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看了剩余石的《攻略》吗?凭什么人人贷攻略都爱方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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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恰恰相反,有车也不开,一上路就头晕,不过,现在的方博年比他还晕,只好权当一回司机了。
  到了方博年的公寓,将烂醉如泥的方博年丢在床上,李莫说:&方方,我走了啊?车还给你停老位置了。&
  方博年意识混乱地来了句:&滚,再他妈起腻,老子干你。&
  李莫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莫和方博年可算得上打小撒尿和泥长起来的,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同一所大学,虽然读的不是一个系,但两个人好的就像彼此的手掌,左右虽然分着,但没了谁,都是缺憾。
  连李莫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知道方博年那点不同常人的癖好,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就接受了,甚至就无所谓了。他从来不担心自己和方博年会因为这点,彼此之间就能有什么改变,亦如方博年也不知道李莫从什么时候起就知道了,就接受了,也就无所谓了。然后,也没有改变什么的可能。
  世上的感情本来就千奇百怪,纷繁复杂。李莫在方博年眼里既不是同性,也不是异性,李莫就是李莫,一个可以在方博年生活中,内心里,进进出出,不受设防的人,方博年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空气,可没有空气,却是万万不行的。
  李莫有时候也会恶意地开着方博年的玩笑:&我他妈好赖也是一男的,长得也不差,你就不能对我起点色心,恢复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魅力值啊。&
  方博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喜欢左手玩右手。&
  李莫眼白徒增,虽然这话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可&&也太打击大律师的自信心了。
  玩笑归玩笑,方博年知道,用李莫自己的话来说,骨子里就是个循规蹈矩,尊重生命,尊重生活的人,他的心胸与头脑,远比外表给人的印象要深刻的多。
  几年前的李莫在法律界混得半红不黑的,方博年特邀他为自己名下酒店的纠纷案打官司,那场官司,还惊动了媒体,跟踪报道了些日子,最后,官司赢了,李莫也出名了。不久,成了一家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走路都生风。
  自然,李莫也是方博年公司的法律顾问,大大小小法律上的事件,李莫都会作为方博年的幕后军师参与一把。说白了,方博年疑心很重,除了李莫,很难有让他真正放心的人。这点信任,连李莫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方博年毕竟和旁人不太一样,性格也有点古怪,不过,李莫心里知道,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就是不会欺骗方博年,至于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因着方博年那句我不喜欢左手玩右手的原故吧。可早在俩人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李莫就已经这样认为了。谁说,这不是日久弥香的一份特殊情谊呢?
  更重要的,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拥有的方博年,包括离婚后的单身,都让旁人羡煞不已,可李莫总觉得方博年身上缺了点什么,这点,很重要,这点,也让李莫常常不由自主地怜悯这个物质十分富足的男人,这点怜悯与同情,与方博年不同常人的性取向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点,方博年自己根本不会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也不会去改变,可李莫知道,一旦时机成熟,他会告诉方博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车里的暖气让人昏昏欲睡。方博年拍了拍脸颊,力图使自己再清醒些。
  电话又响,方博年看都没看接通了蓝牙:&你丫有完没完?&
  第三章
  电话那端无声,继而,一个弱弱的女声传了过来:&方总,是我,陈可。&
  原来是自己的秘书,方博年没有在工作场合中这样失礼过,立刻抱歉地:&哟,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朋友开玩笑呢。&
  陈可谅解地笑笑,永远都那么的适度,淡淡地化解某些尴尬:&没什么,方总的朋友肯定是挺有意思的人,对了,方总,今天是二次面试的日子,有几个人已经到了&&&
  普通员工一般人事部直接任聘,今天都是一线、二线管理层,方博年马上答复着:&行,行,我马上就到,叫人事部先安排一下,10分钟。&
  &好的,你慢点开,雨天,小心驾驶。&
  电话挂了,陈可的那点关心不亚于车内的暖意。
  像陈可这样毕业于优等学府,乖巧懂事,做事有条不紊的女孩子,是方博年几经挑选出来的成果。本想聘个男孩做秘书,倒没有别的意思,身边的人做事不怕麻烦,带出去也方便,平日里有个应酬使着也顺手。
  可李莫的一句话就让方博年改变了主意:&顺应人心,又能掩人耳目,何乐而不为呢?&
  陈可也没有让方博年失望,别看瘦瘦小小,文文静静,做起事来倒是干练、爽快,能吃苦,一点都不比男孩子差,很对方博年的胃口,特别是,她是一个不多话的人,这点,对于方博年来说,尤为重要。
  女秘书如果长得漂亮,是件麻烦事,也是件好事,方博年在众人面前,看陈可的目光放得温温柔柔的,说话和和气气的,还特意带着出了几趟公差。让那些捕风捉影的人,嚼嚼舌头根子,不至于闲得没事兴起别的风浪来。
  当然,日子久了,老板与女秘书的绯闻没有丝毫的进展,嚼舌头的人,也只能止步在某一点上,自行想象,自我**。这也是见怪不怪的普遍现象。而方博年,要的就是这个&普遍现象。&
  事后,方博年对李莫说:&你把人性啊,摸透了。&
  李莫却说:&是人性教会了我们如何更好的取悦生活。&
  一身湿气的走进办公室,陈可的黑咖啡也适时地放在方博年的桌上,声音温婉可人:&方总,什么时候通知面试?&
  &就现在吧。&方博年匆匆脱下外套,坐在了宽大的老板台后,已经晚了钟点,不想给那些面试的人留下对公司的不良印象。
  陈可将手中的人事资料规矩地放在方博年的手边,动人的身影迅速消失。走在公司宽敞明亮的甬道上,陈可不禁想,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想是昨晚没休息好,干什么去了,这么不爱惜自己?还在电话里骂粗口,谁啊,让他发那么大的火?平日里,见惯他温润寡言,喜怒不露的样子,这样的粗口,猛然听到,还真吓人一跳,不过&&不觉得粗俗,倒有说不出的可爱,陈可不禁有点羡慕起被他骂的那个人,可以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表露情感&&
  刚刚落定,人事部张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总,今年毕业的实习生,要见吗?&
  从前,毕业生的实习安排,方博年很少插手,来自母校的要求,头几年,方博年还是知恩图报的。只可惜,仗着是这所大学出来的人,没几个不做着出国梦,进外资企业的谋划。
  博A集团为他们提供了最佳的跳板,实习期一过,拿着博A集团的推荐信,都飞向了更高的枝头,即使留下来的,也是不出两三年,翅膀硬了,单飞了。
  博A集团成了他们的培训基地,连着两年,方博年都回绝了母校实习生的要求。今年,生意涉及的领域又扩展了,酒店管理、地产、广告业都需要不同的人才来补给,方博年在人事部游说下,勉强同意今年再接纳实习生的请求,也不好太过薄面,毕竟,他也是从那所学校走出来的。
  方博年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见一见。
  人事部张经理说:&好,我安排在最后见,都是来自您的母校,成绩自然没话说,其中一个很不错&&&
  方博年打断他:&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对张经理的取巧卖乖,方博年有点不耐,母校怎么了?别人都以能在这所名牌大学进出过而荣耀一辈子,可他方博年就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为了一个人临终前的一句话:&考不上XX大学,你就不是我方佑龙的儿子。&方博年也许现在正拿着画笔,行走于各大名川山河间,描绘自己另一幅蓝图呢!
  叹了口气,方博年看着被陈可引领进来的第一位面试者。
  既然应聘市场部管理,怎么说话声小的像蚊子哼哼,领带的颜色真难看,方博年是个注重品味的人,他不能允许新运作的外贸公司市场部有这样一条艳紫色领带配着蓝色衬衫的人出现在客户面前。
  不动声色地在他的简历上写上一个&N&,No,否决。
  下一个,方博年呷了口咖啡,胃似乎也疼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呢。
  又一个男人夹着厚厚的大皮夹走进来,留着歌手阿杜的发型,大刺刺地做了下来,潇洒地甩甩半垂的发丝,目光深远而凝重,长得不难看。
  方博年浏览简历,他是来应聘宣传部企划经理的。几句简短交谈,方博年问一句,他答一句,多一个字都不说,好像不屑讲话的样子。又看了看他皮夹里的作品,凑合,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更高一筹。
  并且&&这家伙看人的目光,凌空俯视一切的样子,让人着实不爽,人才到处都是,必要的谦卑也很重要,既然来面试,就不要错误的定位自己是施与者而不是被施者,不会审时酌度,不懂得尊重的人,方博年认为,也不会懂得艺术,更不会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又一个大大地N。
  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进来,矜持地笑笑坐在了对面,摆了一个标准的社交Poss,一张口,就用流利的英语同方博年打着招呼。一股香水味直冲入鼻。方博年连头带胃都抽搐了一下。
  她的资历挺唬人,外资、国资都待过,目光里充满了自信的光芒,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整个谈话中,方博年用中文,她执着地用中英文混杂,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不过,她的某些想法,倒与方博年挺吻合,不管怎么样,方博年喜欢敢说也敢干的人,管她白猫黑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新的外贸公司,英语人才,公关人才,都是很缺乏的,像这样的女人,方博年不欣赏,自有不少欣赏的人。
  拿起笔,刚要在简历上画出今天第一个&Y&,Yes,通过,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不禁抬起头。
  第四章
  方博年正被女人吸星大法式的火辣目光团团包裹,漾荡着春水般的柔波,看到方博年抬起头,女人及时而专业地妩媚一笑。
  方博年毫不犹豫地写下了N,他的外贸公司不是丽春院,有点可惜,她的软件其实不错,干吗非用硬件来达到目的?
  女人啊,女人,也是,天生的资本,不用白不用,男人,不就吃这套吗?只是,算她今天倒霉,碰上了与众不同的方博年。
  接下来的几个,除了一个是Y,两个是?还要再考虑考虑,其余都是N。
  管理层全部面试完毕,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陈可及时的换上了第二杯咖啡,不禁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方博年丝毫没有笑容,略显苍白的脸。
  抓起电话,让人事部经理来一趟。
  当张经理拿着一叠经过审批后的简历时,面色有些不好看,通过率之低,证明自己的标准和方博年的标准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方总,人无完人,两个星期里,我们也算是筛选了好几茬才留下这些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婉转地告诉方博年,你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你似的做人做事。近乎完美的人,这世上有几个?
  方博年看了看这个兢兢业业,养家糊口的男人,只说了句:&宁缺勿滥,再到人才网上看看吧。&
  话已至此,张经理很会看脸色,今天的方博年明显的情绪不高。
  &好吧,我再重新找找看,哦,那几个实习生在等着&&&
  看了看表,已经11点半了,12点午休,半个小时,应该够了。方博年点点头,表示可以继续。
  三男两女,一脸的学生气,却也不乏少年老成的稳重与世故,现在的孩子,早已不是方博年他们那个年代的懵懂与单纯了。不过,眼中对未来的憧憬与自信,却没什么太大分别。
  这几个孩子,倒让方博年心里舒服些许,一个学生会女生幽默的言语,让方博年露出今天上午第一个会心的微笑。
  还有最后一个,人事部经理特意在简历上画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照片上的男孩,一双清澈的眼睛,一抹阳光般的笑容。
  方博年的呼吸,刹那,停顿了。
  学生会女孩出去了,门外等候的人,象征性的,礼貌地,敲敲门,走了进来。
  方博年僵在老板椅上,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孩西装革履地伫立在半开的门前,也成泥塑状。
  俩个人都不动,因为都不敢动。仿佛一动,就会酿成更大的错误。
  阴霾的天,稀落的雨,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将灰蒙蒙的世界渲染进整座房间,日光灯下的两张脸,看上去如此的苍白与醒目。
  老狐狸的眼睛飞快地扫向了手中的简历:郝童,中文系,来自方博年母校的毕业生,学生会干事,宣传部委员,优等奖学金的获得者,曾获新生杯文学奖第一名&&
  一系列的头衔与殊荣,方博年吃惊地看向这个两周前曾和自己在床上疯狂过的男孩。
  他在他身下**而喊时,他笑问他,你爱我什么啊!
  他和他要钱,他警告他,要想在圈里混,就得按道上的规矩来。
  小狐狸终于动了,转身将门轻轻掩上,门外的同学们正在询问陈可午饭可以去哪里吃?
  老狐狸也动了,指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男孩坐下来。
  身着职业装的他,英姿勃勃,显得更加沉稳安静,清爽的短发,被赭哩打理出一个简洁的造型,透出几许精明干练。
  只是,小狐狸现在一点都不爽,迟缓地走进屋,僵直地坐在了方博年的对面,低着头,像名待审的犯人。
  雨珠叮叮咚咚,心情噼哩叭啦,纷纷乱,乱纷纷。
  老狐狸不说话,小狐狸大气也不敢出。
  老狐狸继续翻看着简历,本地人,就住在离自己不远,可那里都是新开发的高档住宅区,目光扫向父母那栏,填写的是国家干部。
  23岁,真年轻,他居然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方博年仍坠梦中的不现实。
  他曾经认为他是个学生,然后,他却拿了他的钱。
  当他认为他是出来卖的,结果,他又变成了一个学生,还是一个品学兼优,与他同一个名牌大学的师弟。
  &你叫郝童?&老狐狸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神色缓和。
  男孩点点头,抬起眼睛望向方博年,四目相视,随即都避开了。
  废话不都是废而无用的,有的时候,可以缓解气氛,放松心情,还可以延长时间,腾出脑力思考急需解决问题的对策。
  &你怎么没去电视台、杂志社或者影视媒体什么的?&
  &不知道,学校就是这么安排的,再说,我本人更喜欢在市场营销方面发展。&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双方谁都没有再提及那晚的初识,如果方博年手里有块橡皮,他会毫不犹豫擦去那一夜&&或者,擦去今天的这一幕。
  怎么看,这个叫郝童的男孩都不属于要靠那种赚钱方式贴补自己的人,光是那件西服,腕上的手表,足以说明,他一点都不缺钱,或许,正是因为有了那样的外快,他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才会如此善待自己。方博年有些迷惑了,不禁又举目向男孩看去。
  男孩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彼此的目光再次轻撞,揣测、挪移。
  他看看简历,看看他。
  他看看他,又低下头去。
  看了又看,两个人的视线都有些飘忽不定的无处落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轻微地,扑哧一声,方博年笑了,上帝真爱和人开玩笑,而且,极具幽默感。
  俗语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生活给了方博年一个生动难忘的教训,这个教训让方博年感觉这次不仅湿了鞋,连他妈裤衩都泡透了。
  丢掉一直攥在手里的简历,看着桌面上关于这个男孩的小小辉煌,方博年的笑有点无奈。
  郝童不安地看着老狐狸很感性的笑容,渐渐地,一直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下来,然后也笑了,他的笑容依旧很灿烂,晃了方博年的眼。
  在这春化冰山的笑里,老狐狸迅速做出一个决定:这个男孩,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出现在他的公司里。既然水漫到裤腰,就不能让它继续漫延到脖颈,然后没顶,淹死。
  &我有个朋友在XX国际公司,他那里也需要宣传策划方面的人才,你感不感兴趣?&
  小狐狸一愣,马上明白了方博年的意图,他不要他,他要把他推给别的公司,而且,还很诱人呢,没毕业,就能去知名外资企业实习,得多少人眼红啊。这个男人对他可真是不赖啊!
  &可学校推荐的是这里。&小狐狸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一点不领情。
  方博年笑容隐没,直视小狐狸一脸的坦白和诡诈。
  第五章
  &在XX公司能使你获得更大的收益,实习中好好表现,留下的机会很大,不是每一个人的起点都那么高的。&方博年说着众人皆知的道理。
  &可学校推荐的是这里。&小狐狸重复着刚才的话,重复中,执着可见,也万分的可气。
  老狐狸沉默了,也生气了,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决意赖定他,想从那一夜的交易里获取更大的附加值,那就不该拒绝方博年为他铺设的另一条锦绣前程。自己刚刚挖好的一个洞,就等小狐狸赶紧钻进去,这事就算暂告一个段落。
  可小狐狸不仅拒绝他一番好意,还很有故意挑衅的成分,明明知道方博年为什么要介绍另外一家公司给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傻轴。眼里没有一丝对那家外资公司的向往与欲念,换了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的。
  他,似乎认定博A了。
  既然如此,那就直截了当。
  &你不能在这里实习。&方博年冷冷地。
  &我不想去别的公司,学校和同学们会质疑的,我没办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博年脑筋飞快运转,小狐狸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别人问起来,凭什么郝童就被推荐到那么好的公司?前程无量的背后,人言可畏,或者,为什么被退回学校的是郝童?前途被毁,依旧人言可畏。
  &我会和你们学校说明,推荐你是我个人的主张,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发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博年耐心地讲明,以前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是一个打发他不想要人的婉转托辞。
  小狐狸,居然,也笑了,笑的很轻,很薄,略略地不屑与嘲弄。仿佛笑方博年的谨慎,笑他的胆怯,笑他玩不起也输不起,笑他看上去合理,其实很虚伪的好心。
  人有时需要超出无法容忍的耐心!
  在这暗含&你没种,你不敢&的嘲笑中,方博年隐怒道:&你笑什么?&
  又是一句废话,方博年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
  激将法最低劣,是人皆易看破,可也是最有效的。方博年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嘴角冷酷地抿着,目光不悦地射向这只清高傲气的小狐狸。
  &笑可笑之人。&小狐狸还是那么淡淡地。
  这个曾坐在角落里,安静沉默的打着电游的乖巧男孩,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刺,方博年被扎到了。
  太狂妄了,太嚣张了,他坐在博A集团最高职权者的办公室里,居然放肆到如此地步,这和他刚刚站在门前缩手缩脚的样子,又是判若两人,他真的是千面影帝,小小年纪,见风使舵,却又不卑不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在戏弄谁吗?方博年的嘴角,一抹孤冷。
  沉默,对峙,双方眼里的搏杀,不让半分,彼此都不再退让。
  &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因为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要被博A拒之门外,除非&&是你自己另有想法。&
  小狐狸的&义正言辞&彻底激怒了方博年。
  &你被退了,滚回X大去。&方博年无情地下着最后的通牒,他已没了心思斗法,他要简单明了地让这个年轻男人知道什么叫权利就是一切,不知好歹的下场就是没有好下场。
  &我会如实向学校汇报被退的原因。&小狐狸抛出一枚炸弹。
  方博年的骨筋都爆起,如果李莫可以打赢杀人不偿命的案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男孩彻底的人间蒸发。
  &我也会向你们学校说明,你为什么拿我的钱。&话一出口,方博年想抽自己。也许,昨夜的酒喝坏了大脑,今天的智商,全部归零。
  小狐狸果然又笑了,耸耸肩:&随便你。&
  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方博年自有生以来,见过很多流氓和无赖,他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不要脸,但,是人都有底线,不要脸的怕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不要脸的怕更不要脸的。
  玉石俱焚,小狐狸豁出去了,全身充满了斗志,高高在上的不是这个身价不菲的老板,而是这个&冰清玉洁&的大学生。
  长时间的静寂无声,两个人都有些厌倦,方博年的胃开始真的疼起来了,咬咬牙,隐忍着,端起杯子,却连一滴咖啡都没有了。
  小狐狸看着,刚才的风霜刀剑严相逼,变成了半恼春来半怜春,闷闷地问:&你&&不舒服?脸色不好。&
  方博年理都不理,还不都是被你给气的,痛快点答应我的提议,大家都好过。
  拉开桌旁的抽屉,找出一瓶常吃的胃药,试图缓解此时的不适。
  小狐狸扫了扫房间内,发现了饮水机,端起空空的水杯,方博年想阻止都来不及,很快地,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摆在了方博年的眼前,小狐狸隐隐不安,看着方博年将药片送了下去,方才又坐下了。
  方博年抵住痛处,心道:拍马屁也没用,狡猾的小狐狸。不过,有点遗憾,他只要了他一夜,一切,就以这么糟糕的方式结束了。
  他,永远都不会再碰他了。方博年看着小狐狸,莫名的懊恼,隐隐的失落。
  望着方博年阴沉不语,目光闪烁,小狐狸捕捉那里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开始温柔攻略,口气渐软:&读了四年大学,我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今天也是让我最头疼的一天,我也不想满怀期待走进第一个老板的办公室,看见的人居然是你,实习完,我走人,各不相扰,不为了别人活,总得为了自己活,你怕什么我知道,因为我也怕。&
  不亏是学中文的,口才超好。
  老狐狸不吭声,并不代表不思考,看着小狐狸那对依旧晶莹玉紫的葡萄珠,坦坦荡荡,清澈见底。此时,烦透这双曾经让他心荡神驰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方博年缓声开口:&你最好别出一点错,实习期间检点些,别在我公司里生事,否则,我绝对不会你客气。&
  这话再明白不过,我可以现在不赶你,但你的日子如履薄冰,没错还可以找点错呢,更何况你再犯点什么,那公司就可以随时随地把你赶走。
  小狐狸一脸的认真:&我从来都是一个检点的人,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方博年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药吃了也不见起什么作用,他挥挥手,也不想再看见他,一秒钟也不想。他怕下一秒,要么改变了主意,要么,把小狐狸拖到星际酒店909房,先奸后杀。
  小狐狸终于吐了口气,避开方博年射来的古怪复杂的目光,站起来,一身的轻松:&谢谢方哥。&
  方博年浑身一凝,炬目如电,穿透小狐狸。
  小狐狸赶紧改口,态度恭敬且谦顺:&谢谢方总。&
第三卷兔子不吃窝边草
  第一章
  李莫一探头,就看到方博年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面对窗外的阑珊夜色,背影挺拔、寂寥。一缕袅袅烟柱,欲散不散。
  方博年没有回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李莫来了。
  &真冷,这破雨,下了一天。&
  李莫接到方博年的电话,就知道今晚又不能回家陪老婆了。朋友永远都是第一位的,男人,唉,谁让自古就有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呢。李莫特想接着说,如果没有衣裳,成天光着,呃&&这个手足不是也得跟着丢人现眼么?
  眼前的这个手足就光着呢,他不是跟着一起倒霉吗?昨天的宿醉,引发的后果就是李莫要当一周的厅长了,与厕所为邻,与沙发为伍。
  陈可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走了进来,她知道,李莫不爱喝咖啡。
  &谢谢,还不下班吗?&李莫接过暖手暖心的清茶,欲要解脱另一个受牵连的倒霉孩子。
  陈可微微一笑,看了看方博年,乖巧地说:&还有点活,弄完就走。&
  李莫心里又是一叹,多好的秘书,多美的女人,放在这屋里,真是糟蹋了。
  &别理他,你赶紧下班吧,我来伺候这位老爷。&李莫故意将音量调小,加重最后两个字,让窗前的方博年听得清清楚楚。
  方博年转过身,回过神来对陈可说:&噢,你走吧,我这儿没事了。&
  陈可笑笑:&好的。&又倒满方博年空置的水杯,方才转身离去。
  方博年,继续望着大千世界一片的斑斓。
  看来,方博年的心情指数比恶劣的天气还要糟,通常这个时候,方博年不说话,李莫也不会主动搭腔,从皮夹里拿出一份当事人的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室内,除了细细索索的纸张摩挲声,一片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方博年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讨厌窝边草。&
  李莫从文件中抬起头,脑中迅速跳跃式理解方博年这句没头没脑地话。根据俗语,窝边草应该和兔子有联系,兔子才不吃窝边草,再推理,方博年的身边有了这类性质的一把草,最后,李莫做了初步的判断,方博年为这把草烦恼。而这个烦恼,他一时没有解决掉。
  这让他不禁想起曾经发生在方博年身边的一起&窝边草&事件,那件事,让方博年大大的挫火。李莫也因着那件事,开始平步青云。
  李莫有些担心了,但愿历史不要重演。
  &是谁?公司里的?最近的事?&一连三问,句句到位。
  方博年转过身,疲倦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陈可倒的热水,声音慵懒延长:&真麻烦,玩了一辈子的鹰,倒让一只小鹰给啄了一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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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消毒池,方博年就看见奇奇一伙人聚坐在池边,说笑着。看到方博年,奇奇一抬手,彰彰毫无防备地落进水中,惹得小宇、小唯哈哈地笑着。年轻,就是好。他们,依然是惹人眼目的一伙。
  目光迅速扫过,暗暗舒了口气,还好,那只该死的小狐狸没有来。
  奇奇向这边挥了挥手,其他几人也都发现宝藏般的一阵雀跃,纷纷向方博年打着招呼,方博年颔首点头,并没有继续联谊的意思。
  李莫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方博年,轻声问:&哪个睡过?&
  方博年将浴巾丢在自己的包座中,冷冷地回道:&除了你,都睡过。&
  不等李莫红白相间的脸蛋恢复原色,方博年一头扎进百米的凌波中。
  清凉的水感,摇曳的水波,沉静的心声,方博年恣意地在这片暂时忘却一切的碧蓝中往返着,奋力着。水中的世界安静极了,空旷的回音隆隆地在耳边遥远着,身边的人影偶有往来穿梭,也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只有,一个,飞溅的水花一直与他齐头并进,间或的对视,都含了暗暗较量的味道。
  对方戴着一副进口游泳镜,流线型镜框越发趁得年轻的脸庞一派冰冷。健美的身躯,丝感的肌理,是方博年喜欢的小麦色。
  一游,就是几千米,岸边似乎还有人在鼓掌,在喊加油。方博年不禁气闷,多大岁数了,还搞这种水中竞赛,毕竟是在私人会所,不少半熟脸的,被人看到了,还怎么混?
  放慢了速度,方博年变换泳姿,悠闲地在水中拨弄着。
  游泳镜游到了岸边,甩甩脸上的水,回看方博年,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闪亮的牙齿,白如碎玉。
  方博年有些累了,向侧岸的包座游去,李莫歪在躺椅上,啜着白兰地,向湿淋淋爬上来的方博年说:&你输了。&
  擦着身上的水,不理会李莫的讥讽,再向那端看去,水边没了人,就连奇奇一伙也都不见了身影。
  李莫却突然说:&你要不要请他们喝一杯?&
  一扭脸,几个男孩子已经绕过泳池,正向这边走来,游泳镜居然也在其中。那身材,那肤色&&
  方博年擦水的毛巾僵在了头顶上。
  游泳镜猛地被摘下来,露出一张神采飞扬,清朗俊雅的面孔,那双紫葡萄珠般的眼睛,狡黠地亮亮闪闪,似乎还向方博年顽皮地眨了眨。
  方博年一瞬间的想法:这家会所还他妈的私人性呢,见鬼,我要退会。
  第四章
  &方哥&&方哥&&&
  年轻人打着招呼,方博年只好大方地笑应着,目光绝对忽略某只狐狸。
  &方哥,你游的真棒,还没人能游过童童呢。&彰彰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他几人都笑呵呵地赞许着。
  奇奇没有笑,似乎对谁游的好不感兴趣,望向李莫,打量着。
  李莫主动伸出手:&李莫,你们好。&
  大家的注意力转向这个一直微笑的男人,又看看方博年,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们很清楚方博年是什么人。
  大家笑得很收敛,也很**,一一同李莫打着招呼,唤着李哥。
  和方哥比起来,这个李哥也太普通了吧?长得倒是斯斯文文,可&&方哥的爱人,也不年轻了,俩个人的样子,好像很熟络,只见平淡,不见激情。
  方博年知道他们误会了,也懒得解释,看样子,他们不想走,既然来了,就招呼一下吧,一直侍立在旁的服务生手托酒水单等了好一阵了。
  几个人凑在酒水单前研究起来。
  &给我一杯矿泉水。&郝童擦着身上的水,头也不抬地说。
  奇奇扭脸问方博年:&方哥,你喝的什么?&
  &矿泉水。&方博年运动的时候,只喝清水。
  &那我也要瓶矿泉水。&奇奇对服务生说道。
  彰彰和小宇小唯也不好意思再看酒水单,每人各要了一瓶矿泉水。
  方博年举着水杯,又回到池边,他不想和这几个年轻人过分的近乎,何况,他更不想与那双让人心乱的眼睛碰来擦去的,无比烦恼。可又能捕捉到带着回音的每一句对话。
  李莫天生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大家不约而同地和他聊起天来:
  &李哥,方哥叫什么?&奇奇低声一问,其他几人都催促着李莫,是啊,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方哥真实姓名呢。
  李莫一笑:&怎么?他没告诉你们吗?那你们最好还是自己问他吧。&
  方博年只作不见,拍拍耳朵里的水,瞄了一眼静静无声的小狐狸,这家伙的嘴巴果然挺严实。
  奇奇眼珠一转,又问:&李哥,你做什么的?&
  &律师。&这次答的很干脆。
  众人又是一阵敬仰之情。
  &你们呢?&李莫从来不吃亏。
  &学舞蹈的,明年毕业。&
  &哦&&是吗?&李莫看了一眼方博年,方方果然厉害,这些孩子说不准都是将来的艺术家啊,方方真是越来越高雅了。
  方博年故意不理睬李莫颇有内涵的眼神,打算再游几个来回,闪人。
  &你们都是学舞蹈的吗?&李莫看了看身材略健壮些的郝童。
  彰彰口快:&只有我和奇奇是,小宇和小唯学计算机的,童童是XX大学的,明年就毕业了。&
  XX大学一出口,方博年的肌肉都绷直了,果然,李莫的尾音拖的更长了:&啊&&原来是XX大学,厉害,真是前途无量。&
  彰彰快嘴补充:&他现在博A集团实习呢,比我们跳舞的好找出路。&
  &啊?&李莫这次是短平快。目光迅速锁定郝童&&原来&&原来,这就是那把大名鼎鼎的窝边草?让方博年欲除之而后快的家伙?果然,有点与众不同,很少搭话,淡定自如地坐在那里瞭望风景,看都不看一眼身边的老狐狸。
  &怎么了?你认识博A的人?&奇奇敏感地听出里边的惊诧。
  &呵呵,就算是吧,有朋友也在博A。&
  大家本以为郝童会对什么朋友更感兴趣,谁知他却一言不发,事不关己的样子。方哥更是抱着杯子玩命的在喝水,眼睛紧紧地盯着游泳池,也不知道那稀稀落落的几个老头游有什么好看的。
  奇奇看看郝童,好奇地问:&什么朋友?会不会和郝童也认识?郝童你在哪个部门,广告宣传方面的吧?&
  李莫笑笑:&哦,也是多年前的朋友了,以前听说在酒店,后来可能调到别家公司了,这年头,换来换去常有的事。&
  小宇点头道:&就是,郝童才去几天,博A那么大,怎么可能人人都认得。&
  一直不出声的郝童,突然说道:&博A其实很一般,没你们认为的那样好。&
  李莫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笑吟吟地问:&哦?怎么一般法了?&
  郝童淡淡地说:&固守的东西太多,比较排挤新人,不混到一个年头,一个级别,想发展自己,很难。&
  李莫看了看还在喝水的方博年,那已经是第二杯矿泉水了,不禁又问:&很多集团公司都是这样的,到了一定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各种弊端,这是公司发展的必然附属品。&
  &没错,所以,找工作就像找对象,虽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可那也得情投意合才行,比博A好的地方未必开心,不如博A的公司,也未必就不开心。关键得看是否两情相悦。&
  李莫笑笑地念叨:&噢,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有点意思&&&
  这个比喻,还真贴切,李莫来了劲头,根本不看方博年黑煞煞的脸色,继续问郝童:&你在博A干的不开心?&
  &凑合,现在只是实习,我只求能太太平平的通过实习考核期,不敢奢求别的。&
  &要不要我找那个朋友帮帮你?&李莫话里话外的别有用心。
  郝童看着李莫灿然一笑:&李哥,你真是个善良的人,不用,为了这点小事找人,终归不好,我自己能应付,真的,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好人?李莫应该算是他眼中的好人,那&&坏人是谁?
  李莫实在想笑,这话说的,明捧一个,暗踩一个,装得跟没事人似的,鬼,的确很鬼,李莫开始体会到方博年说要杀掉郝童的心理了,这孩子,气死人,绝对不偿命。
  方博年不知道哪根筋错了位,站在池边,忽然向郝童招了招手:&你,过来。&
  其他几人笑笑的,打算再看一场双人泳大战,奇奇闷闷地盯着方博年,他的方哥,如果招呼人,也不应该是别人吧。
  郝童放下水杯,向方博年走过去。
  身后的李莫突然叫道:&窝&&童童,回来。&
  第五章
  来不及了,刚刚靠近方博年的郝童,腿下一痛,猛然失去重心,伴随着一声惊呼&&啊&&扑通,整个人狠狠地摔进了池中,砸起水花一片。
  岸边几人同时惊呼,惊讶地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幕,随即,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就连奇奇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嘀,嘀,几声鸣笛,不远处的救生台,管理员打了个警告性的手势,这里,不可以出现如此无聊的打闹。
  方博年站在池边,慵懒地饮了口水,看着水中挣扎了几下又浮上来的郝童,冷冷的,就那么看着。
  水中的郝童也回看着,就在其他几人还未赶来围看糗态,水中竖起一根手指,方博年视力相当好,那是一根&操&式的中指。
  丢下水杯,方博年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向水中那人砸去,岸边赶来的李莫一把没拉住,随着一声&方方&连带着自己一起跌进水里。
  水中,三个人,呈现出这样的一个局面:
  一人冷着面孔抓着另一人试图往水里按;
  被按的人不甘心,灵巧地从水中抽拉那人的双腿;
  第三个无辜者努力将纠缠着的两个人分开,结果,被按下头的是自己,脚下也莫名的一沉,登时喝了一大口水。
  噼哩叭啦,碧波中胳膊、腿儿上下翻腾,泳道水花四溅,看不清三人激战的详情,岸上几人连喊带叫。
  嘀嘀嘀&&游泳馆的工作人员瞬间跑来三个,纷纷跳下水,加入这场混战,不一刻,一人拽着一个拎上岸来。
  方博年丢下众人,抓起包座上的浴巾,头也不回地向更衣室走去,也不理会奇奇的呼唤。
  奇奇欲要去追,被吐着水的李莫一把抓住,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想死啊,别搭理他。&
  几个孩子终于看出点门道来了,方哥发火了,可,方哥为什么突然就发火了呢?
  奇奇看向刚刚被拖上岸的郝童,忽然问:&你把方哥怎么了?&
  郝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淡漠地说:&看我不顺眼呗。&
  奇奇盯着他,也没再说什么。
  几个人被管理员很有礼貌地责备了一番,李莫成了唯一年长者,顶着周边各样的目光。虚心接受,客气道歉,幸好人家不敢太得罪客人,谁知道背后都有什么背景,规劝了几句,祝几位客人继续玩好。
  还玩什么啊,都撤了吧。
  李莫让奇奇几个先走,他去找方博年结帐,没有会员卡,给现金人家也不要。
  郝童忽然说:&李哥,今天的帐,我来吧。&
  李莫笑道:&怎么能让你们结呢,不用,这笔帐,该算他头上。&
  郝童说:&真的不用,我有会员卡,你们先走吧。&
  李莫一愣,行啊,什么来头,小屁孩别是傍着什么人呢吧,唉,可怜的方方。
  彼此点点头,李莫也顾不得他们,马不停蹄地奔向更衣室。
  &方方&&方方&&&高档会所,充斥着李莫菜市场般的叫喊。
  砰,一道门打开了,方博年冷面罗刹似的站在那里,一丝不挂。
  李莫歪歪嘴,别过脸:&那个,什么,那孩子把账结了,他是这儿的会员。&
  &李莫&&&方博年沉声叫道,叫得李莫不禁侧目回看:&怎么?&
  &不过瘾。&方博年盯着李莫说,眼神让人毛毛的。
  李莫瞪着他,半晌,一头钻进单间,紧闭着嘴冲身,恨恨地想,方博年,下次我要让你喝水喝到吐为止,这样,大家全过瘾了。
  方博年抵住门口,看着李莫哗啦哗啦地奋力地搓着自己,一副爱谁谁的模样。方博年神色有些恍惚:&李莫,我&&不对劲。&
  水中的李莫停止了一切,也顾不得方博年还光着,走上前一通乱看:&是不是伤着哪儿了?哎,你别吓我。&
  方博年推开他,打开衣柜,无声的,一件一件穿着,这次,李莫没钻到他心里来。
  李莫看着,直到方博年又衣冠楚楚地站在了面前,一声走吧,李莫有点心酸,很多事情,还不到时候,方方是不会真正领悟到的。
  第二天,方博年的早餐桌上,没有了那个蓝色的保温桶。
  喝着黑咖啡,方博年面沉如水,报上的经济版,一页未翻。
  下午三点前,方博年打发掉一切大小事务,看着股市收盘,目光一下一下扫向门口,听着外间秘书一会儿一个电话忙得不可开交。以前陈可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让人这么心烦?
  三点半了,墙上的挂钟,时针准确无误地停在正下方。
  方博年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撞得胸口有点疼。
  电话响起,秘书的声音温和地传来:&方总,宣传部来人做采访。&
  &叫他进来。&方博年挂上电话,不错眼珠地盯着那道紧闭的门。
  咄,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是那个学生会的女孩赵莹,对方博年微微一笑:&方总,你好。&
  方博年的心跳还没完全恢复正常,没有开口,盯着赵莹略带解释的开场白:&宣传部让我给你做个采访,呵呵,郝童说跟您已经约好了,可惜他生病请假了,又怕耽误工作,就让我代替一下,不过,提纲他都写好了,我们开始吗?&
  &噢,可以,开始吧。&方博年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提纲写的很有新意,几个问题,简明扼要,居然让方博年认真思考起来。
  &您每年都向公益事业捐助善款,特别是&青苗工程&是您投入最多,也是最关注的一项,能否谈谈您对未来贫困山区青少年教育发展的感想?&
  &大部分捐助单位在做公益事业的时候,既宣传了自己,又做了善事,可您更加关注善款的专款专用,谈谈您对目前公益款项的管理还有哪些建设性意见?
  &博A集团几年里已为青苗工程捐助了三所小学,并派人做最后的跟踪落实,甚至您还曾亲临现场监督学校的每一个环节的运作和落成,您是否具体谈谈这样做的必要性?&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果然,半个小时,一切搞定。
  最后一个问题:&您很喜欢孩子吗?&
  方博年微微一愣,赵莹笑了:&纯粹我个人好奇。&
  方博年也笑了:&还行,祖国的花朵嘛,人人都有浇水施肥的责任和义务。&
  这话说的,很排汗,赵莹忍笑起身告辞。
  方博年忽然问:&稿子你来写吗?&
  &不,我只负责采访,都录下来了,郝童写,要不,他该欠我两顿饭了。&
  &嗯&&他,什么病?&漫不经心的问着。
  &好像是感冒了。&
  &噢,感冒,好&&好&&&
  赵莹从方博年办公室里出来,有点纳闷,都感冒了怎么还&好&呢?
第六卷小悲哀
  第一章
  失踪一天的蓝色保温桶,又出现了。
  白莹莹的大米粥,很普通,小菜也好像是外边那种常见的袋装榨菜。
  难道做粥之人,终于失去了某种耐心吗?那又何必还坚持送呢?
  方博年第一次捧起那个蓝色保温桶,密封性很好,颜色柔和,材质也不像是国产的,应该是日本货,这样的保温桶不是哪里都能买到的。把柄已经被摩挲得很光滑了。
  &刷干净了,送我办公室去。&方博年对服务生说。
  &那,下午人家来拿桶&&&
  &让他去我办公室。&
  &哦,好的。&
  一上午都在地产分公司那边忙,中午也来不及吃饭,又往酒店这边赶,没了陈可,许多事情只好亲力亲为。
  刚进酒店,弟弟博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信号也不好,断断续续,刺刺啦啦的,只听个大概,和几个同学在陕西一个山坳里,过两天就回来,还问需要带点什么?
  那种地方,除了能带点土,还能有什么?
  刚要嘱咐博华注意安全,信号就断了,手机彻底盲音。方博年皱眉,这个博华,怎么跑到那么一个鬼地方,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孩子大了,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望着无法拨通的手机,突然地,脚下一个踉跄,幸好反应还算及时,一个迈步,跨过障碍物,方博年总算站稳了。
  酒店大堂的电梯口两侧,凭空多出几座小山来,一箱箱,一捆捆,牛皮纸破裂的地方,露出博A的标识。都是博A公司和酒店的印刷品,满满的,百十来捆。
  方博年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个酒店保安站在几座小山中,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看方博年。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小保安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显然只是尽职看东西。
  电梯门开了,下来几个人,方博年的嘴巴又抿成了一字。
  郝童和赵莹,外加一个宣传部新员工,热火朝天的,卷着袖子,直奔地上的山丘,看情形,正在做着愚公移山的工作。
  看到方博年,赵莹还是那么大方地招呼:&方总。&
  其他两人也都低低地随声附和。郝童别过脸,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怎么搞的?这是客梯,东西怎么放在这里?&
  宣传部的员工擦了擦汗:&员工电梯正在检修,餐厅电梯也正在运货,不让我们使,只好走这边了。&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其他人呢?还有总务处呢?&
  三个人都没吭声。
  两个实习生,一个新员工,这还用说吗?这活不指示他们干,谁干?
  几个客人绕过小山,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了。
  方博年拿着电话正拨着,酒店值班经理赶紧跑了过来:&方总,我早就说过了叫他们别堆放在这里,可他们说一会儿就弄完&&&
  方博年不理会,一个电话,就把宣传部、总务处的经理叫了下来。
  俩个人颠颠地从电梯里跑出来,一看眼前的情况,心下也明白了,赶紧向方博年解释,年底,印刷品多,人手不够,病了的,忙着的,又赶上电梯检修&&边说着,边指挥那三人:&别愣着了,赶紧搬吧。&
  站在那里,方博年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莹按住刚刚下来的电梯:&郝童,你来按电梯,别搬了。&
  郝童摇摇头,和新员工弯下腰继续蚂蚁搬。
  小狐狸的脸色红红的,间或几声咳嗽,看样子,病还没完全好。一捆一捆的闷声干活,XX大毕业的怎么了,都得从底层干起,没人强迫,受不了的话,还可以卖别的。
  方博年一动不动地看着,活该,自找的,没淹死你,算便宜你了。
  酒店值班经理也马上派了几名客房部服务生,推来两架行李车,一下提高了搬运效率。
  值班经理不忘补充着:&您不是规定,公司的事情不可以随便使用酒店的设备吗。一直都分开使用的。&
  方博年不说话,别人,也就不再多话。
  几个牛皮捆,终于抵不住搬来运去的,郝童刚刚拎起,哗啦,散了包,里边的画册撒了一地。
  方博年站在这片混乱中,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眉头的绞合度,使在场几名经理都变了变脸,看来,事情有点不妙。
  宣传部经理马上责道:&小心点,干点活这么鲁莽。&
  赵莹放开电梯钮,赶来一起收拾着散落的画册。
  郝童不吭一声,低着头捡着,一本一本往怀里摞,摞得高高的,费力地站起身,有点打晃,又是一阵猛咳,最上面的几本被震了下来。
  方博年动了,手中的皮包丢给值班经理,拎起一捆新的,直奔电梯。别说,还真沉。
  &方总,您放下,我们来,我们来。&经理们终于抢先而上,加入到忙碌的队伍里。
  方博年不睬众人,不比任何人搬的慢,搬的少。
  没人再敢闲着了,全都加入到移山的队伍里,干的更快了,保洁人员也即时地清理了零碎纸屑,不一刻,电梯门口,空空荡荡,恢复了原本的净亮。
  抱着最后一捆印刷品,郝童几人站在电梯里,一声一声的咳嗽,震荡在电梯有限的空间里,气氛有些不自在。
  宣传部经理看了看面色深沉的方博年,开口道:&郝童,下午没什么事,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郝童的声音有点沙哑:&哦,没事,下午还得写稿子呢,时间来不及了。&
  &哦,要不,拿回家写吧,身体要紧。&宣传部经理很会审时度势。看的出,今天的事,让方博年心里很不痛快。
  赵莹推推郝童:&你就回去吧,要不,我替你先写个草稿,回头你再改?&
  &真的不用了,这篇稿子对我很重要。&
  电梯里一阵沉默。众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可是,没有,方博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叮咚,门开了,众人纷纷和方博年打着招呼走了出去,电梯里只剩下方博年。
  叮咚,即将关闭的门又缓缓地开了。
  &赵莹&&&方博年唤着。
  众人齐回头,赵莹赶紧跑过去:&方总&&&
  &中午,你们三个,到餐厅来,我等你们。&
  愣了愣,赵莹笑了,痛快地点着头:&哦,好的。&
  电梯门门再次关闭了,直升顶层,所有人脸色各异,心情难描。
  能和方博年一起共餐的机会不多,公司上下除了几个元老级人物,别人很难有这样的殊荣。没有,也没什么,和自己的老板吃顿饭而已,又不加薪水。可,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呢?
  一顿饭,可以吃出许多种意思来,宣传部经理已经记不得最后一次和方博年吃饭是什么时候了,那顿饭后,他就由部门副手,变成了正手。也有两三年了吧?
  这几个小屁孩,不就是搬了点东西嘛,有什么可夸耀的?工作干不好,是罪过,干好了,那是本份。单单请了宣传部几名新手,却没有部门经理的份,方博年到底是生气了,宣传部经理的额头渗出汗来。
  坐在宽敞明亮的二层餐厅,方博年的手指有节奏的弹跳着。窗外的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灰蒙蒙,不见大力提倡环保后的丝毫果效。树杈上的塑料袋子,迎风招展,好像这座古老城市脸上的块块斑点,怎么擦也擦不净。
  餐厅新换上的金丝缎带,蜿蜒盘旋在雪白的石雕栏上,大红的垂帘,盏盏的宫灯,透出一份富贵奢华,又添一份过年的喜气。
  是啊,年底了,这一年,过得可真快。
  品一口淡淡的清茶,一抬眼,方博年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第二章
  赵莹和另一个员工说笑着走进餐厅,见到方博年两人都有些拘谨,方博年招呼他们落座,服务生马上展开金色的餐布,摆好碗碟,递上沉沉的菜单。
  &还有&&一个呢?&
  &郝童不舒服,怕传染别人,说不来了。&
  &没关系的,给他打电话,下来吧。&
  &哦,好的。&赵莹开始按着手机。
  等了一会儿,赵莹抱歉地说:&没人接。&
  &哦,那算了吧,我们吃吧,来,你们俩点菜,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赵莹和另一个男孩都推却说:&还是方总点吧,我们不会。&
  方博年一笑:&哪有人不会点菜的,既然来了,从名义上看,怎么着都是吃了我一顿,客气了,也没用。&
  实在,赵莹马上翻看菜单,自家餐厅的价格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方总吃饭要不要钱?和那个男孩商榷了一下,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方博年吩咐服务生加了两道一听就是重量级的菜。
  赵莹一向爽快,毕竟是XX大学的孩子,人也透着活跃健谈,上来就问:&方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请我们吃饭?&
  &你说呢?&
  赵莹微微一笑:&因为我们不仅做好了分内的工作,还做了很多分外的工作。&
  方博年笑笑,挺有意思的女孩,如果她本人愿意,可以考虑留在博A继续发展。
  &你跟郝什么&&&
  &郝童。&
  &噢,郝童,是一个系的吗?&
  &不是,他是学汉语言的,我是学营销的。&
  &来这儿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多月了。&
  &是吗?都一个多月了,还真快。&
  &是啊,我就怕半年过去了,该学的还没学会。&
  &要学的东西很多,一辈子都不够用,慢慢来吧。&
  &方总,听说你也是XX大毕业的,学什么的?&
  &我?生物。&
  用餐的两个年轻人都啊了一声,好没关联的学与用。
  方博年笑了笑:&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
  赵莹忽然想起什么,噗哧笑了。
  方博年看着她,有趣的人自然也会让人心生趣味:&怎么?笑什么?&
  赵莹迟疑了一下,笑道:&算了,还是不说了。&
  &随便聊天,我听听。&
  &郝童说,学生物的人大都自己也很生物。&
  !!!!!!!方博年咽下一口三文鱼:&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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