告别。许某怀疑他又有了替身。王六郎说:“不是的。上次我的恻隐之心,果真被天帝知道了。现在我被授为招远县邬镇的土地神,明天就要到任。你如不忘记旧日的情谊,可以去探望我,不要害怕路远难行。”许某祝贺他说:“你被封为神,这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人神相隔,即使我不怕道路艰险去找你,可我将怎么与你会面呢?”六郎说:“你只管前去,不要过多考虑。”临走时他再三叮嘱许某一定要去。&br&&br&许某回到家里,即刻就想准备行李去招远县。他的妻子笑着说:“你此去有几百里路远,即便找到了地方,恐怕泥巴做的土地神也无法和你说话。”许某不听,终于步行到了招远。向当地人打听,果然有个邬镇。&br&到了邬镇,他住在旅店中。问土地庙在哪里。店主惊异地问:“客人莫非姓许?”许某回答说是的。店主人又问:“你莫非家住在淄川?”许某感到很奇怪,反问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店主不回答他的话,赶紧出去了。不一会儿,许多男人抱着孩子来了,女人们则在外面偷看。纷纷前来的人在门外围成了一道墙,许某非常惊讶。众人就对他说:“几天前,我们梦见土地神说:‘我淄川的老友许某最近要来。你们可以帮助他一点路费。我们听后在这里恭候你已好几天了。’&br&许某也感到奇怪,于是前去土地庙祭祀王六郎,说:“自从与你分别后,每天都梦到你。这次我应约远道而来,又承蒙你在梦中告诉众人,我由衷地感谢你。惭愧的是我没有贵重的东西送给你,只有薄酒一杯,你如不嫌弃,就像昔日在河边那样把它干了。”祷告完后,许某又烧纸钱。突然,从神座刮起一股旋风,过了好长时间才平息下来。&br&(一字一句的看看有没有错别字,看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都出来了。)&br&&br&晚上,许某梦见王六郎来了,衣冠鲜明,和以往大不一样。他感谢许某说:“多谢你远道前来探访我。我高兴得眼泪直流。只是我现任小小的土地神,虽与你近在咫尺,但不便与你会面,我心中非常遗憾。这里老百姓送你一些薄礼,聊以报答你昔日对我的友情。你回去时,我会再来送你的。”&br&&br&住了几天,许某要回家,众人殷勤诚恳地挽留他,早晚都有人宴请他,有时一天有好几个人请他。许某坚决辞谢要回家。于是众人拿着礼单和包袱,争着送东西给他,不到一天,赠送的东西装满了他的行李袋。老人与小孩夹道送行,一直把他送出村子。许某快出村子的时候,突然刮起一股羊角风,这股风护送他行了十几里路。&br&许某再次拜告说:“王六郎请保重!不劳你远送了。你心地仁慈,必能造福一方,不需要我这个老朋友多说了。”羊角风盘旋很久才散去。全村人也嗟叹着回去了。许某回家后,家里比以前稍稍富裕些,于是就不再捕鱼了。&br&后来,他向招远人问土地神的情况,都说土地神有求必应,很灵验。&/blockquote&&br&爷爷在那之前应该给我讲个很多个故事,那时候应该是我三四岁的时候,之前的故事都记不得,唯独记得,在那个春天的夜晚,黄色的灯光下。雕着好看的花的拔步床上,奶奶在旁边闭着眼睛点头,爷爷给我讲的这个故事。&br&&br&&b&这大概是我听过最温暖的故事了,温暖的水鬼,不慎落了水之后,还要帮着给他喝酒的人驱赶鱼。&/b&&br&&b&温暖的渔人,见了陌生人愿意分他一口酒喝。&/b&&br&&b&善良的鬼,本来自己可以转生的,却让给了一个母亲。&/b&&br&&b&有那么点人情味的天帝,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情都不做。&/b&&br&&b&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b&&br&&br&&br&&br&&br&&b&小时候家住农村,房间里面是没有厕所的,想去撒尿只能去院子里面黑漆漆的厕所。我却老是怕黑。&/b&&br&&b&爷爷也好,奶奶也好,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也好,老是会用老毛猴子之类的东西吓我,说我再不听话就被抓走啦~&/b&&br&&b&所以我总是怕,憋得难受也不想去厕所。&/b&&br&&br&&br&&b&后来,那个四岁的夜晚,奶奶跟我说:“不要怕,就算是有鬼,也是跟王六郎一样好的呀。”&/b&&br&&br&&br&我从小没接受过什么正了八经的敬天法祖的教育,但就是这样的耳濡目染,才知道万物有灵,才知道上天纯善,才知道敬畏之心。&br&&br&后来,祖母和小妹走后,愈发觉得,鬼怪这种事情,不见得都是坏事。&br&&b&生前温温柔柔的人,死后又能怎么暴戾呢?&/b&&br&&b&就算是我现在就死掉了,化生的魂魄也会守着我爱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他们?&/b&&br&&b&他们又怎么会伤害我?&/b&&br&&br&有些时日里我也怕黑,怕鬼。&br&&br&之前知乎上有个问题叫做,如何告诉孩子世界上没有鬼。&br&想起来前几年,叔叔家前院老爷爷刚去世,我那个六七岁的弟弟总是害怕,晚上不敢出门,不敢关灯睡觉,怎么哄都不行,就是哭,就是会害怕。&br&那年过年,我想了一个办法。&br&&br&&b&陪他一起看了《怪兽大学》《怪兽电力公司》&/b&&br&&b&然后告诉他,也许那些可怕的东西本质上是一群萌萌哒的小可爱。&/b&&br&&br&&br&&b&问他,邻居爷爷对你好不好呀?他说:“好,经常给我糖吃,还给我打树上的枣”&/b&&br&&b&“那么温和的爷爷,就算是死了也会很疼你的,他会帮你看着门不让那些坏东西欺负你的呀。”&/b&&br&&br&&br&&b&“你怕不怕奶奶?”“不怕,想奶奶了。”&/b&&br&&b&“你小姐姐呢?”“可喜欢小姐姐了!”&/b&&br&&b&“她们俩都守着咱们呢,别怕。”&/b&&br&&br&&br&&br&&br&&b&对呀。&/b&&br&&b&我也不怕黑了。&/b&
给所有怕鬼的孩子,讲一个鬼故事。 最喜欢的故事,是长这么大,记忆里面的第一个故事。 《聊斋志异》里面的王六郎。一个暖萌暖萌的鬼故事。 记得那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农村的小平房,家里的床还是奶奶出嫁时搬来的拔步床,三面有围,顶上雕花。 我问爷爷…
《喂!出来!》以前语文课本上的一篇故事,当时学的时候就觉得 卧槽好牛逼!并且结尾也是脑洞无限大!&br&&blockquote&作者:星新一&br&作品:《喂!出来》&br&&br&一场台风过后,晴空万里。&br&  在离城市不远的近郊,有一个村庄遭到了台风的破坏。不过,损失还不太严重,仅仅是村外山脚下那座小小的庙被台风连根卷跑了,并没有伤什么人;&br&  第二天早晨,村里人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便纷纷议论起来。&br&  “那座庙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呀?”&br&  “谁知道呀,正是年代很久了。”&br&  “必须赶快重新建造一座新的庙。”&br&  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有几个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br&  “不得了,闯大祸啦!”&br&  “什么事?就在附近吗?”&br&  “不,还要过去一点,就在那边。”&br&  这时候,有一个人忽然失色惊叫起来:&br&  “喂,快来看呀!这个洞究竟是怎么回事呀?”&br&  大家跑过去一看,地面上果真有一个洞,直径大约在一米左右。人们探着头向里面瞧了瞧,可是洞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人们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个洞似乎是一直通向地球球心的。&br&  有一个人怀疑他说:“该不是狐狸洞吧?”&br&  一个年轻人对着洞里使劲地大叫了一声:&br&  “喂——出来!”&br&  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声从洞底下传上来。于是,他就在附近捡了一块小石头准备要扔进洞里去。&br&  一位胆小怕事的老年人颤巍巍地摆着双手,要想劝阻年轻人别这么干。&br&  “这可千万不能扔下去呀,说不定会受到什么可怕的惩罚的。”&br&  但是,年轻人早就抢先一步,把石头扔进了洞里。然而,洞底下仍然没有任何回声传上来。&br&  村里人砍来了许多树枝,用绳子一道一道地缠绕着做成了栅栏,把这个洞围了起来。然后,他们就暂时先回到村庄里去了。&br&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br&  “还是在这个洞上面按照原来的样子建造一座庙吧。”&br&  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消息灵通的报社记者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件事,争先恐后地开着小汽车赶来了。不一会儿,科学家和学者也都闻风而了来。并且,每个人都显示出一副极其渊博、无所不知的神色,镇定自若地朝洞里张望着。随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有的人反反复复地打量着这个洞,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目光,心里不住地盘算着:是否可以从中牟取什么利润,要不要趁早出高价买下这个洞的专利权?派出所的警察们寸步不离地守卫在洞口周围,以防有人不慎跌落下去。&br&  一位新闻记者拿来一根很长的细绳子,把只秤砣缚在一端,小心翼翼地往下放,渐渐地,绳子一尺一尺地放了下去。可是,等到绳子全部放完之后却拉不上来了。他叫了两三个人过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地使劲一拉,绳子居然在洞里的什么地方断掉了。一位手里拿着照相机的记者见到了这番情形,一声不响地解掉了扎在自己腰里的那条结实的粗绳子。&br&  有一位学者叫人从研究所里搬来了一台大功率的扩音机,准备对洞底传上来的回声作频率分析。可是,他把扩音机摆弄了好久,各种各样的声音都试过了,却连半点回声也没听到。这位学者感到挺纳闷。他苦苦地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道理。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决不能就此作罢,遭人耻笑。他把扩音机紧靠住洞口,把音量开到最大限度,震耳欲聋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扩音机里传了出来,经久不息。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话,数十公里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到这种声音。可是,这个洞却来者不拒,把所有的声音都一股脑儿地吞了下去。&br&  学者不禁心里有些发虚了,他装着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关掉了扩音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赶快把它填掉!”&br&  虽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但还是赶快处理掉为妙,免得堂堂学者当众出丑。&br&  难道就这么草草收场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有点儿可惜。但也没有办法,看来只好扫兴而归了。正在这时候,有一个人满头大汗地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大声地提议道:“请把这个洞让给我吧。我来给你们填。”&br&  他就是起先打算出高价买下这个洞的专利权的那个投机商人。&br&  可是,这个村庄里的村长却不同意。&br&  “你愿意给我们填掉这个洞固然是件好事情,可是这个洞却不能给你。因为我们必须在这上面建造一座庙。”&br&  “请放心,我马上就给你们建造一座更加出色的庙,并且还附带一个广场,怎么样?”&br&  村长还没来得及回答,村民们就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这是真的吗?要是造在离我们村庄更近一点的地方就好了。”&br&  “一个洞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就送给你吧。”&br&  于是,这笔买卖就拍板成交了。当然,村长也只好对此表示同意了。&br&  这位收买专利权的商人按照合同实行了自己的诺言。在离村庄更近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庙建造起来了,并且还附带建造了一个广场。&br&  在这一年的秋收季节,这位专利权所有者创办了一家新奇的“填洞公司”。在这个洞的附近造起了一所小房子,门上桂着一块小小的招牌。&br&  接着,这位专利权所有者就叫他的伙伴们在城里到处奔走,用各种方法进行宣传。&br&  “本公司有一个绝妙的深不可测的洞。据学者们估计,其深度至少在五千米以上。这是容纳原子能反应堆的核废料等危险物品的最好的场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br&  不久,政府有关部门发给了营业许可证。许多原子能发电公司都争先恐后地前来签订合同。刚开始时,村里人都有点担心,生怕会出什么事情。可是,“填洞公司”派人对他们进行说明,这是一个非常保险的洞,即使过上几千年也绝不会对地面上产生什么危害。此外,村民们还可以从中得到好处呢。大家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也就放心了。并且,从城里通到这个村庄的现代化高速公路也很快地建成通车了。&br&  卡车在公路上奔驰着,源源不断地运来了许多铅做的大箱子。箱盖在这个洞的上方自动地打开,原子能反应堆的废料就倾泻到这个洞里。&br&  外交部和国防部把那些用不着的机密文件连同保险柜一块儿扔了进去。随车前来执行监督任务的政府官员们,很轻松地谈论着打高尔夫球的事情,而那些职位较低的工作人员,则一边扔着各种文件,一边谈论着弹球房的事情。&br&  看上去,这个洞似乎永远也填不满似的。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并且,也许越往深处洞的直径越大吧。“填洞公司”的经营规模一点一点地扩大了起来。&br&  在大学里做传染病实验的那些动物的尸体被运来,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无人认领的流浪者的尸体。有关方面制定了一个计划,准备铺设大量的管道,以便把城市里的废物和污水全都排放到这个洞里去。这个办法要比向海洋排污高明多了。&br&  这个洞使得生活在城市里的居民们感到了极大的欣慰。最近一个时期以来,由于人们只顾拼命地扩大生产规模,从而给城市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公害。可是,要想治理这些公害却相当困难,无论是谁都感到很棘手。并且,人们都只愿意在生产性企业或商业公司工作,谁也不愿意天天和各种各样的垃圾打交道。然而,现在人们都认为,这个社会问题将由这个洞来逐步地加以妥善解决。&br&  订了婚的姑娘们都把从前的那些日记本丢进了这个洞里。还有的人把从前同恋人一起拍的照片扔进了洞里,然后又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新的恋爱。&br&  警察把那些伪造得极其巧妙的假钞票没收来以后,也统统交给这个洞处理,从此便可万无一失了。而犯罪分子们则把各种犯罪证据都悄悄地扔进了洞里,以为这样就能逍遥法外了。&br&  不管是扔进去什么东西,这个慷慨大方的洞全部一视同仁,照收不误。这个洞任劳任怨地给整个城市洗刷着各种肮脏的东西。渐渐地,海洋和天空又变成了美丽的蔚蓝色,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玻璃一样。&br&  在这瓦蓝瓦蓝的天空下面,新建造的高楼大厦就像雨后春笋一般接连不断地竖了起来。&br&  有一天,一位工人爬在一幢正在施工的大楼顶上工作,他铆完了一颗铆钉之后,便放下工具稍微休息一会儿。忽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奇怪的叫声。&br&  “喂——出来!”&br&  然而,他抬起头来朝天上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睛空万里,清澈如洗。他以为是刚才干得有点头晕了,产生了什么错觉。接着,正在他恢复到刚才的姿势,要好好地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从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飞过来一块石头,在他面前一掠而过,往地面上掉了下去。&br&  可是,他只顾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啊,我们的城市变得越来越美好啦!&br&  当然,那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头根本就没引起他的丝毫注意。&/blockquote&
《喂!出来!》以前语文课本上的一篇故事,当时学的时候就觉得 卧槽好牛逼!并且结尾也是脑洞无限大! 作者:星新一 作品:《喂!出来》 一场台风过后,晴空万里。 在离城市不远的近郊,有一个村庄遭到了台风的破坏。不过,损失还不太严重,仅仅是村外山脚…
&p&(一)&/p&&p&小高六岁开始学剑。&/p&&p&那年小高他妈忙着复习考大学,他爸忙着南北往返倒彩电。&/p&&p&六岁的小高——那时候还是小小高——自己在屋里玩,不知怎么从床缝里摸出了他爷爷留下的一把汉剑。&/p&&p&剑长三尺三寸,紫檀为鞘,八面研磨,铜首玉镡。&/p&&p&小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把这玩意从鞘里拽了出来。他妈妈中午回家做饭,看见了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惊心动魄一幕:家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劈砍的痕迹,自己结婚时使了大人情,请人打出来的樟木大衣柜支离破碎,毛料呢子撒的满地都是。&/p&&p&小高妈差点背过气去,疯了似的跑进屋里找孩子。结果看见小高正在那拎着剑做金鸡独立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紧跟着上来的,是冲天的怒火。&/p&&p&家里的鸡毛掸子硬是被打折了两把。&/p&&p&可无论怎么打,小高就是抱着那把剑不撒手。家里大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小高岿然不动,只要他的剑。&/p&&p&小高的爸爸回家后知道这事,半晌无语,后来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p&&p&于是6岁那年,小高开始正式跟着师傅学剑。&/p&&p&拜师那天金星凌日,主刀兵之难大兴。&/p&&p&结果就在那天,公安部颁布了一个条例。&/p&&p&《对部分刀具实行管制的暂行规定》&/p&&p&是日,金星凌日,未己,紫微星盛,诸星自晦。&/p&&p&&br&&/p&&p&(二)&/p&&p&小高的师傅是个老头,不过没有白胡子。&/p&&p&小高的爸爸叫他青先生,说他是爷爷的朋友。&/p&&p&青先生每日寅时教小高练剑,卯时则去,十年间雨雪不辍。&/p&&p&只是再不让小高动那把汉剑。青先生说那把剑非生死之间不可擅动,小高谨遵师诲。&/p&&p&于是这年小高十六岁。运剑如臂使指,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青先生说要是搁以前,你这是开宗立派的本事。&/p&&p&小高收剑立定,剑眉朗目,风姿卓越。&/p&&p&青先生说,我再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只有一本书留给你。咱们师徒一场,就此别过。&/p&&p&小高红了眼圈,十年师徒如父子,可惜师傅要走,自己留不住。于是小高恭恭敬敬的给青先生磕了三个头,收下了放着那本书的匣子。&/p&&p&回到家中,小高打开匣子,一本《刑法》。&/p&&p&是夜小高大醉,抱着那把汉剑哭了一宿。&/p&&p&&br&&/p&&p&(三)&/p&&p&小高他妈担心小高,第二天一大早给小高送醒酒汤。不料推门时发现屋中被褥整整齐齐,房间里哪还有小高的踪迹。&/p&&p&小高父母大惊失色——这孩子莫不是想不开离家出走了?正慌乱时,却见小高一身白衣从外面施施然回家,原来是早起背英语单词去了。&/p&&p&小高虽然回来了,可父母心里依然没底。这孩子练了十年的剑,忽然就绝口不提练剑的事,开始发奋图强、努力学习,不会是打击太大受了刺激吧?结果一连几个月,小高学习成绩扶摇直上,真的再也不提练剑的事。父母心中稍定,随之而来的,是大大的欣慰。&/p&&p&只是之后家里再没人见过那把汉剑。倒是师傅留下的那本书被装到匣子里,恭恭敬敬的被收了起来。父母问的时候,小高就只是笑笑,说青先生这是怕他少年血气未定、好狠斗勇,留下来时时提醒自己的。&/p&&p&之后数年,小高一路精进,学业有成,去了天子脚下国人耳熟能详的那所大学。选专业时小高力排众议,去学了法律。&/p&&p&小高他爸死活不干,拿着一份报纸跟小高拍了桌子,说21世纪生物必大行其道,学生物前途无量。小高笑笑,自顾自地在志愿书上写下“法律系”三个大字,小高爸妈如丧考妣,说这孩子怕是魔障了,以后当个讼棍,只要叫街坊笑话。只有小高的爷爷若有所思,问小高为什么非学法律不可。&/p&&p&小高说了八个字。&/p&&p&除疑定法,咸知所辟。&/p&&p&&br&&/p&&p&(四)&/p&&p&四年之后,小高学业大成,众多律师大所纷纷邀请加盟。结果被小高一一回绝,回到家里开了家小工作室。&/p&&p&小高给工作室取了个名字,叫做“鲜灼”。汉隶书就的牌匾挂在一片“沙县小吃”、“强子发艺”的杀马特招牌之间,显得格格不入。&/p&&p&工作室开张大半年,一单生意也没接到。小高倒是不着急,找了一份企业法务的兼职养活自己。旁边一片商铺里的小老板们与小高混得渐渐熟络,偶尔也取笑一下小高,问一些“高律师,你当真是X大毕业的大律师么?”之类的话。小高也乐得配合,摆出一副不屑置辩的神情,回几句刑法第266条有三种量刑,你们可晓得一类的话,大家伙哈哈一笑,便又是一天过去了。&/p&&p&只有一次,小高喝大了。又哭又笑,说你们知不知道,我学法就是为了搞清楚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结果学了四年,才知道这他妈的世道我什么都不能干!我什么都干不了!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跳上桌子仰天长啸,说老子要做侠客啊,侠客啊!&/p&&p&然后一个金鸡独立,摔成了一个大花脸。&/p&&p&从此江湖传言,高律师人哪都好,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千万别让他喝高了。&/p&&p&&br&&/p&&p&(五)&/p&&p&这天中午小高照例跑到旁边“沙县小吃”来吃午饭,进门却只见一地狼藉,四五个汉子正把老板围在中间,一个孕妇坐在地上,满嘴是血,正在干嚎。&/p&&p&小高一愣:这是怎么了?&/p&&p&“沙县小吃”的老板见到小高犹如见到亲人,赶紧从人群中挤冲出来,拽住小高的袖子让他来给评理。&/p&&p&原来这伙人在附近转悠六七天了,专门挑饭口时间到各个小店里吃饭,吃到一半就把玻璃碴、钉子往孕妇嘴里一塞,说是店里的东西不干净,让孕妇受了惊,非要个十万块的赔偿不可。&/p&&p&小高一咧嘴——这破店统共才值几个钱,十万块?扯淡了。于是走上前去,自亮身份,便想说大家给个面子,互相退让一步,调解一下算了。&/p&&p&结果为首的汉子听说小高要趟这摊浑水,二话没说就是一个巴掌,巴掌落在小高细皮嫩肉的脸上,漾出一道红斑,响声清脆。&/p&&p&汉子洋洋得意,说你们这些讼棍就是他妈欠揍。&/p&&p&小高咬咬牙,说你们这是严重违反行政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要是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p&&p&收场?那汉子哈哈大笑,说老子带着兄弟们混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收场!放心,爷爷打你一顿,保证你连个油皮都破不了,到时候进了局子蹲七天就得!等爷爷出来了再收拾你一顿,看看是他妈你懂法,还是爷爷我会用法!&/p&&p&说着抡圆了巴掌,又是一记耳光。&/p&&p&这次巴掌在半道被小高截住了。小高阴沉着脸,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懊恼:我真笨啊,真笨!连他妈几个痞子都懂的道理,我竟然这么些年都没想明白!&/p&&p&小高掰着那大汉的胳膊,一点点}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无处容身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