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是他吗1v1游戏,手滑表示攻击,开场的一幕是一个骑士站在山顶对着城堡说父亲,我谁为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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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第三人称史蒂夫背对着SCP, 见证拧头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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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common/function.asp,行 994一味:超个人心理学大师肯·威尔伯札记
本书为超个人心理学大师肯·威尔伯1997年至1998年一年间的日记,其中不仅记录了他的日常生活、工作和修行,他与美国心理学界以及灵修圈的交往,美国当时文化、艺术界的基本面貌,更以大量篇幅阐释了他对意识领域的研究,并厘清了“转译”式的修行与真正具有“转化”意义的修行之不同。因此,本书可称为意识研究领域的巅峰之作,以及身心灵成长的最佳指导手册。
&&&&胡因梦
&&&&随着理性启蒙运动的兴起,组织化宗教与形而上学曾经为世界带来的魅力效用已逐渐式微,而民主价值观、个人主义与多元主义的极端发展,也导致整体人类朝着自恋、分化和过度主观的方向盲进,并因而严重威胁到社会、家庭与关系的联结。
&&&&我们到底该如何对待演化、存在与终极实相等攸关人类存亡的议题?在各种知识体系呈现四分五裂、各不相容状态的情况下,我们要如何替这些不完整的真相找到正确的定位?在传统宗教沦为神话、教条和无从证实的呓语,而科学只能阐述物质的基本事实,却无法提供意义、价值与伦理之际,我们要如何拉拢二者,使它们相互对话?简而言之,这股从法界之海奔涌而出的人类识能,如何才能融成一道具有完整阶序的彩虹光谱?
&&&&上述一连串的问题所揭示出的答案,不可避免地涉及了一种整合哲学或整合世界观的可能性。但整合性的世界观在本质上往往是独断与高压的,凡受过理性洗礼的知识精英鲜有人愿意再甘冒“法西斯”之名,去进行具有宏大企图的统合动作,而且老实说,也鲜有几人兼具了绝对真理的体悟与相对真理的逻辑归纳能力。那么,这股识能中与日俱增的困惑、痛苦与愤怒,又如何才能化解成秩序与清晰的辨识?
&&&&虽然长青哲学家、整合哲学家、个人心理学者皆将桂冠加诸肯&威尔伯,但通常学界仍将他归类为超个人心理学者,并视其为这个领域最卓然有成的理论家。
&&&&肯&威尔伯此生的贡献,就是要帮助我们这个时代提出一个由空性含摄知识万有的整合见地。他的整合哲学是灵性与理性兼具的,他主张我们必须朝着更高的意识发展,而这些高层意识虽然隶属于主观的内在精微次元,却是含摄科学与理性的。就这一点来看,威尔伯的见地其实延续了东西文化中哲学与宗教传承的精髓以及现代性的核心精神。
&&&&这个传承源起于毕达哥拉斯、巴曼尼德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再传递给奥古斯丁、阿奎那斯、迈蒙尼德、斯宾诺沙、黑格尔以及海德格尔,而东方智慧传承对威尔伯影响最深的,则属佛教上座部思想、龙树中观学派、华严学派、唯识学派、藏密大手印与大圆满、论藏、吠檀多哲学、中东苏菲神秘主义,等等。至于威尔伯的超个人视野,则充分反映了威廉&詹姆斯、荣格、马斯洛的心理学研究,更涵盖了20世纪60年代末期西方所发展出来的身心灵修炼途径及东方的默观传承。
自1975年起,威尔伯所出版的著作一直涵盖着超个人运动的完整面向,现年六十岁的他,早已著作等身。他擅长运用流畅易懂却常带热情的笔锋,来解析尖涩、隐微而又繁复无比的学术议题。他的洞悉力、整合力与绵密的归纳能力,吸引了欧美及亚洲无数的读者。在日本,威尔伯被视为一派宗师;在德国,他是学院派热衷研究的重要现象之一。宗教史权威休斯顿&史密斯认为威尔伯在整合西方心理学与东方智慧传承上的贡献,远远超过了荣格;希拉里的精神导师琼&休斯顿(JeanHouston)将威尔伯与弗洛伊德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约翰&怀特则称其为意识研究领域的爱因斯坦。
&&&&1993年,威尔伯与过世的妻子合著的《恩宠与勇气》问世(中文繁体版1998年由台湾张老师出版社出版,中文简体版2008年由三联书店出版,本人与刘清彦合译)。
&&&&1995年,他的巨著《性、生态学、灵性》在美国出版,一年之后他又完成了更适合大众阅读的普及版本《万法简史》。这两本书除了涵盖他早期的基本理论之外,还纳入了过去从未处理过的系统理论、演化论、女性主义、生态思想以及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哲学议题。《性、生态学、灵性》是威尔伯“法界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在他进行第二部与第三部的资料搜集时,又同时完成了两部著作和数篇论文,其中一部就是《灵性之眼》。此书是威尔伯最满意的作品,书中集合了多篇整合哲学的论文,所涉及的议题包括了心理学、哲学、认知科学、意识研究、人类学、艺术和文学理论。1998年,他完成了被美国副总统戈尔视为最心仪之作的《感官与灵魂的交融:科学与宗教的整合》,1999年,他的私人日记《一味》也公开发行,此书史无前例地披露了威尔伯证入最高境界的生活实录。
&&&&就这样一本接着一本,威尔伯单打独斗地开辟了灵性洞见与古代唯识学的现代诠释方式。当人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替灵修洞见定位,甚至还不能确定这样的洞见是否够资格被合理化为一种知识之前,威尔伯已经有能力以系统化的认识论来厘清这些疑惑。当人们还没有能力分辨西方心理学与传统灵修心理学的关系时,威尔伯已经提出结合佛陀与弗洛伊德的创见。他以自己原创的四大象限,清楚地区分出不同的认知方式,不同的知识领域和不同的真理声音。然而他所有的立论基础都奠基在唾手可得的数据资料和早已被广为接纳的学术理论之上,因此并不是从古老传统中发展出来的空泛形上辩证。近年来威尔伯更进一步地关注早期超个人心理学所忽略的领域,以及荣格学派对宗教和灵修境界的诸多曲解,并指出了世界各大宗教文化对肉身、大自然和女性的贬抑。
&威尔伯所处理的议题虽然博杂,他的方法论却简明而扼要,他认为任何一位思想家或评论家都不可能愚蠢到全错,每一个人都可能观察到一些不完整的真相,而各种不同的知识领域在纯抽象的层次上,其实是相互融通的。譬如所谓的“神”,如果“神”的抽象定义指的是无限的神性,那么基督教的“上帝”、佛家的“空性”和犹太教的“神之奥义”便能相互融通。这种处理知识的方法,威尔伯称之为“定位归纳”或“驳不倒的推论”。一旦有了驳不倒的推论,学者就可以将各种领域的真理串连成紧密相系的网状纲要,然后再利用这个纲要去评定那些较为狭窄的途径之中,有哪些地方是不够完整的。
&&&&威尔伯早期的论述强调的是上溯空性的解脱之道,近年来他则企图证实上溯空性与下及万有的圆满一味典范,才真正具有治疗的力量,这种发展的方向,显然和他在实修上的体悟有着直接的关系。
&&&&威尔伯主要的论点就是要促成人类明智地融合东方与西方的相对真理,共同以空性作为基础,相互交织成完整的脉络。他强调法界是一直不停地在演化的,因此新的真相不断在显现,新的启示不断被揭露,新的佛也不断在冒出,法界就在这股自我超越的趋力之下,超越着过往的一切,也含摄了过往的一切。这就是神性无私而又无限的创造之爱。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守密的人,我只是不想变成众目昭彰的公众人物罢了。然而身为一名广泛探讨内在人生的作家,与读者分享我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因此,接下来的章节将包含不少有关私人生活的素材。但总的来看,这本日记的哲学性仍然超过个人性——它所探讨的主要是理念,尤其是那些环绕着长青哲学的理念(或世界伟大智慧传承的精髓)。虽然如此,某些内容却又纯属私人性的日记,也就是基于我个人的体悟,来广泛地描述禅修和各种神秘境界(读者如果对我个人生活的其他层面感兴趣,不妨参阅《恩宠与勇气》)。
&&&&因为这本书是以理念为主的,所以我在顺序上作了一些更改。某些论文被挪前了,如果少了它们,日记就会显得理路不清。日期大体来说还算正确,其中有些也许是错的,因为我在写日记时,偶尔会漏掉日期,不过只要觉得是妥当的地方,我就会加入这些论文。那洛巴学院研讨会的时间有些相隔只有几天,我却把它们的距离拉长了,否则学术性的探讨会过于密集。虽然日期并非完全正确,内容却是无误的。无论如何,读者应该谨记在心,这些日记主要并不是记载我生活中的细节,而是要进一步传达长青哲学的理念。由于理论的记载相当简洁而独立——一页或两页,最多只有十二页——因此理论本身很容易消化。如果你看到一段自己不感兴趣的日记——也许是有关商业、政治或艺术的议题——你大可略过不读。但如果你阅读这些章节是为了获得理论性的资讯,那么你就该认清这些日记具有上下相承的脉络,省略不读并不是最理想的态度。
&&&&这本日记的主旨乃是要强调身心灵并非互不相容的,肉体的欲望、心智的理念与灵魂的了悟都是宇宙神性的完美展现、大圆满的庄严情态。整个法界只有“一味”,而这滋味是全然神圣的,不论它是展现在肉体、心智或灵魂。安住于这“一味”中,超越于尘嚣之上,世界从最纯粹的解脱之光中升起。乐在无限,迷失于永恒,在本来面目无情的奥妙下,放下了所有的希望。万物来自“一味”,万物亦归返“一味”——存在于其中的,就是当下这一刻的故事。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或是噩梦连连,无论如何,我们终将从其中觉醒。
&&&&肯·威尔伯
&&&&科罗拉多州博尔德
&&&&1998年春季
&&&&JANUARY
&&&&即使你踏遍每一条道路,
&&&&你也无法发现灵魂的边际:
&&&&这就是它的奥义。
&&&&——赫拉克利特
&&&&日,星期四
&&&&工作了一上午。看着阳光在飘零的雪花中穿梭嬉戏,一边作研究和阅读。今天的阳光不是金黄的而是白的,像雪一般,所以我被雪白之上的雪白、孤寂之上的孤寂环绕。纯然的空寂,犹如温柔而明透的光,径自在抑郁的低语中闪烁着。我释入那空寂中,这个清朗的日子,一切都显得光华璀璨。
&&&&1月3日,星期五
&&&&不久之前,感恩节的前后,我开始撰写《科学与宗教的整合:古老智慧与现代知识的结合》(出版时的书名为《感官与灵魂的交融:科学与宗教的整合》)。如今这本书已经完成,我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我在撰写时有特定的对象——正统保守的主流世界,而非新时代、新范型、反传统文化的那一群人。我不知道我是否办到了,我也不知道我的下一步是什么。
&&&&我必须找出一条路,既能专注地工作,又能享有社交生活。巴尔扎克在每次性高潮之后都说:“我又完成了一本书。”我的情况却刚好相反。
&&&&崔雅过世后到这个月已经八年了,起初我有一年没和女人约会,之后我有过几个关系不错的女朋友,但没有一个是完全对路的。我不知道是……
&&&&1月4日,星期六
&&&&学生邀我参加了一次“锐舞”(RAVE),在电子舞曲和“嗯哼”——某种违禁药品中彻夜狂欢。这些二十来岁的孩子们服用一种叫作“至乐”(俗称摇头丸)的药物,它能加强神人的能力和团体的和谐。舞会的氛围像是公社、无性或雌雄同体,显得温柔而又强烈。没什么更好的形容词,只能说那种气氛是属灵的。播放的音乐(例如《暴民与天才》)通常没什么歌词,因此习惯于象征思考的心不再忙碌——于是“上智”灵光乍现,更别提还用了大量的“下智”。
&不管那些持反对态度的父母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这比我们以前的舞会干掉六罐啤酒吐了舞伴一身要强得多。婴儿潮时代的父母,你们居然会对违禁药品唠叨不休,啊,就省省吧。
&&&&我想我会将“锐舞”传递下去。喂,加把劲!
&&&&1月7日,星期二
&&&&这个周末旧金山将举办“肯·威尔伯会议”。听说票已经卖完了,他们正在寻找一个更大的场地,我不能确定这是好是坏。
&&&&罗杰·沃尔什(RogerWalsh)是主要的发言人之一,不知道他到时会不会说尼尔·阿姆斯特朗的笑话,那似乎是大伙儿听过的最可笑的一件事。
&&&&尼尔·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个人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接着他又说道:“祝你顺利,戈尔斯基先生。”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典故:当阿姆斯特朗还是个小男孩时,他听见邻居的卧室传来激烈的争吵,戈尔斯基夫人对着戈尔斯基先生大吼:“你休想要我为你口交,除非隔壁那个男孩登上月球。”
&&&&1月8日,星期三
&&&&我替弗兰西丝(FrancesVaughan)的著作《神的幻影:透视灵修上的错误观念》写过一篇序,今天又收到一名读过此序的女子寄来的一封信。我收到过许多女性的来信,都对书中提出的观点深有同感。
&&&&我的序言是这样起头的:“弗兰西丝·方恩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有智慧的一位。她的智慧或许远远超过你和我。她为每一个结识她的人带来独特的见地、优雅的品位和治疗的能量。对她而言,美是知的一种方式,开放则是一份特殊的力量。这个女人看得比我们多,接触得比我们多,她以关怀相待,她告诉我们一切都会没事,她真是一位既聪慧又比我们透彻的女性。
&&&&“她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是智慧,而不是逃避世俗,向别处求取智见。她教人活出自己的独特性,也教人进行更广大更深刻的交流:与他人、身体、灵性及更高的自我沟通,这‘更高的自我’指的就是在关系中示现的神性。我对弗兰西丝的评价如下:一位教导清醒与诚挚关系的智者,一位帮助我们扎根于深处的女人。我十分荣幸能认识这么博学的女性。”
&&&&今天接到的这封信里(来自一位女性心理治疗师),谈了许多历史上的智慧女性,也谈到结合心理治疗与灵修的重要性。我完全赞同。序言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
&“从弗兰西丝和另外几位人士试图创造的疗法,我们看到一个重要的现象正在浮出:其中有属灵和超个人的意味,也有奥秘之意。那源头超越了孤立的自我,它埋藏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底。它使我们从烦恼和琐碎中提升,将我们交托给永恒与神圣之手,并优雅地帮助我们解脱自我。于是开放融解了防御,关系建立于清醒的神智之上,慈悲凌驾了坚硬的心,关怀则令沮丧黯然失色。对神性开放,就是弗兰西丝教导我们的真理。
&&&&“弗兰西丝的一位求诊者曾经告诉她,弗兰西丝是替她的灵魂接生的助产士。我认为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神性早已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也许亮度不够,也许没有被注意——虽然关怀这个世界,但在匆忙中也会遗忘。对神性开放,就是弗兰西丝教导我们的真理。”
&&&&“让我们,你和我,握住这位助产士的手,和她一同穿越我们自己的灵魂之国,让我们安静地聆听她要告诉我们的故事。在这一世里,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可靠的一双手了。”
&&&&1月9日,星期四
&&&&名望在美国这个国家已经成了活人祭的宗教,我不想隶属于这种宗教,因为你会把自己看得过于重要。二十三岁那年我写完了第一本书(威尔伯的成名作《意识光谱》)之后,便开始四处演讲,举行研讨会。人们告诉我:“你实在太棒了!”迟早你会相信他们的,最后你的结局就像奥斯卡·莱文特对乔治·格什温说的那句话:“告诉我,乔治,如果你可以从头来过,你还会不会爱上自己?”
&&&&一年以后,我必须决定到底是继续教那些旧材料,还是写点新的东西。从此我不再参加研讨会,不再教学,也不再接受访问。
&&&&接下来的二十年,我一丝不苟地坚守着这项决定。现在我居然打算让最大的主流出版社推出《科学与宗教的整合》,我想我一定有点精神错乱了。
&&&&1月14日,星期二
&&&&我的荷兰文译者弗兰克·维瑟(FrankVisser)从荷兰来看我,他参加了在旧金山举办的肯·威尔伯会议。弗兰克翻译过《梵我合一计划》以及《万法简史》,听说他译得很好。
&&&&“欧洲有什么热门议题?”
&&&&“美国竟然有那么多灵修途径是退化的。有的派别把身体的感觉和灵性的觉察混淆了,还有什么生物能、生态心理学、前世回溯,体悟了这个又体悟那个,有了一种感觉又想要更多的感觉,诸如此类的花样。我写过一篇有关这个主题的报告,你不觉得你们美国人对退化状态趋之若鹜吗?”
&“恐怕是的。主要的原因是成长比较困难,而退化比较容易。”
&&&&“到处可见你所谓的前个人、超个人的谬误。”
&&&&弗兰克指的是我在二十年前写的一篇论文,题目就是《前个人、超个人的谬误》。其中的概念很简单:因为前理性与后理性阶段都是非理性的,所以很容易混淆。于是有两种不愉快的事可能会发生:你可能把超个人的心灵实相公约为前个人期的婴儿状态,或者你可能把前理性期的情感抬举为超个人的光辉。前面一种情况意味着你否定了所有的心灵实相,因为你认为它们都是幼稚而毫无意义的;后者则意味着你美化了幼稚的神话和前语言期的冲动。你是那么专注于转化理性,因此,任何一件事只要是非理性的,即使是退化或属于前理性期的,你也照样拥护。
&&&&弗兰克是正确的,我们这个国家所谓的“灵性复兴运动”,其中有许多只是前理性期的、自恋的、自我中心的、自我美化的或自我推销的。
&&&&“我们欧洲人觉得这个现象很令人担忧。”
&&&&1月15日,星期三
&&&&整个早上都在阅读,为“法界三部曲”的第二部(第一部是《性、生态学、灵性》,香巴拉出版社1995年出版;第二部书名暂定为《性、神、性别:男人和女人的生态学》,目前正在撰写中;第三部的大纲写好了,副题暂定为:后现代精神)不断地搜集资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痛苦与至乐,似乎令两性都疯狂。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布勒特·哈特著作的新版本:《睾丸激素滩放逐的人们》(译注:哈特写过《扑克滩放逐的人们》)。奥尔德斯·赫胥黎有一句名言:“自然律如下:男人减去女人等于猪,女人减去男人等于疯子。”葛罗莉亚·斯坦能(GloriaSteinem)说:“没有男人的女人就像没有脚踏车的鱼。”伍迪·艾伦(WoodyAllen)说:“上帝给了男人一根阴茎和一个脑袋,但是他的血同一时刻只够启动一样。”比利·克里斯托则说:“女人需要一个做爱的理由,男人只需要一个场所。”
&&&&第一部有800页,第二部也一样。“又一本厚得吓人的书!永远都在写、写、写,哎,长臂猿先生?”
运用的大部分是肉眼;抽象主义、观念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画派运用的大部分是心眼;西藏唐卡之类的心灵艺术运用的则是灵眼或默观之眼。
&&&&每一种眼睛见到的世界都不一样——物质世界、观念世界以及心灵的实相。每一种眼睛都能描绘出它的所见。视界愈高,艺术愈深刻。
&&&&亚历克斯是以心灵之眼从事绘画工作的代表人物。这类艺术并不采用象征或隐喻,它直接描述灵眼见到的实相——是肉眼或心眼无法看见的。这类艺术的重点并不在单纯地观看,而在转化;如果我们能继续成长和演化,它呈现的便是更高或更深刻的实相。这就是所谓的“真正具有转化力的艺术要表现的是你将达到而尚未达到的状态”。
&&&&1月22日,星期三
&&&&进入主流。这都是托尼·舒瓦茨(TonySchwartz)的错。
&&&&我第一次见到托尼时,他和另外一位作者刚完成唐纳德·特朗普的传记——《经营的艺术》,正在撰写《事关紧要:寻找美国本土的智慧》。托尼的一生是个很棒的故事:一位颇有成就的记者,曾经为《纽约时报》与《纽约》杂志工作,也替《新闻周刊》撰写过成沓的封面报道,后来因为特朗普传而迅速稳坐时报畅销书排行榜榜首,并挤入百万富豪的行列,开始了绚烂耀眼的生活。沉湎于特朗普豪华奢侈的世界,托尼很快便认清,即使拥有再多的财富,也无法碰触到人生最重要的议题。于是他带着特朗普传的版税,花了五年的时间走遍美国寻找智慧传承。他与两百位以上的心理学家、哲学家、神秘主义者、宗教上师、心理治疗师和各种老师面谈。他书中有一章介绍了我的理论,我们因此成为好友。
&托尼写完《事关紧要:寻找美国本土的智慧》之后,为了养家,只好重操旧业,开始为迪斯尼的总裁迈克尔·艾斯纳(MichaelEisner)写传。但是这本传记和前者大不相同。托尼说特朗普就是特朗普:你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切了;虽然他的要求很严,传记却十分浅显易懂。迈克尔·艾斯纳的世界就不同了,它牵涉到整个沃尔特·迪斯尼王国——乐园、电影、书籍、影城、电视——当然还有杰弗瑞·卡森伯格(JeffreyKatzenberg)以及迈克尔·奥维茨(MichaelOvitz)的即兴演出。托尼花了三年的时间写这本传记。
&&&&托尼接下来要撰写一本人类成长与转化的整合学著作,他在《事关紧要:寻找美国本土的智慧》中摘录过我的理论。他决心把整合学的讯息介绍给更广大的人群,我因此而意识到自己多少也得在这方面尽点力。是的,这绝对是托尼的错。
&&&&1月23日,星期四
&&&&读完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ChristopherIsherwood)长达千页的日记(只是第一部而已),我沮丧了近一个星期。理由很多。
&&&&伊舍伍德代表了我生命中的几个重要过程。首先他使我和吠檀多学会产生关联,也让我认识了奥尔德斯·赫胥黎(AldousHuxley)、杰拉尔德·赫德(GeraldHeard)和托马斯·曼(ThomasMann)。伊舍伍德与帕拉瓦南达上师共同翻译了《薄伽梵歌》、帕坦加利(Patanjali)的《瑜伽经》和我最爱的商羯罗的经典作品《辨识力之至宝》,直到今日这些都是最清晰好读的译本。
&&&&早在1941年,克里斯托弗就在日记里写了下面这段话:“熄灭自我,让真我进驻你的身体,运用你的双腿、双手、你的脑子和你的嗓子,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但除此之外,人生还有其他目的吗?”然而下及万有式的宗教——从生态学到盖娅崇拜到生态心理学——全都无法理解,“任何一个在时间之内具有目的的活动,永远会导致暴力。”所幸克里斯托弗高度精神化的思维脉络,仍带着一点辛辣的幽默感,他坚持要活在“热情、诚挚的关系和真心的敌意中”。
&&&&伊舍伍德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奋力整合灵修与他的“现世”人生,因为诚如他自己所言,可能他的性与精神驱力都很强,而且显然是敌对的。我很欣赏他能诚实面对这两股驱力,即使他的方式有点走极端。
&&&&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伊舍伍德,因为他是《酒店》一片的男主角。剧本改编自他的短篇小说《再见柏林》(伊舍伍德于1931年在柏林与歌者罗丝相遇,剧中的角色莎莉·鲍尔斯就是罗丝的缩影)。迈克尔·约克饰演克里斯托弗,丽莎·明妮莉(LizaMinnelli)因饰演莎莉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此外,维吉尼亚·沃尔夫(VirginirWoolf)曾在日记中写道:“伊舍伍德和我在阶梯上相遇。他一不留神就狂野起来。”毛姆则说过:“英国小说的未来就在那位年轻人的手中。”
莎莉·鲍尔斯这个名字来自保罗·鲍尔斯,他是一位作曲家,也是沙特《没有出口》的译者。鲍尔斯是作家中的作家,最著名的作品为《遮蔽的天空》。伊舍伍德很欣赏他的著作,因此替莎莉取了鲍尔斯这个名字。早期百老汇舞台剧《我是个照相机》也取材自莎莉·鲍尔斯的故事,后来改编成电影,主演是朱莉·哈里斯(JulieHarris)。片名来自书中著名的一段话:“我是一部按下快门的照相机,只是被动地记录而不思考。我拍下对面倚窗刮胡须的男人以及着和服洗发的女子。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冲洗放大。”在这期间,伊舍伍德只是模糊地意识到东西方各大教诲中的真我或无拣择的觉察,但字里行间已露出曙光(类似爱默生著名的“透明眼球”:“全体意味着自我感的消失。我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眼球;我什么都不是,却能看到一切。”)。评论家大肆批评伊舍伍德太过于抽离,缺少关怀,等等,其实他们误解了那种境界的本质,如同伊舍伍德本人所指陈的:“他们认为我脱离了周遭发生的一切,这个观念是非常错误的。”无拣择地“目睹”就是允许所有升起的自然升起,不论是热情、平静、介入、抽离,还是真心的敌意。如果认为这样便是脱离了生活,那就有点愚蠢了。
&&&&伊舍伍德绝对没有脱离生活,当时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生的莫逆之交奥登——本世纪最伟大的两三位诗人中的一位——为了追寻颓废的性生活,在30年代末期曾前往柏林,并说服克里斯托弗与他同行。他们都是同性恋者,当时颇负盛名的同志酒吧——“舒适的一角”——令伊舍伍德与奥登在柏林流连忘返了许多年。狂野的性,尤其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生命的一个过程。
&&&&(伊舍伍德已经成为当今同性恋者的英雄,主要是因为他毫不畏缩地接受了自己的同志倾向,这一点我十分欣赏。福斯特也具有相同的精神:他以同性恋为题材创作的动人小说《莫里斯》,始终下不定决心出版,最后他还是把书留给了克里斯托弗。我们今天似乎已经淡忘,“同性恋”在不久之前仍然是大部分国家施以监禁或死刑的罪行。英国的态度尤其野蛮,我们应该还记得艾伦·图灵不幸的遭遇:他破解了纳粹的密码机,把希特勒的每一步行动透明地提供给同盟国。他个人的聪明才智为同盟国的战胜做出了很大贡献,他也因此而得到奖励,但是他的同志倾向后来竟然使他锒铛入狱,并被迫注射荷尔蒙以纠正他的“疾病”,不久他就自杀身亡了。)
&&&&希特勒在1923年发动慕尼黑啤酒馆暴动,后来被捕入狱,在狱中写成了《我的奋斗》。1929年的经济衰退促使国家社会主义分子得到大量支持,1934年兴登堡去世,希特勒将总理与总统的职权结合而成为大德国元首。
&&&&伊舍伍德于1929年抵达柏林,一直逗留到1933年——适逢西方历史上最令人惊骇的阶段,疯狂的权势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顶点——他写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这里完全像地狱,人人显得奄奄一息,只剩下眼皮在眨动。我们受到戒严法的管制,住在英国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里的情况,每个角落都有一整车的警察,随时准备制止任何示威活动,连乞丐也无影无踪……”
德国——西方世界继希腊之后哲学之光最灿烂的地方——竟然落得如此田地。因为一名来自奥地利的假扮成油漆工的狂人,致使你一想到德国的康德、黑格尔、斯宾诺莎、马克思、费希特、弗洛伊德、尼采、爱因斯坦、叔本华、莱布尼茨、谢林,就不禁联想到奥斯维辛、特雷布林卡、索比堡、达豪、贝尔根—贝尔森、海岛姆诺(译注:以上皆是灭绝犹太人的集中营)。我的天啊!它们竟然都有名字,就像人一样。
&&&&将灭绝营归因于德国的先验传统,这样的观点絮絮叨叨地出现在美国后现代的论述中,我认为它不但错误,而且是低级庸俗的。如同其他上百万种的肇因一样,德国当时的现象其实是典型的前、超谬误,它制造了黑格尔,也制造了希特勒。德国的思想传统一直致力于神与神性的追寻,因此极容易将前理性期身体情绪的狂热与超理性的洞见觉察相互混淆。血融于土、重返自然、高尚野人之类的论调,在浪漫主义提倡回归灵性、重新体验失落本体、重返隐微之神的大势下日渐盛行,以鲜血写下的启示录烙印在那些阻碍纯种主义者的身上,而煤气室就像具有裁决权的大地母神寂静的子宫,默默迎接着那些败坏纯正的生灵。令德国城堡倒塌的,并非理性或超理性,而是死灰复燃的前理性期冲动。
&&&&总之,1933年,上帝和魔鬼都在柏林,当时伊舍伍德也在那里。
&&&&接着就是影响我至深的赫胥黎。奥尔德斯·赫胥黎可能是最后一位——这是我沮丧的原因之一——有能力写出强烈、深邃、富有哲理的著作,而又能被媒体、知识阶层、曼哈顿法人财团、自由派消息灵通人士以及前卫分子所重视的神秘主义作家。换句话说,他是最后一位有能力撰写超个人议题的著作,而又能造成轰动,带领新思潮的作家。基本上,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憎恶心灵议题,而保守人士所谓的心灵指的就是他们所信奉的基本教义之上帝,这两者都离了谱;如今他们可能都认为赫胥黎的作品大部分是难以理解的。现在还有谁能写出《长青哲学》,而又能在加州之外得到热烈的回响。今日所谓的“心灵著作”不外乎:一、死而复生的基本教义,二、新时代的自恋主义,三、有退化倾向的神话,四、生命之网理论的细微化约主义,五、平板世界的整体主义。如果赫胥黎、赫德、伊舍伍德甚至托马斯·曼还活着,可能会异口同声地判定这类作品中有许多简直恐怖得令人生厌。
&&&&杰拉尔德·赫德(数本精彩著作的作者,其中包括《人的五个阶段》——琼·休斯顿颇具洞见的《生命力》就是以此书作为立论基础的——他同时促成了吠檀多学会的创办与兴盛)将定居于洛杉矶的克里斯托弗介绍给赫胥黎,当时的赫胥黎以撰写剧本为生(田纳西·威廉姆斯、威廉·福克纳、斯科特·费兹杰罗也都写过剧本),直到1963年赫胥黎去世前,他们一直都是挚友。吠檀多学会创立于洛杉矶(我认为解脱者约翰就是在其中某殿堂内获得灵修上的第一次重大突破的),它促成了日后三四个主要灵修潮流中的一个,东方的智慧传承因此而进入美国。
如果说克里斯托弗是这个学会的文学之声,赫胥黎便是它的脑力源泉。如同伊舍伍德和其他人所言,赫胥黎并不是一位小说家,因为他的性格古板。我一直很喜欢赫胥黎对这一点的诠释:“我对自己几乎完全没有概念,而且也不想有,甚至把避免有这样的想法奉为一项准则。只有像你这样的人问起时,我才会随兴作答……”通常他只撰写有关思想的小说,虽然他深知其中的危机。“你必须描写一些想表达某种理念的人,即使他们只占了人类的0.01%。天生的小说家不写这类的书,而我并不想伪装成天生的小说家。”
&&&&他以令人目眩的方式把玩各种理念,写出了清晰、才气纵横、令人惊心动魄的作品,而且兼具了解放人心的功能。以赛亚·伯林爵士在他的回忆录里说道:“以伏尔泰为首的作家,拯救了18世纪许多被压榨的人;后来拜伦、乔治·桑、易卜生、波特莱尔、尼采、王尔德、纪德、威尔斯或罗素也都有所贡献,因此我这一代的人通过那些关怀时代问题的小说家、诗人或评论家而找到了自己。”以赛亚爵士认为赫胥黎、艾兹拉·庞德(EzraPound)、霍尔丹(J.B.S.Haldane)是他那个时代最主要的解放者。
&&&&为赫胥黎写传的西尔比·贝德福德以另一种观点诠释了这个伟大的解放传统:“一群非比寻常而又大异其趣的天才,为人类带来了宏远的影响。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那份探索、改进和传播知识的强烈欲望——想要改善和管理人类的责任感——以及对真理所抱持的热情。”
&&&&那个时代像这类的事不仅被视为重要,而且是有意义的,然而我这一代之前的人文学教授却断定他们不可能帮助任何人创造出任何事物。他们怀着嫌恶之心献身于破坏和拆解,于是残留下来的只有解构主义者悬在半空的莫名咧嘴痴笑了。他们感到非常震惊,竟然还有人对真理抱持热情。他们喜滋滋地曲解附会,以为真理只是隐瞒得不够严密的权力罢了,并且还企图确保他们的徒生不去追寻真理,深恐他们会因为觅得真理而开始生产具有深度、散发着光辉的真情巨作。
&&&&赫胥黎的散文正因为接通了先验的领域,才具有解放的力道。如果你想解放任何人,你必须知道确实有先于经验的事物存在——假设没有超越已知的事物存在,也就不可能从已知之事解脱了。今日的后现代作家们总是紧紧抓住既定的一切,他们执著于具体而明显的事实,紧抱着人性的阴影不放,为表面的事物颂赞不休。他们已经无路可走,最后所能提供的也只有“放逐”这一条路了。
&&&&难怪赫胥黎数十年来的挚友是克里希那穆提(帮助我换智齿的贤者)。克里希那穆提是一位至上的解放者,他曾经指出,无拣择的觉察可以帮助人从空间、时间、死亡和三元对立的折磨中解脱。当赫胥黎的家以及他的图书室被烧毁时,他订购的第一本新书便是克里希那穆提的《生活导论》。
耶胡迪·梅纽因(YehudiMenuhin)曾如此描述赫胥黎:“他集科学家与艺术家于一身。在这个四分五裂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的手中只拿到一块扭曲的宇宙圆镜碎片。像他这样的人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因为把这些碎片加以修复就是他替自己定下的任务,至少在他的面前,人类又变得完整了。要想知道这些碎片属于哪一面镜子,你必须对整体有些概念,只有像奥尔德斯这般已经净化个人虚荣,觉察并记录下每一样事物,而又从不企图剥削的人,才可能达成如此远大的目标。”
&&&&我认为托马斯·曼与赫胥黎一样都是伟大的解放者,我为他着迷了许多年,他的著作以及有关他的资料我都尽力阅读。他在二十五岁时创作出第一本小说《布登勃洛克一家》,因此而获得诺贝尔奖。眼前有谁能写出《魔山》这样的作品,并且还能付梓出版?难道《威尼斯之死》不是到目前为止最完美的短篇小说?曼移居加州之后,也接触过吠檀多学会。罗伯特·穆齐尔(RobertMusil)、普鲁斯特以及曼是我最喜爱的本世纪才智卓绝的作家。正如穆齐尔所说:“这些作品杰出到了无法取代的地步。”
&&&&曼起先支持德国的倒退式浪漫主义与反应式的法西斯运动,后来怀着惊骇与厌恶脱身而去。接着他又拥护人道理性多元论,成为德国最清澈而响亮的反纳粹之声,也许更是本世纪最富人道精神的作家。他深入研究过内在人生——弗洛伊德、尼采、谢林、叔本华以及神秘主义——然而正因为他曾陷入前理性期的法西斯主义,所以一直竭力划分前理性期的倒退倾向与后理性的荣光。他是本世纪最伟大和最珍贵的声音之一,他显然隶属于众神殿中的一员,与那些解放人类到某种程度,而又不为人知的敏感心灵并列。
&&&&另外还有一支思想传承影响了我:以解放人类为目的的智识之光,也就是解放文学的伟大传承——帮助人类解除镇压,横阻权威,避开浅薄。即使现在这个年头,这些声音听起来仍然是离奇而新颖的。今日这个传承已经被化约成理性科学,譬如卡尔·萨根(CarlSagan)曾试图驳倒猫王还魂或外星人绑架地球人之事。不过这个传承显然比这一切要高尚多了,它一向能说出我们心中更高、更深与更如实的真相,但恐怕这个伟大的解放传承已经随着赫胥黎之死而消失了。
&&&&因此,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可以算是我所谓的“六度分离理论”(译注:是说世界上任何两个人之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够联系起来)。读过伊舍伍德之后,你多少已经了解了“六度分离”的意识内涵。
&&&&老天啊!真是悲哀,因为鲜有几人愿意往上进展。阅读他的日记,每天都被提醒着这件事,令我非常沮丧。
1月24日,星期五
&&&&租了《惊世狂花》(Bound)回家观赏,这部片子我在戏院看过一遍,非常精彩。主演者有珍妮弗·提莉、吉娜·葛森、乔·潘托里亚诺。故事讲述了两名女同性恋者企图诈骗乔,气氛紧张得令人啃指甲。这部片子是以我最喜爱的感性黑色调拍摄的,它令我联想到《七宗罪》(Seven)这部戏的片头,虽然不尽相同,却都很精彩。几位影评人以妄自尊大的鄙薄评语草草了结了《七宗罪》,我很高兴它的片头在国际设计大展中夺魁。设计师凯尔·库伯(KyleCooper)将此形容为:“为今年度令人遗憾的电影所设计的暗淡而又戏谑的书夹。”
&&&&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科学与宗教的整合》这本书出版之后,可能会变成今年度“暗淡而又戏谑的书夹”,至于它会不会是令人遗憾的书,就有待观察了。
&&&&1月25日,星期六
&&&&跟某个女人约会,名字不想提,这个关系行不通。她大部分的两性关系都很短命,有过一次婚姻,只持续了几个月。我的意思是,我冰箱里的食物比她的婚姻还持久一些。
&&&&1月27日,星期一
&&&&山姆·博秋茲(SamBercholz)及时将《灵性之眼》印出,以应肯·威尔伯新书发表会之需。今天我才接到书,虽然有点迟了,但如同往常一样,香巴拉出版社又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出版。这可以算是我最喜爱的著作之一,不过不知道它会不会受欢迎。
&&&&杰克·克里特登(JackCrittenden)为我写了一篇内容丰富的序。杰克和我结识于早年在林肯镇的时代。当时他读完《意识光谱》,便前来林肯镇探访我。他想创办一份名叫《回观》的月刊,我后来协助他办成了这件事。我们现在和这份刊物不再有任何关联,两人的友谊却一直紧系着。他是一位杰出的理论家、出色的作家,他和帕特丽夏(Patricia)有三个十几岁的儿子,真令人难以置信。他出版过《超越个人主义》(牛津大学出版社),目前正撰写另外两三本主题严肃的新书,同时还抽空到亚利桑那大学教书。
&&&&杰克替“整台”这个名词和那些可悲的、片面的所谓“知识”,作了极佳的诠释。我收到不少人对杰克那篇序的感言,他们最后都附上了一句:“哦!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在所有的作品里到底想说什么了。”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可以把它们解释清楚了。
以下是杰克序言中的某些片断:
&&&&威尔伯的门径和折中主义刚好相反,他提供了一个前后连贯的统观,这个统观似乎能串联起各种知识领域的真理主张。譬如物理学与生物学,生态学,混沌理论与系统科学,药学、神经生理学与生化学,艺术、诗与美学,发展心理学与心理治疗的各种派系,从弗洛伊德到荣格到皮亚杰;“大存有链”理论家从西方的柏拉图、柏罗丁到东方的商羯罗与龙树;现代主义哲学家笛卡儿、洛克与康德;唯心主义哲学家谢林与黑格尔;后现代主义哲学家福柯、德里达、泰勒与哈贝马斯;主要的诠释学家从狄尔泰到海德格尔到伽达默尔;社会系统理论家从孔德、马克思到帕森斯与卢曼;东西方主要宗教传承中的默观与神秘主义学派。上述这些都只是取样罢了。那些把焦点窄化于某个特殊领域的人很可能采取防卫的态度,因为他的领域并没有被看待成法界唯一的枢纽。
&&&&如果评论者只集中焦点在威尔伯的某些方法,那就是犯了见树不见林的错误。换句话说,评论者的赌注下得太大了。如果我们能见到整个森林,如果他的途径整体来说是有效的,我们就可以说这个研究体系比历史上其他任何体系所统合的真理都要完整。
&&&&他如何办到的?他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处理任何一个知识领域,威尔伯都退回到纯抽象的层次,在这个层次上,各种看似矛盾的途径其实是相互融通的。就拿世界各大宗教传统来说,它们是否都同意耶稣就是上帝?不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放弃这个论点。它们是否都同意有一个上帝的存在?那就得看“上帝”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所谓的“上帝”指的是无限的神性,譬如佛家所说的“空性”或犹太教的“神之奥义”,那么是的。这就是一种归纳的方法,威尔伯称之为“定位归纳”或“驳不倒的推论”。
&&&&威尔伯以同样的方式处理人类知识的其他领域:从艺术到诗,从经验主义到诠释学,从心理分析到冥想,从演化论到唯心主义。他把这些知识进行了一系列稳健可靠而又驳不倒的集合——“定位归纳”。他并不担忧,他的读者也不该担忧“其他”知识领域是否能接受某个特定领域的推论。简而言之,如果经验主义的推论和宗教的推论无法吻合,不必担忧!你只需要集合所有的推论,并假设每一个知识领域都有很重要的真理想告诉我们,这就是威尔伯的整合途径中的第一步——一种把人类知识以“定位归纳”来处理的现象学,也就是集合每一个知识领域想提供给人类的真理。暂时假设它们都是真实不虚的。
&威尔伯接着把这些真理串连成紧密相系的推论之网。然后威尔伯突然改变方向,从折中主义的方法转向系统论的宏观。威尔伯所采取的第二个步骤乃是将以下的问题加在他所归纳的真理之上:有没有一个连贯的系统,可以统合最多的真理?
&&&&威尔伯声称他在《性、生态学、灵性》这本书中所采用的归纳系统(后面的章节有简明的提要)整合了最多数人类知识领域中最多数的知识概论。如果他的理论站得住脚,他的洞见确实能成形与兑现,那么它就可能比历史上任何系统所整合的真理都要多。
&&&&他的观点相当直接。他并不想讨论哪个理论家对了或错了,他认为每个人基本上都是对的,而且他想证明这—点。他说:“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心智有可能是百分之百错的。所以与其询问哪个途径是对的,哪个途径是错的,我们不如先假设每个途径都说出了真理,但并不完整,然后再试着把这些不完整的真理整合起来——而不是只选择其中之一,却把其他的排除掉。”
&&&&威尔伯所采取的第三个步骤就是发展出一种新的判定理论。他一旦整合出涵盖最多真理的纲要,便运用这些纲要去判定那些比较狭窄的途径有哪些地方是不完整的,即使他已经含摄了这些途径中的基本真理。他批评的并不是这些途径的真理主张,而是它们不完整的本质。
&&&&他的整合洞见就是造成两极化反应的原因,换句话说,有人认为他的理论是所有发表过的理论中最重要的理论之一,有的人却感到义愤填膺而大肆抨击。几乎无一例外,愤怒的批评都来自那些认为自己的领域才是唯一真理的理论家,而且他们认为自己的方法才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威尔伯从未因为曲解或讹传了任何一个他所含摄的知识领域而遭受批评,他被攻击的理由往往是那些批评者不认为他所含摄的某个知识领域是重要的,或者那位批评者的公牛被威尔伯抵出了血。弗洛伊德的追随者从未说过威尔伯不了解弗洛伊德,他们说他不该将神秘主义也包括在内;结构主义者与后结构主义者从未说过威尔伯不了解他们的领域,他们说他不该把其他那些“污秽”的领域也包括在内,云云。这些攻击都含有相同的意思:你胆敢说我的领域不是唯一的真理!
&&&&不论结果如何,我说过的,这个赌注是非常大的。我问威尔伯对自己的理论有什么想法。他说:“我将它视为拥抱东西南北最可信的世界哲学之一。”休斯顿·史密斯(《人的宗教》的作者,促成比尔·莫耶斯[BillMoyers]制作出评价甚高的电视专题片《信仰的智慧》)最近说过:“没有一个人——连荣格在内——像威尔伯一样启发了西方心理学界,使他们认识到世界智慧传承中的不朽洞见。一本接着一本,肯·威尔伯缓慢而坚定地在字里行间为东西方的统合打下了真正的基础。”
此处插进来肯的一句话:“人们不该把它看得太严肃,这只是‘定位归纳’罢了,你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再添加各种细节。”总而言之,威尔伯并不是在提供一件观念上的囚衣,刚好相反,“我想让人知道,这个法界中还存在着你无法想象的浩瀚空间。”
&&&&然而,对那些想窄化法界于某些特定的领域,并想保有自己国土的人而言,他们不可能有多余的空间,既看到自己领域中的真理,又不至于忽略其他领域中的真相。威尔伯接着说道:“如果不指出它们的共通性,你是不可能尊重各种不同的方法和领域的,我们就是要创造出一个真正的世界哲学。”否则,诚如肯所说,我们就只能不断地堆积,而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途径,我们也不可能尊重其中任何一种途径。
&&&&1月28日,星期二
&&&&与牙医有约,所有住在博尔德的牙医都是“整合医疗者”。他们不会补牙,却对你的灵魂有所助益。你的牙坏了,你的灵魂显然很有进展。
&&&&1月29日,星期三
&&&&我终于想通了,我必须为《科学与宗教的整合》这本书找一个经纪人。多年来我一直没这样做。过去的十年里,我十分安于和香巴拉出版社的合作关系,它是由我的老友山姆·博裘兹所经营的。山姆得知这回我想把这本书交给更主流的出版社时,送上他的祝福。我准备迈进商业出版这个大而不当的世界中。
&&&&哪里才能找到经纪人?掮客的世界!我们就是掮客?
&&&&1月30日,星期四
&&&&明天是我的生日,然而那只是“肯·威尔伯”的生日,而不是那不被日期、期限、时态、时间所染指的无边空性或不生不灭的本来面目的生日。这无垠的自在之洋,无限的自由,澄明的宁静海,才是最深的我,我并不存在于那无尽的十字路口,因为神性只是如如。
&&&&那永生不灭的并没有生日,因为它从未诞生过。它就是一切万有,永恒散发着光辉。这永恒的刹那是毋须庆祝的,它领先于历史及其谎言,时间及其恐怖的死亡,存活期限及其艰苦的工作。那未创生的一切万有的源头,为整个法界描出轮廓的宁静海,是不需要礼物的,也没有歌曲可以赞颂超越生死的无限自由。
&&&&每一个苍生都可以说:真正的我是永恒的,真正的我就是一切。我脸上的线条是法界巨蛋的裂痕,超级新星在我心中运转,银河在我的血管中脉动,繁星照亮了我夜晚的神经元……谁能为这一切唱颂?
&&&&FEBRUARY
&&&&诸佛与一切众生唯是一心,更无别法。此心无始已来,不曾生,不曾灭,不青不黄,无形无相,不属有无,不计新旧,非长非短,非大非小,超遏一切限量名言踪迹对待。当体便是,动念即乖,犹如虚空无有边际,不可测度。唯此一心即是佛,佛与众生更无别异。
&&&&——黄檗禅师
&&&&2月1日,星期六
&&&&整个早上都在工作,然后上街买日用品。我的屋檐下住了两只鸽子,它们在我的衣物烘干机的抽风器里筑巢。我把抽风器的网子拿掉,让它们进来过冬;它们喜欢烘干机吹出的暖风。今天我发现已经有三只躲在里面——它们刚生了一个小宝贝。人类也应该像鸽子、企鹅与天主教徒一样,一生只结一次婚。当然,鸽子无法以神奇的手法宣告它们的婚姻无效。
&&&&2月2日,星期日
&&&&买了一本安德鲁·哈维(AndrewHarvey)所著的《最重要的同性恋神秘主义者》,我很高兴替这本书写了推荐语(安德鲁·哈维将神秘主义文学中最热情而动人的作品编辑成书,作者都是同性恋者。文字自己会说话,也就是说,神直接通过书中的文字说话。那些从同性恋者的内心和头脑涌出的话语,同时也贴切地、漂亮地、才华横溢地说出了我们心中的神性。神秘主义者并不是把神当作某个客体来对待的人,他们已经融入神的大气中。这本书所结集的作品,都在展现那全然包容状态的光辉圣约。哈维献给了我们一个装满奥秘智慧的“聚宝盆”。它如流水一般温柔,如薄雾一般淡雅,却热情地燃烧出神性的无情烈火)。
&&&&安德鲁曾就读于牛津大学,二十一岁时获得英国最高的学术荣誉,成为“万灵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别研究员。他写过十本以上的书,其中包括《拉达克之旅》(译注:拉达克位于喀什米尔东边,有小西藏之称)。他和索甲仁波切共同完成了《西藏生死书》,目前住在巴黎。1993年英国广播公司制作的纪录片《神秘主义者的形成》,就是哈维促成的。安德鲁在撰写这本书之前,曾经与他的未婚夫艾瑞克(Eryk)以及亚力克·楚卡多斯(AlecTsoucatos)一起到过我家。我为他们煮了一顿意大利面,大伙儿坐在阳台上吃饭,一边欣赏着丹佛的平原。
身为一名浪漫主义者,安德鲁势必对失去恋人产生理想化与嫌恶的两极反应,看来他已经穿越了爱恨交织的阶段,目前正和艾瑞克过着快乐的生活。他说他从艾瑞克的身上学到的真爱比任何人都多,我希望他这次的婚姻能成功,他似乎真的很快乐。
&&&&2月4日,星期二
&&&&我担忧休斯顿·史密斯(HustonSmith)的健康,有时我觉得他还能再活十年、二十年,有时我却担忧他活不过今年。自从崔雅死后,我总试着告诉人们我对他们的感觉,趁着他们尚未离开人世之前。崔雅和我还好,有机会把这些话交待清楚,我曾目睹没有把话说清楚的人的后果。
&&&&休斯顿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什么是“长青哲学”之前,他已经在进行研究了。在多元文化的智慧传承、世界各大宗教传统、宗教的多样性以及结合的可能性成为风尚之前,休斯顿已经对这些事进行研究了。
&&&&他的身体看起来像是透明的,犹如一层优美而半透亮的薄纱。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非常的虚弱,却显得光彩耀目。我有一种很深的感觉,如果你把灯关掉,他可能会放光。
&&&&敬爱的休斯顿:
&&&&十分高兴能见到你,不过我问到你的健康时,你的回答竟然是:“城堡快要倒塌了。”那句话带给我极深的触动,到今日我都挥之不去,所以想提笔告诉你我的感受。
&&&&空寂越是渗透我的存在,我越是觉得生活中有一种奇特的双重入口般的觉知。一方面,每样发生的事,从最好的到最糟的,都是平等的神性之光,我几乎无法区别它们。这是一个奥秘:在这份觉知中,痛苦和快乐是平等的,最悲惨的灵魂与最神圣的灵魂在这明光中都是平等的。落日和朝阳带来的是相同的喜悦,在这遍布的光华中,一切的事物都如实存在着。当我正接触这遍布的光华时,我听到最敬爱的休斯顿的城堡快要倒塌了。我的感觉却只是如如,一切还是美好的,一切仍然妥当,那永不休止的荣光,仍旧放射着光芒。
&&&&这空寂的另外一面——双重入口的另一边——在每一刹那变化多端的光华之上,所有的感觉都在加倍。哀伤变得更哀伤,快乐变得更快乐,愉悦变得更强烈,而痛苦也变得更剧烈。我的笑声比以往更大,我的哭声也比以往更惨。正因为这一切都来自最纯净的空性,于是每一个相对的现象,也就更被允许充分展现自己,因为它不再与神性抗争,而只是纯然表达出自己。
在这双重入口的这一边——痛苦变得更加痛苦(因为它就是空寂),哀伤变得更加哀伤(因为它就是空寂)——当我听到最敬爱的休斯顿的城堡快要倒塌时,我被一股无法名状的哀伤淹没了。
&&&&你对许多人而言,意义都太深远了。你带着天使之音来到世间,提醒我们到底是谁。你带着上帝之光来到世间,照亮我们的脸孔,迫使我们忆起。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照亮了我们悲惨而困惑的灵魂。你来到世间,以我们最深的存在,提醒我们切莫遗忘。你以诚实、正直、才华、谦卑、勇气与关怀,贯彻到底地做着这件事。直到今天我们都在追随你的足迹,我们将以文字无法表达的感恩、敬重和爱,继续尾随你的步伐。
&&&&你看,我已经变成了一名神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永远同时拥有两种心智。沉浸于空寂中,一切的发生都是应该的,都是大圆满的绝妙情态。然而,就在同样的时刻,同样的觉知之中,一想到你将离开我们,我整个人只剩下了眼泪。我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我将以狂怒向死亡抗议,直到我无法狂怒为止。我将以徒然无益的尖叫对着轮回的羞辱抗议,然而,轮回即是涅槃。这不是理论,这就是事实,如同眼前的空寂一般。两种觉知正同时发生着,我知道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些话,因为你也处于这种情境中。
&&&&处于这双重入口的另一边,以狂怒抗议那城堡的即将倒塌,我只想深深地告诉你,你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尤其是我,当我的志业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时,你一直是息息相关的人。从你写信赞美一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所撰写的第一本书,到你同意加入编辑工作(我告诉杰克·克里特登,如果休斯顿不加入,我对这本《回观》月刊不会有太大的信心),最后在崔雅的葬礼中你为她献上颂词,令我哭得几乎无法自持,这一路走来你都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处于双重入口的这一边,我知道城堡倒塌时我是不可能安好的。
&&&&你必须原谅我提早埋葬了你,好像你的辞世已迫在眉睫。如果上帝允许,几十年后,当你的灰烬重返宇宙之舞中,而你的灵回归你从未离开的地方时,我们将聚在一起,用这类的言语放声交谈。一句“城堡快要倒塌了”就能使我感到刺骨的哀伤,所以我必须误入觉知的这一边,把这些话传达给你,即使是早了十几年。也许因为崔雅的缘故,我比大多数人对“沸腾的泡沫”更敏感,因为它总是在最无法逆料、最可恶的时刻发生。
&&&&所以请原谅我为你献上祭文。我一直很喜欢“祭文”(EULOGY)的字根——EU:真实,LOGY:故事——真实的故事。你毫不吝啬地给予我们肉身的爱,我把自己得到的最大的那一部分送还于你。你的爱即是神的爱,你使我们明白它们是相同的。我将它送还于你,我的老师,我的指导者,我的挚友,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人。
&&&&永远属于你的肯
2月9日,星期日
&&&&在开始撰写《性、生态学、灵性》之前,几位在那洛巴学院任教的老师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们以及他们的学生见面。我通常不接受演讲或教学,但其实我很喜欢做这些事,所以觉得有点可惜。这一次总算达成了一项协议,我将邀请学生们到我家聚会——三四个班轮流,每班三十至五十个学生——讨论任何他们想讨论的题目。在我三年的隐居生活中,这些研讨会都被取消了。今年我同意再度开始举办,反正只要是学生到家里来,就可以假装保持“不公开教学的纪录”——我并非演讲,只是和几个学生聊聊天而已。
&&&&于是今天举行了一次研讨会,我同意一个月至少举办一两次。有人建议将它们录下来,也许我们会这么做。
&&&&2月10日,星期一
&&&&上个星期前,那些同情我的善良人士开始替《科学与宗教的整合》大肆宣传。我把这些宣传集合在一起,写了一封来势汹汹自吹自擂的信,分头寄给那些由朋友和出版商介绍给我的经纪人。目前我已经得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回音。这整件事挺可笑的,我等于在半打的经纪人中间,进行了一次拍卖,其中的得标者,将在半打的出版商中拍卖我的书。
&&&&这件事还有点令人难堪,因为其中的几位经纪人和一些浮夸的新时代作者有签约。我虽然欣赏其中某些作家的作品,但大部分的作品呈现的精神都是前理性和自恋的,而非后理性与非凡的。这些作家发现摩登世界缺少男神与女神,于是决定取而代之——而他们的经纪人也急于想得到神的百分之十五。我有一种感觉,这一切将远超过我想得到的。
&&&&2月11日,星期二
&&&&灵修转化的途径
&&&&《什么是解脱?》的主编哈尔·布莱克(HalBlacker)在这一期的杂志里探讨了这个主题:
&&&&我们要探索的是一个很敏感的主题。首先我们必须注意的是,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国,在灵修上的探索与发展,目前正弥漫着肤浅和寡智。当人们把神秘主义的传统从东方转译成美国人的语法时,那些需要意会的深刻内涵就变成了平铺直叙,那些激进的要求被稀释了,它们能造成革命的转化潜力也被压制了。形成这种现象的理由并不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原来的教诲并没有改变,往往是因为有人以生花妙笔更改了这些伟大教诲的内涵与意义,于是其中的讯息便从解脱之火的轰然巨响稀释成加州按摩浴盆里慰藉人心的水花声。虽然其中也有例外,但是这些伟大教诲的激进暗示时常因而消失。我们将深入探索灵性修持在西方被稀释的原因与结果。
我将采取哈尔的基本观念,尽我所能地加以注解,因为这些观念点明了美国灵修危机的核心问题。
&&&&“转译”和“转化”
&&&&在一系列的书中(《可亲的神》、《出伊甸园》、《灵性之眼》),我试着向读者说明,宗教一向具有两种非常重要而又截然不同的作用。
&&&&其一,它为小我制造了生命的“意义”:提供神话、故事、传说、口述的典故、仪式与信仰的复兴,帮助小我产生意义感,因而有能力承受噩运之矢。这种宗教的作用,通常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意识,因为它无法带来激进的转化,也无法带给小我粉身碎骨的解脱。反之,它安慰小我,加强小我,护卫小我,助长小我,只要这个分裂的小我相信这些神话,执行这些仪式,说出这些祷辞,拥护这些教条,小我便热切地深信自己能得到“救赎”——被眼前的男神或女神所拯救,或者死后进入永恒的惊喜中。
&&&&其二,宗教对极少极少数的人而言,是具有激进的转化和解脱作用的。这种宗教的作用无法加强自我,反而使它粉身碎骨——不是慰藉,而是支离破碎;不是巩固,而是放空;不是自满,而是爆破;不是舒适,而是革命。简而言之,不是一种对意识的保守支撑,而是在意识的最深处产生激进及突变的转化。
&&&&我们可以用几种不同的方式,来说明宗教的两种重要的作用。第一种作用——替自我制造意义——是一种横向的活动,第二种作用——转化自我——是一种纵向的活动(更高或更深,随你比喻)。第一种作用我称之为“转译”,第二种作用我称之为“转化”。
&&&&“转译”可以使小我以新的方式思考或感觉现实,小我被赋予一种新的信仰,譬如整体论取代原子论,宽恕取代谴责,联结取代分析。小我因此而学会以新的语言或新的典范来诠释它的世界和它的存在。这个崭新而迷人的诠释活动,可以暂时减轻自我心中的恐惧。
&&&&“转化”却是对转译本身进行挑战、目睹、挖掘,最后进行分解。“转译”的活动赋予自我(或主体)一种新的方式来看待世界(或客体);激进的转化却是要探索自我,深入观察自我,掐紧自我的脖子,直到它窒息而死。
让我以最后一种方式来说明:在横向的转译之下——这是最盛行,传播得最广,被最多人分享的宗教作用——自我至少能暂时在执著中得到快乐,在监禁中得到满足,在令人尖叫的恐惧来临之前得到自满。在转译之中,自我可以梦游尘世,带着深度的近视在轮回的噩梦里跌跌撞撞,它面对的世界地图是以吗啡镶边的。这确实是宗教人士普遍的局限。那些激进的或彻底转化的解脱者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挑战和解除这个局限。
&&&&真正的转化不是一种信仰,而是要使信仰死亡;不是诠释这个世界,而是转化这个世界;不是找到慰藉,而是在死亡的彼岸找到永恒。自我不会因此而得到满足,它会被烤焦。
&&&&虽然我偏好转化而轻视转译,事实上从整体来看,这两种作用都非常重要,而且缺一不可。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解脱的,他们生在一个充满着罪恶、痛苦、希望、恐惧、欲望与绝望的世界。他们从生下来就准备好并急于自我保护,他们的心中充斥着饥渴、泪水和惊恐。他们从很早就学会诠释世界的方式,并赋予它各种不同的意义,以此护卫自己,对抗表层快乐之下的恐惧及折磨。
&&&&虽然你和我也许都希望从转译进入真正的转化,但转译本身对我们的生活而言,仍起着一种极为重要的作用。那些无法以正确笃信的态度诠释俗世的人,通常很容易罹患神经官能症(译注:或作精神官能症)或精神病:世界不再具有任何意义——自我和世界之间的界线不仅没有获得转化,反而因此瓦解。这不叫突破,这叫做精神崩溃;这不是转化,而是大难临头。
&&&&然而在我们逐渐趋于成熟的过程中,当你达到某些阶段时,诠释本身不论有多么妥当或令人确信不移,都无法再带给你慰藉。没有任何新的信仰、新的典范、新的神话或新的概念可以再为你的伤口止血,剩下的只有转化这一条路了。
&&&&准备好要走这条路的人,一向都是而且未来也将是极少数极少数。对大部分人而言,任何一种宗教信仰都会落入慰藉的类别——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永远会出现一种新的横向诠释,为这个恐怖的尘世带来某些意义。宗教所提供的服务大部分都属于第一种作用。
&&&&我有时也用“正统”这个字眼形容第一种作用,因为宗教所提供的重要服务绝大部分是要让自我感觉正当或正统——对自己的信仰、典范、世界观和生活的方式感到正当。宗教提供正统性的这份作用——不论多么短暂,多么二元对立或充满着幻觉——仍然是世界各大宗教传统最重要的作用。在历史上,这份作用一直是任何一个文化的“社会粘着剂”。
&&&&宗教使社会紧紧粘着在一起的现象,并不是任何人可以擅自改变的。因为这份转译的粘着作用一旦消除,结果时常不是突破,而是精神崩溃;不是解脱,而是社会动乱(我们不久将会继续讨论这个重点)。
如果转译的宗教提供的是正统性,那么转化的宗教提供的就是真实性。对那些准备好的人而言——那些早已不想在自我感中受苦,又无法再拥护正统世界观的人——通往真正的解脱与实相的召唤,一定会愈来愈强烈。你迟早会回应从无垠的失落地平线发出的转化和解脱的召唤。
&&&&转化的灵修途径从来无意助长或合法化时下的世界观,反之,它所提供的真实性就是要摧毁被这个世界视为正统的观点。所谓正统的意识,就是被一般看法所认可,为大家所接纳,被文化和反文化所拥戴,被自我所助长,让这个世界有意义的思考方式。但真实的觉醒很快就把这一切扫荡干净,它让每一个灵魂瞥见内心深处的那份闪耀的无限性,让他的肺部吸进简单得难以置信的永恒大气。
&&&&因此,转化或实修的途径是具有革命性的,它无意助长世界的正当性,它要瓦解这个世界;它不想给世界带来安慰,它要击碎它;它不想让自我满足,它要使它脱落。
&&&&这些事实将引出几点结论。
&&&&谁真的想要转化?
&&&&大部分人都认为东方世界充满着转化和实修的途径,而西方世界无论是过去的历史或今日的“新时代”,除了各种横向的、转译的、正统的、温吞的灵修途径之外,就没有太多东西了。这个看法虽然有几分真实性,但其实无论在东方或西方,情况都令人相当沮丧。
&&&&第一,虽然大体而言,东方世界确实产生了较多的真实悟道者,然而在东方人口的比例中,依循灵修转化途径的人一向少得可怜。我曾问过片桐禅师(KatagiriRoshi,在他的指导下,我得到第一次的突破,但愿不是精神崩溃):历史上到底出现过多少真正伟大的禅师?他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加起来大概有一千人吧。”我还问过另外一位禅师:目前活在世上的日本禅师中,有几人是大彻大悟的?他说:“还不到一打。”
&&&&让我们先假设这些答案都不够准确,但即使假定中国有史以来的人口是十亿,仍然意味着十亿人口中只有一千人进入了真正的灵修转化途径。如果你没有计算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数目只占了总人口的0.0000001(就算不是一千人,而是一百万人好了,也只占了总人口的0.001——一水桶中的一滴水罢了)。
&&&&这意味着,其他人完全依循着各式各样横向的、转译的、正统的宗教,它们涉及各种神话般的信仰,为自我请愿的祈祷,神奇的仪式和特异的修炼,等等——换句话说,就是以转译的方式带给自我意义。在中国的文化里,宗教的转译作用一向是主要的社会粘着剂。
&&&&然而,我并无意小看东方传统的卓然贡献,我的观点其实很简单,激进的灵修转化途径是极为罕见的,不论在历史上或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在西方世界,这样的人更少得令人沮丧,我就省略不谈了)。
&&&&虽然我们可以理所当然地哀叹今日的西方鲜有几人真的在转化自我,我们还是不该假设早期或在别的文化里情况是截然不同的。也许偶尔出现过比目前西方世界稍好一点的情况,但事实仍然是: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实修都极为罕见。因此,实修转化的途径乃是整体人类传承的珍宝,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第二,虽然你和我都深信,我们所能提供的最重要的宗教作用就是灵性上的真实转化,事实上我们仍然得尽力提供正统的灵修,也就是带给这个世界更多仁慈而有助益的诠释。即使我们自己正在实修或提供真正的转化途径,首先要做的还是提供给大家妥当的诠释自己处境的方式。在我们提出真正的转化途径之前,必须先给他们有益的诠释。理由是,如果我们太急促或笨拙地夺走个人与文化所需的诠释,其结果往往不是突破,而是精神崩溃;不是解脱,而是瓦解。让我举出两个现成的例子。
&&&&创巴仁波切这位杰出但颇受争议的西藏老师起初刚来美国时,只要有人问到他密乘的内涵,他总是说,一切都是本自圆满的。换句话说,你永远可以以解脱之心看待这个世界。自我轮回、马雅与幻觉,它们都不需要被解除,因为它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存在的只有大圆满、神性、自性和不二的觉性。
&&&&几乎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没有一个人准备好接受这么激进而真实的本自具足的真理——因此创巴只好开始传授一系列次级的修行途径。他教导了“九乘”作为修证的基础——换句话说,他总共引介了九个修行的阶段与次第,到最后才传授无修无证的“大圆满”。
&&&&这些修证的方法有许多只是转译,某些则是所谓次级的转化:培养本自具足的解脱的小转化。因此,即使究竟的转化才是主要的目标,而且是本自具足的,创巴仍然得传授转译与次级的修证方法,以便人们能如实见到圆满的自性。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解脱者约翰的身上(一位在美国生长,具有影响力,同样受到争议的成就者)。他一开始只教导“理解之道”:不是一种达到解脱的途径,而是去探索你为什么要寻求解脱。寻求解脱的欲望就是自我的执著倾向,因此,寻求解脱反而阻碍了解脱。所以,完美的修持并不是寻求解脱,而是探索追寻的动机是什么。追寻很显然是在逃避当下,然而解答就在当下这一刻——永远的追寻意味着永远不得要领。你早已具足解脱的神性,因此追寻神性就是否定神性。你无法得到神性,就像你无法得到自己的脚丫或肺脏一样。
&&&&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于是解脱者约翰和创巴一样,开始转译次级的修证方法——七个修证的阶段——直到不再追寻了,你才能开放地面对你那本自具足、永恒与无限的真相。这个真相从一开始就在你的眼前,却因为你那疯狂追寻的欲望而被忽略了。
&&&&不论你觉得这两位成就者的观点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可能是最早在美国尝试引介“存在的只有神性”——追寻神性就是在阻碍我们对神性的领悟——的老师。此外他们都发现,无论我们对当下的神性有多么鲜活的觉知,转译和次级的转化训练几乎永远是彻悟的先决条件。
&&&&我的第二个观点是,在提供真实与激进的转化途径之外,我们仍需对次级的和转译的灵修保持兴趣。这种视野宽广的立足点,将帮助我们建立整合的转化途径,这个途径尊重并统合了许多次级或转译的灵修——涵盖人类的肉体、情绪、心智、文化和社会的各种面向——使我们准备好进入本自具足的彻悟境界。
&&&&当我们堂而皇之地批评转译宗教和所有次级的转化途径时,让我们同时认清灵修的整合途径乃是包含横向与纵向、转译与转化、正统与实修的最佳途径,它能使我们对人类的境遇抱持平衡和清醒的概念。
&&&&智慧与慈悲
&&&&我的观点是不是过于精英主义?老天!我真希望如此。因为如果你去看一场篮球赛,你会想看我还是看迈克尔·乔丹打球?如果你去听一场流行音乐会,你会因为我还是博罗斯·斯普林斯汀(BruceSpringsteen)而花钱买票?如果你想阅读一本文学作品,你会花一个晚上阅读我的书还是托尔斯泰的书?如果要你花6400万美元买一幅画,你愿意买我的画还是梵高的画?
所有最杰出的作品都来自精英分子,当然也包括灵修在内。但最上乘的灵修途径是欢迎所有人加入的精英主义。不论任何一位大师,从莲花生大士、阿维拉的特蕾莎修女、释迦牟尼、耶喜措嘉(LadyTsogyal)、爱默生、艾克哈特、迈蒙尼德(译注:生于1135年,犹太教的法学家、哲学家与科学家)、商羯罗、拉玛那·马哈希、菩提达摩到噶拉多杰(GarabDorje),他们的讯息都是相同的:让我的觉醒也成为你的觉醒。一开始你一定主张精英主义,结果你一定会成为“平等主义者”。
&&&&介于精英主义与平等主义两者之间的,就是从心中发出的愤怒、智慧的呐喊:我们所有的人都必须注意那激进和终极转化的目标。因此,任何一个整合或实修途径,都会从转化阵营对准转译阵营,发出具有强烈批判性的、有时充满辩证的呐喊。
&&&&如果我们以中国禅宗证悟者的百分比为例,假设只有0.0000001的人涉及了实修,那么就有0.9999999的人处于非转化、非实修而只是转译或横向的信仰系统,这意味着中国大部分的“灵修追寻者”遵循的都是不太真实的宗教途径。情况一向如此,目前也一样。这个国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今日的美国更令人不安,因为这些横向的灵修支持者时常声称自己是灵修转化的先锋、改造世界的“新典范”与意识转化的先驱。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完全没有深入地转化自己,他们只是在气势汹汹地转译罢了——他们并没有提供彻底解构自我的有效方法,而只是带给自我不同的思考方式罢了。那不是转化的方式,而是新的诠释方式。事实上,他们所提供的大部分都不是修炼的方法或一套修炼程序——不是读法本、坐禅、打坐(译注:坐禅的一种,也就是无所依恃,安住于机警而清醒的觉知中。这是一种自然无念的状态,是诸佛之共法)或瑜伽。他们所提供的只是一种建议:请阅读我书中的“新典范”。这是非常令人不安、非常令人焦虑的现象。
&&&&虽然实修阵营拥有转化的伟大传承,但他们一向同时采用两种方式:欣赏并采用次级和转译的修炼(他们自己的成就通常就是以此作为基础的),并从心中发出呐喊:转译的途径是不够的。
&&&&因此,那些通过真实的转化途径而身心脱落的人,我认为他们有道义上的责任,他们必须从心中发出呐喊——也许是含着不情愿的泪水发出的轻声细语,也许是带着智慧的怒火发出的嘶吼,也许是给予缓慢而仔细的分析,也许是以无法动摇的公开举证说服对方——无论如何,实修者永远怀有一份责任:你必须尽最大的力量说出实话,摇撼这棵灵修之树,把你的前灯照向那些自满的人;你必须让那激进的领悟在你的血管中发出隆隆之声,振奋你周围的人。
&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背叛了自己的神性,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不想令别人不悦是因为你不想颠覆自己,你只是在腐坏的信仰中行动。
&&&&因为深刻的证悟中都负有大责重任:那些被允许看到实相的人,必须以毫不含糊的话语,将洞见表达出来。这就是交易的条件。你被允许看到真相,因为你早已同意将它告知别人(此乃菩萨誓言的终极意义)。你已经见到,就必须说出。你可以怀着慈悲说出,或怀着愤怒的智慧说出,或以善巧方便说出,反正你一定得说出。
&&&&这真的是一份重责大任,一种恐怖的负担,因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没有胆怯的份儿,即使怕犯错,也不能成为一个借口。表达正确或表达错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同齐克果粗鲁地提醒过我们的,只有以高度的“热情”探察及说出你的洞见,真理才能穿透尘世的抵抗。不论你是对是错,只有你的热情能逼着人们去发现真相。促成这项发现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拿出心中所有的热情与勇气说出你的真相,你必须以你所能找到的方式发出呐喊。
&&&&这庸俗的世界早已充满着刺耳的恶言,真实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这物化的世界早已充斥着广告、诱惑与商业化的嘶吼,他们以哀号和叫卖招揽着你,要你向他们靠拢。我说这些话并无恶意,而且我们必须尊重次级的修炼。即使如此,你也一定注意到,在畅销书中,“灵性”已经是最热门的字眼了,然而在这些书中,所谓的“灵性”大部分指的是碍手碍脚的自我。在这一片疯狂的诠释声浪中,“灵性”所代表的不是你心中那个超越时间的东西,而是以最吵闹的噪音在时间中翻腾的自我。而所谓“灵性的关注”,也令人费解地意味着集中焦点于那炽热的自我。同样的,虽然每个人嘴上都挂着“灵修”,但通常它只意味着强烈的自我感受,即使“爱”也不过是自我紧缩之下的一些真诚的情绪罢了。
&&&&说真的,这一切都只是把老旧的转译重新加以浓妆艳抹。如果这些戏论不那么积极地声称自己就是转化,倒还可以被接受。换句话说,披上新的诠释外衣,而声称这就是伟大的转化,使这个把戏中隐藏了更深的虚伪。然而不论东西南北,世上大部分的人对这场灾难都是充耳不闻的。
&&&&如果你已经被允许看到真正的实相,你怎么可能对这个近乎耳聋的世界轻声细语呢?不!我的朋友,你必须大声呐喊,把你的所见以任何方式呐喊出来。
&但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让我们以审慎的态度,发出转化式的呐喊。让这一小撮孤军奋斗真的在转化自己的人,集中他们的力量转化他们的学生;让这一小撮人缓慢地、仔细地、负责地、谦卑地开始扩散他们的影响力。虽然你可以采用例证,可以热力四射,可以以明显的解放来提倡一种真实与整合的灵修,但也要对其他的观点抱持容忍的态度。让这一小撮真正在转化自己的人,温柔地劝导这个世界及其不甘愿的自我;让这一小撮人挑战它们的正当性,挑战它们受限的诠释,让这个充耳不闻的世界得到觉醒。
&&&&愿我们从此时此地起,怀着承诺,融入无限,直到无限成为世上唯一的声音为止。让我们的脸上放出激进的彻悟之光,让我们的心中发出怒吼,让我们的脑子发出雷鸣——事实是那么显而易见——在你当下的觉知里,整个世界不论寒与暑,荣耀与恩宠,胜利与泪水,全部尽在其中。你并不是在看太阳,你就是太阳;你并不是在听雨,你就是雨;你并不是在感觉大地,你就是大地。在这个简单、清澈而无误的洞见中,诠释的活动完全停止了,你转入法界的核心——非常单纯地,非常安详地,一切都脱落了。对你而言,迷惑和自责将变得十分陌生,自他之分、内外之分将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在这巨大的发现与震惊中——我的老师就是我自己,自我就是法界,而法界就是我的灵魂——你将缓缓走向这尘世的浓雾中,以无为来彻底转化它。
&&&&然后,然后——你将以慈悲之心,审慎地,明白地,在那从未存在过的自我墓碑上刻下:一切本自圆满。
&&&&2月12日,星期三
&&&&我最后终于选定金·威瑟斯布恩(KimWitherspoon)做我的经纪人。我们选出了七个最杰出的主流出版社:兰登书屋、西蒙舒斯特出版公司、双日出版公司、矮脚鸡出版公司、百老汇书局、普特南出版公司、哈波柯林斯出版公司。今天金已经把书发给这几家出版社。我们静待着回音。
&&&&2月14日,星期五
&&&&好消息!四十八小时之内,七家出版社都给了金回音。她说这本书真是炙手可热,但是在出版界的宣传与叫卖中,你不得不怀疑下面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事情是这样的,兰登书屋的主编安·葛道夫(AnnGodoff)愿意先出价——她是我们第一个选择。”
&&&&“多少钱?”
“我不知道,我想大约50万美元。”
&&&&“老天爷。问题是我已答应其他出版社加入竞标,把它们撇掉,我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你其他的十四本书还在再版,所以他们愿意加入。看起来我们好像在办一场拍卖会,情况可能很乱,你最好能来纽约一趟。”
&&&&“嗯,好的。”
&&&&“要尽快。”
&&&&“嗯,好的。”
&&&&“最好是下个星期。”
&&&&“嗯,好的。”
&&&&2月21日,星期五,博尔德→纽约
&&&&一大清早,搭飞机前往纽约,准备冲进主流中。我的心情非常矛盾:我当然希望这本书能卖得好,我希望它是最畅销的书,但是我并不想介入其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带的衣服对不对——我需要几件与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能吻合的衣服。
&&&&我将分别住在托尼·舒瓦茨的家中和下城(LoDo)的旅馆里。我很想见到托尼及他的家人——妻子黛博拉以及两个可爱的十来岁的女儿艾米莉与凯特。但是为了这场拍卖会,我必须住在闹区,曼哈顿中城的旅馆,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请系好安全带,今晚的气流很不稳。”
&&&&2月23日,星期日,纽约
&&&&托尼和黛博拉拥有一个最美的家,它位于河谷区——曼哈顿北边布朗克斯(Bronx)一个豪华得有点反常的区域。我到达纽约是星期五,明天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没有时间可以休息。头一个晚上他们忘了告诉我空调在哪里,这时正好是纽约的冬天,我真的快要冻死了,一整夜我都在努力说服他们的那两只狗跳上床来让我取暖。爱斯基摩人的做法。“来!你办得到的,你一定能办到的,跳上床来,就在这里,真是一只好狗。”但是这两个叛徒已经被训练成绝不上床,我倾全力也只能让它们上到一半,它坚持把后腿放在地上以免犯错。他们一定是拿刺棒训练这两只狗的。
明天拍卖会就开始了。
&&&&2月25日,星期二,纽约
&&&&托尼通过一些关系,让我住进了四季酒店,我认为这是西半球唯一够格的酒店,设计师是贝聿铭。非常精致。
&&&&昨天和今天都在开会,所有的出版人一致同意在四季酒店的餐厅与我碰面。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他们每个人有两小时的时间和我面谈。我整天都坐在同样的位置,喝的是番茄汁。如同他们想带给我良好印象一般,我也企图带给他们好印象。我其实痛恨番茄汁。
&&&&金与我早就知道这本书已经引起一阵轰动,而这阵轰动还在持续中。西蒙舒斯特的女将艾丽斯·梅休(AliceMayhew)也是《总统的副手们》等书的主编,她说她确定要出版我的书。普特南的发行人菲莉丝·格雷恩(PhyllisGrann)也是汤姆·克蓝希(TomClancy)等人的出版人,他说:“这是第一本我想出版的非小说类的书籍。”我被这些反应搞得有点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这里面似乎存在着一股更大的洪流,而我的书越来越陷于其中。轮到我和安·葛道夫见面时——她是今天最后一个人——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从我进入这个行业以来,从未见过一本非小说类的书能造成如此强烈的轰动。”
&&&&我回答:“真伤脑筋。”接着我们交谈了一两个小时。除了安的美言之外,我喜欢她是因为当我说不会为这本书作宣传时,她的回答是:“没问题。”其他的出版人一听到我对这笔交易的宣传缺乏兴趣,脸上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吃惊表情。
&&&&“安,我们必须看一看其他的出版社会怎么做,但是请兰登书屋继续留在这场游戏中。”
&&&&“不必担心。”
&&&&2月26日,星期三,纽约
&&&&拍卖会一早就开始了,我们几乎立刻进入一场灾难。金通过电话告诉我竞标的价码,下午一点之前,价码已经接近四十万美元。但是兰登书屋只愿意出到二十万美元,这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出局。我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并不知道兰登书屋的发行人哈里·埃文斯(HarryEvans)在今天早上拍卖进行时看了我的书,他认为学术性的著作超过二十万美元稍嫌太贵了(我个人认为他是正确的)。
这回可难下决定了。虽然那笔钱对我而言很有用,我还是决定兰登书屋是唯一适合我这本书的出版社,金也甚表同意。拍卖进行时,我告诉了金我的决定,她立刻取消了这场拍卖,在场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
&&&&我很高兴能签到兰登书屋,也很高兴与安合作。不知道谁能把这些话传达给她。
&&&&2月27日,星期四,纽约
&&&&我和安在她的办公室碰面。詹姆斯·希尔曼(JamesHillman)的《破译心灵》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的第一名,不算小的一项功勋。此外,安主编的《善恶园的午夜》(MidnightintheGardenofGoodandEvil),也成为这十年来最畅销的一本书。昨天下午我送了她一束花,它们正摆在她的桌子上。
&&&&“哈里就在附近,你应该和他碰个面。”
&&&&哈里进来了,看起来短小精干,有点漫无目的。哈里是《迈克尔·艾斯纳传》的竞标者,有趣的是我正住在托尼家。我们两人的主编目前可能都在这间屋子里。
&&&&“肯·威尔伯,很高兴见到你!安,你记……不记得上一回是什么时候,大家为了一本非小说类的书吵成一团?”
&&&&“从未有过这种场面,哈里。”“真的,从未有过。我们为这点感到非常高兴。”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哈里消失的速度和他出现在眼前的速度一样快。
&&&&安与我谈了一两个小时——我非常喜欢她——然后我就返回四季酒店了。她对这本书的美言带给我一股暖流,不过她很可能对每一个作者都说了同样的话。
&&&&从我开始写《科学与宗教的整合》到现在,一转眼已经五个月了。突然,一切好像都结束了。
&&&&我们平常的清醒意识只是意识的一种特殊的类别,它的四周被最朦胧的薄幕所区隔,其外潜藏着截然不同形式的意识。我们终生可能都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如果施以必要的刺激,也许能稍微瞥见它们的完整形态……我们的自我造了一堵意外的围墙,用来阻挡这个宇宙意识的连续流,不过我们当中某些人的心智已投入到了这个母海或识库。
&&&&如果把这些其他形式的意识置之度外,我们就不可能完整地阐述整体宇宙了。
&&&&——威廉·詹姆斯
&&&&3月3日,星期一,纽约→博尔德
&&&&搭飞机回到博尔德,回到那个离自身似乎已经相当遥远的生活。
&&&&科学与宗教的整合?这个主题是否恰逢其时?还是我写了一本取巧的书,可以暂时引起某些人的兴趣,然后就以它出现的速度消失了?出版日期定在1998年年初,我们很快便能知道答案了。
&&&&3月4日,星期二,博尔德
&&&&整个早上都在工作,然后出去买日用品,付账,看了两部影片。《阖家观赏》是阿托姆·伊戈扬(AtomEgoyan)的早期作品,片子充满着奇想和才华。伊戈扬拍摄的每一部作品都很迷人,他的《脱衣舞娘》是一部足以令人绝倒的影片。我一直希望他很快又能出品新的作品。另外一部是霍尔·哈特利(HalHartley)的《业余者》,这是他的电影中我最喜欢的一部(《小人物狂想曲》与《不可信之事实》也是我的最爱)。哈特利的影片全都带着机智的滑稽感。
&&&&天上开始飘下细细的雪花,和地面的阳光共舞。我觉得仿佛被一层充满着光明的宇宙之毯温柔地包裹着。
&&&&3月5日,星期三
&&&&《科学与宗教的整合》这本书一开场便提出了有关长青哲学的概念。长青哲学是世界伟大智慧传承的核心教诲,它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提出共同的主张,那就是“存在”具有各种不同的层级或次元,从物质到活生生的肉体到象征思考的心智到精微的灵魂到不二的灵性。物质、肉体与心智是我们现代人可以接受的,但灵魂与灵性呢?如何证明灵魂与灵性是真实存在的?答案似乎涉及了实际的灵修经验——可以被重复的,可以被复制的,可以被实证的,此乃《科学与宗教的整合》试图论证的主题。
(请参阅图表一。这便是所谓的“大存有链”,虽然这个称谓并不十分准确。因为每一个高一等的阶层都能转化与含摄低等的阶层,因此应该称为“大存有巢”。与其说它是一种阶层之分,不如说它是以大包小的全像。)
&&&&图表1大存有链(神性既是最高的阶层,也是所有阶层的不二场域)
&&&&各种文化所提出的证据是具有压倒性说服力的:人类的意识和统合感似乎能延展到意识的整个光谱,从物质到肉体到心智到灵魂到灵性。按照这个不可思议的连续流,意识似乎真的在进展或演化。我们认为的“自我”,在每一个阶段都有戏剧化的改变。当意识认同活生生的肉体时,我们就有肉体的“自我”或肉体的“小我”,也就是说我们认同的是自己的冲动、感觉或当下发生的肉体上的知觉。当意识认同心智时,我们就有了自我感,也就是从概念、头脑的活动和叙事所生出的自我感,它涉及了角色的扮演和对规范的尊崇。当意识认同精微的次元时,我们就有了灵魂——一种超越传统与俗世,在自我之上的存在感。当意识更进一步演化时,它所认同的是不二的实相,这时我们便进入了灵性的次元,也就是整个存有巢的背景场域或目的地。
&&&&任何人如果正确地依循意识的内证实验,他就能证实或否定这个依赖直接经验才能证实的意识光谱。这些实验通称为冥想或默观深思,你不能说它们只是主观或内在的领悟,而草草将它们打发了——毕竟数学也只是一种主观和内在的知识,我们不能因此便下结论说数学是不真实的和毫无意义的。这种内证科学已聚集了大量现象学上的数据资料——通过直接的经验——证实了灵魂与灵性层面的存在。如果你想弄清楚这些数据是否真实,你必须遵循默观深思的实证,亲自去发现真相。那些正确地做到这一点的人,大部分都会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你可以直接见到自己的真我和本来面目,它和神是无二无别的。
&&&&3月6日,星期四
&&&&整个早上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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