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玩《刺客信条2》的时候暗杀两个卫兵，听一个卫兵骂道：“他妈的换班的人怎么还不来，我再不回家和老婆吃完饭会被骂死的。”&/b&&/p&&p&&b&突然觉得他们只是尽忠职守的卫兵，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就写下这个故事。&/b&&/p&&p&&b&希望你们会喜欢。&/b&&/p&&img src=&/v2-0abdb54575ccb15c2d8d6acd_b.jpg& data-rawwidth=&600& data-rawheight=&85&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00& data-original=&/v2-0abdb54575ccb15c2d8d6acd_r.jpg&&&p&&br&&/p&&p&威尼斯咸咸的海风轻轻吹来，归来的渔夫愁眉苦脸地看着被撕破的渔网和侥幸抓到的几尾三文鱼，慢慢地摇着撸驾驶凤尾船划过我们的身边。&/p&&p&“真是个没活力的城市啊。”文森特眯着眼睛，扒着商船的右舷扶手，把脑袋搭在手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永恒不变的景色，“太单调了，水，水，水，除了水就没有只剩下凤尾船。这景色都看了二十多年了。”&/p&&p&“怎么？你不喜欢威尼斯？”我打量着这个比我稍低一点的年轻小伙子。&/p&&p&“不喜欢，从小就呆在这里，威尼斯这个小地方我早就看腻了。”他毫无客气地说道，“走在哪里都能闻到一股鱼腥味，街上的不是商人就是小偷，晚上总有人在屋顶上踩来踩去。我现在长大了还他妈在这儿当卫兵，受巴巴里格贵族的差遣到这儿守着这么一艘破船！”文森特拍着木头扶手，越说越激动。&/p&&p&“哎哎哎，我好歹也是你同行，骂这行业的时候小声点儿。”我赶紧拉住他，劝他冷静，年轻人就是有激情，这刀都快拔出来了。&/p&&p&“大哥，你在威尼斯呆的时间比我还长吧。你不讨厌威尼斯吗？”文森特缓了缓气，问起我来。&/p&&p&“我？我还挺喜欢威尼斯的。”&/p&&p&“喜欢？威尼斯有什么好喜欢的地方啊。”文森特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表情让人还以为他听到的是耶稣复活的消息。&/p&&p&“对啊，我喜欢威尼斯的什么呢？”我哈哈笑着，敷衍了过去。&/p&&p&“我看威尼斯这地方没什么好的。我以后要到一个崭新的城市去，我有力气，多学点格斗技巧，到时候跟一位暂不得志的贵族一起打领土，发达后我也要亲自治理一座城市，我要让小偷绝迹，让商人公正，我还要让最有名的艺术家给我作画，我要让……”&/p&&p&他那番话说过无数遍，我早听腻了。我只希望每天下班后想回家的话和老婆吃个晚饭，不想回家的话就和队友脱掉铠甲喝喝小酒，去艺术品店铺看看那些色彩艳丽的画，在街上瞟两眼妓女的胸脯，日子就过得挺美的。&/p&&p&年轻就是好，哪怕是在这么一艘破船上，执行着这么无聊的工作，心里想的也是以后璀璨的生活。&/p&&p&唉，老了老了，我瞥了一眼仍在滔滔不绝的文森特，羡慕着这个幼稚的毛头小子。&/p&&p&“锵。”我的眼睛瞥到了水面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子把长剑拔了出来。&/p&&p&“干……干啥？虽然我话多也不至于砍我吧。”我拔剑的声音把正滔滔不绝的文森特吓得一哆嗦，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满脸严肃的我，脸上摆出讨好的笑容。&/p&&p&“我刚才看到水面上有人。”&/p&&p&“哪里哪里？”文森特一听也抽出长剑，紧张地看着水面。&/p&&p&风把水面吹出波纹，一只八爪鱼漂出水面摇晃着自己的胡须。&/p&&p&难道我刚才看到的只是鱼的影子？我把剑收回到了剑鞘里。&/p&&p&“大哥，你可吓死我了。”文森特抱怨着把长剑放进剑鞘，“你可得补偿补偿我，带我去馨香玫瑰那里玩一玩。”文森特用手肘撞了撞我身上的铠甲，露出男人之间“你懂的”的笑容。&/p&&p&“我才不去，这周末约好要和老婆去做弥撒，要禁欲三天。等换班的人一来就回家和老婆吃晚饭。”我拍了拍这小子的脑袋，年纪轻轻的就想着找妓女玩，死后肯定上不了天堂。&/p&&p&“不就是怕老婆嘛，结婚真是麻烦。”文森特嘟囔着。&/p&&p&“女人那细胳膊瘦腿的，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是当男人的责任，就跟咱们现在执行任务是当卫兵的责任一样，你还太年轻。”我笑骂他两句，敷衍过去了，文森特吃瘪，终于安静了一会儿。&/p&&p&“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突然，文森特问道。&/p&&p&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们旁边传来，文森特踩在搭木板的地方向下面看去，突然一个穿黑色铠甲，白色长袍的人冒了出来想把文森特拉下水去，那人的护臂上刻着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标志！&/p&&p&我猛力一剑砍在那人的护臂上，护臂上多了一道刻痕，闪耀出刺目的火花。那人松开了手，潜进了水里，文森特被我一把拉到身后，脸上全是冷汗。&/p&&p&我上前一步踏在船边，赤着双眼咆哮着：“艾吉奥！来自托斯卡纳的刺客——艾吉奥！出来啊，不要像个胆小鬼一样畏畏缩缩的，出来啊！像你在大街上杀掉保罗那样，像你在房顶杀掉乔森那样来和我厮杀啊！艾吉奥！”&/p&&p&保罗在死前一天还和我喝酒，醉醺醺地在街道上唱着粗俗的歌，向路旁的妓女吹着口哨，跟我指着一个妇女猥亵地说她屁股抓起来特别舒服；乔森经常在周末和我一起去艺术品店铺，在老板鄙视的目光下欣赏那些色彩浓烈的画，我让他给我画一幅肖像画，他笑着说好却食言了。&/p&&p&当我参加保罗葬礼的时候，他的妻子穿着黑色长袍站在墓旁，眼泪已经哭干，儿子脏兮兮的脸上有两条显眼的泪痕，一遍遍地问着我们为什么要埋掉他的爸爸！乔森一人独处着，我帮忙收拾他的住所，揭开画布，是一副没画完的肖像画。&/p&&p&死了就永远失去了，再也不会有人搭着我的肩膀指着路边的女人评头论足，再也不会有人带着我一起去蹭画作看。&/p&&p&艾吉奥从船的另一边上来，高高跃起，白色的长袍像鸟翼一样飞舞着，袖剑闪着寒芒。一柄长剑挡在我眼前，被袖剑击飞落进了海里，但争取到的这点儿时间救了我一命。我瞥了一眼颤抖着手的文森特，拔出长剑来挡在艾吉奥的面前，对愣在旁边的文森特大吼：“快跑，小子，快跑，你肯定打不过他。”&/p&&p&这是我的战斗，年轻人就去追求你那年少轻狂的梦，这种无趣的战斗就让老东西替你挡下。&/p&&p&艾吉奥抽出一柄从未见过的剑砍向我，被我挡住，我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惊讶地看了一眼我，冲海里吐出一口血沫。&/p&&p&怎么？没想到我能打伤他。但我觉得我不仅能打伤他，我还能……杀了他！为我那些死去的队友！&/p&&p&来吧，艾吉奥！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来告诉我你凭什么为非作歹，凭什么肆意杀掉那些冒着坠落的危险在屋顶巡逻的卫兵，我那些尽忠职守的弟兄！&/p&&p&我们是普通人，但我们也幻想过明天，我们也有想要过的生活！&/p&&p&你凭什么夺去它！&/p&&p&我发疯一样地把手里的长剑向他身上挥去，质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凭什么掠夺别人的生命，凭什么让人失去丈夫，凭什么让人失去父亲，凭什么夺走……夺走我的朋友！夺走我所热爱的城市的和平！&/p&&p&我喘着粗气，把他逼到了船边，再一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p&&p&突然烟雾四溢，呛人的气息冲进鼻孔里，迷住眼睛，我胡乱挥舞着剑，还是被人推进了水里。&/p&&p&我在水里挣扎着，烟幕慢慢地散去了，那个刺客已经追上了文森特，袖剑染上了鲜血从文森特的喉咙里拔出。文森特一直发亮的眼睛慢慢地熄灭了，&br&&/p&&p&或许文森特真的会有未来，或许以后有一天他能站在华丽的城堡前向我炫耀他治理下的城池、他那出自名家的肖像画！他幻想中的璀璨未来还没有开始，生命却已经消逝！&/p&&p&“迎接你的将是永恒的安详睡眠。安息吧。”在水里的我竟然能清晰地听到刺客所说的话。&/p&&p&我只想大笑，任凭那些水冲进我的肺里。&/p&&p&既然夺走了别人的生命，就不要虚伪地说这种话！&/p&&p&你们是刺客，行于暗夜，侍奉光明。但我们只是平凡人，我只想在这个无趣的城市再过个四五十年，和我妻子每周去做弥撒，参拜圣马可教堂、圣保罗教堂、圣方济会荣耀圣母教堂……参拜这些数不尽的教堂，聆听上帝的教诲；我只想每天早晨坐在桥边垂钓，任凭海风吹着；我想陪妻子走过这座小城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成为走不动路的老头老婆子。我只想……只想在我喜欢的这座城市里过着我想要的生活。&/p&&p&我妻子还在等我回去吃晚饭吧。&/p&&p&对不起，回不去啦。周末的弥撒我也要爽约了。&/p&&p&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p&&p&威尼斯的水，真冷啊……&/p&&p&&br&&/p&&img src=&/v2-0abdb54575ccb15c2d8d6acd_b.jpg& data-rawwidth=&600& data-rawheight=&85&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00& data-original=&/v2-0abdb54575ccb15c2d8d6acd_r.jpg&&&p&&b&我是寡欢&/b&&/p&&p&&b&希望有一天能写出温柔的故事&/b&&/p&
玩《刺客信条2》的时候暗杀两个卫兵，听一个卫兵骂道：“他妈的换班的人怎么还不来，我再不回家和老婆吃完饭会被骂死的。”突然觉得他们只是尽忠职守的卫兵，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就写下这个故事。希望你们会喜欢。 威尼斯咸咸的海风轻轻吹来，归来的渔夫愁…
&img src=&/v2-c49a176fdfaa1d64a15cd0_b.jpg& data-rawwidth=&700& data-rawheight=&961&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00& data-original=&/v2-c49a176fdfaa1d64a15cd0_r.jpg&&&p&&b&杀手杀手杀杀手&/b&&/p&&p&文/彼得威&/p&&p&&br&&/p&&p&1.&/p&&p&黄小邱的第六十三份工作，是个杀手。&/p&&p&虽然只是刚刚进入这个行当，但他已经深深觉得，杀手这个职业，真他妈酷。&/p&&p&就连跟上线接头的位置，都透着一股子好莱坞院线大片味儿——&/p&&p&人民广场交叉路口的爆米花摊。&/p&&p&这不能不让黄小邱慨叹唏嘘。&/p&&p&二十年前，他也曾是一个梦想成为科学家的小小少年。在每一个傍晚，他都会蹲在村头老王的爆米花摊前，看着一粒粒玉米神奇的变成蓬松可口的花。&/p&&p&然后很多人都听说了，在小学作文的课堂上，出现了一个立志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爆米花科学家的傻逼。&/p&&p&尽管遭受了无数的冷眼嘲笑，但当时的黄小邱依旧是自信的，自傲的，乃至于自负的。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一次又一次的失业让他明白，崩爆米花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炒炒鱿鱼什么的估计还比较拿手。&/p&&p&那时的梦想算什么梦想呢，不过都是荒诞的幼稚空想。 &/p&&p&算了，都过去了。黄小邱打起精神，心想：老子现在，是个杀手！&/p&&p&上线迟迟不来，他已在原地等了很久。&/p&&p&崩爆米花的老头，手法娴熟而自然，填装玉米粒的动作仿佛在给枪填装子弹。&/p&&p&黄小邱看呆了。&/p&&p&直到第十七次开锅，崩爆米花的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扬着脸对他说：你他妈到底买不买。&/p&&p&来一包吧。黄小邱说。&/p&&p&祭奠我逝去的童年。&/p&&p&&br&&/p&&p&2.&/p&&p&黄小邱想象中的杀手，应该是身着黑色大风衣，手持黄金AK，面对着汹涌来袭的敌人——&/p&&p&“都他妈给我去死吧！哒哒哒哒哒哒！”&/p&&p&老白及时打断了黄小邱的幻想：没有黄金AK。&/p&&p&黄小邱：啊？&/p&&p&老白往嘴里扔了一颗爆米花：事实上，连不是黄金的AK也没有。&/p&&p&黄小邱：那巴雷特，MP5，SVD总有吧？&/p&&p&老白：你傻啊，在我们国家，持枪可是犯法的！&/p&&p&黄小邱：那特么杀人不犯法？&/p&&p&老白：你们年轻人就是爱较真儿，明天，在这等着，给你第一个任务。&/p&&p&杀手组织总有个奇怪的习惯——从来不露面的神秘老大发展一堆下线，做个任务还要挨个逐级往下传达。&/p&&p&黄小邱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思绪从传销组织培训课拉回来。&/p&&p&第二天，黄小邱如约而至，不过这次他等到的人，却不是白衣飘飘的老白。&/p&&p&而是老黑。&/p&&p&老黑人如其名，脑门儿画个月亮就是包公，还套一黑T恤。&/p&&p&他云淡风轻地告诉黄小邱：老白死了，就在他回家的路上，被打成了筛子。&/p&&p&砰！！！&/p&&p&爆米花出炉了，黄小邱心中一颤。&/p&&p&黄小邱：那那那……那怎么办？&/p&&p&老黑：一切照旧，明天这个点儿，还在这，我给你指派第一个任务。&/p&&p&第三天，黄小邱看着面前穿奇异绿色西装的男人。&/p&&p&黄小邱：我懂了，你是小绿吧。&/p&&p&那汉子笑了，说：你好，我是阿灰。&/p&&p&黄小邱：爹，咱们别闹了，老黑呢？&/p&&p&阿灰：死了。&/p&&p&黄小邱：不是，咱们的上线都是一次性筷子吗？&/p&&p&阿灰：没事，一切照旧，明天，你还在这儿，我给你下达……&/p&&p&黄小邱：卧槽！不能说啊！这flag有毒！&/p&&p&阿灰：第一个任务。&/p&&p&黄小邱：不是让你别说吗！&/p&&p&阿灰果然没有说出第一个任务的机会了。&/p&&p&第四天的人民广场上，头发染成浮夸粉色的姑娘梨花带雨地对他说：灰哥死了。&/p&&p&黄小邱彻底懵了。&/p&&p&这他妈到底是来杀人的还是来送人头的啊！&/p&&p&小粉抹了把眼泪，说：我们碰上麻烦了！“杀手杀手”来了！&/p&&p&黄小邱：那是啥？&/p&&p&小粉：就是专门以杀手为目标的杀手。&/p&&p&黄小邱：哎不是，这年头还有这么闲的人吗？&/p&&p&小粉：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送我去当诱饵。&/p&&p&黄小邱：诱饵？&/p&&p&小粉：对，诱饵。根据老白，老黑，阿灰死前的情况，都是在跟你接线之后被杀的。所以我们一开始最先怀疑的是你。但是我们内部讨论了一下，你这个逼样能单杀他们三个高手，是不可能的。&/p&&p&小粉把眼泪擦干，说：所以敌人可能在暗处观察与你接线的人，然后痛下杀手，我与你见面的这一刻，就已经自动成为诱饵了。&/p&&p&黄小邱：那你这是……要去送死？&/p&&p&小粉：我会引他出来，然后我们埋伏的战友，会一举拿下这个王八蛋。&/p&&p&&br&&/p&&p&3.&/p&&p&啪嗒，啪嗒，啪嗒。&/p&&p&小粉的高跟鞋与石板路碰撞的声响，显得极为空灵。&/p&&p&黄小邱藏在暗处，大气都不敢喘。&/p&&p&小粉已经在埋伏圈走了四个小时，微信运动都4万多步了，也没看见一个人影。&/p&&p&黄小邱望着头顶惨淡的月光，觉得透不过气。&/p&&p&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杀手生涯的开始，不是学习如何杀人，而是要先学如何逃过追杀。&/p&&p&幸好身边有总部的战友，让黄小邱多了几分安心。&/p&&p&突然，远处的巷子里传出一声异样的响动——&/p&&p&那是一个男人厚重的呼噜声。&/p&&p&黄小邱刚想露头看看，却被身边的老赤一把摁住，同时远处草丛里的阿橙翻滚出来，滚了二十米来到他们俩身边说：动作别太大，我去看看。&/p&&p&不消一刻钟，阿橙脸上挂着笑，大摇大摆地走回来了。&/p&&p&“哈，不过是个醉汉罢了，我侦察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有，今晚敌人一定不会出现了。”&/p&&p&“了”字还没脱口，随着他身后的一声巨响，阿橙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p&&p&他橙色的衣服瞬间绽出一朵朵血花，伴着月色，鲜艳的可怕。&/p&&p&黄小邱终于没忍住，叫出了声。&/p&&p&老赤索性按着黄小邱的脑袋朝四周大吼一声：“敌人来了！”&/p&&p&阿橙颓然倒地，后身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p&&p&直至此时，黄小邱才终于看清了那个凶手的脸。&/p&&p&竟然是那个街口崩爆米花的老头！&/p&&p&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端着黄小邱再熟悉不过的爆米花炉子，步子迈得又稳又从容。&/p&&p&黄小邱只觉得嗓子被人死死扼住一般，震惊地说不出话。&/p&&p&老赤怒喝一声，摸出两把爪刀，一步从黄小邱身上跨过去，直扑向那老头。&/p&&p&爪刀凶狠凌厉，一出手便是杀招，一刀奔着老头的上三路，一刀斜着劈下！&/p&&p&那老头虽双手端着颇有分量的炉子，但闪躲起来却一点不含糊，后撤步左腾移，愣是躲过了两记致命的杀招。&/p&&p&老赤微微吃惊，动作却毫不怠慢，招呼着双刀翻飞迎上，可爪刀毕竟刀刃短小，几个回合下来，仍未伤及老头分毫。&/p&&p&小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指缝交叉又陡然展开，变出一条细长的银色丝线，直取老头暴露在外的颈部大动脉。&/p&&p&老头见势不妙连连后退，用炉子挡住银丝，腹部却空了一大块，老赤看准时机双刀一横，交叉劈下，心中颇为得意——这次，肯定得手了！&/p&&p&谁料那老头乱了脚步却没慌了心神，他飞起一脚直蹬在小粉的肚子上，借着反力往后一跃，老赤的刀，只留下了两个若有若无的伤口。&/p&&p&小粉跪倒在地，老赤喘着粗气懊恼不已。&/p&&p&双方的距离被拉开了一大步。&/p&&p&老头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爆米花炉子的外胆，诡异地一笑。&/p&&p&躲在一边的黄小邱突然惊醒般大喊——“快跑！”&/p&&p&随着一声巨响，一股白烟升腾而起。&/p&&p&小粉和老赤的半个身子顿时皮开肉绽，他们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颓然倒地。&/p&&p&老头轻轻从老赤身上跨过去，盯着黄小邱：你还有什么遗言的话，就赶紧说吧。&/p&&p&黄小邱鼓足勇气，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终于——&/p&&p&站起来了。&/p&&p&黄小邱：我终于看明白你的套路了。&/p&&p&老头笑了：哦？说来听听。&/p&&p&黄小邱：那个爆米花炉子，就是你的武器。&/p&&p&老头：这他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p&&p&黄小邱：爆米花炉子，是利用加热造成铁胆内的大气压升高，内部气压甚至可以高到十个大气压，当你打开泄气盖的时候，大气压的瞬间释放，就能崩出爆米花。&/p&&p&老头：你都盯着看了三天了，当然学会了。&/p&&p&黄小邱：你用玉米粒作为子弹，杀人确实厉害，可是恐怕你现在已经不能发射了。&/p&&p&老头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p&&p&黄小邱：因为气压的积累需要时间，不能连续发射，而刚刚两次发射的间隔是五分钟，这就说明，在这五分钟之内，我是绝对安全的。&/p&&p&老头：……哈哈。&/p&&p&黄小邱：但是常规的爆米花炉子需要明火加热，你的热源是在内部？&/p&&p&老头：没错，我在里面安装了微型发热管，加热速度快，就是耗电稍微多了一点。&/p&&p&黄小邱：那杀伤力是从何而来？要想追求子弹的初速度，就需要加大气压，而那样的话，你的胆体也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爆炸，这个风险，我想你不会考虑不到吧。&/p&&p&老头笑了：你真当这是随便的爆米花炉子？它的外胆早已被我改造成了硬化合金。&/p&&p&而子弹，则是爆米花，我从内部控制玉米粒的排列位置，能保证在击发的一瞬间先发出爆米花，爆米花的超级初速会对人体的软组织造成大面积的挫伤，而后发射的玉米粒因为气压不够不会变化，则在此基础上射入人体造成二次伤害！&/p&&p&黄小邱：真是厉害。&/p&&p&他又低头看了眼表：老爷子，我可还有两分钟呢。&/p&&p&&br&&/p&&p&4.&/p&&p&五个小时前。&/p&&p&杀手总部。&/p&&p&小粉：拿你自己喜欢的装备。&/p&&p&黄小邱：我就问一句，咱家开杂货店的吗？鱼线，锤子，酒瓶子，居然还他妈有擀面杖？&/p&&p&旁边一袭红衣的老赤：新人，你废话真多，杀个人还不是用什么都行？&/p&&p&黄小邱白了一眼老赤：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跟这个橙色衣服的大哥真是暗杀队的吗？穿得他妈跟红绿灯似的你当敌人瞎啊？&/p&&p&阿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说：快拿装备吧，任务要开始了。&/p&&p&黄小邱叹了口气，看也不看，一股脑往背包里装了一堆。&/p&&p&&br&&/p&&p&5.&/p&&p&老爷子，我可还有两分钟呢。&/p&&p&老头：行，你随便反抗，两分钟一到，我立马给你一痛快的。&/p&&p&黄小邱：老头。&/p&&p&老头：嗯？&/p&&p&黄小邱：操你妈！&/p&&p&黄小邱骂完，转身就跑。&/p&&p&老头：哎你个小瘪犊子！有种别跑！&/p&&p&黄小邱知道这老头跑的不慢，他能争取到的时间，并不多。&/p&&p&他一边奔跑一边疯狂翻自己的包。&/p&&p&鱼线，擀面杖，透明胶，这特么透明胶咋杀人啊！？&/p&&p&锤子，啤酒，钉子，汽油……&/p&&p&卫生纸，啊这两天有点拉肚子所以带一包。&/p&&p&瑞士军刀，火柴，卫生巾？！小粉你东西不能乱放啊！&/p&&p&说到小粉，她还活着吗……？&/p&&p&老赤他们还有的救吗……？ &/p&&p&我一定会救你们的！&/p&&p&两分钟已经到了，老头却跟丢了黄小邱。&/p&&p&老头：别他妈跑了，能不能照顾一下老年人！&/p&&p&老头追到一个黑漆漆的胡同口，累得气喘吁吁。&/p&&p&他喊了半天，没人答应。&/p&&p&刚要顺着胡同口对面的草地寻找踪迹，胡同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p&&p&老头转头望着里面：啊哈，跟老子玩捉迷藏？&/p&&p&语罢，便径直往巷子里走去。&/p&&p&虽然里面光线很暗，但他有十足的自信，能在黄小邱趁黑突然袭击的时候一炮轰出去。&/p&&p&直到他摸到那堵光秃秃的墙下面躺着的擀面杖，上面还缠着几截透明胶。&/p&&p&老头：糟了，调虎离山！&/p&&p&他正吃惊，身后突然火光大作！他回头一看，一张火焰编织的大网早已把巷口牢牢封住。&/p&&p&黄小邱就站在巷口外面。&/p&&p&黄小邱：做个大烟花给你送行，喜欢吗？&/p&&p&老头：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p&&p&黄小邱：透明胶把擀面杖粘在墙上，透明胶的粘度支撑不住掉了下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p&&p&老头：……那这个网？&/p&&p&黄小邱：加粗加固的双股鱼线，淋上汽油。&/p&&p&老头：他妈的！&/p&&p&老头猛地端起爆米花炮，对准黄小邱猛然一击。&/p&&p&黄小邱掏出锤子，对准了草地里的自动喷淋装置，狠狠砸下去。&/p&&p&水流直直喷向空中，又像幕布般笼罩而下。&/p&&p&白烟升腾而起，又匆匆消散。&/p&&p&黄小邱毫发无伤。&/p&&p&黄小邱：你的爆米花冲击力是大，可终究杀人的手段还是那些未膨胀的玉米粒。但汽油的燃烧温度有1200度，你那点儿玉米粒恐怕也全变成爆米花了。&/p&&p&黄小邱扬起下巴，任由水流冲刷而下。&/p&&p&黄小邱：而膨胀的爆米花就算初速再高，遇水也会收缩，沉的要死，乖乖落地。老头，你已伤不到我了。&/p&&p&老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杀光这世界所有自称杀手的垃圾！我才是杀手之王！我才能见神杀神！&/p&&p&黄小邱：算你点子背，你遇上的不是神，是神经病。&/p&&p&说着，他掏出刚刚自制的卫生巾燃烧瓶，点燃，越过火网，往巷子里奋力一抛。&/p&&p&头也不回地走了。&/p&&p&&br&&/p&&p&6.&/p&&p&夕阳，有风，在空阔的天台上，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p&&p&小粉踢踏着拖鞋，双眼好奇又崇拜地问：小黄，你怎么那么厉害啊，居然懂那么多！你怎么那么了解那个崩爆米花的老头呀？&/p&&p&黄小邱一愣，转而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写过作文，就那种我的梦想啥的？&/p&&p&小粉歪着脑袋想了想，灵机一闪：有！那时候我特想做个理发师，把头发染成好看的颜色，因为那时候妈妈管的好严的，都不让我留长头发！&/p&&p&小粉说着说着，疑惑地看向黄小邱，问：诶，怎么突然问这个啦？那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p&&p&黄小邱没说话。&/p&&p&在天台凉爽的微风中，他只是笑笑，像一个幼稚的少年。&/p&&p&&br&&/p&&p&&br&&/p&&p&【完】&/p&&p&&br&&/p&&p&&br&&/p&&img src=&/v2-7aed203ec478ace299c59e7be3043dec_b.png& data-rawwidth=&369& data-rawheight=&369& class=&content_image& width=&369&&&p&&br&&/p&&p&&br&&/p&&p&大故事家&/p&&p&喂你一滴烈酒。&/p&&p&微信公众号ID ：dagushijia&/p&&p&投稿邮箱：&u&&a href=&mailto:&&&/a&&/u&&/p&&p&版权合作请联系微信：yylay123（岳老师）&/p&&p&大故事家QQ群每天都在热烈的讨论着故事的走向&/p&&p&你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决定作者们写什么&/p&&p&此外还有大量的不定期福利&/p&&p&群号：&/p&&p&&/p&
杀手杀手杀杀手文/彼得威 1.黄小邱的第六十三份工作，是个杀手。虽然只是刚刚进入这个行当，但他已经深深觉得，杀手这个职业，真他妈酷。就连跟上线接头的位置，都透着一股子好莱坞院线大片味儿——人民广场交叉路口的爆米花摊。这不能不让黄小邱慨叹唏嘘。…
外祖父善厨。所烹美食，寻常酒肆茶楼，未能及也。幼时随其左右，颇有口福。&br&&br&
外祖父善医。所制药酒，跌打扭伤，痊愈奇速。所配药草，小病服之，一觉无碍。&br&&br&妻仙去，颓。儿女虽孝，不能安慰也。独坐空屋，呆如朽木。唯见外孙孙女，喜笑颜开，往往起火升炊，大饱口福。席间谈笑风生，一如当年。只不提外祖母事，言其贪玩，至远方旅游尔。&br&&br&期年，肺结核晚期，坚拒手术，至天国，与外祖母同游，享年九十有一。生前一月，制药酒，谓我曰:“吾将远游，汝跌打扭伤，恐不能亲治，此酒甚灵，收着罢。”&br&&br&&br&&br&&br&——————&br&祭日。草木皆泪，众长辈慎言轻语，唯恐冒犯。吾召小辈，于祖屋嬉戏。言:“大人皆蠢笨，不知二人远游尔。”&br&&br&夜半，小辈散，至灵堂，叩首垂泪，对相曰:“因思二祖喜小辈欢笑，故自作主张”&br&&br&回房，见妹泣，对视无言。半响，问:“汝伤心，为何随我笑？”&br&&br&“恐负兄长苦心，所以笑。”&br&&br&&br&&br&&br&&br&&br&&br&&br&&br&&br&————&br&后记：二老远游六年。每至旧居，虽有钥，仍叩门。房有一箱，其中物品，乃药酒，铜钱，连环画，玩偶等。皆寄往日欢笑。至今不弃，亦不敢开矣。吾欺小辈六年，几近以假乱真。然见遗像，终不免大泣，人言骗者，骗人易，骗己难，不外如是
外祖父善厨。所烹美食，寻常酒肆茶楼，未能及也。幼时随其左右，颇有口福。 外祖父善医。所制药酒，跌打扭伤，痊愈奇速。所配药草，小病服之，一觉无碍。 妻仙去，颓。儿女虽孝，不能安慰也。独坐空屋，呆如朽木。唯见外孙孙女，喜笑颜开，往往起火升炊，大…
已完结，放心食用~&br&&br&谢个几年前的邀。&br&&br&·1&br&那年我初出茅庐，以为行侠仗义是件很容易的事，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原来行侠仗义也需要有钱。&br&&br&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不服输，我对自己说，我偏要既行侠仗义，又荣华富贵。&br&&br&前十年，我在山崖之下度过，陪伴我的只有一只雕，那只雕修炼成精，能说人话，能教我武功。&br&&br&雕爷给我取名，说你该叫独孤泰迪，日天日地，谁都不怂。&br&&br&我心想我养了他，怎么也算他爸爸，奈何此雕匪气极重，时不时举起几百斤的大剑，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br&&br&离开断崖以后，我时常会想起雕爷，发现原来人间的生活这么复杂，远没有山下潇洒。&br&&br&为了生活，我在永安城里开始做杀手。&br&&br&初出茅庐，不懂规矩，有中间人请我去杀唐门的二代大弟子，出价一千两银子。&br&&br&目标平日里作威作福，乃是成都一霸，行侠仗义还能有钱赚，正是我想选的道路。&br&&br&我去了。&br&&br&那是一个雨夜，唐门的暗器闪烁着乌金色的光，像雕爷的重剑一样。&br&&br&但是太慢了，雕爷用起重剑来，就像是飓风在呼啸。&br&&br&我比雕爷还快。&br&&br&我用一把软剑，挑飞了所有暗器，在唐门二代大弟子惊恐的眼里，一剑封喉。&br&&br&鲜血喷在我的身上，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有些慌乱，以至于我没有发现，唐门的二代大弟子将最后的剧毒，混在鲜血里，洒满我的身上。&br&&br&毒很快起了效果，渗入我的肌肤和血脉，我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出现幻觉，看见雕爷站在我面前，咧嘴嘎嘎直笑，掉了一地的毛。&br&&br&他说，泰迪，来，叫爸爸。&br&&br&片刻之后，雕爷似乎又变成一个姑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水墨江南画。&br&&br&那是我拼着最后一口气，找到的黑市郎中。&br&&br&做杀手这行，有病有伤不容易治，要不是组织里的郎中出手，要不就得找江湖上口碑好的黑市神医。&br&&br&否则官府查你，被你杀掉的目标也会查你，死在医馆里的杀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br&&br&那一夜我还是挺了过来，睁开眼，见到姑娘正对着我看书，穿一身松松垮垮的绸缎衣服，阳光落下，照出她锁骨脖颈处的一片洁白。&br&&br&我还不等开口，姑娘便放下书，伸出手。&br&&br&“哟，醒了，给钱吧~”&br&&br&本人很坦诚，说没钱。那姑娘就瞪大了眼睛，说你都敢去杀唐天，怎么可能没钱？&br&&br&我说，那也要等我拿到钱以后再给你了。&br&&br&姑娘不信，她说杀唐天的一定是顶级杀手，据说是一剑封喉，这样的杀手不可能此前没有积蓄的。&br&&br&姑娘又说，比如唐天这种单子，杀一个至少要有万把两银子吧？你接过几个？&br&&br&一时间，本人有些许的尴尬。&br&&br&我说其实我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单子，杀唐天这一单，中间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br&&br&姑娘瞠目结舌，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肯相信。&br&&br&所以我只好带着她去见中间人，到时候收钱付账，便跟这姑娘两不相欠。&br&&br&·2&br&其实一个人的性命究竟值多少钱？&br&杀一个普通百姓，我认识许多市井中的同行，他们主业卖咸鱼，搬砖，偶尔出手杀人。&br&一单不过几百文钱罢了。&br&&br&我认识一个叫黄裳的杀手，跟我一样也是个少年，他也想行侠仗义，喜欢做江湖大梦。&br&&br&后来家里人得了大病，急需用钱，他跟我在江边喝了一夜的酒。&br&&br&他想继续努力甄别这一单的目标该不该死，又想不管不顾多挣着钱给家人看病。&br&&br&奈何他没有门路，纵然无师自通，武功卓绝，最后也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城里搬砖。&br&&br&偶尔我在永安城见到他，他都会喜气洋洋的告诉我，你看城主府那片高楼，哥们我盖的，一个月六钱银子，牛逼吧？&br&&br&我抱拳拱手，说牛逼牛逼，社会社会。&br&&br&黄裳说，以后你混不下去了，尽管来找我。&br&&br&当时我也龙困浅滩，窘迫得很，但我不怕，我笑着告诉他，我一定会成为江湖上的传奇。&br&&br&那天过后，我没有再去接生意，而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酒，坐在码头渡口，青楼客栈。&br&&br&我需要一个踏入武林的机会。&br&&br&江湖是很大，武林却很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里草莽崛起，混得风生水起，这故事总是让人羡慕。&br&&br&但那样的草莽太少，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是那样的人，后来才发现我做不到。&br&&br&草莽是要杀人不眨眼的，说杀你全家就一定要杀你全家，草莽里的人不讲武林规矩，大佬们是要你听话，不是要你讲道义。&br&&br&所以我在码头渡口，青楼客栈里待了半年，寄希望能遇见些武林中的事。&br&&br&平日里我打了无数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拦路抢劫的青帮，还有乱收保护费的衙门城管。&br&&br&那段时间天天都有人找我麻烦，但我过得很快活，剑越来越快，我甚至觉得哪怕用雕爷手里的重剑，也能不输给它。&br&&br&积蓄花光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机会。&br&&br&有峨眉派的剑客手脚不干净，杀人截财之后从水路回山，被我在岸边识破。&br&&br&我笑着扔出酒壶，长啸一声，从岸边垂柳下高高跃起，踏波而行，最后长剑潋滟，取了那几名剑客的头颅。&br&&br&我将他们的头颅送回峨眉山，峨眉掌门深深看着我，没有发话。&br&&br&从那天起，武林中多了个复姓独孤的剑客。&br&&br&有名声，我就有生意，所以才会有中间人找到我，花一千两银子请我去杀唐天。&br&&br&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当场答应下来，生怕中间人反悔。&br&&br&中间人还很诧异，说这么痛快？&br&&br&我笑了笑，说杀一个横行霸道的唐天而已，我才刚刚出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挣钱。&br&&br&其实如果我当初冷静一点，是该从中间人的语气里听出点什么。&br&这一单绝不只值这个价钱，而我以后也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机会。&br&&br&可惜我当时热血上头，只觉得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br&&br&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其实热血上头并不是件坏事，如果当时我就有那么冷静，我的剑就不会那么潇洒，那么快。&br&&br&·3&br&杀了唐天以后，我拿出五百两银子付了医药费，姑娘叫令狐珊，还想替我打抱不平，臭骂那中间人一顿。&br&&br&我说算了，不如我请你喝酒。&br&&br&姑娘白了我一眼，说你中的毒不能喝酒，要真想谢我，不如多挣点钱，都给我花。&br&&br&我没听她的，买了坛酒偷偷从她眼底溜走，蹉跎这么多年，我终于踏入武林，不喝酒怎么能行？&br&&br&我给姑娘留了张银票，在银票上写说，倘若我真喝出了毛病，你来永安城东的留云栈找我，放心，这次不会赖账的。&br&&br&那时候轻裘快马，恨不能一日看尽长安花，连脸皮都厚起来，相处没几天的功夫，就去陪令狐珊采药，姑娘背着竹篓正爬山呢，我便一把抱住她，轻飘飘飞到山腰。&br&&br&竹叶飘零，掠过我和姑娘中间，我看到令狐珊脸颊通红，一点都不像那个爱财的黑郎中。&br&&br&姑娘嘴倔，非说是被我揽着腰，痒，半空中又不敢动，憋的满脸通红。&br&&br&我似笑非笑，说是这样吗？&br&&br&两只手又从她腰下穿出，痒得她花枝乱颤。&br&&br&有时我躺在令狐珊家里，会感慨浮生如梦，说我从来想的都是扬名江湖，没想到会先碰上你，碰上了你，扬名江湖什么的就都完蛋了。&br&&br&姑娘躺在我身边，她斜眼飘着我，说原来是我这个魔教小妖女，害少侠没了斗志啊？&br&&br&我说你不是害我没了斗志，你是害我发现了江湖的真谛。&br&&br&姑娘：哦？&br&&br&我笑着把她抱在怀里，说从前我概念里的江湖很空荡，我浪迹其中，每日花天酒地，闯出传奇之后回山陪我雕爷，其实我来这江湖走一遭，还是无悲无喜一过客。但现在我才发现，我有喜怒哀乐，也有心满意足，原来你就是江湖。不对，你岂止是江湖，波涛汹涌，海风浪浪，简直是大海无量。&br&&br&姑娘娇笑着，说独孤泰迪你给我滚。&br&&br&在很久以前，我听过一个理论，说人世间的快乐与悲哀总是等量的。你开心的时候，不知名的角落里就会有倒霉蛋痛不欲生。&br&&br&痛苦的那个人是黄裳。&br&&br&他的家人还是病逝了，我带着两坛酒去找他，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他蹲在墓碑前喝酒，说我还是想去江湖看看。&br&&br&我掏出一百两银子，说江湖路远，你珍重。&br&&br&黄裳也不客气，拿起银子挥挥手，说等我出人头地那天，十倍还你。&br&&br&后来我又接到很多单子，河朔出现了个门派，人人都使弯刀，劫掠如火，过境寸草不生。&br&&br&我告别令狐珊，提着软剑一路向北，腰间的酒葫芦喝饱了关外烈酒，我也见识了北方的秋风落叶。&br&&br&河朔的草原一望无垠，我坐在官道旁，像是当年提剑等着峨眉剑客一样。&br&&br&这次不同的是，我还见到有商队的人缓缓经过，河朔草原的危险他们不可能不清楚，此时还要出货，想必是生活艰辛了。&br&&br&不远处有马蹄声响，那群邪派的人到了。&br&&br&我站起身来，一掠三丈冲向那群邪派刀客，只是我没想到这群刀客的马竟然这么快，刀法竟然这么诡异。&br&&br&弯刀流星般飞出，每个人的手上都缠着铁链，刀锋在商队人的脖子上划过，又倏然回到刀客手中。&br&&br&商队里有个叼着根草的少年斜靠在货车后面，此时忽然探出头去，甩手一柄飞刀。&br&&br&刀光一闪，我都没有看清那柄飞刀的去势，便已经有邪派刀客坠马而亡。&br&&br&邪派众人呼喝着，要围起圈子，将这群人统统杀掉。&br&&br&我看见那个少年吐掉叼着的草，神色变得冷硬起来，他掀开衣襟，里面露出二十三把飞刀。&br&&br&少年不断走位，藏身货物之后，弯刀在他头顶掠过，又或者斩碎货物的箱子，却始终不能伤到他一豪。&br&&br&而飞刀出手，例不虚发，二十三名邪派刀手应声落地。&br&&br&我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好。这声叫好引来剩下的七八名刀客回头，我堪堪赶到，刹那间拔剑出鞘。剑意如秋光般漫洒，软剑似水无痕，眨眼的功夫，剩下的刀客咽喉处便都平添一道伤痕。&br&&br&我跟少年相视而笑，我把腰间的酒葫芦抛过去，他仰头豪饮，大喊了句好酒。&br&&br&我和他又是一阵大笑，二人靠着老马识途，硬生生找到了邪派的老巢。&br&&br&少年说，叶欢。&br&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报出名号：独孤泰迪。&br&叶欢果然笑起来，说好一个独孤泰迪。&br&&br&·4&br&江湖上人人都想当大侠，不为别的，当大侠有钱赚。惩奸除恶，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回吧？&br&&br&你有大侠的名声，就会有人请你帮忙，不付账，也要留下人情。&br&&br&我时常沉思，想杀手和大侠到底区别在哪里，叶欢说我这是过得太舒服，闲的蛋疼，他好不容易捡到这一单，等上山灭了这邪派，就能混个少侠的名声。&br&&br&本人唏嘘感慨，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是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你去行侠仗义，没有人推，照样起不了作用。&br&&br&叶欢又叼着草，两道浓眉斜飞，他说那我就打穿这个江湖，看谁还敢装聋作哑，视而不见！&br&&br&我鼓掌，说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br&叶欢失笑，冲着我屁股踹了一脚。&br&&br&如果生命分四季的话，上狼山之前，我跟叶欢一样，年少气盛，春光灿烂。&br&&br&直到我在狼山上见到黄裳，才突然感受到秋风萧瑟，北风冻骨。&br&&br&那天我和叶欢杀得极其优雅，剑光点心，飞刀封喉，血像花朵一样绽放，弯刀邪派的人一个个倒下去。&br&&br&唯独黄裳还站着。&br&&br&我冲叶欢打了个招呼，说这是我朋友，就别杀了。叶欢瞅瞅黄裳又瞅瞅我，说你这朋友眼里有杀气，愤懑颇深呐。&br&&br&落叶堆积在黄裳的脚下，他手里还拎着链子弯刀，就那么静静看着我。&br&&br&黄裳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打一架，我想知道咱们两个到底谁更强，给我个机会？&br&&br&我给，我想知道黄裳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怎能不给他机会？&br&&br&阳光清冷，风沙过境，黄裳的身法很诡异，脚步打着旋，手中弯刀在手里转成一轮光影。&br&&br&那光影忽然发生了变化，像是倒映在水中的弯月被风吹皱，诡异得斜上斩来。&br&&br&我屏住呼吸，软剑不再快若闪电，我提起剑来举轻若重，剑刃在风中抖动像是寒风中的柳枝。&br&&br&柳枝飘动，带去十里春风，风拂过的时候虽然轻柔，但是绝没人能够躲避。&br&&br&黄裳的弯刀像是秋日黄昏，月影荡漾，我一剑刺入光影之中。&br&&br&空无一物。&br&&br&我心底一惊，剑锋再度向前，才听见锋刃入肉的声音。但是我已经慢了，黄裳的弯刀解开铁链飞出，已在我耳边削掉一缕长发。&br&&br&我的软剑，还刺在黄裳的手臂之中。&br&&br&黄裳静静地看着我，他眼底的杀气消失无踪，缓缓把胳膊从剑尖上抽离。&br&&br&“我是比你要强的，但为什么你有机会当侠客，我想踏入武林就只能加入邪派？”&br&&br&当然，他还可以卸甲归田，退隐江湖。&br&&br&只是秋风猎猎，我和叶欢都没有这样问出口。其实我们都一样，如果有机会见识天地之大，死又算得了什么，邪派又算得了什么？&br&&br&但凡有一线扬名江湖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我有疑问的不在于邪派本身，而在于黄裳加入邪派，到底有没有滥杀无辜。&br&&br&黄裳冷冷看着我，笑得有些嘲弄，他说究竟什么人才算无辜？你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还看不清吗？&br&&br&当时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孑然一身，在夕阳下被拉得极长。&br&&br&后来我回到永安城，把他的话告诉令狐珊，姑娘说黄裳的意思，是说世界这么大，谁没有罪过？&br&&br&姑娘叹了口气，说这是接连遭逢打击，一身功夫换不来银子，反社会了。&br&&br&我不知道黄裳是不是真的反社会，只是我每次提起软剑，总会想起他。所以我把软剑丢进深谷，回崖下，去找雕爷要那把重剑。&br&&br&我请雕爷喝酒，说你也一把年纪，该出去走走，或许能碰上几个眼瞎的母雕，黄昏恋里觅双修，共登极乐。&br&&br&雕爷说算了吧，你去江湖闯荡我就不爱说你，你怎么越活越傻逼，还谈起情来了？&br&&br&江湖，情爱，那都是荷尔蒙一朝迸发，没意思。&br&&br&雕爷往树上一躺，颇有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我说雕爷，你这样不好，心气儿一点不剩，还要做成个没有情绪的雕，你以为你是五好青年雕？&br&&br&你这是怂了，逃到断崖底下，就以为从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br&&br&雕爷不说话，身上的羽毛随着大风乱跑。&br&&br&我挥挥手，提着剑说走了，我的江湖路还很长，改天我带媳妇兄弟回来看你，其实世上事都很简单，你们这群老年人总喜欢复杂化，比方说看上个姑娘，俩人过日子简简单单，如果有什么东西让它不简单，一剑捅穿就是了。&br&&br&雕爷叹了口气，说行吧，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还能有这股心气儿。&br&&br&·5&br&我再一次走出断崖，但觉世界之大，爱情无所不能，老子天下第一。&br&&br&我知道其实黄裳这样的人很多，从前我没有能力帮他，还好这次能帮叶欢。&br&&br&狼山一战，我去回复任务的时候极力要求加上叶欢的名字，终于使得江湖里又多一少年。&br&&br&有时候叶欢来找我喝酒，他会望着天空唏嘘喟叹，说独孤，如果在狼山没有遇见你，我会不会也变成黄裳那样？&br&&br&我说其实变成黄裳那样也不错。我又指了指窗外，说城东市井里的杀手，从前有很多人跟我和黄裳一样，我们凑在一起喝酒，深夜里高声呼喝，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前程万里。&br&&br&那时候，我们都在对天放狂言，说无论前路风雨多大，都要劈出个朗朗乾坤。&br&&br&可惜他们如今都在卖咸鱼，搬砖，像黄裳这样年近而立，还能独闯江湖，再没旁人了。&br&&br&叶欢提着酒杯，望向窗外怔怔失神。&br&我目光落在墨蓝色的苍穹上，说宁死，也不能成为半路溃逃的败兵。&br&&br&叶欢把酒杯重重撞过来，干！&br&&br&少年心气儿，究竟能持续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不死不休？&br&从前我以为是不死不休的，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前半生总在发现自己的错误，又不断尽力去弥补。&br&&br&那年我接到一个任务，去杀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这位大侠当年杀人全家，夺人门派基业，才成就今日气象。&br&&br&我去杀他的时候，他闭上双眼，坦然赴死。他说他这些年做过无数的好事，赈济灾民也好，肃清山匪也罢，夜里还是会梦到枉死的无辜前来索命。&br&&br&这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求死之人。&br&&br&我忽然发现不太知道他该不该杀。&br&&br&这是一笔大单子，上万两银子过手，且我杀了此人，曝光此人行径，一定能取而代之。&br&&br&行侠仗义走到富贵荣华，难道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br&&br&或许是福至心灵，我猛地想起黄裳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明白了为什么行侠仗义真的能富贵荣华。&br&&br&因为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义之举，你一一杀过去，便能名利双收。&br&&br&那我这样杀人，究竟又算不算行侠仗义？&br&&br&我剑下的大侠看出了我的犹豫，他笑了一下，眼角忧国忧民的皱纹挤在一起，仿佛什么都了然于胸。&br&&br&他说，罢了，临死不能误了你。&br&&br&于是他一头撞死在我的剑下。&br&&br&此人不是我杀的，当时我长出一口气，狼狈逃离了现场。我也没有去交任务，中间人问过是不是我，我没有回答。&br&&br&后来又有不少中间人找我，请我去出手帮忙。我的剑越来越慢，每一剑都开始害怕。&br&&br&我怕杀错人。&br&&br&如果我杀人不是为了行侠仗义而是为了富贵荣华，那么我只要杀错一个人，就将万劫不复。&br&&br&我开始怀疑自己，江湖这么复杂，我或许本就不是混江湖的料子。&br&&br&假如我能轻易说服自己，我大可像如今的黄裳一样，天下何人不无辜，都可杀得。&br&假如我能视金钱为粪土，我大可以不在意世人讥讽或崇敬，潇潇洒洒打马江山。&br&&br&可惜我都做不到。&br&&br&所以我接到的任务越来越少，慕名而来拜访我的人也越来越少，叶欢是新崛起的大侠，人们更想去见识见识他的飞刀。&br&&br&令狐珊有时也会说起，永安城的房价疯涨，咱们买完房子估计一点钱都不剩了，好穷的。&br&&br&我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听见这句话总会心里一突。&br&&br&我笑了笑，说不会穷的，有夫君呢。&br&&br&有时候令狐珊也会告诉我，说她家夫君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就像是明月中天，乾坤朗朗，没有什么能够阻挡。&br&&br&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剑更慢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变得不会出剑。&br&&br&于是我开始懊悔，当年杀唐天的时候为什么不留心一点，不久前杀大侠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剑刺下去。&br&&br&我心里很烦，提着两坛酒去找叶欢。&br&&br&·6&br&叶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飞刀堪比六脉神剑，卖相又是潇洒不羁，有心人帮他成名，江湖上人人都想成为叶欢。&br&&br&这么多年的奔波，他终于有了结果。&br&&br&那天叶欢看着我，说你的眼里都是沉沉暮气，泰迪，你老了。&br&&br&我的心一抖，仿佛有只大手狠狠攫住。&br&&br&叶欢一拍桌案，说当年那个带我踏入江湖的独孤泰迪哪去了？你说你要日天日地的，不能半路溃逃的啊！&br&&br&谁他妈想逃？&br&&br&我也激动起来，生怕我是真的老了，我说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做不到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br&&br&叶欢定定的看着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以为这句话你早就知道。江湖上恩恩怨怨那么多，谁能想得通透？&br&&br&“有些事，想不通就不要去想，哪怕你真的想了也请你去忘，否则这座江湖注定容不下你。”&br&&br&我望着目光灼灼的叶欢，灯火摇曳，映衬他的背影如妖魔狂舞。&br&&br&我叹了口气，说叶欢，可我忘不掉，我也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br&&br&我说我就不信了，凭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行侠仗义就得提心吊胆，就不能富贵荣华？&br&&br&那时候酒劲上涌，我似乎又找到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说老叶你才是老了，当年你喊着打穿这个江湖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人在江湖不由己。&br&&br&两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互捅几刀，开始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当场就干上一架。&br&&br&最后还是叶欢技高一筹，他说你现在功夫不行，跟你打那是欺负你。&br&&br&本人很气愤，强行从他手里抢来个单子，说你等着，老子回来打不死你。&br&&br&叶欢坐在那里只是笑，月色如水又如纱，轻轻披在他的身上。&br&&br&我提起剑，终于踏上征程。&br&&br&·7&br&这次要杀的人是个独行大盗，据说有络腮胡，九环刀，是江湖近三十年来刀法第一。&br&&br&我从水路出发，要去襄阳杀他。&br&&br&坐船的时候碰到一伙水匪，勒索船家要钱，七八个大男人拿着镰刀遮着脸，看起来贼不专业。&br&&br&船家试探着走过去，说刘老四，是你吗？&br&&br&那个叫刘老四的水匪瞪了他一眼，啥话也没说，船家默默从船舱里拿出积蓄，都塞到刘老四手里。&br&&br&船家说以后出门在外，没这帮老哥们接济，你自己小心。&br&&br&刘老四眼眶通红，猛地把银子摔回地上，说我们是来抢船的，不抢你这开船的。&br&&br&一群水匪把刀锋对准乘客，有个长衫儒雅的中年人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大叠银票，说你们拿去做点生意吧，江湖不好混，当水匪没前途的。&br&&br&以刘老四为首的大汉怔在原地，有人噗通一下跪倒，还有人失声痛哭。&br&&br&我看见那个中年人拍拍他们每个人的肩，把银票一张张塞到水匪怀里。&br&&br&“船家，开船。”中年人喊了一声，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冲我笑着微微一点头。&br&&br&在水匪走后，船上的人开始对这中年人出言不逊，说这是助长歪风邪气，该报官，那船家认识水匪，也该报官。&br&&br&船家听了身子一抖，船身都晃了一下。&br&&br&乘客便骂的更凶，我重剑包在布里，刚准备抖出来吓他们一下，就看到有道短促的光芒闪过。&br&&br&骂声还持续了几秒，继而骤然停止。&br&&br&风声轻啸，那是乘客咽喉里喷出的血，船舱里一下安静了起来。&br&&br&那个儒雅的中年人此时正在擦刀，刀刃上薄薄一层血迹，还在不断滴落。&br&&br&“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话很多啊？”中年人淡淡笑着，所有乘客都像见鬼一样不敢看他。&br&&br&只有我还能回应，我说他话是多了点，罪不致死吧？&br&&br&中年人笑道：“如果这种人不死，迟早会逼更多的刘老四从渔夫变成水匪。”&br&&br&我正无言以对的时候，中年人又说话了，他眉毛一挑说，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他，我只是单纯讨厌他太吵。&br&&br&在抵达襄阳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这个儒雅而又癫狂的中年人正是大盗。&br&&br&他在渡口临别时冲我挥手，说我叫楚十四，以后有缘再见。&br&&br&我很惊讶，说你怎么没有络腮胡，也不拿九环刀？&br&&br&楚十四笑了，说那都是我早年间的事了，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来杀我的？&br&&br&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独行大盗是个这样的人，他的刀很快，比我从前都快，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胜过他。&br&&br&楚十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冲我招招手，说既然现在还不打，我请你去喝酒啊，襄阳城里有家酒馆，二十年的女儿红不醉不归啊。&br&&br&我失笑，说好，酒钱你付。&br&&br&渡口有枫叶飘洒，我与楚十四并肩进城，准备先喝酒，再决生死。&br&&br&那家客栈是楚十四的主场，老板是他朋友，而二十年的女儿红，是老板成婚、退隐江湖的时候，俩人一起埋的。&br&&br&老板的女儿亭亭玉立，说是非楚十四不嫁。&br&&br&我说老楚你不地道，你们人这么多，我还怎么杀你？&br&&br&楚十四笑骂，说你放屁，不用他们出手，你也一样会死在我的刀下。我是听过你的名字，又看在你时间不多的份上，这才请你喝一杯。&br&&br&我说那行吧，喝完别忘了替我付酒钱。&br&&br&我们是中午到的襄阳，一场酒喝到暮云四合。落日熔金，期间我问他你怎么不留络腮胡，九环刀，那多牛逼。&br&&br&楚十四说，当年我初出茅庐，想的是惩恶扬善，浩然正气，为人不修边幅，也视金钱为粪土，着实做了不少事情。那些为了大义牺牲无辜的人，我杀过，不问缘由靠权势欺凌弱小的人，我也杀过。&br&&br&楚十四说，他甚至杀过六大派的掌门，那些掌门人制定江湖规矩，却又私底下不按规矩办事，各有私心杂念，让人看了就气。&br&&br&后来楚十四才发现，自己行侠仗义这么多年，到最后一个朋友都没有剩下。&br&&br&朋友们都是要吃饭的，而且牺牲小部分拯救大部分，是被人接受的，那些立规矩的开创者享有特权……成王败寇，强弱有别，同样也没什么不妥。&br&&br&楚十四在一个人对抗整个江湖，而他想要的没有利益纠葛的，道义重于生命的世界，是不会存在的。&br&&br&所以楚十四就剃了胡子，换上一柄普通的刀，在江湖里随意溜达着。&br&&br&我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br&&br&楚十四说，当年我想了很久，是不是我杀掉那些人，同样是倚强凌弱，同样是我自己去给世界立规矩？而如果我放弃了，是不是又跟所有不再坚持道义的江湖人一样，变成沉默的帮凶？&br&&br&“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也是人，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他们不一样？”&br&&br&楚十四把腿翘到桌子上，长衫早已散开，他扬头冲我邪邪的笑着。&br&&br&所以他张狂肆意，会凭喜怒救人杀人，也会因为没钱而翻进大户人家取些生活费。&br&&br&一句到时候还你，让那些富贵人家望眼欲穿，也没见楚十四还。&br&&br&据他说，主要是这些年去了太多地方，不记得跟谁要过钱了。&br&&br&我想起在船舱里的那一幕，心脏有久违的兴奋的跃动。&br&&br&可惜我还想名扬天下，我还要养家糊口，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喝口酒。&br&&br&楚十四的声音响起在我耳旁，张狂不羁。&br&&br&“喂，还打不打啊？”&br&&br&“……打！”&br&&br&我抖开包袱，重剑拎在手上，风车般转动起来，重剑卷起的风吹倒四周的桌椅。&br&&br&楚十四喊了声好剑法，刀光潋滟如秋水，弹指间穿入我的剑风之中。&br&&br&一时间夕阳的光影在杀气里破碎，无数桌椅板凳被击飞出去，藏身于柜台后的小姑娘神情焦急，嘴里还喃喃有声。&br&&br&楚十四忙里偷闲，问那姑娘你在嘟囔些什么？&br&&br&姑娘愁眉苦脸，说你们都打坏四两三钱的东西了，很贵的！&br&&br&我扬声大笑，想起自己杀一个人几百文钱的日子，少年豪气从胸中涌出，举重若轻，彷如风虎云龙。&br&&br&楚十四的刀化作流光，穿梭在剑影之间，刀剑有如风雷交击，火星四溅，却全无杀气。&br&&br&最后连小姑娘都看出来我们没想致对方于死地，自己撇撇嘴，丢下手里的暗器，去后厨做饭了。&br&&br&本人当夜跟楚十四喝得烂醉如泥，指着他鼻子骂他，说都是因为你这个逼，我完不成任务，估计这次回去更没人找我了。你说你一怒就能杀人，多凶恶啊，我怎么就不想杀你呢？&br&&br&听楚十四说，我还很没出息的哭了，我说原来行侠仗义真的挣不到钱，那我还怎么扬名天下，还怎么富贵荣华？&br&&br&楚十四拍了拍我的背，说行了，大家出来混口饭吃，你至少还能占个心安理得，多不容易？&br&&br&我说滚，谁要心安理得，我就想要银子。&br&&br&楚十四笑起来，说好巧，咱们两个穷逼想的一样。&br&&br&然而第二天酒醒了，我拍拍屁股，说走了，去行侠仗义了。&br&&br&楚十四挥挥手，说咱们江湖再见了。&br&&br&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楚十四之所以被打入追杀名单，是因为他提前得知了件大事。六大派的掌门要重新给江湖立规矩，还有明文约束，逼你做一个大写的四有青年，不服的，都被拉上少室山面壁思过。&br&&br&据说是邪恶的封建主义朝廷对江湖的渗透，当然，彼时的我浑然未觉，原来自己就处于浩浩荡荡的历史大潮之中。&br&&br&·8&br&从襄阳回来以后，我的剑法又有了水准，时常练剑给令狐珊看，可惜再也没人来找我帮忙。&br&&br&令狐珊抱着我，笑得很开心，她说好久没有见到你出剑如风了，剑光像雨幕泼洒，多好看呀。&br&&br&我摸摸她的头发，说对不住啊，夫君食言了，咱们家还是没钱。&br&&br&姑娘摇摇头，说那玩意都不重要，你能把这句话讲出来，无论什么问题都会过去的。&br&&br&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怎么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呢？&br&&br&不久后我又提着坛酒回到崖下，对雕爷说我准备退出江湖，开个镖局，朋友们接济一下，总能过过日子。&br&&br&雕爷嘎嘎大笑，说你前几年还数落我，你现在还怎么……&br&&br&他话音未落，令狐珊就从山腰上下来了，我冲姑娘一指，咧开嘴笑，“看，我媳妇，漂亮吧？”&br&&br&雕爷：……&br&&br&我想请雕爷出山，往镖局里一摆，就算唬不了人，多少也算个吉祥物。&br&&br&雕爷扇扇翅膀，说滚。&br&&br&我便哈哈大笑，带着姑娘滚了。&br&&br&叶欢挽留过我，但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半路溃逃之类的话，也懒得再扎两刀，最后只是说各自珍重，有空多来看看。&br&&br&曾经少年时候的热血激昂，迟早都会变成一股股暗流，隐藏在渐冷的心脉之下。&br&&br&镖局很快开起来，叶欢和从前相熟的几个中间人帮我找了几趟镖，也算渐渐打出点名声，每次我出镖的时候，令狐珊总会跟着，我们的孩子会坐在镖车上，小脚丫晃来晃去。&br&&br&我就能笑出一脸褶子。&br&&br&江湖上能敌得过我的人还有多少，我不太清楚，前几年我去海边走镖，从水路刚刚上岸，便遇到丈高大浪，潮水汹汹而来。&br&&br&走已经来不及了，背后就是妻儿弟兄，我留下个微笑，拎着重剑踏入海潮之中。&br&&br&白浪滔天，潮声如雷，我挥剑有飓风怒吼，风浪交击，像是两个绝顶高手的激战。&br&&br&但重剑太大，受力面广，几波海浪冲刷过后，我的喉咙里便都是火辣辣的血腥味。&br&&br&我跃回岸边，砍下一辆镖车，一柄木剑赫然在手。&br&&br&令狐珊抓住我的衣襟，忽然把我扯过去亲了一下，我笑着说，本人今天没有刷牙哟。&br&&br&令狐珊眼里有豆大的泪珠滚下来，她还不等开口，我就堵住了她的嘴。&br&&br&我说你让所有人跟在我身后，排成一线，我们未必会死。&br&&br&没有时间多做言语，我再度踏入海中，木剑起势，独对千军万马般的浪潮，我忽然又有豪气填膺。&br&&br&随着我一声长啸，天地间响起巨雷炸落，木剑带出的劲风直扑海潮，两侧大浪翻下，唯独我正前方的潮水颓然跌落。&br&&br&剑客岿然不动，木剑再次出手，海天暗淡，木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br&&br&嗤。&br&&br&海潮的最中间，被我刺出短短的一条线，继而很快在退潮的时候合拢了。&br&&br&从那以后，我行走江湖开始用木剑，喜欢在大海岸边等海潮袭来。&br&&br&有人看到这一幕，说我练剑入了魔，该是江湖上的剑魔。&br&&br&只有令狐珊懂我，我站在岸边独对海潮，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出剑，让我有重归江湖的感觉。&br&&br&少年时要扬名天下的心气儿，它始终深藏着，没有一刻完全消散。&br&&br&·9&br&四十岁那年，我家里来了许多新朋旧友给我庆生。&br&&br&其实我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遇见令狐珊那天，就算是了。&br&&br&只是我没想到，叶欢和楚十四也会来。&br&&br&行镖途中认识的朋友见到这俩人，莫不吓得瑟瑟发抖，一个是名震四海的大侠，一个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大盗。&br&&br&当这两个人都送我一坛好酒庆生的时候，更是惊掉了满座众人的下巴。&br&&br&我叹了口气，说你俩怎么搞到一起了？&br&&br&叶欢说，其实我是接了任务，要去杀他的，但是他非要再见你一面，说是见过你以后，用不着我来动手，他就自裁。&br&&br&叶欢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楚十四，说人你也见到了，你自裁啊。&br&&br&楚十四说，我反悔了，不行吗？&br&&br&群众哗然。&br&&br&我：……&br&&br&叶欢说，楚十四，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物，你这就没意思了。&br&&br&楚十四说，你这么有意思，很没意思的。&br&&br&我打断了他俩，说老楚你究竟有什么事，说完赶紧去打架，生死有命，我管不着。&br&&br&楚十四说，那黄裳的生死，你也管不着？&br&&br&我愣了愣，这个久埋记忆中的名字又被我挖出来，问他：“黄裳怎么了？”&br&&br&“据说是编写非六大门派署名认领的自创武学，乃是破坏江湖和谐，故而杀了他福建的家人，又困他在少室山前。”&br&&br&叶欢眉头皱起来，说连他家人都杀了？我怎么没听说？&br&&br&楚十四笑了笑，说你现在听说了，你准备怎么办？&br&&br&叶欢莫名恼怒起来，他沉着脸，说楚十四，出去决生死吧。&br&&br&大盗连声笑着，一边说好一边当先掠出门外。&br&&br&我还站在原地，想起自己年轻时听人说起的理论，这个世界上，快乐和悲伤是等量的。&br&&br&我叹口气，为什么倒霉蛋总是他呢？&br&&br&娘子从背后抱住我，大庭广众的，她也不避讳，她说，你去吧，我和孩子会在家等你的。&br&&br&这是你的江湖，你早该有这么一场侠义要行，惊天动地，名扬天下。&br&&br&我笑了笑，说你去收拾一下东西，过会儿我们一起走。&br&&br&娘子微微失神，我拍拍她的肩膀，大步向门外交手的二人走去。&br&&br&这俩人的交手特别好玩，叶欢的飞刀时刻握在手里，楚十四的刀就不敢拔出鞘来，楚十四的刀不出鞘，蓄势待发，叶欢也同样不敢出手。&br&&br&于是各种来回走位，输出基本靠眼瞪。&br&&br&我走到他俩中间，说你们够了啊，少林寺，走不走？&br&&br&俩人面面相觑，楚十四说，不如我们猜拳吧，谁赢了听谁的。&br&&br&叶欢附和道：“划拳也行。”&br&&br&我翻了个白眼，冲楚十四问了句：“行侠仗义，惩恶除奸？”&br&&br&又冲叶欢问了句：“装聋作哑，视而不见？”&br&&br&我弹弹身上的土，说那只好我自己去了，当年说了句刺穿江湖，如今千里送人头，也算落个圆满。&br&&br&叶欢忍不了了，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个货，这辈子都得毁在你手上！&br&&br&楚十四说，那意思是，走？不过此去少室山日夜兼程，怎么走？&br&&br&我笑了笑，说不才有只吉祥物，勉强能派上用场。&br&&br&当俩人看见我准备带家人一起去少室山的时候，有些惊恐，说你还有这种操作？&br&&br&我说闯荡江湖也要带着老婆孩子嘛，不然被人灭门偷家，我扬名江湖行侠仗义，又有什么意思？&br&&br&叶欢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忽然扭头对楚十四说，这货是真的活明白了。&br&&br&令狐珊在后面巧笑嫣然，俩十岁的孩子正虎头虎脑四处乱看。&br&&br&而后抵达断崖，雕爷，还有一只不知雕爷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雕奶奶正等着我们。&br&&br&叶欢和楚十四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br&&br&雕爷一脸嫌弃，说走吧，我带着你俩，人家一大家子不能分开吧？&br&&br&大侠和大盗这次几乎就晕过去了。&br&&br&雕爷说，他们修妖的，不能管人间事，这次帮我送人已经是擦边了，如果到时候遇到危险，估计也不能出手。&br&&br&我坐在雕奶奶的背上，衣衫猎猎，木剑格外显眼，我说应该不会那么危险的，其实我也想知道，这片江湖上还有谁能胜过我的剑。&br&&br&雕爷不想听我装逼，带着俩人绝尘而去。&br&&br&所以当我发现雕奶奶有些路痴的时候，事态已经很紧急了。&br&&br&·0&br&叶欢与楚十四踏上少林，六大派的掌门带武林刀兵在等他们。&br&&br&有人说叶欢，你也不识时务，不懂规矩了吗？&br&&br&叶欢叹口气，说其实我都懂，但我实在受不了独孤泰迪的唠叨，你不知道，他那话句句都是刀子。&br&&br&又有掌门人大喝，说这就是你勾结大盗的理由？&br&&br&大盗楚十四懒洋洋说，这位掌门啊，当年你毒杀三师弟的时候我还去找过你，可惜没杀成，你还记不记得啊？&br&&br&那掌门气的胡须直抖，手臂一挥，嘴里爆出一个杀字。&br&&br&楚十四纵身上前，拔刀如流光湛湛，没人能看清这一刀的去向，便有几个武林人士尸首两分。&br&&br&叶欢跟在后面，手腕抖动，飞石飞花雨点般打出，漫山遍野都是人，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打到一片。&br&&br&可惜总有近身的时候，叶欢将剩下的石子一招天女散花丢出去，开始拿出匕首，辗转腾挪里像暗影般杀人。&br&&br&不远处，是被吊起来的黄裳，气息奄奄，半睁双眼望着鲜血淋漓的战场。&br&&br&掌门人们窃窃私语，说叶欢提起的独孤泰迪，究竟是什么人？&br&&br&有人哈哈大笑，说其实就是个傻子，当年杀唐天的就是他，我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他就知足了。后来剑法变慢，退出江湖，昙花一现的角色罢了。&br&&br&掌门人便放下心来，开始号令门下弟子布阵，楚十四的刀斩断一排排的长棍和后续袭来的七星剑，还有唐门的毒沙当头洒。&br&&br&叶欢飞刀终于出手，唐门的毒沙歪了，一群武林人士东倒西歪，二人对视一眼，从缺口冲出去，要径直杀向六大掌门。&br&&br&刀光一闪，刀已在咽喉！&br&&br&那个还在嘲讽独孤泰迪昙花一现，是个傻子的掌门捂着喉咙，当即倒地不起。&br&&br&但叶欢一刀出手，剩余的掌门便纷纷出手，不管楚十四，全都在进攻叶欢。&br&&br&楚十四一刀抹过，火星四溅，才发现掌门人都是穿了铁甲的。&br&&br&他骂了声草，开始斩向掌门的咽喉，五大掌门就在这一瞬间同时回头，掌风澎湃，重重将楚十四击飞出去。&br&&br&不过几个弹指，叶欢身上也鲜血淋漓，重重跌落山阶之下。&br&&br&风过天地肃杀，叶欢和楚十四靠在一起，大笑看着面前的武林群豪。&br&&br&“楚十四，咱们这是在哪啊？”&br&&br&“江湖，这是在他妈的江湖啊！”&br&&br&“哈哈哈哈哈哈哈……”&br&&br&为首的掌门人眉头一皱，说你们笑得猖狂，违反了江湖规第九十三条，也不用面壁思过了，去找佛祖认错吧！&br&&br&他左右手各拎一把剑，飞掷而出就能结果这二人的性命。&br&&br&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雕爷终于接上我，堪堪赶到少室山上空。&br&&br&雕爷显然忘记了自己不能干涉人间事的规矩，双翅一扇，顿时大风起兮，掌门人的两把剑，便没有扔出去。&br&&br&我拍拍雕爷的脑袋，说辛苦你了。&br&&br&雕爷愤愤然骂着我没良心，我已经从他的背上一跃而下。&br&&br&提一柄木剑，挥剑有风雷炸响，苍穹间浮云四散。&br&&br&咔嚓。&br&&br&为首掌门人脚下的山阶被斩出一条裂缝，然后人们才发现掌门人的头顶开始出现一条血线，延伸而下。&br&&br&最后扑倒在地。&br&&br&叶欢吐出一口血水，与楚十四望着天空，说这小子终于来了。&br&&br&楚十四笑得更开心，他说这一剑得有名堂，从天而降，地裂山摧，日天日地名副其实。&br&&br&我朝他俩笑了一下，又眯起眼睛望向黄裳。&br&&br&黄裳的眉毛动了动，似乎在冲我打招呼。&br&&br&活着就好。&br&&br&我飘然落在地面，负手横剑，面前是曾经困我三十年的江湖。&br&&br&剑尖斜指，长风将我的乱发高高扬起，我想到了许多事，有独对海潮的豪气填膺，有令狐珊的笑靥如花，还有与朋友们喝过的酒，与黄裳欠我的几百两银子。&br&&br&武林群豪挡在我的前面，我抖了抖剑，说你们，一起上吧。&br&&br&我的声音很坦荡，平静如一川春水。&br&&br&那天，我在少室山上出了九剑，地裂，山崩，风止，云散，继而天际色变，大雨滂沱，雷音滚滚，神鬼同泣。&br&&br&败尽天下江湖。&br&&br&完。&br&&br&&br&首发于公众号脑洞故事板，微博，公众号谢绝转载。
已完结，放心食用~ 谢个几年前的邀。 ·1 那年我初出茅庐，以为行侠仗义是件很容易的事，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原来行侠仗义也需要有钱。 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不服输，我对自己说，我偏要既行侠仗义，又荣华富贵。 前十年，我在山崖之下度过，陪伴我的…
《口技杀人事件》&br&&br&老爹在京里经营酒楼，楼名自取了姓氏，叫个“齐香楼”，听说做的不错，一直想去看看。寒食后，我独自进京探望他，却得了一个噩耗。&br&&br&他坐了大牢。&br&&br&我是昨天落日时分到的，问了几人，才寻着这齐香楼。我一路看其他楼房灯火尚明，人声嘈杂，这里却怎的门房紧锁？&br&&br&敲了一会儿，开门的是二姨，二姨一见我便惊道：“明镜！你来了！才把信寄出去……”&br&&br&听这话我便觉异样，进门扫一圈格局，把包袱放到柜台上，问：“我爹在哪？”&br&&br&二姨一拍手，哭丧道：“他今天早上已经被衙役带走了！”&br&&br&“怎么？！”我回头惊问。&br&&br&这时，后房里冒出两个人，一胖一瘦，围到这里，看穿的短褂，想是店里的伙计。&br&&br&“这是齐老爷的长子，齐明镜。”二姨朝他们提道。&br&&br&“老爷的儿子……”他们小声重复一遍，又道一声：“齐少爷。”&br&&br&“怎么回事？”我又把目光移回二姨身上。&br&&br&“就在下午，那个耍口技的突然死在桌上，老爷第一个凑上去看的，就被说是杀了人。”二姨指着一个角落道。&br&&br&“耍口技的？”我朝那个方向看，穿过数张桌椅，只见一扇八尺高的花木屏风折了几边，半围住了那个角落，里面的木桌露出两只腿来。而屏风下的地板，隐隐红了一大块。&br&&br&“是陶师傅。”胖子伙计凑过来道：“陶师傅是老爷请来压场子的，他的口技是京城一绝。”&br&&br&“那我爹为什么会被说是杀了人，这个陶师傅怎么死的？”我就问道。&br&&br&胖伙计将我带到屏风前，又将屏风拉开一点，道：“陶师傅像往常一样，坐在这里表演口技，当时的屏风是围起来的，像这样……”&br&&br&胖伙计将屏风围了起来，和墙角严丝合缝，他想告诉我，外面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br&&br&瘦伙计站在远处讲道：“陶师傅表演口技的时候，老爷也像平时一样在外面听着，陶师傅拍了醒木，里面没声了，众人正要叫好，都见屏风下面，血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老爷见状，去到屏风处，拉开一点，探半个身子进去看，惊得退了好远，大家再围上去看时，只见陶先生已经死在了桌上，嘴里面都是血！”&br&&br&瘦伙计说到这，两腿都战栗了起来，想是惨状十分骇人。&br&&br&“大家都看着的，那人怎么会是我爹杀的呢？”&br&&br&“府里的官爷说……”二姨接道：“只有老爷有可能杀掉陶师傅”&br&&br&“陶师傅到底怎么死的？”&br&&br&“应该是自杀…”胖伙计伸出两只手指比划道：“当时看过陶师傅的尸体，他脖子上有个比茶杯还大的血口。”&br&&br&“但是……”胖伙计顿了顿。&br&&br&“但是什么？”&br&&br&“但是陶师傅每次表演前，都会让场上的人检查身体，他要证明自己的口技什么玩意都不带。”胖伙计讲道。&br&&br&“那时也检查了吗？”&br&&br&“检查了，场上坐着的，有好几位老爷都去搜了陶师傅的身，是什么都没带的。”&br&&br&“原来如此。”我呆坐到木椅上。&br&&br&这样说来，陶先生是不可能自杀的，那只能怀疑到第一个接触陶先生的人了。&br&&br&“什么时候开审？”我木然地问到。&br&&br&“后天开审。”二姨说：“死了京城的名角，事情闹得很大，这案子是九门提督老爷亲自办。”&br&&br&“九门提督……”&br&&br&“这位老爷厉害，名叫李光照。”二姨继续道：“人都说他手下还没有过冤案。”&br&&br&“我老爹怎么说的？”我问。&br&&br&二姨坐到我旁边叹了口气，道：“在场的，也没人说是老爷做了什么，只是事出不久，陶师傅的徒弟便找了几个官府的人过来，直接把老爷给带走了，明早送饭时，我俩且去问他。”&br&&br&二姨又道：“明镜，你是秀才，读过书，比不得我们妇人，却有无办法？”&br&&br&“我哪有什么办法……”我叹道：“明日见了我爹再说罢。”&br&&br&二姨摇摇头，道：“那今晚就先休息吧。”&br&&br&我点头后，二姨将我安排到楼上落脚，在床上辗转反侧，磨至三更，全没瞌睡，便起身来到楼下。&br&&br&月光透过门窗打到地板上，却印出一个人坐在那里，定睛一看，分明是那个胖伙计。&br&&br&胖伙计见我道：“少爷……”&br&&br&我眯住眼问到：“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br&&br&“我睡不着。”胖伙计回道。&br&&br&我走下楼，木梯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一直到他身旁，我问：“你叫什么名字？”&br&&br&胖伙计道：“叫我小李便是，我受老爷之惠，在此掌勺，刚才和我一起的，在这里做个跑堂，大家都叫他柴火。”&br&&br&“这名字倒挺有意思。”我道：“陶师傅出事时，你俩都在场？”&br&&br&“都在，我正端菜给客人。”&br&&br&我心想方才心乱了些，现在正好问些细节。便问：“说说这陶师傅吧，你说他的口技是京城一绝，怎么个绝法？”&br&&br&小李看向屏风处，道：“陶师傅都在那里表演口技，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柄扇子、一块醒木而已。但听屏风内醒木一拍，在场的每个人都会安静下来。于是，犬吠、妇吟、孩啼，便从这屏风后传来。”&br&&br&&br&“哦？这么厉害？”&br&&br&&br&“这些他的徒弟都能做到，陶师傅最厉害的，是模仿火灾，自呼一声‘火起’便有叫喊声，断木声，燃火声，泼水声乱成一片，仿佛火势就在眼前，我第一次听时，差点没吓得躲去外面，简直不敢信是单凭一张嘴发出的。”&br&&br&&br&我心说这可真是个奇人，若不出这等烂事，倒真想见识见识。&br&&br&“他死的时候有什么细节吗？”&br&&br&“嗯……”小李翻眼回想道：“一开始我还没太注意，直到有人喊了一声‘那是什么！’‘是人血！’我才往那边看，屏风里面好像传来陶师傅干呕的声音，屏风下面鲜红的血便一层一层地渗出来，场上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缩到了外面，那场面让人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br&&br&闻言，我移步到屏风处，借月光探视着里面的桌子，只凭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柄扇子，一块醒木……&br&&br&却见桌上只有一把扇子孤零零地置在那。&br&&br&嗯？醒木哪去了？&br&&br&&br&&br&&br&&br&待续，开个新坑！明日更新！&br&&br&请多关注！
《口技杀人事件》 老爹在京里经营酒楼，楼名自取了姓氏，叫个“齐香楼”，听说做的不错，一直想去看看。寒食后，我独自进京探望他，却得了一个噩耗。 他坐了大牢。 我是昨天落日时分到的，问了几人，才寻着这齐香楼。我一路看其他楼房灯火尚明，人声嘈杂，…
&p&1。&/p&&p&兔小白是真的懵逼了。&/p&&p& 修炼了一千三百七十八年，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人类搂在怀里，搂的贼紧，呼吸都难那种。&/p&&p& 小道士左手抱兔，右手举剑，怒视前面的老虎精、巨狼魔、豹子妖。&/p&&p& “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伤害兔子分毫！”小道士颤抖的说，努力的让自己不是那么慌张。他看着三魔似乎被他震住了，赶紧抛下一颗烟雾弹，飞身离去。&/p&&p& 在兔小白被带走的最后一瞬间，老虎精手里的那颗“五万”轻轻掉落。兔小白眼睛瞬间爆凸出来，变成血红色。&/p&&p& “放下别动！老子的大三元……”&/p&&p& 但是小道士已经飞远了。&/p&&p&&br&&/p&&p&&br&&/p&&p&&br&&/p&&p&2.&/p&&p& “哈哈哈啊哈。”&/p&&p& “轰。”&/p&&p& 老虎精也被踢飞了出去，正看见了鼻青脸肿的豹妖和狼魔。&/p&&p& 兔小白心里气。&/p&&p& 妈的老娘好歹也是三山五岳的妖王扛把子兔小白，就这样，让这个小道士给抱了？&/p&&p& 她越想越气，一想到那天，就想到那个整齐华丽的牌型，想到能让三个魔头裤衩子都输掉的景象，想到自己山洞里成堆成堆的胡萝卜。&/p&&p& 不行！&/p&&p& 不能这么算了！&/p&&p& 这要是传出去了，这片红灯区我兔小白是罩得住罩不住？&/p&&p& 她猛地回忆起，小道士带着她“逃”远后，小道士对着她的耳朵说道。&/p&&p& “恩，现在没事啦，刚才，真是好险吶。”&/p&&p& 险你奶奶个腿。兔小白心里吐槽。&/p&&p&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还是怪我御剑术练得不好，以后你就不要去那边了，听见了么，很危险的。”&/p&&p& 兔小白的耳朵被酥的翘了起来，看着这个一脸正气的小正太，兔小白反而说不出话了，一股气就憋在胸腔里，打了老虎精好几顿逐渐好转。&/p&&p&&br&&/p&&p& 兔小白跨出大门，看着三个疼的翻滚的手下。&/p&&p& “来，有没有人知道小道士是哪儿的人啊！”&/p&&p& “白云庵。”&/p&&p&&br&&/p&&p&&br&&/p&&p&&br&&/p&&p&3.&/p&&p& 白云山上白云庵，东胜傲来国3A级风景名胜。&/p&&p& 曾经白云庵上是住着一个前辈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前辈飞升后，就留下了一个小道士。&/p&&p& 兔小白看着在砍树的小道士，冷笑一声，化为人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娇呼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p&&p& “哎呀，疼。”兔小白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p&&p& 小道士吓了一跳。&/p&&p& “姑娘为何从天而降？”&/p&&p& “因为我是小仙女啊！”&/p&&p& “哇，仙女姐姐，我师父在上面过的好不好啊。”&/p&&p& “哎呀，我挺疼的，你师父挺好的。”兔小白示意他。&/p&&p& “我师父好就好!见到你好高兴啊仙女姐姐！”&/p&&p& “哎呀，我挺疼的，我也很高兴啊。”&/p&&p& “恩恩，那姐姐我先回去烧柴了！拜拜！”&/p&&p& “哎呀，我挺疼的。”&/p&&p& “哦，拜拜！”&/p&&p& “？？？”&/p&&p& 这个小道士有没有情商？？&/p&&p& 看着小道士越来也远，兔小白来气了，三步两步追上小道士，揪着她耳朵道。&/p&&p& “老娘摔成这样你不带老娘回去疗伤？你都不看玛丽苏故事的？”&/p&&p& 小道士怔了怔，眨了眨眼。&/p&&p& “小仙女不是会飞的么？Biu的一下不就回去了么？”&/p&&p& “biu你妹！赶紧带本大爷回去！”&/p&&p& “那个……可是我家只有一张床啊！”&/p&&p& “那你还不滚去睡地上？”&/p&&p&&br&&/p&&p&&br&&/p&&p&&br&&/p&&p&&br&&/p&&p&4.&/p&&p& 是夜，天凉，小道士被冻醒了。&/p&&p& 我这是为什么啊？这是自己的家啊。&/p&&p&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屋门口，听着里面小仙女如雷般的鼾声，终究蹑手蹑脚的又回到地板上。&/p&&p&&br&&/p&&p& “开门开门！”&/p&&p& 急促的敲门声。&/p&&p& 小道士下地开门，正看见门口有一堆五大三粗的汉子。&/p&&p& “小道士，我也不跟你墨迹，赶紧把你师父飞升的秘籍交出来，不然让你好看！”&/p&&p& “大哥，我真没什么秘籍，你看我有秘籍能不把你们锤个稀巴烂么。”小道士委屈的说。&/p&&p& 大汉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仍旧难耐心中火大，上去就给了小道士一巴掌。小道士也生气，爬起来就往大汉身上扑。&/p&&p& 兔小白早就醒了。&/p&&p& “对！左勾拳！哎呀，你闪啊个笨蛋，对，踢他裆部…被打倒了？扫堂腿啊！真笨！”兔小白眼看着一群大汉围着小道士一顿胖揍，心里一点也不解气。&/p&&p& 是了，虽说要报复小道士，不过还是得自己出手才好。&/p&&p& 想通这一点，兔小白气势汹汹迈着大步就去了，拎起为首的大汉，上去就是一耳光，抽的大汉嘴都歪了。&/p&&p& 小道士惊慌爬起。&/p&&p& 然后他看着兔小白上拳下腿，横扫六合，左右开弓，一顿操作，baba，qwer，总之很快兔小白拍拍手，地上的大汉倒的横七竖八，然后下巴看着小道士。&/p&&p& “嘿，有烟么？”&/p&&p&&br&&/p&&p&&br&&/p&&p&&br&&/p&&p&5.&/p&&p& “哎舒服，用力！对，就这，大力一点！加速加速！啊！”&/p&&p& 兔小白满脸羞红的伸个懒腰。&/p&&p& “小道士，按摩手法不错啊。”&/p&&p& “师父在的时候，我经常给他干膜。”&/p&&p& “行了，去做饭吧，今儿我要吃胡萝卜丝炒白萝卜丝。”&/p&&p& “好嘞！”&/p&&p& 小道士跑进了厨房。&/p&&p&&br&&/p&&p&&br&&/p&&p& 时光荏苒，兔小白在这做了一月有余，每一次都会有来自各大仙门的道友过来强抢秘籍，最后都是被兔小白打翻在地。&/p&&p& 而出于感激，小道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这样，慢慢的兔小白也不想着报仇了，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突然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p&&p& 嘿，兔小白惊醒。&/p&&p& 想什么呢？我可是三山五岳的扛把子社会兔，怎么能想着和这个小道士过一辈子？&/p&&p& 她望着小道士炒菜的背影，不自觉羞红了脸，她又把眼睛眯上。&/p&&p& 管它呢，现在这样也不错。&/p&&p&&br&&/p&&p&&br&&/p&&p&&br&&/p&&p& 兔小白一开心就想画画，她拿起宣纸，开始了创作，三分钟后她满意的收工。画中正是自己化为人形的美丽模样。&/p&&p& 小道士跑进屋来，看着宣纸。&/p&&p& “仙女你为什么画一坨屎啊？”&/p&&p& “……”&/p&&p& 兔小白怒从心边起，恶从单边生，抓着小道士的脸就开始摩擦地面。&/p&&p& “为什么你们都说老娘的画像屎？你知不知道老娘有一个当画家的梦？恩？”&/p&&p& 就在二人打闹时，小道士不小心心摔了一跤，正跌在了一处角落的方砖上，却不料屋子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堵水纹一样的墙。&/p&&p& 结界？&/p&&p& 兔小白来了兴趣，她走过来，发现这个结界上写着几个大字。&/p&&p& “进来啊，快活啊。”&/p&&p& 这是老道士留给小道士的绝世秘籍，宝贵遗产。&/p&&p&&br&&/p&&p&&br&&/p&&p&&br&&/p&&p& 小道士想了半天，还是准备进入结界。&/p&&p& “仙女，你早晚是要回天上的，我也得有我保护自己的本领……”他扭扭捏捏的说。&/p&&p& 兔小白当场想脱口而出：那又怎么样，我保护你一辈子啊。&/p&&p& 结果兔小白却是晃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漫不经心的道。&/p&&p& “哦，随便啊。”&/p&&p& 小道士前脚刚进，兔小白就骂出声来。“喂，还真他妈随便了啊？”&/p&&p&&br&&/p&&p&&br&&/p&&p&&br&&/p&&p& 兔小白看着消失的小道士和消失的结界，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她望向空荡的房子，桌子上的炒萝卜，终究是一狠心，下了山。&/p&&p& 山下，老虎精、狼巨魔、豹子妖正在斗地主，看着兔小白回来，老泪纵横。&/p&&p& “姐啊，你来了，咱们总算能凑桌麻将了！”&/p&&p& “姐，那小道士怎么样啊，是不是被你碎尸万段了！” 豹子妖幸灾乐祸道。&/p&&p& 兔小白狠瞪了一眼豹妖，随后瞄了一眼山顶。“那还用说？”&/p&&p& “嘿，不愧是三山五岳的扛把子社会兔。”&/p&&p& 兔小白没答话，只有眼神紧紧盯着山上的白云庵。&/p&&p&&br&&/p&&p&&br&&/p&&p&&br&&/p&&p&6.&/p&&p& 又过两月。&/p&&p& 兔小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架也不打， 烟也不抽，三怪都说白云庵有毒，兔小白是中了邪。&/p&&p& 老虎精说，该不会那个白云庵是什么戒网瘾所，兔老大被电了吧？&/p&&p& 兔小白也没想到，失去了小道士，连心爱的胡萝卜都没了味道。&/p&&p&&br&&/p&&p&&br&&/p&&p&&br&&/p&&p&这天她出门散步，正看见山下人山人海，她定睛一看，正是来自各大仙府的仙派道长。&/p&&p& 一个道长看着兔小白一哆嗦。&/p&&p& “师父，就是她！”&/p&&p& 原来兔小白为保小道士，树敌无数，已成正道公敌，“正道”决定群起攻之。&/p&&p& “大胆兔妖，还不束手就擒？”&/p&&p& 兔小白把烟一扔，吐个眼圈。身后三魔手持兵刃，遥遥相望。&/p&&p&
“老娘是三山五岳扛把子社会兔，要打就打，别多BB！”&/p&&p&&br&&/p&&p&&br&&/p&&p&&br&&/p&&p& 正魔交战，天地变色。&/p&&p& 群妖终究不敌，节节败退。&/p&&p& 老虎精、巨狼魔、豹子妖，打牌还行，打架差点，不一会就被各路仙人打倒在地。&/p&&p& 身后群妖荡然无存，只有一兔，立着耳朵，瞪着道士们毫不相让。&/p&&p& 道士看着兔子也怂了。&/p&&p& “大姐，说声对不起这么难么？”道士哭了。“那小道士是你什么人啊？”&/p&&p& “什么人？”兔小白一怔。&/p&&p& “他啊，他是我的仇人。”&/p&&p& “仇人？那你干嘛不让我们抢他？”&/p&&p& “嘿嘿，因为这个仇人啊，只有我能欺负啊，。”兔小白的言语猛地变得狠厉。“要是别人欺负了，我就打爆你的蛋。”&/p&&p& 道士们胯下一凉。&/p&&p& “不识好歹！”&/p&&p& 五彩缤纷的法术袭向兔小白，兔小白自知逃生无望，索性闭目待死。&/p&&p& “小道士，来生你欠我一局大三元。”&/p&&p&&br&&/p&&p&&br&&/p&&p&&br&&/p&&p&&br&&/p&&p&7.&/p&&p& 刷。&/p&&p& 长剑一出，法术尽散。&/p&&p& 只见一人凝眉立云头，白衣长剑，长发飘扬，他怒视这些所谓的正派仙派，大喝一声。&/p&&p& “放肆，我的小兔子，也是你们能欺负的了的？”&/p&&p& “他……他练成了？”众人惶恐。“是无敌御剑术！”&/p&&p& “他奶奶的，我就不信这御剑术，真的无敌！”众人大喝一声，向着白衣少年奔去。只见白衣少年一人一剑，杀入敌阵，长剑一抖，一道白光闪光，天下皆白，白衣少年回剑入鞘，光芒尽散，云雾除开，那些正派仙派就若光芒般，影都不见。&/p&&p& 他奔到兔小白面前。&/p&&p& 兔小白上去就是一巴掌。&/p&&p& “为……为什么啊？”小道士左脸红了。&/p&&p& “你他妈白光晃到老娘了。”&/p&&p& “啊……对，对不起。”&/p&&p& 啪。又是一巴掌。&/p&&p& “为……为什么又打？”小道士左右脸都红了。&/p&&p& “谁让你让我等你那么久？”&/p&&p&&br&&/p&&p&&br&&/p&&p&&br&&/p&&p&&br&&/p&&p&&br&&/p&&p&8.&/p&&p& 从此，三山五岳不仅有扛把子社会兔，还有了一个看场子的贼道人。&/p&&p& 一名心怀梦想的少年听说，在白云庵住了一个拥有绝世剑法的剑仙。他激动的敲开大门，发现里面走出了一个邋遢道人，嘴里还叼着半根烟。&/p&&p& “找谁？”&/p&&p& “剑仙。”&/p&&p& “没有。”邋遢道人正要关门。&/p&&p& “道长，你帮帮我，我真的想学成绝世剑法啊。”少年泪流满面。&/p&&p& 邋遢道人想了想。&/p&&p& “好吧。”他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画册。“拿去，五两一本，别跟别人说。这是咱俩的小秘密。”&/p&&p& 少年大喜，拜谢而去。&/p&&p& 关上门。&/p&&p& “我的画册呢？”&/p&&p& “卖给了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p&&p& “哈哈哈哈哈啊哈。”屋子里，传来了两个黑社会大佬的爆笑声。&/p&&p&&br&&/p&&p&&br&&/p&&p&（完）&/p&
1。兔小白是真的懵逼了。 修炼了一千三百七十八年，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人类搂在怀里，搂的贼紧，呼吸都难那种。 小道士左手抱兔，右手举剑，怒视前面的老虎精、巨狼魔、豹子妖。 “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伤害兔子分毫！”小道士颤抖的说，努力的让自己不是…
&p&村子里的人都得了一种怪病。&/p&&p&&br&&/p&&p&1&/p&&p&柳州，十万群山，山阳村。&/p&&p&刘犊子是第一个患了病的村民。&/p&&p&怪病在他体内快速繁衍迭代，先是嘴里的味道变得腐败，几天后舌底异痒，忍不住用下齿轻轻刮擦，微有刺痛，之后在他舌底和食道爆发出了连成片的细小脓疮，颜色猩红，奇痒难当，轻轻一碰又是炭烙一般疼痛，小泡很快长得熟透，由红变黄，莫说进食，咽唾沫都像吞了一把针，只能任由口水从嘴边溢出。&/p&&p&村头李大夫拿压舌板挑起他已经无力蜷缩的舌头，见底下长满了小眼睛一样的疱，吓得手一缩，撤了压板，舌肉软软的塌下，居然挤破了几粒透亮的疱儿，颌内泛起淡薄的一层黄水，刘犊子痛苦的张着嘴，发出嚯嚯声，手脚蜷缩，抖得剧烈。&/p&&p&李大夫擦擦汗，交代刘家人准备后事，出门时天色已经晚了。&/p&&p&那一夜黑得并不沉，天空像浸饱了辣椒油的纸，隐隐透出暗色红光，有些不祥。&/p&&p&从刘犊子家回来第三天，李大夫睡前照例要与婆娘亲近，婆娘捂着鼻子问他是不是吃坏了肚肠，李大夫杵在床上思索了会子，只觉得并未吃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便也不顾婆娘扭头不愿，强将她卷到身下去了。&/p&&p&再隔了几日，李家婆娘去禽户家里换鸡蛋，禽户与她讨价时轻轻皱眉撇头，回家途中觉得舌底喉根有些痒意，便捂着嘴咳了几下，到家见李大夫一脸惶恐的张大了嘴，手伸到喉咙里不知在探什么，突地像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看向婆娘时已是一脸灰白死相。&/p&&p&刘犊子的薄皮棺材停满七天，从堂屋里被家里后生搬出来往坟山走时，李大夫和他婆娘已经疼死在了铺上。二人皆是张大嘴，状若嘶吼，手指头拢在喉咙处，扭得像干枯的枝蔓，指甲缝里全是自己脖颈的皮肉。&/p&&p&路上纸钱纷飞孝幡轻扬，刘家后生慢步缓行，却不知自家族叔也有了搭伙的路伴。&/p&&p&不出十日，几个菜贩子与那些抬棺后生依次病倒，也是一般诡奇的死状。&/p&&p&再过不久，山阳村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温潮朽烂的味道，像长久不喝水的病人嘴里吐出的粘稠气息。&/p&&p&&br&&/p&&p&2&/p&&p&汪瘸子指天发誓，见到一个体型瘦小的白皮孩童一手持白幡，一手掩嘴而笑，拐着腿纵身上了刘犊子家屋顶，李大夫看病回家那晚，那小童也在暗红夜色下一路窃笑而随。&/p&&p&这小娃子会不会和这怪病有关。汪瘸子嘟嘟囔囔。&/p&&p&一旁的卢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