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卡通动漫,是讲一群人可以tsf字幕组变身讲座,即穿上盔甲,坐在一个战舰上,去与敌人战斗的热血片,最大的bos

《野兽崛起》系列节选说书
544.M32 兽人崛起
兽人侵袭逐渐累积,最终形成银河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绿皮入侵。即便是荷鲁斯藉以夺得战帅大权的乌兰诺大捷,所击败的兽人比诸此刻也相形见绌。巨量兽人在帝国境内肆虐,在其征服银河的本能下再无安全之所。直到帝国诉诸最极端手段,并由阿斯塔特修会付出惨重牺牲,方才抑制住四面夲突的滚滚绿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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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Mycophobia95
Beast Arise系列第一部剧情简介
第一本书主要还是构建了32k帝国和40k之间非常大的差别,所以先简单介绍一下主要一些不同点。
首先在叛乱军团被打回恐惧之眼之后帝国也多少从大反乱中回复了过来,帝国进入了相对和平的一段时间。绿皮在此时最多只能骚扰一下帝国边疆,没有什么大的势力。这期间大权大多掌在帝国12领主手中,但其中大部分领主都沉迷于政治游戏中,相近办法讨好民众,而不是提防外敌。(此时帝国甚至还有一个参议院,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民主。当然最后还是政客们自己内部争权夺力)。(对这一阶段了解比较多的欢迎补充)此时审判庭权利还小,无法影响到帝国高层的决策。故事大概分两线,一边是帝拳在某星球上调查异性威胁,一边是地球上的各个大佬在玩政治游戏。
所以故事最开始帝拳在刺客庭大导师忽悠下前往里泰拉六周航程的星球Ardamantua对抗一个名为Chrome的异行种族威胁(如此命名是因为它们是有金属加壳的昆虫种族,当然和后世的泰伦虫族没有任何关联)。刺客庭导师Vangorich一直对目前帝国内部一群贪图权利的政客非常不满,总之就是非常的忧国。而此时审判庭联系了Vangorich,告知了他在Ardamantua上有一个非常大的异型威胁正在酝酿。
虽然Vangorich知道审判庭有所隐瞒但还是认为他们远比现在泰拉领主要靠谱的多。当然泰拉领主们肯定不愿意对着这些潜在的威胁出兵,毕竟一方面出兵失败不利于自身名声,另一方面这种事能藏着掖着不让民众知道更能显得自己治国有方,不出篓子。因此必须闹出些事情逼领主们出手。问了几个sm团后保卫泰拉的帝拳因为威胁离泰拉太近认为不能不管,于是光荣背锅。团长因为被提醒此次威胁不轻,另外也是为了让和平时间没什么存在感的sm刷一下存在,出动了全团950(包括一半的泰拉哨兵)人,只留了50人泰拉哨兵守泰拉皇宫。
帝拳到了Ardamantua靠着自己全团在没有ig辅助下没什么压力的碾压估计880亿左右的chrome。随军一名生物贤者注意到这些虫子之前出现在帝国其他的边缘世界,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此时却疯了一样的扑向了帝拳,同时这些生物理论上应该只有动物的智力,却能从一个星球跑到另一个。当然不管怎样帝拳还是各种碾压,胜利在望。但在就在战斗进行顺利时,大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然后不时地重复,虫子听到这个声音后更加疯狂起来。在轨道的团长想到之前Vangorich提到威胁并不简单便下令分析这个声音,初步只得出这是一个生物发出的,并且通过某种扩音方式广播了出来。
然后突然间舰队检测到周围开始出现重力波动,接下来旗舰上直接被开了个口子,迫降到了Ardamantua上。轨道上的其他舰船很快一一被重力波动撕成了碎片。地面上自然也炸了锅,星球开始不稳定起来,地上也开始各自为战。
随后时间跳到六周后,Vangorich和审判庭通过自身关系和向其他lord施压凑集了一直救援舰队(68个旅的ig,剩余的所有帝拳)前往Ardamantua协助那里的帝拳。到达后发现星球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信号,但还是时不时收到之前那个声音广播,虽然很微弱但似乎是什么在说话。重力活动把整个星球搞得满目苍夷。于是亲自领兵而来的ig元帅下令登陆调查。登陆艇很快因为重力异常纷纷坠毁,残兵集结后从剩余的Chrome中杀出了一条路,并且找到了之前帝拳旗舰的残骸。残余生还者大概解释了之前事情来由,并提到了一个月亮的存在,而Ardamantua并没有卫星。接下来帝国舰队找到了一个月亮时隐时现的虚影,该物体里星球及其近,如果是实体的话早该因引力互相扯成两半了。此时帝国方有些人寻思可能是混沌作祟。
而地面部队也和残存的130余人帝拳会和,得知团长已经在一周前控制不住几乎团灭的怒火,冲进一圈Chrome虫群里被围杀了。残兵中的那名生物贤者推测那个卫星的虚影是正在传送中,而当地那些虫子的反常行为则是为了逃离那个喊话的声音而碰巧被传送了过来。传送造成的引力混乱则直接全灭了当时轨道上的帝拳舰队。
通过援兵带来的一个机仆,地面部队成功的放大了那个不停的声音: "I am
slaughter!“(我即屠杀)。大家起初以为是指哪个同名的帝拳,但Slaughter说自己并没见过这个机仆。此时这个声音突然放大了无数倍,以至于当场的sm都不太好受,而那个机仆直接坏掉了。于此同时,轨道上那个虚影终于实体化了。
无数飞船从那个卫星基地飞了出来,直接扑向了帝国海军和星球本身。而某种立场这保证Ardamantua和那个卫星不会相撞(目测之前的引力波动是因为没有实体化的卫星还无法抵消自己的重力场)。
地面上的帝拳残兵心思能有这般科技的必定不是简单角色。然而看清登陆艇里跑出来的绿皮是大家都是一副你tm逗我的表情~
但这些绿皮和大家常见的40k绿皮不太一样。首先,随便一个都有sm的身高(一般小子只有普通人高,但壮很多就是)。其次,每一个绿皮都装备了
精致!没错!第一次出现在战锤小说里用精致形容绿皮装备的铠甲和武器。焊接精准,制造专业,甚至提到了装饰精美(Marvelous!)。而且不少都满是管子和引擎,明显是某种动力甲。他们的武器虽然简单但也确实精工制作。(原文比喻是就像神话里巨人的大剑和砍刀,而不是食人魔粗糙的刀具)。还有装备了各种盾牌,大口径枪械的等等。
然后大多有蓝色或者白色的战漆,装备上有兽皮装饰等。(蓝战漆一般常见于死头,而白战漆,兽皮常见于蛇咬。但很明显这辆部族不可能有如此高的装备制造水平,尤其蛇咬连枪械都不常用。)。
总之此时帝拳的倔脾气犯了,大家都全力死战不退,很快被包了饺子。此次战斗描写中也没有一般sm碾压的描述了,明显sm战的相当吃力,加上一些ig残兵的辅助也很快被绿皮团灭了。那个生物贤者最后给轨道上的海军发了个消息,详细说明了他们的经历和得出的结论。但结局暗示贤者和那个叫slaughter的帝拳可能活了下来。
轨道上那个卫星表面的铁板们动了动,裂出一张巨大的嘴,变成了一个绿皮脸的模样。而对其进行然并卵攻击的帝国海军发现了一个站在上面喊话的warboss.
:此君至少有一个街区那么大,牙齿大如树。整个卫星的”嘴“跟着他的喊话扩音播放”我即屠杀!“。
(顺带一提,之前ia描写虫泰也用了,"size of a hab block",而这里加了
"至少”,所以觉得一个街区太夸张的理解成和虫泰差不多也可能。)然后那个长着的嘴开始射出牵引光线把Ardamantua扯裂,有一些被卫星吞了下去,另一些则被当成弹药丢向帝国舰队。
总之最后帝国舰队向泰拉的刺客庭,审判庭一伙发了这个事件的详细报告。然后目测凶多吉少。大体就是此次绿皮的威胁空前绝后,而且帝拳团灭(当然实际上肯定还有活口)。总之刺客庭审判庭一商量觉得事已至此得主动动手处理掉泰拉领主中那些无能之辈,尽全力抗击绿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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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说一些小的点吧
首先此事件目测是帝国向集权转变,审判庭上位的开端,之后会有刺客庭作乱也应该是此次事件给他们壮的胆。帝拳此次的损失也是导致他们后期很多传统和特色的丧失。这时的帝拳表现非常的鲁莽,但也非常顽固,总之就是不由分说往前推,绝不后退一步。总之就是正面硬刚,估计也是此事之后学聪明了。
本次的主角 The Beast,来自于“I am
slaughter"这句话绿皮说法中的几个不同的理解。 ”Slaugter(屠杀)“ 也可以指”Beast"(野兽),或者 “The
lord that brngs great slaughter”(带来屠杀的老大)。绿皮语类似例子有 “skar"可以指
”伤疤“,”老兵“ 等多种意思。
本书出现了一个绰号也叫“The
Beast"的退休刺客。此人现在在法务庭当文员,但就连刺客大导师也非常给他面子。文的最后他空手一拳把一个反水告密的审判官保镖的脑袋打穿了。。。
稍微多解释一下这次绿皮用的传送科技。“waaagh
gate”。这个是一个类似空间通道的东西,在传送期间会造成强烈的引力波动,并且可能会有较小的东西从通道另一边跑出来。(如chrome虫子)。至少大的物体传送需要相当时间,传送完毕前会是个时隐时现的虚影。attack
moon本身就是通道的一个终点站,所以本身到底目的地后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的刷兵出来。基本上来说可以算是绿皮的网道了。而且几乎没有距离限制,绿皮原来被推到了银河边缘,而这次毫无征兆的直接出现了里泰拉六周航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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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失落文明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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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野兽崛起第一本·吾既杀戮
野兽崛起·册一
作者:Dan Abnett
现在是第三十二千年,帝国上下一片和平。
火舌乱舞……我们的死亡和我们的叛异所遭致的耻辱已经过去。它们在我们身后,仿佛凄凄鬼影。现在是一个新时代,强盛的时代,帝国的时代。尽管我们遭受了损失,尽管有许多子嗣倒下,尽管帝皇陷入了永恒的沉默,现在能照料我们的不再是他本人而只有他的精神,我们还是会坚持下去。不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战争了。肆虐的毁灭将迎来终结。是的,敌人还是会出现。我们的安全会受到危险,但是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强大的拳头已经高举。没有大战能挑战我们了。我们不会再被带往那样的鬼门关了……
故事开始于544.M32,镜头首先对准了金钢星(Ardamantua)。铬兽(Chrome)在太阳星域里的一些星球上筑了巢,包括金钢星。铬兽是一种高度社会性的群居性昆虫态野兽,普通个体呈银色,大小和人类近似,战斗力并不高,如果按照机械教生物贤者的话说,是一种“本性温顺”(或者用原文来说“并不天生具有侵略性”)的动物,但是数量庞大。在故事里,分别用老鼠和蚂蚁去形容过铬兽的行为。帝皇之拳战团集大军远征于此,部署了8个连的部队到星球表面。或者用第一次见到的中二性新设定,帝拳的连叫做“墙”,他们部署了八个墙到星球表面【MD越想越中二】。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有1800万只铬兽涌在一个峡谷里攻击帝拳部队,按照跟在帝拳背后的机械教生物贤者劳伦提斯(Laurentis)的计算,帝拳已经蒸发了敌人总生物质的7%。
帝拳的故事主角是库兰德(Koorland),二连长,率领帝拳的黎明墙连队。他的墙名是“杀戮”。按照野兽崛起的说法,每个帝拳战士都会有一个墙名,帝拳战士之间会用墙名相互称呼。当一个人成为帝拳的星际战士时,他会被授予一个反映他行为习惯或者性格的墙名。所以说二连长的名字就是“中二病”,啊,不对,是“杀戮”。
我们的连长和跟在他后面的机械教呆毛贤者的对话大概是这个调调的。
“铬兽不是一个有高度敌意的物种。”贤者告诉库兰德。
“真的?”库兰德通过他的头盔扬声器说,他想听听贤者的报告。
“一点敌意也没有。”贤者摇着头回答,他看上去显然把库兰德想听下报告当成了库兰德对此感兴趣。“看看,”他指着呈大字躺在解剖台上皮都剥了一半的样本说,“它们有甲壳,当然,在头部颈部和背部,而且它们的前臂形成了一些指刃……”
“或者说‘爪子’。”库兰德说。
“正是这样,”贤者继续说起来,“尤其是亚成年体和成年体。它们不是无害的,但是它们也不是一个天生有侵略性的物种。”
库兰德想了想这些话。铬兽是人类大小的异型害虫,前臂修长,行动敏捷,它们得名于身上几丁质甲壳的外壁是银色金属质的。他回忆了下在下午奔涌在峡谷里的那大概1800万只铬兽,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海洋,它们摩擦锋利前肢的样子,它们用嘴器官发出的嗒嗒嗒的噪音就好像是坏掉的演算机。他想到了在一开始的寡不敌众中他的墙损失掉的三个兄弟,还有半球墙的四个与六前门墙的三个。
去告诉它们“并不天生有侵略性”啊。
在向贤者解释墙名的时候:
库兰德指着路过他身边的星际战士说:“那是交火。那边那个看到没有?他是悲伤。那个呢?致命射击。”
“我了解了,”生物贤者说,“这些是赢得的名字,修会内部的称呼。”
库兰德点了下头。他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人告诉过他生物贤者的名字。他才没有因为那个名字很复杂而没记住它,他只不过并没有关心那个人类到一个能记住他名字的程度。
“你的名字是什么呢,连长?”贤者欣悦地问:“你的墙名是?”
“我的名字?”库兰德回答:“我是杀戮。”
舞台继续在金钢星上
一片肮脏的夜幕笼罩大地。在天空微红的雾气里,停在低轨道上的帝皇之拳战斗驳船的硕大船体就好像长着尖刺的椭圆形月亮。战团长下令把超过90%的帝皇之拳战力运用到这个任务上。这是一次巨大的武力炫耀。而且在杀戮的眼里它太大了。但这是有政治因素的。阿斯塔特修会非常善于执行与终结战争。当长久的和平时期爆发时,尤其就好像是在泰拉附近的核心区这里,得花上更多的功夫才能证明保有一支好像帝皇之拳这样的强大常备军的必需性。所以把他们弄出去是个好点子,给他们点事情做,搞出点什么惊人的胜利来让核心星系的人群可以庆祝庆祝。去灭绝好像铬兽这样的异型威胁可以充分地证明保有帝皇之拳这个危险的机构是有必要的。
战略研究结果显示铬兽的总人口数在880亿上下,迁移扫描显示出明确的朝向核心世界的人口分布迹象。此外,金钢星,这颗该死的金钢星它距离太阳系边缘只有6个亚空间航行星期那么远。
不过为免这里产生先入为主的观点(虽然小说这里作者就是想给一些先入为主的观点),我决定剧透一下。上面写的理由只是幌子,只是库兰德这么认为,虽然姑且也是帝拳受命全军出击的理由之一。但是其实帝拳是被泰拉派到这个地方送死的。背后的第一层幕后黑手是审判庭,真正的大幕后黑手是万年不卖队友不舒服斯基的机械教。看到相当后面以后才会陆续说出来。
介绍完出师背景,主角杀戮开始杀戮了。为了节约弹药,杀戮使用的武器是帅气的动力双手阔剑。我们看到杀戮兄的战吼是:“黎明墙永立。没有墙可以和它对立。推倒它们。”
好吧,先不管推倒的是什么,总之黎明墙涉水渡过一条小溪去进攻铬兽巢穴。在这里帝拳遇到了一种之前都没有遇到过的铬兽。这些新铬兽个头很大,外壳和爪子也不再是铬色或者银色的了,而是变成了好像树脂的黑色或者棕色。它们的肉搏能力比普通个体强的多,杀戮意识到这些是铬兽的精锐部队,专门防守巢穴的之类,就好像帝拳守卫皇宫。有一下子铬兽压制了帝拳把帝拳打得只能防守,有拳头还建议后撤重整,但是杀戮当然是不同意啦,必须坚守阵地。不过为了表达对敌人战斗力和意志(?)的尊重,杀戮下了条命令:“把你们的爆弹枪用起来。”
第三章和第四章,舞台转移到了泰拉上。野兽崛起系列的另外一个主角登场,刺客厅大总管,德拉肯·凡戈里希。看过总规则的大概会有映像,就是那个注定了在系列小说最后一本《斩首》里面屠尽泰拉高阶领主会议成员的人(如果小说不准备把总规则写过的东西改掉的话)。多数发生在泰拉上面的故事都以凡戈里希作为主视角,而且我觉得故事和刻画都还不错,我下面应该会翻译不少和他相关的章节。至少在目前已经出来的这几本书里,凡戈里希是那种兢兢业业,为了帝国奉公克己鞠躬尽瘁的那种角色,不争权,不夺利,热爱和平,但是为了帝国大义杀起人来当然也是毫不手软。在整个系列里面刺客厅也是可以一直刷时髦度的存在,战斗力比较爆炸,什么审判庭的特工之类的都是渣渣。
泰拉——帝国宫
这儿的空气都是烟。
为了给日中的元老院会议作准备,奴工已经把上侧走廊和入口大厅里的香炉点了起来,还有英雄步道旁边壁龛里的那些。那些壁龛的巨大铅质窗户是奇迹般地从泰拉攻城的滚滚炮击下幸存下来了的,它们已经注视着永恒之门后面的庄严庭院有二十四个世纪了。
香炉飘起樟脑,权杖木,玫瑰灰和帕乌姆(parvum,拉丁语“小”,求哪位生物贤者鉴别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了=.=)的烟云,这是救世帝皇的神圣熏香,应该闻起来和帝皇永恒之躯那不朽圣洁的味道一模一样。
凡戈里希没办法给这一点作证。虽然他贵为大总管,他完全可以申请,甚至完全可能被允许去黄金王座脚下参加国教仪式,但是他从来没操过这个心。他对死人不感兴趣,即使是神圣的死人也一样。他感兴趣的,他着迷的是让事物死亡的机制,还有那些死亡给生者提供的机遇。
他在那天早上通过西卫门进入内宫,然后顺着高园和黎明墙背后的走廊直到回廊背后的平民礼拜堂,他在那儿的洗池做了一个简短的祈祷。
凡戈里希不是一个虔诚的人。他是有信念的人,但那不是精神上的信仰。他去做了个祈祷是因为他知道——或者至少说他相当清楚——至少有一打其他机构或者阵营的特工正在日日夜夜不间断地盯着他。确保他被看到在做应该要做的事比浪费人力在每天都清理掉那些特工上要简单多了。
让他的对手们去忙死忙活吧。演点戏不是什么大事儿。
德拉肯·凡戈里希在整个人生里一直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在做别人希望他做的事。作为一个大总管——尽管他所属的部厅曾经挺强大的但是它现在被视为一个更野蛮时代的象征——他应该参加所有的会议,不管是正式会议还是非正式的。他应该举止谦逊得体。他应该不表达任何残忍或者嗜血的欲望,而他的对手们往往默认刺客厅的大总管肯定心里藏着这些。他应该尊重国教信条。
所有的元老院成员都在就座之前寻求过祝福或者作出什么祈祷好让神皇的意志可以引导他们的思维与智慧。有些人,比如那个令人作呕的朗宋(Lansung),他会穿上全套正式制服大张旗鼓地表演一番,一般是在轨道上他舰队里的一艘战舰的礼拜厅里进行。梅斯林(Mesring)也是一个,他正带着一大队穿着长袍头戴金盔的神甫走进半球墙下面的圆形教堂里。自大的白痴!
【朗宋,帝国海军高阶领主上将,十二高阶领主之一。梅斯林,帝国国教教宗,也是十二高阶领主之一。具体的东西就等以后的故事吧,都有戏份,这里就不剧透了。】
凡戈里希穿的是简单单调的黑色衣服,他选择没那么做秀的效果。平民礼拜堂是宫殿里的仆役和住家在日常祈祷中使用的。它不是一个很曝光的地方,只是一个设施简谱的单调房间。凡戈里希知道使用它让他看上去尽责,节制并非常谦卑。这让他看上去比那些利用他们的祈祷来做秀的领主们更具备值得赞仰的精神信仰。它代表的是简约和并不傲慢的态度。
这让他看上去可信又高尚。这让他看上去善良。他喜欢让他对手们的间谍看到这的感觉。他知道,听说他停下脚步在一个仆人的低调又简谱的礼拜堂花几分钟做了个朴素的祈祷无以伦比地让他的对手们觉得如鲠在喉。他表现得如此不可挑剔的表里如一可以让他们觉得这么烦恼。
事实是,他可能在任何时候都比其他人更注意自己看上去是怎么样的,他的形象透露了他的什么信息,比梅斯林和朗宋之类的人更甚。他们的行动是公开展示出来争取公众支持的;凡戈里希的行动只是给总是环绕在他附近的间谍提供方便用的。他是表演给他的对手们看的,展示给他们他想给他们看的东西。
他们会看到怎样一个前往参加会议的他呢?他身高中等,体型中等,身穿黑衣,头顶上是有点办事员风格的油腻黑发。他的皮肤因为常年待在不见天日的皇宫里而显得苍白,而且他很难得的几乎没有任何显眼的体征,除了他那高瞳距的深色双眼和在他左脸从嘴巴延伸到下巴处好像山谷一样的决斗疤。
凡戈里希从来不愿谈起过那次决斗,他唯一愿意说的就只是那发生在他还是一个青年的时候,在他从事公职之前,而且他很后悔,不仅是后悔这道伤疤,而且也是他本来就不应该在面对面的决斗中用细剑解决问题,而更应该是他拿着匕首站在他对手的身后,他的对手还对此一无所知。
德拉肯·凡戈里希喜欢杀东西。他喜欢用尽可能高效的方法杀东西,用最简便的方法杀东西,而且他只有在有理由的时候才会杀东西:一个好理由,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死亡是生命当中最大最复杂问题的纯粹的解决方法。
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其他官僚和机构看上去并不理解古老的刺客厅的地方。它不是一个老式的杀戮机器,在一些生性不定的大总管的摆布下藏在暗处散播混乱和无序,这里下点毒那里插两刀。它不是一个搁在架子上的嗜血利剑,不放点血就浑身难受那种。
它是必需的净化之火。它是最后手段,嘴巴功夫的终结者。它是希望,它是救赎。它是所有泰拉机构里最高尚最纯洁的一个。
帝皇了解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创建了刺客厅让它在他的一生中保持运转。他懂得最终制裁的必要性。毕竟,就是他让第六军团的阿斯塔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给原体们和其他军团起着类似的功用。大总管凡戈里希的职位存在在这里是为了在宫廷这个层面起到这样的功用。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的领主们惧怕他。他们都觉得他会给他们的脊椎骨上来两刀。他们总是忘记了他是他们的工具。他们有权力投票决定他该杀谁。他们应该花多点时间在互相身上。
“日安,黎明。”他在步出平民礼拜堂好继续走向大殿的时候说。
穿着闪亮又完美的盔甲的帝皇之拳慢慢转过身微微向凡戈里希点了下头。
“日安,大总管。”星际战士回答,他的声音好像火山的低鸣一样涌出头盔扬声器。他高耸在人类领主的头顶,左拳握着装饰的长矛,右拳拿着刻有祷文的盾牌。凡戈里希为第七军团的城墙兄弟觉得可惜。他们以最为出类拔萃而闻名,是他们的战团里最出色最有能力的。但是为了仪式、典礼和荣誉,他们注定要留在这里服役终身;他们是佼佼者当中的佼佼者,每个人把守着拳头们一直以来保卫着的宫殿城墙,把他们的巨大潜力浪费在这里,在这个银河里战争再也不会拜访的这个地方虚度光阴。
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只带着他们巡逻的城墙的名字,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在完美地漆亮的盔甲里巡逻。
“我可能迟到了。”凡戈里希说。
“你还有六分钟十三秒,先生。”星际战士回答。“但是我建议你通过镀金步道好在六前门里面走。”
“因为他们不会在大殿里面开会?”
星际战士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
“他们总是这样,”凡戈里希抱怨道。“我觉得这不合适。我们的祖先觉得大殿够好的了。它就是被建来做我们的议会用的。”
“时代变了,先生。”勇士黎明说。
凡戈里希停了下来往上看着冷酷又捉摸不透的目镜。光学镜片后映出的光芒就好像煤炭在燃烧。
“变了吗?”他问。“你期望着这个吗,黎明?你期望杀戮的机会吗?”
“以我每一丝的灵魂,和我每一秒的生命,是的,先生。”帝皇之拳回答。“但是这个是我被赋予的职责,所以我会全心全意地做好它。”
凡戈里希觉得他该说点什么但是他想不到任何合适的话,所以他点了下头,转身,走进了阴暗的走廊里离开了。
泰拉——帝国宫
大殿从宫殿建成开始就是泰拉的权力中心了。它是一个坚固的场馆,一个名副其实的圆形大剧场,中间有讲台还有给高阶领主们的座位,周围还有一排排给更低阶的官僚和领主、渺小的事务官、请愿人和其他各种人等的座位。在全坐满的时候它可以容纳五十万人。在泰拉攻城的时候它受损了,但是之后它被优先完善地修复了回来。一个巨大的罗格尔·多恩塑像被立在东侧以纪念他超凡的防御成就,还有他出众的就在那外面的走廊上进行的持续战斗。
这不是多恩的主意。是基里曼下令雕刻这个塑像的。
“我的兄弟在我们最黑暗的时刻保卫着皇宫。”他是这么说的。“他应该从今天开始看守会议。”
近来,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帝国元老院习惯起来去其他地方开会。大殿对除开全体会议之外的其他场合来说都太大了,很多人是这样声称的:太吵了,太正式了。他们更喜欢较为封闭的会议,为了隐秘性和及时性可以在更小的厅堂里举行。他们经常会用克莱尼乌图书馆,那儿几乎都被当成一个隐蔽的内阁了。还有些时候高阶领主们会在安妮斯朵拉礼拜堂里开会。
不过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思想室,那是一个比较小的木板房间,就在逆时针塔靠近顶部的地方。据说帝皇青睐那座高塔里的房间来作冥想和自醒之用,尤其是思想室。“这个房间让我们会聚一堂时觉得能更贴近他的思绪。”乌度(Udo)曾经这么宣称来给经常使用它作辩护。
凡戈里希清清楚楚地晓得为什么他们这样做。
思想室中央有一个大大的花纹木桌,然后那桌子大得能够刚好放下十二把椅子。
只有那十二位最高元老院的成员可以坐在一起讨论。次等的官僚,就比如凡戈里希,他们只能藏在阴影里,或者就在墙边找个座位坐下。
这是权力游戏。这是幼稚。
思想室是一个不错的房间,设施挺好而且很有情调。只要打开窗扉的百叶窗就能展现出皇宫房顶的壮丽景色,目光直达四面的大门和世界的装甲边缘。凡戈里希经常想这个房间能做个卓越的书房或者办公室。
但是这不是个运营帝国的好地方。它太小了,太缥缈了,太外行了。它是一个密室,只适合隐秘的想法和内幕交易这些。它不是一个施行统治的场所。
凡戈里希进入房间,典记奴工默默记录下了他的出席。高阶领主们正在就座。他向军事大将赫斯(Heth)互相点头致意,那是他在高阶十二人中唯一一个真正的盟友。然后他在东侧窗户下面翻转摆着的木头长凳旁边站了下来。旁边坐着的那些低阶领主和事务官和他打着招呼,就好像他也是他们之间的一员。
不到一个世纪之前,高阶十二人当中有一个固定席位是属于刺客厅大总管的。这个官职是在元老院产生开始就管理着帝国的“老十二人”之一。
时代,黎明修士刚才也说过,时代变了。有些官职,就比如说这个刺客的管理者,它们现在好一点的话还被当成是过时的东西,往坏了说的话就被看作一些上古原始的遗物。它们被排挤出了核心十二人的行列,或者整个取消掉了,或者就被安置在最高层之外的低阶座位上。其他的更新的官职升了上来取代了它们的位置。
这是耻辱。帝国的有些新机构完全应该拥有一个席位,凡戈里希接受这一点。审判庭的代表和国教的教宗在大反乱战争后都需要在高阶领主中取得发言权。他们都是现代的帝国的基本组成部分。凡戈里希不会争论这一点。他可能去争论的点在于会议应该扩大来加入他们的席位,而不是让有人得卷铺盖走人腾出位置。
他看着他们坐到桌边的座位上,他们在一起攀谈着,有些人在笑。魏楠(Wienand)是审判庭代表,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和任何人说话的人。她是个安静,自控并且出其年轻的人,颧骨突出,很短的头发是钢灰色的。从技术上来说,她是他的替代品。从技术上来说,审判庭代表拿走了传统上属于刺客厅大总管的固定席位。
凡戈里希对此没有意见。他挺喜欢魏楠的,而且他也敬仰她的前任。他信任审判庭近乎独立的行动模式,因为它在精神上是类似于刺客厅的保险机制。他经常和魏楠还有她的其他同僚会面,都是在私下的,当然,他们讨论行动技巧,侦查和搜查方法,权责划分,还有机构间情报共享。他发现审判官们经常对他的官职能够收集到的情报感到吃惊,而且他们经常会去找他寻求帮助,私下地。
这就是帮助与回报的一部分。
赫斯是星界军的军事大将,一个年迈的伤残老兵。尽管卫队是帝国最大的军事部队,赫斯觉得它相当于是排在阿斯塔特修会和海军后面的第三座次。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想找可以投得上票的不怎么行得通的盟友,比如说凡戈里希。
朗宋当然在无视他。朗宋身材魁梧,脸庞红润,声音嘹亮,他是帝国海军的高阶领主上将。他肥胖的身型包在一件带有银色穗带的海蓝色制服里。他不紧不慢地坐到座位上,在坐下之前和政务院总管托比里斯·艾克哈特(Ekharth)交换了些令人费解的流言蜚语,弗诺·扎克(Zeck)则在一边专心地听。扎克在他们当中就是一个巨人,他是法务部的大监领。他是高阶十二人当中改造最多的两个人类之一。他并不对朗宋肆无忌惮的说人闲话特别感兴趣,或者说他根本就没为这事分心,但是他强迫自己至少要假装对那感兴趣。凡戈里希知道扎克的心飞在十亿光年以外,在忙着处理堆积起来的管治和司法数据,毕竟他无休止的工作就是让泰拉巨大的巢塔保持有序守法。他钢猛的脸上那啼笑皆非的开心表情是装出来帮助朗宋的。
与此相似的,朗宋也对和艾克哈特说话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是深耕海军和政务院之间的忠诚关系。他在给艾克哈特讲故事,这样他就能让扎克注意到他,然后他就能让他被看到是法务部大监领的亲切密友。
可能我该画个图,凡戈里希想到。画个什么样的示意图,上面是高阶十二人之间的基本人际关系。可以用不同的颜色代表他们中间不同程度的鄙视,欺诈,谎言,政治利害还有公开的结怨。是的,我可以做这个,然后哪一天在元老院讨论“任何其他杂事”事项的时候把它呈上去,他想。
在桌子的另外一边,机械神教的大铸造官库比克(Kubik)正在和国教教宗梅斯林以及导航者大长老代表赫拉德·吉布伦(Gibran)交谈。当然,库比克是在场人士里面另外那个高度改造过的人类,但是他的改造是自主的而且是从年少时就开始的,这和扎克因为受伤和需要修理而受到的改造不一样。凡戈里希饶有兴致地观察者库比克的行动。他只有有限的杀死机械教仆人的经验,而且他觉得鉴于火星所享有的巨大政治和物质实力他应当精进这门技术。他本能地觉得他们是难以杀死的。那些导航者,虽然他们非人的程度与前者类似,但是至少看上去他们是物理上脆弱的。
凡戈里希已经给其他桌上的“亚种”准备好了解决方案。那些怪异的星炬厅的仆人,他们在高阶十二人中的代表是沃曲安·萨克,星炬厅总管。他们还是足够人类的,可以使用传统方式。至于星语者……啊,星语者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存在。阿卜杜利亚斯·安华(Anwar),星语庭总管,他是那群让人不快的恶毒之人的典型。处理掉星语者,处理掉帝国里最强大的许可星语者们……好吧,这就是为什么凡戈里希要和魏楠与她的同僚们保持这么密切的关系。
查士丁娜·塔尔(Tull),她是契约商船长发言人,高阶十二人当中的第十一个。她穿着接近戏服一样的奢华礼服,她的角色很多人觉得是所有十二人中最琐碎的。但是另外一方面,帝国商船队占了帝国星际间航行总能力的接近90%。在危机时刻,发言人手中的权力甚至比高阶领主上将更多。
钟声响起。代表们走向自己的座位,即使是那些最兴高采烈的那些人也得坐下。圣婴机仆和语音记录机蜂在思想室里嗡嗡飞着就好像这是一个大鸟笼。
基里曼大人走进人群然后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向其他十一个高阶同僚点头致意。他是帝国的大司令官,帝国所有军事资源的总司令。他头顶光光,头顶上直到脖子处的巨大旧疤十分显眼。尽管他不属于帝国军事机器的任何部分,他身上带着穗带的制服至少在样式上象征了他在加入元老院之前光辉岁月里海军上将事业的回响。
他的名字是乌丁·马赫特·乌度。他不是第一个担任帝国元老院主席的人类,但是和他的所有前任一样,不管他们是人类还是超人,官职头衔用的都是正式的荣誉头衔,那是第一任大司令官之名:马库拉格的基里曼。
乌度扫了一眼房间。虽然他的左眼在长长伤疤的底下显得呆滞又浑浊,他用双眼对准艾克哈特,政务院总管。
“给我们以秩序吧,先生。”大司令官说。
艾克哈特点了下头启动了伏在他面前桌上的演算记录机,开始在颤抖的好像巨大嘴巴两边的翅膀形状的锭状按键上打起字来。
“高阶领主们,会议现在开始。”艾克哈特说。
【注:安妮斯朵拉礼拜堂,安妮斯朵拉是潘多拉的别名。思想室,房间名字原文是“脑”。乌度,Udo。他的名字看上去很像Undo吧?嗯,他的特长就是什么也不做,官僚主义不作为但是要抢功。】
镜头转回金钢星
这章的故事首先呢在这里又堆砌了一个设定。帝拳又被叫做盾卫军(Shield-Corps),那看名字也就知道是说这支部队拱卫皇宫这个意思。只是有必要堆这些设定么,又是墙名,又是盾卫军啥的=.=
帝拳的部队现在打进了铬兽的巢穴。那巢穴有泰拉上最大的巢塔那么大,而且整个就是一个有机生物结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然后巢穴在某些地方还时不时地会抖动一下喷出来一团脓,还有地方长着霉和真菌啊啥的。巢穴的结构更像是生物的体内,弯弯曲曲四通八达的,里面藏了很多很多铬兽和比外面更多的精英铬兽。
打到这里,库兰德只用爆弹打大个的那些精英铬兽,普通小怪就用他的双手剑砍(你这在玩星际战士无双吗?)。他估计帝拳打下这里的伤亡会挺高的,但是这也证明了保持一支精英部队在核心区是有必要的。已经有4个连的帝拳突入了巢穴,这场战斗胜负已定。
库兰德正和手下吹这个逼的时候,事件发生了。下面放一段翻译。
他的声音被淹没了。突然之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就这样从空间本身传出,好像从天知道哪里的心胆里沸腾冲出一样。这声音不长但是很大。它震颤了巢穴,暂时过载了他们的传话系统频率,还刺伤了他们的耳朵。
杀戮的目镜显示器花了一下子去重启。
“以皇座之名,那是什么?”他问。
“正在联络舰队,”狂暴回答,“核对中。”
“某种信息。”锁喉说。“超高频。高强度。持续六点六秒。可能是一种新武器?”
“可能吧。”杀戮不情愿地回答道。
他们重新开始前进。几分钟后,舰队战术联络官回报说他们也没能鉴别出那个声音。整个星球甚至还有轨道上的帝国部队都听到了它。
“一种新武器,”锁喉咕哝道,“我刚和你说了……”
大概半小时后那声音又爆发了一次,这次持续了七点九秒。那个时候杀戮的部队正和几十个铬兽老兵锁在激烈的肉搏战里,那个噪音让所有人(兽)都措手不及。
当声音停止时铬兽老兵略被震呆了一下,然后它们开始重新用全新的狂怒投入战斗。就好像它们在害怕,开始恐惧。
还是在金钢星上,但是镜头现在对准了机械教。
当声音第一次爆发时,生物贤者劳伦提斯正准备远远跟在帝拳部队后面进入铬兽巢穴。这声音“终结性地损坏”了他手下六个敏感的声音记录奴工当中的两个。劳伦提斯马上向轨道上他自己的调查驳船普里亚摩号发信号要求调用一系列的设备到地表,但是这个要求被战斗当值指挥拦下拉,因为舰队忙着在打仗。所以劳伦提斯申请等战团长有空时和他直接通话。等了好一段时候后……
在接下来的九十分钟里发生了总共四次声音爆发,每次都比前一次持续更长时间。在第四次声音爆发后,战团长卡苏斯·莫罕(CassusMirhen)若有所思地慢慢穿过战斗母舰Lanxium号明亮的舰桥坐到他在巨大钢铁王座上,然后向已经耐心地等待了几乎两个小时的传话奴工打了个手势。
舰桥指挥军官们忐忑地看着战团长。他是一个伟人,他可以说是现在帝国最伟大的战士。记录他事迹成就的荣誉卷轴足以让其他所有战团长都嫉妒起来。他是帝皇之拳的指挥官,也是多恩的化身。
但是他有脾气,啊真的是……
在当天早些时候最新的攻击阶段开始后莫罕就一直站在战舰的战略台前面,看着从空中和地面部队汇报上来的每一丝数据,并且亲自指挥矫正每一个战术偏差。防御是帝皇之拳最优秀的技巧,而且即使在攻击中战团的战略也是灵活与复杂的。没有东西被留给偶然性。没有东西会被丢给应对失误或者风险。把头脑发热的疯狂突击留给芬里斯的狼群或者白疤之流吧,帝皇之拳是帝国最好的军事战术家,即使是最多变的突击计划也被和进行不屈不挠的防御一样精准铺就。经常会有人提起莱昂曾经嘲笑多恩的精确思维,他说“战斗开始后一切计划都没用了”,多恩的反驳则是“那是因为你没做正确的计划。”
确实,帝皇之拳的方式在最黑暗的时刻拯救了泰拉,由多恩提出而由莫罕继承的这个方式基本上并不使用“计划”这个词。莫罕以自己制定的“攻击方案”而自豪,一层层小心提前计划好的变量应对方案可以随着战斗的展开逐渐舍弃。战斗这个银河系中最为混乱最为多变的事物,它的每一个步骤都被众多的可行性所替代。有些战士,比如说尊贵的极限战士,他们当可能性发生时会凭借直觉做出回应。
而一位帝皇之拳提前预判并准备好应对一切可能性,他只需轻松地选用最合适的应对方案。
大多数人相信莫罕站在战略台前并且亲手把控金钢星上的战斗是他精确思维强迫症的典型症状。但是其实这是莫罕在享受【可能性的】挑战。战争来拜访他的次数太少了。这是一次考验,一次演习,一次实践,一次试炼。他希望参战,他希望整个沉浸在战争里;他希望推自己更上一层楼。
在人类帝国里,战争正在消失。阿斯塔特修会这样的组织创建起来的原因正在灭绝。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和平在十亿个世界上飘扬。只有遥远的小打小闹和心不在焉的战争在边境上演,大多是镇压到处都是的绿皮的无尽征伐。兽人从来没有消失。他们好像野狗一样骚扰着帝国的角落,时不时的还能突破栅栏扑向里面的家畜。每几百年里就会有那么一次或者两次,一个新的残忍又强大的头目崛起,然后兽人的数量相应地翻几番,于是他们的又一次猛攻开始了。莫罕手头有情报简讯显示绿皮就正在一个这样的时间段里,而且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边境上的某些战争特别激烈。但是即使这样,它们仍然只是单纯的边界战争。它们太遥远了,没有办法作为向泰拉核心区的人民展示帝国实力的有效手段。而且自从兽人被广受爱戴的帝皇亲自在乌兰诺击败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成为过一个严肃的明显威胁。
金钢星是个例外。这里不是边境,这里很近。它是一个确实的异型威胁,但是又不严重。而且它还是一个用实战检测他的战团能力和他自己才智的机会,还能对外展示阿斯塔特修会的持久价值。像金钢星这样大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
莫罕的脾气是很出名的。它爆发的时候往往是他周围有人没能跟上他战术思维处理的脚步,他甚至因为向演算机和数据引擎发火而广为人知。他的怒火在宇宙跟不上他才华横溢的脚步时就会出现。
一连长安茹曾经在私下说莫罕能成为战团长就是靠他的怒火。确实,他的战术天分是令人震惊的,但是其他三十六个高资历拳头也能和他旗鼓相当。莫罕才有的东西是用激情和不可预知的厄运锤炼过的战术天分。有些人说他更像西吉斯蒙德而不是多恩。
当莫罕在突击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回到他的王座上,整个舰桥上的人都觉得他的怒火就要爆发了。那些声音爆发令人困惑,所有人都紧张地觉得它们代表了没有被预先考虑到的状况。
“连线。”战团长告诉传话奴工。
奴工展开它的传话扬声器张开嘴巴。一道光束从它口中射出在战团长脚下的甲板上形成一个全息影像。
一个因大气和线路的干扰而跃动闪烁的影像展现出生物贤者的外表。劳伦提斯的成像是侧面的,他看上去正乘坐在某种开顶车辆上,采光条件还很不好。
“贤者。”莫罕叫道。
“大人,”贤者通过扬声器用噼啪的声音回答。他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摄影单元,他的成像变成了正面的。
“你发过来了一个信号?”
“超过两小时前,大人。我需要从我的船上把一些设备运输到地表,但是申请被拒绝了。”
“突击正在进行中,贤者。我不觉得那时候我应该许可任何从轨道往地表的非军事运输。”
“您现在可以许可我的申请了吗?”贤者问。“如果我可以解释的话,我需要那些设备才能……”
“你不需要解释,贤者。”莫罕回答。
“不需要?”
“是关于那些声音爆发,不是吗?”战团长问。“你的对话申请在第一次爆发很短时间后就进来了。你一向没有妨碍过我,贤者。我一直没意识到你的申请只是在这样的行动中进行一次空投,这是紧急而且恰当的,我反应太慢了。”
“感谢您的好意,大人。您是正确的。”
“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莫罕说。
“我相信这个声音的来源是有机的。”
“有机的?”战团长问。“这么大的规模?贤者,这是一个全球都可以感知到的……”
“有机的,虽然它可能被合并与增强过。”劳伦提斯回答。“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觉得是这个样子。我希望您可以信任我的经验以及我的判断。前两者都告诉我它是有机的。”
“一种生物武器?一种我们没有预计到的铬兽武器?”
劳伦提斯的全息影像摇了摇头。
“我想这是一种沟通,大人。”他说。“我们只需要弄明白它在说什么。所以我需要申请那些额外设备。”
“我已经下令让你的运输船上路了。”莫罕说。
“谢谢,大人。”
“你的意见是铬兽正在尝试和我们沟通?从人类第一次遇到它们开始,它们就没有展露出任何可以进行智能沟通的能力。”
“这次攻击可能让它们更上一层楼地觉得沟通是有必要的,大人。”劳伦提斯回答。“可能他们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这样它们就能求和或者投降了。我还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相信很明确的有什么东西正尝试和我们沟通。”
“别挂,贤者。”莫罕说。“我想多听听这些,而且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向我报告……”
他的话突然因为劳伦提斯的图像出现波纹而打断了。贤者看上去显得不安。可以看得到闪光,还有很多背景噪音和干扰。图像开始跳跃和闪烁。
然后它整个中断了。
“重连!”莫罕咆哮起来。“重连那个连线!”
“信号来源被阻断,大人。”奴工回报说。
“我想贤者的队伍被攻击了。”三连长阿基里俄斯说道,等待着他长官的命令。
“该死,我也知道。”莫罕说。“把最近的地面部队引导到他那里去。从战火中把他的肥肉拽出来。我要他活着。”
【注:战团长卡苏斯·莫罕,Cassus
Mirhen。Cassus是拉丁语,意思可以是1.纯洁的,无罪的;2.缺乏的,不足的。】
爪子。它们毫无疑问是爪子。它们不是什么“附加或者通过关节连接在上肢顶端的指刃”,这个说法劳伦提斯肯定自己用过好几次来进行对铬兽的基因性状描述。
它们是爪子。
你会非常直接地得出这个结论的,当它们正在朝你挥舞的时候。
那只铬兽非常大个。它是一只那种深色甲壳的个体,那种他在阿斯塔特修会进入巢穴后反复在传话通信中听到的东西。
亲眼见到一只他就要死了。
多么讽刺。
这时说到生物贤者劳伦提斯的队伍在巢穴的隧道里被一群铬兽攻击了。他手下的机械教武装奴工不给力,装备的只有光枪,打不动那些精英怪。贤者这时候想的是:“他陷入了这样的状况;这就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状况,他穷其整个职业生涯一直在回避的状况;他陷入了战斗那不可驯服的疯狂中。”反正这系列小说里面机械教的角色是只能被黑装不了逼的了,贤者的队伍被铬兽轻易地屠杀了,很多奴工是固定安装在车辆上的所以连躲都没办法躲(虽然奴工也不会想躲啦)。贤者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后来看见他的手下被屠杀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然后被吓得赶紧跑,但是他又跑不快。死定啦,死定啦。
金钢星轨道
索伯是莲花门墙连队的连长,墙名切割,他的连留在轨道上的帝国远征队打击巡洋舰阿姆库隆号(Amkulon)上。战舰上的帝国吏员记录下了一些重力波动的数据,然后索伯在数据图表上认出了曼德维尔点导致的巨大重力弧。这让船长妹子阿奎利娜很吃惊,“我还以为你就只是个当兵的”。
具体来说,第一次重力波动发生在第一次声音爆发之后2分钟。舰长还进一步认为这些重力波动和进出亚空间的跳跃很相像。连长和舰长都感觉有必要联络战团长,需要通知整支舰队后退来回避重力波动的风险。但是连长刚和战团长接上线开始通话就有事发生了。一个重力泡爆发在阿姆库隆号右舷的反应堆核心处,撕裂了阿姆库隆号的船体。舰长不得不马上要求连长带着他的连队马上紧急空投到金钢星地表,阿姆库隆号已经无法维持在轨道上要开始下坠了。
“你羞辱够我的保镖了?”她就坐着问道。
“如果连个羞辱你的人的机会都没有,那你的到访就没那个味道了。”他一边回答一边把一个杯子递给她。
“卡尔斯罗很出色了,”她说,“是我们手里最出色的那个。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逮到他的人。”
“我觉得这是对他的教育,是刺客厅给审判庭的一份礼物。”
他坐到她旁边翘起二郎腿,摇晃起他的杯子。
“你最近来的少了,魏楠。”他说。“我都开始觉得你不喜欢我了。这次我们能开心相会是托何所赐?”
“日程表项目346。”她说。
“346?”他停下来想了一下,在他清晰的记忆里可怕的数据负担中寻找线索。“帝皇之拳在金钢星的行动?”
“是的。”她说。
“这是今天过的最快的议题。它只被提了两分钟。未决,等候战团长发回报告。”
魏楠点了下头。她的颧骨和冰川峭壁一样分明。她的头发在光照下现出银色。
“怎么了,魏楠?”
她皱了下嘴唇说:“一个威胁正在发酵。”
“威胁?”
“在审判庭的观点里,没错。”
“一个异型威胁?”
她点了点头。
“它们被叫做……铬兽,没错吧?我是看过一下简报。”
“帝皇之拳正在执行前往金钢星压制异型暴乱的行动。异型生命体叫做铬兽。”
凡戈里希皱了下眉头。
“我漏掉的是什么?”他问。
“你来告诉我。”
凡戈里希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据我所知,这些铬兽和害虫一样。就是一般的害虫,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得处理掉它们。我注意到它们的数量多得不同寻常。拳头动员了巨大的兵力,几乎是全军出击。我知道这是一个政治姿态,可以展示在和平时期他们能起的作用。”
他犹豫了。
“魏楠,如果这是一个严重到足以威胁一个几乎满员战团的事情,你让我开始担心了。”
她清了下喉咙说:“不是的,政治才是应该让你担心的事情。”
“继续说。”
“莫罕差不多把他的整个战团带到金钢星去处理异型威胁了。他是唯一一个愿意认真对待这个威胁的人。”
“那为什么他会认真对待呢?谁警告他的?”
“是我们。”她说。
“当然是你们。”
“拳头们完全足够处理铬兽问题了。”魏楠说。“问题在于,本来不应该由他们出马的。应该面对这个挑战的是帝国。金钢星本来应该是一个星界军和海军之间的联合行动,由拳头们的骨干组成这个行动的锋刃。把整个战团部署过去太笨拙了。”
“赫斯应该……”
“没有海军的配合,赫斯没办法投入卫军部队,但是朗宋更感兴趣于在边境上对付可悲的绿皮的荣耀战争。那儿才是他下令他的舰队前去的地方。他实际上在利用边境战争以他自己的名字攻城略地。再加上他背后有乌度支持,他几乎可以无所顾忌地这么做。”
“就好像议会里的太多太多人一样,朗宋把他自己的利益摆得高于帝国的利益。”凡戈里希说。
她又点了次头。
“金钢星距离太阳系边缘只有六个星期亚空间航行的距离。这不是一个边境战争,它就在我们门口。”
“然后呢?”
“我们一直在拦截任务实施舰队和修道殿堂之间的联络。在最近的十个小时里,相对时间,问题开始出现了。我们预计在一个星期内莫罕会被迫申请支援。”
“对付一个异型威胁?就只是对付一些……害虫?”
她举起一只手说:“他会需要这个的,而且朗宋不会给。我们必须确保我们在今天就给足压力。”
“压力?”
魏楠那温柔的笑容变得紧绷起来。
“莫罕可能低估了这次异型威胁的本质。”
“上次帝皇之拳低估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凡戈里希问。
“我想,是从他们被迫在没有获得元老院合院支持就开始行动的时候。”她回答【注】。“我相信——这个意思是说审判庭的战略计划员和我的直接上层相信——帝皇之拳会申请直接舰队支援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抵达以完成任务。”
“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异型就会直接威胁泰拉核心区。”
凡戈里希思考起来。
“上次在核心区里出现什么威胁已经是……很多世纪以前的事了。”他轻松地说,但是他的心情其实比他的语气要沉重多了。“不管是异型还是其他什么。这很难想象。”
“政治可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权力游戏。”
他仔细地盯着她。
“就这些……铬兽?真的?有那么危险?”
“我们相信有一个明显可信的异型威胁。我们写了一份严重威胁报告呈给了乌度,朗宋,库比克和莫罕。只有莫罕愿意相信。”
“你还瞒着我的是什么,魏楠?”
“没有,德拉肯。什么也没有。”
她用星光般冷酷的眼光盯着他。
“这就是这件事的核心了。个人野心让元老院变得脆弱又低效。之前我们讨论过这件事的。现在它已经变得不再是一个理论上的烦恼了。我不会再一边袖手旁观,就只为了揭露元老院的致命无能看着一个核心世界焚毁或陷落。”
“你的建议是?”他问。
“我们把议题特殊处理。朗宋、梅斯林加上乌度太强大了,他们有太多追随者,即使我们能争取到赫斯的支持也不顶用。扎克可能也会支持我们,因为阿斯塔特修会的名誉正受到威胁,而他尤其尊重他们。关键的点是,我们不需要尝试在一夜之间改变世界。我们需要的只是让元老院去承认这是个问题,让赫斯去提议组织一支50个团的支援远征作为任务的后备力量。我们基本上是羞辱朗宋直到他同意用舰队支援。高阶领主海军上将不愿意让他的名字在记录到议会记录里时写的是他拒绝支援导致核心世界受到威胁。”
“他能承诺我们需要的东西吗?如果我们让他难看,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她回答。“他手下有三支星域四分一舰队的部队他可以足够轻易地动员起来,或者还有停在火星的两个先锋攻击中队。他有资源。感谢皇座,他没有把他们全部送去边境。”
凡戈里希向后靠下去,看着鱼儿们四散逃开。
“让我们别把这个投票搞得这么僵吧。”他说。
“要怎么做?”
“我们别推着他或者羞辱他让他屈服。让我们给出提案,然后给朗宋一个让自己显得光辉伟岸的机会。”
“你打算让他成为英雄?”
“只要泰拉核心区安全了,这有什么关系吗?让我们给他这个在元老院和平民眼中看上去伟大的机会。让他觉得这是可乘之机。魏楠,如果你让人在做你想要他们做的事时自我感觉良好,你能得到的会多得多。”
她笑了起来。
“如果他不这么做呢?”
“那我们就给他压力。那我们就用耻辱去威胁他。你有我的支持票。我可以去争取一下扎克,而且我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让吉布伦偿还下欠我的人情。”
“不错。”她说。
“不错。”他微笑着回答。“我喜欢我们之间的小小谈话。”
她站起来把空杯子递给他。
“这个异型威胁,魏楠,”他问,“真的吗,你还瞒着我的是什么?”
“我把全部东西都告诉你了。”她回答。
“好吧。”他耸了耸肩。“魏楠,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把你的名儿告诉我呢?”
“亲爱的德拉肯,你为什么觉得你知道我的姓呢?杀人是你的工作,保密是我们的工作。”
【注:“上次帝皇之拳低估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凡戈里希说的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帝拳低估过什么东西。“我想,是从他们被迫在没有获得元老院合院支持就开始行动的时候。”魏楠回答的是这次帝拳的失败时从元老院没支持他们出兵开始。在英文里面两个句子都以多义词since开始,】
【所以审判庭代表魏楠其实是在打太极,没有正面回答刺客厅大总管的问题,把讨论内容扭了个方向。】
【高阶十二人在元老院里面玩权力游戏。在刺客厅大总管的私人房间里,审判庭代表在玩文字游戏。】
那只武士个体张开大口向劳伦提斯扑过来,许多唾液线连在两条横向延展的撕咬结构中间。
突然一股力量将它撞到一边,那只生物在生物贤者的右边倒地,把隧道地板上流得好像口水一样的浑浊粘液溅的四射。把它击倒的那次撞击简直就是拆楼车刀打在混凝土上面。
那只硕大的野兽在挣扎但是爬不起来,因为有什么压住了它。那是一个黄色的人型个体:一个帝皇之拳。
一个连长。即使鲜血和污泥涂满星际战士的盔甲,劳伦提斯还是可以看见他的军衔标记。
杀戮。那是杀戮。
杀戮击倒那只铬兽,用他的左拳掐住铬兽的喉咙把它压在地板上。星际战士的右拳则好像往复活塞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把一柄巨大的战斗刀插进铬兽隆起的腹部。然后有什么爆开了,褐色的液体在隧道里喷得到处都是,散发出的蚁酸和变质奶水的恶臭刺激得劳伦提斯缩了起来。
那只武士个体瘫了下去。杀戮从它身上爬起来,但是他的战斗刀还嵌在它的甲壳盔甲里。这时第二只硕大的异型顺着第一只的路线从隧道里突了过来,前肢上还拖着哪个驾驶奴工的一串碎块。
杀戮不管他的战斗刀,把它留在了他第一只猎物的躯干里,他跳过那具尸体迎面冲向第二只武士个体。跳在空中时他抽出他的阔剑,把那动力剑从肩膀后的剑鞘里顺势直接向前挥去,剑刃直指前方。
星际战士和铬兽撞在一起,爆发的响声都刺痛了劳伦提斯的耳朵。铬兽猛击了杀戮两下,它的利爪在他的盔甲上划出不少火花。星际战士在猛击下向后摇了一步,然后他再次使劲用双手把利剑打进铬兽的肩膀里。
这时轮到铬兽向后退了,它摇晃着向侧面闪去。杀戮调整下握稳他的利剑那因为沾满鲜血而变得滑腻的剑柄,用第二击造成了多得多的伤害。被砍得裂开的铬兽倾斜地向后倒下了。
劳伦提斯甚至都没有看到第三个敌人,但是杀戮看到了。那只武士个体的体色非常深,就好像是瘀伤的颜色。它是从隧道的另一边过来的,速度非常快,爪臂前伸准备着要把接连的致命下切攻击泼打在帝皇之拳身上。
杀戮转过身对上了它,一剑砍掉了一支前肢。那只生物的身体绕开剑锋冲向他,利爪在看起来有毒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杀戮闪开一步让那击飞过他的肩甲上方,一边曲起背转了半圈出其不意地进到它的胸前。他把利剑的剑锋插了进去,砍裂了铬兽的有机盔甲,然后用肩膀的一记猛撞把发出clack叫声的异型撞向后去将他的利剑抽出来好再来一击。第二刺完全穿透了那只生物的身体。
他把利剑扯出来,然后那只武士个体就这么倒下了。
“贤者?”杀戮喊了一声,一边还在握住利剑警戒着隧道两端。
“是我,连长。”
“你还活着吗?”
“我还活着,连长。”
“准备好,我一叫你你就跟上我。战团长要黎明墙保护你的安全。”
“非常感谢,”劳伦提斯说,“我觉得我都已经……”
“嘘!”杀戮警告他。
劳伦提提可以听到在远处有爆弹武器开火的声响。
“在这个区域里有很多敌人,”杀戮说,“很多。”
劳伦提斯开始在想黎明墙连队的其他人去哪儿了。
“现在出发。”杀戮说着向背后的生物贤者发出指示。连长可能是根据通过他的盔甲和传话信号给出的数据作出了某些战况评估,劳伦提斯没有那些信息。
他们开始从巢穴隧道里重新返回去,穿过了生物贤者车队的残骸。所有的车辆都被撕碎了。他的奴工和下属非死既逃。血烟漂浮在隧道的低光环境里。现在,我们的物质被蒸发了,劳伦提斯闷闷不乐地这么想到。
“它们在巢穴的内部展现出了出乎预料的决心,”他说。
杀戮咕哝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们不怎么喜欢出乎预料。”连长说。
“因为?”
“因为没什么该是出乎预料的。”
“我明白了。”
“就比如说,我没有预料到我们今天会耗尽爆弹弹药。”杀戮说到。劳伦提斯看见星际战士连长巨大的枪支固定在他的腰部。他用光了它的弹药补给,战斗肯定进行得特别激烈。
杀戮向下瞟了劳伦提斯一眼。
“有弹药补给队在进入巢穴,至少有一个在这附近。”他补充到。
“啊,所以我该感谢这个,是它救了我的命。”劳伦提斯强打起精神回答好让他听上去是勇敢的。“你们在寻找弹药。”
“我收到了mingling,”杀戮不满地说,“战团长的mingling。”
“当然,抱歉。”
“你刚好在一个弹药补给队附近只是意外收获。”
劳伦提斯勉强笑了一下。然后他意识到什么让他背后一凉。就好像劳伦提斯刚才所做的一样,星际战士连长正在试着让形势听起来好一点。
他们实际上在最糟糕的困境里。
金钢星轨道
战团长看着受创的阿姆库隆号开始下坠脱离舰队阵型。那艘打击巡洋舰的引擎出了严重问题,它在释放出辐射气云,然后在一片暴雪般的传话干扰下所有联络都中断了。
“莲花墙脱离了吗?”他问。
阿基里俄斯摇了摇头。
“我们还不知道,长官。”
“尽快找出答案。我没看见任何空投舱或者逃生船。”
事实是,要看见任何东西都是很困难的。传递到主显示屏和影像回放显示屏还有优化图像显示屏的画面都被辐射余波和某种重力扭曲干扰了。那就是切割想要警告他们的东西。莫罕让Lanxium号上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来研究这个问题,分析从阿姆库隆号发来的资料。初步报告并不乐观。重力扭曲形成的口袋可以在轨道上的很多地点探测到。没有人能解释这个现象,也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在舰队开进突击锚点之前没有这个现象的任何踪迹。
然后现在是阿姆库隆号自己。一整艘船,一艘好船,还有盾卫军的一整个墙,全都可能损失掉了。
莫罕看着闪烁颤抖的显示图像。那艘高贵的打击巡洋舰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正在颠簸地缓慢坠向金钢星的重力圈。还有多少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四个?重创的动力系统可能在那之前就会不堪重负地爆炸。
“我们能派些救生艇过去吗?”他问。
“现在正在尝试,长官。”阿基里俄斯回答。
“我们必须得把一些人从上面运出来。”
“遵命,长官。”
莫罕转身面向那群技术员和科学专家。
“我需要你们解释这个现象。”他说。“我需要你们报告并且解释它。”
那群专家点头回应,但是莫罕没有在他们的回应里感觉到信心。和对他一样,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谜团。
他正准备再加多几句鼓励的话——或者至少他觉得那是鼓励——突然他背后的那些显示屏一下子爆出炽烈的光芒。
“又是什么?”他转过身来问道。“是阿姆库隆吗?”
信号里满是传话干扰和丑陋的扭曲。
“不是,长官。”一个探测官回答。“不是阿姆库隆号。长官,战斗母舰Antorax刚刚……刚刚爆炸了,长官。”
且说镜头回到金钢星地表,杀戮带着另外3个星际战士和生物贤者劳伦提斯从铬兽的巢穴里出来,按照战团长的命令把贤者护送往联络点。由于不需要多少星际战士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黎明墙的其他帝皇之拳还留在铬兽巢穴里战斗。跟着杀戮的是刺击,伤害,还有割喉。在他们爬上地表的时候,星球上正下着黏糊糊的暴雨。【场景回放:之前说过帝皇之拳在一个下午的战斗中蒸发了全星球铬兽种群7%的生物质。】士官伤害给其他人分发了些弹药,那是之前他和刺击在巢穴里抢救回来的,自动化弹药运输队在巢穴里被铬兽攻击,被拆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他们两个帝皇之拳还是赶走铬兽抢救下一批弹药。这时劳伦提斯看到天空中有什么东西,星际战士认出那是一艘战舰爆炸的样子。在对话中,劳伦提斯又开始说着各种各样不着边际的推测,比如:
劳伦提斯说:“我们还不完全清楚铬兽进行空间移动的方式。假说是它们使用某种荚舱或者种囊通过亚空间的扰动进行散布,但是像它们在这里的种群密度表现出的大规模迁移行为是没有被目击和描述过的。我们不相信它们有什么我们觉得是舰船或者舰队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舰船,但是……”
他停了下来。四个棱角分明的目镜都在盯着他,雨水汇成滴从他们鸟喙状的下巴处落下。
“我……我就只是说说。”劳伦提斯勉强说出来。“我不知道铬兽是怎么干掉一艘我们的舰船的。可能这只是不愉快的巧合,或者一个事故。”
“没有任何事是巧合!”刺击告诉他。
割喉开始说起一些事故,贬低舰队的能力。
“嗯,是发生了什么事。”杀戮插进来打断他们的话。“那是一艘舰船的死亡场景,而且是一艘大舰。贤者是对的。如果铬兽没能力打中它,那就只能是事故或者巧合。而巧合意味着……”
“什么?”劳伦提斯问。
“其他什么人。”杀戮回答。
虽说帝拳的连长是“碰巧”得到了一个相当正确的结论,但是目前显然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在他们手上。而贤者则根本没把这个结论往心里去,一直把目光局限在铬兽身上(谁让他被铬兽吓怕了。)然后那个巨大的声音爆发又来了一次,贤者开始向杀戮解释起自己的理论。
“我想它是一种沟通。我想铬兽正在尝试和我们沟通。在我们的理解里,它们是一些无智慧动物,但是我们可能大错特错了。我想尝试一下这个沟通的理论,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到达空投点取得一些专业设备。”
“这些沟通的价值,我是说,我认为这些沟通的价值在于如果铬兽有进行沟通的能力,如果他们有语言能力,那他们说不定能做出其他事情也不奇怪。他们肯定可以通过什么我们不理解的方式跑到别的星系里去。可能他们可以攻击舰船。可能他们有什么可以进行外太空战斗的强大武器。”
“到头来还是它们的战舰。”杀戮说。
“可能的。”
“如果它们有沟通能力,”杀戮停顿了一下看着生物贤者,“如果你能证明你的理论……”
“是的?”
“他们正在试着说什么?”
劳伦提斯停了下来。
“连长,我一开始的假设是它们可能在试着投降。那个时候我觉得它们在我们脚下无能为力,看上去它们的巢穴正被我们的强攻搅得天翻地覆。”
“那现在呢?”
“现在,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警告。一个抵抗的叫声,一个挑战。现在我在想它们说不定在命令我们投降。”
“因为它们伤害到我们了?”
劳伦提斯叹了口气。
“看上去它们在攻击我们的星舰。它们在骚扰我们的地面部队。本次任务的结果并不像我们一开始想象的那样显而易见。”
他们顺着巢穴的边缘向下,沿着那条丑陋的脊椎般的山脊,它好像巨大的手指骨一样掐进了河边的烂泥里。噪音爆发继续在被烟雾笼罩的远方乱吠,让雨下得翻江倒海。劳伦提斯一边试着在他的数据板上记录下一些基本的观测信息,一边还在努力地跟上他的超人保镖的步伐。在中央巢穴的另外一边,一片片灰烬和光芒好像喷泉一样喷上天空,冲击波在片刻后也抵达他们的所在。
“重型弹药。”杀戮说。
“轨道轰炸?”割喉问。
伤害摇起他的头。
“看上去是……地下武器。”
“所以……我们的敌人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武器?”刺击问道。
“而且它们在用那些武器摧毁它们自己的巢穴?”割喉反问。
“别吵,别闹。继续前进”杀戮快速地说。
……【这里略一小段】
【又一轮爆炸过后,星际战士和生物贤者都被震得东倒西歪的。】
“我的重力装置被干掉了。”刺击一边查看他的目镜显示一边报告说。
“我的也是,”割喉附应道。“不,修正。重力检测器工作正常,只不过它在显示很异常的状况。”
“同意,”刺击说,“重新检查中。本地重力刚才震颤了10毫秒,而且爆炸中心存在强重力迹象。”
“这些武器……这些新武器……”杀戮问道。“它们是什么?重力武器?重力炸弹?”
劳伦提斯耸了下肩作为回答。他试着去寻找一个听上去合理的理论去解释为什么铬兽可以控制重力,那是宇宙里最臭名昭著地难以驾驭的力量。可能它们的星系间旅行依靠的是什么重力引擎?
“注意后面!”割喉大喊起来。
铬兽正从他们身后的巢穴荚里向他们冲过来。那些是标准的个体,它们银色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身上溅满了泥巴和浊液,但是它们的数量很多。割喉和刺击并排迎上最前头的敌人,他们力量巨大的挥砍把那些异型打飞撞进后面的兽群里,血脓四溅。雨水里都混满了脓液的臭味。
杀戮和伤害保护住劳伦提斯,他们开始跋涉穿过长满芦苇的斜坡靠近河边。地面湿得好像沼泽一样,四处都是在第一阶段的行动中留下的异型尸体。一步步后退的刺击和割喉跟在他们背后。劳伦提斯心里直打鼓,不过他他也惊异于他们的剑术。那速度。那无歇的狂暴。那精准。被砍下的铬兽碎片翻滚着飞上天空。脓液喷溅。突击而来的一排排异型践踏攀爬越过它们死去同类的尸体。
劳伦提斯看过蚂蚁做这种事情。森林蚁,在一条小溪边上,最前面的那些投水淹死,好让跟在后面的那些可以用它们的尸体作为桥梁,桥梁逐渐延长。
蚂蚁总是可以成功过河。
蚂蚁从来不缅怀它们的死者。它们利用它们。
又一波铬兽从他们右侧的河岸边冲过来,用嘴部器官发出tek-tek-tek的叫声。
走在右边的杀戮拔出他的阔剑转过身面对它们。没有哪个星际战士在用爆弹枪。节约弹药。
杀戮的利剑打中了第一个铬兽几乎刺穿了它,然后他把铬兽整个甩向河对面。铬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撞上水面,溅起肮脏的水花。他的剑挥舞回来砍下了下一只铬兽的头,然后从第三只脑袋正中直向下砍了个两半。
“保护首要任务目标!”杀戮大喊到。
劳伦提斯缩在一片平整的泥地上。四个拳头靠近他把他围在中间,呈四角分开,铬兽则顺着两条攻击线狂奔而来。有那么多脓液飞进空气里以至于雨水尝起来都是脓液的味道。他们身上都溅满了脓液的斑点。铬兽奋不顾身地撞向四角的防线,作为回报得到的只有死亡和肢解。劳伦提斯想起那句古话,没什么能比正在坚守阵地的帝皇之拳更危险。
劳伦提斯在想,各战团的战团长,和其他的帝国军事机构领导者,甚至以及是可敬又超凡的帝皇本人在设计阿斯塔特军团,规范他们的思维和身躯时,付出了多么周详的观察……他们多么仔细地观察了自然历史,观察了合作无间的动物和昆虫的行为,观察它们无私和几近机械的努力?个体从来不是重要的,只有群体才有意义。只要瞧一眼生物贤者的百科笔记就能看到上千种大自然的例子,关于无私的合作,关于非理性策略,关于绝对确保的生存。
一只巨大的身穿重甲的甲虫可以轻松杀死一只渺小的蚂蚁。
但是从来没有哪条河流挡得住蚁群。
塔什干巢城
“你看上去不开心。”艾萨德·怀尔说。
“是吗?”凡戈里希回答。“真的?你看得出来?”
怀尔摇了摇头。
“不,你在一张脸上是看不出这个的。不能确定。”他承认道。“你从一张脸上不能确定任何东西。”
他盯着凡戈里希那么一小会仔细打量着,凡戈里希就只是站在监测站控制室的门框里,就好像是夜幕带来的阴影一样。
“再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怀尔补充说,“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的脸了。我已经不熟悉它的细微变化。此外我也不知道悲伤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即使我能清楚地看透你的脸我也分辨不出来。”
怀尔从他破旧的皮革座椅上站起来,用手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线头从他的双排扣法务官夹克上扫走。
“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重复了一下,只是在对他自己说。
凡戈里希还站在门框里。怀尔招呼他进来说:“你可以进来的,大人。进来吧。还是说我应该像邀请夜魔一样邀请你你才会进来?”
凡戈里希走进控制室。它太亮了,照明太亮了,灯球和聚光灯结实地把控制室里每一个疲乏的角落和破旧的仪表板都照得透亮,按钮和控制杆被许多世纪的手操磨损,乳白色的读数,咔哒不停的一排排古老开关,电子布告牌上机械式的字母和序号灯记录下当天的犯罪,然后每过几分钟就会重新排布,好像换乘中心的行程监控板一样。
(法务部)第十二次管制段(第一百三十四分部)监测站KVF。凡戈里希花了4个小时去那儿。从宫殿坐次轨道飞行器出来向东飞行花了1个小时,然后花3个小时从塔什干巢塔向下到达下巢,那是一段满是嘎吱作响的升降笼﹑悬浮平台和阴湿过道的旅途。【不要问我为什么从皇宫去塔什干是向东。】
艾萨德·怀尔花了比这多得多的时间才到达监测站KVF。在他过去的生活被洗干净以后,他花了三年在法务部的入部培训里,两年在亚细亚穹顶的程序部门,然后是塔什干重案组的八年和作为执法副指挥官再干了六年。于是他得到了钉在他夹克上的那颗分部总监的星星,还有一个满是古老开关的控制室。
任何事都得到了处理,任何事都是程序化的。任何犯罪都必须被分类然后记录在案,写好描述发布出去,然后分配给合适的部门。这是一个仪式化的系统,它从来没有真正地处理现实生活,处理巨大巢城里的真正的犯罪,但是,它却被认为是最优的解决方案而且被延续了下来。掌管这个数据分发站也被认为是一个责任重大的工作,所以它总是被分配给一个有身份或者有能力的人,作为对他的提拔。艾萨德·怀尔不是一个执法官。他不对抗犯罪。他只需要记录它。
这个房间从根本上来说是自动化的。怀尔打了个手势,然后两个低阶法务官就离开去隔壁的房间里忙其他事情去了,房间里再没其他活人。
“你看上去不开心,”凡戈里希说,“都这么久了,你就用这个来给我们的聊天开头?”
怀尔耸了下肩。
“这就是你给我的映象。”他说。
“你从部厅出去以后生活得怎么样?”凡戈里希问。他没在看着怀尔。他打量起在显示屏里上上下下咔哒作响忙活不停的输入符块。
“没有人能真正离开部厅,大人。”怀尔似笑非笑地回答。
“不需要叫我大人。”凡戈里希说。
怀尔摇了下头。
“我觉得应该叫。你在生活里,在这个世界上,是拥有一个地位的人,而我拥有另外一个地位。我们之间地位的不平等决定了我应该这么叫你。”
“很高兴见到你,野兽。”凡戈里希说。
“我也是,大人。”怀尔皱了下眉头。“该死,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叫过了。”
他走到一侧的壁橱边倒上了两马克杯的浓厚的黑咖啡因,然后把一个杯子递给大总管。
“你是来看我的?已经有两个十年了吧,从我拜访艾萨德的时候算起?”
“我之前就想来看你了,很多次。”凡戈里希直白得让人惊讶地说。“从来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合适了?”
“不,不合适,但我还是来了。我需要离开一下。我需要……和哪个与宫里没有任何干系的人聊下天。”
“去找个牧师吧,”怀尔建议到,“一个告解者。”
“那些牧师个个都排满日程了。”凡戈里希回答。
“所以……你到这里来了。继续吧。”
“小人。”凡戈里希坐到控制室的一把椅子上,啜了一口咖啡因说。“小人,在扮演着高阶领主的角色。个人野心正严重威胁着帝国的利益。我试着阻止这些,但是部厅已经没有过去它拥有的影响力了,所以我被玩弄了。”
“郎宋。乌度。梅斯林。”怀尔小声说。
凡戈里希微笑起来。
“知道的不少。”
“在这没什么事可做,大人。”怀尔说。“我靠研究数据板和宫廷报告打发时间。我是挺喜欢看立法和元老院传出来的新闻的。政治一直是我的兴趣之一。我过世的父亲过去总说政治是决定谁生谁死的事务,所以即使议会的事务听上去很无聊,但是时刻留意一下那些蠢材在讨论什么是有回报的。”
“公开的元老院记录只有一个皮毛。”凡戈里希说。
“它们公开的足够看出来郎宋在追随大司令官,而且乌度很乐意于把位置传给他。梅斯林和艾克哈特会搭便车,只要得到什么好处他们就会支持这个。或者这个解释太肤浅了?毕竟我只是一个隔岸观火的外行?”
“够好的了。”凡戈里希说。“这就是通常的权力游戏。”
“但是?”
“他们太专注于玩这个游戏了【双关他们太专注于演戏了】。他们都把他们的眼睛从国务上挪开了。拳头离开去摆平状况了,但是他们可能需要支援。海军支援。”
“拳头会需要支援……?”怀尔开始说。
“我们暂时先跳过这个吧。有威胁存在。审判庭是这么说的。”
怀尔吹了次口哨。
“离开多远?”
“非常近。我们需要海军,我们也需要卫军,再说既然我们需要卫军,那我们总是得要海军的。但是郎宋不想弄坏他的玩具。”
“那让他耍下帅吧。”
“我试过了。”凡戈里希说。“我们弄了一次有些说服力的投票好让他派出他的舰队,但是还是可以让他看上去像是此时此刻的英雄。然后他上钩了,但是他玩弄了我们。他说如果拳头们需要全力支援,他们应该被允许把整个预备队都调上去。他提供了一些船。即使是那些拥有永恒哨岗的城墙兄弟也离开了。这是第一次。一整个战团。没有哪怕一个帝皇之拳留在泰拉上或者方阵号上。这就好像是他在把荣耀让给他们,好像是他在让出利益。但是当然的是,既然整个战团都可以部署出去,他就能够减少他需要投入的卫军和舰队力量。”
“这不对。”艾萨德·怀尔说。“你不应该一次派出一整个战团。这是常识。”
“如果你是一个做着只缺名号但是在事实上称王的黄粱美梦的蠢材,你会的。如果你把自己摆在人类的利益之上,你会的。而且如果你在几十年的和平带来的洋洋得意之下觉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伤害我们了,你会的。野兽会崛起。”
怀尔大笑起来,不过他的表情是不安的。
“它们会的。”他同意道。“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这就是它们给我们最早上的一课。”
“而且这也是你代号的意义。”凡戈里希说。
“那已经不是我了。”怀尔说着笑不起来了。“我现在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公务员。”
他看着凡戈里希。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六星期前。没有公开宣布。这是一个事关安全的事务。援军应该很快就会和主力部队汇合了。”
“有那么近?”
“是啊。”
怀尔耸了耸肩。
“那么,可以允许我问一下吗,大人?”他说。“你来看我是为什么呢?一个找个可以倾诉的耳朵的机会?还是你认为我可以给个建议帮助一下困境中的一整个战团的阿斯塔特?”
凡戈里希微笑起来。
“在过去,我不会把一个这样的工作交给野兽克鲁尔【Beast
Krule,克鲁尔谐音“残忍”】之外的任何人。”
“野兽克鲁尔已经不存在很久了。”怀尔说。
凡戈里希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不是的。完全不是。我并不指望你能给一个解决方案,而且我们也不需要。那是一整个战团的帝皇之拳,还有支援部队,野兽。很快他们就会镇压掉这个威胁。非常快。然后就没人会注意到或者还记得我们有多接近愚行。”
他看着怀尔。
“这才是真正的危机。这就是为什么我来问问你的意见。这不是关于现在正在发生什么。现在在发生的事情是忙着封官进爵的人在制定出白痴般的战略。这个战略是丑陋又愚蠢的,但是它会自己成功的,而且所有人都是安全的。我们可以信任拳头们。但是从长远来看,我们还是得面对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人,而且他们觉得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完全没关系的。而且这让我们不得不在下一次,再下一次,还有再下一次,每一次都可能会这样,直到这样的愚蠢行径真正开始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些人不称职,野兽。但是他们代表了一个在高阶十二人的核心里不可动摇的一致的权力集团,即使我们其他所有人用最极端的战术表决也没办法挑战他们。帝国元老院被他们所把持而且会一直是他们的。”
怀尔悲伤地点着头。
“我来这里,老友,”凡戈里希说,“是因为还有可能性,如果其他所有手段都无法奏效,那我可能会不得不要你回来干你的老本行。”
“荣耀。”怀尔低声活。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回不去的,大人。都已经这儿久了……我是说,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我离开部厅……”
德拉肯·凡戈里希了无同情亦无幽默地看着他。
“野兽会崛起的,艾萨德。”他说。“再说,没有人能真正离开部厅。”
金钢星——星系外层通路
移型之钟在地平经度号(Azimuth)的后部甲板上鸣响。
黎明在武装区站起来,从架子上拿起他的头盔然后往下扣在他的头上。颈部气闭装置发出嘶嘶的声音旋转着锁定就位。
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侍从靠近过来。
“我听见了。”黎明在那人开口之前就说。
帝皇之拳有条不紊地把他的爆弹枪放在锁扣里,挑好一把军团短剑把它插进剑鞘里,然后将一把战斗刀磁固在他的胸甲上。最后他把桂冠戴在自己头上标明他是支援部队中的高阶帝皇之拳。他的肩甲上之前就已经画好月桂符号了。
他转身从武装大厅走出来到后部甲板上。几百个身穿黄色长袍的侍从停下脚步看着他向前迈去。这是一个瞬间。黎明正在走向战争。
黎明知道这个的意义。他渴望战争并对此感到内疚。只有最好的战士才会被授予城墙兄弟的地位,但是这个奖励几乎就是惩罚,因为它把他们从带来荣耀的战区隔离开了,让他们只能在泰拉皇宫那清风吹拂的高墙上仪式性的哨兵之责中耗尽一生。
从他赢得这个地位开始,这就是他的梦想。重新回到战争中就是他的梦想。
是的,他明白这个的意义。这一天充满了意义。这是第一次城墙兄弟们被允许离开泰拉和方阵号去支援他们在战争中的兄弟,从泰拉攻城之后第一次整个战团被投入一个战斗,而在泰拉攻城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军团。第一次有一个严重威胁靠近到泰拉核心区五十个亚空间航行星期之内。
……【跳一段】
现在他们回到实体空间,在另一个宇宙里的长距离跳跃已经完成,通信可以恢复了。
但是,黎明可以从信号里看出来,没有任何东西是从被称为金钢星的世界发来的。
没有任何人类的东西。
他走进战舰的舰桥。海军军官们转过来笔挺笔挺地对着他,但是他作了个手势让他们回到大厅边上好像山岳般的巨大的操纵台上去。在拥有镀金扶手的高台上,战略官正在中枢战略台上操作巨大的全息投影作出航行计划。许多排身穿正装制服的海军武装员排成几个四十排长七列宽的方阵,面对面地列在舰桥中央用明镜装点的钢质地板两边,形成一条可让黎明穿过去抵达指挥台的步道。他们立正站好,举起他们的银色激光卡宾枪。
黎明穿过他们,他还在思考着。
没有任何人类的东西,没有任何人类的东西。
海军上将基兰从指挥台上下来迎接他,身边还有卫队将军玛斯卡和一大队副官﹑中尉和自动事务员。基兰是郎宋亲点的代理人,他是一个长着不友善的脸的消瘦中年人,脸上总是显出狡诈的表情。他穿着银色加蓝色的制服,戴着一顶宽宽的双角帽。他左手上的是这艘船的指挥杖。那柄杖是一个有着权杖大小或者说有一柄战斗锤那么大的珠宝镶嵌的道具,还在轻轻唱着深远虚空和亚空间航路的舒缓的歌。
玛斯卡是军事大将赫斯在指挥舰上的代理人,虽然其实赫斯就乘坐在舰队的巨型搭载舰杜布罗夫尼克号(Dubrovnic,旧称拉古萨的克罗地亚南部城市)上。和只从纯粹的政治角度出发看待金钢星危机只派出了手下军官代理的郎宋不一样,赫斯是一个更无私的人。他理解这次危机的潜在规模而且自愿亲自加入支援部队。他带上了六十八个旅的星界军,这是很多年里从核心区部署出去的最大规模的部队,而且他不打算把这些交给他手下的军官。赫斯希望表现出他和郎宋不一样,或者说事实上和其他高阶领主不一样,他有弄脏双手的觉悟。帝皇之拳需要星界军的援助,而他打算亲自把援助交到他们手上。
当赫斯宣布他打算加入支援舰队时,元老院喧哗了起来。郎宋没有任何东西可说,他说什么都会让他看上去是渺小的,即使郎宋的宏伟形象被偷走了一点点。赫斯把自己摆到了一个群众当中的志愿者的位置,一个有行动而不是只会说的领袖。很显然,赫斯理解到这个瞬间是个可以展现出庞大又可靠的星界军是帝国防卫部队中最重要部分的机会,是最真诚最勇敢的。
这也是赫斯面前一个从郎宋,梅斯林和乌度撒布在元老院高阶十二人里的阴影当中脱离出来的机会。
遵照军事要则,舰队的高阶指挥官是不应该搭乘同一艘船的。传话官搭建起实时数据链好让赫斯能与他们协调指挥。
……【跳一段】
“从泰拉发来的回答相当简短。”基兰说。他看向高大的星际战士。“和你的战团长与远征舰队的所有有效联系都在六个星期前中断了,那是我们进入亚空间两天之后。”
“所以他们已经不在了?”黎明问。“死了?”
“没有任何舰队或者地表部署的迹象,”玛斯卡说,“但是这不是说他们一定不在那里。”
“那颗行星和它的轨道环境现在就是一团糟的干扰。”分析官说。“很可能舰队还在那里,还有地表部队,但是我们的扫描设备探测不到他们,我们也听不见他们的传话信号。”
“那我们听见的是什么?”黎明问。
“巨大的声波和超声波噪音爆发。”分析官说。“和地表部队在联络中断之前汇报的噪音爆发类似,但是声音强度﹑持续时间和周期性都有上升。就好像是那颗行星在痛苦地哀嚎。”
基兰给了那人一个训斥的眼光。分析官向后退了一步,为他自己绘声绘色的描述感到羞愧。
“是什么在发出那噪音?”黎明问。
“我想那是某种天体现象。”基兰说。“一个恒星风暴,可能,或者是重力混乱造成的副产品。”
“但是。”玛斯卡说。
“但是?”黎明问。
“它听上去是有机的。”军事大将赫斯的代理人说。他说出来的时候是犹豫的,就好像他自己也并不相信这一点。
“这怎么会是有机的?”黎明问。
“一个嗓音,”分析官低声说,“它就好像是说话……”
“它是什么增强播放出来的声音。”玛斯卡说。
“一种武器?”基兰暗示说。
“我们该做什么?”玛斯卡问。
“我们部署过去,当然。”军事大将赫斯用清楚明白的口吻说。
他们转过身。和军事大将所乘舰船的传话和图像链接已经搭建起来,他的脸,尽管因为信号干扰而轻微地有点撕裂,已经呈现在一个大型全息投影单元的红色投影场中。
“那不会太草率了吗,大人?”海军上将基兰问道。“我们都还不知道我们在保证舰队安全的情况下可以靠到多近。”
“我们花了六个星期来面对问题,来试着拯救一些高贵友人的生命。”赫斯在略微扭曲的声音信号中说。“同时我们也在调查一个挑战泰拉核心区的严重潜在威胁。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应该畏首畏尾的时间。要花多久我们才能进到一个合适的部署距离里,海军上将?”
“四小时又十七分钟。”基兰回答。
“你的人准备好进行行星登陆了吗,将军?”赫斯问。
“所有步兵和装甲支援单位都会在一小时内登上登陆舰,长官。”玛斯卡回答。“我们一进到部署距离我就可以开展全军登陆。”
“帝皇之拳呢?”赫斯问。“城墙兄弟呢?”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黎明回答。
“那唯一看上去草率的东西,”赫斯说,“就是是我在代替这次远征收负重托的的尊贵的指挥官阁下做这个决定。请原谅我,大人。交给你了。”
有那么一会没人说话。
“感谢,大人。”黎明说。“鉴于状况严峻,我相信我们应当谨慎地安排一次前导侦查行动,在用我们的大部队冒险之前先用快速有力的部队穿透该地区并回报状况。我会领导这次行动。让一艘船做好准备。”
黎明看向赫斯。
“主力部队应该准备好随时出发。一待我们得到数据,一旦我们识别出任何敌军或者任务目标,舰队和帝国卫队将以帝皇之怒之势夺下它。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大人?”
“我没办法让它更好了。”赫斯回答。
“那让我们开始吧。”黎明说。
“帝皇保佑。”玛斯卡和基兰点着头画着雄鹰的符号。
“而我们也反过来保护他。”黎明回答。
就好像双翼向后弯曲进行长距离俯冲的猛禽一样,风暴鸟冲进了涡旋状包裹住破败金钢星的大气光晕。
那颗行星被一种由翻搅不停的能量构成的明亮日冕割成了一条一条的图案,探测信号无法穿透那圈笼罩星球的光晕。它的形态类似于一种太阳风暴,翻滚着的气体、尘埃和辐射的明亮海洋,泛着蓝、金、琥珀与红色。行星本身只是一个暗色的球体,在漩涡之内隐约可以分辨出其轮廓。
就如同城墙兄弟挣脱了传统任务被允许离开泰拉一样,风暴鸟作为阿斯塔特修会军备库里最快最富荣耀的空降机也被择来参加这次增援行动。风暴鸟机身流线优美,战斗力强,运载量大,它诞生于大远征最初早的岁月里,基于几近传说中服务于统一战争收尾阶段劈开锡兰尼亚和印地巢城的天矛空降艇开发设计而来。风暴鸟是大远征中的主流轨-地武器,而且一直在那光辉胜利之后出人意料的黑暗又崎岖的续篇中也是如此。
但是大反乱极大消耗掉了它们,就好像它也消耗掉了人类、兄弟和军团一样,帝国只好转为使用更多用途的载具因为那些更便宜也更容易量产。那些替代战机现在充斥了所有战团的军备库,而且它们也凭借实用简单与可靠性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但是对那些还拥有久远记忆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好像风暴鸟一样让他们心潮澎湃。它象征着帝皇之震怒,它向后钩去的机翼正好似帝国之鹰——不过现在人们只能在仪式性的致礼飞行当中看见它们了,或者在武器殿堂博物馆里,再或者是作为泰拉高阶领主、战帅或者星区总督的护卫机。
黎明下令从拳头的修道殿堂里取出六架风暴鸟装在增援舰队的船上。没有人发表什么反对意见。赫斯亲临本次任务帮上了忙。毕竟,他是一个高阶领主。
从主力舰上发射出来的风暴鸟就好像导弹一样,它们组成一个散开队形,咆哮着一头扎进笼罩行星的不祥漩涡中。金钢星就在它们下方,看上去是长着橘色斑点和火红裂纹的巨大灰色弧线。沸腾的表面上,尺寸巨大无比的云堤和风暴现象凝结着翻滚着肆虐。磁力,辐射,还有重力空泡把近空间煮成了一锅死亡浓汤。
“我们在赤道带附近探测到大量火山活动。”先导风暴鸟上的技术员说。“那里的地壳正在断裂肢解。”
风暴鸟摇晃着。黎明把数据输入到头顶的显示屏上然后转动万向支架把它扭向下方。在闪烁的满是层叠图层的图像里,行星看上去就像是穿着一条燃烧白炽的腰带。
“有什么现象正在影响地磁两极,”那个吏员说,“这颗行星正在变形。我……”
他的声音被打断了,又一次噪音爆发炸进了传话信号链,呼啸得震耳欲聋。这股尖啸让人痛苦,但是黎明的双耳还承受得了。倒是他有些担心他特遣队当中的那些人类。帝国卫队那些没有强化没有改造过的人类构成了他手下打击部队的大部分力量。他们会因此蒙受损失,不管是从噪音爆发导致的致命伤方面来说,还是从传话通信被切断导致的行动组织性下降方面来说。如果他不能把任何卫军部队部署到地表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只凭城墙兄弟能完成这次任务吗?他们能够寻获并救出盾卫军吗?
救出这个词他当然不喜欢。
风暴鸟在进入高层大气圈的外辐射带后摇晃得更猛烈了。看上去像是烈焰的气流闪过半关着的小型观察窗。火舌是蓝、淡紫与绿色的,就好像是在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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