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冷火秋烟怎么做

神道之途,第四十三章 收服冷火,神道之途快眼看书,眼快看书
(类别:玄幻魔法&&作者:泪之行殇)
第四十三章 收服冷火
&&&&&&&&“琳儿!!!怎么能够在这里就放弃,怎么连这也对付不了,”恢复了意识的秦枫想到了凌琳,面对现在的情况再一次爆发出了最后一丝力量。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小说免费看。&&&&“就是这样,加油,孩子”秦明看到秦枫元神又恢复了生机,手拽的紧紧地,对其喊道。&&&&秦枫的元神看着已经完全被侵蚀的秦辰秦目的元神后,喊道:“大哥,二哥,平时都是你们帮助我,今天就由我来帮助你们!”&&&&‘轰~轰~’元神之力直接向着鬼气攻去,“什么???你这小子怎么可能还有力量”鬼气之中的鬼灵见秦枫竟然还能发动攻击,吃惊的喊道。&&&&“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现在就以我一人之力,挑战你们,”&&&&“狂妄”听秦枫说的,鬼灵不屑的说道。&&&&“呵,狂妄~好,今天就当我年少轻狂一次,元神之力,催动”一股吞噬的力量再次向鬼气席卷而去。&&&&只见鬼气一步步被元神吞噬之力拉扯进入秦枫的元神之中,“想要吞噬我,今天我就先吞噬了你们!”&&&&“你小子想要干嘛,竟然想要吞噬我们,你疯了!!!”鬼气被元神之力渐渐的吞噬,慌忙的喊道。&&&&“我说过,我今天就年少轻狂一次,你们能吞噬我,我又何尝不能。”&&&&围绕在他们三兄弟周围的鬼气完全被秦枫的元神吞噬了去,“大哥,二哥。现在我就让你们恢复意识”,说完,再次爆发出一股吞噬之力,直接席卷秦辰秦目的元神。&&&&此时秦辰秦目的元神已经完全被鬼气占领,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已经变成了鬼。秦枫的元神之力攻击过去的时候,他俩的元神一阵颤抖。想要摆脱秦枫元神吞噬的力量。&&&&“大胆鬼气,占据我师兄元神,而今还敢抗拒我,阻止我解救,元神吞噬之力,吞噬!!!”秦辰秦目的元神颤抖的更为剧烈,但秦枫吞噬的力量岂是他们能够阻止得了的,丝丝鬼气被强行从秦辰秦目的元神之中拉扯出来。&&&&他俩的元神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意识也从混沌中苏醒了过来。见是秦枫解救了自己,高兴道:“三弟,多谢了!”&&&&秦枫嘿嘿一笑,道:“不必道谢,我们可是兄弟。接下来想要摆脱鬼灵的束缚,只能靠你们自己,我只能令你们苏醒”&&&&“嗯,要想真正摆脱,还得靠我们自己,毕竟这是我们得元神”。&&&&秦枫令得秦辰秦目苏醒之后,在外秦枫的吞噬之力,在内秦辰秦目的驱逐之力,直接将剩余的鬼气消灭的干干净净。&&&&“可恶的人类小子,可恶啊~~~”伴随着鬼气最后的怒叫之声,鬼气也完全被制服,最后留下了一簇蓝色的火焰,这就是真正的鬼骨冷火。&&&&“成功了,这群小子”秦明看着鬼气完全被吞噬,留下了鬼骨冷火,轻轻的缓了口气,笑骂道。而后又接着说道:“你们快收服鬼骨冷火,以鬼骨冷火的修复能力,重塑你们的肉身。”&&&&听到了秦明的命令,三人的元神同时爆发一股力量,向鬼骨冷火袭来。鬼骨冷火被这股力量强行份成了三簇更为小的火焰。&&&&当三人的元神与冷火接粗的瞬间,冷火极力的抗拒。三人同时暴吼道:“小小鬼界之火,敢如此猖狂,我等今天就收服了你。”&&&&元神之力控制住了鬼骨冷火,让其与自己融合,鬼骨冷火在他们怒吼之后也就没有了抗拒,完全的与元神融合了去。&&&&融合完毕,三人元神各自飞回自己的躯体。当远神到达自己的身体之后,催动鬼骨冷火,让它慢慢的移动到身体的骨头之中。鬼骨冷火的修复能力立即就将他们的身体修复完毕,只是它的修复能力仅有这一次,而后因为处在秦枫三人体内,所以,冷火失去了修复能力。&&&&身体修复完毕之后,三人站了起来,相互看了看说道:“真是有惊无险,多亏有三弟,不然我们可真变成了鬼。”&&&&秦枫听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秦明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三人说道:“不错,你们做的不错,虽然中间的过程有点让我不满意,但是结果还是挺完美的”。&&&&三人齐齐的占了一排,对着秦明说道:“多谢伯父!”&&&&鬼骨冷火被成功的收服,此后,三人不必结乾阵来对付鬼界之人。人间界,灭’这是鬼界的阴谋?这句话很是让人胆寒,秦明秦枫等人自然也不会视这句话为无物。收服冷火之后,必定会着手调查,一步步了解鬼界真正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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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可,而他的衣服则直接被扔进了干衣机里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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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买枪吗?”看他似乎冷静下来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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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震,黑水晶的眼瞳灵活地转了一转,微笑道:“还想买,只是不知道买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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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得这么狼狈,遇到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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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气得我想有把枪可以让那个家伙死得痛快一点。”他的笑似乎有那么点无所谓,“虽然现在就算有枪也拿他没有办法了,不过我觉得有把枪放在身边应该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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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身份申请一张《持枪证》并不难,而且你还可以请保镖。”她好心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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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在你这儿买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他不乐意地抱怨道,“怎么回事?你是走私军火的商人,有生意为什么不做?给我介绍把好枪吧,就算有《持枪证》也买不到的好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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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怀疑什么,费叔旖为对方挑选了一把非常适用的手枪,而且还是先拿货后给钱的付款方式。一直以来作为卖家的她不喜欢这种付款方式,果然事实证明这种付款方式的确不够谨慎,这是她唯一一次的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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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拿着枪的司徒闲坐着出租车回家,而第二日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人一打开电视机就被新闻主播报出的最新要闻吓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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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闲竟在凌晨一点十六分枪杀了自己的监护人及唯一的亲人司徒敛,不仅仅如此,别墅里的佣人也没能逃过此劫,二男三女,连宠物狗与鱼缸里的热带鱼都未能幸免。他是自首的,先是拨通了自己律师的电话,随后由律师陪他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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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新闻,费叔旖没来得及吃完早饭便直冲警察局,非得见一见一夜杀死六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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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买枪的钱我仍会给你。”见到她,他一点也不吃惊,一如平日般优雅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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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结果可不是我想看见的。”她冷冷道,“你杀死谁,为了什么杀人,我都不感兴趣。只是不该赔上自己,而且还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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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这么说。”他发出“格格格”的快乐笑声,像个孩子,“我欠你的自然要还,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到‘青港精神治疗研究院’找我,我想我会在那儿住一辈子,和一群疯子,最后也成为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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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混蛋!”气极的她大骂,然后起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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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还要杀死其他人,更没有问他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竟然把枪卖给一个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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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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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后,你再不卖枪给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余东问费叔旖,后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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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反正枪就是用来杀人的,卖给谁都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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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区别。”她以认真的眼神盯着他回答,“在战场上杀人无罪,自卫杀人无罪,其他的就算是持枪者是个疯子,他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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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患者杀人只会被送往疗养院。”他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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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另一种变相的囚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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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余东越发感到对方的不可思议,“很奇怪的理由,你担心的似乎不是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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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前两者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最后的这种只要我坚持自己的原则或许可以阻止类似的情形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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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老钱?”他有点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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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她耸耸肩,“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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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这种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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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的认同,她反而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有暧昧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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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许司徒闲并不是个真正的疯子,他的精神失常可能也是伪装的。”与此次老钱的事相联系,他想到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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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认为他的确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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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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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能察觉常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而且也能像恶魔似的无所不能。如果他是个正常人,他是无法办到这一切的。相信我,一个注定被一辈子关进疯人院里的正常人是不可能还有理智打理几十亿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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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该崇拜他?”余东打趣一句,然后指指对方至今没有吃完的晚餐,“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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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只要一想起司徒闲那神经兮兮的样子我就食不下咽。”她苦恼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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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每次同他见面也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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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主要是后来在某次探监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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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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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情愿地扭首,一副不想多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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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的话,就把食物全部消灭干净。”他眯眼微笑的模样其实也同恶魔很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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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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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示意不要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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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之所以神经失常,主要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给他泡的热可可太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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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笑话?很冷,但是还真的是让人不由从心里佩服得没话说,只能大声笑。于是余东顺理成章地笑起来,弄得再次被耻笑厨艺的军火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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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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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生后整整三十一年,余东的生活一直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从来没有为谁犹豫过考虑过任何事情。他放弃了优越的高品质生活,依着自己的个性选择充满血腥气味的杀戮战场。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却未曾为谁多逗留一夜。他的雇主每一个不是崇尚战争的一方霸主就是政坛枭雄,然他不曾奉上半点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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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会迅速进入到另一个人的生活。为她买菜做饭,陪她看无聊透顶的垃圾电视节目打发时间,还要忍受她的唠叨和抱怨。有时他会奇怪,作为四大国最大的军火商,费叔旖的生活悠闲得令人瞠目结舌。不见她与谁联络,平日里只是坚持每天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一星期只去自己的射击俱乐部两次,害得他不由得开始考虑尝试军火生意的可行性。上次老钱的夜半拜访之后,偶尔也有个别顾客陆续出现在这座空间不够大却颇为精致的高级别墅内。黑社会老大,刑警,私家侦探……更多的是不露形迹的神秘人物。通常他们进门后都会与费叔旖在书房里单独谈话,随即很快离去。只有一次,也算是巧遇,余东认出其中一个拜访者,是南之国军部一位比较有分量的上校级人物。点扩展到面,一旁冷眼旁观的人便明白,也许那些个费叔旖没有向他介绍的客人中有大半都是各国政府军部的要人。径自琢磨着,他保持一贯沉默的风格,继续做一个尽责的保镖与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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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过来帮忙!”此刻他将拥有现代化设备的高档厨房作为目前的重要战场,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回应,不得已,双手沾了生粉的人再次拉开嗓子吼道:“费叔旖,三秒钟衣冠整齐地死到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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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油锅已发出“哔啵”的声音,可还是迟迟不见某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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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叔旖,OO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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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骂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窝在客厅里睡觉的人一边挽头发一边苦笑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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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进来,我会把雇佣兵骂人的经典语句全部用上。”忙着把明虾裹上生粉的人头也不抬一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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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你在厨房干什么?监视我会不会偷吃?”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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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口而出又一句脏话,余东的心情已经同热透的沸油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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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手依言站到燃气灶旁的人笑问:“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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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沾满了生粉,不能再碰别的东西。”他解释,“我把虾扔进油锅,等我口令,我说‘翻’,你就用筷子将它们一个个翻身,我说‘好’,你就捞起来装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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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奇怪,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一轮到你在厨房做菜就像吃了炸药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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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要我替一个女人打扫房间,煮饭做菜,我能不火?至今为止,除非是我独自一个人,要不然我从不动手碰半件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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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耸肩,她朝他讨好地笑一笑,心虚地指指锅里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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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已经可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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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已到火候,他利索地将处理好的大虾小心翼翼地放进油锅,然而事先加过盐的热油仍因小水滴而溅出来。正准备用筷子将炸虾翻个身的人一时不及闪躲,手腕与脸上分别溅到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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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她低呼一声,一脸惶恐地看向早就迅速撤离后退数步的余东。结果还不等对方表示什么,听到油炸锅声音的人大叫一声“太可怕了”便吓得丢掉手里的筷子,头也不回地逃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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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尚不及反应的余东诧异得忘了阻拦。气得关掉燃气灶,他只能自个儿先将所有的明虾裹上生粉,洗干净双手后再一个个亲自扔进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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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一边独自愤愤地奋斗着,一边想着先前某人狼狈逃走的拙样,任劳任怨的保镖先生又气又好笑,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一个面对数十吨军火面不改色的女人,竟然会害怕油锅,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从这一点上,他倒觉得费叔旖有着不失可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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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天气非常晴朗,仍带着秋日特有凉爽与静谧。客厅里飘着小提琴悦耳的颤音,余东不得不承认昂贵的音响还是有其可取之处,至少能让他忍受这种叫人提不起任何兴致的音乐。而播放这张小提琴协奏曲CD的女主人则趴在沙发上,睡得全然不知此时何时。门窗全都打开,秋风吹进来,夹着丝丝舒适的冷意。看书看得颇无趣的人无意间注意到熟睡者蜷缩起了身体,这样的姿势似乎是为了寻求某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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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口气,起身回卧室取出一条薄毯为她盖好。有点认命的洋洋自得,毕竟能将保镖这行当做到保姆的境界,普天之下估计只有他一人。觉得身上一暖的费叔旖伸手抓住毯子,整个人舒展开,紧闭双眼的侧脸零乱地散着几缕长发,神情安详满足。然如此简单的画面却拽住了另一人欲移开的视线,他呆呆地凝视她沉睡的模样,脑海里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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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景曾经在哪里见过?如果见过,为何会模糊了当初与此时沉睡着的脸庞?又抑或根本不曾遇见,独独是自己以前某次不经意间的幻想。没有战争,没有敌人,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死尸,没有哭嚎……只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一段叫不出名字的小提琴协奏曲,一个无忧无虑的女人和一个无所事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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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跳也不由跟上这悠然的节奏。略为迟疑,他缓缓伸手轻轻触碰似乎仅是某个旧梦的她。手指微触她凉凉的脸颊,不可思议的,她安然的神情通过手指碰触的一点渐渐传染给他。余东微微一笑,收回手,心头漾开愉悦。若不是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绝对还会多观察她一会儿。然现实的确残酷,趁另一人还未睁开双眼,他立刻回复先前的姿势,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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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剥夺幸福睡眠时间的费叔旖一脸懊恼地冲进自己的卧室接电话,大约三分种之后,她握着手机冲到客厅,披散着长发的脸异样苍白,苍白得足可呈现出其内心的巨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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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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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却能从她的神态上推测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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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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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一再重复两个代表不祥的字,他不由站起身,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掌轻放在她颤巍巍抖着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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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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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舅死了……一小时前,他的车子发生爆炸……”她低语,蹙眉,嗓子沙哑,“……军部打来的电话,他没有直系亲属,我得立刻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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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一闪而逝的明了与疑惑,但此刻他必须关心的人与事唯有眼前大受打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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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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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神情笼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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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四十分钟之后到达军部,费叔旖不等警卫阻止便熟门熟路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新换岗的年轻军士略微诧异地打量她一眼便放行。接着她带着余东直接冲向五楼的行政办公室,一路上遇到数名穿着军装的将官,彼此很自然地点头问好,非常明显她是军部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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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吗?”在最深处的独立办公室门外站停,她问守在门口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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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正等着你。”也不敲门禀报,士兵为她打开房门,却将其身旁的余东拦在了外间。余东略不满地挑挑眉,士兵警觉地将手里的轻机枪枪口戳了戳他的腰,“将军只见费小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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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等我,这里比皇宫与首相府更安全。”错过他担忧的视线,她轻声解释一句便掩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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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将军的办公室虽不能说富丽堂皇,但仍透出不容小觑的气派。满头银发的老人以其瞧不出情绪波动的深邃双眸盯着年纪比自己小了三轮的女子,挺得笔直的身躯散发出纹丝不动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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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很难过,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苍老却不失庄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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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问,是不是意外?”她喉咙干涩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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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经下令彻查。虽然你舅舅的军衔不算高,但他对我而言毕竟也是一个重要的人,没有人比他对武器库的情况更了如指掌。”他没有让她坐,无疑体现了其属于军人的严厉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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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心头浮云般掠过某些事情。于是半明了的,她凄凉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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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还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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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这么想,这些年我们同你的合作一直非常顺利,我们都不想再有其他人介入。所以你舅舅不会白白牺牲,当然我们也会为他向首相争取一枚一等功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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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功的勋章?那种不值分文的破铜烂铁,连活人都不屑,死人就更无所谓了。她心里凉飕飕的,讽刺地咧一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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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是什么时候?遗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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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下午三点,按照少将级的葬礼仪式举办,遗体会被埋在英烈墓园。他没有直系亲属,所以要出席葬礼的亲属必须麻烦你通知他们。因为是爆炸,所以你也清楚他的遗体已不堪入目,我们决定将其火化后将骨灰盒放进棺材再入葬。”丝毫不在乎死者亲属的想法,向来以铁般纪律与残酷出名的军队首领做了最简单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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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应该要说“谢谢”,然而费叔旖因心头的荒诞感而拒绝了平日的虚伪,仅仅是沉默着站在那儿,一身孤独的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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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希望你仍相信我们,诚如我们相信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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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她过来真正的意图是这句话吧,而并非她舅舅的后事。她垂眼,想笑又笑不出的讽刺。她能指望对方什么呢?只有少校级别的舅舅不过是其微不足道的小卒,而她也不过是军部生财之道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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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的死因……希望能早点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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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暧昧的回答,将军苍老威严的脸罩着令人胆战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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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礼貌地道别,费叔旖走出充满压抑气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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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时并没有看到应该守在门口的余东,她愣了一下,颇为奇怪地问一旁的士兵:“跟我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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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车上等你。”对方尽责地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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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能偷懒……心情恶劣的女人咕哝着走出大楼,步向停车场。远远的,她就看到坐在车内驾驶座的余东正同一名站在车外的军官交谈。注意到她走向他们,两人便结束了对话,军官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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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认识的人?”她纳闷地问发动汽车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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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干脆地否决,“只是过来盘问几句。你的事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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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怀疑什么,她点头,疲倦地将脑袋抵住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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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意告诉我是谁下的手,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头绪。也许是别的想要抢我生意的军火商,也许是我得罪的军部人士……不管怎么样,都和我脱离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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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这位舅舅感情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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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我的表舅,是我母亲的堂兄,或许因为长期身处军营,他的个性不是一般的孤僻,亲戚朋友都不喜欢他,也没有合适的女子愿意嫁给他。不过我和父亲以及大哥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们谈得来,多半是由于我们四个人都比较喜欢谈论军火。由他牵线,我们才弄到了南之国军火库里的各式武器,从而逐渐成为四大国赚头最多的军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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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要成为最大的军火商,没有军部的关系是不可能的。早些时候就有过相关猜测的余东一点也不惊讶,唯独好奇费叔旖话语里带出的另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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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同你大哥也是军火商吗?为什么从来没见你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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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九年前就死了。两个人坐租来的飞机将一批武器运往波吉亚共和国,结果飞机被叛军的炮弹击中。幸好那些炮弹是从别的军火商那儿得到的,要不然肯定是个绝无仅有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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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由你接替他们继续干这不要命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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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利润实在太丰厚,生意人都明白,利润与风险是成正比的。除了军火,我对其他的买卖交易全然不行。从小到大,我跟着父亲与大哥,受他们熏陶,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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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生子?”他试图给她指一条明路,换来的却是另一人不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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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告诉你婚姻是这世上最赔本的交易买卖吗?赔了你的后半生,赔了你幸苦赚的钱,赔了你的情感,最后能到什么?丈夫未必对你忠诚,孩子长大后也不会再愿意陪着你,你告诉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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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尖锐的问题,余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唯有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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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很想结婚吗?”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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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下意识地否认,随即苦笑道:“……也不全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身边有家人是件令人羡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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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反倒是费叔旖不言语了,就算自己嘴硬不承认,然实则心有戚戚焉。最后她仍选择闹别扭似的冷哼一声,道一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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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的目光一闪,弥漫上微微的笑意,那敏锐的视线似乎已将她此时的心境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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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下午三点,葬礼如期举行。明明是气候爽朗的秋季,可天空阴沉极了,并下着绵绵的细雨,说不出的抑郁。出席葬礼的大部分都是军人,死者的亲属只占极少数。一支接一支的百合花放在棺盖上,随后都被泥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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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叔旖刻意延迟了半小时,但葬礼的冗长出乎她的意料。当她出现时,她不想遇到的人穿着一袭黑色的丧服站在人群中。微佝偻的背,花白的发髻,沧桑的眼眸布满不愿屈服命运的坚强,而眼角一道道鱼尾纹却深深印刻下生命的悲哀。在她身后并肩站着一名青年与少女,侧脸竟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神情也同样凝重。不知是否是感应到费叔旖凝视他们的目光,青年先转首,略诧异之后则朝她露出亲切的笑容,并挥了挥手。于是少女与老妇也察觉到了,先后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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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遇到长久不见的姐姐,费叔丽露出明媚的笑脸,甜甜地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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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只比其小一岁的费叔迪则挤挤眼,“我还担心你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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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费叔旖笑笑,原本略放松的心情在看见母亲冷漠地低头继续做祈祷后跌至谷底。于是她压低嗓音,轻声唤一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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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是你母亲了。”老妇人同样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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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大姐她……”少女想要劝说,却被母亲严厉的表情阻止,结果只能不满地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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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军火商,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你们的大姐。做军火商的人都不会善终,别忘了你们的父亲和大哥是怎么死的,早晚她也会赴上他们的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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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竟然会有诅咒自己女儿不得好死的母亲……费叔旖咬咬唇,悲伤却不愤怒。她明白母亲的苦心,从她选择成为军火商而不是母亲的女儿那一天起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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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军火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父亲是,你哥哥是,现在又是你舅舅……我已经厌烦参加这样的葬礼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喃喃地说完这些话,费夫人挺挺背,撑着伞缓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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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其实还是爱你的。”费叔丽无奈地耸耸肩,天真烂漫的年龄有着十六七岁该有的活泼,“有空再约你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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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又要我付账。”试图挥散沉淀于连绵阴雨中的沉重气氛,她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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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少女扮个鬼脸,便追上先行一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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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丽总是长不大,真好。”费叔迪以一贯斯文有型的模样叹息道,一种身为兄长的老陈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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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费叔旖微笑,仰首望已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似乎变得比以前可靠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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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娱乐界炙手可热的名经纪人,改天你想进军演艺圈的话倒是可以来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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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情愿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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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话很冷,真是没有幽默感。”费叔迪苦笑道,瞥一眼站在姐姐身旁的男子后也挥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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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你的家人?”一直没有说话的余东问神色黯淡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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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打起精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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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他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你的情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正隔着雨幕追逐离去者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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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淡淡道,漫不经心的漠然,“你并不了解我母亲,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恨我,只因为我选择了父亲和哥哥的事业。她以前也反对他们,甚至同我父亲决裂。为了阻止他们继续贩卖军火,有一次她将他们送上法庭。在十九岁那年,我就已经失去了她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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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正是你母亲想要保护你们的一种方式,可惜我没有母亲的记忆,老实说当真有点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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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吗?”她抬头,阴暗的天色下他的侧脸上是模糊的表情,令人无从揣测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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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为讨厌我父亲,在生下我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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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不愿意听到或者看到身旁人对此事的任何想法,他双手合十在坟墓前为死者祈福。费叔旖垂首,学他的样子闭眼,双手合十,心却为彼此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而产生一股难言的酸涩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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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一必有二,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再回过头去悼念懊悔未免太过无聊。她自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又觉得余东也并非如此,一时之间心心相惜之感倒是愈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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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奏响的葬礼曲格外悲壮,心潮澎湃,她忆起自己第一次由大表舅陪伴去波吉亚共和国见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洛克将军。生嫩又青涩的自己连波吉亚语都说不连贯,要不是有大表舅在一旁周旋,自己多半会失去此生最重要也是最大的一个客户。她也忆起初涉入南之国军界时自己的紧张与惘然,也正是大表舅亦父亦兄地引领她逐步掌握了四大国的武器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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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他,他比军火更可爱,真的……”默默地悼念在其人生转折点上充当引路人角色的死者,费叔旖松手,缓缓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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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型的黑色房车停在坟墓前,鲜红的号码是军部专用的车牌照,车上下来胸口挂满各式勋章的将军。他在士官的簇拥下走过来朝墓碑献上一束花,威严的模样叫部下们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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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费叔旖回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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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毕竟他为军部奉献了一生。”将军不冷不热道,目光在看清余东的容貌时闪过明显的吃惊。但他的确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瞬后仍恢复先前的沉着,“请容许我代你舅舅警告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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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俯首,一副虚心聆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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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身边的人,他们背叛的可能性大于那些同你没有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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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吃一惊,脚底升起一股冷气,只觉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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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请节哀。”不想解释太多,将军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神龙见首不见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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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握着最大军权的老人离去,费叔旖不由暗自琢磨对方留下的警告。难道这是他给她的一个暗示,暗示谋杀大表舅的凶手是自己身边的人?如果是,会是谁呢?她不愿意有关于此的任何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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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边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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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的视线不意间撞上余东关心的目光,静静对视数秒,她下决心不再去追究大表舅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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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的?出于何种利益欲望?就算查出来她也不会为大表舅复仇。见过战场上的士兵拿着由她提供的军火单方面地进行大tusha,她就告诉自己已经失去向任何人或者生命复仇的资格。军火商都是被吊起来的犹大,即使用自己的鲜血也难洗去额头“背叛者”的烙印。他们是杀人恶魔的帮凶,一边享用人类的劳动成果,一边又将人类渴望的和平贩卖给战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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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终又会怎么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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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会像父亲、兄长以及大表舅一样,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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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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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不知不觉在雨中行走,就算被雨水打湿了衣衫仍毫不在意。余东并不打扰她,冒着雨,一步一步紧跟在其身侧,全身散发出一股巨大的静默力量。而恰是这份无形的力量使得他们在雨幕中显得极为孤寂渺小的身影变得逐渐和谐,如古老的水墨画般酝酿着无法以语言描述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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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气氛随着葬礼结束便被某人束之内心的高阁,一切好似未曾发生,属于军火商的平淡生活继续。明明是秋天,然天气仍弥漫令人烦躁的闷热。正当余东将榨好的鲜澄汁端出客厅时,那个整天靠电视机度日的无聊女人朝他露出一抹奇特得令人十分不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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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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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他将水晶杯子递给她,谨慎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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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在我这儿白吃白住不少日子了,该是伸胳膊踢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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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吃白住?明明他每天都有付出劳动力,只是做的都不是保镖的工作罢了。余东默默反驳,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管自地喝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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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我们要去波吉亚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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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波吉亚共和国内叛军与政府签订了停战协议,即使它同伊斯文、格仕瑞亚签订了和平协议,但是相信我那里迟早会再次爆发战争。”他皱皱眉,“我劝你没重要的事别去那儿度假,就算为了生意也最好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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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我也这么认为。但也正是你所说的原因我们必须去冒险,我打赌一个月后半年前定的所有停战和平协议都会成为不值一文的废纸。”她颇得意地笑道,“洛克将军让我去波吉亚,一个战争狂想见军火商通常只有一个原因,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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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高兴?难道没想过波吉亚无辜的平民会因此受到怎样的伤害?”并不是要谴责她,只因不解她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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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生意人,对我而言军火只是生意,这是一笔高利润的巨大生意。”她故作不在乎道,目光快速掠过问者读不出情绪的脸,“那些平民的不幸不是因为我卖军火,而是他们残暴无能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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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你是过于理性还是冷酷。”他凝视她,试图看透她内心从不泄露于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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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人生。”她回以一抹自信的笑容,一口喝光澄汁,将空杯子还给他,“你是雇佣兵,应该也有为钱杀人的时候,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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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杀战场上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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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对于雇佣兵而言今天的朋友很可能就是明天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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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为一个优秀的雇佣兵,我只有雇主没有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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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人其实应该早已死于战场。”她没有恶意,说的也正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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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还没死……”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嘲讽的杀意,“……可能是因为那些想要我死的人都比我更早死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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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地后退拉远同他的距离,被他眼眸中一瞬而过的无情激得打个寒颤,她忽然就看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个沾满鲜血,比自己更适合地狱之渊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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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锐利的视线如最锋利的剑刺中她的心脏,令她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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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吧。”费叔旖老实回答,“其实我更喜欢你拿着铲子翻牛排时的模样,我倒觉得你当厨师好过当雇佣兵或者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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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忍俊不禁,气氛因此缓和不少,两人又都回归至先前各自琢磨的淡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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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整理行李。”盘算着此行的大概情况,她匆忙回到卧室。而望着她背影消失的余东则于不经意间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奈叹息,仿若是想起些并不愉快的往事,又或者因心里潜藏的不欲人知的阴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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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前波吉亚帝国发生革命,革命军推翻了长达数百年的波吉亚皇朝,革命军领袖鲁克斯成为了波吉亚共和国的第一任总统,但不幸的是在其就任的当天就被人暗杀身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政府陷入混乱,此时一个以强悍及凶残闻名于新政府的男人舍莱尔逐渐掌控波吉亚共和国的局势。众多原革命军的派系不满舍莱尔,联合西之国、南之国、北之国三个国家接连发动反对舍莱尔的战争,欲推翻其**血腥的政权。讽刺的是成功谋划刺杀鲁克斯的舍莱尔最后竟然也死于暗杀,其所中的毒正是前波吉亚帝国大贵族伊斯特家族特制的神秘毒药。遗憾的是舍莱尔的死并未给波吉亚的人民带来和平,以各国为支援的叛军们都想夺取新国家的政权,战争依然持续……原来庞大的帝国逐渐被分裂成三个国家,它们分别是伊斯文、格仕瑞亚与波吉亚共和国。这三个国家互相仇视,日日算计着彼此,欲将其余两国吞并。又加上三国的民众成立了不少以暴力为主的民间激进组织,因此一直以来战争不断,皆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军火消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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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东成为费叔旖保镖的两个月前,三国签订了《1025和平协议》。这也是三个国家在五十二年间签订的第十六份和平协议,从协议签订起,其实就没有任何人对这份协议抱有一星半点的希望。撇去其他两国不说,光是波吉亚共和国现在的军队总司令洛克将军就是一个好战之徒,据说他会同意签订和平协议的原因便是要处理国内近来出现的叛军及各类“反洛克”组织。一旦压制住了国内的局势,相信波吉亚共和国会是第一个撕毁协议的国家。同样,伊斯文与格仕瑞亚也差不多,面对着国内民众日益高涨的反战情绪与经济萧条,不完善的政府机构总是屈服于军队统治者,处于进退两难的艰苦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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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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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费叔旖的小型私人飞机降落在波吉亚共和国的军事机场时,余东自内心发出深沉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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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这块充满焦味与腐尸味的疮痍大地了吗?围绕地球旋转一圈,明明遥隔数千万里,然而似乎还是逃不脱这与杀戮紧密相联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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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首看走在身旁的女军火商,神采奕奕,英姿勃发,大有“这次能好好赚他一笔”的气势。两旁列队整齐的波吉亚士兵整齐划一地向他们敬礼,并有人将他们迎上早已在等候的高级房车,甚至还有礼炮的致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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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可以算是国家元首级的待遇了。”他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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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将军虽有凶残之名,但在生意方面似乎颇为慷慨,偶尔的时候也算礼仪周全。”费叔旖苦笑。老实说每次来波吉亚她都有点怕这种纯属军队风格的东西,包括纯属军人出身的洛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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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在飞机上告诉你的话了吗?洛克将军一向不喜欢我的保镖,总是说他们软弱无能,说他们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他的一个三等兵。我的第十一任保镖就是因为不服他,不愿意遵从洛克将军要他摒弃素食主义吃肉而被就地枪决的。那一晚我饿了一夜的肚子,因为那biantai竟然不让人处理尸体。从此后每次同洛克将军一同进餐时,我都让保镖坐离我最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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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违逆洛克将军的意思,为了自己这条小命,我会记住的。”身为第四十任保镖,他微笑着回答,丝毫不见雇主身上紧绷的压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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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熟知即将见面的人拥有如何凶残个性的费叔旖此时一点也不愿意赞赏另一人的放松状态,非但瞪着他,并且还恐吓道:“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是一个子的赔偿费都不会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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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从来都没指望过。”他似笑非笑,“其实就算我死了,你的损失应该也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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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滞,心脏掠过麻痹似的疼痛。她皱皱眉,为自己竟对身旁人的离去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她转首看向他读不出心绪的侧脸,坚毅的线条勾勒出叫人无从猜测的陌生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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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感应她的视线,他朝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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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意义的微笑,为这微笑,她感到内心涌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看待她以及她的行为呢?又是否真的能视生死为无物呢?她发觉这个陪伴自己近四个月之久的男人,她从未能好好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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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对你我而言才是最有意义的事。”她转回首,说了句未经思虑的废话。然而这句废话却让余东的眼眸闪现悲伤莫名的情绪,可惜费叔旖在刹那间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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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汽车很快就驶进前波吉亚帝国的皇宫――现在则属于洛克将军的私人宅第,两人便结束对话。旧时气势磅礴的建筑群在经历长时间的战火硝烟之后已变得格外沧桑,令人不由联想到迟暮的美人,断臂的英雄,尽显一种人力徒感无奈的悲壮。大理石砌的宫殿即使在最灿烂的阳光中也不复昔日的光灿,只能闻到潜藏于灰暗墙壁下的腐朽味与血腥味。四处的灰尘全然掩盖了整座宫殿于百年前的金碧辉煌,抬头仰望蔚蓝色的天空,只有食尸的乌鸦嘶哑着嗓音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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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破败的地方,与其把钱全部用来买军火,还不如改善一下居住条件,简直就是糟蹋文物瑰宝。”每次目睹历史书上曾提过的伟大建筑竟沦落至此,即使重视生意如费叔旖者也不由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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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买军火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修缮旧建筑呢?战争是以破坏和掠夺为目的的,洛克绝不做帮自己的敌人花钱修宫殿这样的蠢事。”余东淡淡道,在战乱中生存近十年的他已对这些和平社会中被人所不耻的行为见惯不怪了,“这座宫殿在这一百多年间已经换过三十几位主人,谁都不知道明天有谁会杀了洛克搬进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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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乱说话。”她警告对方不要肆无忌惮地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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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为何紧张,他识趣地不再言语,神情轻松地耸耸肩,陪着她随士兵一路走进深宫内护卫最森严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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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外表破败的宫殿,但屋内倒是装潢得格外奢华。金漆绘成的壁画在水晶灯下耀得人双眼发花,尽是半裸或全裸的美丽神\\。上等橡木制成的全手工雕花家具散发出沉稳的色泽气味,反衬出地毯与锦缎繁复花案的华丽。洛克将军歪着身子躺在镶了红宝石的黄金软榻上,如古时的帝王般由三名美女服侍吃着新鲜的水晶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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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进洛克将军的私人办公室,费叔旖总会产生时空倒错的荒谬感。因半跪在软榻边双手捧着银托盘的红发美女恰巧挡住了正垂首闭目养神的主人,所以宾主双方谁都没能看见对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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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费叔旖来了。”军衔不低的警卫沉声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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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起身迎接,甚至都未抬眼,洛克微张嘴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葡萄的酸甜滋味,一副不愿搭理的冷淡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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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为将军以及您的女儿带了一份礼物,请允许我为您献上。”摸透客户脾气的女子不以为意,以一种听似非常虔诚的语调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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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并不将另一人所说的礼物放在心上,洛克发出傲慢的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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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叔旖,这次你带来的保镖不会像上次那个一样窝囊吧?那个无能的男人一看到我用枪指着他,吓得立刻跪在我面前,硬是说和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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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又提令她深觉丢脸的旧事?果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的残暴者。颇感难堪地瞥了眼此次的保镖,她只能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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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镖同您勇敢的士兵比起来不过都是些胆小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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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说你来我这边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镖,在由我主宰的国家内我会保障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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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吗?记得去年某个主宰者差点被构造简单的汽油炸弹吓得十天不敢外出。心里鄙夷偏不能说实话,她只有唯唯诺诺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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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保镖就让我的人拖出去枪毙了吧,我这儿最唯利是图最没有胆量的雇佣兵都比他强上几十倍……”吃饱的人挥手遣开碍眼的姬妾,颇为漫不经心地抬眼。灰色的眼珠在映出余东的容貌时呆滞了片刻,随即掠过些许恐惧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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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儿?来人啊……士兵……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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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两分钟上,听到命令守在屋外的士兵持枪纷纷冲进来,几十把枪齐刷刷地对准刚刚进来的两人。费叔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慌乱的**者,极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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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将军。”她勉强地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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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将军不喜欢见到我。”余东眯起眼,冲着从软榻上惊跳起来的男人讽刺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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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惑之至,她不明白自己的保镖到底同洛克将军是不是真的犯冲,几乎每次见面都有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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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容我先向将军做一下自我介绍。”他神情坦然,开始向旧熟人解释自己的新身份,“现在我的身份是她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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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保镖?她知道你究竟是谁吗?竟然雇用你!”稍稍安心的人看向费叔旖,想要得到一些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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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轮到费叔旖惊奇不已,又因想到毕竟余东曾在这里当过雇佣兵而略略平静,唯独不解为何余东会引起暴君洛克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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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危险男人的真实身份了,我可怜的亲爱的小叔旖。”满是同情怜悯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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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一听一个五十七岁的老头叫自己“小叔旖”她就浑身发冷,只能干笑两声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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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波吉亚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应该听说过东?波吉亚的名字吧?”他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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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略听过一些。据说他自称是史上最优秀的雇佣兵,他也的确了得,向来只打胜仗不打败仗。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似乎他的忠诚度不够,总是……”她戛然而止,心中突兀地产生了某个模糊的概念,“……他同我的保镖余东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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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他们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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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下意识地费叔旖惊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盯着余东猛看,“你真的是那个什么波吉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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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计较雇主将自己的化名念得乱七八糟,他继续保持伪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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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同你签订合约后我就是你的保镖了,和以前的职业绝对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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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她咕哝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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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是个经常换雇主的雇佣兵,但却也是个信守合约的人,这点洛克将军可以证明。”他温柔地轻声低语,又转首寻求证人的证言,“我没有撒谎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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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余东仍抱有戒心的人口齿不清地含糊道,“……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先回你的房间好好休息?我更想同你的雇主谈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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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我得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他指指那些以枪口对着他们的士兵,“万一这其中有一把枪走火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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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将军神selang狈地斥退破门而入的士兵,忍住心头的愤怒讪笑道:“你看,叔旖在我这儿绝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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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和将军也算是老朋友了,绝对不会有问题。”不想让重要的主顾太难堪,费叔旖配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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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眯眼一笑,朝两人各看一眼,转身带上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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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叔旖,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个保镖的?”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离去,洛克的灰眼珠一瞪,哽在胸口的紧张情绪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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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助手去保全公司找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竟是个棘手人物,早知这么危险,送给我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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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对这一解释非常满意,杀戮成性的军人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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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我们两人,可以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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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敷衍地应和,“不知道您这次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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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批军火,火力凶猛,攻击力强大,我要将那些叛军像绞肉机里的生肉一样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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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仅仅是枪、手榴弹、火箭筒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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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吗?”洛克半白的灰发异常柔顺地贴在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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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计较的人微蹙眉,露出颇为难的样子沉吟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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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完全弄不到,战斗机、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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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机……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要的就是这个!”洛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一脸欣喜若狂,甚至走上去伸手拥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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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有所抗拒,费叔旖嘴角抽搐一记,瞬间恢复先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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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有点困难……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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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就直说,我最最最亲爱的孩子,我待你就像待亲生女儿一样。”他拍拍她的肩,试图笑得慈蔼,可惜其暴虐的性格中独独缺乏此元素,“你要知道,钱对我们之间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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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认为。”不管是什么生意,彼此总需要一定程度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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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键问题在那儿呢?哪里让我们的亲爱的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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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然费叔旖仍装出感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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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的途径,将军。这是一个问题,我总不能自己开战斗机飞过来。如果你要的数量多,那就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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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不是帮我运了三架吗?这次我想要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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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架?费叔旖这次真的是蹙眉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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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上次一样,亲爱的,我对那几架战斗机满意到极点了。我分文不少,全部给你黄金,纯金砖,会让你搬都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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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叔旖的眼睛一亮,毕竟这次的生意又是一个天文数目。比起纸币,她一直觉得钻石和黄金这些硬通货更叫自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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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像上一次,先把飞机肢解,再通过火车运到北之国与波吉亚的边境小城――盐湖。你派可靠的人在那儿接应我,款货两清。随货到的还有最好的机械师,只不过您千万不能再一怒之下杀死他们,他们是非常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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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战斗机更有用吗?”他不屑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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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能让战斗机飞起来的人。”她强调,不由无奈地佩服起对方的杀戮成性与不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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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帮我办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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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急性子,费叔旖暗暗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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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要半个月吧,我不知道哪一国的军队会愿意提供这次的军火。你知道南之国军队最近出了点事,我暂时不方便和他们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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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针对一部分细节进行磋商,你一言我一句的,整整谈了两小时,直到话题渐渐偏移,才算结束了此次重要的商业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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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舅舅的死感到遗憾。”算不上真挚的言语,却也没有南之国军部来得更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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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苦笑,尽量克制住内心被揭穿的伤痛感,“狄亚娜小姐在哪儿?她应该一直盼着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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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亲爱的孩子,所以才要你过来。”残酷的灰色眼珠掠过非善意的血红戏谑,“这次的礼物配你的保镖应该再合适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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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什么礼物?”她不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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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等晚饭后作为娱兴节目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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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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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同我客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军部长官们更为你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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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可你同他们也差不多。想到这些总是装得一本正经的军装土匪,她只有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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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亲爱的。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下,随后按老规矩,六点餐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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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晚餐,费叔旖便不由暗暗祈祷。身旁这个满是皱纹的战争狂有在进餐时杀人的恶心嗜好,如果老天爷可怜她就应该让她上吐下泻什么都不要吃直到坐私人飞机离开这儿。原以为一出门就能看到守着的余东,出乎意料,那个自称是她保镖的男人正站在远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廊柱旁同一名打扮华丽的女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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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家亲爱的狄亚娜对那个毫无忠诚心的男人还不死心。”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洛克颇为苦恼地叹息,“她太天真,一点都不明白,这个男人太危险,不适合成为某个女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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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亚娜一直暗恋余东?她大吃一惊,余东身为雇佣兵的经历着实在她意料之外。夕阳红黄的光影中,男人不算高大却依然挺拔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说不上此刻自己的心情为何会复杂得令她失措,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有些在乎这个擅长料理日常生活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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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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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说不上隆重,但相比这个战乱国家的大部分缺乏食物的民众而言,餐桌上的菜肴与点心已足够丰盛。出席晚宴的人除了主人与两位客人之外,尚有三名年轻女子。其中两位是先前在洛克房间服侍的红发美女,显然是洛克将军最近掳获的新宠。而剩下的一位就坐在洛克将军的右手边,与费叔旖相望,容貌嘛……不敢恭维。没有光彩的灰色眼珠,褐色的卷发同样缺乏亮丽的光泽,极不适合女性的粗犷五官,身材也只能以“健硕”一词形容。尤其还有两位美女坐一边陪衬,越发使其的容貌不入眼。偏偏她的话最多,从一入座开始,她的目光一直锁在余东没有表情的脸上,并不停地说话以引起某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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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你还会回来吗?打算什么时候?早知道你想当保镖,应该当我的保镖才是,根本不必去那么远的地方。南之国……”狄亚娜发出不屑的嗤鼻声,“……听说那里的女人基本上都自以为是得很,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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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搭讪的男人显然对此话题无半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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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将军皱皱眉,似乎对女儿的聒噪也颇不耐烦。费叔旖则以一副看戏的心情偷着乐,眼见余东脸部的神情越来越僵硬,她便情不自禁地加深了愉悦的笑容。随着狄亚娜说话越来越多,余东越来越沉默,洛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快乐。乐不可支时,她恶作剧似的以手肘轻轻捅了捅身旁人的侧腹,结果换得受嘲笑者的一个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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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叔旖,你这次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似乎也腻味了一个人的独角戏,狄亚娜终于转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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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荣幸,相信您戴上那条钻石项链一定会艳绝天下。这是四大国最有名的珠宝设计师的杰作,也只有这样名贵的珍品才配得上您。”她口是心非地以蹩脚的波吉亚语献媚奉承,“听闻两百多年前波吉亚皇朝的末代皇太后,也就是号称波吉亚皇朝史上最美丽的女人狄亚娜?波吉亚?冯?伊斯特也曾有一条类似的钻石项链。可惜即使她与您的名字一样,即使两条项链一样璀璨夺目,但都无法与您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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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报复似的,余东用脚轻轻踢了口若悬河的她一脚,害得她嘴角小小抽搐一记,差点舌头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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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会说话,难怪爸爸总是夸你。”听着异常受用的话,女子毫无惭色地大笑,并露骨地朝余东眨了眨眼,大有“你看,每个人都说我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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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的才能与您的美貌相较而言,不值一提。”比狄亚娜脸皮更厚的显然是希望从其父亲那儿获得巨额财富的女军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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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你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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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自从踏上成为军火商之路后,通常她都被鄙视为最奸恶的无德商人。然而事实上,她觉得自己是最有道德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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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爸爸和我为了感谢你多年来一直对我们的帮助,这次也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狄亚娜修成两道细线的眉向上轻挑,斜眼睨向正在咀嚼美味鹅肝的父亲,“爸爸,该把这份独特的礼物送给我们亲爱的叔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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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洛克灰眼珠掠过嗜杀的血光,让深知其个性的女客人心一颤,“来人,把那个没有用的无耻男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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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不是好事。有所觉悟的人以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同样有所预料的保镖,随即两人同时看向餐厅褪了色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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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而近传来士兵靴子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随后传进响亮的通报声。在得到厅内高位者允许的同时,门开了,两个士兵押进一个被捆绑住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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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艾?怎么会是他?洛克将军怎么抓住他的?抓住这个名义上是自己未婚夫的男人为的又是什么?万千思绪涌入脑海,费叔旖反倒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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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旖,救我,救我……”一见自己的未婚妻,顾不得尊严及其他,方兴艾大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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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允许他说话的?”洛克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某人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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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士兵上前狠狠扇了俘虏身份的人两个耳光,又塞上一块脏得辨不清的抹布才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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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艾忍着痛,又惊又骇的目光投向如今唯一可以救自己的女子,卑微地乞求,丝毫不见半丝昔日在南之国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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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费叔旖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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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叔旖,这个男人自称是你最信任的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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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狡诈与残忍,在完全摸不透眼前人的目的时,她只能含糊道:“是吧,他是我的未婚夫,一直替我管理南之国的射击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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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次你真得好好感谢我。你应该好好防备你身边信任的每个人……”洛克的目光在余东的脸上一转之后再次落回费叔旖身上,“……这个叫方兴艾的男人三天前要求见我,以你的名义。你知道他告诉我些什么吗?你一定大吃一惊,而且会非常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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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不能言语的人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拼命摇晃着脑袋,似乎是要费叔旖千万别听信他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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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安静下来。”洛克一皱眉,比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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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毫不犹豫地施展一记标准的手刃,方兴艾发出一声闷哼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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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得体的地方,我可以代他向将军道歉。”毕竟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无法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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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洛克与狄亚娜皆露出不屑的轻蔑神情,“这种男人……简直连只老鼠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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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眉,不明白何以方兴艾会惹得这对父女对其厌恶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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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龌龊的老鼠说要取代你成为我的生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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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难怪洛克会对他鄙视至此,因为只要稍对洛克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洛克这个战争狂最憎恨的便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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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误会。”她不动声色地笑,悄悄看一眼一向沉默的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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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笑的暴君露出森冷的牙齿,“他亲口告诉我,迟早南之国的军部会舍你而同他合作。我问他凭什么如此有信心,亲爱的,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他说你那无比可爱的舅舅就是他杀死的,那个炸弹是他派人装在车上的。你明白吗?这个男人居心叵测,他不知道我向来最讨厌的人就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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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地球突然失去了引力,她觉得身体毫无重量地贴在地面上。脑子里“轰”地巨响,仿佛她此时也经历着一场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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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保证这是事实吗?”她沉声,脸部线条硬得如同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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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事实证明我比南之国的军部更适合成为你的朋友。他们难道没告诉你真相?他们想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知道其中的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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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她忆起葬礼那日那位将军曾亲口提醒要她小心身边的人,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帮助吗?她愣愣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昏迷者,若说恨肯定是有的,然最恨的还是自己,竟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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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叔旖。”淡然的口气,可有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因为那正是她心里此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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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动,维持凝视的姿势,灯光的晕黄光晕在其眼眸中跃动,似将灭未灭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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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特属于魔鬼的诅咒,洛克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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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吗?她知道其中的厉害,也知道自己不可以留他,却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与自己相处多年的人死去。仇恨吗?肯定是有的,然而从事军火这一行的人早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得到与付出是成正比的,一切都很公平。为了得到生意,她和死去舅舅也做过其他卑鄙的事。说到底,要恨的人只有自己,不该选择军火商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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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轻笑一声,敛了所有起伏的心思,一扬首,恢复以往自信满满的乐观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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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走,杀了这种男人只会脏了我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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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出其他人的预料,千想万算也料不到费叔旖会有此反应的众人吃惊地望着她,好像看见的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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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极度厌恶不听从其命令的洛克将军高声嘶吼,“杀了这个男人既可以为你舅舅复仇,又可以减少一个厉害的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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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平静道,“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他的枪下,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我是军火商,不是有冤无处伸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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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不理会她的想法,洛克狞笑着示意士兵将自己的专用手枪递给费叔旖,“无论如何他就得死,因为我讨厌叛徒,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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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个颤,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方才的晚饭全都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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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勉强笑着,“……您知道,我虽然卖军火,可是从来不沾手杀人这行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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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下去,因为口径11.43mm的枪管正对着她。该死的!她暗骂自己。因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是这把手枪的性能参数。这是她第一次与洛克谈成生意送他的将官手枪,握把左边镶着的铜板上还有她让人刻上的将军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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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陪葬,真的。”她只能以百分之百的恳切语气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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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拿这把你送我的枪杀了他,亲爱的。”洛克放柔了声调,可是话语中的阴森气息依旧使人不敢反抗,“难道是你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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