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第八章绿茯漫天dnf85主线任务怎么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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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个,千骨啊,听小凯说,你有些事要和我们说,是什么事啊?”二源眼睛瞪得老大,水汪汪的,令人不禁发笑。  “你装的好烂。”千玺很鄙视的看着他,这二货,明明知道,还要装的纯洁无辜。  “呃……你很闲啊,能不戳我老底啊。”二源有些无奈,他怎么总爱和他作对呢?不行,找个时间好好‘教训教训’他,否则,哪天不直接在小汤圆面前把他的‘糗事’公布于众。  “算了,懒得跟你较真,千骨,可以开始了吗?”千玺面色凝重道。  “嗯,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先问,我先问,你俩不许抢先哦。”千骨话音刚落,二源便急不可耐的推开千玺和小凯,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千骨。  “没人和你抢,我相信没人愚蠢到会和你抢着问问题。”千玺瞬间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二货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能不能正常点?  “千骨,你既然说这铃铛是宫铃,那又是为什么?难道还有和这一类的?”  “它们是宫物,而又分为好几个派别,例如长留,蓬莱,太白,蜀山,崂山,白韶门等,他们每派都有象征性的宫物,而这些宫物又分为宫铃,宫木,宫花,宫玉,宫石,宫羽,上山的弟子在拜师之后,他们的师父都会给他们本派的象征物。而这宫铃便是师父给我的,我修炼了很长时间,才把宫铃修成五行之色。”…  “哦,那你师父是谁啊?”  “他一生都以保护六界苍生为己任,他不爱笑,总是冰着一张脸,他是全天下人的依靠,他是长留掌门,是唯一能和杀姐姐对峙的人,他总是默默地保护着我,他为我承担太多了。”小骨说着便抽噎了起来,竟有些潸然泪下。  “那他叫什么啊?”二源似是有种追根究底的气势,而一旁的小凯可以说是满脸黑线,极似包公。  “白子画。可惜……”小骨有些迟疑,更有些悲伤。  “可惜什么?”千玺终于赢得了发言权,算是给了二源当头一棒。二源也只是不甘心,不过,貌似他的问题都不在正点上。  “师父中了卜元鼎之毒,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可你那晚不是说用什么炎什么玉,总之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不是替你师父把毒解了吗?”小凯一语道破,他记得那天千骨的确有说过他师父的毒给解了,怎么又变了?他真的纳闷了。  “还是听我慢慢告诉你们吧,那日,我和师父因为太白掌门和白韶门掌门的死于非命去了白韶门找一些线索,奇怪的是这两派的掌门都是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后来又以同样的惨状死于非命,而恰巧卫昔姐姐告诉我说她们本派的媚儿也是在短时间内突然功力大增,但她却失踪了,后来卫昔姐姐说媚儿有个好朋友叫云牙在无垢宫里当差,于是我和师父便去了无垢宫寻找媚儿的线索。可惜,媚儿最终是寻得了,但也因此知道原来那些掌门都是被无垢上仙所杀,我究其根才知,白韶门掌门和太白掌门之所以会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是因为偷练了无垢宫禁术《四荒经》,当然,偷练禁术的除了这俩派掌门,还有两派掌门,《四荒经》分为四卷,大概他们每人练了一卷吧!而云牙想把《四荒经》重新偷来,可出师不利,云牙被发现了,四派掌门联合杀了云牙,不过,幸运的是云牙最终还是偷得了《四荒经》,无垢上仙为了给云牙报仇,便以惨不忍睹的方式杀了四派掌门。”  “那个叫云牙为什么要帮无垢上仙去偷《四荒经》呢?”  “因为无垢上仙知道云牙是他的生死劫,但他对云牙却是动了真感情,他不想杀云牙,所以他便以云牙偷了千眼琉璃挂为由将她赶出了无垢宫,天真的云牙想要回到无垢宫,她便听信了媚儿的谗言,以为只要将无垢宫失踪多年的《四荒经》寻来交给无垢城城主,城主就会原谅她,可她错了,不过,当无垢上仙欲杀死我的那一刻,我才深知原来自己竟是师父的生死劫,我想逃离师父,我不想他因我而受到伤害,可人算不如天算,师父还是因救我身中卜元鼎之毒,那日我和师父同晕在雪山之中,当我醒来时便见青萝在我身边,她告诉我说师父闭关了,在这段时间内我很少去打扰他,忽而记得异朽阁阁主精通天地事物,我便去寻他求得解毒之法,他告诉我说十方神奇当中的炎水玉具有使枯木逢春之法,定能解毒,但要找到炎水玉,绝非易事,只有集齐其它九件神器,炎水玉便会自动归位。于是我和朔风还有……还有东方一同集齐十方神器。可是……”小骨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她之前所遭遇过的又在她面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可是什么?”  “毒是解了,可却意外的放出了妖神,不过,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我身上,我竟成为了妖神,师父并没有把我交给各派,而是用了喢血封印将我体内的洪荒之力给封印了。可终究瞒不过各派众人,世尊将我逐去蛮荒,杀姐姐用了他的生命换来了我出蛮荒的机会,我,我,呜呜呜…”  小骨说着竟哭了出来,小凯同千玺和二源竟有些不知所措,小凯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留恋过去只会更加让你悲伤,你来到这儿,又遇见了我们几个,就当是你的生活重新开始了,我们是你的朋友,在这儿,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了,好不好。”  “是啊,千骨你看,你遇见的我们可是当红偶像啊!多少人想见我们都未必会见得着呢,所以,你很幸运哦!哦,谁打我?”二源吃痛的摸了摸后脑勺,刚才好像有谁打了他后脑勺,然后便四处张望。  “二源,别看了,我打的。”千玺突然转过身对他说道,这货是不打不行啊。跟个榆木脑袋似的。  二源忽然停止了‘扫描’,然后委屈着一张脸,极不情愿道“你干嘛打我,我和你有仇啊,整天不是打我就是骂我。天晓得哪天你会不会直接将我扔了。”然后便一眼撇过,似乎再说‘为了我的安全,你这个定时炸弹我还是远离吧!’,便以神速溜到千骨身边。  “你还有脸说我打你,你自己想想你都说的什么。哪有安慰人是你这样的,你这不雪上加霜,往人伤口上撒盐嘛。”千玺怒气冲冲道。  “可你也不能动手打啊,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要是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心平气和的帮我改了不就行了嘛,你这样还是不是君子啊。”  二源小声嘟哝着,低着头不敢看千玺。  “我打你还算轻的了,你要在说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直接扔你进垃圾桶。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千玺很鄙视道,然后连看也不看直接望向一旁早已哭的稀里哗啦的千骨。“内个,你别哭了,小凯说的对,那些都已经翻篇了,都成老阅历了。你得重新振作,在说了,你还有好多事没告诉我们呢,所以为了不吃亏,你必须把你所知道的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们,可以吗?”  “嗯,好。”小骨从双膝间把头缓缓抬起,满脸泪痕的望向千玺,怔了怔,吐露了几个字。  “对,我不能哭,我说过自己要变坚强,所以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哭。好了,还有什么问题问吧。”千骨用衣袖擦掉眼泪,对着三人报之以一个大大的微笑。三人看到这样的千骨,着实有些震撼。  “你说的十方神器是什么啊?它是不是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可以毁天灭地的神器?”小凯化解了这较尴尬的场面,其余二人也都识相的回过神。  “我不知道你说的电视剧是什么,不过,十方神器是当初女娲后人同各派掌门联合封印洪荒之力的关键。”  “关键?”  “十方神器分为流光琴,不归砚,幻思铃,闵生剑,谪仙伞,拴天链,浮沉珠,玄镇尺,炎水玉,卜元鼎这十大神器,当初各派掌门害怕十方神器久置一起,容易放出妖神,导致为祸天下苍生,所以,历来都是各派掌门各自保管一件神器,例如我师父保管的便是流光琴了,蓬莱掌门霓千丈手中所拿便是浮沉珠,卜元鼎则是由温丰予温掌门保管,栓天链由我保管,谪仙伞于后被杀姐姐拿了去,闵生剑由我好朋友孟玄朗保管,太白掌门则是守护不归砚等等。”  “你刚刚不是说神器都由各派掌门所保管吗?那你……”  “呵呵,因为我是蜀山掌门啊!”  “你…你是蜀山,蜀山掌门?你这么小,怎么就当上蜀山掌门了?”小凯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他是真的不敢相信啊,面前这个柔弱不堪的女孩竟是蜀山掌门。  “对啊,我上蜀山拜师学艺,可蜀山却惨遭灭门之灾,我受蜀山掌门清虚道长临终所托,本来我只是暂代掌门一职,打算等找到云隐师兄后就把掌门之位还给他,可他们全体上下硬要我当,我推辞不过,就答应他们了。”小骨无奈的笑了笑,挠了挠头缓缓说道。  “哦,那蜀山为何会惨遭灭门之灾?”千玺有些难以置信道。  “那时人人都想获得洪荒之力,可是,要想获得毁天灭地的洪荒之力就必须集齐十方神器,七杀殿的人们更不例外,单春秋为了得到栓天链不惜屠杀整个蜀山,所以,当我刚到蜀山,就遇见眼前那番惨不忍睹的景象。”小骨感伤的说着。  “是这样啊,对了,我记得那天我和小凯去给千玺买砚台,就遇见了一个奇怪了砚台,它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二源好奇地问了问,却不想,这也是小凯心中酝酿已久的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不归砚,你能把它拿给我看看吗?”  “可以,我这就去拿。”  “千骨,你为什么会穿越到这儿?”二源趴上前去,两手撑着下巴,面露疑色的问道。  “穿越?”  “就是你为什么会从那个地方到这个地方,你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好歹说是古代吧,我们这儿是现代,是二十一世纪,它们有着天壤之别呢。”  就在千玺和二源共同一致时小凯赶了来“千骨,给你。”  “对,是不归砚,应该是神器与妖神之力产生了共鸣,以至于扭曲了空间,时间上出现了漏洞,所以我被迫来到这儿。”千骨直直的盯着手里的不归砚,神情凝重的说道。  “那你还能回到那儿吗?”小凯试探性的问着面前的千骨。  “这个说不准,现在十方神器已散落在各处,具体地方我也不知道,所以等把十方神器集齐之后,待五星耀日之时,用我的血重新打开封印试试。”  “为什么要你的血来打开封印?”  “在我用炎水玉替师父解毒时,单春秋告诉过我,说我是女娲后人,当初封印洪荒之力时便是以我之血作引,所以也只有我的血才能重启神器。”  “呃……伤心啊,又是蜀山掌门,又是女娲后人,是不是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二源似是欲哭无泪了,只能痴痴地张大嘴巴出神的望着千骨。  “千骨,这也太……”小凯也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这话倒真是从千骨嘴里说出的,所以,也有些勉勉强强能接受罢了。  一旁的千玺冷着脸,周围的空气也似是冰冷的,霎时间,气氛倒有些尴尬,就这样三人处于震惊中,另一人处于迷惑不解中。  “你既然是女娲后人,又为什么要去长留山拜师学艺?”一旁的千玺冷不丁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冒出一句话,顿时其余三人也都回过神来。  “是啊,千骨,既然你是女娲后人,那本领应该很厉害啊!又为什么要去长留山呢?”小凯对这事倒也有些好奇,忙接了千玺的话茬。  “这样说吧,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我就是单春秋口中所说的女娲后人,我出生在花莲村,我娘刚生下我的时候就死了,我天生体带异香,容易招惹妖魔,幸得蜀山清虚道长保护,不过,清虚道长说过,当我满十六岁时就必须上蜀山拜师学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可我刚到蜀山,七杀众人便屠杀了蜀山满门,清虚道长临终前将他毕生所著《六界全书》,还有剑法一并交付与我,并嘱托我上长留山找长留上仙白子画拜师学艺,所以我便参加了考核,仙剑大会时我本赢得了第二名,但师父竟收了我做徒弟,可能我真的命格诡异吧,又或许我是师父生死劫的原因吧,师父自此之后便事事不顺,所以才有后来发生的事吧,为了替师父解毒,在机缘巧合下我才得知我是女娲后人。”  “是这样啊,好了好了,虚惊一场,喂,你们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我这张帅气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二源看着面前的三人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后怕。  “二源,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很奇怪的味道?”小凯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有吗?我怎么没闻见?”二源嗅了嗅,恍若道。  “这味堪比黑森林蛋糕味,独特!”千玺着重强调了‘独特’俩字。  二源顿了顿,然后面色惊恐道“我的芝士蛋糕啊!”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房间,不多时,一个糊味满天的黑不溜秋的一团东西呈现在二源手里,不过,看某人的表情是泪流满面啊。  “二源,你手里举着个煤炭干吗?多脏啊!”小凯偷笑道。  “哪有,这是芝士蛋糕,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手里拿的是煤炭。”二源愤恨道,瞪了瞪正在对着千玺偷笑的小凯。  “我看错了?可我没近视啊?怎么会看错?难不成千玺看错了?”小凯把头转向千玺,憋着笑,估计难受急了。  “刚刚不饿了嘛,然后就想自己做蛋糕吃,中途你叫我去千骨房间听故事,隔了这么长时间,不糊才怪。”二源嗔怒道,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战果’,满目哀伤。  “哎!又得饿肚子了,零食早被小凯解决了,待会还要和娇娇姐谈论资料的事,看来是空腹上战场了。”说完便愤恨的瞪着小凯,似乎是在看一位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算了,我还是出去吃。”二源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过,房间里却传来了阵阵笑声,只见千玺和小凯已是笑的前仰后翻,合不拢嘴了,只剩一旁的千骨木纳的看着二人尽情的疯~~~  雨巷今天填写了报名志愿哦!还有一个多月就中考了,努力吧!  喜欢看的请加我QQ,我们将会有更多互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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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去——龙儿,发生什么了?”  “主人,你被俘了。”  若是龙儿有实体,那必是一口一块棉花糖砸吧砸吧的吃着。  “怎么回事?”装睡的花墓探查周围倒像是一方营帐,多是动物皮毛所建,温暖舒适的同时暗红色主调又感觉阴森血腥。再看守卫,魔族人很少,是不怕他会逃么?  “主人可还记得打伤主人的那个人?”花墓想了想,“那个红色真气的……”“哈哈,她想逃出魔界,可是被主人挡住了,最后时刻也错过出正魔之门的时间了。”  花墓黑线,路障他还是第一次当,“那那个女人呢?”  理所当然的龙宝宝:“逃了啊。”  所以悲催到被连累的我莫名其妙成了同伙?  “放心吧主人,这儿的待遇很好的。看这房间,还有软垫子呢。”  关注的不应该是这个吧龙宝宝。  “把这里的资料扫描一遍给我。”花墓的神识可能看不了那么远,但超华级神剑的阳龙可以啊。恢复剑魂的阳之龙剑扫描的信息也不用再自己费心整理了。  “叮”“主人,这里是魔族将军——江湖的营地,因为现在魔族屡遭偷袭,人心惶惶,所以大批军队被派遣追杀叛乱者。打伤您的可能也是搅乱一方的偷袭者。”  “那女人什么来历?”“女子名为白子慧,是魔族大能白者尊者的第三弟子。”  白子慧……白子画……二人的名字怎么可能如此巧合?!  现在想这个没有用,花墓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你说他们怎么处置我?”“不知道……或许把眼睛伪装成紫色能争取宽大处理。”  花墓眸光一闪,“龙儿你太聪明了!”  “公子醒了?”把手挡在眼前装作受不了强光的样子,实则将洪荒之力汇于眼球,这样看去就像是紫瞳一般。  “参,参见公子。”那魔族小厮一见花墓的紫瞳登时傻眼了,如此深邃魅惑的紫一定是王族了,将军还说要好好处置他,怎么办怎么办……  “把你们江湖将军叫过来。”熟稔的装着上位者,花墓淡然高傲的语气更加重小厮的猜测:这是大人物,惹不得,惹不得!  而龙儿早在花墓脑子里炸锅了:“这不公平不公平!换个瞳色而已如此差别对待!”  “龙儿,”花墓解释道,“魔族的确都是紫瞳,而我的颜色只是模仿逝,他不是给我面子,是逝的。”  龙宝宝抽哒哒,“那就是说逝的地位很高了?”  “可能吧,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有人可以改变瞳色。不然咱仙族的身份就暴露了。”  “改个瞳色就……”“行啦,我对江湖将军有点耳熟,应该是他命人好好安置我的,先不管瞳色能不能暴露,先要确定他对我有没有恶意。”  龙儿贱笑:“哎呦主人现在这么漂亮别人怎么忍心伤害您啊,我说主人,要不您委屈下容貌吧……”  花墓眼睛危险眯起:“龙儿你是不是小黑屋没坐够啊……”  龙宝宝抱大腿哭: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把我关进去我怕黑我怕寂寞我怕空气突然安静——  “坐好!”“哎!”  侃天的功夫江湖掀帘而入,花墓忽然间想起,他们原来是见过的!(详见第一卷三十一章再战江湖第三十二章重伤)  江湖,他们在仙魔战场的知己,更是对手。  “花墓少侠,别来无恙。”“江将军?竟然是你。”花墓很惊讶,非常惊讶。传送阵把他和逝庄越分开也就算了,难道送到了仙魔战场?  “别这么见外了,我叫你一声花老弟,你还是称我莫大哥吧。”没有比江湖更希望花墓来魔族的了,他也是穿越的,穿越之前便在神教做事,花墓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神!  就是千年时间的打磨让他习惯了现在,那刻在魂魄里的敬畏不可能被抹去,天知道在仙魔战场那次他有多纠结,知道花墓惹不得伤不得杀不得,却被逼的为敌。  他可是还记得因为花墓受伤那漫天的鸟(彦霏)满地的狼(邬命)。  “好吧,莫大哥,不知这里是……”“魔域的边界,”察觉到花墓的疑惑,又添了一句:“我从仙魔战场退出来啦,到这儿抓一个女子。”花墓露齿一笑:“那可是大材小用了。”  莫绛忽然觉得这句话戳心窝子……他“追”了这女人快半年了,从魔城到边疆,从军队到江湖中人,抓了逃,逃了追,现在好不容易阻止她逃到蛮荒,结果又跟丢了。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说不出来……宝宝宁可被花腹黑坑也不要玩猫捉老鼠……  他还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笨猫。  “那不知,小弟有什么可以帮到莫大哥的?”“这可不必了,都到正魔之门这儿了,我就不追了。这就回魔都向魔尊复命,换个任务吧。”曾经说这任务简单的那个江湖在哪儿?不是他吧。  “那不知莫大哥可否带我一程?”江湖哈哈一笑:“若是你自愿来魔族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就不叫江湖了。”  可是他还叫莫绛啊……=。=  肩头狠狠一沉,江湖笑道:“你就跟着莫大哥,保证你谋个好官职!”忍着半边身子的酥麻,花墓点了点头。  哥呀您这一拍弟弟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啊……  “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魔族的营地和古代的差不多,沿河而建,绕水而居,魔界的土地并不是传言的贫瘠,而是泛着深红的土壤,虽然看着吓人却是里面的铁元素多的缘故。  魔族将士多身形高大,头顶弯角,没有化形的低级魔兽才是丑陋魁梧的,魔族多生而人形,甚至比人类要美丽得多,真不知是怎么把魔族和魔兽混为一谈的。  “莫大哥,这魔界有了不小的动荡,可真?”“这……你在哪儿听来的,不过是个中宵小,不碍事的。”江湖不善于说假话,所以花墓看出来了,却也不点破。  拉人自然是把境况说得越平静越好,花墓明白。  “那莫大哥给小弟说说,魔界的势力划分吧。”走到高地,却海阔天空,一望无尽的草地绿油油的,看的人心旷神怡。  “好啊,这……嗯……啊!”走在后面的江湖捂着胸口,脸色泛紫,剑眉狠狠皱在一起,花墓闻声回头。  “莫大哥,你怎么了?!”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江湖,花墓心中愤怒压抑到极点。  “公子!全阵营大部分人都出现心绞痛,脸上紫纹纵横交错,军医束手无策,大家都在问将军……这怎么办啊!”  花墓手指紧握成拳,“把那些生病的隔离开来,另外把军医都叫进来!”“这……”小厮看看花墓,撞进一双饱含怒火的紫眸,“是!属下这就去!”  营帐中,花墓负手而立,各军医垂手相视。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到来有怀疑,话在前面说清,我是你们将军的朋友,更想帮你们渡过难关。首先我问一句,你们可信我?”  各军医都是有素质的,相视便知对方的选择,也自知现在这情况耽误不得,齐齐拱手道:“愿听公子差遣。”  “那好,我问你们,这几天全营有没有见过可疑人,经历过可疑事。”一个花白胡子的医者道:“公子,不曾,不如从水源查起?”花墓冷冷一笑:“水?像这样的急行军有几个不喝水?那为何只有一半的人染了病?”另一个稍年少的医者道:“公子此言差矣,这病是传染的,可能还有潜伏期,没发病并不代表……”  “那我若说这是一种毒呢?”全帐寂静,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早在花墓和他们扯犊子的时候,就让龙儿去破解毒素了,“怎么样了?”“主人,这毒由十四种奇花的蜜汁组成,平时是没事的,若是到营帐旁边的九幽草草地,那么就会毒发。”“怎么解?”“这个……还无法。”  说与众军医,竟是齐齐一愣,一个年纪最大的老者说道:“或许老奴知道,还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众医者登时恭敬起来,花墓道:“请讲。”  “三色露。”仅仅是三个字有了解的便齐齐吸了口冷气,又怕吵闹把嘴捂上,但瞪大的眼满是惊恐。  老者继续道:“这三色露怎么炼制的已经难以考证,但可怕就可怕在你根本不知道它何时缠上你。是气体,液体,通过呼吸还是皮肤入侵都难以考证。唯一可以辨别的……”他目光浑浊,饱含沧桑,花墓却在里面读懂了沉痛,或许这老者曾经就与这奇毒打过交道。  “遇九幽香,生紫金纹,变血红色,人亡,亡,亡啊!”  花墓赶紧道:“那么您的猜测是什么呢?”  “这三色露如何在我军出现?”老者反问,花墓脱口而出:“有人下毒!”  “不过不是本军中人。”花墓的大喘气把所有人惊着了,老者没有被打断一样缓缓道:“我曾经不知道九幽香为何物,现在看来,就是那九幽草汁液蒸发的香!这九幽草全魔界只此一片,若不是有奸人算准我军会到这里,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  “一片……老人家,这项任务是怎么接下来的?”“是魔尊布置的,因为现在魔界屡遭偷袭,或是粮草被劫,或是商队遭窃,半年前魔都遭受大规模轰炸,魔尊让我们兵分八路,分别追击,可是……就到了现在这境地。”  “魔尊是不可能害我们的!”有激愤的医者已经双眼冒火了,他们是爱国的白衣天使,但现在看着将士一个个被毒死却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就是说,魔都也有他们的内应?”花墓看着老人家,那老人深叹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满面皱纹更加深邃。  “叮——”“主人主人,虽然没找到解药,但有延迟之法哎。”“说。”“毒者,亦是药也。”  看着满园春色,花墓用手挡了挡阳光,然后一柄骨翼伞遮住,清朗的声音揶揄道:“花小兄弟身娇体弱的,可别晒坏了。”“莫大哥?!你醒了!”  江湖点了点头:“我也是醒来才知道,军队居然被人算计了。”“可能不止是你。”龙儿虽然不能接收全魔界的信息流,但几件大事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他们这里。  七股将领无一生还!且都是千百年不出世的奇毒奇药,花墓这就惊悚了。  有高人在他们身后推动!  “扑棱棱——”江湖展开纸张,浏览过后难以置信的皱紧眉头,再确认了一遍,手心燃火,化成齑粉。  “都说了,莫大哥现在不宜使用灵力。”花墓在他身后出现,江湖沉声道:“花兄弟,我们要快点回魔都了。”  “为什么?”“九皇子回来了,杀了十几个重臣,这魔界的天,怕是要变了。”  “呵,魔界的天,早就应该变了。”  花墓与江湖并肩而立,江湖侧目,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花兄弟可是受伤了?”“怎么会?”“那便是我唐突了。”  “龙儿,你没掩住么?”“冤枉啊主人,谁知道魔族鼻子比大花鼻子还灵,我这就给你遮住。”大花是墨羽养的一条退役警犬,很通灵,很听话,只是在那次他被他哥哥抓住后,墨羽为救他倾巢而出,在撤离的时候,大花也牺牲了。  来到药房,屏退诸人,花墓把长袖掳起,肘部一道道剑痕触目惊心。  “哧啦——”在伤口上再划一剑,鲜血滴到药盅里,漾起点点殷红。  “龙儿,还需要多久?”“再有两三次就能锁住毒素啦,主人痛不痛……”“没事,就是有点脱力……”  这血可不是单单靠女娲之力,关键是花墓将阳之龙剑和洪荒之力相融,再借助鲜血流出,制成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三色露的紫金纹正巧对上这两种力量,逆向而行,相生相克便可维持一段时间平衡,不会进入第三阶段,血崩。  “主人您不能再流了,这腐蚀之力对他们魔族也是有害的。”“唉,两害取其轻啊。”  只因他不想江湖死,所以查毒素,制解药,他不想将士们死,伤害自己也要让他们坚持下去!  “啊,好累啊——”花墓都想当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了。  “那是谁啊,怎么好几天都在那儿躺着?”“嘘——这可是魔族的公子。”“公子又怎么了?咱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挖野菜,他倒好……”“都在这儿干什么?!”“将……将军好!”  江湖厉声道:“为将士,不言长官,不传流言,都忘了是吧!”“属下……属下不敢。”“不敢?采完药后给我绕着军营跑三圈!”  江湖向后一看,少年在躺椅上用手肘遮着眼睡的正香。   此时,魔都。  “哗啦啦——”漫卷白纸飞洒,端坐蟒形椅子的男子紫袍金纹,邪佞的紫瞳妖冶高贵,魅惑的声线彼岸花一般勾人,轻轻摇着手中鲜红的液体:“我这才不在几年?魔界就乱成这个样子,这些人都是怎么上来的?你们就是这么打理的么?!”  殿台下,众人屏息凝神,生怕牵扯到自己。  “无用的人,留之何用?!”紫黑暗卫鬼魅一般的出现,寒光不带起一丝血液,九歌只抿了抿唇角的酒,消失的,是几个鲜活的生命。  剩下的人鹌鹑一样的被拖走,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也翻不出多大风浪。  “来人!”“九殿下!”“继续去查!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要送到我手上,本殿下倒是要看看,谁敢在魔界给本殿下眼里揉沙子!”  “是!”
  车轮滚滚向前,碾压了过往,又回到原点。一路风景如旧,蓝天似洗,白衣少年端坐魔兽之上,眼若寒星。  身侧的魁梧男子轻声道:“花小兄弟,按理我应该把你引荐给魔尊的,但九皇子那也要赶着去复命,这……实在抱歉……”“莫大哥的意思是,将报告呈于九皇子而不是魔尊?”  江湖哑然,本来嘛,花墓是要择主而栖的,他这一赶直接把花墓和九皇子绑在一条船上,也不知他同不同意。  “莫大哥不必忧虑,愚弟我也想见见这个九皇子。”  他可还是记得仙魔战场的九皇子,也不知绑架来的逝是不是九皇子。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魔兽行进速度很快,加上江湖有心赶路,三个月的路程生生缩减到七天。  “帝都说是一个城,不若看成一个国。其内各家势力纵横交错,最为庞大的,是神秘忠诚的大皇子,其次淡漠诡谲的三皇子,善于创造奇迹的九皇子,异军突起的七皇子。”  “这异军突起……是何时开始崭露头角的呢?”“就在九皇子出魔界后不久,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差不多是他来这异世的时间了。  越来越想念以前了呢……是身边有什么带动他的情绪了么?  “花墓,九皇子不在意那些虚礼,主要是忠诚。”“这我当然知道。”“对了,听说九皇子新纳了妃子,你没事可不要惹到她,虽说九皇妃看上去好说话,但按照九皇子的爱护,还是少接触为妙。”  江湖巴拉巴拉把所有禁忌都倒给花墓,看样子跟亲弟弟进宫面圣一样,花墓听的头大,心里还是暖的。  有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哥哥,好像也不错。  九皇子的府邸就是个宫殿,黯紫宝玉为穹顶,汉白玉作阶,每个柱子都雕上各式金龙,有腾云驾雾,有二龙戏珠,还有龙凤相斗。真真是各具奇艺,这百十根雕花看过来,竟是没有一根是相同的!  装潢精美,气势绝伦,有古中国的八卦五行之道便于藏下机关暗器,又有西方的大气恢宏,让人心旷神怡。  花墓不禁对这九皇子高看一眼。  “真是的,九皇子搬来京都也就算了,新盖的宅子怎么找不到路啊……”  花墓也是奇怪,没有小厮引路这七拐八拐怎么复命?  “莫大哥小心!”再前一步是八卦中的死门,他都感到百十根箭对准自己的寒意,心中是凉了半截。  “哈哈哈……稀客光临,竟然没有招待,真是该打,魔四在此给将军赔罪了。”  来人一席锦绸紫衣,三十许岁,样貌属于放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唯有那眼神,浑浊的过分。  微微拱手却没有一丝歉意可言,江湖冷哼了声,“九殿下呢?”“九殿下刚刚出门,特来让我招待贵客。”  眼神在花墓身上流连半晌,在花墓转过眼神即将对视的当口移开,垂眸掩饰其中浓郁的贪婪。  “九殿下可说,几时回来?”“不曾”“那九殿下去了何处?”“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江湖紧皱着眉头,觉得事有蹊跷,又不知何处惹人怀疑。  “那本将军就先回去了。”“将军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呢,老奴知道将军来找九殿下一定有要紧的事,不然老奴不会放将军进来。既然要紧,自是越快越好,不如在此歇息片刻,想来九殿下一到,将军便可以第一时间呈报消息了。”  这话讲的是滴水不漏,连花墓也要被蒙混过去了,就这时哒哒哒的声音让魔四有些讶异,只一瞬又藏于恭顺的面具下,让江湖以为是错觉。  “嗖——”小小的白毛团子蹿到花墓肩上,小小的牙齿轻咬耳垂,见他无动于衷又跳了两下,着急的都快哭了。  “这是……王妃的灵宠?都怪老奴没有看管好……”  那眼中的凌厉让花墓冷冷的勾起唇角,“是么?”“呜呜呜……嗷!”  萌宝很讨厌他,他是坏人,花腹黑不要上他的当!  他安抚好萌宝,试探道:“主人去向不知,对女主人宠物看管不力,要你何用?!”  紫金光芒即将穿透魔四,那中年人却不掩饰眼里的狠毒,“花墓!”  将萌宝甩到江湖怀里,“莫大哥跟着它去救九皇妃,那是我朋友!”“放心吧,一切小心!”  若他还看不出来这是个计谋他在仙魔战场就白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矛头对准的是花墓?难道……仙魔战场花墓声名鹊起,让有心人知道了,以为是仙族卧底?  花墓可想不了这么多,他只是看这装潢格局这么像……这么像现代!  “花墓!你出不去了!”魔四原形毕露,毫不掩饰贪婪与恶毒,“百龙阵,屠龙刀,活起来吧……”  脚下一阵轰鸣,花墓这才意识到,一路上那雕龙柱是有心而为之!  只是,那都是屋中的死穴所在,整个阵,是屠龙阵!  是谁?谁这么了解他?谁要致他于死地?!  幻阵显出獠牙,钉在柱子上的龙悲鸣戚戚,花墓心神一乱,“哇——”的吐出口鲜血!  “花墓,去死吧!”众龙成骨,飞灰汇成一把接近实质的大刀,这时花墓才看清,他们是深处京都,也在九皇子府,但是是府邸上方,也就是说,幻阵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走向天空,然后被困于此!  刀锋有着鬼魂的嘶吼,龙不存于世间,唯有近亲——蛟!  这是杀了多少蛟龙才汇聚而成的刀?  “哼,不自量力。”  “哧啦——”阳之龙剑出鞘,光芒堪比烈日,霎时间,光芒齐聚九皇子府,众多大能从沉睡中惊醒,看向这条盖世游龙!  阳之龙剑光芒愈盛,照的人睁不开眼,一声龙吟,气波如水般漾开,震慑诸天!  紫金长龙威势滔天,凝神看去,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鳞片晶莹剔透,目光寒冷如冰!  “去!”  一声轻叱,金龙狂舞,搅碎一处处阵,直让屠龙刀刀锋出现几道裂纹!  “这怎么可能……”花墓不是在解阵,他是硬生生的破阵!以武力绝对的碾压!  “哈哈哈……有光必有暗,暗影是不死的!哈哈哈……”魔四自爆了,加上阳之龙剑的威势,九皇子府是不能要了。  而花墓,却陷入了众矢之的。  与此同时,暗影之中。  一道血红色的目光盯着天空上耀眼的金龙,毒舌一般贪婪……  “我抛弃了身体,进入异界,就再不会像在圣教一般弱小,阳之龙剑……是我的!”
  风烟俱净,一白衣少年当空傲立,虽然沉闷的压力让他伤上加伤,但明亮的双眸中的不屈火一般燃烧!  “花少侠,都是本殿下招待不周,九歌在此赔罪了。”  朗声让压力骤然减轻,花墓晃了晃,稳稳落地。  却见一紫衣男子端坐轮椅上,不是那稀奇古怪的木轮椅,而是纯银打造的。他眸子早褪去了黯紫,而是发着光芒的亮紫,一身紫金蟒袍衬的丰神如玉,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身后,庄越抚摸着萌宝的毛,江湖满眼担忧的看着他。  “看来我又得重新装修一下了。”逝,不,九歌轻笑一声,道:“花少侠若不嫌弃,请到别郊暂住,让九歌略尽地主之谊。”“恭敬不如从命。”  危险,这地方现在很危险!敢在魔族帝都撒野,若不是有九歌,花墓毫不怀疑现在自己就被撕成碎片!  毕竟魔族,是比长留山还要神秘的存在!  花墓九歌一前一后,至于江湖?不好意思,既然来了给本殿下把房子修好先吧。  “九殿下是何时回国,在下是消息闭塞了。”“已经十多天了,我一直瞒着,当然没有多少人知道。”  花墓在暗暗和逝交换信息,又道:“今日却是我唐突了。”“花少侠为我拔出毒瘤,九歌该感谢才是,不知少侠来此,所为何事?”  “敢问,如何进入藏书楼?”“这个简单,立有军功即可。”  到了别院,花墓感觉周身一轻,松了口气的同时与九歌相视一笑。  他们是演给别人看的,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既然花墓为的是军功,那么矛头是一样的,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敌意。  “花墓,请进。”看样子是安全了,你恭我谦的还真累人。  整座院子没有那么雕饰,但很精致简约,几方垂柳婀娜多姿,整体来说很符合逝的气质,温和,却深藏杀机。  “逝,你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有是有,我仔细探查了几个蛀虫,发现他们都来自一个组织。”  “暗影。”二人异口同声。花墓手指敲着桌子,“时间短,兴起盛,无法控制,可对?”  九歌挑了挑眉,“你知道?”“唉,罢了罢了……”花墓毫不客气的斟了杯茶,喝了一口,“他们是针对我来的。”  “哦?”“你相信,两个世界可以互通么?”九歌眉头皱的更深,“就像是仙界魔界?”  花墓点头,“差不多,我在那世界是神教掌教,一直以来的对手,是圣教。”  “那些人是圣教的?”花墓沉着脸点头,若真是这样,还没恢复全力的他肯定不是对手!  鬼知道现在圣教潜伏了多少人,再在京都待下去,怕是会被包围,无处可逃!  “逝,建立军功不一定在魔都附近,是吧?”“当然,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我信你。”  相顾无言,花墓一放松下来,刚才召唤龙剑的旧伤便趁虚而入,难过的皱了皱眉,把不适感压下。  后背一掌温柔如水,丝丝真气汇进经络竟诡异的契合,龙儿欢心雀跃,他却疑惑的抓住九歌即将撤去的手。  “你……”“花墓,你跟我来。”  九歌摇着轮椅的手在颤抖,其实花墓早就有猜测,只是证实的有点晚而已。  密道并没有深入多久,几分钟而已,但视线却为之一暗,光源只是一些泛着寒冷光芒的夜明珠,照的人瑟瑟发抖。  甬道之后是十平方米的方形台子,由一种血红的玉砌成,中心凹陷有凝脂般的乳白色液体,而悬于液体之上的,是一把通体混沌的剑!  花墓越是走近,那剑便颤动的越厉害,像是激动,又似畏惧。  “这是……风之龙剑!”四大龙侍之末,却拥有混淆乾坤的力量,风一样不可捉摸,最为快速,迅捷的剑!  “风之龙侍九歌,参见阳之龙剑主!”他缓缓站起,向前一步,紫袖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只见九歌恭敬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前伸,低下他身为魔族九皇子高傲的头颅!  而龙儿,不自觉的化为虚体,少年一双金色的眸子透着那把剑。  剑上烟雾浓郁,剑魂化人,男子长发如瀑直到脚踝,脸色白皙的像是没有血色,不知年代的衣服在他身上格外适合。  “属下风,参见阳殿下!”“风……风叔叔!”  少年扑到男子怀里,呜咽的哭声让花墓也为之难过。庄越的萌之龙剑尚在沉睡,因为练柯的放弃,影之龙剑还在寻找新的主人,龙儿这个王,怎么不恨自己无能为力呢?  风长辈一样揩干他的“泪”,慈祥道:“阳主已经尽力了,我们龙侍,一定能再次追随阴阳剑主,共创辉煌!”  “那……风叔叔,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为什么你们都在这个世界?若不是主人打破时空,龙儿不就永远见不到你们了么?”  风之龙剑将目光锁定花墓,登时,空间仿佛凝滞,比花墓对付霓漫天的还要使人呼吸困难!  不!这不是攻击,而是与生俱来的威吓!  在这一眼下,花墓仿佛又回到了他弱小的时候,任人欺凌,饱受磨折。  不!他不甘!  紫金之色充斥双瞳,冰冷深邃。龙儿拉了拉风的衣角,“风叔叔……”  “阳主找了个好主人啊。”  压力散去,花墓感觉伤都好了,境界竟然有隐隐突破的迹象!  风后退一步,右手捶左胸,然后单膝跪地,“阴阳之剑为双王,夜魅梦风在其旁。影萌双魂互感应,共统六界镇八荒。阳主,风剑请求归位!”  花墓和九歌再次相视,默契的退出密室。  “为什么之前,不说?风之龙剑一直在你体内,是不是?”  九歌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轻叹口气:“是啊,就在我手腕内侧,我为何忍着封印风之龙剑的痛也不交代身份,花墓你可知道?”  “是你不承认我,还是不承认你自己?”
  九歌哈哈大笑,“是啊,我是被逼成为风之龙剑主的,少年的魔子竞争十分激烈,稍稍放点心可能背后就有人捅你一刀,我当时摸爬滚打还是被至亲背叛,险些丧命。最后腿还断了,只能从头再来。”  花墓看着他的眼:“你一直坐着轮椅,是提醒自己莫忘耻辱?”  “这点耻辱还不能让我放在心上,我是不想承恩。”  他是高傲的九皇子九歌,没理由和一把剑交易,把自己以后的三生都给卖了。魔族崇尚自由,连魔尊也不限制他们,一把剑束缚三生?开什么玩笑!  “但你逃不了。”九歌不可能放弃魔族九皇子身份,只要这魂魄不散,风之龙剑就会跟随灵魂,直到永久。  “是啊,因为无法改变,所以只能接受。”站起的九歌比现在的花墓高出一个头,中指轻饶柳枝,眼神像对待情人一样的温柔,风吹起额角碎发,整个人乘风化羽一般。  “仙魔战场,是你设计好的?”“我只是想做你的对手,可没料到你要绑我。”含着笑意,花墓红了脸,谁知道这么巧的,都怪死师傅诚傲!  “现在,你承认我了?”对话变成花墓一问九歌一答了,他放下柳枝,眺望被院落锁住的蓝天,“承认了,承认你是我的王,也承认自己龙侍的宿命。”  “宿命?”花墓笑了笑,“龙侍之位是可以自主选择的吧?三生三世的纠缠,只要你坚决,就是龙剑主之位,也能抛下!”  九歌想起了自己的大将练柯,为了一个仙族吴庄,真的三世自杀换一世相守,如此愚蠢,也如此羡慕。  “龙侍龙主是绑定了,为了我的主人花墓,九歌就说了,”花墓眯起双眼,九歌做了风之龙剑主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白子画,找过来了。”  白子画?白子画白子画白子画!  花墓面不改色,“他干什么了?”一听就是维护的声线。  “也没什么,就是帮着外人炸了魔都几处宅子,挑了几个商会,再屠了几个九重天的大能。”  呦呵,九歌这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有故事啊有故事。  “听你的语气,怎么不恨他?”“恨?我要是恨的话两千年前就杀了他!我要是恨,现在白者老头就不可能还好好活着,我要是恨……就不会求着父王把和他关系匪浅的仙族人交由我处理!”  九歌炸毛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两千年前,白者尊者收了三个徒儿,大徒弟白子烽,二徒弟白子画,三徒弟白子慧。  三徒儿皆是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加上自学成才的杀阡陌,魔尊特许他们四人,随九皇子一同学习,算是同窗之谊。  九歌再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怀念,或许那段时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手足相残,甚至没有风之龙剑的束缚的日子才是最快活,最自由的吧。  可是在他们长大后这一切都变了,几人有了不同的目标,尤以白子画的无情剑道最甚,他本性温柔,却沉迷于无情之道,白者和九歌曾多次劝说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魔界不适合,他就剔除魔骨,反出魔界,再世修仙!  而看他一直不爽的杀阡陌,也走出魔界成立一个在仙界的魔宫。  “你却不知道,他真的成功了?”“呵,仙族的情感多么复杂,他是有进步,可还谈不上无情。”  这么多年过去后再次交手,他还是不敌他,九歌实在很想问一问,他眼中的无情是什么?是他眼中的他么?一同学习,一同成长,还抵不过一柄冷冰冰的剑么?  “然后呢?”“然后?”九歌很萌的眨眨眼,“没啦,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炸了魔都。”  “他为什么要和外人一起和你们作对?”接近真相了!  “应该……可能……大概……似乎……”  “你是不是要说‘好像’了?”怎么办花墓好想拔剑了,这么吊人胃口真的厚道么!  “是因为收监的那个仙族人吧。”  “仙族?那是什么人?”  “一个仙尊,名为,摩严。”  “不好了不好了……禀报殿下,那仙族人在牢狱中被人就走了!”  “什么?一群废物!还站着干什么?追啊!”  “额……是!”  “等等!”花墓出声道:“救走他的,是什么人?”  禀报的人看了眼九歌,在眼色示意下恭敬道:“是一男一女,一个仙族一个灵物。”  “我知道是谁了。”循着花千骨的记忆,他可以断定那就是落十一和糖宝。只是……他们在魔都抢人?凭他们就敢在魔都抢人?  瞄了眼愤怒到怒发冲冠的九歌,花墓觉得这事一定得自己来,不然不能保证他们的皮还在不在他们身上……  “咳!这件事要不我来办吧。”九歌目光剑一般刺进花墓心神,后者怡然不惧,他一字一顿道:“我知道那是你故人,可能魔界这么乱也有你的责任。花墓,不要忘了你在魔界!”  花墓勾唇,“我,现在可也是魔族人。”  次日夜里,花墓一人一剑站立城门之上,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风扬起鬓角丝丝缕缕的发,在月光下仿佛被镀了一层银霜。抬头望天,月朗星稀,魔都此时白昼一般一览无余。而这一切,正落尽一双威武霸凛的双瞳之中。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哗啦啦的行进,赶路的“老人”在看到花墓的时候急急刹车,帘被掀开,一“老妪”瞪大了双眼。  花墓抬手,呼的一声,城门周围强劲的弓弩泛着冷冽的光华,一声不发的黑衣人严装齐整,没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正规军,只是那眼中的冷意,就足以让人恐惧!  花墓自城上飞下,腰间宫铃叮叮当当分外悦耳。  “骨头!十一师兄你看到了吗?真的是骨头!”“老妪”撕下易容的面具,露出少女精致的脸庞。“糖宝!他不是!”“他是!他就是!我们有血脉相连,不会错的……骨头!”  花墓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抓起来!”冷冷的紫眸扫过二人,定在车厢里若隐若现的黑衣人身上。  果然,一道炽烈的光芒将那马车包裹,深沉却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快走!”  “放箭!”“叮叮当当——”没用?真是比乌龟壳还要好用呢……  “躲远一点。”这么小的声音全影卫却听得到,利落的抽身而去,刚才那光只是保护,他们只是受了点轻伤。  “龙,刺!”花墓抽出阳之龙剑,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刺!  “咔嚓!”“轰!”  “噗——”“师父!你怎么了?”“摩严上仙!”  “真麻烦,绑了。”花墓看向天空,邪魅一笑:“不知魔尊降临,让您见笑了。”
  “哦?你怎知我就是魔尊?”男子二十许岁,墨发高高挽起,两支角若隐若现。眼角有两道血红色暗纹,皮肤常年在黑暗里的苍白,整个人邪魅妖娆。全身束在一身黑衣之中,身后垂有帽子,可以看出来,平时是不会露出真容的。  而他身后这个人,雌雄莫辩,美艳到极致。毫无装饰的发也是那么勾魂夺魄,穿着随意,却独树一帜,见之莫忘。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你时让你感觉他的世界只有你一人,那么让人甘愿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花墓缓缓道:“这个……在下只是猜测,在魔界能擒住六界第一美男杀阡陌的,除了魔尊,在下想不出别人。”  “哈哈哈……花墓是么?还是该叫你……花千骨?!”承受过风之龙剑的威压,魔尊竟然也不遑多让!体内更为纯净的洪荒之力流过,竟然毫无滞涩感了?!  “小不点……快走!”果然,杀阡陌不是甘愿走在他后面的,而是被透明的丝线束缚,无法动弹!  “这人,你可认识?”“认识。”魔尊眼光蓦然凌厉如刀,花墓微微一笑:“不过是过往旧友,从我踏入魔界开始,就与曾经一刀两断了。”  “那你所说的认识,局限于何处?”“杀阡陌,六界第一美人,仙界魔宫的主人,至今十重天,拼尽全力却能发挥十一重天的力量。”  魔尊很满意,花墓记得都是为敌的知己知彼,毫无感情可言。  “公子,绑好了。”魔尊看了眼身着紧身衣的影卫:“九儿对你真好,贴身影卫都能给你。”“魔尊谬赞了,不过是借来的。”“借?我魔族贴身影卫,什么时候能借给一个外人了?!”  压力开始不好受了,花墓单膝跪下:“在下愿做魔族人!”“抬起头来。”  花墓目光一凝,他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前的?!  影卫看了看花墓,后押解人回去,这时候九歌急匆匆跑来,冷声道:“父皇!我的人,你也要动么?”  魔尊看了看九歌,又凝视花墓的紫瞳,轻笑道:“果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告诉本尊,这紫瞳是如何染成的?”为何还如此逼真。他暗暗加了句。  花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句:“魔尊是否在困惑,怎么会有人伪装的这么像?”“哦?你知道?”  “敢问魔尊,是否知道界外界?”九歌愣住了。  “界外……”“时空转换,另一世间,那里的人没有真气,靠的,是另一种力量,科技。”“科技?可以改变眸色么?”“让君满意。”  一秒,两秒,花墓和九歌对视一眼,后者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大胆花千骨!编造谎言欺瞒君上,你可知该当何罪?!”“在下……听凭处置。”“老九,这既然是在你的地盘,就交给你了。花千骨,必须死!”  花墓唇角微弯,花千骨本就不是花墓不是么?  “那花墓,该如何处置?”魔尊赞赏的看着他,能读懂他的意思,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临危不惧,这是一个好的将帅。但若不知几斤几两,贪得无厌,可也没有遗留的必要了。  “花墓是老九身边的人,现九皇子身边无人可用,就封为肆幕将军,领兵三千。”“属下谢魔尊!”花墓很有心计的改了自称,却也不称为臣,因为有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属下”是略微平等的关系,这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魔尊请留步,属下还缺个跟班。”“哦?”“便是您身边的杀阡陌。”  九皇子别院中,九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杀阡陌,很想这么一掌下去让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同窗之谊不可谓不深厚,虽然他在仙界用魔君之名招摇撞骗,但本身实力真的够魔君了,又没有把魔族机密泄露出去,顶多算个自立门户之罪。  自立门户算罪么?那那么些这个尊者君上开院收徒的院长就都得被抓起来了?不止九歌不知道怎么办,魔尊也很纠结。  花墓只是帮了这么个忙罢了,堂堂魔君做了名不见经传一个小统领的跟班,折辱不可能不深,罚也罚了,花墓人也救了,双赢不好么?  九歌再看看另一张床上的花墓,只能叹息:“让我出手不可以么?他把你封做将军已经是莫大殊荣,还来挑战他的极限,一鞭子已经算轻的了。”  花墓道:“魔尊有意让花墓与花千骨分开,我不做得像一点怎么分?”  九歌恍然大悟:“现在全魔都都知道新的肆幕将军被惩罚,正在九皇子府养伤,而你正好用花千骨的身份……自杀?”  花千骨不能留,这是魔尊也是花墓的心病。  “死是肯定的,不过我可以选择怎么去死……死的时候引来什么视‘花千骨’如生命的人……”  九歌看着花墓扬起的唇角,挑眉。  看来又有人会被算计了,不过正好,看戏吧。
  “师傅您别生气,千骨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落十一还在给摩严顺气,可注定是没什么用的。  “哼,我那保护术足以抵挡一阵,要不是花千骨,怎么可能再次被擒?!”“不是的不是的!你没看到后来出现的魔尊么?骨头肯定是被逼的,她若不这么做,魔尊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是保全自己再来救我们啊!”  “真是很天真的想象力啊!”揶揄慵懒的声线让三人心弦齐震,她……她还敢来?!  花墓走近,魔族的囚牢不是仙界的笼子,而是光幕,可以变化透明度,花墓想让他们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可自主变化。  “花千骨!长留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放出妖神,还堕落成魔!”  “哦?魔又怎么了?”九歌在花墓身后出现,摩严冷哼一声,当即不予置听。  花墓看了眼可称为“花枝招展”的九歌,问:“你穿成这样选妃啊?”  “看你审犯人,不得隆重点?”说着就要往花墓身上靠,被一柄金光闪耀的剑鞘抵住胸口,“滚一边子去!”  看二人如此“郎情妾意”的摩严差点又一口血喷出去。  花墓淡淡道:“我花墓,自甘成魔,没有隐情。”“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摩严气的小胡子都快掉了。  “骨头……你别想不开啊!”怎么逃避都还有血脉相连,花墓决定忽视糖宝。  “摩严,你爱护你师弟,那么你可曾给过他选择?!”  “花千骨!你是不是因为大逆不道的情才要致我们于死地的?!”  摩严咬着牙恨恨道,花墓挑眉,心间充斥着别样的情感,他知道这是另一个“她”。  “我不是花千骨,我只是占用她身体的一缕游魂。但我看了她的记忆,就想问一句,你知不知道花千骨对白子画来讲有多么重要?!”  摩严被这样的花千骨惊着了,九歌低头沉思,眸光隐晦莫名。  “无论活了千年,万年,甚至与天同寿。都有那么一瞬间爱上一个人,并为之疯狂。你师弟是什么性格,你根本不了解。”  九歌把落十一和糖宝转移到别的牢房,正在激动的摩严竟毫无所觉。  “不!他聪慧,执着,待人温和,我从不会忘他当年初入门中浑身浴血的样子!魔气肆虐,可他还是活了下来!几千年来一直调理好不容易有此成就,就因为一个你!”  他眼中的恨不逊于霓漫天,该说“名师出高徒”么?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花千骨!”凝为实质的龙爪扼住他的咽喉,摩严嘶声道:“你……你要背上……弑师灭祖的罪名么……”  “呵,你可曾把花千骨当做师侄?”就这一问,摩严浑身如坠冰窖的寒冷,是啊,他视花千骨为什么?无能之徒,师弟的生死劫,他可曾像师叔一般看待她?  “来人!压到城门之上,挂上三天!”  气氛静止了,世界安静了。接过九歌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九歌佩服道:“厉害啊厉害,三言两语毁其道心,摩严再想进阶可是难上加难了。”  “还便宜他了。”这时一个仆役模样的魔族匆匆赶来,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花墓,对九歌耳语道:“九殿下……刚才那杀阡陌……”  三言两语说完后起身告退,九歌认命的叹了声,紫金扇敲敲头,“我的别院又不能要了……”  花墓道:“我要装得像一点,杀阡陌在你那儿没问题吧?”“没问题没问题,都是故人,你就安心吧。”  ————  半个时辰后,九皇子别院。  红衣女子招招狠辣,地上躺着歪七扭八的尸体,九歌登时皱紧了眉,命令道:“都住手!”影卫风一般的跳开,守在九歌身侧,再看红衣女子,她浑身浴血,红色霓裳上点着朵朵血花。冷冽的眸在九歌看向她时变的躲闪,薄唇紧抿。  九歌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别院,忍住肉疼对她道:“子慧,你是来……救他的?”白子慧不置可否,九歌自嘲道:“看来只有我还念着旧情,你也不是不知我这影卫杀一个少一个,上次你要杀我,这次,便是来斩我羽翼的么?”“不是!”白子慧如何不知这影卫都是九歌的心血?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挡在身前的,都是敌人!  “你要他,可以。”九歌用像是妻子要救老相好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痛苦,委屈,偏偏隐忍掩饰,包容他们的过错。不得不说,九歌是真的心痛,但大部分是演出来的。  “阡陌!”“你怎么来了?”杀阡陌全身功力被封,比人类还要不如,但除了和魔尊交手受的伤之外其他都没事。杀阡陌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若说想你和我走,你信吗?”“呵,我现在废人一个,走去哪儿?”“我带你找解药!”杀阡陌摇头:“没用的。”  他望向天空,今夜无月,群星璀璨。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双眸比星星还要耀眼的人,满目温柔:“我找到我要守护的了,我会在他身边,哪怕奉上生命。”  白子慧忍住泪,仰天长笑:“哈哈哈……我真是瞎了眼,我看错你了!”剑光璀璨,九歌想要阻止已是晚了!  丝丝青丝飘荡天地,慢悠悠的落下,白子慧将剑插在身侧土地上,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罪臣白子慧,愿效忠九皇子殿下,自斩青丝,赎清罪孽!”  “你这又……是何必呢?!”九歌料到她会回来,但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头发虽不如人界讲得那么讲究,但也是十分珍贵的,她宁可伤害自己斩断前缘,也不想给他一剑?  “好!”他自从回到魔界后自毁了很多大将,但现在有了江湖,花墓,杀阡陌,再来一个白子慧,实力不降反增。  而且花墓,总会带给他无限的惊喜。  环顾四周,还冒着烟的残垣断壁。  如果忽视破坏性的话。  江湖急匆匆跑来:“殿下!九殿下!九皇子府给您修好了!”还好还好,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花墓人呢?”“他去东方的角楼上了,说不出三日,还您一个彻彻底底的魔族白子画。”
  “摩严上神,你说你真的认识白子画吗?”“妖女!你又想干什么?”“我想……让你看看你无情无心的师弟,失去花千骨时候的样子。”  角楼便是一座关口,有将士来回巡逻,整体上类似于塞外城郭。高耸的城墙,紧闭的城门,暗紫色中有着被血润泽过的光亮。  在花墓授意下城上立了四根铁柱,还有铁链绑着。想也不用像是给他们准备的。  “花墓,你不用以身犯险啊!”九歌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那有魔魅狠辣的九皇子形象?  “九歌,只凭摩严可不能使白子画疯癫入魔,你什么也别做,看我的。”“好吧。”九歌看向即将升起的太阳,鱼肚白已经充斥了半边天空,“你不用担心杀阡陌,追随他的单贝也找到了。”  花墓愣了愣,花千骨记忆中哪儿有什么扇贝?  “他在仙界改了名,叫单春秋。”单春秋真名单贝……不行了让他先笑够再说……  “你想怎么引他过来?”“这样。”手指往眼上一抹,紫瞳化为澄澈的黑。  “把我也绑上去吧,三日后的一剑,还请你按计划来。”“计……计划的一箭你是给自己准备的?”早在去看摩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怎么引来白子画,九歌觉得这计很棒,但死也想不到最危险的戏份花墓留给了他自己!  “别啰嗦,有闲心不如多练练你的箭法别拖后腿!”  毫不留情的给自己几刀,顿时血涌如注,再用刀将发丝挑断几缕,碎发便歪歪斜斜的垂在眼前,看上去真像是受过苦刑的。  九歌:“……我有没有说过花墓你很有演技的天赋?”  花墓:“谢谢夸奖,曾经是有人哭着求我去娱乐圈的。”  九歌:“……”什么鬼!  踉踉跄跄的被绑在柱子上,看的口中被塞布糖宝又是一阵哼哼。  “好好看看你师弟是怎么堕魔的。”摩严瞪大了双眼,满腔恨意撑的目眦尽裂。  花墓要比他们晚不了多少,烈日暴晒下口渴难忍,没有丝毫真气护体的鞭刑十分难熬,花墓以为至少两天白子画才会来。没想到此日夜幕就有喊杀声了。  现在花墓未曾脱力,还能看见天外五光十色的战斗场面,其中一道莹白色更是火力集中地。  “这白子画敢孤身一人自投罗网,你能看出什么?”花墓看着唇边的葡萄,又看看满眼都是“我很好心”的九歌,道:“说明上次魔都入侵他只是顺道为之,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啧啧,真是护短。”九歌见花墓不吃,把葡萄扔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等他走近再开场还是现在就……”“现在就开始吧。”九歌一秒入戏,后妈一样坏笑:“呵呵呵……”  白子画看九歌递给花千骨一颗药丸(雾),花千骨拒绝服下,接着又被刀贴着肌肤游走,一时顾不得什么,以反噬作为代价开启瞬移!  距离瞬间缩小到五十米!  “站住!”在他们之间出现了真空地带,可他们身后是乌央乌央的魔族大军,甚至还有急速赶来的魔尊,白子画自知时间宝贵,但见“花千骨”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痕,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白子画!你反出魔族当日,可曾想过回来?”“没有。”扎心了……  花墓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白子画容颜俊逸,本该翩然若仙不食人间烟火,但如今满身血腥,断念剑饮血过多已变得殷红,连日的赶路为他的眉宇添了浓重的疲惫,眼神却只看着“花千骨”,闪烁着花墓不懂的情感。  “那你可知,我为何设计让你回来?”“我回来,放过她。”九歌“怒极而笑”,道:“放过?那你怎么不放过你自己?成仙?白子画你好得很!我是要你的命!来人,放箭!”  四个背景板一般的人质可以退场了,奈何白子画发了狠,拼了命,忍着受重伤也要救走花千骨!  “小骨!”温玉入怀,白子画有着片刻失神,他想到曾经与花千骨的点点滴滴,他想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甚至诡异的忘了现在身处战场!  就在这时,一道箭矢直直地射了过来!  “噗嗤——”当胸穿过!  “小骨——”声嘶力竭的呐喊唤不回她即将逝去的生命,本是灵动的大眼如今满是阴暗的死气,他的真气不要本钱的灌进她的身体,可是没有丝毫用处!  魔族将士对他的攻击缓了下来,白子画却已经无心恋战。  她死了……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他最大的劫难么……怎么可能就……  “我以为换了世界,便不会再有这一劫,可你是我最不愿渡的劫,小骨,随师父回家吧……”  颤抖的双手拂过眉眼,满溢的悲伤充斥在心头,他是为了逆天改命才成仙的么??  九歌目光深沉的看着那个背影,蓦然间,一柄剑锋穿透了他的左胸,粘腻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而下,那宝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心田,痛得无法呼吸。  白子画看着胸膛的匕首,以及握紧手柄没有颤抖的手,像是喃喃:“小骨……”  他看到了他的小骨陌生的眼神,他也看到了独属于魔族的紫瞳,但那又如何,她是他乖巧懂事的徒儿小骨,他也永远是她严厉尽责的师父尊上。  “我是魔。”“那我陪你。”  本是已经料到的不是么?为什么,心还会痛?  一道混杂着鬼魂呜号的真气将二人冲散,花墓顿感不妙,真气被阻断一般使不上力,直直的下坠而去,而白子画被黑色旋风卷走,再看不到一眼!  “师父……”是他还是那个她?反正,白子画是听不到了。
  白色,世界都是白色。  却不同于玉宇幻境中朦胧暗淡的白,而是泛着光泽,就像是……初雪的白。  有了触觉便只有一种刺激传到脑海——冷!这里是千万年未曾解冻的极地冰川,是没有任何生物涉足的幽冥绝地!  而就在这其中,一白衣白发的男子安然沉睡,他悬于冰墙之内,安然若素,紧闭双目却难以掩盖骨子里的冷漠。  “这是……”“你便是花墓?”女声空灵,如夜莺初啼,花墓一愣,那不就是自己这几年的声音么?  “你是花千骨?”“正是。”“你带我来的?”“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花墓直视着冰墙内熟悉二十一年的容颜,道:“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是不是都看在眼里?”“一部分,只有你与我情感共鸣的时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的……什么交易?”  花千骨还想说什么,却是叹了一声,道:“救他,我就不会再在你精神里出现。”  真正的冰川是没有风的,因为只有冰冷,毫无暖意。可花墓就像置身于狂风之中,身形摇摆不定。  “在这里,会寂寞的吧。”花千骨没想到他竟然问了这样的问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花墓继续道:“唯一的消遣,就是看我的经历吧。若是断了联系,你就真的出不来了,是么?”  花千骨默不作声,花墓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放我出去吧。”花墓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唔嗯……”花墓睁开双眼,守在床边的九歌笑了笑:“醒了?”“白子画呢?”“被魔尊带走了。”九歌欲言又止,花墓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他说若你想他活,就跪上九重天。”  “砰!”“撕拉——”“砰!”  九重天是和爬山一样的一个个阶梯,环状上山,望之耸然,毫无边际,而山腰上正有一少年一步一跪,阶上的血汇聚成一条名为执着的路。  “主人~主人……呜呜……”“龙儿别哭,没事的……”“都是龙儿没用,这九重天的削弱大阵龙儿没办法破解,还被禁锢让主人受苦……呜呜……”  花墓眼前花了花,就要向后仰倒,意志唤起他的斗志趴倒在前,手掌被划破,疼痛使他清醒。  “不就是九重天么?这我还不放在眼里。”一日,两日,花墓感觉天黑得特别快,而夜又特别漫长,是他昏迷的次数多了么?  “你为何来此……为什么来……”是风么?还是幻象?  “因为承诺!”  花墓又昏了过去,而被蹭破的衣袖满是污浊的血,怀中宝玉闪耀光芒,花墓从阶梯上消失。  过去山脚下。  “你真的那么在意他么?”  “这是我对一个人的承诺。”  “你不信承诺,却重承诺……”  “因为那承诺,对我来说,太重!”  “这个给你。”  “九歌……”  “去吧,杀阡陌给你,是折辱,至于白子画……我真的不知何去何从……”  “咦?九儿的免罪令?”暗室中,魔尊斜眸微眯,手指摩挲着一块通体黑红的令牌,那令牌呈圆方型,半个手掌大小,背面歪歪的刻着“魔”字,正面是鎏金的“免”字。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花墓,笑了笑。  看来九儿,真的很喜欢他。  暗室不大,是临时开凿的,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石床,而躺在其上的男子双眸紧闭,脸白如纸。  他最爱的是大皇子的母亲,最对不起的,是九儿的娘。  而这一辈,他也最看好大儿子,让其下界历练,竟然是这么一身是伤的遇到他!  若不是带珺儿回来,他是不是会在洪荒之地待到死?!  魔尊叹了声,这时他才像是一个父亲。手掌一伸,混杂着魔红魅紫的两种真气灌于花墓体内!  若是仙族,在这样的强力下早就和仙力互冲,被互相争斗的两种力量搅碎了!  可花墓体内还有什么?堪称神的力量的妖神之力!  所以魔尊的真元输出,真的当了妖神之力的食物了。  渐渐恢复的花墓睁开眼,看了眼魔尊,继续装死。  魔尊:……  收功而立,冷淡道:“你通过了考验,可以和我交易了。”哦,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坑爷的任务。  “谢魔尊。”你拳头硬那你说了算,他还是比较关心怎么个交易法。  “用你的血,和我儿的互融。”  三天后。  “砰!”门被大力推开,点点光线照到这间密室,一览无余。  石床上,地上都是凝固的血,泛着冷冽的寒香,而坐在石床上上药的紫发少年因为突然地强光而眯起邪魅的紫眸。  “你……你是花墓?”开门的紫衣人正是放心不下的九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有着纯正魔族血统的少年几天前还是一个仙族!  “把门关上。”刚刚换血声音还有些沙哑,又带着别样的勾人意味,要不是九歌意志坚定,很可能会扑上去。  “好。”魔族夜能视物,九歌仔细打量现在的花墓,紫发翩然,紫瞳冷艳,白皙的没有血色的脸上红唇娇艳欲滴。换了身紫黑色男装更显得夜魅如妖,明明身材十分小巧,却像夜中的匕首,冷意袭人,杀机四伏。  “不错嘛……白子画已经送回去了正在抢救呢。”看九歌吊儿郎当的样是没危险了。他又问道:“你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我可看过不少典籍,骗我可没用。”  “为大皇子换血,暂时有了魔族特征,会随时间流逝变淡,这些也会消失。”  先草草的解释一下,然后把伤害减到最低,九歌有点不相信:“真的?”“我还怎么骗你?那令牌……”“没骗我就行,走吧走吧,白子画好像醒过来了……”  九歌,逝,我们都是一样,忍着痛不让别人窥探,可偏偏做了知己朋友。  大皇子在凡间磨练,而巧合的是,我们见过,还是那么熟悉。  狼少邬命。  看着身前的背影,花墓在想,他们二人要的究竟是什么,会不会……冲突,  比如说……  王位。
  “就在里面了,你……别太刺激他。”九歌有点尴尬,在花墓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中悻悻不语。  推门,微弱的光线让花墓看见那传为谪仙的人。  白子画如今眉发皆白,一身黑衣冷酷漠然,带着生人勿近的高傲。他抬眸,一双琉璃般的紫瞳在光线下竟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白子画?”“……”他起身右手前伸,嘴唇微动想说什么,终是放弃,手也紧握成拳。目光闪躲。  “我知道你也在疑惑,但我终究不是她。”“我知道。”白子画心口那被刺的一刀还在痛着,虽然偏了血管,还是留下了疤痕。  花墓找到凳子坐下,道:“聊聊么?你的过去。”  “有什么好聊的?”白子画重新躺下,放弃所有一般,像个行尸走肉。  花墓只微微一笑,阳之龙幕覆盖房间,在门口偷听的九歌不满意的嘟起嘴。  “现在呢?”“你想知道什么?”白子画的语气不自觉的寒冷,“有什么?褪尽魔骨成就仙道,逃避倾天命局,堕狱换髓重掌乾坤,求你……求你回眸转身。”  他眼含复杂,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她不是,小骨不会将剑对准自己,可还是恐惧,害怕离去,害怕那一天真的刀剑相向。  花墓手指点着桌子,忽的停顿,“你还是分不清我和她?”浓郁的紫色围绕周身,整个房间朦胧到像是置身幻境。  “这是……”“她真正的一生。”  小小的她出生了,满园冷香,却花草尽枯,“这孩子,就叫她,花,千,骨!”  童年的她十分可爱,却也很孤独,孩子们都怕她,大人们都厌恶她,眼里的,是她完全不懂的情绪……  “这孩子是妖怪!”“宝宝千万不要跟她来往……”“走走!”  她保持着纯真,因为还有父亲……  “我来给爹抓药啊。”“怪……怪物!”他记起来了,与她的初见,与她重建的家,还有逐渐放不下的一颗心……  “看这里,你应该很疑惑你走了她为什么还有记忆吧。”花墓缓缓道,“除了稀奇的女娲血脉,更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难得的快乐回忆,这破屋子有着两个人的记忆,怎么能不勾起封印呢?”  继续看,白子画一直站在阻止花千骨拜师长留的角度,却不知从她的角度看起,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又是以什么坚毅的信念来赢得万人瞩目的位置!  霓漫天总是不甘,其实加了白子画的阻拦,花千骨上仙之徒的位置更是实至名归!  “怎么没了?”白子画看到她跪在殿前,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伤害她了!  “额……”花墓难受的呻吟出声,画面一转,竟然到了现代的病房!  “妈——”少年声嘶力竭,下一秒破碎的画面是天空中,少年白衣白发,金眸如电,冰冷高贵!  “我叫墨羽!”  “噗……”花墓竟然控制不住这幻境?!  “停手!”白子画想阻止走火入魔的花墓,一碰到他的身体以前魔族的记忆抽水一般的涌进脑海!  “师父……”轻柔的覆上眉眼,却怕惊了如此画中人,终是慢慢落下。  一念飞花,拾起记忆的碎片。相思万千,摆渡来生的舟船。墓色血骨,只求转瞬的相见。  长留仙山似画人,回首处似梦非真。  “我没事了,”花墓从他怀里退出来,冷淡道:“想起来了么?白者尊者的第二弟子,白子画。”  “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个。”花墓擦了下唇角的血,竟然泛紫啊……  “其实你的记忆早就可以破了,只是你潜意识不愿,不敢,害怕那年之前的一切仍是责任,我不是花千骨,她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我拥有的只是她的身体。”他也是刚刚发现,因为剔除魔骨,白子画对魔族的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但身为十一重天的强者,他想记起来是分分钟的事,但,他不愿。  “那她现在何处?你又是谁?为何占有她的身体?”白子画看着他的眼,相似的眉眼,却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相信?!  “还是说,你只是失忆后的花千骨?她的前生?”白子画越来越激动,  小骨,我终于下定决心,面对自己。可你却说,不曾认识我。是怎样的恨,让你情愿忘记,形同陌路?  “我说了我不是!我是异世的剑尊,是神教的花墓!”他看着他的眼,再次施展玉宇幻境!  这次,直接折射出花千骨所在的冰山绝境!  “我杀尽天下逆天改命,只求问天一句何为仙,何为魔,何苦长生,算计来阴谋去不过是为了再见到珍惜的几个人。你看,那才是你该找的人,真正的千骨傻,妄图拯救天下人,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有这愿望?因为你,你要保护长留,她想要陪着你。所以你的世界便强加在了她的身上!没有能力只有努力,有了能力,便会拼命。相信吧,她不会等你,在她还没走远之前,追上去。冰山中太冷,她忍不了!”  花墓也不知道这次玉宇幻境这么听话,可能是两个精神力想到一起去了,花墓想他见她,花千骨也想见白子画。  “这是……”  “以爱为理由的伤害,这不配说爱。”花墓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不动情,也不懂情。可是自从来了异世,不同的情感一直围绕着他,伤别离,求不得,黯神伤,空虚恨。  可是白子画他们两个呢?明明是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明明两心相悦,一个虚名,值得挣扎两世么?  “去找她吧,别把精力浪费在根本不认识你的人身上。”两双紫瞳相视,都从对方眼神里读到了执拗。花墓将身侧得宫铃拿下,放在他手中。白子画看着手中那么熟悉的铃铛,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好。”  屏障化为点点碎光,花墓从里面走出,白子画看那瘦小却腰杆笔直的少年,再次想起那短暂的记忆,那傲视诸天的身影……  摘星夺月枉自负,天地俯首笑影孤。  花墓,我追求极致无情,到头来也极致痴情。你认为自己才是真的无情断念,可是,又有什么牵着你的心魂呢……  “你还在这干什么?”“花墓,你来任务了。”能让九歌都目露凝重的,是什么呢?  “探访影风之地的古魔。”
  “探访?怎么探?”“可能是打个招呼喝喝茶。”九歌很是随意。  花墓看着这张紫色纸张血红字迹的帖,他觉得把“探访”改成“截杀”更加应景。  “是探访他实力如何,还是所在何处?”“这可不知,按说这魔尊直接下的任务最是艰难,很多人都选择放弃,但你刚刚被封为将军,就这么放弃很掉粉哎。”  花墓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影风之地他是非去不可,那是可以让阴之龙剑完成最后魂融的地方,说不定乖徒儿龙葬影就在那儿修炼呢。  “杀阡陌伤好后就一起去吧。”要不是还记得他花墓都想一个人去了,在异世一路上有了人跟随,独来独往的习惯渐渐地就消失了。  “好吧,庄越也交给你了,我看她恢复得不错,可能近期萌之龙剑就要苏醒了,加上影风之地的奇遇,花墓,好好把握哦。”  花墓看着神神秘秘的九歌,挑眉点头:“好。”  九歌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算计真的给自己算计来一位“姑奶奶”,比他还大爷的那种!  这一日。  “还在想怎么去么?我能帮忙吗?”九歌露出自以为很帅的笑容,道:“魔都有各地传送阵,好巧不巧我九皇子府别院里就有直通影风之地的一条……”花墓很是黑线的放下手中的地图,道:“带路。”“喂,你还没谢谢我呢!”  花墓唇角一弯,“若你不想你的九皇子府再被炸一次,就快点让我走。”  九歌俩爪蜷曲胸前,怯生生的点头,他怎么忘了,花墓招引祸患的本事可不比当年的他差!  还好的是,江湖又把白子慧炸的别院给修好了。不至于在走的时候还看见一片废墟的九皇子府。  九歌很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肩:“很有前途。”江湖泪崩了好不好!有什么前途?修房子的前途么?他的手是要拿着剑上阵杀敌的啊!不能因为他中了三色露就在后院做了泥瓦匠啊!哭瞎!  “花墓!”拥抱在看向花墓一左一右两座冰山大神(杀阡陌白子画)的时候收回,严肃道:“要是可以的话把冰凌心带回来,这是解三色露的重要一味药材。”毕竟是自家的手下,九歌还是很认真的翻查古籍的。  “恩。”花墓眺望魔都,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被暗算炸了九歌府邸,潜伏的圣教,花千骨的故人,虽然有了风之龙剑,但他的力量始终有限,这次,他一定要再次突破,毕竟,最好的保护就是主动出击!  传送阵并不很大,六芒星的形状可以看出传送的直线距离。花墓也和墨羽制作过,但是需要两处地方一同施法,在现代有手机相互联络,倒不是很困难,但这里的制作工艺肯定不同啊……  回来再研究研究。  “你为什么也跟来了?”“顺路。”一脸吃瓜群众的庄越看向白发紫瞳的白子画,毫无疑问他还在嘴硬,因为养伤的缘故他还不知道白子慧的存在,这也导致了很久以后的“师兄妹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  转移时间是要比正魔之门的要快很多,毕竟都是在魔界。而花墓的熟悉感来自于——冷!  这是由冰组成的世界!  “这难道是……”“花墓,我要求独自行动。”看了下如今十一重天的白子画,花墓点了点头。还没有人能真正伤害理智的可怕的白子画。除了有关花千骨的事,可对于此杀阡陌去不这么想,扭着水蛇腰,“哎呀小不点,他这就不要你了吗?来,到姐姐这儿来。”  花墓对他解释的甚至比白子画还要详细,但杀阡陌就是要守着他,怎么办?  “走吧。”  冰山上狂风肆虐,被封印只剩一重功力的杀阡陌竟然主动撑起屏障?  “呵呵,魔尊老儿这咒法我早就玩腻了,破解只是不愿意和他玩儿了。”花墓:……  大概一个时辰,花墓明显感觉不对,风太大了,根本不是花千骨沉睡的地方,那么白子画就这么找是白费功夫了么?  这里的天常年是暗的,连星星都极少,他不确定是否深入了影风之地,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杀阡陌,你向后退一点,捂住眼睛。”  “龙儿,发光吧!”一道通天金光闪耀在昏暗的世界,擎天的巨柱直达云端,杀阡陌眯起眼,泪水还是流了下来。九歌放下手上的书卷,眺望南方,轻轻一笑。  冰山中的女子笑了两声,“这阳之龙剑主,真是有趣啊。”  花墓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招没引来徒儿龙葬影,反倒把一个龙侍送到他面前。  “进来吧,我的客人。”  一道由冰玉兰花铺成的道路在三人面前延伸,花墓收功,但光芒却久久不散。  “是古魔么?”庄越天真的话飘荡在此,而她胸前由红绳系住的石埙像是被人提起一般的飘起,然后向着道路尽头飞去。  “我的石埙!”庄越小跑,不放心的花墓叹了声,也跟了上去。  道路尽头是一处冰墙,不同于封印花千骨的那么寂静无声,冰墙上满是岁月的风霜打磨过的痕迹,风痕,刀剑的划痕,层层叠叠。但那冰墙是那么深厚,甚至厚到被封在里面的人看不清男女。  再看附近,冰封半头的尸骨泛着莹莹的蓝,一株植物攀着塔蜿蜒生长,不论风力多么强劲,只要有养分,它就不会移动!  “冰凌花……”花墓想摘,可是一向死宅的冰凌花居然动了!它没进墙体,转瞬消失。  “请原谅属下不能参见阳之龙剑主。”“石埙!我的石埙!”“抱歉,萌之龙剑主,只是看这与故人之物相似。”  庄越抱着石埙笑得开心,摇着大尾巴的萌宝瞥了个白眼。  “这,都是你杀的?”“我……我想出去。我可以把冰凌花给你。”  有些急的声音,为什么?她不是梦之龙剑主么?不是纵横千百年的古老魔族么?不该是高傲的么?每个龙侍都会考验他们的王,比如风之龙剑九歌,跟随一路才决定效忠,而梦之龙剑号称幻术最强的  “你到底是谁!”“我……我不知道,我失去记忆了,除了龙剑传承,我一无所知。”  花墓看着冰墙内的人影,金光在瞳孔间游走,那女子黑衣墨发,被冰封的身体十分虚弱。  “阴之龙剑主在哪儿?”“需要穿过一间古刹。”  没有记忆的魔女唯有服从,她传承了龙侍的所有记忆,所以知道阴阳合璧,定能带来无穷威力。  那么她出去,也就有很大可能了。  “冰山中的古刹?”“传说中的雪女一族爱上游行苦僧,一个痴情,一个绝情,便在无尽的冰封中誊写下万卷佛经,供往来之人欣赏凄美绝唱。”  “走吧。”
  玉宇琼楼都不能概括这座庙宇的奢华,九层佛塔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不,是它把所有光芒吸引了过来,茫茫绝地,她只留着一方光明,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要上去么?”在这里魔族力量被压抑到最大,花墓都有些高原反应一样喘不过气,佛魔殊途,在魔界最为阴暗的影风之地怎么会存有这么纯粹的佛力?  还是说,相生相克,维持着莫名的平衡?  “我一个人上去吧。”“不可以!”庄越从未有过的坚决,“花墓哥哥,一起。”花墓从未仔细看过这个萝莉妹子,一直以来她都躲在身后,由花墓和九歌处理世间的阴暗,可不知不觉的,她长大了,她也是四重天的强者了,庄越的记忆是很短暂,但不代表她是痴傻之人,思想越是透明的人,就越能看透一切。  “好,”看了眼杀阡陌,行,这也撵不走了,“那就一起去。”萌宝跳出庄越怀里,大尾巴一摇一摇的带路,有时候还嫌花墓走的慢的,跑回来扯衣摆。  “萌宝怎么这么着急啊?”“可能是……吃多了。”  花墓and杀阡陌and萌宝:……  主人你这样诋毁本宝宝真的好咩!  佛塔看上去很远,一旦到了他们这境界用缩地成寸的本事不过须臾。到了近处才发现它比看上去要高得多,周围也是佛光普照,十分亮眼。若不是花墓现在魔族的血占上风,凭着阳之龙剑的纯正力量他该是很舒服的。  大门没有关,怎么像是有人已经闯过去了?  佛塔说是冰打造的一点不假,但内里的精致,不得不说——神了!  佛塔成六边形,除了门之外五面都是刻满金色梵文的,密密麻麻,还像在空中一样的在动。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这些“虫子”一定会头皮发麻的。  其实就是以阳光做墨水,特殊的阵法为引,将阳光顺着阵法流动,看上去就是一个个文字了。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个阵法,不过被破了。”杀阡陌眼里露出了凝重,能用极阴术法破除佛咒,这人很不简单!  “萌宝怎么了?”大松鼠在这房间跳来跳去,呜呜咽咽的像在召唤什么,又像在朗读壁上的梵文。  “庄越,它……”“我,我也不知道,但萌宝好像要晋升了。”  花墓看到穹顶之上有九颗舍利子,其中六颗都已经暗淡,再上一楼,是八颗有五颗暗淡。花墓推算一翻,“是有人闯阵了,已经到了六楼!”“唰——”  就在这时,又一颗舍利暗了下去,他闯到七楼了!  “呜呜……”“啊!”庄越只是惊了一下,金光温柔的包裹着她,像是乖巧的孩子,而萌宝浑身散发着乳白色光芒与整栋楼的金光相呼应,它愈发耀眼,已经看不清松鼠的形状,只有一个圆圆的大光球。  “花墓哥哥,萌宝要化形了,也可以破除萌之龙剑的禁制,你们快去把那个人拉出来,宝塔认主,其内的人都会被碾压至死的。”  花墓放下了心,原来萌宝是这宝塔的主人,当初在女娲之地晓沫交给他时萌宝还在紫金盒子里,晓沫找到它时不知道已经存在多少年了,要是萌宝是从这里跑出去的,也还说得过去。  “上去吧。”没有佛阵的束缚走上去也很艰难,毕竟连阶梯上都是降魔的梵文。  那第一个闯进去的,又经历了什么呢?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七楼金光之下,很明显的,大堂正中端坐着一名黑袍男子,帽子遮住了容颜,但露出的手腕满是金黄的梵文,可想而知他现在身上是什么情况!  “龙葬影!”花墓抓住他手腕,魔力不要本钱的灌进去,在他体内游走,去除佛光的影响。他是疯了吗?独自参悟完全迥异的功法,是要走火入魔吗?!  花墓的手一碰上他的肌肤,就被吸住一样,亮金色条纹顺着指尖爬了他一胳臂,花墓阳之龙剑力一中和,那金纹就化作金粉消失于空气中了。  但他是阳之龙剑主,对于龙葬影来说把阳龙之力灌进去就只能等死吧。  “师父……”“别说话。”把一颗丹药放在他嘴里,然后抱起,“出去吧。”  风雪之中,金黄色的光芒不同于花墓那一次的有侵略性,高傲。却独有普度众生的意味,包容万物,汲取信仰的力量,使人臣服,这便是佛。  掀开斗篷上的帽子,俊秀的容颜上满是金纹,眉心还有一个向右的佛印,怎么消都消不掉。  “这是谁啊,小不点,我受伤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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