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冒险岛妖怪之书在哪里白金光在哪里捉金风

歌曲更新:
最新歌曲推荐
非主流歌曲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北雁向南归“我走了哦,再见!”我就这样上了公交车,坐定后跟窗外的哥哥嫂子挥手道别。车子开动了,我痴痴地凝望着窗外,任凭这个陌生的城市在我眼前漂流。只是眼中的城市渐渐模糊,心中的画面慢慢清楚。前天早晨九点,哥哥嫂子和我从柳园站登上了由乌鲁木齐开往成都的列车,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段漫长的旅程。车厢里的人不怎么多,八成都是睡卧铺去了。哥哥搁置好行李刚坐下,就迸出一声巨响:“车上在座的小偷给我都注意了,我以前可是当警察的!”循声望去,那说话人是个光头,一米七几的个头,长得壮实彪悍,带有北方汉子那种特有的天然野性。他的精彩亮相让我断定他来自新疆,他真是个趣人。不久,哥哥嫂子先后都睡着了,而我一点困意都没有。窗外一马平川的戈壁,浑然天成,昏黄万顷,不见一点生命的迹象。金秋九月,正是北雁南飞之际,而我恰如一只南归的北雁。茫然地望向窗外,我搞不清楚我在想些什么。无意间,我注意到过道对面的座位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数民族小伙子。从他们交流时游移的目光里,我判断出他们并不是一起出行的,而是闲来解闷的旅伴而已。反正我挺无聊的,听他们聊聊天倒也会平添不少乐趣。“天呐,你们真厉害。那你们正常娶几房媳妇啊?”大婶带着那种少女特有的好奇心问道。“这个随便。”小伙子回答问题的样子敦厚老实,可回答的内容却如平地一声响雷,那位大婶的吃惊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是个维族小伙子,今年二十二岁,他的孩子已经有八个月大。只听大婶问道:“那政府允许你们生几个孩子啊?”“三个啊。”“我们乌鲁木齐市只允许生一个。那计划生育的人要去罚款怎么办?”“来了就打他们呗!”小伙子憨笑着回答。他们的对话终于使我明白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后来,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热,人们大都躺在座位上睡觉,我信手拿起一些小食品聊以充饥。清醒的人嬉笑怒骂,睡着的人在梦里颠簸。这节车厢的另一头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年轻学生的声音,听上去是在打牌,有激动地尖叫,有胜利地欢笑,气氛很是活跃。“你们安静一点能死啊?!”突然射出一句愤怒的女高音。“飞机上不吵!”一位男士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我埋着头听他们掐架,不晓得对话双方的脸色对比有多鲜明。生活中处处有艺术,和谐的不和谐的,只是少有人来采撷。我正偷偷地笑那一对小冤家,惊闻车厢口有人大放厥词,什么“天热”啊,“臭死了”之类的话,不绝于耳。我逆声而回,却是上午那汉子,我敛起悦色,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名堂。他从车厢这头往那头走,边走边大声吆喝:“哎哎哎,都起来了。臭死了,把鞋穿上,不然把脚给你剁掉,把鞋给你扔出去。”语气很不客气,不过还真有一部分同胞起来穿鞋了,倒不是怕他的淫威,怕是怕再次被他吵醒。他走过去后,我旁边一个妹妹睡意朦胧地抓狂道:“你是白天把觉睡了,晚上睡不着就来祸害别人,不准人家睡觉。切!”然后就埋下头接着睡。那汉子遛了一圈回来时,我斜对面的两个阿姨只是象征性的把腿缩了一下,对他而言于事无补,那汉子满脸无奈无处宣泄,好不滑稽。第二天清晨,一阵风铃般的童音将我唤醒:“你说啥子?你说啥子?”这时嫂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调侃了一句:“这个四川小崽子!卷卷毛,这就是你以后的翻版,满口四川话。”我的卷发是与生俱来,嫂子就顺水推舟给我安了那么一个绰号,这可叫我说什么好,一笑置之罢了。我寻觅阳光的足迹,看看和家乡的有何区别。但见窗外,山高耸入云,云蔽锁群山,身在区区火车之中,感觉自己是沧海一粟,大有一种行将窒息之感,不由得慢慢转过头来,看时间才9:10。曾几何时,对面的大婶就已经换人了,同样的四五十岁,面相很老,打扮很潮。她站在过道里梳妆打扮,不晓得抹了多少水,擦了多少粉,好一阵子,还没弄完。人们陆陆续续醒来,洗漱的,泡面的;前来的,后往的,走到大婶那里的都纷纷驻足,就像她的“护卫队”一样,远远看去,比升国旗还壮观。他们怕是不好意思开口要人家让路,如此一说可能是都不好意思的缘故,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嫂子使了一个眼色给我,意思是等人少一点再去洗漱,我会意。大婶的“护卫队”逐渐年轻化,因为老一点的都回到座位上去等了。我盯着她的脸研究,那么精心呵护的得是怎样的一张脸:皱纹不少却很白——不知是粉涂得太多遮去了羞红,还是人家本来就很白,只是脸皮太厚,红色压根就透不出来。不懂得遮丑技巧的人,怎么化妆也没用,只会欲盖弥彰,贻笑大方。我正偷着乐呢,她打扮好了,她的“护卫队”也解散了,一个个都暗自发笑呢。刚好肚子咕咕叫,我以为可以吃午饭了,结果闹钟告诉我还早一点——才10点。对面的那个大婶好像有充饥的作用,看着她我就觉得不怎么饿了。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区区一节车厢尚且聚集了许多“奇葩”,更何况是一所大学呢。“医学院到了!”司机高亢的嗓音牵回了我游离的思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坐在第一辆公交车上,我竟敢发愣,想想都后怕。其实跨进大学校门的第一秒就意味着一系列故事的结束和另一系列故事的开始。
北雁向南归“我走了哦,再见!”我就这样上了公交车,坐定后跟窗外的哥哥嫂子挥手道别。车子开动了,我痴痴地凝望着窗外,任凭这个陌生的城市在我眼前漂流。只是眼中的城市渐渐模糊,心中的画面慢慢清楚。前天早晨九点,哥哥嫂子和我从柳园站登上了由乌鲁木齐开往成都的列车,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段漫长的旅程。车厢里的人不怎么多,八成都是睡卧铺去了。哥哥搁置好行李刚坐下,就迸出一声巨响:“车上在座的小偷给我都注意点,我以前可是当警察的!”循声望去,那说话人是个光头,一米七几的个头,长得壮实彪悍,带有北方汉子那种特有的天然野性。他的精彩亮相让我断定他来自新疆,他真是个趣人。不久,哥哥嫂子先后都睡着了,而我一点困意都没有。窗外一马平川的戈壁,浑然天成,昏黄万顷,不见一点生命的迹象。金秋九月,正是北雁南飞之际,而我恰如一只南归的北雁。茫然地望向窗外,我搞不清楚我在想些什么。无意间,我注意到过道对面的座位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数民族小伙子。从他们交流时游移的目光里,我判断出他们并不是一起出行的,而是闲来解闷的旅伴而已。反正我挺无聊的,听他们聊聊天倒也会平添不少乐趣。“天呐,你们真厉害。那你们正常娶几房媳妇啊?”大婶带着那种少女特有的好奇心问道。“这个随便。”小伙子回答问题的样子敦厚老实,可回答的内容却如平地一声响雷,那位大婶的吃惊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是个维族小伙子,今年二十二岁,他的孩子已经有八个月大。只听大婶问道:“那政府允许你们生几个孩子啊?”“三个啊。”“我们乌鲁木齐市只允许生一个。那计划生育的人要去罚款怎么办?”“来了就打他们呗!”小伙子憨笑着回答。他们的对话终于使我明白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后来,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热,人们大都躺在座位上睡觉,我信手拿起一些小食品聊以充饥。清醒的人嬉笑怒骂,睡着的人在梦里颠簸。这节车厢的另一头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年轻学生的声音,听上去是在打牌,有激动地尖叫,有胜利地欢笑,气氛很是活跃。“你们安静一点能死啊?!”突然射出一句愤怒的女高音。“飞机上不吵!”一位男士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我埋着头听他们掐架,不晓得对话双方的脸色对比有多鲜明。生活中处处有艺术,和谐的不和谐的,只是少有人来采撷。我正偷偷地笑那一对小冤家,惊闻车厢口有人大放厥词,什么“天热”啊,“臭死了”之类的话,不绝于耳。我逆声而回,却是上午那汉子,我敛起悦色,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名堂。他从车厢这头往那头走,边走边大声吆喝:“哎哎哎,都起来了。臭死了,把鞋穿上,不然把脚给你剁掉,把鞋给你扔出去。”语气很不客气,不过还真有一部分同胞起来穿鞋了,倒不是怕他的淫威,怕是怕再次被他吵醒。他走过去后,我旁边一个妹妹睡意朦胧地抓狂道:“你是白天把觉睡了,晚上睡不着就来祸害别人,不准人家睡觉。切!”然后把头发一甩,又埋下头接着睡觉。那汉子遛了一圈回来时,我斜对面的两个阿姨只是象征性的把腿缩了一下,对他而言于事无补,那汉子满脸无奈无处宣泄,好不滑稽。第二天清晨,一阵风铃般的童音将我唤醒:“你说啥子?你说啥子?”这时嫂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调侃了一句:“这个四川小崽子!卷卷毛,这就是你以后的翻版,满口四川话。”我的卷发是与生俱来,嫂子就顺水推舟给我安了那么一个绰号,这可叫我说什么好,一笑置之罢了。我寻觅阳光的足迹,看看和家乡的有何区别。但见窗外,山高耸入云,云蔽锁群山,身在区区火车之中,感觉自己是沧海一粟,大有一种行将窒息之感,不由得慢慢转过头来,看时间才9:10。曾几何时,对面的大婶就已经换成别人了,同样的四五十岁,面相很老,打扮很潮。她站在过道里梳妆打扮,不晓得抹了多少水,擦了多少粉,好一阵子,还没弄完。人们陆陆续续醒来,洗漱的,泡面的;前来的,后往的,走到大婶那里的都纷纷驻足,把过道堵得水泄不通。众人进退两难,就像她的“护卫队”一样,远远看去,比升国旗还壮观。他们怕是不好意思开口要人家让路,如此一说可能是都不好意思的缘故,因为没有一个人跟她讲话。嫂子使了一个眼色给我,意思是等人少一点再去洗漱,我会意。大婶的“护卫队”逐渐年轻化,因为老一点的站在外层,这时候大都回到座位上去等了。我端详着她的脸,那么精心呵护的得是怎样的一张脸:皱纹不少却很白,白得像是粉刷过的墙又用砂纸擦了一遍——不知是粉涂得太多遮去了红晕,还是人家本来就很白,只是脸皮太厚,红色压根就透不出来。我正偷着乐呢,她打扮好了,她的“护卫队”也解散了,一个个都暗自发笑呢。妆化得再好终究是给别人看的,化妆有两个目的,一是掩饰岁月在面孔上留下的痕迹,二是给自卑而脆弱的心灵以足够的安慰。然而,她的瑕疵和自卑我们从头看到尾。刚好肚子咕咕叫,我以为可以吃午饭了,结果闹钟告诉我还早一点——才10点。对面的那个大婶好像有充饥的作用,看着她我就觉得不怎么饿了。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区区一节车厢尚且聚集了许多“奇葩”,更何况是一所大学呢。“医学院到了!”司机高亢的嗓音牵回了我游离的思绪。在一个刚刚到达的陌生城市,坐在第一辆公交车上,我竟敢放任思绪飞流,想想都后怕。其实跨进大学校门的第一秒就意味着一系列故事的结束和另一系列故事的开始。
缘聚小宫闺心里塞满各种扑朔迷离:茫然,焦虑,不知所措。刚进校门就见到学长学姐前来迎接。学姐在前面带路,学长在后面帮忙搬行李。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办妥了相关手续。繁杂的手续办得井井有条,承蒙不少素昧平生的人襄助。大家都是离家在外的学子,但那种惺惺相惜让我感动良久,真可谓:同是远游人,何必骨肉亲。初来乍到,觉得学校像迷宫一样难走,只得小心翼翼地紧跟着学姐的脚步。最后她们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对男女。男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边,他对面的女人旁边倒是排着一队学生。学姐告诉我要排队领宿舍钥匙。我没有注意那个男人,只是巴望着那个女人能快一点给我钥匙,好快一点回宿舍。终于到我了,那女人登记了我的名字和校园一卡通的卡号。她戴着一副红框眼镜,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侧面一看和蔼可亲,侧面二看温婉贤淑,侧面三看娇小美丽,宛如一个贴心的小编辑。她纤细的手指从众多钥匙中拈出一把,扭过头来。一瞬间,那目光犀利如剑,那目光霹雳如电,那目光砥砺如磐,充满了强烈的征服欲,严肃地交代:“你的寝室是C2D504,这是钥匙,自己保管好。另外,下午5点穿好军训服准时去操场上集合。”语言冰冷干练,不多说一个废字。她,从侧面看是善良的小天使的化身,从正面看是专门把小天使扼杀在摇篮里的鬼巫婆,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打办公室走出来,学姐学长把我送到寝室就都撤了。寝室有四张床,外加一层厚厚的拥有悠久历史的灰尘。我瞅着大门后的第一个床位顺眼就着手收拾起来。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做这种活计,开着大门,任凭空气游游荡荡,没有喧嚣,没有纷扰。至于刚才在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人,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扫尘,清洗,铺床,挂蚊帐——一个人安安静静从从容容地热闹着,像准备过年一样,时不时地还来一支小曲。床上的事情做好后,在床下整理行李:每天必需的,暂时不用的,一一归置好。真不知道这间屋子之前是干什么用的,脏得不一般。我原本知道房间很脏,就用一条毛巾大致擦了一遍,没想到的是,那条毛巾被我洗了三次以后,洗过得水依旧很浑浊,毛巾也依旧不见本色。由它去吧,不能再洗了,再洗下去就不是“毛巾”了,该改叫“秃巾”了。正捯饬得津津有味,我遇到了在异国他乡认识的第一个同学。他们一行有五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身材魁梧年轻帅气的男士,两个年轻的女士: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拖鞋;一个梳着长长的马尾,远远看去,纤纤玉指上的银戒闪闪发亮。她们这副打扮让我很难确定她们之间的关系,更难确定谁才是我未来的室友。若是那个穿拖鞋的,像回娘家一样,怎么就穿成那个德行?若是那个戴戒指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婚都没结就乱戴戒指。我不能主观臆断,就决定静观其变,再做定论。他们选定我的邻铺,七手八脚地整理起来,忙得不亦乐乎。那个戒指姑娘翻着一个编织袋,看样子是在找毛巾要擦桌子。我不忍心让她再毁掉一条毛巾,专门把我刚刚用过的那条递给她。她会意后伸过一只手来,水葱似的指甲刚留了两分,活泼而灵动。她接过毛巾说了一声“谢谢”,而我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不用谢,我先去吃饭了。”久仰川菜大名,今日就见识一下它的庐山真面目。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了三个菜:麻婆豆腐,鱼香茄子,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看上去跟我们的家常豆腐没什么区别,白里泛黄的豆腐块被豆瓣酱镀上了一层夕阳红或是落日黄,轻轻地夹起完整的一块放进嘴里,且不说味道如何,单是滑嫩的质感就沁人心脾,那感觉就像是刚刚沐浴出来的花样少女,冰肌玉骨,想一口吞掉又千万分得舍不得。鱼香茄子,明明就是一堆茄子块,不但黑不溜秋的,而且菜的四分之一就是花椒粒,像地雷一样,我把它们挑出来码了一个高高的金字塔。先拈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竟然是甜的,淡淡的有点麻,不仔细品味还尝不出来,让人欲罢不能,这菜做得如此委婉含蓄,和妈妈的红烧茄子有的一拼。鱼香肉丝,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了,借着灯光肉丝和笋丝一闪一闪的,像打磨好的石榴石,熠熠生辉,让人垂涎三尺。川菜含蓄又精致,似乎与质朴又实在的四川人民大相径庭,真有意思。尽纠结这些没用的怪无聊的,还不如回宿舍养精蓄锐来得实惠。门大开着,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铺的位置:桌子旁边站着一个高我一头的姑娘,全身牛仔,正摆弄着书桌上的物件来打发尴尬地无聊。她身上散发着清凉的茉莉香,不浓不淡。她虽然背对着我,但依旧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从体内向外辐射某种高能流体,气场很大的样子,气质虽不优雅却不失潇洒,俨然是个女汉子。她旁边坐着一个恬静安然的中年妇女,显然是她母亲。不意地一回眸,前面的疑惑有了答案:来上学的是那个戴戒指的姑娘。刚好她母亲也在,两位阿姨在聊天,见到我,大家就开怀畅谈起来。人家两个人都来自山西,邻铺的戒指女叫郭蓉蓉,斜对铺的女汉子叫张杰。说来真是缘分,学校中绝大多数是南方人,但从目前看来我们宿舍四分之三的成员就是北方人。时间总是不会眷顾女孩子之间的聊天,没说几句话竟然4点半了,该去操场集合了,但奇怪的是我的对铺迟迟未露面。大家按照寝室号排队,说是辅导员要来登记人数。说句话的工夫,她已经来了。原来是她!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在后勤部打酱油的,以后会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她负责分寝室发钥匙,我这才晓得她就是我们传说中的辅导员。她身材苗条,生得小巧玲珑,看起来像个可人的小花瓶,只是不知道瓶里装得是葡萄酒还是辣椒水。她快登记到我们了,我们还少一个成员,我不由得心里揪了一下,四处张望。说来也好笑,认都不认识,有什么好张望的。不过,能住在一起,到底还是有缘分的。她的神秘面纱很快被揭开:阿梅,个头跟我一般高,头发绕成拳头大的一团,挺胖,浑身的肉,戴着一副蓝框眼镜,远看是一个苗族阿妈,近看就是一个肉丸子,真不敢相信她是个川妹子,有失四川辣妹子的风范。大家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并且互相留了手机号。其实,军训应该就从这个时候拉开了帷幕。每个人就是一枚棋子,一个数字,甚至是一个坐标,一个点,等待那些穿着常服的大头兵来摆布。还好组建的编制是以寝室为单位的,不论怎么说,毕竟我们四个人没有分开,好歹互相有个照应。稀里糊涂得被分到一个连队,我们站在最后一排,看不见教官的模样,只听清了一句话:我们是二营三连四排,我叫唐元,我是你们的排长。他找来一支笔和一张纸,要求大家挨个签名。忽然张杰的手机响了,刚刚拿出来看,教官就过来了。他个子不高,却长了一张帅气的娃娃脸,虽然皮肤有点黑,却不影响整体效果,印象分:98。跟着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教官军训,苦点累点也值得。不敢说他貌比潘安,起码可以养眼,使人神清气爽。规定不让使用手机,凭空一声手机铃,很是抢耳。教官眉梢略紧,嘴角微微下拉,张杰迅速解释道:“我家里人不知道今天下午就要军训,还等我吃饭呢,我回他们一声。”教官道:“OK!快点。”边说边做了一个“OK”的动作就走到另一边去了。想不到他人长得帅,言行举止也这么风趣。若非一套戎装在身,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介风流倜傥的江南才子。签完名字,他就挨着点了一遍,并要我们按高矮排队。我和阿梅站最后一排,那两个山西姑娘就理所当然去了第一排。盛情难却却往往好景不长。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大头兵,表情好生严肃,二等残废的身高,只是皮肤白一点,与唐元有着霄壤之别,印象分:—98。想必他乌鸦嘴一张定没……
什么好事:“我要抽走12个人。”“左边两列,向后转,齐步走。跟着那个教官走。”唐元很淡定地下着命令,语气不缓不急。我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完了,这个教官那么严肃,肯定要整死我们啊。离开小帅哥有点难过,也有点怵新教官。我悄悄扭头一看,我们四个并没有分开,心里倒是甚感慰藉。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茫茫人海,几经周折,聚在一起,全凭一个“缘”字,只是不知道以后会在哪里惊起一滩鸥鹭呢。良缘孽缘,缘深缘浅,总是潜藏着无尽的天机,总是有说不完的奥秘。
川风迎面吹天呐,真是大开眼界了,可谓是集天下妖怪于一连了,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好好的一个脑袋,能进针的地方都搁了首饰,就象是一群大妈大婶。正端详着,教官来了,老规矩:签名,点名。难怪呢,点完名我才知道她们基本上都不是汉人,应该是民族班。她们的名字好奇怪,什么阿朵嬷嬷啊,图比百合啊,司兰拥措啊,泽兰校母啊,说着拗口听着不习惯。教官给我们排队,蓉蓉和张杰自然是排头。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箩筐话,可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不外乎就是自我介绍啊,军训规矩啊什么的。算了,反正无聊,与其往耳朵里灌清风,倒不如琢磨点正事。我这人有那么一个小毛病,就是当我想念某个人时,我习惯于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静静地凝望,因为这样会离所念的人近一点。于是搞清楚方向就成了我的当务之急。我发现每个人在地上都没影子,人们常说鬼是没有影子的,莫非偌大个天府之国生存着一群活鬼?呀,才反应过来,白云和乌云成天在空中打架,丝毫不给蓝天立足之地。如此,低头不见影子抬头不见星星,看来简易的方法暂时行不通,找方向的事得另择吉时了。到5:30了,教官发善心解散了,说是6:40要在我们宿舍楼下集合。吃饭,我和川妹子阿梅一起,那两个山西姑娘一起。食堂和我们的宿舍楼隔着一条小马路,就近马路有个侧门,我们四个就在侧门旁边的小路边坐下来,蓉蓉提议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基地了。集合了,地点在我们的基地旁边,又是没完没了点名,等人。巴蜀一带盛行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我算是体会到了。前面正对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我看她习惯独来独往,不好贸然搭讪问其姓名,只得等教官点名的时候留意了。这个死教官,不晓得他念的是“兰婉莹”还是“南婉莹”,真想踹他两脚,可我能做的就剩偷偷瞪他两眼了。7:00很准时地把我们带到体育馆。莫大的体育馆,从外面看像个鸟巢,从里面看像个集中营。我们在这里集合,从其他专业抽过来了几个人补在我们边上。貌似要听讲座,百无聊赖地,我自信我的普通话水平,就跟旁边的一个人搭讪。“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啊?”“妇理(护理)。”听着是普通话,回答也满热情的,可我听得一头雾水。“妇理”?难道是“妇女理学”的简称吗?我就纳闷了,这个“妇女理学”专业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妇理?”我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就是给人打针的啊。”她耐心地解释道。“哦,是护士,护理嘛!”我本能地纠正道。原来他们fu和hu不分啊。终于讲完了,8:45,教官通知了明早的集合时间就让我们回宿舍了。明天要早起,大家都想早点洗洗睡觉。张杰去阳台接水,不闻水声,只闻人声:“怎么没水啊?水柱细得跟毛线一样。”楼下的水声却哗哗的。我们简单分析了一下原因,我们住在5楼,几百号人同时用水,缺水很正常,尤其是5楼。我们决定耐心等待,同时用脸盆接水,水虽然小,可是积少成多,洗一个舒服一个。等到大家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水应该会大一点。结果十点半水才正常,大家抓紧时间洗,并相互提醒着洗完后脸盆里一定要接水。今晚都这个样子,难保早上水不紧张。我上床时间是十二点过一点,最后一个人上床已经快一点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基地等待集合。集合了,大家一个一个都精神不佳,我想我知道原因。这时候教官发话了:“怎么都没精神啊,是不是昨晚上都在等热水啊?”“什么热水啊,根本就没水!”听起来是张杰的声音,倒是逗乐了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教官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这话,接着说:“我们也没热水啊。你们可以把闹钟调到十二点再起来洗啊。”他说这话摆明了就是欠揍。果不其然,像捅了马蜂窝似的,话音一落大家嚷嚷起来:“那么困,怎么醒啊?”“洗完睡不着了,失眠怎么办?”“睡不踏实,第二天扛不住怎么办?”……见状,教官慢慢地低下头,喃喃地说道:“我错了。”我们被带到操场上军训。军训第一步就是站军姿,要求两眼正对前方。教官背着两手转悠,边走边说:“站军姿可以锻炼视力,尽可能地往远处看。我们就是这么训练的,体检的时候,视力表上最下面那一排字母,指哪个都能说出来。”这个死教官,不就视力好嘛,在这里穷得瑟什么呀。得,又来了:“脸上的粉都掉了,都把头抬起来。你们不欠别人的钱,也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不用自卑,不要低头。”听上去是在说“大妈”行列的同胞,和我们阵营没关系。他还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个情人坡?昨晚我和我连长去那边转,情侣很多,你们的学长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叫‘情人坡’。当时我们那里只有我和我连长,我们好尴尬……”他心有余悸地语塞了,脸上晕出两片红霞,第二次低下了头。转了几圈,估计有所发现:“把你们领口的扣子扣好,至少扣两个。好,两分钟,整理着装。”我们的上衣是清一色的黄色T恤,领口有三个纽扣。我记得蓉蓉只扣了一个,其他人我就不晓得了。我就奇怪了,这里只有他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是他看见什么了。他若真是正人君子,又何必要我们扣紧扣子呢?若不是正人君子,又何必违心地让自己不痛快呢?军姿后面是齐步走。我们练分解动作找定位感。“大妈”行列里有个排头的叫邵英,被叫出来给大家纠正动作。从背影看上去,那邵英长发飘逸,亭亭玉立,正面看过去和我妈唯一的区别就是年轻。不过,她的动作轻巧柔和,想来她必是和蔼的。不久我们阵营就有个叫于锦鸢的姑娘来给我们纠正动作。每次一变换动作她俩就被叫出来,我们辛苦着,她俩就算是休息了,教官真偏心。得空休息,旁边一个妹子跟我聊起天来。“你高三怎么过来的?”听着是普通话,但是很别扭,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川普。“也就做做题什么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她的问题让我觉得很奇怪。“嗯。”“不过你干嘛这么问?”“我没(妹)上,我没(妹)上高三啊。”她憨态可掬地解释道。“你没上高三怎么考得大学啊?”这一次我彻底被她笼罩在云雾里了。“是啊,我没(妹)上啊。”她焦急地解释着,样子蛮可爱的,而我已经被她搅晕了。“什么,你没上高三就考上大学了?你真厉害!”虽然听得糊里糊涂奇奇怪怪的,但就我听明白的意思我是相信她了,我真的很佩服她,她实在是太厉害了。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原来是一旁的阿梅,她已经乐得没有形象了,莫非我又把话听岔了,不过到底有多离谱让她笑成那个样子。她乐够了才娓娓道来:“人家说的是‘妹’不是‘没’。人家的妹妹在上高三嘛。四川话里有时候二四声不分的。这下你明白了吧?”言毕又开始乐了,我朝阿梅努努嘴,戏谑道:“好你个死丫头,当心闪到老腰啊!”呜呼,怕什么就来什么,无奈川风不相识,不晓得还有多少洋相在等我。休息一结束,就只有大脑是自由的,任思绪翻山越岭漂洋过海。看得出来,教官对邵英只是尊重,至于对锦鸢,似乎满心爱慕。他要喜欢就去追啊,何必在我们面前做戏呢。后来在休息的时候,教官解释说他们有规定不能与我们发生肢体接触。我庆幸有这样的规定,不然不知他会吃多少女孩的豆腐,不过遗憾的是不晓得他的狼子野心隐藏得有多深。平心而论,这个大头兵对我们也不错,我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军训完一切就都结束了。俗话说天塌下来日子还得过,没错,军训正在进行,故事正在上演,时间会把一切揭晓。
细雨纷纷飞教官和“大妈”们很快就混熟了。在休息的时候,“大妈”行列里有个叫罗晨昕的姑娘,习惯地把两手插进裤子口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她不经意地这个动作充满了挑衅意味,教官有点愠怒:“嘿,你这是什么情况?把手拿出来!”“休息时间,你凭啥子管我嘛?”她以一副老大的姿态回答。她倒是边说边把手抽了出来,不过又自然地抱在胸前。“不准抱手。”“你这个鸟兵,搞啥子嘛,咋这么多事嘛?”“去队伍外面蹲着,没喊停不准起来!快点,不然加时15分钟。”教官佯装大怒,转过头来冷笑一声:“真是我的刁兵。”她负气地照办了。教官有点公报私仇,不过好挑衅的人往往爱犯贱。挑衅的人,皆为欺软怕硬之徒。对手这东西,遇不到时自鸣得意,遇到时自取其辱,这挑衅不是犯贱是什么?算了,懒得搭理他们。东张西望之余,蓦然回头,教官捂着脸蹲在地上。我本能地向他后面看去,蹲着的罗晨昕和其他几个姑娘正抿嘴偷笑,只是罗晨昕的领口一片凌乱,扣子全被解开。我猜得到她做了什么,都是卖弄风骚的女人惯用的伎俩,脸皮薄的男人都怕这一招。一晃到了下午。在集合后走向操场的过程中,我们路过了体育场的卫生间。这时候,只听得“大妈”行列里有人喊道:“报告,教官上厕所(报告教官,上厕所)。”教官灵机一动,应道:“教官不上厕所。”中国语言真丰富,这么一个简单的句子还能这么断,聪明。下午继续齐步走,锦鸢和邵英依然出来纠正动作。不一会儿,教官让我们的五大排头出来加入那个二人组织,真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过多久我们练习齐步走的连续动作,正当走得热火朝天,教官忽然喊停,并让我们全体向后转。只听得一声令下:“老二出列!”话音一落,“大妈”行列里一个个子不高但周身浑圆的姑娘走出了队伍。“听我口令,齐步——走。”教官下令道。大家都终于明白教官出此一策的目的,她真是一朵奇葩,同手同脚走得好潇洒。她潇洒得博得了大家的一片哄笑声。很快我们又休息了,教官组织我们唱歌,唱的是《团结就是力量》,就在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知谁冒出一句:“向着太阳向着月亮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刁兵,是不是想练蹲姿啊?”噢,原来是她,罗晨昕。其实,无聊的军训有点这样的小插曲可以很好地调节一下气氛。不久我们阵营的几个女生要求上厕所,教官允许了,要求快去快回。结果那几个女生顺道去了一趟商店买了几瓶水,教官看她们很久没回来就亲自去找,而我们趁教官不在得空就休息,队伍一片凌乱,不过这情景好像被他领导发现了。很快几个女生回来了,教官没回来。很久教官才回来,他跟我们诉苦,说他回来的路上遇上他班长了,他家班长把他训了一顿,然后他慢慢地低下了他高贵的头。教官第三次低头了,想想也开学。后宫的女人擅长争风吃醋,部队的男人喜欢没事找事,都是一丘之貉。只是他们身份特殊,行事保密,弄权耍术,就为了屁大点事折磨别人。吃过晚饭我回了一趟宿舍。宿舍很闷,我轻推阳台小门,一轮红日高挂天空。夕阳虽红,却毫无光泽。我突然明白原来这就是西边。我偷偷庆幸这间宿舍的位置,打开走廊大门可以看日出,推开阳台小门可以看日落,日出日落恰恰又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弱的时候,大可放任阳光在宿舍内流淌。晚上集合时,我们被带回操场,齐步走走了没多久天就黑了。我们坐下来,教官居然要教我们唱歌。就他那吞了灰一样的声音,喊口令还行,教歌就太埋汰我们了。教的第一首歌很多人都会唱,叫《军中绿花》。这首歌曲子凄凉哀婉,歌词撩人心弦,一句“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不知道引出了多少春水。我们坐南面北,北正是家的方向,人言落日是天涯,可是望穿天涯依旧不知归期不见家。一群刚刚离家的孩子,离愁别绪被最后一点坚强来控制,如今这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奔溃了。教官听我们的声音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先走开了一会儿。约摸有3分钟他就回来了,他教我们拉歌。“一二三四五。”他喊道。“我们等得好辛苦。”我们接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很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下我们接不上来了。“不行了吧?你们应该这样接:‘你们到底有没有。’”我们七排就过去和六排对歌。六排的教官叫蔡鑫镌,看不清他的长相,那种灯光下只能看清他的动作形态,只有一个特点:娘,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果然,很快得到证实。他们排哗笑一片,只听他来了一句“不要笑啦,好不好!”边说边闪着屁股。“好嘛好嘛,不笑就不笑,要不要这样嘛,嗯哼!”我旁边一个女生这样碎碎念,这才是正宗的娘娘腔嘛。快9点的时候,我们解散了回宿舍。自来水少得可怜,还好我们有准备。尽管如此,我们最后一个人上床还是到了12点,不过比昨天的情况好很多。第三天早上起来,天还没有全亮,大家抓紧时间洗漱。蓉蓉最先完毕,推开前门,送来一阵清风。接着,传来蓉蓉的声音:“天呐,下雨了,还要军训吗?”这个消息让我们很是兴奋。临近集合的时间了,一看楼下没人,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我们决定静观其变。果然,走廊响起一个声音:“下雨不军训了,在宿舍等通知。”真是个好消息,我们不谋而合地决定上床睡觉。很久以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抬眼一看是9:40。她们仨一起下床,各就各位,开门的开门,让座的让座,我懒得动就没下床。来人是锦鸢,原来她住我们隔壁。她说教官要来检查内务,让我们好生准备着。好在宿舍不乱,不用大动干戈整理。可是左等右等总不见他来,11:20了,我们再不去吃饭食堂都要收工了,也不能因为候着他委屈我们的肚子。午饭我吃得很实在,感觉都走不动道了。她们仨在前面走得很开心,我就像一只掉队的小鸟,在后面踽踽独行。她们已经回宿舍了,必然是给我留着门的,省得我去掏钥匙了。突然,教官从离我们宿舍不远的一间宿舍快步走出来。他一改平日里的迷彩服,换了一身常服。他这一身打扮看着才像个男人,没有平时那么幼稚。不过他的表情很奇怪,我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连头都不抬地“哼”了一声就走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知道他怎么了,没准又接到什么临时任务了吧。我回来正和她们聊着天呢,隔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我们跑去一看,是锦鸢宿舍的一个女生,个子不高,挺胖,八字眼,扣着一副小眼镜。看着是我们排的,她叫庄园。我们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一只黑色的虫子,长得很恶心。那虫子爬上了她的蚊帐,锦鸢正帮她捉虫。她的脸吓得通红,怕虫子怕成这样的人我真是头一次见到。她的一惊一乍弄得我们又惊又喜。下午三点半过一点教官就来了。这一次我第一次觉得他人不错。他规范了我们生活用品的摆放标准,真是整齐划一。最后一项是叠“豆腐块”。他要薄一点的被子,张杰就把自己的被套递给他,叠得很熟练,讲解很详细,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很多遍,强调很多细节,详细得都让人感动。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听得出来他口干舌燥,声音渐渐变哑,我的心里隐隐作痛,真想给他送上一杯菊花茶。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能够博得我的恻隐之心。可美中不足的是,他讲得有点结巴。若说是因为紧张才结巴,也不可能啊,他带过不少新兵,这点胆量应该有。或许是一屋子女生让他感到拘束了,不能展示他很爷们的那一面。第四天,又在军训。头顶上周期性地盘旋而过西南军区的直升机,两三架一组。我们都很好奇,教官见我……
们心不在焉的样子,下命令:“全体立正,向后转。看飞机。”教官肯定是拿我们没辙了才出此下策。只是我没看,因为每年年底都有军事演习,想看飞机有的是机会。忽然,我看前面那个排在休息,他们的教官走路像跳芭蕾一样,步态轻盈,边走边扭,正是昨晚那个蔡鑫镌。没走几步,他就把左脚上的鞋脱了,做了一个扔鞋打飞机的动作,我看着就想笑。我撸了一眼渐飞渐远的直升机,就闻教官声:“完了,飞机走了,我们继续。全体都有,向后转。”话音刚落,他就对飞机挥手告别,自然惹得我们哈哈笑。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一项挨着一项。没过多久,锦鸢、邵英和五大排头就又出列纠正动作。在讲评的时候,教官戏说,云南有五朵金花,我们七排有五大排头。我就是想不通,那五大排头是神人不成,这个死教官老是宠着她们,不就是喜欢锦鸢吗?这么做是怕我们说闲话吗?他还说什么永远不要猜教官的想法,因为我们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好一个“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真想见识见识此般嚣张的气焰背后的真相。晚上回到宿舍,等水之余,我们更多得聊起了蔡鑫镌。我们公认他很娘,我看他就是一个笑话,不论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去看都很搞笑。蔡鑫镌,倒过来念就是镌鑫蔡。镌鑫蔡,镌鑫蔡,就是卷心菜嘛,以后就叫他“卷心菜”好了。每天的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无聊透顶,痛苦到底。这么又走了两三天,教官们才吐露出他们真正的目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说他们阴险呢,还是说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好呢。
易地风雨碎也就是那么一个清风飒爽的早晨,我们已经集合了。可过了集合的点,教官还没来,邵英就把我们带到操场,在那里等教官。不久教官回来,说要带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有新的训练任务。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死教官还在卖关子。我们来到体育馆的另一面,这里没有训练的队伍。远处还有三支队伍陆陆续续带过来,看上去一支男生队,两支女生队。其中一支女生队向我们走来,走近一点才看清他们的教官,虎背熊腰,皮肤黝黑,一张嘴就露出前门牙的小豁口,走风漏气的样子。这就是传说中教官他家班长。他宣布了我们的任务:一排和七排两个排一起打格斗术。这个点子很新鲜,不管是谁的主意,反正比练分列式强得多。格斗术一共五招,每招四式。想想人生最后一次军训了,练它一练又何妨,不练白不练,干。那个一排长给我们演示了一下所有招数,打起来真的很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在第二招里,一个“横踢肘击”,全然一个无懈可击的姿态,像足了黄飞鸿;一个“防刀别臂”大有《洪湖赤卫队》里韩英举起反动派的枪口的风范。在第三招里,一个“护头蹬腹”,左缩一下右蜷一下,被我们形象地戏称为“猥琐拳”;一个“挟摔下击”,伸右手,靠左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给太后请安的动作,只是差了一句“老佛爷吉祥”。我们从预备式学起,左手变掌,置于脸前,右手握拳护腮。这个动作做不整齐倒也罢了,一旦做整齐了,齐刷刷的,清一色的立掌动作,很有气势,像女子特警队。我后来才知道我们因为这个动作被人家唤做“菜刀队”,这倒是一个很客观的绰号。这个胖教官有个很奇葩的要求:恢复预备式和每一次冲拳都要大喊一声“杀”。可是女汉子毕竟是少数,普遍是闺中的小家碧玉,冲拳自然会软绵绵的。我们那个死教官就抓着这个笑柄不放,边比划边拿四川话说:“你们这个样子,要杀谁嘛?”那个“护头蹬腹”,教官为了让我们把动作得更好,就加深我们的理解,很精彩地解释道:“你看,当你遇到坏人的时候,这样左躲一下,右闪一下,他还不走,来一句‘去你的!’就朝他小腹一脚,是吧!”他还边讲边示范。呵呵,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在女生面前秀逗。易地训练后我们训练的内容有所变动。早上,我们教官要求我们跑早操,貌似大家都在跑,只是不知为何我们排跑得距离最长。不仅要跑,他还要我们喊口号。不管天上下什么,出来跑就对了,还得瑟,美其名曰:“中国人民解放军风雨无阻。”喊得那个口号更变态,什么“海盗船长——嘿咻嘿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去当海盗。这边场地唯一的缺点就是地面不平。路还没有铺,大小不一的各种碎石头比比皆是。起初我们排的女生喜欢用脚拨拉地,把石头踢开,企图让石头远离自己的脚。几次之后,每到这种情况,大势所趋,教官就顺势下命令了:“两分钟,自行解决。”再后来,一排的女生也效仿我们,那个胖教官也无奈地来一句:“一分钟搞定。”嘿嘿,群众的意志不可违。教官也是官,当官的是拗不过当百姓的。一天上午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在休息,那个胖教官要求我们唱歌。刚巧,对面的男生队要和我们拉歌。男生们打的是军体拳,很笨重的样子,远远看去就是一群穿着黑裤子的北极熊。拉歌无非就是“数数字”,谁接不上来谁就输。常规的套话接完后,男生们抛来一句:“叫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地上厕所随便放!”听声音是“大妈”行列里那个“老二”的,不过真的引来一阵哄笑声。我瞄了一眼老二,她颐指气使,以一副“我是大妈我怕谁的姿态”端坐于队伍之中。不经意间我瞟到了张杰,她站在队伍最后面,好像哭了,眼眶一圈红。我很纳闷,张杰气场那么大,能把她弄哭,这个人的本事肯定不一般。话说回来,即使她有什么错,教官也不该把她扔在一边让她一个人伤心落泪,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不过有什么猫腻,只能回去再说。拉歌男生是占不了上风的,不过很快就到解散时间了。我们带队离开,只听见身后一群男生高音飙道:“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想不到黔驴技穷的男生会在这儿等着我们呢。回到宿舍,我看张杰和蓉蓉都不太对劲,才明白事件的原委。张杰她本想趁休息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却被那个胖教官强迫与我们唱歌,还被他数落了一顿,她很委屈地哭了,蓉蓉见她那个样子,自己也很难过就哭着跑去告诉我们教官,我们教官很爷们地抚慰了一句:我不会让我的兵受委屈。果然,第二天多了一支休息的队伍。一个张杰,一个庄园,另外七个成员来自“大妈”行列。她们号称“海豹队”,队长是我们教官。军人的乐子真多,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穷开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特种部队的呢。名字取得那么威风,其实就是一群小保姆,替我们折叠外套,保管水杯。她们集合的时候,我听到“海豹队长”数着他的“小海豹”:“一只,两只,三只……九只。”不用说她们聊得可嗨呢,至少张杰不会再受委屈了。那晚回到宿舍,莫名其妙地,阿梅不再叫她“张杰”了,而是“杰哥”,这个绰号倒是很贴切。那一宿不知杰哥说了教官多少好处,我看里面大有文章,平时看她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侃天侃地,一旦侃起教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女生对于兵哥哥来说是万里草原一朵花,殊不知,兵哥哥对于女生来说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毕竟经过部队的洗礼,多了些男儿本色,少了些庸脂俗粉;多了矫健,少了矫情。且不说“海豹队”,我们辛辛苦苦练习,那个胖教官说我们的格斗术练好了打出来要远比军体拳壮观得多。我觉得很好笑,他安慰不安慰我们,效果都一样,何必这么苦费心思呢。再说了,安慰我们心意可嘉,只是陈词滥调,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每天就这么练练练,那军训鞋的质量还不算赖,可训练到后期很多人鞋底的后跟都磨通了,那军训的强度可想而知。终于终于到彩排了,我们的庐山真面目马上就要揭晓了。前面有数不清的分列式方队,千篇一律,都是走给主席台上那些穿军装的“大肚菩萨”们看的。看我们所处的地形我才知道我们是压轴的,我们旁边是那天和我们拉歌的黑装北极熊。他们那边的女生队是当时那三支队伍中的最后一支,也打军体拳,看样子他们要来一场大PK。到我们了,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每一声“杀”都喊得震天响,相反看表演的人却安静得出奇。从第一声“杀”开始,雷动的掌声此起彼伏,压根就没停过。第四招的第四式,连续冲拳连续侧踹,更是博得了观众的阵阵喝彩声,那掌声此起彼伏。观众的反应就是检验的标准,毋庸置疑我们的表演是最精彩的,看来胖教官说得没错。第二天是正式的会操表演,也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可是昨天的彩排已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了,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个样子,大家都忙着拍照留念呢。这帮大头兵真奇怪,不让拍。他们有规则我们就有“潜规则”——偷拍。偷拍是很难拍到正面的,但这就是八仙过海的时候。一排一个姐们儿很聪明,拿出手机,三下五除二调好焦距,喊了一声“报告”,那个胖教官刚一回头,人家的快门就下去了。人家光明正大地“偷拍”,搞得她们教官很无奈。想想这个胖教官真乃趣人也,我跟他除了学会格斗术之外,还学会了一句四川话:你的脑壳不要乱动。他高大威猛,真像一只野熊;他会心而无奈的笑容,又像一只小浣熊,可爱无敌。表演之前,教官把七排单独带出来,他说他要去整理行囊,不能看我们表演了。这些天跟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接着是3秒的沉默。他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泪水随着他迅速举起……
的右手充盈眼眶,他迅速转身要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泪珠被身体的惯性甩了出来。他走得义无反顾,徒留了两滴泪在地上。我们不是军人,不明白军礼到底有多大分量,但是很明显,那一个军礼凝聚了他的所有,表达了他的所有,所有的所有,都随这个军礼走了。我们表演完后教官已经离开学校了,据说是突然接到的命令,就发了一张照片给锦鸢,照片上他瘦小的身躯背着对他而言大了许多的背囊,提着行李,行将离开宿舍,潇洒地跟我们挥手告别。我们还没解散,大家一致决定七排全体成员合张影发给教官,锦鸢独出心裁地附了一句话:老大,就缺你了!锦鸢跟教官关系不错,她一直叫他“老大”。回宿舍后,锦鸢过来告诉我们,说是教官看到我们的照片后打来电话,听声音是哭了。教官不告而别,再回首这半个月一起走过的日子,哭过,笑过,喜欢过,讨厌过,还有纠缠不清的思乡情怀,一切的一切真的成了永远的回忆,太多太多生离死别般的不舍之情瞬间涌上心头,大家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吝惜自己的眼泪了。军训就这么结束了,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每个人都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也是时候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了。
真心弥足贵离上课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累了近半个月,可以好好睡个没有闹钟的觉了。第二天一大早,朦胧中看到的时间是8点,蓉蓉的手机响了。我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9点了。阿梅还在梦乡,杰哥玩着手机,蓉蓉依旧煲着电话粥。懒得不想起床,便赖在床上。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蓉蓉打电话,一打就一个多小时。不过,话说回来,军训结束就有很多空闲时间了,同学间打打电话,联络联络感情也未尝不可。我正瞎琢磨着呢,就听见蓉蓉说:“我到底要叫你什么?何哥哥还是教官啊?”“什么,鹏飞?这合适吗?”原来是教官。他怎么舍得给蓉蓉打电话了,估计锦鸢在隔壁等得花都谢了。果然,一会儿锦鸢过来:“谁给教官打电话呢?教官的电话怎么一直在占线啊?”下午我们七排凑了十个女生去逛街,天黑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回学校。正走着,我的手机响了,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您好!”“是我。”一个平静的男声,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请问您是?”我就奇怪了怎么会有南方男人给我打电话呢?“你猜。”“额,”逛得很累了,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猜不出来,你就告诉我嘛!”“我是你们教官呐!”他失望的声音让我很难想象出他失望的表情。又是教官,他能给我打电话真是个奇迹。我边走边讲电话,就回到了宿舍,这回真是累得站不起来了。蓉蓉看我们一个多小时电话还没打完,有点小怒,就在旁边虚张声势,破口大骂:“何鹏飞,你敢红杏出墙。我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把电话给她嘛,要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我恋恋不舍但又很慷慨地把手机递给蓉蓉,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抬杠。虽说还没有开始上课,可是系里的领导干了一件很损的事——按照生日编学号,按学号分班并重新分配寝室。一班号称“老年班”,最后一班号称“幼儿园”。一比较生日,我们得出的结果是她们仨在同一班,我在另一班。果然我们很快就换了宿舍,我去了4楼,她们仨在3楼。我看到庄园也在新班里,住得不远,好歹有个照应。我发现西南三省的人说话都是一个口味,我就得出一个结论:云贵川不分家。我的新宿舍里,云贵川各有一个,我戏称她们是“三个代表”。那“三个代表”发表“重要讲话”的时候,我完全置身其外,理由是很多地方听不明白,把话听岔了,无法沟通。想不到的是,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在我们寝室四个人里,我的学号排在最后,一问她们的生日我才知道我比她们都大一点,不仅如此,她们还强调她们是以农历来记日子。本来都比我小一点,若是农历岂不更小?其中“四川代表”最小,唯见她眉如远山黛,目若晴飞燕,一副粉框眼镜挡不住水眸里的活泼和灵动,她一身文静的着装完全被眼睛出卖了。我喜欢叫她“幺妹”。没多久庄园来找我,她说是和教官有关,有意愿的去3楼某间宿舍集合。那是蓉蓉的宿舍,去了好多人,我们阵营的基本都去了。看样子蓉蓉要发表“重要讲话”:“今天是教官生日,我作为教官的女朋友,把你们找来就是研究一下怎么给教官过生日。”我们讨论的结果是国庆节去看他。当晚借着蓉蓉的手机,我们每个人对教官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又集体唱了一遍《生日快乐歌》,最后把手机交给蓉蓉。我们本想听听他们的悄悄话,她却用口型告诉我们:教官哭了。教官遇着我们可能把他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坦白讲,这个晚上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惊讶,最厉害的就是蓉蓉那句“作为教官的女朋友”。他们的地下工作做得真好,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俩的关系。据蓉蓉“交待”,教官说从齐步走的时候就喜欢她了,那么早,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了。而她是从杰哥事件喜欢上教官的。现在回头想想,教官精心布了一个局。先声东击西,放一个锦鸢来吸引我们的火力点,差不多的时候再扔下一句话,让我们不要猜测他的想法。等我们见怪不怪了,再瞒天过海,弄个“五大排头”出来。难怪那“五大排头”学什么都比旁人快,另外四个人是跟着沾光了。难怪他来检查内务的时候,羞涩得跟新娘子似的。难怪杰哥的事解决的那么快,他的口碑有了,光辉形象就塑在了蓉蓉床前。难怪他怕那句“后果很严重”,所谓的“严重”就是蓉蓉不搭理他。有好多好多的“难怪”,不胜枚举。不过对蓉蓉而言,难能可贵得是这份良苦用心。蓉蓉说国庆期间教官要搞战备,让我们静候通知。到10月4号那天,有空的人就五个:我们原宿舍的四个,还有锦鸢。大巴一小时后我们到了教官他们部队驻地所在的小城。天气阴沉沉的,我们兵分两路,杰哥和阿梅去附近的古镇买东西,我们仨就在城里转悠等教官。这座城很小,除了中心广场一家德克士店外,我们没找到第二家饭馆。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也不见教官的影子。恰在这时候,锦鸢突然想上厕所。这附近有且只有一家招待所,卫生间应该有,锦鸢不肯去。没留神,旁边还有更气派的建筑呢——当地人民政府,坐北朝南,开着大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次锦鸢没有不肯只是犹豫,我拉着她走,到门口了,犹豫已然无用。我本打算直接进大楼的,没想到门房里有保安,端着一大盒饭吃得正香呢。我先声明我们绝对不是故意的,是保安热情在先的。保安怒色微露:“你们要干嘛?”“请问厕所在哪里?”那保安“噗嗤”就喷出一口饭。我正在组织语言,试图把话说到最委婉的程度,可是,锦鸢的脱口而出让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卫生间出来,我就不停地抱怨锦鸢。这市政府吧,它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是人民,它就得为我们服务,我们用它的卫生间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我们远道而来,它尽一尽地主之谊也无可非议。只是干嘛要委屈那个保安大哥呢?好端端的搅了人家的食欲。正走着,教官来信息说是快到了,刚好他说的下车点离我们不远。果然,来了一辆很长的军车,好多人穿着军装,我们教官穿着便衣,定睛一看“卷心菜”也来了,他不穿军装的模样真像个青瓜蛋子。如此近的距离,我才发现他一点也不辜负“卷心菜”这个名字,脑袋圆不溜秋的就不必说了,皮肤虽不黝黑,但也白不到哪里去。正相反,他的牙齿很白,用雪染过似的洁白,像卷心菜一样,外面看脏兮兮的很不起眼,而越往里面却越白,越干净。教官给我们带了好多水果,蓉蓉戏谑道:“在哪偷的啊?”“不是‘偷’,这叫‘拿’。中国人民解放军只‘拿’不‘偷’。”教官狡辩得有条不紊,头头是道,逗得我们都笑了。正说着话,杰哥阿梅已经到了,而“卷心菜”也牵着一个文静的姑娘,听说那姑娘是六排的。她长发飘逸,烫着大波浪的卷发,身着一件米色风衣,脚点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温婉淑静,叫人心生怜爱,却被“卷心菜”拉着劲步疾走,还边走边喊,娘气不减当日:“走快点啦,好不好?”这个死教官,他的恻隐之心被他卖掉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大头兵们真够可以的,在部队耐不住寂寞,扎到女生堆里还不够,走的时候还每人带走一个。把人家的心带走了,还让人家饱受相思之苦,感受不到常人有男朋友的那种甜蜜和快乐,人家依然无怨无悔,默默地承受着,执著着。好不容易彼此见面了,却连个好脸也不给,一点不懂得珍惜即将变成彼此回忆的时刻。军人的女朋友靠回忆和期待度日,回忆是浪漫的,期待是温暖的,浪漫和温暖交织在一起可以抗拒任何风霜雨雪。给人家满腹委屈,其结局可以想见。两个教官的任务不同于是就兵分两路:“卷心菜”陪他女朋友,教官则是负责陪蓉蓉和请我们吃饭。杰哥和阿梅走在前面,我和锦鸢走在最后面,教官蓉蓉夹在中间。这次……
锦鸢变聪明了,她说我们走在教官后面,他们有些动作不好意思做,我意会后就和她走在教官前面。走了好一会儿,我们还没找到吃饭的地方,无奈之下教官就决定打车带我们去吃火锅。我们担心教官太破费会惹得蓉蓉不高兴,就没点多少菜。眼看着点的菜上得差不多了,可服务员还是源源不断地上菜。原来,曾几何时,教官偷偷地把所有的菜都加了一份,他嫌陪我们的时间太短,又担心我们点得菜少而吃不饱,便以此作为补偿。平心而论,我们都被他这一举动震惊了。我们几个女孩子里想必是有能喝酒的,但教官身份特殊滴酒不能沾,又考虑到他因为不能陪我们喝酒扫我们的兴而感到为难,我们没有人提一个“酒”字。饭桌上聊天没大没小,称兄道弟的,气氛很是活跃。只是无奈,教官陪我们的时间有限。他不停地跑进跑出,复杂的神情洋溢在脸庞:开心,激动,着急,焦虑,其实最多的是不舍。当最后一道菜上来之后,他真的要走了,走得很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涌出那久违的泪水,我终于懂得当初吴奇隆为什么要唱“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了。这次教官没哭,该哭的是我们了。教官走后我们才知道,为了多陪我们,他已经错过了回军区的车,只能自己打车回去。一路回来我们就逗蓉蓉,人家对她实心实意,虽然我们也受惠了,但是他的良苦用心的确让人感动,真心弥足珍贵,她就从了人家吧。
宿舍抓小鬼我们虽是一群姑娘,可是疯起来也不输给男生。我们把宿舍门贴得花花绿绿的,并在旁边注明一句话“男生宿舍,女生免进”,好几次引得宿管大妈来探明究竟。大学里最烦的事就是各种推销各种骗。她们有幸遇到了我。来人是个快三十岁的大姐,张口就问我们要不要做兼职,她拿捏得真准,巧妙地利用了大学生“独立生活”的心理。我们答应了她,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大堆小饰品,小巧玲珑的东西,数量庞大。我们一个一个数过,仅一种戒指就200个。她说所有商品一律2元,每个商品上都有售价,让我们按照售价来卖,赚回成本就是我们的利润,先试卖,过几天她会来补充货源。她把大大小小的东西合计起来,一共九百多块,平均每个人二百多块,也还不算贵。她有模有样地办了很多手续。我这个人很保守,爱花钱但从不乱花钱,不能钱出无名。她们也都纷纷拿钱,那个“幺妹”还刻意去楼下取钱。就在我把钱掏出来要递给骗子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如果被骗怎么办,该问清楚。直接问效果更好,打她个措手不及,就开玩笑地问:“你们如果骗人怎么办?我们找谁去啊!”她摆出一副无辜又无语的样子,眼神里有点敌意,但很快就消失了。我又拨拉了几下商品,还是决定不干这活了,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但强于被骗。她们见我退出,也纷纷犹豫了,最后都决定退出。那女人走后,“云南代表”问我:“你为啥子不做嘞?”我慢慢地分析给她们听:看她的样貌,应该做推销很久了,可是当我提出质疑的时候,她语塞了,试问一个经不起质疑的推销员让人怎么相信她呢?我在她的商品里面发现,凡事市价高于2块的,必然品种单一,数量稀少;而市价低于2块的,也必然品种单一,数量庞大。既然是试卖,那么,种类和数量都少,我可以理解。可是突然有一种商品的数量多出来那么多,是不是有点蹊跷呢?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她黑夜来访,为什么不敢白天来?怕是骗过很多人,怕被认出来吧。她们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晚上的不敢来了,白天的一来可有的烦了。各种化妆网的宣传人员,人家倒不是骗人,光明正大,手续齐全。听了一次就不想听第二次。打开门放她们进来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可是她们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想再搭理她们,也不好意思赶她们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门。我提议我们对暗号,口令是“天王盖地虎”,回令是“宝塔镇河妖”。口令不对就不开门。她们都允了。后来我听说,在我们之前4班就有人被骗了,她们一起去找辅导员,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解决,而且被她数落了一顿,除了装回一肚子苦水什么也没捞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达可翎,见识了她的泼辣,应了我之前的那句话:她是一个充满诱惑的花瓶,只可惜里面装得是辣椒水,让人不得亲近。我们才大一第一学期,带电脑的人可不少。殊不知,电脑比自行车更容易让小偷兴奋。我们4楼的那头,从420开始,挨个被点名。一天一间宿舍,一天一台电脑,从不间断,太嚣张了。起初大家都不愿说,后来一聊天,才发现已经丢了很多电脑了。420,419,418,417,416,415,连周末也不放过,那必然是很熟悉她们的生活规律了。我发了一条说说:“宿舍最近闹鬼,有没有愿意搭伙一起抓鬼的?”我收到了很多人支持。我们宿舍的幺妹居然要参加,让我颇感意外。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也来参与这种活动,着实活泼可爱。我最后确定的成员,除了我和幺妹外,还有那414宿舍的两名成员,其他人有兴趣的可以来帮忙。我一了解情况才明白,大家睡得很晚,由于闷都开着大门睡觉,最要命的是知道把电脑放在柜子里却不知道上锁。我们决定蹲点,但也没指望一晚上就抓到贼,我想大概那小偷也这么想,既然都这么想,至于鹿死谁手,谁是赢家,真的要拼人品了。这一晚,我们把戏做得很足,玩到很晚然后高调地睡觉。其实是装睡,柜子依旧不锁,我们钻进被子里,把头蒙起来留个缝观察动静。她还真来了,贪心不足的家伙,见好就收的话怎么会碰上我们。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开始她蹑手蹑脚的,借着楼道的灯光,我看到她连鞋都没穿,真是个有心人。她款款地向我床下的柜子靠近,就在她伸手拉柜门的时候,我把被子扔到她头上,接着我们四人迅速跳下床制服她,她还反抗,我想她大概不知道,我军训的时候练的是格斗术,她应该更没想到,还真有人对这种“闲事”有兴趣。“啪”的一声,大门被关了,同时顶灯亮了。我看到又多了四个人过来帮忙,可能是丢电脑的。她们准备得很充分,还带了绳子。我们按倒她,反剪双手绑着。掀开被子一看,我并不认识她,听她们说是隔壁某个班的某某某。天一亮,我们就把她交给警察叔叔了。后来听说有很多人去警察局看她,传说去的人只问她一句话:“你把我的电脑卖到哪里了?”令人哭笑不得。宿舍楼里的“小鬼”好多,今天来个骗人的,明天来个做贼的,但终难逃脱我们的法眼。后来我听说辅导员对我们的行动颇有微词,其实不用刻意证实也明白必然是批评多于嘉奖,存在安全隐患之类的。虽然我知道她是为我们好,但莫名其妙地就是讨厌她。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听说许多人在背后叫她“达克宁”。“达克宁”?广告上听得耳熟能详,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是个药名。既然给她取个药名,那她必是不招人待见的。话说回来,小偷被擒,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只想好好放松一下,就找幺妹聊天去。“幺妹儿,看不出来啊。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想不到也好这口。早就听说川妹子泼辣,你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青春美少女好不好?”她说话语速极快。“好好好,女生女生。我服了你咧。”“对了,你以前学过武术吗?什么时候学的?动起手来一套一套的。”她一脸的羡慕让我满心欢喜,满怀得瑟。“没有啦,小意思的啦。”“嘿,给点颜色你就画画啊,嗯哼,不说拉倒!”“好嘛好嘛,我错了。那是格斗术,前几天军训的时候,我们全排在练,人人都会打的。”“对了,说起军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若有所思,仿佛想起了隔世的事。“嗯,怎么了?”“我记得有一天下雨,大中午的,吃完饭回来,我刚把衣服脱了,准备换睡衣上床。”“呃,然后呢?”“然后就闯进来一个白面教官,这么尴尬地相遇,他丢下一句‘我去’就慌慌张张离开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呐!”大姑娘说起这种事,毕竟还是会害臊的。“嗯……我会的。”不过她的话也让我如梦初醒,“雨天”“大中午”“白面教官”“慌慌张张”“离开”,这么巧,不会吧?难道真的是那天?真的是我们教官?真的是何鹏飞?这件事怕是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吧,还是对蓉蓉保密的好。这么干巴巴地摆龙门阵怪无聊的,我们决定下楼去买点小吃的。走到一楼大厅,猛然发现这里装了一面大镜子。她非要去照镜子,就像八辈子没见过镜子似的,好爱臭美哦。“至于嘛,担心你嫁不出去啊,照镜子又不能让你变漂亮!”“谁说不会?你看镜子里这个美女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呢?如果有一天认识她,那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啊?那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除了有一点夸张以外,我没发现还她这么自恋。“这个嘛,哈哈,好像不记得了。”“呃,咱们先去医务室吧。我看你该换药了,你对以前吃的药已经产生抗药性了。在这么下去,怕是连我也不认识了。”“你咋……
能这么说我,你好讨厌呢!”对她使用过激将法之后,她无言辩驳,那的样子可爱得掉渣,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你是妖精转世的吗?那么爱照镜子,镜子都快被你照裂了。”“我又没照你家镜子。”“我们家的镜子,5毛钱一照,随时欢迎你光临。不过还好,公用的镜子,照着不上税。”“照镜子,我高兴!每天照一照,容颜不会老。人面桃花相映红,你懂不懂得欣赏啊?”“你这纯粹是歪理。”我反驳得很苍白。“自行车都是车,歪理当然也是理,就看你认不认同了。贼说:‘盗亦有道。’我们歪理自然有歪道。”虽然有点矫情,但我还是承认她说得在理,只是我接下来做的事同样也雷倒了她。她买了一包薯片,吃得津津有味,而我买了一袋我最爱的旺仔小馒头,吃得比她还香。从她那僵化了的表情上我终于明白我的吃相到底有多幼稚。当我们再次路过那面照妖镜时,她竟然又去照。她照镜子时的那副痴心模样,仿佛一个恋爱中的少女,为了赴男朋友的约会,在镜子前反反复复斟酌自己的衣着容妆。不过这一次,镜子里的妖精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我发现和她处得越久我就越不了解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傲娇性。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地球人都知道人外有人,却不知道牛外有牛,更不知道牛外有人,不然“牛人”是怎么产生的呢?其实“牛人”不是传说,他们只是由一个叫“奇葩”的物种进化而来的。
优乐今夕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一度的军训季,安静了一年的操场又热闹起来。看着操场上受苦受累的孩子们,大家的态度莫衷一是,同情是少数,幸灾乐祸的声音倒是哗然一片。我想,他们并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找个由头掩饰自己渐渐愈合的伤口罢了。不过,很明显连老爷也在帮他们,今年的气温比去年低,整天阴沉沉的。虽说是阴云叆叇,但林林总总的军绿色倒是为我们的校园锦上添花,增色不少。他们的军训生活,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唯一有兴趣的就是他们教官,据说他们的教官比我们那一拨要帅得多,这勾起了我们无限的好奇心,真想抽空去一探究竟。我们的课程比较多,而他们的军训仅仅半个月,看来这事只能周末去做了。不知道该说是我们运气不好呢,还是那些以讹传讹的人欣赏水平有问题,我和庄园见了许多兵哥哥,一马平川尽收眼底,清一色的相貌平平,与当日里唐元的风范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军衔最高的也只是中尉,而那时候我见过最大的军官则是上尉。我们载着一箩筐失望回宿舍,回想起来,不晓得此时此刻何鹏飞身在何方,不晓得远处的他有没有想起我们。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我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半夜等水的时候,咬着被角伤心落泪,悄悄的,偷偷的。就在临进大门的时候,有两个教官打我们身边走过,我本能地瞄了一眼,长得还行,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也对得起社会主义。我明白他是庄园心仪的那款男生,就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样啊?”“什么怎么样啊?”“刚刚那个教官啊!”“还行吧。”这只小狐狸,真狡猾。“你要不要这么口是心非呢?”“哪有啊?”就知道她不承认。“我看你偷着乐呢吧。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姓庄啊,祖宗的姓怎么能忘呢。”“庄”?我心生一计给她挖个陷阱。“什么?”“庄(装)——”她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对啊,你本性爱装嘛,嘿嘿。”只见她满脸黑线,要用眼神杀死我。庄?装!哈哈,相识一年了,我才发现她的姓还有这个妙用。一转眼,他们的军训也结束了,然而,日子并没有随着操场上哨音得平息而平静。话说四川近年来天灾频发,最为显著的就是地震。我们宿舍这个幺妹真的很不简单,从来没发现她涉猎广泛,居然对音乐也颇有研究。也是那么一个夜阑人静的时候,我们仨睡得迷迷糊糊的,幺妹把我们统统弄醒,我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困得要死,她就是不让我们睡觉。好吧,看看她到底要干嘛。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播放音乐,还把声音开到最大。哎哟,就这么点事犯的着叫醒我们嘛。让我意外得是她做了一个奇葩的小动作:她把两只耳机塞进鼻孔里,然后嘴巴一张一合的,像一只不停呼吸的小蝌蚪,在她的交替开闭之间,那音效听起来与众不同。她把那种音效称作什么炮的,听着还不错。她对我们的“虐待”刚一结束,我们就一致宣布睡觉。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还都在梦乡中呢,床就剧烈摇动起来。左右摇,上下也摇,越摇还越来劲。我以为又是幺妹在捣鬼,连眼皮也懒得抬就没搭理她,正准备拿被子蒙住头,转个身继续睡。说时迟,那时快,被子还没掀起来,那个“云南代表”就喊:“快起床,地震了!”我完完全全被她这句话给吓醒了,也吓蒙了,她们仨来不及穿衣服就迅速钻到桌子底下,而我抱着我的电脑“悠悠”下了床,象征性的蹲在桌子下面。很多人肯定会骂我脑神经搭错弦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就以一副“誓与‘悠悠’共存亡”的姿态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回头看看,我的“悠悠”可是我的“患难之交”,难能可贵,千金不易。待到地震消退一点,我们以最快的时间洗漱,完事后一起去食堂吃早点。大家吃早点,除了平时的习惯之外,也是图个踏实。一个个吃得嘴上都是油圈。坏了,大家出来得太匆忙,都没带餐巾纸。我说那个幺妹是一朵奇葩绝对不会错,她就是个妖精转世的,怕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敢想的。她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不久她买了一个馒头回来,一掰四块,每人一份,拿来擦嘴,然后“啪”的一声就扔了。亏她想得出来,拿馒头擦嘴。不过,擦的是自己的嘴,擦完嘴怎么不吃掉呢?我们来到操场的空地上,席地而坐,摆起龙门阵来。路过了班里的两个“富二代”,坐在我们旁边一起吹牛。“富二代”一来,总是少不了炫富的。虽说是“富二代”,有点小少爷脾气,不过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招我们待见,反而会给我们平添不少乐趣。W同学:“我爸刚买了一套200平的房子,老漂亮了,挺养眼的,住着也舒服……”他操着一口浓郁的东北口音,滔滔不绝地炫道。H同学沉默不语。正说着呢,旁边又来一个人,也是我们班的,他问H同学:“哎,你爸那飞机怎么样了?不是说要怎么这么改装一下,改了吗?”H同学:“改了改了,去年改的。改完以后效果挺好……”这时候该W同学沉默了。他完全傻了,自己在那里炫房子炫得津津有味,不曾想来了一个更有钱的,人家连私家飞机都有。人比人,比死人,这些“富二代”真可爱。生活是一位很优秀的导演,尽管这些“富二代”的演技并不高超,但他们还是给我们演绎了一出好戏,不是吗?震后余生,没被压在废墟里,还能在这里看大戏。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美好,这回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那个‘系花’追得怎么样了?你看这一地震,弄得人心惶惶的,不趁早下手的话,眼前的鸭子就成别人的盘中餐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着H同学。“她就是变成别人的盘中餐,我也能给端回来。昨晚她就回家了,不然让你们见见。”幺妹点了点我的胳膊:“你忘了吗,就是上次那个刷地的。”我“哦”了一声就彳亍在了记忆的长河边。我依稀记得一个风平雀静的晚上,幺妹从外面跑来,未见其人而先闻其声:“快去看,听说有个‘富二代’表白呢!”女性的八卦神经永远处于战备状态,特别敏感。玉成好事,大家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她们仨都跑下去,亲临现场观看,我就站在阳台上老远得眺望。在“情人坡”的最高峰上,摆了好多个等大巨型的心形花阵。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应有尽有。花不醉人人自醉,我似乎都嗅到了百花丛中的馥郁浓香。所有的花阵围城一个圆圈,在花阵的正中间,有一个与花阵大小差不多的圆形蜡烛阵。每个花阵都用一个心形的火圈围起来,熠熠生辉。我站在四楼,离那里还是有点远,可是那烛光看上去就像是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管是谁,能准备如此浪漫的一个表白仪式,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剩下的部分就看女主角的表现了。我没有再看下去,就在宿舍等候消息。很久她们才回来,个个眉开眼笑的,仿佛是那个“二代”在跟她们表白一样。不用问,“富二代”的表白取得了圆满成功。三天后的中午,吃完饭,我和幺妹去情人坡遛弯。咦?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埋头刷地。啊哈,那晚点了偌大的一个蜡烛阵,固然是抱得美人归了,却拿石灰地来祭奠。“呀,这‘富二代’怎么沦落到刷地的地步啊?”幺妹揶揄他。“唉,别提了。表白成功了,把地面给烧坏了,‘达克宁’让我来刷地。”他头也不抬。“蜡烛还能把地面烧坏啊?”我不解地问。“不是,轮廓是用麻绳做的。只是在点火之前我用汽油泡过麻绳……”亏他想得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他居然能搞到汽油,真是个“牛人”。“那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关切地问道。……
“那倒不用,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应付得了。”他说得好坚决。真是死鸭子嘴硬,都到这个份上了,还维持他的“爷们”面子。不过这一点倔强和执着倒是挺让我敬佩的。我恍然如梦,原来当日那个“富二代”就是H同学,我越发觉得他可爱了。大家正嘻嘻哈哈的,蓉蓉和阿梅抱着毛毯走了过来。不在一个班里,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今日不期而遇,大家的感情没有注入丝毫水分。聊到酣处,我问起了蓉蓉和教官的近况。虽然说来有点话长,但是她晒她的幸福,我们收集我们的温暖,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今年秋天,何鹏飞在离我们一百多公里的师范学校军训。一个周末,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蓉蓉冒雨去那个学校看教官。下着大雨,教官必然是没有军训任务的。雨中相会原本很浪漫,遗憾得是蓉蓉的鞋袜都湿透了。教官把蓉蓉接回他宿舍,教官打了一壶热水给她洗脚。脚上的穴位很多,他边洗边按摩。洗完脚又给蓉蓉洗头,还拿电吹风亲自给她吹干头发。教官带着她去逛校园,教官逢着战友就炫耀:“这是我女朋友。”蓉蓉则是在教官炫耀之后面带微笑地挥手,点头,哈腰,但她除了教官以外一个人也不认识。自从今年军训结束以后他们还没有再见面呢。我们的军训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但我们的军旅情节却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一般而言,貌似再也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军人了,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我们的歌谣:《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其实很多姑娘很崇拜军人,甚至连做梦都想嫁给兵哥哥,她们把苦涩的等待融入浪漫的期待里,或许只为珍藏彼此相逢时那含泪的笑容。听着蓉蓉的讲述,我是羡慕又感慨,蓉蓉是个好姑娘,教官是个好男人。稍后,不知道谁提出来要去奶茶店喝茶,不论相识与否,为了我们的劫后重生,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了眷属白手偕老百年好合,为了大家的友谊地久天长,我们以茶代酒,好好地庆祝一番。虽然茶喝不醉人,但我们依旧不失不醉不归的豪情。大学的鸟太多了,什么样的林子都有过。笔真是个魔力棒,采撷我们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喜忧,记录下所有飞过的鸟,所有被飞过的树林。纵然是要四季更替,纵然是要年华逝去,但我们行乐其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逍遥自在,潇洒自由。浓墨重彩,淡雅镶嵌,终有痕迹,不会辜负青春这张画纸,也不会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空叹人生似流水,不曾惜得少年时。人不疯狂枉少年,爱在心头莫等闲。
大家还在看}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冒险岛妖怪之书在哪里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