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游戏里,三强争霸赛那个女的第二关不是已经输了么,为什么可以参加第三关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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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完]
  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经过三年的学习和磨练,逐渐成长为一个伟大的巫师。新学年开始前,哈利和好朋友罗恩、赫敏一起去观看精彩的魁地奇世界杯赛,无意间发现了消失十三年的黑魔标记。哈利的心头笼上了一团浓重的阴云,但三个少年依然拥有他们自己的天地,霍格沃茨是他们心目中永远的伊甸园。然而,少男少女的心还是那样难以捉摸,三人之间的美好友情竟是那样一波三折,忽晴忽雨—一哈利渴望与美丽的秋·张共同走进一个美丽的故事,但这个朦朦胧胧的憧憬却遭受了小小的失意。他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年级魔法学生,可是不幸的是,哈利·波特注定永远都不可能平平常常——即使拿魔法界的标准来衡量。黑魔的阴影始终挥而不去,种种神秘事件将哈利卷进了罪恶漩涡的深处。哈利渴望在百年不遇的三强争霸赛中战胜自我,完成那三个惊险艰巨的魔法项目,谁知整个这场竞赛竞是一个天大的黑魔法阴谋。
  哈利·波特: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念四年级。幼小时父母被邪恶的巫师所害,后寄居姨妈家里。
  维能·杜斯利:哈利的姨丈。
  帕尤妮亚:哈利的姨妈。
  达德里:哈利的表兄。
  艾伯斯·丹伯多:霍格瓦彻魔法学校校长,著名的魔法教授。
  荷米思·格林佐:哈利的好友,同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学巫术。
  罗恩·威斯里:哈利和荷米恩的好友,一起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学巫术。
  亚瑟·威斯里:内阁成员,罗恩的父亲。
  伯希、弗来德、乔治、金妮、比尔、查理:威斯里的孩子,大都在霍格瓦彻学校学习或已毕业。
  哈格力:城堡的看守者,哈利的好友。
  福尔得摩特:邪恶巫师的统治者,常常以“那个人”自称,被哈利击垮后一直隐藏,也是杀害波特父母的凶手。
  麦康娜教授:霍格瓦彻变形学教授。
  特雷络尼:霍格瓦彻占卜术教授。
  露平:是哈利班里的防黑巫术老师。
  史纳皮:霍格瓦彻魔药学教授。
  尼维尔:哈利的同学。
  伍德:是格林芬顿快迪斯队长。
  海维:猫头鹰,专门替哈利送信的。
  斯卡伯斯:是只老鼠,罗恩的宠物。
  克路殊克:荷米恩的宠物,一只猫。
  莉莉:哈利的妈妈。
  杰姆斯·波特:哈利的父亲。
  波姆弗雷夫人:霍格瓦彻学校的校医。
  费立维克:霍格瓦彻的咒语教授。
  皮维斯:霍格瓦彻的鬼魂。
  凯特、斯宾那:格林芬顿快迪斯队员。
  马尔夫:史林德林学生,是哈利和罗恩的死对头。
  克来伯、高尔:马尔夫的死党。
  马格人:魔法界对不懂巫术的人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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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谜宅
  小汉格林顿的村民还叫它“谜宅”,尽管理德家很多年前曾居住在那里。谜宅坐落在小山上,山下是村庄,有时窗户用板封着,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屋前,已很久无人打理。它一度是一座华丽的庄园,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但现在却潮湿阴霾,残桓断壁,无人居住。
  村里人都认为谜宅令人毛骨悚然。半个世纪以前,那里发生了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村里的老人在缺少聊天的话题时都喜欢谈论这件事。故事讲来讲去如此多遍,如此多次,以致于谁也不能确定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每个版本的故事都有同样一个开头:五十年前,一个晴朗夏日的早晨,天刚刚亮,那时“谜宅”保养良好,一个女佣进入大堂,结果发现:谜宅的主人——理德一家三口都死了。
  女佣尖叫着跑下山去,跑进村庄,尽量多唤醒些村民。
  “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冰一样冷!还穿着晚宴服。”
  警察来了。小村子整个骚动起来,村民们充满好奇、吃惊、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有谁需要假装伤悲,因为理德一家在村子里最不受欢迎。老理德夫妇非常有钱,但却很势利,而且待人刻薄,他们的儿子——汤姆,更是比他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村民关心的是要证实他们确实被谋杀,显而易见,三个身体凉爽的人不可能因为自然死而死于同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闲士”酒吧做了一笔大生意,全村人都在聚论谋杀案。当理德家的厨师戏剧性地加入他们时,他们都自然而然地离开烤火炉,厨师对忽然静下来的酒吧宣布,一个叫弗兰克·布来斯的人刚刚被捕。
  “弗兰克·布来斯!”几个人惊叫起来。“不可能!”
  弗兰克怖来斯是“谜宅”的园丁。他独自住在谜宅地盘上的一座已停工的农舍里,孤单一人。弗兰克退役归来,一条腿不灵活,极不喜欢群居。他不喜欢嘈杂喧闹,自从退役以来一直就在为理德干活。
  有人冲上来给厨师酒喝,想听更多的详情。
  喝了第四杯酒,他告诉这些急着想听的村民:“我总是觉得他有些古里古怪的,也不对人友好,我每次都把茶送到他那,因为,他从来不和别人混在一起,从来不。”
  酒馆里一位女士说,“啊,我说,他打了场很艰苦的仗,他喜欢宁静的生活,没有理由去——”
  厨师反驳说,“除了他还有谁有后门钥匙?我记得在农舍里有一把备用钥匙,昨天晚上没有人强行破门,窗子也没有破坏,弗兰克·布来斯只需要爬到大房子里去,而我们都在熟睡……”
  村民们交换了他们的眼色。
  酒吧里一位男士咕哝道,“我总觉得他很邋遏。”
  酒吧老板说:“战争把他搞得滑里滑稽的。”
  角落里一个妇女兴奋得叫了起来,“我不是告诉你我不想说弗兰克·布来斯的坏话吗,多特?”
  多特猛地点头,说道,“他的脾气太可怕了,我记得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到第二天早晨为止,村子里几乎没有人再怀疑不是弗兰克·布来斯杀了理德全家。
  但在汉格林顿邻镇那边,昏暗的警察局里,弗兰克固执地重复他是无辜的,他说在理德一家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只看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他们家附近,那男孩从未见过,黑头发,面色苍白。但没有任何村民看见过这个男孩,警察断定弗兰克。布来斯是凭空捏造的。
  就在情形对弗兰克·布来斯看起来很不利时,验尸报告拿回来了,从而改变了一切。
  警察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验尸报告。法医们十分谨慎地验尸,结论是理德一家不是被毒死、枪杀、刺杀、扼杀,也不是被闷死的,甚至根本没受伤。事实上,验尸仍在继续,但实在让人迷惑不解,理德家除了的确死了以外,身体是处于完全凉爽的状态。
  法医们特别注明(虽然他们决意要找出死者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理德一家人的脸上均有恐怖之色。但据灰心丧气的警察说,有谁听说过三个人同时被吓死的?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理德一家是死于谋杀,警察不得不释放弗兰克·布来斯。死者葬在小汉格林顿镇的墓地。他们的坟墓也一度引起人们的好奇。令人吃惊的是,弗兰克·布来斯又回到理德家地盘上的农舍,这一切都充满疑云。
  “闲士”酒吧里,多特说,“就我而言,是他杀了他们,我不管警察说啥。”“如果他还有脸的话,他会离开这里,他应知道我们晓得是他干的。”另一个人说。
  但弗兰克没有走。他留下来为新搬来谜宅的一家照顾花园,接着又是新的一家,但两家都呆得不久。也许正是因为有弗兰克,两个新主人都说,这地方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叫人起鸡皮疙瘩,渐渐地,这里因无人居住而年久失修。
  现在的“谜宅”主人不住在里面,也不投入使用。他们说老板拥有它只是因为税务方面的原因,尽管谁也不清楚这些原因是什么。宅主有钱,弗兰克做园丁,宅主就付钱。弗兰克都快要七十七岁了,聋得很厉害,什么也听不见,他那条腿更加不能动弹,但天气晴朗的日子还可以见他在花床周围闲逛,虽然野草都开始把他淹没了。
  弗兰克不光只与野草斗,村里的男孩常常向谜宅的窗户扔石子。弗兰克劳了很大的劲让草坪乎乎整整,而孩子们却在上面骑车,偶尔一两次他们竟破“宅”而人进行挑衅。他们知道弗兰克忠于谜宅和那片土地。孩子们看着弗兰克跛着腿走过花园,他们感到很有趣。弗兰克有时会挥舞着拐杖,对他们呱呱乱叫。对弗兰克来说他认为孩子们曲解了他,就像他们的父母、祖父母一样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八月一天夜间弗兰克一觉醒来,看到旧屋里有个怪物,他只不过认为一定是那些孩子们想进一步惩罚他。
  是他那不中用的腿弄醒他,年纪大了,疼得更加厉害了。他站起来,破着下楼梯,进到厨房,想给暖水瓶再次加热水以镇镇膝痛。他站在水龙头边,灌水壶,仰起头来看“谜宅”,上面窗户里灯光闪烁。弗兰克马上意识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们再次破门而入,从这闪烁的光来看,他们在那儿生了火。
  弗兰克没有电话,不管怎么说,自从当初警察把他抓起来,盘问他关于理德一家的死因后,他对警察就抱着深深的不信任。他马上放下水壶,尽快地上楼,又很快地返回厨房,穿好了衣服,从门钩那里取下那柄生锈的旧钥匙,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一头冲进夜里。
  谜宅前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子也没有遭到破坏。弗兰克跛着腿到屋后一条完全被常青藤隐住的门的前面,他拿出钥匙,插进锁里,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他走进空荡荡的厨房。弗兰克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虽然厨房很黑,但他还记得通往大厅的门在哪里,他的鼻子里满是腐烂的气味,耳朵竖起倾听脚步声及上面的任何声音。他到了大厅,因为前门两边窗子有竖条栏杆,比厨房光亮一些。他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楼梯,多亏了石级上厚厚的灰尘,这样使得没人可以听得见他的脚步声及拐杖声。
  一爬上楼,弗兰克向右转,马上就看见了入侵者在什么方位。
  就在走廊尽头,大门半开半掩,摇动的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在黑黑的地板上投下金黄色的长条亮影。弗兰克慢慢地往门边靠近,拐杖握得紧紧的。离门口只有几英尺了,可以看见房间里狭窄的一部分。
  他看清了,火烧在暖气炉里。这令他很惊讶。他停止向前走,专心地听,有一个人在屋里说话,声音听起来紧张、胆怯:“主人啊,如果还饿的话,瓶子里还有一点。”
  “过一会。”第二个人的声育,也是男音,不可思议的高音,像刺骨寒风突然爆裂一样冰冷。这声音有那么点东西使得弗兰克后脑勺上的几根稀松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把我移得离火近点,温太尔!”
  弗兰克用右耳贴近门面,听得清楚些。一个瓶子呕当一声放到一个坚硬的表面上,紧跟着是椅子拖过地板沉闷的刮地声。弗兰克瞥见了一个矮个子,背朝门,推着椅子靠近火炉。他身被一个长长的黑斗篷,后脑勺上没有头发。然后这小矮人就不见了。
  “南格尼在哪里?”那冷酷的声音说话了。
  “我不知道,主人,”第一个声音紧张地回应道,“我想她出去打探情况了……”
  “温太尔,在我们睡觉前,你给她挤奶,”第二个声音说,“我夜里需要喂奶,长途旅行让我筋疲力竭。”
  弗兰克眉头紧锁,额头上堆起深深皱纹,他把右耳再贴近些,十分艰难地听着。好阵子没有声息。然后那个叫做温太尔的人又说话了。
  “主人啊!您能告诉我们在此呆多久吗?”
  “一周,”冷音答,“也许还会长些。这地方总算还舒服。计划不能进行下去。在快迪斯世界杯赛结束之前行动是愚蠢可笑的。”
  弗兰克把一个多节瘤的手指塞进耳朵里,掏转。毫无疑问,由于耳里有耳屎,他听见了“快迪斯”,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词。
  “主人啊!快迪斯世界杯!”(弗兰克手指掏耳朵更用力了)“请您原谅我吧,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要等到世界杯赛结束?”
  “傻瓜,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全世界的巫师们都像潮水一般涌入这个国家,魔法部管事的都在值班,都在观察任何不同寻常活动的迹像,检查,再检查你的身份。他们很注意安全问题,我们不要行动,以免让马格人注意到什么。因此我们必须等待。”
  弗兰克停止掏耳朵。他清楚地听到了“魔法部”、“巫师”、“马格人”。很显然,这些词语都表示某种神秘意义。弗兰克只能想起两种用暗号讲话的人,间谍和罪犯。弗兰克再次握紧手中的拐杖,更加注意地听下去。
  温太尔静静地说,“那您的统治地位仍然很稳固吧?”
  “当然很稳固。”冷酷的声音中有一种威胁。
  又稍微一段时间没有人讲话。接着温太尔说话了,这些话一下子从嘴里倒出来,好像在强迫自己在失去理智前一定要说完这些。
  “主人啊!如果没有哈利·波特,我们早就成功了。”
  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又要长些,接着第二个声音轻声说,“没有哈利·波特,让我想想……”
  温太尔的声音越来越尖:“主人啊!我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关心哈利·波特,这男孩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根本无足轻重。只是如果用另一个女巫,或男巫,哪怕是任何巫师,这件事可以完成得快得多!假如您允许我离开您一会,您知道我将会最有效地伪装自己,并可以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带来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二个声音轻轻地说,“我可以用另一个人,那倒是真的……”
  “主人啊!这样比较现实,”温太尔说,他的声音现在好像完全如释重负,“要碰哈利·波特,很难,他被保护得太好了。”
  “你自愿去找回另一个人。我想,也许照顾我的任务已经使你厌烦,温太尔?你建议放弃这个计划会不会是想丢下我不管?”
  “主人啊!我没想过要离开您,压根不想这样做!”
  第二个声音嘘声说道,“不要对我撒谎了,温太尔,我还可以分辨。你在后悔又回到我身边。我对你不满意。当你看我时,我看见你害怕,当你碰我时,我觉得你在发抖……”
  “不是这样,我对您忠心不二……”
  “你的忠心只不过是怯懦而已。如果你有任何别的地方去,你不会呆在这里。每几小时我需要喂食,你不在这里我如何可以生存下去?谁去南格尼那里取奶?”
  “但您好像已经强壮得多了,主人啊!……”
  “骗子!”第二个声音说,“我并不强壮。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把我在你愚笨的照顾下恢复的凉爽折腾殆尽。住嘴吧!”
  温太尔一直在急速地讲话,语无伦次,一下子静了下来。接着第二个声音又说话了,但是悄声说的,简直就是嘶嘶声。
  “我有我的理由要用这个男孩。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不会用第二个。我等待了十三年。再等几个月没什么关系。至于那孩子周围的保护,我相信我的计划将会是有效的。而所需要的东西是来自你的勇气,温太尔,你要鼓起勇气,如果你不想让福尔得摩特公爵盛怒的话。”
  “主人啊,我一定要说!”温太尔说,声音里充满恐惧,“在整个旅途中我脑海里不断思考这个计划,珀茜·佐金斯的失踪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发现,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如果我诅咒——”
  第二个声音悄声说,“假使?假使你继续这一计划,温太尔,部里将没有人会知道还有人失踪。你要静悄悄地干,不能忙中出错,我只希望我能自己干,但我现在这种情形,……来吧,温太尔,又一个障碍排除了,我们离哈利·波特又近一步。我不会要你一个人干,届时我忠实的仆人将再次加入我们……”
  温太尔说,“我是一个忠实仆人。”声音有点阴沉。
  “温太尔,我需要有脑筋的人,也需要从不动摇他的忠诚的人,但这两种要求你都达不到。”
  “是我发现了您。”温太尔说,他的声音几乎接近有些不高兴了,“正是我找到您,我把珀茜·佐金斯带给了您。”
  “那倒是真的。”第二个人说,听起来很快活。“我意想不到你那么聪明,温太尔,讲老实话,你不知道你抓到她时,她是多么有用,是吧!”
  “我,我认为她可能会有用,主人啊!”
  “撒谎。”第二个声音更大了,既冷酷又兴奋,“可是,我不否认她的信息是无价的,没有她的信息,我的计划不可能形成,因此,你也要得到奖赏。温太尔,我将让你代我完成一个重大的任务,我的许多追随者都用他们的右手去完成……”
  “真的吗,主人啊!什么——?”温太尔听起来又吓坏了。
  “啊,温太尔,你吃惊吧?你的任务将在最后到来……但我答应你,你将会得到和珀茜·佐金斯一样的荣誉。”
  “您,您……”温太尔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沙哑,好像他的嘴巴十分的干渴,“您……将……也要把我杀了?”
  “温太尔,温太尔,”冰冷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杀珀茜因为我实在迫不得已。我问完她后,她已不适合什么事情,已经完全无用。如果她回到部里说在她度假的时候碰到了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可能被问到。他们不会想到本来应该死掉的男巫们却会安然无事,还在路边旅馆里遇到的魔法部里的女巫们……”
  温太尔喃喃自语,太小声音,弗兰克听不见,第二个人却笑了。尽管说话冰酷,但笑得却很开心。
  “我们可能改变了她的记忆吗?当我问她时,已经证明了记忆咒语可以被一位法力强大的男巫破除。如果不用我从她那儿得到的信息,那是对她记忆的侮辱,温太尔。”
  走廊外面,弗兰克突然意识到抓拐杖的手满是冷汗。那冷冷的人已杀了一个女人。他讲这件事完全没有不安,后悔,却带有风趣。他是个危险人物,是个疯子,在计划更多的谋杀,哈利·波特这个男孩,不管他是谁,正处于危险之中。
  弗兰克知道他必须干点什么。现在是报警的时候,他要爬出去,直奔村里的电话亭,但冰冷之声又说话了,弗兰克原地不动,十分投入地听着。
  “还有一个诅咒,……我忠实的猎场看守仆人在霍格瓦彻……,哈利·波特像矿藏一样珍贵,温太尔,就这么定了。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安静……我认为我听见南格尼……”
  第二个声音改变了,他开始发出弗兰克从来未听到过的噪音,他在不断发出嘶嘶声和呼噜声,弗兰克认为他一定是某种痰病发作。
  接着,弗兰克听见漆黑的长廊里有动静,就在他身后,他朝身后看去,惊骇得瘫着不能动弹。
  某东西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朝他爬过来,当快接近灯光长影时,弗兰克惊恐万分地发现,那是条巨大的蛇,至少有十二英尺长。太惶恐了,太可怕了,弗兰克瞪着它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那蛇身如同波浪一样起伏不平,在厚厚的尘土上扭开一道宽宽的弯弯曲曲的灰沟。逃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屋,但屋里有两人正在策划谋杀,假使果在原地那可是必死无疑。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作出决定,那蛇已经在他身边了,接着,那蛇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闪过,原来它是听从那吐液声,嘶嘶声,服从那冰冷的声音,转眼间那钻石型的尾巴也在灰沟里消失了。
  弗兰克的额头上也大汗淋漓,握杖之手已开始发颤,室内冰冷之声还在发出嘶嘶声,弗兰克突然闪一个怪念头。这个人可以与蛇讲话。
  弗兰克不懂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远不止是去拿热水壶上床暖腿。因为他两腿好像不能动。他站在那儿发抖,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冰冷之声突然转用英语说:“南格尼有一则有趣的消息,温太尔!”
  “真——真的吗,主人啊!”温太尔说。
  “真的如此!”那声音说,“根据南格尼所说,屋内有一个老家伙,听到了我们说的每一个词。”
  弗兰克没有机会隐藏。有脚步声,房门一下子大开。
  一个秃顶灰发,尖鼻子的矮个子站在地面前,眼睛小而湿润,脸上全是惊恐。害怕。
  “请他进屋来,温太尔,你的礼貌到哪儿去了!”
  那冰冷的声音是从炉火前的一把古旧的椅子上发出来的,弗兰克看不见说话人,那蛇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蟋伏成一堆,像一只小狗做一些滑稽的动作。
  温太尔示意让弗兰克进屋。尽管还是发抖,弗兰克使劲地紧了紧手杖,破过了门槛。
  火是房里的灯光来源,火在墙上映上长长的细亮的影子。弗兰克盯住椅子后面,里面的人好像还要比仆人矮,连他的后脑勺也看不见。
  冰冷之声说话了,“你听见了所有的东西吗,马格?”
  “你在叫我什么?”弗兰克挑战似地说,现在已经进了屋,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他觉得要勇敢了一点,他在战场上总是这样的。
  “我在叫你,马格,”冷音冷冷地说,“那就是说你不是巫师!”
  “我不明白你用‘巫师’一词说的是什么意思,”弗兰克声音越来越沉稳,“我只知道我今晚所听见的足够让警察感兴趣,你曾经杀过人,并且你在计划更多的谋杀,”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他又说:“我老婆知道我上来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
  “你没有老婆,”冷音静静地说,“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并未告诉任何人你来这里,不要对福尔得摩特撒谎,笨蛋,因为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是吗?”弗兰克粗声说,“福尔得摩特,是吗?我不管你那么多。转过来,像个男人一样面对我,你为什么不呢?”
  “但我并不是人,马格,”冷声说,在火苗的噼啪声中,几乎听不见,“我可是大大超过你们人类,为什么不呢?我就面对你,来,温太尔转动椅子。”
  仆人发出一声抱怨。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温太尔。”
  矮个子慢慢地向前走去,脸扭曲着,好像他宁愿干任何事情也不愿去接近他的主人和那条蛇躺着的地毯,他开始转动椅子。椅腿钩破地毯,那蛇抬起它那丑恶的三角头,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接着,椅子面对着弗兰克,他看见椅子里面有什么,他的手杖“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张开嘴,尖叫起来,他的尖叫声音太大,听不见椅子里面的东西举起魔杖时所说的话,一道绿光一闪,加上呼啸之声,弗兰克·布来斯倒下了,他还未倒在地上就已经死了。
  在两百英里以外的地方,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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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伤痕
  哈利平平地仰卧着,呼吸艰难,好像他在奔跑似的。一个逼真的梦把他唤醒,他用手捂住脸。额头上的那条像霹雳一样的旧疤形,在手指下面灼烧,仿佛有人用烧得红红的铁丝按在他的皮肤上。
  他坐起身来,一手按着伤疤,在黑暗中用另一只手去抓眼镜,眼镜就放在床边的桌上。他戴上眼镜,卧室看得清楚些了,因为微弱得像雾一样的橙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在房间里。
  哈利用手指摸过伤痕,还在疼,他开亮身旁的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衣柜,朝柜门里面的镜子里看去:一个清瘦的十四岁男孩看着他,黑黑的头发已凌乱不堪,一对绿色明亮大眼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他靠近一点衣镜审视霹雳形伤痕。它看起来很正常,但还是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哈利努力地去回忆醒来前梦里的事情,这一切好像如此真实,……有两个人,他认识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他拼命地集中精力,努力地去记起……
  阴暗房间的暗淡画面向他走来,在炉前地毯上有一条蛇,有一个矮子叫彼得,绰号温太尔,还有一个冰冷高音,是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想到这里,他感到好像吞了一大块冰……
  他紧闭双眼,努力地去想福尔得摩特的样子,但这是不可能的,所有哈利能记起的,就是当福尔得摩特的椅子转动时,他感觉到的恐惧、抽搐弄醒了脑……,或许是伤疤的疼痛弄醒了他?。
  那老人是谁?因为肯定有那么一个老人。哈利看见他倒在地上。这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哈利用双手捂住脸,用他的房子作构图,努力地去抓住那阴暗房间的画面,但这样做就像用合成杯形的手去勺水一样,当他想记起那些细节时,它们反而都溜之大吉了……福尔得摩特与温太尔在谈论他们已经杀了的人,那人的名字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而且他们在计划再杀某人……他……
  哈利拿开双手,睁开眼睛,环顾房间四周,好像想看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是的,他的房间里真的有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床脚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着,露出一只大汽锅、扫帚,黑施子,不同种类的拼写课本。一卷卷羊皮纸散乱在他的书桌上,没有放进那个又大又空的笼子,笼子是他那雪白猫头鹰栖息的地方。床边地板匕有一本书,打开着,昨天晚上入睡前他还读过。书本里的图画都在动。身着鲜橙色长袍的人骑在扫帚上飞驰,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相互间投看一个红色的球。
  哈利朝这本书走去,拿起来,看到一个巫师在给一个好球打分,办法是把球抛过一个五十英尺高的环架。他猛地把书合上。在哈利看来,甚至快迪斯世界杯赛中最好的运动在此刻都不能吸引他。他把《驾着大炮飞翔》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看下面的街道。
  在星期六早上,普里怀特街仍像一条不错的郊区大街。所有的窗帘紧闭,黑暗中哈利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只猫也没有。
  可是……可是……哈利烦躁不安地走回床边,坐下来,用手指摸头上伤痕。不是疼痛让他烦恼,哈利对伤痛、疼痛并不陌生,曾经右臂的骨头全没有了,而且还得忍受一夜间再长出来的巨痛。过后不久同样又是右臂遭到几乎一尺长的毒牙刺穿。仅仅去年又从五十英尺高的正在飞行的扫帚上掉下来。他已习惯于古里古怪的事故和伤痛。只要你进了霍格瓦彻的巫师学校,就有办法惹麻烦,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是,让哈利心烦的是最近这次,伤痕在刺痛他。也许福尔得磨特曾经就在附近……但福尔得摩特现在不可能在这里……想想福尔得摩特就走在普里怀特街,这种想法真荒谬,完全不可能……
  哈利在一片静寂中仔细地听着。他盼望听到楼梯的吱咯声音,他盼望听到外套的沙沙声。接着当他听到邻房里达德里表兄的大鼾声时微微跳了一下。
  哈利生气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刚才太蠢了,房屋里除了维能姨丈,帕尤妮亚姨妈,达德里表兄外并无他人,他们都还在睡觉,不受干扰,没有痛苦。
  哈利最喜欢他们的时候就是他们睡着的时候,即使他们醒了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他们三人是哈利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都不是巫师,他们憎恨魔法的,藐视魔法,哈利在他们家当然可想而知。哈利前三年不在这里,去霍格瓦彻上学,他们解释给街邻说哈利去圣莫多的少管所。他们十分清楚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是不允许在霍格瓦彻外使用魔法,但一旦这房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都会责备他。哈利从来不会相信他们,也不会把他在巫师世界里的生活经历讲给他们听,至于等他们睡醒后到他们那儿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以及担心福尔得库特的事,都是荒唐可笑的。
  然而,正是因为福尔得库特,哈利才来这里与达德里住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还不会有前额上的伤痕,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的双亲将仍然还在世上……
  那天晚上福尔得摩特,本世纪最强大的黑暗巫师,执政十一年,到了他家里杀害了他的父亲、母亲,那时哈利才一岁。最后福尔得摩特把魔杖指向哈利,福尔得摩特要施那种曾毁掉了许多成年男女巫师的咒语,这曾使他一步一步迈向了权利的顶端,但难以置信的是,咒语没有起作用。不仅没有杀掉哈利且福尔得摩特还因此遭到报应。哈利除了额头上有一道霹雳样的伤痕以外活下来了,而福尔得摩特却几乎被消灭了。他的力量消失了,他的精神几乎全部崩溃,他逃走了。巫师群体中的恐惧也因此不在,福尔得摩特的追随者们作鸟兽散。哈利·波特因此一举成名。
  十一岁那年生日时,哈利发现他是一个巫师,这已经够令他吃惊的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在隐秘的巫师世界里,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哈利曾到过霍格瓦彻,发现无论他去到哪里人人都转过头去,在他后面窃窃私语。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今年夏天一完,在霍格瓦彻的第四学年将要开始,返回城堡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但是还有两周才开学。他渺望了一下四周,眼睛停留在生日卡上,那是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七月底送来的。如果写信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他们会怎么说呢?
  马上,荷米恩。格林佐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声音刺耳又有些惊慌。
  “你的伤痕疼吗?哈利,那真的很严重。给丹伯多教授写信。
  我将去普通魔病科一下,也许那里可以治符咒留下来的伤痕……“对,那确实会是荷米恩的建议,直接去找霍格瓦彻校长,同时找书看看。哈利望了望外面蓝黑的天,他很怀疑有没有这样一本书可以帮他。据他所知,他是在福尔得摩特的诅咒下唯一逃生的巫师。所以几乎没有可能在普通魔病科那里找到列出的疼痛症状。至于要告诉校长,放假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娱自乐了。他为校长勾勒出一幅画面:长白胡子,长长巫师袍,尖顶帽子,躺在海滩的某处正把防晒露擦到他那又长又弯的鼻子。不论他在哪里,哈利确信海维能找到他,哈利的猫头鹰还没有失败过,它总是可以准确地把信交给任何人,哪怕没有地址也一样。但是他写些什么呢?
  亲爱的丹伯多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但今天早上我的伤痕刺痛。您忠实的,哈利·波特。
  甚至在他大脑里,这些词听起来愚蠢可笑。
  于是他努力地去想另外一位最好的朋友罗恩。威斯里的反应,一会儿,罗恩那长鼻子,布满麻斑的脸好像向地漂过来,一副呆呆的,迷惑的表情。
  “你的伤痕疼吗?但是……但‘那个人’不是靠近不了你了吗?
  我是说……你知道的,不是吗?他可能又想杀死你,不是吗?我不知道,哈利,也许诅咒伤痕总会疼一下……我会问爸爸……“威斯里先生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巫师,在魔法部办公室工作,但在诅咒事务方面没有专门经验。不管怎样,哈利不想让威斯里全家都为了他几分钟的刺痛而到处折腾。威斯里夫人将会比荷米恩说得更糟糕,还有弗来德,乔治,罗恩的十六岁的孪生兄弟,可能认为哈利发神经。威斯里家是哈利最喜爱的一家。他希望他们会邀请他去待些时间,(罗恩已经提及关于快迪斯世界杯赛),不管怎样,他不想他拜访他们时他们因为担心而问这问那。
  哈利用手指关节操揉前额,他真正需要的是某个像父母一样的人(他觉得有点害羞),需要一个成年巫师,可以问他,请教他,而不会感到愚蠢,需要一个真正关心他,而在黑魔法方面又有经验好啦,有了办法啦,太简单,太明显,他简直不相信花了那么久才搞掂——找西里斯。
  哈利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房间的那边去,拿出一张羊皮纸,将羽毛笔注满墨水,写道,“亲爱的西里渐”然后停止了,不知道如何写出他的问题,他仍然对为什么没有直接想到西里斯而感到惊奇,但是,也许这并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毕竟他两个月前才发现西里斯是他的教父。
  西里斯直到现在才露面,原因很简单。他去了阿兹克班这个令人害怕的巫师监狱。当西里斯逃跑后,那些看不见的,吸人灵魂的敌人,来霍格瓦彻搜寻西里斯,可是西里斯是无辜的,他所被诬告的谋杀实际上是温太尔干的。但人人都相信温太尔已经死了,哈利、罗恩、荷米恩却知道他没死,因为,前年他们曾面对面见过,但这点只有丹伯多教授相信。
  有那么一时,哈利相信他终于要离开了达德里家。一旦西里斯的名声昭雪了,他答应给哈利一个家。但机会又失去了,温太尔逃跑了,没有能够押送到魔法部。西里斯不得不再度逃命。哈利曾经帮助西里斯逃跑。如果不是温太尔逃跑,哈利就会在自己家里过暑假。既然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离开了达德里家了,又要回来真是让他更加难受。
  但是,西里斯对哈利很有帮助,即使他们不在一起。正是因为西里斯,他的书箱才会和他在一起。达德里家以前从来不允许这样。他们总的愿望是尽量让哈利觉得痛苦。而且他们害怕哈利的力量,今年夏天来这之前,他的书箱总是被锁在楼梯下面的茶柜里。
  自从他们知道哈利有一个危险的杀人犯做教父,他们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哈利忘记告诉他们西里斯是无辜的。
  哈利自从回到普里怀特街,已从西里斯那接到两封信。两封都不是猫头鹰带来的(巫师通常用猫头鹰),而是用又大,又色彩鲜艳的热带鸟传递。海维还没有认可这些虚有其表的外来者。她极不情愿地让它们在飞走前喝她水盘里的水。哈利却已喜欢上了它们。
  他希望西里斯快乐,无论他在哪里,其实对他来说,万一信件被截获就麻烦了。不知怎的,哈利发现很难想象得蒙特可以在阳光下活很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西里斯去了南方。西里斯的信件隐藏在床下地板下面,地板是松动。信中言辞恳切,两封信都提醒哈利有问题时要找他。哦,现在就是需要的时候……
  灰冷的光线慢慢爬进房间,哈利的灯好像暗了一些。最后,太阳升起,卧室的墙壁都变得金黄,听见了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的动静,哈利清醒了,把桌子上羊皮纸清理好,把写完的信件又看了遍:亲爱的西里斯谢谢你最近的来信,那鸟很大,几乎飞不进窗来。
  情况同以前差不多。达德里的伙食不太好。姨妈发现他昨天把油炸圈饼弄进房间,他们说如果他不改,他们将削减他的零用钱,因此,达德里大怒,把游戏机抛出窗外。那是一种可以玩游戏的计算机,真的有点蠢,现在他不再专心做事。
  我没事,主要因为达德里一家很害怕,担心你会出现或者我会叫你把他们揍一顿。
  但今天早上发生了件怪事。我的伤痕又痛了。上次痛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在霍格瓦彻,但我认为他现在不在我附近。你知不知道诅咒伤痕以后还会疼吗?
  我将用海维发送这封信,现在她去捕食去了还未回来。请代我问比克贝好。
  哈利是的,哈利想,那样看上去很好。没有提梦里的事,他不想让他自己看起来很担忧。他把羊皮纸折好,放在一边,好等海维回来发。接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打开衣柜,这次没看镜子,他开始穿衣准备下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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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邀请
  哈利到达厨房时,三位已经围桌而坐了。他送来、坐下都一直没有人抬起头来。姨丈的大红脸被早报给遮住了,姨妈在把西柚分成四份,她的牙像马牙一样,嘴唇缩拢着。
  达德里看起来盛怒,生气,好像要占比平常更多的地方。这个方桌他总是占据整整一条边。当姨妈把四份之一不太甜的葡萄放到他盘子上的时候,他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姨妈还是对她说,“你的,吃吧,亲爱的!”自从夏天带年终学习报告回来后,他的生活就变得很不愉快。
  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像往日一样为他们儿子的低分找出借口,姨妈说达德里是一个极有才赋的孩子,可惜老师并不理解他,姨丈则说他不要儿子太苦读。对成绩单上的批评话句,他们也只是一语带过,姨妈满眼泪花地说,“他是个性情狂暴的小孩,但却不会伤害一只苍蝇。”
  然而,成绩单结尾处有一段学校护士的评语,姨丈姨妈怎么也解释不了。不管姨妈怎样哀怨达德里是如何骨骼大,按每磅所费的费用真是跟一个小狗差不多,说他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足够食物。但却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学校服装售货员说已找不到那么大的短灯笼裤供达德里穿。学校护士注意到姨妈的眼睛只有当有人在她闪亮墙壁上弄了胜指印和在观察邻居来来往往方面才会锐利,但对儿子的问题却视而不见,达德里并不需要营养,实际上已经在体重、大小方面达到了一头杀人鲸的份量。
  发了许多脾气,通过争论,简直让哈利卧室地板也颤抖,姨妈流了许多眼泪,新的摄食法清单开始了。食物清单是学校护士送的,贴在冰箱上,除去所有达德里最喜欢吃的东西:起泡的饮料,蛋糕,巧克力糖,汉堡包,而塞进去的是水果,蔬菜,以及姨丈称之为“兔食”的食品,为了让达德里感觉好一点,姨妈坚持全家都跟新的食品清单进食。她现在把一份西柚给哈利,哈利注意到他的那份比达德里的那份要小许多。姨妈好像感觉到保持达德里斗志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达德里确信,他确实吃的比哈利多。
  但是姨妈还不知道楼上地板下所藏的东西。她不知道哈利根本就没有跟食谱吃。他一得到可能要一个暑假都吃胡萝卜过活的风声后,他马上放出海维向朋友恳求帮助,他们均慷慨相助。海维从荷米恩的家里带回一个大盒子无糖点心(荷米恩的父母都是牙医)。
  哈利的学校管理员给了一袋石饼,自己家做的(哈利还没有动,他对管理员的烹调手艺大清楚了)。威斯里夫人派她家的猫头鹰(厄罗)送来了大袋水果饼,及各种各样的肉馅饼,可怜的厄罗,上了年纪及身体虚弱,需要五天才能恢复体力。后来哈利的生日那天(杜斯理完全忽略了)他收到四个大蛋糕,罗恩,荷米恩,查理,西里斯一人送了一个。哈利还留了两个,做真正的早餐。他开始吃袖子,没有丝毫抱怨。
  姨丈放开他的报纸,对此嗤之以鼻,很不赞成,然后他看看自己的那份水果。
  “就这些吗?”他咕哝地对姨妈说。
  姨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看着达德里点了点头,达德里早已吃完他的那份,他那贪婪的小眼睛还酸酸地看着哈利的那份。
  姨丈长叹一气,弄乱了他那一大把浓密的胡子,他拿起汤匙。
  门铃响了,姨丈从椅子里起来,到大厅里去,达德里趁他妈妈忙于给水壶加水霹雳般地把他爸爸的那份剩下的全吃了。
  哈利听到门口讲话,有人笑,姨丈粗鲁地应答。接着前门关闭,从厅里传来撕纸的声音。
  姨妈把茶壶放在桌上,好奇地环顾四周,想知道姨丈去哪了。
  她不必等很久就知道答案了:过了约一分钟,他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他对哈利吼道,“你,到起居室里去,就现在!”
  哈利迷惑不解,不知道这次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哈利站起来,跟着姨丈出了厨房,进了另一个房间,姨丈“砰”地一声关了门。
  “因此,”他边说边走到壁炉进,转过身对着哈利,仿佛要逮捕哈利似的怒吼道,“因此。”
  哈利本来要反问:“因此,什么?”但他觉得不要一大清早惹姨丈,尤其是在早餐食物不足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因此他站在那里,彬彬有礼但看起来大惑不解。
  “这刚刚收到,”姨丈说,他对哈利挥舞着一张紫色信纸,“一封信。你的。”
  哈利更加迷惑了。谁在给姨丈写信讲关于他的事呢?谁又知道通过邮政人员传寄信件呢?
  姨文对哈利怒目而视,然后向下看信,大声读道:亲爱的杜斯利先生及夫人,我们素未谋面,但我确信你们知道许多关于我儿子罗恩的事情。
  哈利也许告诉你们了,快迪斯决赛将于下周一晚上举行,我丈夫亚瑟通过关系在魔法运动部里弄到了票。
  我希望你们允许我们接哈利去看比赛,因为这可是终生中唯一的机会。
  美国已经三十年没有做东道主了,票特别难买,我们当然很高兴让哈利在我们这里度过剩余的假日,直至送他平安登上火车返回学校。
  最好让哈利尽快回信给我们,以正常方式,因为非魔界邮递员从来不给我们家送信,我不确信他是否知道地址。
  希望不久就见哈利,你真诚的摩莉。威斯里附言;我确实希望我们已贴够邮票。
  姨丈读完信,手又放回胸间口袋,又拉出一样东西。
  “看看这个吧!”他咆哮道。
  他举起威斯里夫人的信纸,哈利不得不压住想笑的冲动。信封上满是邮票,除了一小条用小写字体写的杜斯利家的地址。
  哈利说,“她可贴足了邮票,”尽量说得听起来好像威斯里夫人犯了一个任何人都可能犯的错误一样。姨丈的眼睛闪了闪。
  姨丈牙齿咬得响响的,他说,“邮递员注意到了,而且很有趣地想知道这信从哪里来,他按门铃就是这个道理。他好像认为这样很滑稽。”
  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人不懂姨丈为什么会对邮票过多吹毛求疵,但哈利和达德里住在一起太久了,不会不知道他们会对任何超出寻常的事情过敏。他们最担心的是别人把他们和威斯里夫人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维能姨丈还是瞪着哈利,哈利尽力地去强作自然,不说蠢话,不做蠢事。他等维能姨丈说话。但他只是瞪眼。哈利决定打破寂寞。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他问道。
  姨丈紫色大脸上一阵抽搐,胡子也竖起来了。哈利知道那胡子后面,姨丈最根本的两种本性在激烈交锋。允许哈利走会让哈利快乐,这就与十三年来,姨丈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相反,另一方面,让哈利到威斯里去度余假,提前两周走,这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事。姨丈真是恨哈利在他家里。好像要给他自己考虑的时间,他又看看威斯里夫人的信封。
  “这女人是谁?”他说,嫌恶地盯住签名。
  “您已经见过的,”哈利说,“她是我朋友罗恩的母亲,她接他下霍格——,下学校的火车,那是上学期未。”
  他几乎说出“霍格瓦彻快车”,那准会让姨丈怒发冲冠。没有人斗胆敢在杜斯利家里提哈利学校的名字。
  姨丈脸上皱起一道道皱纹好像在努力记起某些极不愉快的事。
  “矮胖类型的女人?”他最后咆哮说,“一大堆红头发的孩子?”
  哈利皱眉了,姨丈可以叫任何人“矮胖型”,但对他自己的儿子却绝对不行,自从三岁起就不准这样叫。
  姨丈又再次看了看信件。
  “快迪斯,”他屏住呼吸喃喃说道,“这是什么垃圾?”
  哈利又一次被愤怒刺了一下。
  “这是一种运动,”他说得很短,“在扫帚上进行比赛。”
  “对,对!”姨大大声说。哈利有几分满意,他看见姨丈有些恐惧。很明显,他的神经忍受不了“扫帚”这个词在他的起居室里被说出。他通过看信转移注意力。哈利看见他的嘴唇似乎在说:“以正常方式给我们答复。”他怒目而视。
  “正常方式?她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对我们来说正常,“哈利说,姨丈还没有制止他,他又补充说,”您知道,用猫头鹰寄信。那对于巫师来说是正常。“维能姨丈看起来勃然大怒,仿佛哈利刚刚说了句令人恶心的誓言。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安地朝窗外看去,好像要看见有几个邻居用耳朵贴在玻璃上偷听。
  “多少次我告诉你不要在家里提那些不自然的东西?”他说,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你站在那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穿我和你姨妈给你的衣服——”
  “只是达德里穿了不要了的!”哈利冷冷地说,的确,他穿的汗衫太大,衣袖要卷五卷才伸提出手,汗衫长过膝头,他的牛仔裤也特别肥大。
  “不允许跟我这样讲话!”维能姨丈说,气得发抖。
  但是哈利不准备再忍受这些。那些被迫去服从杜斯利家的条条规则的日子过去了,他不会按达德里的食谱进食。他不会让维能姨丈阻止他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OK,我不能看世界杯。我可以走了吗?现在?我要给西里斯写封信,信未写完。您知道,西里斯,我教父!”
  他这样做了,像说了些有魔力的话,现在他看到姨丈脸上紫色褪去,布满汗滴,看起来像混有黑醋粒的冰淇淋。
  “你会给他写信,是吗?”姨丈说,想镇定下来,但哈利看见他因害怕而瞳孔收缩。
  “噢,”哈利随便地说,“自从他收到我的信已有一阵子了,您知道,假如他没有收到我的信,他可能开始考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他站在那里,得意地体会这些话的效果。他几乎能看到姨丈在想什么。假使他阻止哈利给西里斯写信,西里斯将认为哈利在受虐待。假如他不允许哈利去看世界杯,哈利会写信告诉西里斯,他也会认为哈利在受虐待。那么姨丈只能做一件事情。哈利仿佛能看见结论正在姨丈大脑中形成,仿佛他的大脑是透明的。哈利尽量装得没有表情,接着——“那好,你可以去看这愚蠢的——世界杯赛。你写信告诉这些,这些威斯里家的人,要他们来接你,我没有时间去送你。你可以在那里度余假。你可以告诉你的——你的教父。告诉他……告诉他……你要去。”
  “OK。”哈利高兴地说。
  他转过身来,朝卧室门口走去,压住想跳跃想欢呼的冲动。他要去,要去威斯里家,他要去看世界杯!
  大厅外面他差点与达德里撞了个满怀,达德里一直在门后偷听,明显想听到他父亲叫哈利走。但当他看到哈利露齿而笑时却大吃一惊。
  “那可真是精美早餐,不是吗?”哈利说,“我真觉得饱了,你不是吗?”
  达德里脸上大惊失色,哈利大声地笑着,一次三阶地上楼梯,匆匆回到卧室。
  他看见的第一个东西是海维回来了。她正坐在笼子里,大大的琥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哈利,鸟嘴咯当响,意思是为某原因生气。
  的确,那正让她生气的事马上就明了了。
  “哎哟。”哈利说。
  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有羽毛的灰色的网球撞了一下哈利的头顶,哈利恼火地摸了摸头,仰起头来看究竟是什么撞了他。他看见了一个很小的猫头鹰,小得可以放在手掌心,在屋子里飞驰,就像烟火爆炸时那样,哈利意识到猫头鹰丢了封信到他脚边,他弯下腰,认出是罗恩的手迹,接着哈利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草写的便条:哈利,父亲弄了票,爱尔兰对保加尼亚,星期一晚上。妈妈写信给你要你来住。他们可能已经寄了信。我不知道邮递员快不快。
  因此我叫猪把这信送给你。
  哈利盯着“猪”这词看,哈利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猫头鹰身上有像猪的地方。然后抬起头看着小猫头鹰,它正在天花板上的灯影里飞来飞去,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像它身上有任何像猪的地方。
  也许是他看错了罗恩写的信,因此他又继续看了下去: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们来接你,你不能错过这次世界杯赛,只是爸妈认为先征求他们意见好些。如果他们说“好”,让猪及时回来回答我,我们星期天五点来接你。如果他们说“不行”,也让猪回来,我们也是在周日五点来接你。
  荷米恩今天下午到达。伯希已经开始工作——国际魔法合作分部的工作,你在这里时不要提及国外的任何事情。
  不久见——罗恩“静一静吧。”小猫头鹰低飞时哈利说,它不断鸣叫,仿佛让哈利知道他很自豪地将信件投送给了该收的人。“来这里吧,我需要你把答案带回去。”
  小猫头鹰一下子飞落到笼子上面,海维冷冷地向上看,仿佛在激它再近些。
  哈利又一次抓住羽毛笔,拿出一张羊皮纸,写道:罗恩,这件事OK.他们说我可以去。明天5点钟见。我迫不及待想见你们。
  哈利他把它折得很小,费了很大劲才绑在小猫头鹰腿上,而它却兴奋得跳来跳去。便条一系好,它就又走了,飞出窗户,飞得不见了。
  哈利转向海维。
  “感觉可以长途旅行吗?”他问她。
  海维充满自豪地霍霍叫唤。
  “你能为我把它送给西里斯吗?”他说着,拿起信件,“等着,我就写完它。”
  他把羊皮纸打开,很快写了附言。
  假如你要跟我联系,我将在罗恩。威斯里家里过完假日。他父亲给我们弄到了世界杯票。
  信写完了,他把它绑在海维腿上,她保持出人意料的静,仿佛决心显示出一只真正的空中邮鹰的风姿。
  哈利告诉她,“你回来去罗恩那里。”
  她爱抚地啄了啄他的手指,轻轻地叫了一声,张开巨大翅膀,飞出了窗户。
  哈利望着她直到完全看不见。然后爬到床下,掀开松地板,拿出一大块蛋糕。他坐在地板上吃生日蛋糕,边吃边品味这满心的快乐。他有蛋糕吃,而达德里只有柚子吃,真是个明媚的夏天。明天他就要离开普里怀特街,他的伤痕完全恢复正常,他将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担心了,哪怕是福尔得摩特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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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洞里
  第二天十二时前,哈利的行李箱塞满了上学用品,也塞满了所有的奖品——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隐身衣,西里斯那里得到的扫帚,去年弗来德和乔治给的霍格瓦彻魔法地图。他清空了地板底下的所有吃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个角落,每个缝隙,不要忘记拼写课本及羽毛笔,从墙取下一直划到9月1日的时间表——哈利划去的,为了早日返回霍格瓦彻。
  普里怀特街四号里面的气氛特别紧张。一批巫师就要到他们家,达德里一家坐立不安,暴躁易怒。哈利告诉他威斯里家人五点到,维能看上去完全处于惊恐之中。
  “我希望你已告诉他们穿得体面些,这些人,”他马上厉声说道,“我曾经看见过你们这些人穿的那种衣服,他们最好体面地穿上正常服装。就这些。”
  哈利有一种预感。他从来没有见过威斯里夫妇穿杜斯利夫妇称之为正常的衣服。假期,他们的孩子们可能穿马格的衣服,仅威斯里夫妻俩通常穿肮脏无比的长袍。哈利不担心邻居们会怎么想,他担心当威斯里穿的是维能姨丈最厌恶的那种样子,维能姨丈对威斯里一家将会何等粗鲁。
  维能姨丈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对某些人来说,这样可能是出于表示欢迎,但哈利知道姨丈是要给别人留下深刻印像,同样对别人也是一种威胁。达德里却精神没那么好。不是因为新食谱终于起作用,而是由于害怕。他上次遇到了一个大巫师用一个卷毛猪尾刺穿他的座位并刺进了他的屁股。为此不得不付笔钱让他在伦敦一家私人医院取出猪尾。因此,达德里总是一边紧张地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一边用手摸屁股,好像不会让同一目标再送给敌人似的。
  午餐悄悄地进行。达德里也不抱怨食物(农家奶酪,磨碎了的芹菜)。姨妈什么也不吃。她撑着胳膊,双唇紧闭,好像在嚼舌头,虽然她想狠狠地怒斥哈利,但又缩了回去。
  “他们开车来的吧?”对面姨丈说话。
  “呃。”哈利说。
  他本想过,他们将怎样接他走呢?他们也没有车,曾经有的那辆旧福得。安利亚现在正在霍格瓦彻禁林里狂奔。但威斯里先生去年从魔法部里借了部车,也许今天也一样?
  “我想是这样。”哈利说。
  维能姨丈嗤之以鼻。通常情况下,姨丈会再问威斯里先生开什么样的车,他趋向于根据车的大小,车的昂贵程度来判断他人。但哈利怀疑即使威斯里先生开法拉利来,他也会无动于衷。
  下午大部分时间哈利都是在卧室里度过。姨妈每隔一会就朝窗帘外看去,好像有人警告说一头犀牛在逃窜。哈利实在受不了。终于,四点四十五分时,哈利下了楼,来到客厅。
  姨妈粗暴地把沙发坐垫弄直。姨丈在假装着报,但他的小眼睛却未动,哈利肯定他实际上在全神贯注地听是否有小车在开过来。
  达德里坐在手扶椅上,肥肥大手放在屁股下,牢牢地钳住。哈利没有办法消除紧张局面,他离开房间,坐在大厅里的楼梯上,眼睛看着大门,因为兴奋,心跳得飞快。
  但五点到了,很快又过了五点,姨丈穿着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他打开前门,往街上两头望望,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迟到了。”他对哈利说。
  “我知道。”哈利说,“也许,塞车,或者别的原因。”
  五点过五分,……接着五点过十分……哈利现在开始感到不安。五点半时,他听到姨丈和姨妈在客厅里简短地对话。
  “根本没有考虑别人。”
  “我们本来有个约会。”
  “也许他们认为如果迟些我们会请他们吃饭。”
  “他们最好别想。”姨丈说,哈利听见他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他们来接这个孩子后马上就得走,周围没有什么好逗留的。
  那是说他们来的话。也许搞错了日期。我敢说他们那种人根本不知道做事情要一丝不苟。要么这样,他们开了辆破车,在路上环!“从客厅另一边的门那儿,传来杜斯利一家三口惊恐的叫声。接着达德里飞一般回到大厅,看起来受了惊吓。
  哈利跳了起来说,“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妥?”
  但达德里好像说不出话来。双手还是护着屁股,他尽快走进厨房。哈利匆忙来到客厅。
  杜斯利家的暖火炉后面传来很大的“砰”及“刮到”声,炉子有煤火堵在前面。
  “那是什么?”姨妈说,她已回到墙那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炉火吓坏了。“那是什么?维能?”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真相了,壁炉里面传出了声音。
  “噢,弗来德,不要——回去吧,回去吧,有点毛病,叫乔治不要——哎哟!不要,没有地方,马上回去,告诉罗恩——”
  “也许哈利能听见我们说话,也许他会让我们出去。”
  电炉后面传来用拳头敲打木板的声音。
  “哈利?哈利,你能听见吗?”
  杜斯利一家围住哈利,就像几个发怒的狼罐一样。
  “这是什么?”姨丈咆哮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用芙露粉到这里。”哈利说,真想大笑起来,“他们会在火上行,只是你们封住了壁炉的出口——等一等——”
  他靠近炉子,对着木板喊叫。
  “威斯里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敲打声停止了。烟囱里有人说,“是”。
  “威斯里先生,是哈利呀。壁炉被封住了,您过不来。”
  “该死的!”威斯里先生说,“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封住壁炉?”
  “他们有电炉。”哈利解释说。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说,他很兴奋,“电吗,你说?有插头?
  天哪,我得看看,让我们想想……哎哟,罗恩!“罗恩的声音现在加入了。
  “我们在这里干啥?有什么问题吗产”噢,没有,罗恩,“弗来德说,好像有点讥讽的口气。”这里刚好是咱们的目的地。““噫,我们在享受人生,”乔治说,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头撞到了墙。
  威斯里先生含糊不清地说,“孩子们,我在想怎么办。是的……唯一的办法……往后站,哈利!”
  哈利退后到沙发。可姨丈却向上前走。
  “等一下!”他对着火炉说:“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木板壁炉向外迸裂出来,电炉射过房间,威斯里,弗来德,乔治,罗恩满是石头碎片,木屑片洒了一地。姨妈尖叫着向后倒向咖啡桌,姨丈在她还未倒在地上扶起了她,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几位威斯里家人,全部都是红红的头发,包括弗来德、乔治,他们完全一样。
  “这下好了,”威斯里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刷刷他那绿色长施上的灰尘,正了正眼镜,“啊——你们一定就是哈利的姨丈、姨妈吧!”
  又高又瘦还完头的威斯里先生朝姨丈走去,伸出手,但姨丈却后退了几步,拉住姨妈,姨丈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最好的衣服上满是灰尘,连头发,胡子里也是这样,使他看上去好像老了三十年。
  “呃——真是的——抱歉,”威斯里先生说,他放下手,低头看了看炸了的炉子,“都是我的错,我们从另一端出不来,我不应该这样的。我把您的炉子连到福仑网上,只接一个下午,这样我们就可以接哈利,你们的炉子是不应该连接在一起的,严格地说起来就是这样,但我事先进行了有用的连接……我可以在顷刻之间把它恢复原样。别担心。我会升堆火把孩子们送回去。在我走前,我可以为您修好炉子。”
  哈利敢打赌杜斯利一家完全不懂威斯里的意思。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姨妈摇摇晃晃,站立不安,干脆躲到姨丈身后去了。
  “喂,哈利,”威斯里说,“把你的行李箱准备好!”
  “在楼上。”哈利笑着说。
  “我们去拿,”弗来德马上说,对哈利眨眨眼睛,弗来德和乔治离开了房间。他们知道哈利的卧室在哪里。哈利怀疑他们可能只是想看一眼达德里,他们从他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
  “噢,”威斯里先生甩了甩手,他想搜索枯肠找些话来打破这令人不快的沉默。“很,很好的地方,你们这个地方不错。”
  这平常一尘不染的客厅现在满是尘土,砖砾,这样说对杜斯利一家来说并不是太好。姨丈的脸又一次变紫,姨妈又开始嚼舌头。
  然而他们好像太怕了,什么也说不出。
  威斯里先生环顾四周。他喜爱马格人的一切东西。哈利可以看出他想去看看电视机,录像机。
  “他们关掉了电源,是吧?”他好像知道似地说。
  “呵!我可以看见插头,我收集插头。”他对维能姨文说。“还有电池。收集一大堆电池。我妻子认为我有毛病,但哪有这回事。”
  维能姨丈也认为威斯里疯了。他慢慢地往右靠,挡住姨妈,好像认为威斯里会突然扑过去对他们发动袭击似的。
  达德里突然又在房间里出现。哈利听见楼上关行李箱的声音,知道这声音把达德里吓得从厨房跑了出来。达德里靠着墙边走,眼里充满恐惧,盯着威斯里先生看,想躲在他妈妈爸爸的身后。不幸的是,他爸爸的身躯足可以遮着他妈妈,但怎么也遮不住他。
  “呵!这是你表兄,哈利?”威斯里尝试着说。
  “是,”哈利说,“他是达德里。”
  他和罗恩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离开了,因为很难抗拒想笑的诱惑。达德里还是护住他的屁股,生怕掉下来。威斯里先生可真的关心达德里这个特别动作。从他下句话的语气来看,哈利很肯定威斯里认为达德里疯了,就如同达德里认为他疯了一样,所不同的是,威斯里感到同情而不是害怕。
  “假期过得好吧,达德里?”他和蔼地说。
  达德里开始啜泣。哈利看见他的手握得他那硕大的屁股更紧更紧了。
  弗来德和乔治返回房间,手里拿着哈利的行李箱。当他们进来时向四周看了看,认出了达德里,同时都邪邪地笑了笑。
  “呵,好,”威斯里说,“最好大笑。”
  他捋了捋袖子,拿出魔杖,哈利看见杜斯利三人朝墙靠,挤得像一个人一样。
  “点火,”威斯里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墙洞,说道。
  壁炉里火炮随即升起,噼哩作响,好像已烧了几小时。威斯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绳袋,打开它,取出一点粉扔到火焰上,火焰变成了翠绿色,烧得比以前更高更猛。
  “弗来德,你去吧!”威斯里说。
  “来了,”弗来德说,“不,等一下。”
  一袋糖果排出来了,滚得满地都是,又大又肥的太妃糖,包装得很漂亮。
  弗来德到处爬找,把糖果又塞了回去。然后高兴地朝达德里挥挥手,向前走去,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姨妈浑浑发抖,屏住了呼吸,“飕”的一声,弗来德不见了。
  “乔治,来,”威斯里说,“你和行李箱。”
  哈利帮助乔治把行李箱拿过火里,乔治说了声“回洞”,“飕”
  的一声,乔治也不见了。
  “罗恩,你下一个。”威斯里说。
  “再见。”罗恩很高兴地对达德里说。他对哈利唏唏一笑,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消失了。
  现在只有哈利,威斯里先生了。
  “那么,再见吧。”哈利对姨文家人说。
  他们什么也没说。哈利往火里走去。就在他快走到达炉边时,威斯里伸出手并把他拉了回来,他对达德里一家的反映感到很惊讶。
  “哈利跟你们说再见,”他说,“你们听不见吗?”
  “没关系。”哈利喃喃地对威斯里先生说,“我真不在意。”
  威斯里先生没有松开他的手,仍放在哈利肩上。
  “要到明年夏天你才会见到你的侄子,”他有几分义愤地对维能姨丈说,“你当然要向他说再见。”
  姨丈脸上愠怒于色。被一个炸掉半个客厅的人教训好像让他很难受。
  然而,威斯里的魔杖在手,姨丈的小眼瞅了瞅它一眼,很怨恨地说道,“再见吧。”
  “再见”。哈利说,一脚踏进绿焰,仿佛觉得是温暖的呼吸一样。就在那时,身后传来可怕的呕吐声。姨妈开始惊叫。
  哈利转过身来。达德里不再站在他父母身后。他跪在咖啡桌边,并且在呕吐,从他口中伸出的一个一英尺长的紫色细条物在嘛啪作响。惶恐了一会后哈利才意识到了那一英尺长的细物是达德里的舌头,那个漂亮的太妃糖纸就在他前面的地板上。
  姨妈不顾一切地向达德里身边的地板扑过去。抓住达德里浮肿舌头的一端,想把它从口中拨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达德里叫得更凶,吐得更厉害,他想把他妈妈推开。维能姨丈大吼大叫,挥动胳膊兜圈子,威斯里不得不大叫才能让他们听得见。
  “别担心,我能有办法,”他伸出魔杖,朝达德里走去,但姨妈叫得更厉害了,趴在达德里身上,不想让威斯里接近达德里。
  “不,真的,”威斯里先生绝望他说,“这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就是因为那太妃糖,我儿子弗来德,真的喜欢开玩笑,但这是一个咒语,至少,我认为,我可以纠正它——“但是这远远没有让杜斯利一家清除疑虑,他们变得更加惶恐。
  姨妈歇斯底里的哭泣,拉住达德里的舌头好像决心要把它拉出来,在他母亲和舌头的双重压力下达德里几乎窒息。姨丈已完全失去控制,抓住一个厨柜里的陶瓷像向威斯里用力砸去,威斯里低下头躲过,这装饰品却在壁炉里摔得粉碎。
  “现在,真的,”威斯里说,他生气了,挥舞着魔杖,“我来试试看。”
  维能姨丈像一头受伤的河马,大喊大叫,抓起了另一件装饰物。
  “哈利,走吧。”威斯里吼道,魔杖打在姨丈身上。
  哈利不想错过这热闹。但姨丈的第二个装饰物就在他左耳边经过,权衡一下后,他认为最好还是把这种局面交给威斯里先生来处理。他向火里走去,说了声“回洞”,最后看见威斯里用魔杖让姨文手中的第三个装饰物飞出去后炸掉。姨妈尖叫着,躺在杜斯利身上,达德里的舌头筋疲力竭地靠着她,像一条巨大的黏滑的蟒蛇。
  但哈利已开始快速打转,在绿色火焰中刹那间飞出了达德里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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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
  哈利转得越来越快,肘子紧贴身子,朦胧的火炉在他身旁闪闪而过,直至他感到恶心,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到速度慢了下来,因此他伸出手来,以免面朝下跌倒,随后走出了威斯里的壁炉。
  “他吃了吗?”弗来德兴奋地说,伸出手拉哈利到身边。
  “是的,”哈利说边边伸直了腰,“那究竟是什么?”
  “长舌太妃糖,”弗来德高兴地说,“我和乔治发明的。我们一个夏天都在找人做试验……”
  小小厨房笑声如雷。
  哈利环顾四周,看见罗恩、乔治坐在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桌旁,另外还有有两个红头发的人,哈利从来未见过。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他们是谁:比尔和查理,威斯里兄弟中的两个年纪大的。
  “哈利,你好!”两个中比较靠近哈利的那位说道,他对哈利笑了笑,伸出他的大手,哈利和他握了握手,觉得手指下面有硬茧及水泡。他一定是查理,他在罗马尼亚和龙一起生活。查理相貌像孪生兄弟俩,但比伯希,罗恩矮胖,而他们却修长。他的脸很大,自然,太阳晒得厉害,多斑,看起来完全被太阳晒黑了,双臂肌肉强健,一只胳膊上有一个疤。
  比尔微笑着站起来,也和哈利握了握手。他的到来有几分令哈利吃惊。他为一家魔界银行工作,他曾经是霍格瓦彻的孩子王。比尔真像伯希的翻版,但比他老,他们都对破坏规定的事非常敏感,小题大作,而且喜欢对别人颐指气使。可是对比尔没有别的话可以形容他的冷淡。他个子高大,长头发,留成马尾型。他戴一个耳环,像吊着一颗毒牙。他的衣服看起来比较适合摇滚音乐会,哈利认得他的靴子不是皮革的,而是龙皮做的。
  谁都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就听见一声“砰”的轻响,威斯里先生回来了,站在乔治肩膀旁边。他看起来很生气,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生气过。
  “那不是闹着玩的,弗来德,”他吼道,“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我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弗来德说,又诡秘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掉下它,……这是他自己的错,他自己走过去吃了它,我从来也没叫他吃。”
  “你是有意掉的,”威斯里吼道,“你知道他会吃的,你知道他贪吃……”
  “他的舌头变多大啦?”乔治急切地问道。
  “在他父母要我缩小它前,四英尺长。”
  哈利和威斯里家人又哄堂大笑。
  “一点也不好笑!”威斯里先生说,“那种行为严重破坏了巫师与马格人的关系!我花了半辈子来解除马格人对我们的误解,然而我的儿子却——”
  弗来德愤怒地说,“我们就是因为他是马格人才没有把糖给他。”
  “不,我们给了他,因为他喜欢欺负弱小,”乔治说,“对吧,哈利?”
  “是的,他是,威斯里先生。”哈利认真地说。
  “不是那样!”威斯里生气地说,“你们等着我告诉你们的母亲……”
  “告诉我什么?”身后的声音说道。
  威斯里夫人刚刚进屋。她是一个矮小而丰满的女人,有着一张慈祥的脸,此时却因为疑惑而眼睛眯着。
  “喂,哈利,亲爱的,”她笑着对哈利问好后眼睛又很快地转向她丈夫,“亚瑟,告诉我什么?”
  威斯里先生犹豫了。哈利知道无论他对弗来德、乔治多么生气,他都并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告诉威斯里夫人的。威斯里先生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威斯里夫人,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威斯里夫人后面的厨房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有一头茂密的棕发,大门牙,是哈利和罗恩的朋友,名字叫荷米恩。格林佐,另外一个,小小个,红头发,是罗恩的妹妹,名字叫金妮。哈利对她们笑了笑,金妮的脸一下子红了,自从上次“回洞”金妮就喜欢上哈利了。
  “亚瑟,告诉我什么?”威斯里夫人又问道,口气很硬。
  “没有什么,”威斯里先生说,“是弗来德和乔治,刚才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他们这次做了什么?”威斯里夫人说。“如果这件事与威斯里巫师爆笑弹有什么关系的话……”
  “为什么不让哈利看看他睡在哪里呢,罗恩?”荷米恩在门口说。
  “他知道他睡哪里,”罗恩说,“在我房间,他睡那……上——”
  “我们都可以去。”荷米恩说,指了指。
  “噢,”罗恩说着,也明白了,“好吧。”
  “好,我们也来。”乔治说。
  “你就在这里!”威斯里夫人说。
  哈利和罗恩慢慢地出了厨房,与荷米恩和金妮走过长长的走廊,上了摇摇晃晃的楼梯。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是什么意思?”边爬楼梯,哈利边问道。
  罗恩和金妮笑了,荷米恩却没笑。
  “妈妈在整理弗来德和乔治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堆订货单。”罗恩平静地说。“很长的价目表,上面是他们自己发明的东西。都是些搞笑的东西,你知道的。假魔杖、魔法糖……很有趣,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搞发明……”
  “我们很久以前就听见过爆炸声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但我们从来没想到他们真的在‘造’东西,”金妮说,“我们认为他们只是喜欢那种声音。”
  “只是,大多数的东西——噢,所有的东西——都有点危险,”
  罗恩说,“他们准备在霍格瓦彻卖,赚些钱,妈妈气得发疯。叫他们不准再造任何东西,并烧掉所有的订单……她真的对他们大发雷霆。他们没有达到她期望的O.W.L。”
  O.W.L是普通巫师水平考试,霍格瓦彻学生在十五岁时参加这种考试。
  “那么现在肯定吵翻了天,”金妮说,“因为妈妈要他们像爸爸一样进魔法部,而他们却说他们想开搞笑商店。”
  就在那时,第二平台上的一扇门打开了,探出一张脸来,戴着鹿角镶边的眼镜,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嗨,伯希。”哈利说。
  “噢,哈利,”伯希说。“我在想谁那么吵。我在干活,我有份报告要完成,有人在楼上楼下像打雷似的来回走,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们没有像打雷一样走,”罗恩生气地说,“我们在走路,如果我们打搅了魔法部的超级秘密工作,那很抱歉。”
  “你在忙些什么呢?”哈利说。
  “为国家魔法合作部写报告,”伯希自命不凡地说,“我们要把大锅的厚度标准化。有些进口货太薄了一点,每年渗漏增加率为百分之三。”
  伯希的脸色有点红了。
  “罗恩,你可以耻笑,”他热烈地说,“但如果没有某项国际法制定的话,我们会发现市场上将充满品质低劣、浅底的物品,严重危及……”
  “对,对。”罗恩打断他的话后开始上楼,伯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哈利,荷术恩,金妮跟着罗恩又上了三段楼梯,厨房里传来很大的吼叫声,好像威斯里先生已把“太妃糖”的事告诉了威斯里夫人。
  罗恩的房间在房子顶层,看起来跟上次哈利来时一样。一样的贴着罗恩最喜欢的快迪斯队的海报;库得利加能大炮挂在墙上,在有点倾斜的天花板上旋转;窗台上以前装过青蛙卵的鱼缸里,现在有一只特别大的青蛙。罗恩的老鼠斯卡伯斯不在了,却有一只很小的灰色猫头鹰,它曾帮助罗恩把信送到普里怀特街给哈利,它在一个小笼子里上下窜跳,得意非凡地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好了吧,猪,”罗恩说,房里挤着四张床,他走进两张床的中间,接着说,“弗来德,乔治和我们在一起,比尔,查理在他们的房里,”他告诉哈利,“伯希一个人一个屋,因为他要工作。”
  “呃,你为什么要叫那只猫头鹰‘猪’呢?”哈利问罗恩。
  “因为他有点蠢,”金妮说,“它‘猪’名字叫皮威军。”
  “是的,那才不像‘猪’一样是个蠢名,”罗恩讥讽地说,“是金妮给它取的名,”他跟哈利解释说,“她认为这名字很甜,我想改它,但太迟了,叫别的它根本不答应。因此,它成了‘猪’,我不得不在这里养它,因为它惹恼了厄罗尔和荷米恩,它也让我恼火,来吧。”
  猫头鹰在绕笼飞驰,开心得尖声霍霍叫。哈利太了解罗恩了,知道罗恩并不会太喜欢它,不停地叼念着他的旧伴老鼠斯卡伯斯,但荷米恩的猫克路殊克前不久吃掉了它,这点尤其让罗恩觉得痛心。
  “克路殊克(猫)在哪里?”哈利问荷米恩。
  “在外面花园里,我想,”她说,“它喜欢追逐地精,但它从来没有见过。”
  “伯希很喜欢工作?哈利一张床上坐下来,看着库得利加能大炮在天花板的海报上驶进驶出。
  “喜欢?”罗恩秘密地说,“如果不是爸爸要他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他着迷了,不要提及他老板的话题,根据克劳斯先生……
  像我跟克劳斯先生说的那样……据克劳斯先生看来……克劳斯先生告诉我,他们将随时宣布他们的雇用契约。““你夏天过得不错吧,哈利?”荷米恩说。“你收到了我们给你的食物包裹等东西了吗?”
  “收到了,太感谢了,”哈利说,“那些蛋糕,救了我的命。”
  “你收到……?”罗恩开始问,但哈利的眼神使他没有说下去。
  哈利知道罗恩将问及西里斯,罗恩和荷米恩在帮助西里斯逃出魔法部时出了很大力,他们对西里斯的关心就跟哈利一样。但在金妮面前讨论这件事不好。只有他们自己和丹伯多教授知道西里斯是如何逃跑的,也只有他们几个相信西里斯是无辜的。
  “我认为他们已不再争吵了,”荷米恩说,想消除这尴尬的局面,金妮正在好奇地打量罗恩和哈利,“我们下去帮妈妈做饭,好吗?”
  “好,”罗恩说完,四人就离开了罗恩的房间,下了楼,看见威斯里夫人独坐在厨房,看起来脾气特别坏。
  “我们将在花园外面吃!”她说,“这里没有十一个人的地方。
  孩子们,你们可以把盘子拿到外面去吗?比尔和查理在摆桌子,你们两个负责刀叉。“他对罗恩和哈利说。她把魔杖指向地窖里的马铃薯,一大堆马铃薯一个个都剥了皮从天花板上、墙上跳飞过来。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说着,一边指向簸箕,旋即它从那边跳起来,滑过房间地板,把那些土豆捞起装在里面。她很粗暴地说,“那两个家伙,”她正在把厨柜里的锅、壶拉出来,哈利知道那两个家伙指谁,当然是弗来德和乔治,“我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真的不知道。没有抱负,除非你不想惹他们那么多的麻烦……”
  她把一个很大的铜炖锅放在餐桌上,开始挥舞魔杖在里面搅,乳脂色的酱从魔杖棒尖往下流。
  “他们并不蠢,”她继续说,越说越气,把铜锅放到炉子上,摆了一下魔杖点燃了炉子,“但他们在自暴自弃,如果他们两个自己不拉自己一把,他们真的有麻烦。从霍格瓦彻飞来的关于他们的猫头鹰比其余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假如他们继续走现在走的路,他们将在滥用魔法办公室里玩完。”
  威斯里夫人对刀具抽屉捅了一下魔杖,抽屉打开了。哈利和罗恩都闪开让路,几把刀从抽屉里飞出来,飞过厨房,开始切土豆,簸箕装着它们并把它们送入水槽。
  “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和他们不同,”威斯里夫人说,她放下魔杖,拉出更多的铜锅。“好多年都是这样子,一件事接另一件事的。
  他们就是不听,噢,没脑子!“
  她捡起魔杖,发出一声巨大吱吱叫,魔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们的一根假魔杖,”她吼叫,“我多少次叫他们不要把它们放在附近。”
  她抓起她的真杖,转过身来发现炉上的酱已在冒烟。
  “来,”罗恩匆忙地对哈利说,从开着的抽屉里抓了一把刀具,“让我们去帮比尔和查理吧!”
  他们离开了威斯里夫人,出了后门,来到庭院。
  他们才刚走几步,突然荷米恩的麦黄色o型腿的猫——克库圣克斯快速跑出花园,瓶刷似的猫尾竖在空中,正在追逐一个有腿的土豆泥,哈利马上就认出那就是地精。不到十英寸高,喇叭形的小脚啪哒啪哒地跑,尽量快地跑过庭院,一头扎进一只防水长靴——门的四周有许多这样的长靴,哈利听见地精咯咯笑,因为描伸出爪子想抓他。就在这里,房屋另一边传来撞击声,他们进到花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比尔和查理两人各拿魔杖在手,让两台破旧的桌子飞上天空,在草坪上相互碰撞,都想碰碎对方的桌子。弗来德和乔治在欢呼,金妮在大笑,荷米恩在篱笆周围徘徊,很明显,她在好玩与担心间左右为难。
  比尔的桌子碰上了查理的桌子,“砰”的一声,一条腿撞得掉了下来。头顶上有人大声说话,他们都仰起头来,伯希已从三楼窗户里探出头来。
  “你把它弄下来,好吗?”他火吼道。
  “抱歉,伯希。”比尔对他大笑,“锅底怎么样了?”
  “真是太糟糕了,”伯希恼怒地说,他又关上了窗子。
  比尔和查理放声大笑,把桌子安全地放到草坪上,比尔用魔杖轻打了一下,再次把桌腿接上,并用魔法不知从哪里变出了桌布。
  七点钟,两台桌子上放满了威斯里夫人做得极好的饭菜,九个威斯里家人加上哈利、荷米恩在深蓝色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吃晚餐。
  对于一个整个夏天都吃味道不新鲜的蛋糕的孩子来说,这简直是天堂,起先,哈利只是听着别人谈话而没有加入,他正忙着吃鸡蛋火腿馅饼,煮土豆还有沙拉。
  在桌子的那边,伯希在告诉他父亲关于锅底的报告。
  “我告诉克劳斯先生我要在周二前搞好它,”伯希得意洋洋地说。“那比他意料的要快一点,我总是要走在前面。我及时完成,他会感激我的,现在这一阵子我们部门特别忙,因为世界杯的各种安排,我们就没有从魔法运动部那里得到我们需要的帮助。露得。
  巴格蒙——“
  “我喜欢露得,”威斯里先生柔和地说。“他为我们弄到这样的好票。我也给了他一点恩惠:他的兄弟,奥特,惹了点麻烦,用不正常的动力割草机,我为他把整个事情弄好了。”
  “噢,巴格蒙是讨人喜欢的人,”伯希很听话地说,“但他怎么会成为部门的头呢?当我把他同克劳斯先生相比,我看,克劳斯先生不会失去我们部门的任何一票。您注意到了珀茜·佐金斯已失踪一个多月了吗?她去了阿尔巴尼亚度假后就再也没回来。”
  “是的,我刚问过露得,”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他说珀茜以前已经失踪过好几次了,但如果是我部门里的某一位,我就会担心了。”
  “噢,珀茜是没有希望了,对吧,”伯希说,“我听说她从一个部门降职到另一个部门,一直有许多麻烦,许多年来都是这样。巴格蒙应该设法找到她。克劳斯先生个人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一度也在我们部门待过,我想克劳斯先生很喜欢她。然而巴格蒙只是笑她可能看错了地图,去了澳大利亚,而不是阿尔巴尼亚。”伯希长叹一声,“还去找其它部门的成员?光是自己部门的事就已经够多了。
  您知道,世界杯后,我们要组织另外一件大事。“他清了清嗓子,朝桌子一路看过去,那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在那里。“您知道我在讲什么,父亲,”他稍微提高了嗓门,“顶级秘密的那件。”
  罗恩眨眨他的眼睛,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一直想让我们问他,自从他开始工作后的那件大事。也许是厚底大锅的展览会。”
  桌子中间,威斯里夫人正与比尔争论耳环的事,好像是近段时间才戴的。
  “……真的像带了一个可怕的大毒牙,银行里他们怎么说?”
  “妈妈,只要我给家里带来极大的财富,银行里没有人对我的穿戴说三道四。”比尔耐心地说。
  “你的头发有点傻乎乎的,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说,爱抚地用手指摸了摸魔杖,“我希望你让我为你修剪一下……”
  “我喜欢,”金妮说,她坐在比尔旁边,“您的想法不时髦了,妈妈,换句话说,丹伯多教授也一样。”
  在威斯里夫人的旁边弗来德、乔治和查理都兴高采烈地谈论世界杯。
  “肯定是爱尔兰,”查理说,满口土豆。“他们在半决赛中摆平了——秘鲁。”
  “保加利亚有了维特。克伦。”弗来德说。
  “克伦是一个像样的选手,但爱尔兰有七个。”查理说,“我希望英国通杀,但那是令人尴尬,那真是……”
  “什么?”哈利关心地说,对他同巫师世界隔绝,回到了普里怀特街感到非常遗憾,哈利可是很忠心爱国的。
  “输给了特雷西维尼亚,390比10。”查理不快地说。“令人震惊,威尔士输给了乌干达,苏格兰被卢森堡宰了。”
  威斯里先生用魔法变出了蜡烛照亮了漆黑的花园,他们还没有吃自制的草毒冰淇淋,待吃完的时候,飞蛾在吧嗒吧嗒地响,飞得低低的,桌子上方到处都是。这湿热空气总是伴有草和忍冬的香味。哈利感觉特别饱,地精在玫瑰丛中疾奔,笑得前仰后合,后面那只克路殊克猫紧追不舍。
  罗恩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发现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讲话,他很小声地对哈利说,“最近你收到了西里斯的信吗?”
  荷米恩也四周看了看,靠了过来听。
  “是的,”哈利轻声说,“两次。他说OK,前天我给他写了信,他将写回信到这里。”
  他突然记起了他给西里斯写信的原因,一时间,差点就要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伤痕疼痛的事,告诉他们惊醒他的可怕的梦,……他不想要他们现在为他担心,而且此时此刻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感觉如此开心,如此和平安详,他也不想说这些破坏好的气氛。
  “看看时间,”威斯里夫人突然说,她看了看手表。“你们真的要睡觉了,你们所有的人,破晓的时候都要起床看世界杯赛,哈利,假如你把学校用品清单给我,明天我就到蒂琼。艾丽去为你办。
  其他人的我都买好了啦。世界杯开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买了,上次比赛就进行了五天时间。““哦,希望这次也一样!”哈利热情地说。
  “噢,我可不希望那么久,”伯希假装神圣地说。“如果我五天不工作,想想我盘里的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我简直会发抖。”
  “是的,有人可能又会在里面放龙屎,伯希?”弗来德说。
  “还可是从挪威弄来的样品。”伯希说,涨红了脸。
  “那可不是私货!”
  “就是。”弗来德悄声对哈利说:“是我们找人寄过来的。”他们边说边从桌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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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波奇
  当哈利被威斯里太太摇醒时,他觉得他几乎没有在罗恩的房间睡着似的。
  “亲爱的哈利,该走了。”她小声说完后就走开去叫罗恩起床了。
  哈利到处摸索着找他的眼镜,找到后戴上并坐了起来。外面仍然很黑,当他妈妈叫醒他时,罗恩含糊地抱怨。在哈利的床角,他看到两个大大的,凌乱的东西从毛毯边冒了出来。
  “时间到了吗?”佛来德摇摇摆摆地问。
  他们安静地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打着阿吹。因为大家都太困了,都不想说话。然后他们一行四人沿着楼梯走进了厨房。
  威斯里太太正在搅拌着火炉上的大锅,而威斯里先生坐在桌子边,看着一叠很大的羊皮纸做成的票子。当男孩们进来时,他抬起头,张开他的双臂。这样,他们能更清楚地观察他的衣服。他穿着一件适于打高尔夫球的衬衣,一条很旧的牛仔裤,而且那条牛仔裤有点大,他得束上一条牛皮皮带才能勒紧裤头。
  “怎么样?”他紧张地问:“我们得隐姓埋名,哈利,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马格吗?”
  “比尔、查理和伯希去哪里了?”乔治问,打了个大大的呵吹。
  “他们会移身术,对吧?”威斯里太太过说边把那个大锅放在桌子上,开始往碗里倒粥。“这样他们就能睡懒觉。”
  哈利知道移身术是很难的,那意味着从一个地方消失,然后马上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那么他们还在床上喽。”说:“为什么我们不会移身术呢?”
  “因为你还没到那年龄,而且你还没通过考试。”威斯里太太打断地,“那些女孩们都去哪里了?”
  她冲出厨房,然后传来爬楼梯的声音。
  “学会移身术必须通过考试吗?”哈利问。
  “噢,是的,”威斯里先生说,并小心翼翼地把票放进他牛仔裤后面的裤袋子里。“一些人几天前被魔法交通部罚款,因为他们用了移身术却又没有执照。移身术是不简单的,如果做得不好的话,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我所说的那两个人就因为这样,最后把自己分成了两半。”
  除了哈利以外,桌子周围的每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呃。被分开了?”哈利问。
  “他们把自己的一半留在原处了,”说着,威斯里先生舀了一大勺的糖浆放进稀饭中。“所以,当然,他们现在被困住了,哪边都动不了,只有等魔法意外修理中心把他们修补好。我可以告诉你,就像古老的马格造纸,把马格人弄脏了的麻布再造成干净的纸一样。”
  哈利忽然想起了遗弃在普里怀特街的人行道上的一双腿和一个眼球。
  “他们不好吗?”他问,有点吓呆了。
  “噢,很好,”威斯里先生理所当然地说,“但是他们被罚了一大笔钱,而且我不认为他们还敢再试一次。你不要瞎搞瞬间移动,这里有很多成年的巫士不愿意用它,他们情愿用扫帚,虽然慢一点但更安全。”
  “但是比尔、查理和伯希可以。”弗来德笑着说:“查理参加了两次考试。第一次失败了。他本打算到南边五里的地方去,却正好落在某个正在买东西的老人的上方,记得吗?”
  “是的。但是第二次他便通过了。”威斯里先生说,然后他回到厨房,在里面偷笑。
  “伯希是在两个星期前通过的。从那以后,他每个早上都从楼梯上瞬间移动下来,只是为了证明他可以瞬间移动了。”乔治告诉他。
  从通道传来了脚步声,荷米恩和金妮走进了厨房,她们看起来都很苍白和昏昏欲睡。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呢?”金妮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
  “我们要走一段路。”威斯里先生说。
  “走?”哈利问,“什么?我们是走去看世界杯吗?”
  “不,不,那有几英里远,”威斯里先生笑着说,“我们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因为一大群巫士聚集在一起,要想不吸引马格的注意都很难。对于我们的出发时间和一个这样的盛事,我们要非常小心。”
  “乔治!”威斯里太太大声地喊着,大家都跳起来。
  “什么事!”乔治用一种很天真无邪的语气问,但那欺骗不了任何人。
  “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没有撒谎吗?”
  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杖指向乔治的口袋,嘴里念着:“阿西欧!”
  几个小的,颜色鲜艳的东西从乔治的口袋升了起来,他想去抓住它们,但扑了个空。它们都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威斯里太太伸出的手上。
  “我们告诉过你的,毁掉它们!”威斯里太太生气地说,“我们告诉过你不要拿这些东西!把你们的口袋弄干净,快点!你们两个!”
  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场面:很明显的,这双胞胎想从家里尽可能多地拿太妃糖出去。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力把它们找了出来了。
  “阿西欧!阿西欧!阿西欧!”她喊着,那些太妃糖从各个地方升了出来,包括乔治的衬套、弗来德的牛仔裤。
  当他妈妈扔掉这些太妃糖时,弗来德朝着他妈妈喊:“我们花了六个月来研制出这些东西!”
  “噢,好个六个月的时间!”她喊着,“怪不得你不能拿多些O.W.L!”
  总之,当他们出发时,气氛并不是那么友好。当威斯里太太吻威斯里先生的脸颊时,她仍然很生气。但那双胞胎更生气。他们背起背包走了出去,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玩得高兴!不要太调皮!”威斯里太太朝着双胞胎离去的背影喊着。但是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我大约在中午会叫比尔、查理和伯希,”威斯里太太对威斯里先生说,然后威斯里、哈利、罗恩、荷米恩和金妮穿过漆黑的院子出发了,跟在弗来德和乔治的后面。
  外面很寒冷,月亮还在。只有他们右边,地平线上一处阴暗的、浅绿色的谈光告诉他们,天就快亮了。哈利想现在成千上万个巫士都在向快迪斯世界杯出发,因此加紧了步伐,跟上威斯里先生。
  “那么每个人怎样才能到达那里而不被马格发现呢?”他问。
  “这已经成为一个很重大的组织问题,”威斯里先生说,“问题是,有大约十万个巫士会出现在世界杯上,当然我们还没有一个足够大的魔法场地去容纳他们。有些地方马格是无法洞察的,但想象一下吧,要把十万个巫士塞到迪安更港。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更好的没人的荒野,设置更多的防御马格的措施。整个内阁为这个已经忙了几个月了。首先,当然我们必须安排好到达的情况。拥有低价票的人要提早两个星期到。限定一定数量的人使用马格的交通工具。但是我们不能用太多,那会阻碍他们的汽车和火车——记住,世界各地的巫土都要来。有些用瞬间移动,但是我们必须建立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出现,必须远离马格。我相信有个森林可以用作他们到达的地方点。对于哪些不想瞬间移动的或者不能的,我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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