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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勇&&&&&&&&小说全文阅读字体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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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飞来的横爱更新时间: 14:36:20&字数:4157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选自金刚经栗志手向身边随意一扬,欸,不对啊,老婆不是带着女儿出差了吗?怎么床上还有人?!猛地一惊,睡意顿时跑走一半,手赶紧缩了回来,那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自己是在哪?想到这里,剩下的那半睡意马上消失,他一下睁开眼睛。四周微明,天已放亮。栗志左右看了看:对啊,是自己家啊,既然是在自己家中,那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妻子又是谁呢?自己怎么——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裸着身子!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做了什么……顾不得多想,看见自己的裤头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忙一把抓过来,两下套在身上。“啊!”和他睡在一起的那个人轻唤一声,翻下身仰面躺在那里,却并没有醒,长发遮住了一部分脸,睡得很是香甜、安逸。这不是宋慧梅吗?!她怎么会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由于刚才急于穿裤头,已把床上的被子掀起了一大截,宋慧梅的身子大部分露在外面,她竟然也是一丝不挂……栗志喉结一动,咽下口唾沫,忙把被子拉下来,重新给宋慧梅盖好,停顿下心思,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下床穿上拖鞋,悄悄地走到客厅。昨晚自己同她都做了些什么?看现在自己与她的情景,一定是——可又不像啊,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但如果没有的话,两个人又怎么会光着身子睡在一个被窝里呢?她是怎么到自己家中的呢?昨天下班后,几位同事听说自己要出门,非得送行,宋慧梅是送行人员中的一位。记得在九州大酒店,十个人好像喝了十瓶白酒,除宋慧梅以外,其余九个人都喝白酒了,自己喝多了,好像是宋慧梅送自己回家的……可到家以后呢?坐在沙发上,栗志逐渐恢复了神志,回到家以后,难道自己酒后乱性,把她——宋慧梅是刚分到自己单位的大学生,外表漂亮的她,很有才气,为人端庄、稳重,是位好姑娘,如果自己真把她那个了,自己……自己也太不是人了!怎么办?今后该把她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唉!栗志的心很不是滋味,混乱如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打算先静下心再说。“校长,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宋慧梅已站在他身旁,仍旧赤裸着全身,双乳丰隆傲立,双眼迷离如带雾的秋水,“来!”他再也忍不住,把一切想法全部抛在九霄云外,一把拽过宋慧梅的身子,把她摁倒在沙发上,扒掉自己的短裤腾身而上,没有什么前奏,没有什么序曲,他全身剧烈地运动起来……当栗志反身坐到沙发上喘息时,“哥哥,你也太猛了,差点……差点人家就受不了啦!”宋慧梅反身仰面躺在沙发一动不动,双腮发红,身上汗津津的,像刚从浴室里出来一样。“还好意思说我,看刚才你那股骚劲,与平日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栗志暗“呸”一口,用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这位光着身子的女人,不说话,激情之后更多的则是失落。宋慧梅收起左腿,半嗔道:“哥哥,人家还是第一次,你,你今后可不能辜负我啊。”什么?第一次?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果真,白花底的沙发套上有一块鹅卵大小的殷红,他的心忽地一热,拉过宋慧梅的手,握在掌中,有些动情地说:“慧、慧梅,你说吧,你要什么?”他并不习惯这么叫人,浑身很不舒服,宋慧梅坐起,把身子慢慢偎过来:“哥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对我的好。”“别!”他忙站起,一把拣起裤头穿在身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地说,“你的心思我明白,这样吧,我看……你到团委吧,团委书记这个岗位很适合你,这事等节后上班时就办。”学校正在进行中层领导竞聘,前几日,宋慧梅曾单独找他谈过,说她不想再做科任教师了,想到教导处,想参加这次竞聘。从一个普通美术教师而直接提为教导处主任,况且上班还不满一年,这不是开玩笑嘛,当时他没有多想当场就否决了,连说不行,可如今——这个姑娘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让她做团委书记,虽也超出常规,但多少还能说得出口。宋慧梅满心欢喜,声音也变得愈发的甜腻:“谢谢哥哥!”虽未达到预期,但能当上团委书记,也属一个天大的惊喜,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位置啊,比自己条件强的人太多了。谢什么谢啊,年轻美貌的宋慧梅凭她现在这思想和超人的行为,晋级、当官是早晚的事情,就算自己不给办,她也会去找别的人办,自己不过是占了一点先机。这是一位美貌,心机过人,为达目的而肯舍去一切的女人!想到这,他心一颤,浑身打了个冷战。他想了想,拿过自己的手提包,从中掏出两千元钱放在沙发上:“不用谢,这点钱,你拿着买点……买点补品什么的。”不管什么目的,能把“第一次”给自己,栗志多少还是有些感动。宋慧梅向沙发上看一眼,很生气,手一划,钱被扒散在地板上,撅起嘴说:“哥哥,你干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了?!”栗志知道,这话有一半应是真心的,女人肯把自己的“第一次”主动交给一个男人,那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有感情的。栗志把散落的钱拾好,重新放在沙发上,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慧、慧梅,别哭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用它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情。”扑哧,宋慧梅破涕为笑,脸若带雨的梨花,楚楚可怜地说:“是吗?!我想哥哥也不能这么的绝情吧。”唉,真他妈是个尤物!将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自己呢?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她绝对是个祸水!他暗想。砰!砰!砰砰砰!正感慨之际,忽有人拍打自家防盗门。难道是老婆领着女儿提前回家了?还是——他心一惊,宋慧梅瞬间也变了脸色,眼睛一下瞪得很大。他胆战心惊地走到门口,硬着头皮高声问道:“谁?”“是我!”门外传来一男人声音,他感到声音特别的陌生,心稍微安稳下来,接着问,“你谁啊你?”“我、我是我啊,媳妇,快、开门!”哦,听声音八成是酒喝多找错门了,栗志松口气,这位挺有意思,这是在哪喝的啊,一喝喝一宿,回头看看墙上的钟,已是凌晨三点多,没好气地回过头说:“你敲错门了!这是四单元八楼。”“四、四单元……八层啊?!走……错了,对、对不起啊。”来人有些醒悟,说完腾、腾腾地向楼下走去。他妈的!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可好,这头差点闹出人命来!他擦了把额头,自家单元的门前几日坏了,物业还没来得及修,这几日楼道内的人杂了许多。不行,得赶紧把她打发走!他掉过头看眼宋慧梅,急道:“慧梅,你把钱拿着,赶紧穿上衣服走吧,一会儿天亮人多就更不好走了。”宋慧梅撅起嘴唇,有些不情愿地说:“哥哥,我不走,让人家再陪你一会儿嘛。”栗志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走吧,听话,你知道,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宋慧梅站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嘛!对了,我给你做早饭,吃完早饭,咱俩一块打的走。”他把头向旁一扭,冷冷地说:“不用!一会儿,说不准还有谁来呢。”他知道,只有这样说,她才会离开。宋慧梅想了想,说:“那好吧,那,哥哥我就走了。”见他冷着脸,宋慧梅不敢十分的坚持。“嗯。”栗志应了一声,但并没把脸掉过来。宋慧梅向卧室走去。趁这个时间,他赶紧找出另外的衬衣、裤子穿在身上。不一会儿,穿戴齐整的宋慧梅从卧室走了出来,她望着他不舍地说:“哥哥,我走啦?”听见她的叫法,栗志感觉有丝不顺耳,皱皱眉头说:“别!”宋慧梅眼睛一亮,“怎么?哥哥你改主意了?”“不是!只不过,今后咱们之间,像今天这样的事是不可能了,我说,是像今天这样的事,你知道吗?!记住,我不是你哥哥,永远都不是,记住了!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好!”说到这,他要呕吐,觉得自己与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男人没什么本质区别。交易,全都是他妈的交易!“那,那好吧。”宋慧梅眨了一下眼睛,她是位很识相的女人,知道像栗志这样的男人,是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除非没说。他有些不忍,长呼口气,拿过宋慧梅的包轻轻帮她挎在肩上,说:“出门慢点。”“是,哥哥!”宋慧梅接过包,啪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做个鬼脸,不等他反应过来,轻笑着推开门跑了出去。贱!栗志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看来,凭自己这点出息,这一生是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了!望着远去女人的背影,他叹口长气,无奈地带上防盗门。栗志环视一下四周,一切仿佛都在梦里……最后,眼光落在客厅那套沙发上,上面那处褐色血迹是那样的刺目。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他突然清醒过来,几步冲上前,两把撕下沙发套,几下揉裹成一团,然后又挨个房间转,搜索一切遗留物证:床单、长发,甚至带有体香的被罩等等,他要把这一切都处理掉……丁零零……电话铃声响起,“该死!”他揉揉眼睛,极不情愿地起身,拿起电话。“你做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王文霞有些责怪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栗志心里有些发虚,有些结巴地说:“没、没做什么啊。”“没做什么?没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听到这话,他心底忽生起一股无名火,冲着话筒喊道,“干什么坏事?!我能干什么坏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睡觉,还能干什么事?!”“老公,生什么气啊你?我不惦记今天你要出门嘛。”王文霞的声音忽一下变得甜腻腻的。唉,明知是自己有错,反而还强词夺理,难道天下那些犯了过错的男人都这样吗?!栗志有些不忍,语气变软了许多:“没什么,就是昨晚看大片看晚了点,你来电话时,我睡得正香。”“哦,那你一会儿就在车上多睡一会儿,记住,多带几件衣服。”“知道了。”“老公,想我了吗?”“嗯。”“都哪想啊?”“哪都想了,对了,女儿还好吗?”“她?好得不得了,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她说,就是有点想爸爸,行啊,老公人缘不错啊你。对了,老公,你一定要把‘枪’里的‘炮弹’给我好好地留着,知道吗?八号,我们就能到家,别忘了到时间去火车站接我们。”“知道,别说了,到时打电话。”栗志打断了她,唉,这几天,王文霞极富挑逗性的话语,他听得实在是太多了。“好,老公,你上床再躺会儿吧,别忘了做点吃的,拜!”啵,王文霞挂上了话机。“嗯。”栗志若得若失地应着。转过身,已是满屋的阳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章   不堪往事更新时间: 14:36:57&字数:6393字
公元二零零五年五月一日,早七时,晴空万里无云。离火车站还很远,栗志便一眼看到,挺着如怀揣六甲般肚子的胡浩天,站在几个人中间,正手舞足蹈地不知在高谈着什么,出租车拐个小弯,在距人群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栗志拽过硕大的登山包,一抬屁股,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姥姥的,今早就不应该做性事,这下可好,一整天都会不精神。”他暗骂道,用力推开车门走出来。“栗校长,你来晚了!”当离有十来步远的时候,胡浩天迎了过来,栗志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眼主楼体上的大钟,说,“没晚,按规定的时间正好,早和晚只是相对的,不误事就不晚。”他又向胡浩天身后望望说,“是你们来得太早了。”“到底是校长,口才是厉害!”跟在胡浩天屁股后,走过来的那位长相不似中国人的女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道。嘿,栗志未置可否地笑笑,这位狐狸精般的女人是胡浩天的秘书,在金鼎大厦胡浩天的办公室曾见过她一面,一米七二三的个子,身材丰满、皮肤白皙,尤其是那一双蓝如深海般的眼睛,时时荡漾着诱人魂魄的光芒,凭直觉,栗志感到,这是个极容易给男人招来麻烦、招惹她一定会带来极大麻烦的女人。胡浩天抬腕看下表,扫了栗志两眼,把头一偏:“走吧,你不是最晚的,还差个人,再等会儿。”笛,笛笛!刚走到胡浩天刚才聊天的人群前,突听见临近汽车的喇叭声,栗志下意识地拉着其他两人向旁边急躲,哧!一个急刹车,一辆黑色大奔在距人群一米来远的地方停下来。车上走下两位女人,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青春靓丽,尤其是先下车那位年纪大点的,不仅风韵犹存,就当前,大凡尚存几分血气的男人,若多看几眼,心神也会摇曳不止,其举手投足间透露成熟女人独特的风情,浑身上下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富贵气质。原本在咒骂车主人的胡浩天,见到那位中年女人,眼睛忽一亮,三步并做两步地满脸笑迎上前去:“李姨您怎么亲自来送啊?!”“沂雯!你怎么才来啊?”身后人群中跑过来个姑娘,上前轻轻拽住中年妇女旁边年轻女孩的双手。“嗯,诗崎!”叫沂雯的姑娘一下搂住女孩然后用力向上抱起,旋又放下手来,瞥了中年妇女一眼,说,“哼!还不是因为我妈和我爸,好像出多远的门,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害得我现在才走出门来。”叫诗崎的女孩望望母女俩,笑着说:“沂雯,看你说的,李姨他们不也是担心你嘛,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中年女人从胡浩天手中轻轻抽回右手的四个指尖,不无疼爱地望了女儿一眼,侧过身说:“浩天啊,我可把沂雯交给你们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拜托你了。”她抬头向胡浩天身后看了看,对其他人笑笑,说,“出门在外,你们一定要团结互助,千万要注意安全啊。”胡浩天一拍胸脯:“李姨您放心,回来的时候,沂雯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您拿我试问!怎么样?”沂雯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妈?!您说这些干什么?您烦不烦啊?!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而且还这么多人呢,您就放心吧啊,赶紧回家吧!”说完拉开了车门。“这孩子!”中年女人笑笑,再次望着胡浩天等人,叮嘱道,“浩天,有啥事打电话,等你们回来时,你朱叔和我请你们全体吃饭。”“行了妈,您快走吧,求求您啦!”朱沂雯随手从司机手中接过背包,往肩上一搭,双手轻推着妈妈,中年女人拿女儿没办法,半笑着低头钻进车厢,向众人挥挥手。放下手臂,看着渐渐远去的奔驰车的牌照,栗志明白了它驶进站里无人问津的原因,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好了,都抓紧时间上车,咱们出发!”胡浩天挥挥手,率先向停在几米远的一台奔驰面包车走去。加上后来的朱沂雯和栗志,三女五男。八个人都是“五一到太平沟探险、觅百年传奇自驾自助游”活动的参加者。胡浩天在本市贴吧上发了以上这个帖子,没料到报名参加的人竟多得超出了预想。除丽莎以外,眼前六人是胡浩天从众多应征者中挑选出来的,其中数栗志的年龄最大。而本次活动的组织者胡浩天,年纪虽轻,却已是本市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其身家资产千万,生意涉及房地产、餐饮两个领域,听人说,本市前任市长是他的父亲。除胡浩天和他漂亮性感的秘书外,其余人栗志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人们的表情和衣着上,根本看不出大家是去所谓的探险,倒更像是去旅行观光,而参加活动的三个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香气袭袭、莺声阵阵……因为有了她们,前途充满了无尽的暧昧,这是一次浪漫而激情的“探险”。太平沟是距此千里之遥的一个边境小镇,距离俄罗斯仅几里远,几百年来以盛产黄金著名,在晚清时因所产黄金成色好而被慈禧太后一人专用,所以又被称为“胭脂沟”,传说其观音山上有一个藏宝洞,洞中埋有千万块的狗头金。胡浩天拍着奔驰面包车的车门,神情遗憾地说:“原想找台三菱越野,但装不下这么多人,为了大家能在一起,没办法,只好弄了这台车,不过,这车新买的,才磨合完,还没跑多少公里。”他把脸转向毛贞堂、王一夫,“你俩谁先开?”王一夫侧过头看毛贞堂一眼,说:“毛哥,我先来吧,等开累了,你再来换我,怎么样?”毛贞堂点点头,爽快地说:“怎么都行,没挑的!咱哥俩换班来。”王一夫刚从部队复员,现正等待着安置,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那种很招惹女人动春的男人。毛贞堂是市委组织部的一名公务员,他俩是这次探险小队的兼职司机,也因此,比其他人少交了五百元的费用。栗志望着两人笑笑,说:“没事,我也会开车,咱哥仨可以换着开。”他原本想坐在王一夫身旁,有事也可以相互照应,一抬眼,发现胡浩天不知何时早已端坐其上,想必他平日在被东北人看做领导座位的副驾驶上坐习惯了。胡浩天看着栗志,向后指了指,大喊道:“栗校,发什么愣啊?快上车!”哦,栗志轻笑一下,低头跨上车,宽敞的车厢过道被各种各样的物品堆满,光包裹就占去了很大的空间,最后一排座仅留有一个空席,八个人,前二后六,正好一台车,见栗志已坐好,王一夫一踩油门,车子便稳稳当当地开动了。朱沂雯抑制不住满腔的兴奋,拉开车窗向外大声地使劲地挥着手:“再见啦,家乡!再见啦,亲人!再见啦——”坐在她身旁正欠身向外张望的商诗崎,回身拍了她肩膀一下,嗔怪道:“你看你,也不是不回来了,乱喊啥!”丽莎用眼角上下打量朱沂雯几下,嘴角扯出一丝坏笑,说:“沂雯长得这样漂亮,气质又好,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不信问问车里的这几位,这次,很可能真被留在什么地方,也是说不准哦。”朱沂雯有些不乐意,回头白了她一眼,大喊道:“丽姐!”但没说完,她脸上忽又呈现出笑容,“别说,这次要是真的找到几车狗头金,我啊,真就不回来了。”商诗崎的眼角向上扬了一下,不相信地说:“你?算了!别逗了!不说别的,你爸、妈能舍得你?你能舍得你爸和你妈?!”丽莎身子凑过来,半趴在商诗崎的后靠背垫头上,叹口气:“就是,天底下有几个女孩能像你这样有福气!放着市委副书记的女儿不当,那不……什么嘛,唉,我啊,这辈子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爹呢!哪怕有个这样的干爹也行啊!”胡浩天回过头,扫眼后面,向丽莎挤挤眼,坏笑着说:“你啊,你不也非常的幸运嘛,虽然没有什么权势的爹,但不摊上我了吗?怎么还不满足?”丽莎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仰起脸:“哼!摊上你啊,算我倒八辈子的霉,还说呢你!”他们的对话并没人在意,听到朱沂雯是市委副书记的千金,其余人的眼光全集中到她的身上。看眼众人,朱沂雯狠狠地瞪了丽莎一眼,沉着脸说:“丽姐,咱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吗?你怎么回事啊?!说话不算话!”丽莎不服气,撇撇嘴无辜地抗议道:“还用得着我说吗?看刚才送你来的车,谁还看不出来?!谁都不是傻子!”毛贞堂看眼朱沂雯,小心翼翼地说:“是,你别见怪,丽莎姐说得没错,看你从xxxxxxx下车时,大家就猜出你是朱书记家的亲戚,刚才我还跟诗崎说呢,但没想到你是朱书记女儿,更没想到朱书记那么年轻,女儿却这么大,而且,还这样漂亮。”听到这句话,朱沂雯并没有太大的喜色,想了想,长叹口气,重新坐回去,脸上呈现出无奈的表情:“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两回事,请大家千万别把我们混在一起,就算求求大家了,好不好?”停顿一下,忽把头转回来,神情一振,“你们不知道啊,这次去太平沟,我爸、妈很不放心,嘱咐的话说了一火车,好像我一去不回了似的!欸,大家说,这次咱们真能找到传说中的藏宝洞吗?”胡浩天把头扭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以玩为主、以寻宝为辅,放飞心情、感受不同,是咱们这次活动的主题嘛。”毛贞堂看眼朱沂雯,又瞧瞧胡浩天,笑着说:“沂雯,你别把那个传说太当真了,传说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其实找不找到宝藏无所谓,是吧?主要是能增长人生阅历,而且也可以结交朋友,通过本次活动,今后,咱们可都是朋友了,对不?胡总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功德无量啊!”他的话让胡浩天很是欢喜,胡浩天挪挪肥硕的屁股,满脸的认真,拍下胸脯,说:“毛科长说得对!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后,在座各位有什么事,尽管说话,只要是我能办的,一定办!”……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来,面积不大的车厢里一时热闹起来。栗志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大家的调侃,心思却飞到了别处。妻子王文霞不在家这几天,每天凌晨四时左右,栗志都在做同一个梦:自己飘在半空中,四周昏暗,没有方向,有时飘浮,有时行进,像是停了好久走了很远,费尽心力,却见不到任何的景物和人……他感到自己病了,别人有撞到鬼或仙的时候,他觉得这次自己是撞到了自己。今早倒好,没撞到自己却撞到了女人,一个自己根本不想染指的女人,其实,除了王文霞和今早的宋慧梅以外,在心底还有一个叫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她叫古兰,两年前,这个女人莫名地离他而去。古兰的离开,带走了他全部的心,令他悲痛欲绝,日日思念。思念会死人的,作为一乡之长的他,只得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投放在单位,发疯般地工作:排解各种矛盾、调整种植结构、招商引资……以此来减轻因思念而产生的痛苦。一年以后,他所在的东生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各村不再有到处上访的农民、全乡上上下下抓经济,民风日益淳朴,百姓的日子也日益富裕起来,全乡共引进三家大型的企业,不少农民也如同城里人一样,每天骑着摩托车上、下班。东生乡所取得的成绩多次得到市、区的嘉奖,他也因此上了报纸和电视,不少乡镇组团来参观学习,连市委书记也来过几次。担任乡长半年后,他偶然一次得知,当初提拔自己由副乡长担任乡长的,竟是市委书记庄应文的提议。去年年末,庄应文把他找到办公室,眼含深意地说:“通过这一年你的表现,证明当初市委的决议是正确的,你确实是个人才,你还年轻,接着好好干!这次市委常委会已通过把你提拔为市农业局副局长,省委已决议把我调回省委任秘书长一职,这里离省里不远,以后你再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到省委来找我。”他受宠若惊,忙站起身低下头去:“谢谢庄书记!”栗志的态度叫庄应文很是喜欢,他靠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推心置腹地说:“小兄弟,这儿的人都说你是我提拔起来的,我也在一些场合提过,市委就是要大胆起用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演绎一段佳话。”在这么短的时间,自己这样年轻就被提为副处长,在这一百来万人口的小城市,绝对是个神话!栗志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切全赖眼前这个庄书记对自己的赏识,没有他的特殊关爱,任凭自己再出色也绝对是不可能的。比自己优秀的大有人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人才,从这点上讲,他对自己恩同父母,只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好,他现在是省委常委了,这就是自己的贵人啊,有了这棵大树,自己的仕途应该是一片光明!士为知己死,可……他把捂住茶杯的双手轻轻夹在双腿膝盖间,想了想,斟酌下词句,说:“庄书记的知遇之恩,我几辈子无以回报,我将一辈子铭记在心,不过、不过,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知您能不能……答应?”庄应文略感意外,神色微微一怔:“你?说说看。”未来之前,他早已下好了决心,把要说的话在腹中默默复述了上千遍,他不想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稳稳神,咬咬牙,说:“庄书记,我、我想跟您一块去省城,您别误会,不用让我进机关,不用到什么好的单位,哪怕到学校当一名普通的老师也行。”古兰是省城人,如果自己搬到省城居住或许会离她近一步,能见到她的机会更大一些。即使不这样,那么做教师后就有寒、暑假,一年中自己外出寻找古兰的时间就要充裕一些,为了古兰,别说是前程,就是性命,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他暗想。心甘情愿放弃多少人八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前程?!不会是听错了吧?要不就是——庄应文用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着他,半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庄书记……”栗志掉着眼泪把自己与古兰的事,前后详细地讲了一遍,讲完后站起来,向庄应文深深弯下身子,“庄书记,请您成全我这个心愿吧。”唉!庄应文长长地叹口气,过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吧,你的事,我多少听、听说一些,为了所谓的爱放弃江山的事,只在书上、电影中看过,没想到在现实中竟然真有你这样一个傻小子!人说当今社会权力和金钱是男人的两个肾,对这句话,我不苟同。而你、你为一个女人而舍弃一辈子前程的做法,说实话,虽然叫人感动,但我也不苟同。年轻人你要知道,世上一切事都有个因果,平白和巧合是根本不存在的,比如你和我……好了,今天的事,你回去再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今年三月,栗志调到了省城,被安排到一家中学任校长,还是正科级,未升未降,同时妻子王文霞的工作也一起办了过来,在市公积金管理中心工作。百无聊赖之际,他报名参加这个所谓的探险活动,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己好受一些,找回做男人的感觉,当然,如果能碰到古兰,则是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二零零五年的春天要比往年早二十来日的光景。刚到“五一”,已是桃红柳绿,满目的葱郁,室外最高温度达二十五六度,和风阵阵,冷暖适宜,窗外车流似河、人如山海,各家商铺都正在开展着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锣鼓喧天、旌旗展展,路旁不远一个红色T台边围着好几层的人,一个穿着西服的老头在台上手持麦克正高声地讲着什么。见一直盯在窗外的栗志无动声色,朱沂雯有些奇怪,站起来向后大喊道:“栗校,栗校!”想不到有人会喊他,栗志的思绪从窗外被拉回来:“什么?”他的神情一时还有些迷惘。看见栗志的表情,丽莎笑着瞟了他两眼,说:“栗校,你怎么回事?!心里想什么呢?怎么跟领导不保持一致呢?还想提拔不?嗯?”此时,坐在后排中间的王一夫忽然间笑了,兴致盎然地说:“欸,给大家说个笑话吧,有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双方都说要比翼齐飞、白头到老,可结婚不到三年,女的在外搞婚外恋被男的发现,在办离婚证时,工作人员问双方最后还有什么说的,没想到那男的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他说,‘没什么可说的,俗话说,听领导的话、跟老婆走,没想到老婆也会像领导一样地欺骗了我!’哈、哈哈……”说完,他自顾自地笑起来。没想到老婆也会像领导一样地欺骗了我!众人感慨,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笑话。胡浩天扭回头,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我说,对女人就不能太好了,世上出轨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大多数都是被自己男人娇惯着的女人,在家是说一不二的主,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对她们别太认真了,认真了自己遭罪。”话刚说完,突然想到车里还有朱沂雯等三个女人,又嘿嘿地笑笑,“当然,世上也有一些好女人。”,
第三章   路见不平更新时间: 14:43:16&字数:10662字
王一夫侧过脸,向胡浩天挤挤眼,笑嘻嘻地说:“是,好女人还真不少呢,古有花木兰、孟姜女、西施、李清照,今有秋瑾、刘胡兰嘛!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女人!是吧?对了,还有丽莎姐、朱沂雯、商诗崎三位女人,我忘说了。”扑哧!对胡浩天的话有些恼火的三位女人此时笑了:这都哪跟哪啊!朱沂雯探身拍拍王一夫的肩膀:“行了,别贫嘴了,好好开你的车吧!”毛贞堂转向胡浩天:“对了,胡总,今天在哪吃午饭,吃啥?”胡浩天吐了口气,看看腕上那块金表,说:“咱们十二点多能到萝北县,先到黑龙江边去吃开江鱼,如果运气好,还可以看到冰排,晚上,回萝北宾馆住宿,明天再往太平沟走。”朱沂雯跳起来,兴奋地说:“有纯开江鱼,又能看冰排,太好啦!”车子已出市区,人群和建筑越来越少,转眼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进入大家的视线,公路两旁的树木似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间或有村镇、山川掠过,满目的辽远和空旷。“栗校,往前串下位置,咱们玩会儿扑克吧。”丽莎回过头,她好像对栗志很有好感,有事没事总喜欢喊着他。平心而论,她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眼亮如月,全身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上下散发着股股的炙热气息,可以融化任何男人。只要你是男人,任你是柔情如水,还是铁石心肠,见之都会丢掉几分魂魄。那个叫武泽龙的小伙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眼睛总会时不时向她身上瞟过几眼,眼神有意无意地躲着她。栗志摆摆手,推辞道:“让胡总过来,我到前面去,好跟一夫换换,你们玩吧。”丽莎仍招着手,热情地说:“等胡总过来的时候你再让,先过来顶一会儿。”栗志着实不愿意动,轻拍一下身边的武泽龙,叫他过去,武泽龙向前看看,摇摇头,木然地说:“不会。”不会玩扑克?扯淡!见大家不相信,胡浩天笑了,说:“栗校,玩扑克还真别找泽龙,他是市少林武术学校总教练,我市第一打手,咱们这次活动的保镖,多了不敢说,收拾五六个人不在话下。”听他这样说,武泽龙略有些不自在,把脸转向窗外,朱沂雯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抬起头惊讶地说:“保镖?胡总,这是真的吗?哎呀,你也太有创意啦!”胡浩天自得的一笑:“那是!我们要坚决保护好市委朱书记家的千金!”朱沂雯扑哧笑了:“胡总,好事可以说说,但那些不好的事就不要算在我头上了,尤其别算在我爸身上,行不行?就算组织求求你了。”说笑间,车来到一处收费站,胡浩天与栗志对换了位置上。一个个城镇,一处处田野,奔驰面包车时缓时急。四个小时零二十分钟,车驶入萝北地界,车厢内玩扑克的人早已把牌扔在一边,有几个已浑然进入梦乡。树木、田野、车辆从身边一一而过,车爬上一个长长的坡,面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草甸子,路不断地蜿蜒着伸向前方。这时后面出现一辆黑色轿车,车速非常快,临到后排玻璃窗户两车相错时,突然改向栗志等人的乘车猛撞过来——“小心车!”栗志大喊一声,与此同时,王一夫也从倒车镜中发现了这一情况,急把方向盘向右边一打,车里的人快速地倒向一边,坐在第一排外边的朱沂雯被甩了出去,一屁股落在车座下面,车急速地向右前方五六米深的路沟冲过去——王一夫圆睁双眼,紧紧攥着方向盘,临到离沟边约有半米的时候,向左一扳,车身一个趔趄,嗖!黑色轿车擦身而过。王一夫气坏了,两下摇下车窗,对急速而过的黑色轿车尾巴恨恨骂道:“操!你他妈的会开车不?找死啊!”还没等他骂声落地,刚刚驶过去十多米远的黑色轿车却一头钻进迎面而来的一辆“平头柴”车下!“哗!”黑色轿车的车棚霎时间被刮得四分五裂,裂片随风飘散。“吱——”惊慌之中,“平头柴”急踩刹车,在路面上竟拖出四米之遥的黑色刹车痕迹。其实,坐在面包车中的人,对车外面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哗”和“吱”是事后想象到的,当时没有一丝的声音,在无声的世界中,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被高大的“平头柴”吞没,时空仿佛在那一刻定格。几秒钟后,大家才缓过神,打开车门,纷纷跳下车来。“平头柴”的司机已下车,脸色苍白,手扶着车门瑟瑟发抖,张着大嘴不说话,下身裤子已打湿一大片,裤脚“滴答、滴答”有液体流下。而那辆黑色轿车却不见了踪影,伏下身看,却见它已被深深卡进了“平头柴”的车尾部,其车棚被齐刷刷地割去。“快救人!”大家快速跑到车尾,栗志、王一夫一头钻进去,可临到跟前,两人却谁也说不出话来:黑色轿车中共有四个人,除了副驾驶上身材矮小的那个人窝着头,纹丝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以外,其余三人的头顶已被刮掉,血肉模糊的脑袋上白色脑浆清晰可见,空中飘荡着丝丝难闻的血腥味。拎着急救箱的商诗崎扒开两人肩膀,着急地说:“让我看看!”啊!她不觉倒吸了口冷气,作为医生,看到伤病死的情形很多,但如此惨烈的场景倒是第一次见到,略愣之余忙爬上前用手去探副驾驶上男人的鼻息。她挥挥手,目露喜色:“快把他搬出去,他还活着。”覆巢之下竟有完卵,这人竟能超出人的想象,超出自然力活着,命也真大、真硬!栗志、王一夫叫商诗崎闪开,两人上前把副驾驶上人的头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额头也在流血,但看不出伤在那里,顾不了许多,栗志紧抱着男子的腋下,王一夫则往外拽男子的双腿,商诗崎把急救箱放一边,也赶上来帮忙,空间太小,直不起腰,使不上力,三人费很大气力才把男子从轿车里拖出来,栗志侧头叫商诗崎出去,他和王一夫负责把男子运出去。商诗崎刚一露头,蹲在外面一直往里看的胡浩天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其他人也紧紧凑了过来:“就是,里面有几个人啊?”商诗崎眨下眼,摇摇头:“打电话报警吧,有三人当场死亡,没救了。”扑通!不知何时跟过来围在人群外的“平头柴”司机,听到对话,一头栽倒在地。“快掐人中!”大家围上去,七手八脚地忙着,此时听到这样的恶消息,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的“平头柴”司机彻底放弃了心中最后的期望。三条人命啊,任何人听了,都会动容,何况还跟他有关呢,其实,肇事的责任并不在他身上,这里的高速路面中间并没有隔离带,是黑色轿车自己冲过界线撞过来,反而“平头柴”为躲它竟差一点掉近路沟中,但到底还是没躲过去。安顿好“平头柴”司机,大家把目光又转移到幸存下来的那位昏迷男子身上,许是刚才的血腥味太过浓烈,也或许是刚才没去注意,到了外面才闻到那男子身上散发出的熏天酒气,仰着脸的他,时不时发出点鼾声,原以为他是受伤昏迷过去,却没想到是睡着了,“喂,你醒醒,醒醒!”几人费很大的力气,才让男人醒过来。男人向四周望望,神志有些迷惘:“我、我这是在哪啊?”众人摇头,王一夫摇摇男人的肩膀,大声说:“你喝多少啊?你们出车祸了!知道吗?你现在是被我们给救出来了!”“哦,出车祸了,我……哎呀……”男人怔了一下,继而表情痛苦地向自己的小腿摸去。“来,让我看看。”商诗崎把男人的裤脚向上挽了挽,认真察看一翻,说,“唉,小腿断了,别动!”她打开急救箱麻利地为他做处理。从大家的询问中,男子渐渐明白了眼前的事情,当得知其他三人无一幸免时,号啕大哭起来,眼泪如决堤的水,他不顾伤腿,发疯似的向“平头柴”车底钻去,一时大家怎么劝也劝不住。侥幸活着的人幸亏个矮,一米五多点的身材成全了他的性命,否则也会随其他三人一样,他是市内一个区的副区长,昨晚带着两位客户到萝北县商谈招商引资的事,朋友留着喝了一夜的酒,没想到回来的半路却出现了如此的恶事。司机是他从别的单位借的,一点酒都没喝,小伙子二十五岁,后天结婚。“怎么办啊?倒不如让我死掉更好。”男人的哭声一直不断,救护车、警车到来时,还在哭。栗志、王一夫、商诗崎松了口气,三人都有些累乏,各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商诗崎是名大夫,也是这次探险活动的医生,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她,遇到突发情况却是那样镇静、坦然,她的表现出乎大家的预料。重新坐回到车里,大家的内心都很沉重,没有人再调侃,起早昏昏欲睡的困意早被刚才的意外车祸冲刷得一干二净。二十多分钟后,车驶入萝北县城,王一夫放慢车速。这座城市虽小,但街道却宽敞干净,路两旁房屋规划整齐、商铺林立,虽没有都市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马,却别致、祥和。胡浩天打开地图,看了一会儿,决定直接到名山镇吃过午饭后再回来住宿。名山镇距县城三十几分钟的路程,进入镇区后,八个人商量先吃饭后看江。小镇虽不大,但挂幌的饭馆却很多,小巴车前后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家名为临江阁的二层楼前停下。饭店里的客人真不少,几个穿花布衫的女服务员里里外外地忙碌着,这时一个高挑个、外貌姣好的女服务员迎了过来,胡浩天环视了下四周,未等她开口,便问道:“八个人,有单间吗?”“有、有,二楼正好还有一个大单间,先生请跟我来。”服务员满脸笑,带众人向楼梯走去。待人坐好,她把菜单拿给坐在主位席上的胡浩天。“今天中午,是咱们小组第一次聚会,由我请大家。”胡浩天非常大度,指指服务员,“我们来你这就是为了吃点特色,这样,你先来一个鲟鳇鱼片,再来一个……服务员我可说好,钱多少无所谓,要是用别的鱼蒙我们,别说到时我把你们的店给砸了,听明白了吗?”“欸!”服务员态度温和笑着答道,而后转身走出门去。饭店虽小,但菜上得却很快,没多一会儿,点的菜已被陆续端上桌来,胡浩天要求每人都必须喝点酒,男人白酒、女人干红,他立下规矩,每人都要发言敬酒。白酒是当地农家小作坊自家酿制的纯粮小烧,近六十度,入口后一直辣到心底,一路像火般燃烧着,烧得人气血沸腾、胆气横生。大家举杯感谢胡总,感谢他的盛情宴请及组织的本次活动,希望活动顺利、友谊长久。胡浩天满脸笑容,红光满面地应和着大家。女人中,丽莎的酒量最大,不仅与女伴们频频碰杯,而且时不时也同所有男人干杯,后来,干脆换白酒与男人一起喝,高挽衣袖,一对硕大未戴胸罩的白白乳房,在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衣中若隐若现,晃得几个男人的头直晕。男人中最不胜酒力的是武泽龙,没喝几口,脸便如红布,之后便改喝白水。栗志因为要开车,所以也少喝了许多。王一夫是一会儿白酒,一会儿又同女生喝红酒,每次一口,即使这样,说话的时候舌头还是有点大了。他说自己参加过许多摄影大赛,却没获得过任何的奖项,这次活动可否找到黄金无所谓,要是命好幸运的话,能拍到几张像样点的照片就心满意足了,希望自己的摄影作品将来能在国内或国际上获大奖。毛贞堂刚开始时不喝,说自己脂肪肝,可三杯酒下肚后,自己却要起酒喝,喝着喝着竟哭起来,说自己没出息,工作没干好,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商诗琦和朋友……毛贞堂举着杯趔趔趄趄地坐到朱沂雯身边,满口酒气地说:“沂雯,我……我……向你汇……报下工作。”朱沂雯望望四周,向后拽拽椅子,皱起眉头:“汇报工作?你向我汇报什么工作啊?!”毛贞堂使劲晃着脑袋,固执地说,“不对!向……你汇报也……也就等于……向朱……朱副书记汇报……知道……不?”商诗琦从毛贞堂身旁直起身,焦急地说:“胡总,怎么办啊?用不用送他上医院啊?”看看毛贞堂的样子,胡浩天摇头:“没事,平日他心里很憋屈,你让他说吧,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就好了,要不,时间长了容易生病。”栗志向商诗琦摆摆手,拉过椅子坐在毛贞堂面前,给他要了一瓶韩国醒酒药。“栗、栗哥哥,你说……我他妈的……容易吗?天天写、写材料,那是人干的活吗?!我就是没钱……没钱……你知道吗?有钱……我早就是大、大科长了,不是吹牛,凭我的……”毛贞堂握着栗志的手不放,诉说自己工作上的种种不为人知的不易。“兄弟,兄弟,我知道、知道。”栗志把毛贞堂往旁边沙发上扶,离沙发有一尺来远的时候,毛贞堂一头栽下去,没有一会儿便鼾声大作。商诗琦看了一眼仰面躺在沙发上的毛贞堂,长出口气,侧过脸来愧疚地说:“沂雯,栗校、胡总,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真烦人。”胡浩天笑笑,一挥手说:“没什么,男人要是没有喝醉的时候还叫男人吗?!今天酒喝得好,要不,贞堂也不能喝多了,好朋友喝酒才这样,因为好朋友之间没有什么防备,是吧?来,咱们继续喝酒。”喝完十小壶,杯中只剩半杯酒,胡浩天还未尽兴,竟然又要了五壶,用扑克牌抓阄,两人一组,一组一壶,并且把已经醉卧在沙发上的毛贞堂也算上,胡浩天主动与他一组,栗志看大家都面有难色,见胡浩天也已有醉意,嘱咐服务员把酒拿走,然后,回过头劝不要再喝。胡浩天眨眨微红的双眼,端起酒盅说:“不瞒大家,我都很长时间不喝白酒了,今天高兴,咱们不是哥们吗?!都不是外人,来,都多喝点。”朱沂雯扫一眼桌面,笑着说道:“胡总,你放心,这么丰盛有特色的酒宴,下次你要还请,我们一定都来。”“只要沂雯你给面子,我天天请!我……”啪!啪!胡浩天话还没说完,外面忽传来两声巨响,大家忙顺着半开的门向外看去:大厅有七八个男青年在吃饭,其中一个光头正拽着一位女服务员袖子不放,女服务员满面通红地挣扎着,已经有两把椅子倒在了她的脚边,旁边不远的一张桌面也被推倒在地面上。光头用舌头舔着上嘴唇,色迷迷地说:“妹子,来跟哥哥喝一个!”他用力向怀中拉扯着女服务员,而其他男青年的脸上则肆意淫秽地笑着。被光头拉着的,正是刚才招待胡浩天等人的那位女服务员,她奋力去掰光头的手,苦苦哀求道:“大哥,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显然弱小的她,在人高马大的光头面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光头不撒手,兀自端坐在那里,任由她挣扎,相反她越用力,光头及他的同伙越笑得厉害。“太无法无天了!”栗志看不下眼,站了起来,操起个啤酒瓶,见他这个动作,王一夫略想了想,把板凳从屁股下拽出来。胡浩天向两人摆摆手:“别动!”他调头叫丽莎快报警,眼盯着外面,栗志两人又恨恨坐了回去。胡浩天望了一眼门口,回过头来,说:“咱们是出来玩的,没必要跟他人斗气,再说,咱们也不知道这个女服务员跟那帮人啥关系,别搞错了。”丽莎边拨着电话号边说:“就是,跟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打架,犯不上,再说,要是他们故意设的圈套呢,咱们买完单去江边。”正当这时,外面那位光头男青年右手向下猛一扯,哧!把女服务员衣服的衣领带袖撕下大半截,女服务员雪白的肩膀、饱满坚挺的乳房一下裸露在众人面前。光头等一干人一时反倒愣住,嘈杂、嬉闹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光头咽了口唾沫,手向前一伸,一把把女服务员拉入自己怀中,“老妹,来,哥哥喂你口酒喝。”左手搂住女服务员,右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深深喝了一大口白酒,然后,撅着嘴转头向女服务员的嘴巴贴过去,女服务员双手捂住胸部,大声地尖叫着,双腿使劲蹬着地,拼命地把脸扭向一边。“太不是人了!”栗志气愤得第二次站起身来,可又被胡浩天硬拽了下去,“栗校,消消火,咱们人生地不熟,他们也折腾不了多大一会儿,警察可能马上就到,再说,他们也不能对这服务员做什么,咱们再看一会儿。”唉!栗志气不过,一拍桌子把头扭向旁边。“喝了!”“快喝啊!”“大哥喂你,是瞧得起你,知道不?!”哈、哈……其他男青年在旁肆意地吵闹着、叫嚷着,光头眯着双眼,向前撅着嘴,鼻孔嗯,嗯,嗯……哼着。被他搂着的女服务员拼命地摇着头。过了一会儿,光头实在坚持不住,噗——把酒喷到了女服务员的脸及脖子上,他把嘴中残留下的酒咽下去,用手抹了一下下巴,站起身:“没看出来,还是个他妈的烈女!好,今天让哥哥好好地降降你。”说完,左手架着女服务员径直向旁边的长沙发走过。离沙发两米来远的时候,用力向前一推,女服务员被一下推倒在沙发上。“嘿、嘿嘿……”光头边盯着女服务员的上身,边双手去解裤腰带……“看什么看,没见过强奸啊?!都他妈给我一边蹲着,听见没?!”其他六七个男青年手指向四周围观的人,大厅里其他吃饭的客人,纷纷离开各自饭桌,躲到了一边。饭店老板跑上前苦苦哀求光头,话还没讲完,就被光头一脚给踹倒在地。啪!栗志忍无可忍,抓起个啤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伙流氓太猖狂太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强奸妇女!原来不相信的报纸杂志上报道的事,竟会发生在活生生的现实中!啪!啪!王一夫、朱沂雯也站了起来。胡浩天抬头左右看看,然后,把脸转向武泽龙,低声问:“泽龙,你收拾这几个小子有把握吗?”一直冷眼观看的武泽龙挑起眼皮向外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没问题。”说完,站起径直向外走去。对方人多势众,担心武泽龙吃亏,栗志等人忙随后紧跟上前。整个大厅此时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着武泽龙等人走过来,那六七个男青年也纷纷站起,把屁股后的椅子拽到一边,有几人抄起了酒瓶子,光头听到响声回过头看一眼。“呸!”双手把裤子拉链往上一带,缓缓直起身。武泽龙走到宽大的饭桌前,看了对面几个男青年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低头拿起一个玻璃酒杯,头未抬,把杯徐徐向上举起,举到头部时手忽的一握,啪!酒杯被握得粉碎,碎玻璃碴四处乱迸,酒杯如瞬间盛开的花朵,而武泽龙的手却未有半丝的损伤,他不动声色地慢慢松开手掌,掌心中的玻璃屑末随之簌簌落下,他双手轻轻互拍打两下,猛然抬起头,一指楼梯冷冷地大喝道:“滚!”“我操!搁这装X呢!”对方一位圆白脸青年左右看看,他脸上呈现出不在意的神情,伸手也拿起一个玻璃杯,“不就是表演吗?我也表演一个。”说完,他张开嘴向玻璃杯咬下去,咔嚓、咔嚓几口,杯子被咬掉一大截,咯嘣,咯嘣,圆白脸快速嚼咬几下,一仰脖把碎玻璃咽了下去,大家看呆了。只一会儿工夫,他把整个杯子吃进了肚中。或许是吃得过于快被玻璃划伤了,一丝殷红的血从圆白脸的嘴角流出,他用手背一抹,略带几分得意神情冷冷地望着武泽龙,轻蔑地说:“怎么样?还有节目吗?”圆白脸的同伙高声叫道:“好!”单手硬生生地捏碎玻璃杯手不受半点损伤,这是功夫,而把玻璃杯咬碎整只吞进肚中,这是特殊功能,两者两回事,但一般人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从外观上看,吃下玻璃杯要远比捏碎它,要困难得多。武泽龙微微冷笑,慢慢收回右手变成拳头,手收到一半忽转向直击桌面,砰!噗!拳头击碎桌子玻璃转盘,继而又击穿了桌面,“好!”哗啦啦……围观人群禁不住鼓起掌来,武泽龙大喝一声,单手高高抓起直径三米来长的桌面,猛向旁一甩。砰!砸在远处的墙上,墙面砸出一个大坑,墙皮簌簌落下。圆白脸后退几步,眼睛紧盯着武泽龙,用余光向后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三哥,我、我看咱们撤吧。”光头把圆白脸往旁边一扒拉,骂道:“滚!玩他妈的蛋!咱们人多,一起上!不信干不死他们!”说完率先向前逼进,听到招呼,他身后的五六个人马上呈扇面状包抄过来。不好,看来光头一伙儿是想以多胜少,所谓猛虎不敌群狼,栗志一错身站了出来。未想到,却被武泽龙一把拽到身后,武泽龙扫了前面一眼,不屑地说:“栗校,跟他们几个还用不着你动手,你在旁看一会儿。”栗志压低声音嘱咐道:“泽龙,下手轻点。”武泽龙的拳头太硬,栗志担心他把人打死或打残了,说话之间,光头已蹿到眼前,右拳向武泽龙的面门狠狠击来。武泽龙既不躲也不闪,无所动作静静地站着,拳头离他越来越近,近得光头都有些意外,真没想到进展得竟如此顺利和容易,顺利得叫人迟疑。在拳头离武泽龙面额只有两寸近的时候,武泽龙一伸右手猛地扣住光头的拳头,嘿!一叫劲,哎呀!光头前进的身躯马上停下,身子因疼痛如虾米般弯曲起来,武泽龙右手一松,顺势向前一扬。啊!只见光头双手急忙捂着脸,不一会儿,殷红的血从他指缝流出来。“嗷,嗷……”光头的党徒见此不退反进,叫着齐扑上来——武泽龙身一拧,如股疾风插入人群,展开拳脚左突右击。“哎呀、哎呀……”围上来的人相继倒地,但这几个人非常凶顽,倒地之后,又迅速咬牙爬起来,光头已经松开捂着脸的手,伙同他人再次猛扑过来,武泽龙皱皱眉头,手脚并不放软,挺身迎上去。啊!啊!有两人又被他打倒。混战中,栗志忽看见被踢出人群的圆白脸,再次爬起时竟双眼通红,噌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尖刀。栗志大喊一声:“泽龙,小心身后!”边喊边快速向圆白脸奔去,离有一米多远的时候,腾空狠狠向圆白脸后背猛踹过去。啊!圆白脸没防备身后有人偷袭,一下子被踹倒,趴在地上滑出一米多远,手中尖刀也随声扔了出去,栗志收腿,双拳一架,与武泽龙并肩站在一起。看见从自己身边滑过去的人和尖刀,瞬间,武泽龙明白了,侧头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下栗志,报以感激的一笑。光头组织人再次扑上来。栗志、王一夫、朱沂雯也加入到混战的圈子。王一夫身手不弱,因为他是复员兵,倒也不奇怪,倒是朱沂雯的表现却叫人惊奇,不仅面无惧色没有一丝娇小姐的样子,而且出拳收腿敏捷、凶狠、快速,非常有章法,非常专业。噼里啪啦,桌子、椅子、各种餐具一阵乱响,还没等栗志出手,光头及他的同伙全已被打趴在地。武泽龙扫视倒地呻吟的几个家伙,可能是嫉恨圆白脸刚才出手的狠毒阴险,转身几步走到他身前,弯腰在他上身不知何处用手捅了一下,咔嚓一声,啊!圆白脸忙用手捂住肋部,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浑身筛糠般哆嗦起来。正当武泽龙要起身时,一只硬邦邦、冰冷的物件却指在他的脑门上。“别他妈的动,动我一枪打死你!”光头右手紧扣着手枪的扳机,左手一把一把擦拭着不断向外淌着的鼻血,一指栗志、王一夫等人,“你,你,都给我滚远点,听见没?!”向身后一挥手,恨声说,“来,他妈的,给我往死里打!”武泽龙向上翻翻眼皮,眼睛死盯着光头,一声不吭。而在一旁的栗志等人因事出突然,担心如果过分逼迫,情急之下,光头这个亡命徒真会开枪,一时也失去了主意。此时,光头身后的几个人,除了圆白脸以外,相继从地上爬起,目露凶光地向武泽龙逼过来,这些人吃武泽龙的亏最大,自然也最恨他。栗志脸上忽呈现出一片恐惧,一指围过来的几人身后:“不好啦!警察来啦!”上来的几人,禁不住停下脚步向后看过去,“闭你妈的嘴!用这招蒙我,还嫩了点!”光头一指栗志,他虽不相信栗志的话,但还是略微有些分神,栗志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但没想到此时武泽龙却像中了魔,双目直直地发着呆,没有半点反应,别等了!栗志怎能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就在光头一错神的时候,他猛扑上去,伸手握住了光头持枪的手腕向上一撅。砰!子弹斜射在棚中,扑通!栗志、光头双双摔倒在地,栗志的双手紧紧握住光头执枪的手,就在倒地的一刹那光头又搂了一枪。“啊!”子弹打在了几米远的圆白脸的腿上。听到枪声,醒过神的武泽龙也反身冲到跟前,在光头右腕上用力一捏,光头手中的枪竟魔术般地转到了他的手中,光头左手托着右手腕,脸色煞白,从情形看,估计他的右手腕已经被捏碎,只是他硬挺着不叫出声来而已。武泽龙用枪指着光头的头,目露杀气,狂声喊道:“平日,我最恨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了!啊!啊?!”栗志担心他因冲动而做出傻事,忙大喝一声:“泽龙!”光头并没一丝怯意,两眼通红,满面青筋地梗着脖子:“开枪,有能耐你他妈的就打死我!”许是刚才那一声喝,武泽龙恢复了神志,望着面前的光头冷冷地说:“你他妈不配!”说完用枪把狠狠向光头脑袋上一击,光头一下便晕了过去,随之抓起光头的左手向下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武泽龙后退一步,用枪尖指指眼前这几人:“滚!听见没,抓紧时间给我滚!”见此变故,光头的手下早已失去了刚才那股凶悍劲,听到武泽龙的呵斥如听到敕令,急忙扶起光头和已断了两根肋骨的圆白脸,互相搀扶着快速离去。看见他们的狼狈样,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武泽龙看看手中这把枪,作势要扔掉,却被王一夫拦住:“这枪不错啊,名副其实的真货。”朱沂雯向他手里看一眼,说:“是不是花钱从新疆弄过来的?那边制作枪的人可多了,一夫,你还是把它交给警察吧,携带枪支是违法行为,知道吗?”王一夫把枪别在自己腰间,笑道:“好久没看到这些东西了,有股亲切感,我先玩几天,等咱们回来时,我再交上去。”大家不明白武泽龙为什么要放走那些人,交给警察岂不更好?武泽龙拍拍手,说:“交给警察无外乎罚点钱,也治不了什么大罪,就是蹲也蹲不了几年,莫不如私下给他们吃点苦处,让他们长点记性好。”光头的双手已被捏碎,就是治也不会太好,估计今后他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人了。武泽龙下手够狠的,望着一片狼藉的酒楼,胡浩天把两千元钱扔到了吧台上,他把包夹在腋下,看看大家,说:“走吧,上车。”商诗崎有些迟疑:“那,不用等警察来了?”“等?做笔录没完没了,走吧。”武泽龙率先走向门口。胡浩天连连摆手:“对,我知道,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顶多判几年,还耽误咱们的时间,另外,泽龙把他们弄成那样,对他也不利,走吧,等警察找到咱们再说,找不到就算了。”……“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太过瘾啦!”“行啊,泽龙!真猛啊你!”“你的动作帅呆了!嘿,嘿,非常崇拜你!”“不愧为第一杀手,胡总没说错。”坐在车里,大家对刚才的事还意犹未尽,对武泽龙的表现,众人都叫好,面对赞誉,武泽龙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态,他反过身问朱沂雯:“你也练过武术?”“在学校经常训练。”朱沂雯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是大学生,但大家没想到她是警官大学的学生,得知她的身份后,武泽龙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惊恐。朱沂雯向前探探身子,仔细地看了看他,眨下眼,说:“泽龙,我怎么看你有些面熟啊?”武泽龙身子忽地一抖,面上现出一丝恐慌,连忙把脸扭向窗外:“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呢。”朱沂雯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转过头去,拍胡浩天一下:“胡总,咱们下一站到哪?看不看冰排了?”胡浩天回过头,疲惫地说:“不去了,太平沟也有江,并且还有著名的龙江三峡,现在直接回宾馆休息吧。”笛笛!见众人俱已坐好,栗志脚踩油门,手腕一转,面包车冒出股黑烟,一下蹿到公路上。,
第四章   不一般的抢劫更新时间: 14:47:53&字数:5549字
宾馆餐厅。丽莎放下筷子,仰起头问道:“栗校,一会儿你上哪?”“我?回房间啊?!”丽莎擦擦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央求道:“回房间多没意思,天还这么早,你这个本地人带我们出去转转吧。”三年前,栗志父母在距萝北县城三十公里的一个乡镇居住,他在这里上的中学,这些情况刚向众人说过。商诗崎不愿意去,站起身摇摇头,说:“要去,你俩去吧,我有事。”晚饭定的是自助餐,宾馆发的餐票,栗志、商诗崎、丽莎是最后下楼吃饭的,其他四人已吃过回房间了,毛贞堂的酒还没有醒,躺在床上一直未动,两人明白,商诗崎所说的有事就是指要去照顾毛贞堂。栗志不想出去,更不想与丽莎单独出去,推辞道:“这么个小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大校长,就算帮忙,成吗?去吧。”丽莎眨下眼,语气变软,作势来拽栗志的胳膊,害得栗志连忙向旁一闪,“别,行,我去。”他转头对商诗崎说:“诗崎,回头你跟胡总他们说一声。”“知道。”商诗崎边应着边向电梯口跑去。栗志与丽莎走出旋转大门,和煦的春风轻拂着脸庞。诚如丽莎所说,这确是散步的绝好时光。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萝北县城主要的街道有两条,此时,栗志选择的是第二条,街两旁是一些重要职权部门的办公所在地和宾馆、酒店之类,很是安静、恬逸,丽莎很兴奋,边看边问,眼中流露出欣喜和向往之情。丽莎回过头,问道:“栗校,嫂子在什么单位上班?”“哦,在公积金管理中心。”“是吗?!公积金清闲有实权,嫂子单位不错啊。”丽莎突然停下来,仰起下颌:“嫂子,漂亮吗?”栗志有些莫名其妙,奇怪地看她一眼,垂下眼皮说:“嗯,还可以吧。”同时对她这种问话的方式感到不舒服,忙转移话题,说,“你在胡总公司工作多久了?可心吗?”丽莎侧头注视他一眼,叹口气:“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二十一岁就在他公司干,这么多年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着她昴起头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我倒是羡慕生活在这个小县城里的人,虽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平安自得,唉,这辈子,我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喽。”见她有些伤感,栗志过意不去:“对不起,丽莎,我只是问问,没想到……”丽莎用手向后梳理下头发,一咧嘴:“我没事,惯了。”两人一时无语……走不到十步,迎面走来一年轻女人,她拦住两人去路,压低嗓音问:“大哥、大姐,要片吗?”片?栗志打量下眼前这位穿着时尚很漂亮的女人,与之前所见过在城市兜售黄片的人完全不一样,“不要。”栗志抬腿要走。丽莎却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女人:“都有什么片?”年轻女人眨眨眼,拍下腰间的包,神秘又热情地说:“大姐,什么片都有,中国的、外国的、韩国的、日本的,还有人和动物的,你要什么样的?”年轻女人从挎包中掏出若干光碟,一张一张拿给丽莎看。“你不怕我们是公安局的吗?!你不怕被抓罚款呀?!”没想到,丽莎忽然间变了声调,眼露厌恶之色,手用力一拂。哗!年轻女人手中的光碟散落在地上,年轻女人愣了一下,之后一把拉住丽莎的胳膊嚷道,“你,赔我碟!”“放手!”丽莎向旁挣着,但却没挣开。丽莎停下来,鄙视地说:“你想干什么?别用你那双手拽我衣服,干不干净你?”年轻女人脸色发白,死死拽住丽莎,眯起双眼:“我不干净,你干净呗?告诉你,今天你不赔我钱,就别想走!警察来了也不行!”栗志万没料到丽莎会有如此举动,不明白她怎么会跟一个卖黄碟的女人较劲,卖黄碟的多了,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不理他们就是,何必——走上前,掏出钱包息事宁人地说:“这样,我们赔你的碟,多少钱,你说吧。”年轻女人向他钱包扫一眼,摇摇头:“不行,我要她赔。”丽莎脖子向上一梗:“今天,我就不赔,你能怎么样?!”年轻女人把丽莎的胳膊往怀中又用力抱了抱,身子紧跟着贴了上去:“哼!不赔就别想走!”“栗校,你打电话报警,看她松不松!”年轻女人昂起头,单脚尖点着地,满不在乎地说:“报呗,哼!我还说你们是卖光碟的呢,看警察相信谁!”丽莎气得脸都白了,破口说:“你,真不要脸!”年轻女人猛甩下头:“我还就不要脸了!你怎么的吧?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东西!”“别!”照这样纠缠下去,一定是没完没了,没多大的事,还是痛快解决了好,想到这里,栗志忙拦住女人:“你别这样,你说怎么办?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年轻女人的手略松了一些,语气也随之缓和起来:“哎,这位大哥的话,我愿意听,要不人家身上为什么会多件东西呢,办事就是和女人不一样,看大哥的面子,商量、商量。”她向前面一指,“这样,咱们别站在大街上,丢人是吧?前面有个门市,咱们到里边商量去。”她掉头转向丽莎,挑衅地问:“小样,你敢去吗?”丽莎头一扭:“我有什么不敢,也不是我们卖黄碟,到哪我都敢去,走!”两位女人互相拽扯着向前走去。整条街一个人都没有。在这里说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到屋里说?栗志瞥眼前方那处门市,有丝不安的感觉,转头一想:萝北这么大的地方,即使出事能出多大的事?!再说,自己也熟悉这里,想到这,他随着前面两位女人,走进了门市房。刚迈进门槛,栗志便知道自己错了——一样冷冰冰的物件顶在自己腰间!这是把刀,他能感觉得到,“别动!动,我一刀捅了你!”身后传来一硬邦邦的声音。完了,事大了!栗志暗吸口气,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四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圆形桌子,一个矮瘦的老头正坐在桌边神态悠闲地摆弄着扑克牌,他身后站立着一前胸刺青、光着膀子的男青年,男青年上首三米多的地方,刚才室外那年轻女人拽着丽莎的衣领站在那里,此时丽莎已停止了叫喊,瞪着的双眼中透露着几丝恐惧。稳稳神,栗志向摆扑克的老头冷然问道:“你们想要什么?钱?东西?我们全给你们!”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舍财免灾了,看架势,舍了财能免去灾就算不错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矮瘦老头没抬头,仍旧摆弄着扑克牌,年轻女人看了栗志一眼,又看眼老头,不怀好意地说:“老爷子,这位大姐非常厉害,我带她到后面好好聊聊。”说完抓着丽莎衣领的手向下用力一拽,“走!”丽莎十分恐惧,拼命地摇着头:“我不去!栗哥,栗哥,我……不去。”年轻女人冷笑着全然不顾她的叫喊,连拽带拖地架起她向后走去。冷静!一定要沉着!望着丽莎离去的身影,栗志虽担心、愤恼,但却一直暗暗告诫自己,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场中央老头的举动,他知道,这个老头是这几个人的头,啪!老头忽把手中扑克牌往桌子上一丢,抬头,上下打量着栗志,三角眼中充满了狡诈和狠毒。老头招招手,栗志被带到他的面前,老头拿起桌边的尖刀,低着头、歪着脑袋向桌面狠狠地扎去,随后慢慢地仰起头:“你们是哪里人?到这里耍啥子?跟你说老实话,你们两个人从宾馆出来,我的人就注意你们了!”什么?从宾馆出来就被他们盯上了?那,卖黄片岂不是故意的?!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栗志父母都是四川人,他曾在四川读过高中,见老头说四川话,忙也用四川话套起近乎:“老爷子,你是四川人吧,我也是四川的,咱们是老乡。”哦?老头有些意外,眼神柔和不少,向栗志身后挥下手,站在栗志身后的人,收起刀站到一边去。既然一切早有计划,那丽莎被带到后边,就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栗志又用四川话哀求道:“看在老乡的分上,有事好商量,求你把我的同伴放回来吧。”老头又看了他一眼,把刀放到桌子上,回过头:“小三,你去跟小云说一声,叫她把那个女娃子带出来。”刺青青年应一声拔腿向后走去。不一会儿,叫小云的年轻女人带丽莎重新回到房间里。短短几分钟,丽莎竟吃了不小的苦,脸上手掌印清晰可见,嘴角有鲜红的血迹,头发散乱地披着……栗志的心一阵痛楚,望着他,丽莎忍不住掉下泪来:“栗哥……”在丽莎被拽走的瞬间,栗志心中还有一丝嫌她招惹是非,受点苦也好的念头,此时见她被小云打成这样,除了害怕和自责以外,一股怒火从心底油然而生。他转向老头,强控制住情绪:“老爷子,把她放了,我们身上所有的钱和物都给你们,包括放在宾馆里的一切东西。”老头看看栗志,又看看丽莎,点点头,说:“好,爽快!原本大爷想留着她耍一耍,现在看在老乡的分上,放开她!”小云松开手。“栗哥——”丽莎向栗志走过来。栗志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把她拉向自己身后,同时,向她使个眼色,“这些先给你。”栗志慢慢摘下手表、手机并掏出钱包。一一扔在桌子上。与此同时,丽莎也学着他的样子,不情愿地开始摘耳环、手镯、戒指……嘿,嘿,矮瘦老头及他的同伙露出笑容。当栗志最后把钱包扔向老头面前的一刹那,他的手顺势猛然向桌上的尖刀抓过去——他把刀抓在手中,左手勒住老头的脖子,右手用刀顶在老头的腰间,用普通话厉声喊道:“别动!动,我就一刀捅了他!”事出突然,房间里的人瞪着双眼,半张着嘴,一时没了反应,他转向一旁拿着尖刀的男青年喝道,“你他妈听见没有?把刀扔了!”同时,右手向前一送。哎呀!老头一咧嘴,皱起眉,向男青年喊道:“好,好,小二你快把刀先放下。”男青年看栗志一眼,无奈地把刀扔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下!”栗志向房间中两个男青年大声喊道,他们眼睛向上翻了翻,缓慢地蹲下身去。“你,”栗志看着小云,向墙角一堆绳子处努努嘴,“你用绳子把他俩的手和脚捆上!”小云极不情愿地拿过绳子。几分钟后,小云把两位男青年的手和脚都捆了起来,“你,蹲那!双手抱头!”栗志向小云又喊道,小云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看看老头,叹口气,按照栗志指定的位置蹲下去。栗志掉过头:“丽莎,你把绳子拿过来。”从命令两位男青年蹲下到现在,他始终不敢有半点放松,握刀的右手心已满是汗水。老头抬眼,望着四周发生着的一切,转头哀求道:“老乡,有事情好好商量嘛,不要你们的钱和东西了,我们耍个朋友嘛。”栗志接过绳子,哼了一句,边捆边恨恨骂道:“呸!谁他妈的跟你是老乡?真给四川人丢脸!”把他的双手死死捆住后,又把小云捆上,老头望着忙碌着的栗志,又高声哀求着:“老乡,我们狗眼无珠,放我们一马吧。”栗志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几下塞进老头嘴中:“去你妈的!你别他妈的再给四川人丢脸了!”转头看眼房间中其他三个人,皱起眉头,“丽莎,拿东西把他们的嘴都堵上!”“欸!”丽莎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拿着破布之类的东西,走到刺青男青年面前,没想到他忽瞪起双眼,向丽莎骂道:“操!你敢?滚!”“我——”丽莎有些害怕,不敢上前。栗志走过来,左手捏住刺青青年的嘴巴,右手抓住的他头发向后猛一扳:“你喊什么喊?!你他妈再喊一个?!丽莎,来,给堵上!”丽莎挑了块臭布塞进他的嘴中,其他两人见栗志的凶狠样子,不再做任何反抗,乖乖地张开了嘴巴……栗志想了想,用绳子把老头和小云的双脚也绑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伙四川来萝的犯罪团伙,他们专门对进入萝北住宿的外地宾客进行敲诈抢劫,原萝北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和事,实乃可恨,今天尚好,所谓擒贼先擒王,此话果然不假,如不事前控制住老头,后果不堪设想,虽然非常冒险,但看来也值得。丽莎望望四周,喘着粗气问:“栗哥,下步怎么办?报警吗?”栗志看眼被绑着的四个人,眼露凶光,面部狰狞地说:“不,做事不讲法律不行,但凡事都讲法律,那是法盲!我要在他们进监狱之前给他们一点罪受,让他们知道点道理,我要替你报仇!”他第二次拿起桌上尖刀,丽莎疑惑地眨眨眼:“栗哥,你要干什么?”劫掠钱物也罢,栗志痛恨这伙人竟把丽莎打成这样,刚才丽莎那悲惨的一幕又显现在脑海中。他拿起刀,几步走到被捆绑着的四人面前,呜、呜……四人俱面呈惧色,噗!噗!噗——!栗志用刀在两位男青年和小云的屁股上各捅了四刀,走到老头面前,栗志举起刀,咧嘴一笑,“看在四川人的份上,我少攮你两刀,怎么样?”唔,唔,老头眼露感激之色,噗!噗!栗志在老头的臀部刺了两刀。“好了!”他转过身,走到桌子旁,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把拽过丽莎,“咱们走。”丽莎却不走:“等一下!栗哥,你把刀给我。”栗志不解地把刀递过去:“你干什么?”丽莎不说话,拿着刀,快步走到小云面前,嘿、嘿,她龇着牙向小云怪笑两声,噗!噗!没等小云反应,丽莎向小云的屁股补了两刀,嘿,丽莎收起刀,又笑了一下,拿着刀回到栗志身边,把刀往他手中一放,“栗哥,走吧。”唉!栗志摇头苦笑:女人记起仇和发起恨来竟然比男人还甚!走到门口,丽莎忽停了下来:“栗哥,报案吗?”栗志回头向后看看,想想,说:“不知这四个人除了咱俩以外,还坑害了多少来这里办事的外地人,应该报,丽莎,你把窗台那块毛巾拿来。”栗志接过毛巾,把刀把及刀身擦拭几遍,然后,把它扔在一边,丽莎明白了他的用意,环视下四周,一指地面,说:“栗哥,那脚印怎么办?”栗志拿起拖布把刚才丽莎进去的及前屋所有的路径都擦拭了一遍,“栗哥,咱们走吧。”站在门口,丽莎向屋子里看看,栗志拿起毛巾裹着锁头锁上门,用拖布倒退着身走到街中央,把拖布杆擦拭几下,连同毛巾一起丢在大街上。站在街中央,面对清新、温暖的春风,丽莎脸上重新荡起灿烂的笑容:“栗哥,什么时候报案?”“明早,出发前,公用电话。”“你说,在警察面前他们能说出咱们吗?”“不一定,多说一件就多一份罪,他们不傻。”,
第五章   古镇风情更新时间: 14:48:36&字数:5705字
五月二日,天气晴。虽下了一夜的细雨,但一大早太阳就出来了,空气中夹带一股清新的气味。胡浩天等人起得很晚,吃完早饭已是八时二十分,面包车缓缓驶出宾馆的大门,顺着灰色水泥路向东开去。太平沟在萝北县城西北部,出城三公里再向北拐。太平沟原名叫四道沟,广大山区沟谷中具有丰富的沙金矿床,采金史早在唐宋就有翔实的史录,到咸丰后期,清政府处于内忧外患的困境,为了鼓励黑龙江淘金业的发展,于一八六四年把关内俘虏的大批太平军、捻军官兵流放到太平沟监督淘金。流放到这里的太平军为了怀念太平天国,同时也希冀在这里太平吉祥,所以将其改称为太平沟,地处太平沟的观音山金厂产金量,占当时清北满金矿总局总产金量的百分之五十七,为当时第一大矿,光淘金工人就有两万多人,每年向朝廷进贡的黄金超万两,作为宫廷皇后、宫女等胭脂费用,慈禧太后赞赏地将太平沟御封为胭脂沟,时任当时金厂督办的袁大化也因此备受恩宠,赏二品顶戴花翎,出任新疆巡抚……传说袁大化在离开观音山金厂赴任之前,因内心不满清王朝的穷奢极欲般挥霍,把制作好的一大批金条偷偷埋在了太平沟的观音山上,山上被留做洞门的是一棵古松,它在每年五月中的四五日子夜悄然而开,开启时间前后不过半分钟。作为司机的栗志有股快感,不仅因为面包车是新车,而且它的性能也不错,悄然而自如。朱沂雯从窗外扭过头,向后捋捋随风飘逸的长发问道:“胡总,日程是怎么安排的?”坐在第二排的胡浩天向上直直腰:“今早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中午能到达太平沟乡,在那吃午饭,下午参观兴东道台府、程公德政碑、鱼王庙,晚上在乡里住宿,明天去太平沟。”商诗崎不解:“怎么,太平沟乡与太平沟还不是一个地方啊?!”胡浩天抬起左手放在丽莎的脖后:“这两地离得非常远,从太平乡到太平沟比萝北县城到太平沟乡还远不少。”丽莎一把推开绕过来的胳膊:“你啊,别把我们给卖了就行!”“不能!随胡总出门,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朱沂雯瞟了武泽龙一眼,神色还沉浸在昨天下午的情景中,而坐在最后一排的武泽龙,似未听到说什么,带着墨镜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七八分钟后,车子前方出现一处岔口,栗志向左一转方向盘,从灰色水泥路上转入一条沙石路,路面上几乎没有行人及车辆,面包车快速地行驶着,车轮下发出沙沙声响……村庄和平原越来越少,慢慢地路两旁的树木开始多起来,不远处出现了连绵不断的山脉,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时起时伏,由右车窗吹进的风里却有着丝丝的凉意。朱沂雯关上车窗,打了个冷战,纳闷地说:“怎么有点冷啊。”胡浩天向外望过去,说:“咱们的右边不远就是黑龙江,现在,咱们是沿着江边行走。”“沂雯,这跟由威海到烟台进烟台市区时一样,只不过那是大海,这是江。”毛贞堂似对昨天的醉态存在着几丝不好意思,说话时,把眼睛放在了另处。的确,往前不远,便看到与车同行的大江,江水平缓而明净,宛若处子。大家打开车窗,王一夫从包中拿出了相机。栗志回过头:“胡总,停车吗?”胡浩天摆摆手:“不,看看就行。”左边是蜿蜒的山脉,脚下为黄色洁净的沙石,右靠奔泻不止的大江,这份山水着实令人流连。走了大约半公里的路程,车又钻入茫茫丛林之中……时而也会再一次见到大江,而车始终是逆江而行。三小时后,前方出现一个小镇,镇口有一处城门,随着距离的拉近,其全貌便清晰地映入眼帘。这是一座典型的清代风格建筑,在门柱上方横匾额上书写着“东方金城”,背面写着“兴东要塞”八个大字,进古城门不远,见路旁立有一块高一米、宽一米五左右的水泥牌匾,上写兴东村三个红色大字,胡浩天放下地图,直身向外望去,长呼口气:“到太平沟乡啦。”前面不远的房屋墙面上,果然用白灰写着“太平沟乡”四个大字,原来,兴东村就是乡政府所在地,这里是一所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边防古镇。胡浩天等人在镇中心一所交通便利,门脸较大的旅店门前停下车,刚进门,一位长发白裙的女孩迎过来,热情地问:“请问,你们住店吗?”众人眼前一亮!心跳随之加快了许多,走过来的女孩,容貌姣好,清纯文雅,与丽莎、朱沂雯等人相比,多了几分率真、淳朴,少了几分烟火,如深山中的百合花一般。胡浩天是见过场面的人,此时也有些发呆,结结巴巴地问道:“有、有标间吗?什么价格?”白裙女孩双手交叉于体前,略歪着头,扑哧一笑:“有四人的、三人的、两人和单人的,你们……你们要什么样的?”“小玉啊,”从里面走过一中年女人,女人扫了众人两眼,不冷不热地说,“先带他们看看房间,客人相中了再说。”小玉又笑了笑,错开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请上楼吧。”众人随同小玉、中年女人上到三楼,中年女人打开几个房间,这里房间设施虽简单,同城里的四星、三星的没法比,但其卫生却很好,墙壁雪白,被褥干净干燥,价格也合理。中年女人抱起双膀,冷冷地说:“满意吗?满意的话,找人到一楼登记一下。”胡浩天点点头,对王一夫说:“一夫,我们在上面安排一下,你跟着去一楼,交押金,要三个房间。”“好的!”王一夫放下背包,随着小玉下了楼。中年女人放下双臂,脸色缓和了一些:“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可以提。”胡浩天停打量她一眼:“你,是这儿的老板?”中年女人淡淡地说:“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混口饭吃。”毛贞堂问:“刚才叫小玉的那位女孩,是什么人啊?是店里的服务员吗?”中年女人打量他两眼,略停一下,说:“她是我闺女。”“开水在一楼,有什么事,你们到一楼找我,没事,我走了。”中年女人转身向门外走去。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到街边吃饭。饭后,下午直接参观兴东道台府、程公德政碑、鱼王庙。三处景点都在村子里,来这里游玩的人并不少,时而会看到或多或少的旅游人群,其中包括黄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丽莎跨出鱼王庙的大殿门槛,边走边摇头:“真有意思,没想到天下居然有供奉鱼的庙!”清康熙年间,在第二次雅克萨战役中,清军粮草将尽,恰逢黑龙江内一大批大马哈鱼回游产卵,清军将士用刀枪捕鱼及时解决了粮草之急,由于战马不吃鱼,清军就把大马哈鱼煮成鱼粥灌进战马的肚子里,从而打败了沙俄侵略军,并于一六八九年签订了唯一一个平等的尼布楚条约,划定了中俄东段边界,为了纪念这次战役的胜利和条约的签订,太平沟人民建起了鱼王庙,庙里供奉的是大马哈鱼。栗志看她一眼,感慨道:“看来,民心是公平的,无论谁做了好事,老百姓都会记住和感谢它。”后面赶了上来的商诗崎,有所同感地说:“是啊,看来人还得多做善事。”走在最前面的王一夫回过头,看丽莎一眼,奇怪地说:“丽姐,你怎么没跟胡总一块走啊?”丽莎向庙里扫一眼,胡浩天此时指着墙面不知对朱沂雯讲着什么,她哼了一句:“他?正忙着呢!再说,凭什么我就非得跟他在一起啊。”她反手把栗志拉到身旁,向拿着相机的商诗崎挥挥手,“来,诗崎,给我俩照张相。”紧挽着栗志的胳膊,把头偎过来。她穿一件几乎裸露出整个后背的上衣,未戴乳罩的挺拔乳头清晰可见,浑身散发着一股撩人的春意,栗志虽是过来人,但照完一张相后,还是借故从她身旁逃离开。参观完鱼王庙,才下午三点,许多人都游兴未尽,丽莎嚷着要去江边,胡浩天抬腕看看表,摇头说:“别去了,回旅店吧,明天看。”王一夫望望众人,失望地说:“都到这了,不去江边有些遗憾吧。”胡浩天却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都别着急,明天太平沟的龙江三峡全国闻名,有你这艺术家拍照的,回旅店打八圈麻将,打完后吃饭睡觉。”丽莎有些生气,小声地嘟囔:“跑这么远来,打什么麻将嘛。”朱沂雯拍拍手,一副听从组织安排的样子,无所谓地说:“行,反正胡总有的是钱,咱们都赢点。”胡浩天回头一笑:“这可不是说的事,有本事大家尽管来赢。”大家随着向前走,虽没说什么,但情绪明显很低落,栗志看看左右,说:“给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有这么四个小哥们,关系非常好,从小就在一起玩,有一天,其中一个出车祸死了,活着的三人去烧纸,其中一个要把四人经常在一起玩的麻将烧了,说知道哥们喜欢玩,说完,正要往火里扔,没料到,其他两人站起来把他痛打一顿,一边打一边大声骂:你他妈傻啊,他那边缺人,还不得把咱三都找去啊。”“哈、哈、哈哈……”丽莎等人笑了。栗志牌玩得很一般,跟其他三人根本不是一个段次,但今晚的运气却出奇的好,四圈下来,面前已垒起了一个不小的钱垛,毛贞堂也赢了几百元,只不过双手有些发抖,他说第一次打这么大的麻将,内心有些紧张。四人只有胡浩天一人在输,第五圈开始,栗志把赢的钱留在桌子上,让武泽龙替自己打:输了是自己的,赢了都是他的。他走出旅店大门,这里的夜色与城市里的完全不一样,天空深邃而明净。“栗校,结束了?”不知何时,丽莎站在了身后,他摇摇头说,“没有,我叫泽龙替我玩一会儿。”丽莎向耳根捋下头发:“我不会玩,也不喜欢看,出来透透气。”她向四处看了看,说:“栗校,咱们走走吧。”“你不怕再遇见劫匪?”昨晚回到宾馆,两人谁都没对任何人提起在外面碰到的那件事。丽莎走下台阶,笑笑:“有栗校在,我什么也不怕!”两人顺着门前的街道向前走……天已全黑,没有路灯,路上朦胧的光亮,是由路两旁人家中透射而出的,不知名的小虫躲在草丛中唧唧地叫着……“丽莎,你是新疆人?”丽莎摇头:“不是,我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长春的,母亲死后,我跟父亲回到了中国。”哦,原来她是混血,怪不得——栗志点点头,说:“那你的父亲,现在还在长春?他身体好吗?”“嘘……”丽莎长呼口气,仰起头说,“他、他早死了,五年前,肝癌。”没想到外表鲜丽、洒脱的丽莎,身世却这般的苦!栗志忙低声说:“对不起。”丽莎苦笑一下:“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抬腿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偶然一次,我遇见了胡浩天,也就是胡总,为治疗我爸爸的病,他花了不少钱……爸爸死后,我就跟他来到了他的公司。”丽莎美艳如花,把她同矮小肥胖的胡浩天放在一起,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原不知为什么,没想到,其间,还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唉!栗志叹口气,一时无语,默默地向前走着……“我喜欢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真的!”从路旁的树林中忽传出说话声,丽莎放低脚步说:“怎么像王一夫的声音?”是像王一夫,奇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在跟谁说话?栗志、丽莎屏住呼吸,轻轻向前走了几步,静静地听着。“一夫,我、我也喜欢你!你有才华,勤奋、有恒心,将来一定会成功的!”一个姑娘柔声说道,这不是旅店老板的女儿小玉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两人实在搞不明白。“小玉,谢谢你!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我,可、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你跟着我,只能吃苦。”“历史上,真正伟大而有建树的人,哪一个不是白手起家?梅花香自苦寒来,我相信你!”“小玉!”树林中许久未说话,“小玉,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你不怕我辜负你吗?”“不怕!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会为我的选择而等待,哪怕是一辈子!”树林中又是一片寂静。“小玉,你这样漂亮,追求你的人是不是很多啊?”“一夫,说实话,到我家求亲的人真不少,有做生意的、有坐办公室的、还有大学生……可我一个也没看上,都是些碌碌俗子,我在等,在等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做出番事业的男人,如果没有,我宁肯等一辈子。感谢老天爷,今天,你终于来了。”“小玉,你让我感动,可是,你妈能同意我们的事吗?”“不同意。”“为什么?”小玉沉默一会儿,说:“二十三年前,一个省城男人,到我们村蹲点,我母亲不顾家人反对,与这个男人好上了,爱得死去活来,可一九八五年的春天,那个男人却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也就是在那一年的九月,母亲生下了我,这么多年,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母亲怕我重走她曾走过的路。”“那怎么办?”“没关系,母亲只是因为疼爱我才反对,我慢慢跟她说。”“小玉,你纯洁,有思想,这次我们活动结束后,我就带着你一起回省城。”“一夫,能相识就是缘分,回哪无所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到哪里都行。”“小玉!”“一夫!”树林中传来一片亲热声,丽莎拍下栗志肩头,轻声笑笑说:“喂,还想听下去啊,走吧。”两人轻轻退回身,栗志摇头,真想不到。嗯,小玉真是位奇女子,王一夫这小子真有福气。没走几步,丽莎忽停下脚步,轻轻仰起头:“栗哥,我漂亮吗?”栗志回过神,上下打量下它,由衷地说,“漂亮,非常漂亮!”丽莎眼中闪着亮光,如同空中的星星:“那,你爱我吗?”栗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爱!”丽莎难受得哽咽起来:“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跟胡浩天在一起吗?还是因为……之前我跟他在一起过?”栗志连连摆手:“不,不是,你别这么说!你别误会!跟你说实话,我早已有了心爱的女人,虽然、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古兰,你到底在哪啊?望着无穷的夜空,栗志有些忧伤地长叹口气。看他的样子,丽莎眨眨眼,收起哭容轻声问:“她、她不在你身边?”栗志不语。“欸,外面真不错啊!”不知什么时候,胡浩天站在了两人的身后。“啊!”栗志、丽莎很意外,栗志向他点点头:“胡总。”胡浩天向四周看着,伸了个懒腰,递给栗志一根烟:“早知道外面这么好,就不在房间里打麻将了。”栗志摆手:“胡总,我不吸。”纳闷,胡浩天不是知道自己不吸烟吗,为什么还要给?胡浩天还是把手中那支中华递过来:“我知道,熏熏蚊子。”难道,刚才胡浩天听到自己与丽莎的谈话了?栗志接过烟,握在手中。,
第六章   山里人的热情更新时间: 14:49:17&字数:7696字
五月三日,阴。太平沟离太平沟乡真的很远,开了一个来小时还未到,跟昨日大致一样,路左边是蜿蜒起伏的大山,右边是一泻千里的黑龙江,只不同的是山峦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重,有时一拐弯,车便驶入大山之中,人家是越来越少,偶尔才可见一个只有十几户、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王一夫把车开得不是太快,一来迷恋眼前景色,二来昨夜又下了场小雨,沙石路有些滑,尤其路边发软,陷车轮。路上很久看不到一辆车,面包车便在道的中间跑,来到一处大约有几百米远的上坡,路两旁的树木葱茏茂盛,有些树的枝叶已伸到路面上,就在即将爬上坡头略一放油门时,没想到车却一打滑猛然向后退去,王一夫忙一踩刹车,咣!车一下撞进路旁的土堆中,哼,哼两声熄了火,事情来得太突然,车后面的人还未有所反应,人们的身子猛向后一仰——“怎么回事?”大家纷纷站起,坐在副驾驶上的栗志侧过头,忙说,“车打滑了,没事。”胡浩天打开车门跳下车,低头看眼车尾,翻起眼不无责怪地向王一夫喊道:“怎么开的车?!怎么能撞到这上面呢?!”见他这样说,王一夫低下头,胡浩天样子仍很严肃,眼睛横了两横,“要知道我们的安全都系在你那双手上呢!这是没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你知道吗?”蹲在地上察看的栗志有些听不下去了,站起来看王一夫一眼,转过头说,“胡总,这事不怪一夫,下雨路太滑,又赶上个上坡,幸亏刹车及时,换我开车,就没这么快的反应,像你说的就出大事了。”胡浩天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毛贞堂拍拍王一夫的肩膀:“一夫,胡总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啊。”车尾全部倒入了路旁的土堆中,大约有一尺多深,所幸后尾玻璃却没碎,排气管被深深堵住,车头已半横在路中央,旁边的朱沂雯感到气氛有些压抑,笑笑,调侃地说:“咱们不就是出来探险的嘛!不出点事故或意外怎么能算探险呢。”此时,胡浩天也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神色缓了缓:“一夫,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刚才我也是为大家着想,话说得深了,你别介意。”栗志看两人一眼,挥挥手:“行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先把车给弄出来吧。”武泽龙双手搭在车尾上,向前面看看,说:“栗校,咱们人多,把它推出来不就行了吗?”说完用力向前推了一下,车却纹丝不动。栗志站起身:“推,也不一定行,试试吧。”转向王一夫说,“一夫,你上车吧,试试能不能打着火,打不着,你就握着点方向盘,往右,别太大。”王一夫登上车,突、突突……发动机响了几下就又灭了,栗志摆摆手,回头:“一夫不用发动了!来吧,咱们一起推试试。”“一、二,一、二……”“加油!加油!……”众人在车尾一起使劲向前用力……可一点收效都没有,栗志直起腰,举起手:“行了,别推了!”朱沂雯手一松,差点坐到地上,丧气地说:“哎呀,累死我啦!”丽莎向四周看看,着急地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怎么办啊?”毛贞堂踮起脚,伸长脖子向后瞄瞄:“就是,半天也不见过一辆车,这是什么破地方!”路上除了风,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栗志转向胡浩天:“胡总,车上有锹吗?”胡浩天冒着细汗的脸很迷惘:“有,在野外装帐篷需要锹,我特意准备了两把,用它干什么?”栗志大喜,指指车尾部,说:“太好了!用锹把它挖出来就好了。”“是吗?!”胡浩天如梦初醒,转头对武泽龙说,“快把后备箱中的两把锹拿出来!”众人神情一振……可回头望着土堆,又有些气馁,朱沂雯蹲在地上,泄气地说:“这么大的一堆,得挖到什么时候啊!”丽莎也蹲下身去,叹口气:“就是,荒山野岭上哪雇人去?咱们也干不了啊。”栗志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八个人中的大多数平日都没干过体力活,有的连走路的时候都不多,突然之间见到要铲沙运土,自然感到困难重重,有些畏惧。沙土堆确实不小,小山一样,看来是用来养护路面用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大一堆,栗志接过尖锹,指指土堆:“我们应该感谢它,刚才要是没有它挡着,车早就翻到沟里了。”许久不说话的商诗崎往上挽挽袖子:“抓紧时间吧,天黑就不好弄了,来,把锹给我。”武泽龙没答话,反身抢到她前面,照着栗志的样子,弯腰挖起来。锹是军用的那一种,很好用,王一夫等三人轮流着挖,一个多小时后,已露出了半个车尾。胡浩天拿过几瓶水,招呼道:“栗校,来,先休息一会儿。”毛贞堂左右看看说:“再用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栗校,你们找地方歇会儿,把锹给我俩。”毛贞堂伸手要过尖锹挖了几下,动作姿势还可以,但很久才挖出半锹的土。武泽龙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锹,把他向旁一拨拉:“算了,给我吧。”突然,朱沂雯竖起耳朵道:“停,快停下!你们听——什么声音?”没过一会儿,远处开过来一辆农用四轮拖拉机,望着渐行渐近的四轮车,栗志直起身,欢喜地说:“这下好了!都别挖了。”突、突突……四轮车在距离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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