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为什么春运票一出来就没有———打一演员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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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屋外寒风凛冽,包厢里暖气倒开得足,熏得人脸颊耳根微微发烫。

史森明手里攥着一罐同剧组小姑娘递给他的鸡尾酒安静坐在沙发上。遇到有人主动打招呼他才抬头温柔笑笑点头回应,其余时间他都是盯着墙面中间那块播放着影像的屏幕发呆。

“哟,江导和喻哥来啦?”

“哪能呀喻哥,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的位置啊…”

门口几个剧组里打杂的工作人员叽叽喳喳拥着两人进来,屋里本就热闹的气氛更是起了骚动。几位新生小花扭捏着朝房门处瞟上两眼,纷纷起身想凑到大导演和当红影帝身边混个脸熟。

宽敞的包厢里,一时间大半的人都涌到门口,史森明的视线被挡了个严实,索性收回目光不再朝那边看去。

轰鸣的音乐歌声和语调高昂的奉承话语交杂在一起,倒像是过年时采购年货的地方。史森明转回了头也不作声,只默默又往角落里挪了挪。

他不是刚进圈里的那些小年轻,也不爱凑这种热闹,可总归是江导前后共耗费一年半时间拍出的电影杀青,几位主演尚且都准时到场给人撑面子,他这可有可无的一位男配角,于情于理都是该来的。

喻文波随意往后捋捋头发,一边和周围说场面话捧他的人插科打诨,一边透过人群一眼看到了史森明。那人穿得低调又简单,孤零零一人坐在角落里,好像和全屋的气氛都格格不入。

说得好听点是什么小说里写的高岭之花,说得不好听点…他脑子里想着,喉咙间嗤笑一声,倒让身边正逗他开心的男演员一惊,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再不敢叽叽喳喳地吵吵不停。

喻文波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只是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就大步往里走去,一屁股坐在和史森明同一张的沙发上,自顾自地从桌上挑了一罐啤酒。

史森明余光早瞥见了他,可也只能捏紧手中的易拉罐心底苦笑一声,祈祷喻文波今晚别冲着他犯浑。

与他这种回演艺圈炒冷饭的平平之辈不同,喻文波以偶像组合出道到今天影帝称号冠名,在娱乐圈的一路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哪怕今年也已经是二十九岁的“老人”了,热度依旧如日中天,是公司名副其实的摇钱树,自然被人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

更何况七年前他就该知道这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如今又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他更没了年轻时候为了爱情一腔孤勇奋不顾身的勇气,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脑子里已经开始思量提前离场的理由,史森明眼前一晃,是电影里的女二拿着瓶酒聘聘婷婷地走过来,嫣然一笑坐在了喻文波的另一边,小半个身子都要凑到人脸前。

他忍不住仔细瞧一眼,胸大腰细,一张瓜子脸上杏仁状的眼眸十分多情,眼尾应该是特地上了绯红色的眼影,总之,像是喻文波喜欢的类型。

“呯”的一声,酒瓶相碰的脆响声响起。

史森明扭头看去,女演员一只手拿着刚碰了杯的酒瓶轻酌,隐隐往人身上靠去,喻文波翘起一边嘴角伸手虚虚把人圈在怀里。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小声惊呼几声,捂嘴掩唇之际眉眼间不无揶揄起哄的笑意。

史森明看着喻文波快要伸进人吊带下摆的手,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收回视线,重新低头盯着自己手里那瓶怎么也捂不热的酒发呆。

八年前他和喻文波在同个偶像组合出道,与组合内其他成员不同,他们从中学时代相识,又一起撑过枯燥漫长的练习生时期,早就有更深的情愫。

20岁的喻文波还没有现在这般荣誉等身性格孤傲,起码在史森明面前,他总是佯装不在意,整天一副酷酷的模样,又喜欢在两人独处时把一发发直球打进人心里。

两人在出道第二年就确定了关系,为了躲过公司高层的目光和舆论爆料的风险,他们连队内也没有公开。其他队友只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关系好些自然无可厚非。

天蝎座很懂浪漫。那年12月份,喻文波和另外一名队友组成的小分队在意大利参加品牌商活动。结束行程后的夜晚,他在米兰清幽的街道上转悠半晌,第一次推开了奢侈品商店的大门,拿出自己并不算多的积蓄买了一对简单的男戒。

他总皱着眉头计算行程,忧心自己回国的日子赶不上史森明的24岁生日,没办法在那一天将这份代表他心意的礼物亲自戴在人手上。

可目光在日历上扫过,他又悄悄松了口气:

还有圣诞节呢,总归是能寻个合适理由约人出来。这次约会绝不能再去哥佬官,起码得是有点浪漫氛围的西餐厅才行。

而远在版图另一端的沪市,凌晨五点时刻,史森明蜷在宿舍的小床看手机上喻文波几分钟前发来的圣诞节计划沉默不语。他想勾起嘴角笑笑,给人发去一张小人掐腰说OK的表情包,可又实在觉得眼眶酸痛难耐,连带着打字的手都颤抖着点不出发送。

小分队飞往意大利的第二天中午,公司那位平日总一脸虚伪笑容的理事把他叫到了顶层的茶水间里,正中间的沙发上赫然坐着公司的大老板。

他心中警铃大作,直觉是自己和喻文波的关系被人洞察,眼下喻文波被派出活动,也极有可能是故意的安排。

“你和喻文波的事,我都知道了。”

那位仅仅年过四十,啤酒肚就将西服里白衬衣崩得紧紧的谢顶男人翘起了嘴角,眼里带了精光把史森明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们倒是有本事,真觉得那点小打小闹能瞒过谁吗?”

史森明自进公司后,并未面对面和这位老板见过,此刻被他用赤裸裸的眼神粘腻地看了个遍,只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反胃晕眩。他斟酌着措辞,想竭力挽回些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审判的剑就已经降落在他头顶。

“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前两天小李带你们去的颁奖晚会上,星影传媒的赵总和我点了名要你。你去把人伺候好了,这件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它过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男人油腻的腔调在不大的房间里回响,史森明看着沙发上端着茶杯细细品尝的人,挺直的脊背像被一根棍子紧紧抵着,戳得他每条骨头缝都在发痛。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他沉沉开口,声音却飘渺得如同风中柳絮,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无力。

“你们两个立刻退团,五年之内不会有圈里的任何人敢把资源给你们。”

“换句话说,你和喻文波会被我直接在圈里封杀。当然选择权在你,我还是很通人情的。否则你以为上升期的男团组合里爆出同性恋爱,那我们还要不要赚钱了?”

老板嗤嗤一笑,放下茶盏的刹那,他看见史森明紧抿的嘴唇和垂在两边捏紧的拳头,眼眸间不禁又晦暗几分。

“不过你要是实在都不愿意,大家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情啊爱啊什么的,的确有时候容易把人迷昏了头。我给你最后一种选择——”

他慢条斯理地拿过桌上公司上个月份的财报,在组合封面处史森明笑得天真烂漫的脸上拿手指缓缓画一个叉,

“你退团,喻文波留下。当然这和公司的安排毫无关系,是你一心想红想要单飞,是你们的感情挡了你的大好前途,所以你只好忍痛割爱,放弃这个年纪轻轻没什么本事,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小男友了。”

史森明红了一双眼眶,胸腔被愤怒和绝望填实,挤压得他一颗心都不会跳动一般,直教他喘不过气。他知道娱乐圈是被资本堆砌而成的水晶宫,里面没有太阳,没有花草,只有光脚踩上刺痛难耐的粗糙地板。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他野心不大,只想凭自己努力一步一步向更高处走,如果能和喻文波一直相互扶持走下去,那就是最大的梦想和愿望。可即便如此,现实还是不如他愿。

可喻文波呢,他想起每次上台前喻文波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出道时喻文波脸上羞涩却难掩激动的笑,想起拿到第一个奖项,被人们认可时喻文波紧抱着奖杯轻轻颤抖的手…可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该是这样潦草离场的结局。

他说想回去再考虑考虑,老板欣然应允,给了他足足三天的期限。实际上史森明心里清楚,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年12月24号,喻文波从米兰返沪的当天傍晚,史森明和他提出分手。第二天公司发出通告,组合成员史森明因个人意愿与组合发展方向有所偏差,即日起将退出组合,也不再是公司旗下艺人。

从此往后两人分道扬镳,喻文波将年少时的赤诚爱意锁在小小的对戒盒里尘封,史森明把年少时的双人梦境藏在心底埋葬。

再相遇是七年后的今天。史森明在娱乐圈销声匿迹六年,今年年初以一档综艺节目复出。之后接到江导演的邀请,他进入剧组饰演男四号的角色,而这部电影的男主正是这几年转型演员后成绩斐然的喻文波。

史森明在戏里出场不多,虽饰演的是反派,却对情节的发展和男主成长蜕变过程的影响举足轻重。

拍戏的这段日子,喻文波自第一天在片场看到他起,就从未有过好脸色。不仅是戏内两人针锋相对时语气格外尖锐愤怒,戏外剧组人员聚餐聊天时也从来视史森明为空气。

片场里的演员们大多是新人,并不了解两人曾经的过往羁绊。史森明待人和善温柔,三十出头的男人又正是富有成熟魅力的时候,女演员们就总喜欢休息之余和史森明讨个话题聊,或是吃饭时要和他坐在一起。

史森明情商极高,简单几句话就把女孩子们说得脸红心跳。在他看来,这实在是正常的交流相处,可在喻文波看来,史森明是在故技重施。为什么总喜欢哄骗人的感情,好让一群人都一颗心放在你身上团团转呢?

终于有一天,史森明后知后觉发现最近剧组里的同事们很少再主动找他说话,甚至戏外在片场或酒店遇见时眼神也躲躲闪闪。他第一时间有些愣怔,可很快就挂了得体微笑转身离去。

他是被这个圈子抛弃过一次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另眼相待就自怜自怨。后来助理悄悄告诉他是喻文波动的手脚,他让其他演员们不要和史森明多有接触,甚至拿自己手上在影视圈里的资源隐隐相逼,目的也只是为了孤立史森明而已。

喻文波虽然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张狂性格,可再怎么说也不会怨怼排挤某个人。他连那些网上的职黑都懒得多分几个眼神,更没听说过他在某个同行身上浪费时间。

于是他对史森明的这一举动顿时让许多人浮想联翩,大家都以为史森明是和他结下过大梁子的人,也都识趣不再招惹。毕竟谁都不想和当红的腕儿站在对立面上,对自己的事业百害而无一利。

史森明得知后也只是淡淡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幻。他虽不知道喻文波具体都和旁人说他些什么,可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虚与委蛇一类的字眼或许还是好听的,照那人遇到自己就忍不住冷嘲热讽的程度,怕是把脏字冠在他头上也不足为奇。

今天是杀青宴以后的一场小派对,史森明原想着过了这一天就再不用和人有联系,又因为拍上这部电影,实在是借了江导演的力,所以左右思量,最后还是到了现场。

喻文波余光朝旁边一瞥,看见史森明已经扭过头盯着屏幕上那块花花绿绿不知道在放什么鬼东西的屏幕发呆。心里的火苗逐渐起势,他把快要钻进他怀里的女演员推到一边,伸手整理整理衬衫领口,伸手从桌上取了根烟咬在嘴里。

他记得史森明是很讨厌烟味的。

那时候同公司的张锐总偷偷在练习室外的楼道里吸烟,史森明每次遇见,都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伸手要没收人的烟盒。他曾经还为此吃味不已,说你又不是他男朋友,管他那么多干嘛。

史森明看他真不高兴了,就笑嘻嘻捧着他的脸啄一口,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从来不吸烟,所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被人暖暖的掌心和嘴唇的绵软触感哄得晕晕乎乎,也再没了和人生气的念头。

眼下他一根烟已经叼在嘴里,史森明就坐在离他二十公分的位置却视若无睹,或者说从他进门开始,就从未想往他这里多看一眼,喻文波心中无名火愈加旺盛。

“史森明,我好奇这么装着你不累吗?”

“消失这么久,现在这又是干嘛,回来捞钱吗?”

周围有几个人隐约听到喻文波的话语,皆是惊诧地对视一眼,又自觉坐得远了一些,只不过扭头看史森明的眼神又多了一份考究和讶异。

听到人一如既往直白的话语,史森明心里叹一口气。他无心和喻文波吵架,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真吵起来也只是任人羞辱贬低的份。只是旁人那些探究的目光还是多少刺痛了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张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哑了几分,

“今天过后,我们多半不会再有见面合作的机会了,喻老师何必这么步步不饶,连这一会的功夫也忍耐不了。”

喻文波怒从心起,腾得一下站起来,远处喝酒玩牌唱歌的人纷纷扭头看向这边,连在和制片人聊天的江导也微微拧起眉心投来探寻的目光。

到底是不想被旁人看了笑话,喻文波拽住史森明细瘦的手腕,粗声粗气地叫人跟他出去说话。

史森明看见人泛红的眼和桌上只剩下半瓶的啤酒,知道喻文波这是有了几分醉意,要依然推推阻阻不肯随他的意,怕是直接在屋里就要和他闹起来。无奈,他刚拿了手机揣在兜里,也无暇顾及自己搭在不远处的外套,就被喻文波使了蛮力拽着走出去。

会所阳台的栏杆边上,一阵阵冷风吹在人脸上,吹得喻文波被酒精和空调蒸腾麻痹的神经瞬时归位,一把甩开了史森明的手。他眯眼上下扫了人一眼,好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一样神情不屑,

“当初不是走得也挺潇洒?史森明,你好像混得也不怎么样——”

史森明看喻文波瞪他时狭长凛冽的眼眸,倒也没什么可恼的。只有些恍神面前这人仿佛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少年气依然还残存些,总之还未被这圈子里的弯弯道道彻底磨了棱角。

喻文波见人不答他的话,只看见史森明投在他脸上细细打量的目光,没好气地冲人低喝一声,

“怎么,七年前是看上了我这张脸又嫌我没本事甩了我。七年后遇见了,又觉得后来的那些比不上我了?”

“史森明,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后悔早知道你本性是这样贪名图利的人,我当时干嘛不换个隔壁女团里的漂亮姐姐追。起码人家长得好看性子又乖,总比和你这种眼里只想着红和出名的人强。”

尖锐的话像离弦的箭,一句出了口就再也没有回头之势。喻文波知道自己心里想说的是你这几年去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地把史森明贬低得一无是处,好像这样就能填补当年这人不告而别给他留下的伤痛。

史森明像是被人说得愣了,掩在毛衣袖口里的手一握再握,最后泄了力气一般垂在身旁。其实他本也没有想过将当年的事情如数告诉喻文波,甚至他从未想过两人还有重逢的机会,更没有想过复合吃回头草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喻文波现在的身价,可是三个他也比不上的程度。

七年的时间太久,他们早有了各自的生活。既然本就是该错过的缘分,也无须再用迟来的真相挽回些什么。眼下喻文波说出的这番话,即使他相信是人一时心急而非真正心里所想,终归也让他掐灭了最后一点倾吐事实的欲望。

于是他依旧沉默着,等人一气把所有的怨怼都丢在他身上,好赶快转身离开。

喻文波被风吹得头疼。他不是能喝酒的人,刚才那个女演员主动凑过来敬他,眼看要坐进他怀里,又实在想激一激史森明,才顺水推舟拿起来桌上的酒多喝两口。

他扭头去看许久没吭声的史森明,发现人紧抿嘴唇站在那里。12月的冷风里他只套了件针织毛衫,上半身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喻文波当即拉住人的手往大厅里走,把人按在不远处供来宾休息的沙发上坐着,又叫来不远处低头站着的侍应生过来把阳台的落地门关上。

史森明冷眼看着喻文波操着大嗓门喊人端过来两杯热水,又亲自去包厢里把他的外套取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嘴上嘟囔两声江一柏真是够啰嗦才出来这么一会就问这问那问个没完。

江一柏是影视圈里地位举足轻重的大导演,也是这部武侠大片的制作者。他拍戏有个特点,就是喜欢慢慢磨,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每一部都是奔拿大奖去的。

“你背后这样说人家,不怕被人听了去?”

史森明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自己的外套穿上。

“听就听去,他就是在这坐着我也敢这么说。又不是我求着他们给我演男一,还不是主动找着我来塞给我好角色。”

看着喻文波张狂的样子,史森明虽然心里翻个大白眼,却也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自转型以来,喻文波在圈里的评价虽也是有褒有贬,属于黑红体质,可大导演们还是喜欢请他拍自己的戏。原因无他,有灵气又有实力的演员,即使受情绪影响状态的波动会大一些,还是荧幕上大众买账的香饽饽。

掌心被杯中的水慢慢捂热,史森明看了眼靠在沙发背上盯他的人,倒不明白喻文波这会怎么又愿意跑前跑后干些体恤他的事了,

喻文波看着史森明杀青第二天就染回的一头黑发,看人垂眼时细密的睫毛,看人无意识中微微撅起的丰润嘴唇。此时的他没了包厢里散漫自我的姿态,一句简短的话语更是卡在咽喉间滚动几次才说了出来。

他偏了偏头不愿再和人对上目光,好像对史森明放软语气讲条件是桩很丢脸的事,

“我的意思是,虽然是错过了这么多年,但毕竟我们各自也都没什么新感情,那重新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那些花边新闻,不知道你看见过没有,都是狗仔在那里瞎瘠薄拍,再加上营销号添油加醋,整天传得和真的一样,害得我天天被黑子骂渣男——”

史森明偏头,神色淡淡地打断了喻文波滔滔不绝的发言。

霎那间的沉寂,史森明看着喻文波半张的嘴迟迟合不上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从迟滞到震惊。

喻文波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我说,我后来又谈过恋爱。”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重复一遍,可喻文波反应过来后像突然发了狂的狮子,暴怒地伸手拎起他的衣领。那双平日总藏着讥讽和漠然笑意的眼眸由内到外红了一片。

“你是不是疯了,史森明…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考虑过别人吗——你考虑过我没有?”

史森明被喻文波黝黑混沌的瞳孔吓了一跳,想挣扎起身,又被人用膝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他不知道喻文波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可这可是在会所的二楼大厅,随时有人会经过的地方。于是只好伸手推阻身上人的动作,一边急急开口,

“喻文波——你别发疯,我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我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去找个女朋友好好过日子…”

听到“女朋友”的字眼,喻文波好似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几分。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从史森明嘴里听到哪个男人的名字,今天晚上他可能真的又要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他把人的手腕往旁边一甩,脸上表情重又变得满不在乎,甚至还带了几分讥讽,好像刚才提复合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可真是有本事,事业整得一塌糊涂。还要去找人家女孩子谈情说爱,是我太看得起你了。”

他在幻想什么,才以为给他端了热水拿来外套的喻文波是转了性子,眼下这种尖锐的发言怕才是那人真正想对他说的。如此反复,他就是脾气再好,也不愿坐在这继续当人泄愤的垃圾桶了。

“是,我不用你看得起我,我也的确没什么本事。”

“本就这么不般配,就当喻老师刚才的话是在让我认清自己。明天还有工作,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史森明把那杯冷下来的水放在桌上抓着手机起身,喻文波想拦他,心里却还攒着史森明和别人谈了恋爱的火,只好冷哼一声,斜睨着人走下楼梯。

又被街上的冷风灌进领子里,史森明草草和江导演发了微信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场回家。那边回的倒挺快,尽是些让他多注意身体,有机会下次再合作的场面话,他也没心情仔细多看。

沪市12月的冬天是很冷的,平日人头攒动的街道上这会只有零星几个售货员出来在各家门前挂挂彩灯布置圣诞树。有的提前拿音响循环放起了圣诞歌,倒渲染得整条街都像有着喜庆氛围。

史森明慢慢走着,一只黑色大口罩挡在脸上,只露出两只被风吹得微红的眼。

是不是每个圣诞节都要不愉快地过,那他真是最讨厌过这个声势浩大的圣诞节了。

新一期时尚杂志的封面拍摄地。

“完事了没,我今天有事,急着走呢。”

喻文波抓了两片卸妆湿巾揣进兜里,大咧咧凑到宋义进的桌子旁边低头嘟囔,顺带手贱地扣扣人外套上装饰用的口袋。

宋义进翻了个白眼,对喻文波这种低龄行为早见怪不怪。

喻文波转型成演员后,宋义进恰好从原公司跳了槽。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唱衰喻文波,他却一眼看中人眼中的锐气,拿着原来一半不到的工资去做了喻文波专属经纪人。如今喻文波身价暴涨,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却依然事事都交给宋义进处理安排,他愿意给人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怎么,又要去找你那老情人啊?史森明今天不是在拍元旦档的综艺?人家这是事业第二春,你就少去添乱了,弄不好又让你在片场和人吵吵起来,还不是都得算他头上。”

喻文波被人戳穿了心思,索性也不装了,对着镜子抓抓自己拍杂志封面做造型时弄乱的头发,嘴上也是敷敷衍衍,

“分手八百年了还老情人呢,我就是去随便看看,听说他们那剧组挺看碟下菜的,怕他不会应付那些老狐狸,别再被别人欺负了去……”

宋义进一听这忍不住笑了,

“你是准备去给人撑腰找场子呢?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那人家又不是没自己团队没粉丝,用得着你过去显摆啊?”

喻文波也不跟人争,抓起车钥匙哼着歌就朝门外走去。前几日杀青宴过去没两天,他特意找了史森明相熟的朋友问了人谈女朋友的事,得到的消息是已经分手了有两年了,谈的时候也是平平淡淡不怎么高调,总之不足为虑。

只是那人和他讲这些时目光一直躲躲闪闪,像是瞒着什么事犹豫开不开口,又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对有关史森明的事太过于敏感。

到了史森明录节目的广电大楼,他从负一层直接坐电梯上去,门刚一开就碰到了红台的副导演,正拿着台本要往办公室走。

“喻老师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我这边也没人通知啊。”

“我来探班的,元旦上的那期节目不是在拍嘛,就随便过来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副导演匆忙点头,心里却在想难道前两天传的喻文波有新恋情的瓜是真的,可那位网传的小花旦今天也并不在录制现场,还是那些营销号搞错了对象传了假瓜。

喻文波根本没注意副导演脸上变幻的表情,一路熟门熟路地走到录播室,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台上正进行游戏环节的几人。史森明穿了米色园领毛衫配烟灰色牛仔裤,简简单单的一身,可就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底下的导演看见了喻文波,赶紧叫人把他请进来坐在观众席上。

史森明正要猜白板上画的什么,余光却瞥见了慢悠悠晃过来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喻文波,一双眼瞬时睁得溜圆,脑子里思考的东西也忘了个干净。

现场有许多买门票来看录制的粉丝,虽是看不清喻文波被口罩遮了大半的脸,可还是有眼尖的认出像是他的体格和穿搭,一时间都兴奋地窃窃私语起来,场面有一些不受控制。

喻文波压根没注意后面的动静,他正看着台上史森明因为猜不出答案歪头苦想的模样发呆,觉得台上人这样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可爱。

导演也是个人精,顺着喻文波目光看去就多少明白了他来这趟的目的,于是凑到人耳边试探着问一句,

“来探森明老师的班吗”

喻文波回过神来,不予置否地点点头,想了想又主动凑到人耳朵边,笑着和人提了一句,

这边两人还热火朝天地聊着,台上人已经走了最后环节,一群人一起喊了节目的固定slogan,今天小半天的录制也算结束。

喻文波看见史森明站在舞台侧面角落犹豫地瞥他一眼又一眼,赶忙和导演打了个招呼起身往那边走去。

史森明眨两下眼,他今天为了录节目上了淡妆,眼尾带点浅浅的红。

喻文波盯着他的脸看,手伸在半空又僵硬放下,

“来探你的班,顺便一会一起去吃饭啊,我订了餐厅。”

史森明奇怪地看他一眼,先转身回休息室换下来身上的衣服。喻文波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人后面,胡乱和几个和自己问好的演员点点头,还不忘顺手带上休息室的门。

换上了日常的休闲服,史森明正坐在镜子前面让人给他卸妆。喻文波接了个工作室打来的电话,眉头皱得像吃了两斤苍蝇,转脸看见镜子里史森明抬眸瞧他的无辜眼神,又赶紧换了副表情憋住了要骂出口的脏话。

“我和老宋说了今晚明天早上抽不开时间,行了行了我这边人还等着呢。”

史森明伸手抽一张面巾纸擦擦手,不咸不淡地开口挤兑他,

“谁等着你呢,我可没让你来跑这一趟。”

化妆师和助理都是史森明自己团队的人,很有眼色地带上门出去了。

喻文波挂了电话,装作没听见史森明说的什么,只直勾勾盯着人看,直到把史森明看得心里发虚,无奈给他一个笑脸,

“有什么在这说就行,吃饭真不去了。前段时间行程撵的紧,虎哥特意说了这两天让我好好休息。”

“你经纪人是李元浩?”

喻文波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

“那你这几年怎么还在演这种配角刷脸?李元浩不是出了名的业内金牌经纪人?”

史森明看他一眼,语气平平地开口,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没办法,我年龄在这摆着。没人愿意找一个三十多回来炒冷饭的人当主角捧,没啥价值,收益也不大。”

喻文波僵了僵身子,他最不愿听史森明拿“炒冷饭”那种词形容自己,可网上那些营销号和黑粉偏偏爱拿这点做文章。他压低了声音,认真地想求一个答案,

“史森明,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根本就不是退团,你是退了圈子。”

史森明先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喻文波会突然直白问出这个问题,下一秒他讥诮一笑,把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怎么,前两天不还说我贪财看脸,整个就是一肤浅的俗人,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也是活该——今天怎么又换了套说辞了?”

话音落,他不再看喻文波脸上的表情如何变幻,直接绕开了杵在那一动不动的人推门向外走。

喻文波虽是黑了脸色,却还是两步追进电梯轿厢里,直接无视了史森明按的电梯楼层,拽着人一起跟他去了地下停车场。

喻文波冷着脸挂档倒出车位,伸手换了一张节奏舒缓曲调温和的碟。

史森明先是一懵,又磨蹭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给人报了地址。

这个时间段恰好赶上晚高峰,刚上了高架,就被堵得寸步难行。喻文波倒也有耐心,一直沉默着专心开自己的车。

到史森明住的公寓时已经快八点,喻文波停好车子,一直陪人走到单元楼下才止住脚步,准备看史森明进了门就扭头回去。

史森明瞥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旁边郁郁葱葱的绿化坛,往前迈的腿磨蹭着再也走不动,

“我刚才在那说的算是气话,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你要想的话,上去坐坐?”

喻文波倒真没生气,只是那会被人说得心里难受,眼下史森明主动邀请了他,自然要跟着人一起上去看看。

史森明这套公寓面积不大,是个装修很精致的小复式。喻文波四下走走大概看了一遍,并没发现除了史森明以外别人居住的痕迹。见史森明要先上楼换衣服,他翘着嘴角走进厨房,准备看看冰箱里有没有能供做一顿饭的存货。

史森明冲了杯花茶慢悠悠晃进厨房,看见喻文波正用他新买的空气炸锅煎两块牛排,灶上还煨着一只小汤锅,闻着像是把他冰箱里剩的半只小柴鸡给炖了。

“你这灶台干干净净的,冰箱里东西倒不少。”

喻文波手上忙活着把那两颗生菜洗出来,看见史森明倚在门框上,忍不住感叹一句。

“嗯,都是我助理抽空买的。我不爱做饭,平时也就都放在冰箱里冻着。”

“倒是你,什么时候还学了这些东西?”

喻文波笑笑,伸手把火调得小了些,

“我跟风行解约的时候,还被合同坑了一手,欠了一大笔违约金。那会刚转型,组合里挣得钱大多去补那个煞笔公司的无底洞了。老宋有家有老婆的,我也不好老麻烦他,就自己住一个出租房里,蒸个米饭煮个面条都是慢慢摸索着学会的。”

史森明愣了愣,他从来不知道喻文波这样一段经历,如今看人摘了平日里不屑于多言语包装自己的面具,这样轻易地把低谷时的遭遇说了出来,心里酸酸涩涩得像被虫子蛰了两口。

“啧,还挺香——洗手吃饭了,傻站在那干嘛呢森明老师。”

喻文波压根没注意史森明看他的眼神,他把最后一把青菜洒进鸡汤里出锅,又把天然气的阀门关上免得房主忙起来给忘了。

喻文波看着史森明低头吃得很认真,忍不住开口问一句,也想讨人一个好评价。

“好吃,比我前女友做的好吃。”

史森明看着喻文波脸色由晴转阴闷头生气的别扭样子,笑眯眯地两口把那碗鸡汤喝进肚里。

之后的一段日子,两人又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也抽不出什么时间见面。喻文波有时自己腾不出空,就叫助理到史森明拍戏的剧组给每人订一份果盘,有时候天气降温突然冷了,就换成热乎乎的奶茶。

原本前些日子两人频繁的见面就在狗仔营销号的炒作下热度不减,现在同剧组的人又吃了喻文波送来的东西,更是纷纷在心里认定了两人的暧昧关系,只是都没有挑明了说而已。

况且史森明性格和善,从不和人闹红脸发脾气,也不拿年龄资历压人,连对工作人员也总是笑眯眯的。圈里除了个别觉得被他挡了路的“对家”,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一致的高。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喻文波跟着团队四处奔走宣传新电影之余,总算收到了宋义进给他发来的简讯,内容是他将近一个月前求人去查的这几年来史森明的相关事迹。

宋义进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又给了他两张模糊不清像素极低的截图,看着像是从监控摄像头里截出来的照片。

喻文波拿着仔细瞧了半天,认出里面的史森明还是二十多岁混组合时留妹妹头的样子,而照片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像是他们老东家风行公司的老板。

喻文波一下就有些怕了,甚至翻开了前两天重新加上还没说过几次话的微信。他想给那人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发了一张小恐龙从墙边探出半个脑袋的表情包。

史森明那边回得很快,一个大大的问号声势浩大地叮咚一声弹过来。透过干干净净的屏幕,喻文波好像能看见那人眉眼带笑低头玩手机的样子,呼吸瞬间有些急促。

喻文波: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他鼓起勇气,伸手去摸自己抽屉里放了许久的小盒子,那年简约的银色指环显然已经不是他现在的品味。去年仲夏时节应邀去巴黎看秀的一个傍晚,他踩着夕阳的余晖推开店门,重新买了一对戒指装在盒子里,又婉言拒绝了店员提出帮他精心包装起来的建议。

史森明那边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邀约,只是提前打了招呼说拍完今天的杂志专访要很晚,让喻文波先去订好的地方等他就是。

喻文波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拎起车钥匙往楼下停车场走去。在赶赴今晚的约会之前,他还要先去见一个人。

中央商务区里的一栋栋高楼鳞次栉比,透着股商业精英所聚集的严肃气氛。又是踩着点踏出公司大门,洪浩轩伸手松松领带,目光刚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不偏不倚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平日只出现在荧幕上的年轻面孔朝他眨眨眼睛歪嘴一笑。洪浩轩无奈,只好沉默着拉开了后排车门。

“是,史森明和我是高中同学,他和你们公司解约后和我一起回了台北,你想知道些什么?”

街角的咖啡店在周五的傍晚生意并不景气。从外面透过橱窗看去,除了店主正在柜台后的咖啡机旁忙活,就只有两个男人并排坐在高脚凳上。两人各自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都是很严肃的样子。

“你不用自责,也别怪他那时候不信任你。森明这几年挺苦的,他真的心里挺苦的,这可能是他那时候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洪浩轩低头呡一口咖啡。他明明要的是摩卡,却感觉这一口苦到了心里,

“他那个女朋友,也算是我给他介绍的啦。简简单单一个素人女孩,平日里就是黑长直加上一点淡妆,很善良,尤其是很会照顾人。可惜,前年那会他又有了回来拍戏的想法,另一方面也觉得没办法给人完全的爱,觉得挺对不起人家女孩子的,所以分的时候也挺和平。”

“他的确很少和我提起来你,可能对他来说还是一段很难割舍的感情。但我能确定的是,他每年圣诞节都会写一张给你的贺卡……你俩是在圣诞节分手的对吧。”

洪浩轩絮絮叨叨地讲完,窗外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彻底。他抬手看一眼自己新买的昂贵腕表,又安慰似地拍拍喻文波的肩。

史森明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喻文波已经倚在车门上一脸庄重神情等他许久了。

史森明不知道喻文波今天都见过了谁,只单纯以为是这人又有了什么好事,才像回到了十八九岁那时一样装杯地抱臂杵在那里。他又最喜欢看人少年气息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眉眼带笑地调侃道,

“干嘛呢喻老师,生怕观众们忘了你25岁就拿了影帝的风姿?”

喻文波也不和人回嘴什么,只是还没等史森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就回身从座位上捧了一束粉色玫瑰递到了人面前。

来往有眼尖的路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插曲,女孩子的惊呼声瞬时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准备把自己下班时还能偶然遇见的浪漫场景记录下来。

史森明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两只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一双溜圆的眼睛也嗔怒着要瞪喻文波,只不过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罢了。

他把花束抱在怀里草草往车厢里一缩,隔着前挡风玻璃还是能看到路人们嬉笑起哄的神情。

“说吧,今天怎么了,又是送花又是请吃饭的…”

史森明被羞得脸颊通红,气哼哼非要喻文波给他一个解释才肯让人发动车子。

喻文波无奈,只好弯腰替史森明系了安全带,又半哄半保证地给人打了半天商量,说到地方就知道今天为什么这样准备。

他订的餐厅在临近郊区一片新开发出来的商圈附近,开车过去也有一段距离。路上的车从市区到外环线逐渐减少,喻文波余光瞥见人低头把鼻尖埋进花束里,又拿起藏在花束中间的花语卡片仔细地看。

这家餐厅在沪城的美食圈里榜上有名,菜品味道极佳,环境也很私人雅致,是明星、政务人士平日里约会聚餐的好去处。

包间的门被侍应生关上,喻文波看着史森明这一阵子圆润些的脸颊,只觉得要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汹涌的情感,

“我今天去找洪浩轩了,我求他告诉我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好不好,找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一直都记得我。”

史森明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一瞬,可当他和人对上视线,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只有歉疚和爱意。他忍不住的心软,史森明永远无法责怪哪怕时过境迁却依然在重逢时执拗选择与他一起走下去的人。

“你不喜欢那些过去,我们以后就再也不提。但我会一直记得哪怕是这分开的七年里,我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因为有你的支持。”

喻文波认认真真地说着,

“那年我去意大利给品牌商站台,我买了一只戒指想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可公司突然改了行程,我只好劝自己说圣诞节送给你也不错,总归有一个合理契机。”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没人能再用手段拆散我们的关系,三十岁,终究还不算太晚。”

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初恋、铭记于心和永恒的爱:

初恋是少年不识爱恨,一刻心动就一生心动。铭记于心是种种转折刻在心间,曾经有这样一份深重爱意不求回报。永恒的爱是西落东升的太阳,是轮回闪烁的恒星;永恒的爱是赫拉神庙前的火,是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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