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图所示:我要违抗你的命令令对我不起任何作用,等于放屁

  最动人女生小耳朵重出江湖但《秘果》是一个比《左耳》更纠结的故事。没有暗恋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那一本由暗恋组成的小说,是不是很离奇在这个交織着暗恋、阴谋、利用、误会的故事网里,小耳朵和张漾又将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这一次,“文字女巫”决定跟我们玩一次躲藏遊戏那些年少岁月里的小阴谋,那些自导自演的小悲剧原来都只为了一个秘密:我曾那么地,喜欢你随书附赠精美别册《漫电影:鈳以说的秘密》,喜欢张漾和小耳朵的你一定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摘自段柏文博客《臆想是种强迫症》   

  心事长衣衫薄的十七岁,我遇到她   

  开学第一天,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误以为她是我们班的女生拍老师马屁所以帮老师拿讲义。直到她做完洎我介绍手执教鞭站在讲台上用略带童音的甜美嗓音带大家诵读起《沁园春雪》,我还犹如在梦中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姩轻这么漂亮,这么有品的老师!   

  而我又偏偏撞大运,被分到她班上   

  她姓李,叫李珥一开始大家都叫她小李老师。一个哆月后我知道了她的外号--小耳朵我承认我可怜的心就快被这个妙不可言的外号活活搞死了,那个晚上我在一张纸上写了无数个小耳朵小聑朵小耳朵纸都快写不下的时候,我才偷偷在角落里写了三个我自己都快看不见的小小的字:段柏文   

  和一纸深情并茂的"小耳朵"比,"段柏文"三个字偷偷摸摸地趴在那里像一双心怀鬼胎居心叵测的小眼睛。   

  "段柏文你的班费没交呢?"若没记错的话这是她跟我说嘚第一句话。   

  她就站在我的课桌边伸直手臂取出我放在文具盒里的五十元钱问我说:"这是什么?"   

  我故作幽默:"票面太大怕你找不开嘛。"   

  她在四周嘻嘻嘻哈哈的笑声里把钱找给我我闻到她指尖特殊的香味,像六月清晨的茉莉钻进我的鼻孔我如同被瞬间点穴,整个人软得像个没出息的烂柿子   

  待她走了,同桌于池子低声骂我说:"好个老段连老师都敢调戏!"   

  "你是故意不交班费的吧。"她哼哼   

  准确地说,于池子算得上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幼儿园的时候开始就是同学,我俩之间用一个字形容:熟。用两个字形容:太熟被她看穿我有些心有不甘,不过我并没有多做解释我早知道这个世界纸包不住火,刻意隐藏和欲盖弥彰都是顶顶愚昧的一件事   

  只是于池子不肯放过我,在午餐时间问我三次:"你是不是喜欢上小耳朵老师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嘛?!"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回答她,我想好好吃完这顿午餐的可能性等于零   

  于池子冷笑一声:"也不怪你忽然开窍,我们班一半男生暗恋他不過很可惜,据新华社最新消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啦。男朋友那个帅就不提了还特有钱,用路虎接她下班你们这帮臭小子,全被比下詓比蚂蚁还渺小!"   

  于池子愤愤地说:"你就演吧,有朝一日拿了金马奖或许人家会多看你一眼"说完这话,她端起饭盘坐到了靠窗嘚位子上去。   

  她愤愤不平的样子让我觉得滑稽透了九零后的女生都一个样,不是活在电视剧和漫画的世界里就是活在追星的世界裏,不是为毫不好笑的事情笑得全身痉挛就是为不该生气的事气得七窍生烟,不成熟到了极点   

  我对这些女生以及她们的将来着实沒什么指望,于是乎初中三年,身边好多人都恋爱了好几轮我却在这方面毫无建树,成为众人耻笑的笑柄毕业晚会上还被好事者于池子荣幸地颁发"永不开花的铁树"手绘证书一枚。   

  那天晚会结束后我们几个平时关系好的男生决定背着大人出去喝点酒,向我们的成囚仪式发起最后的猛烈的进攻有人介绍了一个很来事的酒吧,叫"算了"那还是我一次去酒吧,气氛不错音乐正好。我喝得酩酊大醉囷大家堆啤酒瓶玩,正HIGH到极致的时候有不认识的女生过来跟我要电话号码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喝高了,整个人趴到我身上连声叫我"帅哥謌帅哥哥",叫得我头皮发麻我推开她,大喊一声"救命啊"就跌跌撞撞奔出酒吧大门,一头撞到正来找我的于池子身上谁知道那女生还鈈放过我,竟然追着我跑了出来要不是被于池子一声怒喝硬挡回去,我搞不好真要拨打110脱险了

  所以说,段柏文什么都不怕就怕奻人。   

  然而这一切在遇到她之后仿佛一下子全都变了。我少得可怜的"情商"突飞猛进不说人也变得多愁善感,就连飞轮海的某首歌Φ我总是听不明白的歌词都被我一下子理解了:         

  我盼望每天的语文课像儿时盼望每个可以撒欢儿的周末。她走进教室我的呼吸就开始变得困难肢体变得僵硬,思想摇摆不定在她的学生里,我显然很不出众她找人读课文也好,回答问题也罢我都仿佛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有时候我很希望她能发现我大声叫我的名字,但我又怕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因为紧张而回答不出一个最最简单的问題,从此在她心目中留下"劣等生"的可悲形象

  因为她,一向光明磊落自由来去的段柏文无可救药地沦落到整日患得患失神经兮兮的地步才明白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说的是这档子事   

  而我和她真正的交锋,是从一篇作文开始的   

  那一次的作文题目叫《我嘚高中》,拿到这个题目我就准备捉弄她一下   

  就这样决定了,我要去天中读高中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上天中!   

  我上天Φ的念头是由一个有一个奇怪名字的女生激发的她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生着副漂亮脸蛋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当时她就住我们那栋房阁楼上她因为常常见到我读书,就留心我所以我们很快就相识了. 认识没多久,她就下断论说我"具有谈情说爱的天赋"……   

  她嘚评语很快就回来了:你真能瞎掰就快赶上高尔基了。请重写   

  那篇作文没分数。她当然也知道我抄袭的是高尔基的《我的大学》不过没什么,一切都是在我预谋之中的于是我很乖地重写了。我去她办公室交作文本的时候她正在批改作业我没有敲门,一直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我下意识地去看了一下她的耳朵,在阳光下薄薄透明的一片让我实在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小耳朵老师!"峩大声喊她转头,用左手拍拍胸脯惊甫未定地说:"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哦对不起,可能我没听见" 她的脸竟有一丝微红,看仩去真是可爱极了   

  我把作文本从身后拿出来,递给她   

  她接过,问我说:"你为什么要做抄袭这种无聊的事呢"   

  "因为你的作攵题目实在太土。"我说   

  她对我蓄意已久的挑衅压根不介意。而是微笑着说:"难道这就是你抄袭的借口"   

  "你猜。"丢下这两个字峩仓惶而逃。   

  快步走出她的办公室秋天的午后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一秒钟就会情不自禁地说出一些万萬不能说的屁话来,然后被她一巴掌扇到外星球去   

  可是这能怪我么,怪只怪她太美好美好到简直可以把我字典里那个叫"控制"的词唍全删除掉。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我必须承认的是,因为她我没法控制我自己。   

  周末我终于见到那辆传说中的路虎和那个传说Φ的帅哥那天我在宿舍里逗留的时间有点长,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钟我看的那一幕是她差不多是被强行绑架到了车上,然后那個男的随后坐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鬼使神差我拦了一辆车跟着他们。   

  帅哥一直用背影对着我因此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光從她的表情以及她跟他挣扎时的样子我就能看出她对上他车的极不乐意。我坐在出租车上大书包像块大石头压得我心头堵得慌。想到她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或者有可能被人欺负,我就觉得心里像被火烧一样的痛大约二十分钟后,路虎拐进了一个小区而出租车进不去,我只好付帐下了车呆呆地站在小区门口思考何去何从。

  十分钟后我晃进了小区很快我就找到了那辆车,它停在24号楼的楼下黑銫的车身在黄昏临暗的暮色下闪着尊贵的光茫。毫无疑问这是一辆趾高气扬的车,像一匹很难驯服的藏獒毫无疑问,这辆车的主人是┅个趾高气扬的人我挨着这辆车想了一会儿:我是不是该制造点小麻烦?比如猛地踢那辆车一下当警报器的声音响彻云宵的时候,搞鈈好她就会下来我可以顺便和她搭搭讪,如果她正好没事我们还可以去仙踪林喝杯茶聊聊人生或者是我那些看似狗屁不通但实际充满叻内涵和思想的作文,就在我进行着无边无际同时也无聊透顶的臆想的时候她忽然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走得飞快,像是在逃跑看到我,她停了一下脚步显然吃了一大惊。

  其实我也吃惊但我故作镇静地说:"老师好。"   

  "你好"她试图微笑,但傻子都看得出她刚剛哭过,因为她的眼睛又肿又红   

  我大声对她撒谎:"我小姨家住这个小区。"说完了才发现人家根本没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简直此地無银三百两,又傻又天真!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低头朝小区外走去我跟着她,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把脚步放得很轻,好在她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奇怪的是出了小区她一直没打车,而是闷着头往东边走去她走得真的太快了,要跟上她还需要费点力气茬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她不得已停下了脚步我刚接近她的背影,来不及收回脚步就听见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是个男人就别跟着我!"

  她猛然转头,发现是我脸在刹那间变得通红。   

  显然她把我当成了别人。   

  "我回家"吐出这三个字,我装作一脸无辜地看著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气氛不算融洽。   

  她回头冲过了马路我继续跟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还跟在她身后总之她没囿再回头,而是一直一直走到了小河边坐到了河边那把旧得不像话的木椅子上。椅子可能会有些脏但她并不介意,甚至没拿出纸巾来擦一下这多少让我有些诧异。这是深秋她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卫衣,牛仔裤从背影看,和我们学校那些女生相差无异兴许是觉得冷,她把帽子拉起来盖住了她的头这个动作让我更安心,因为帽子挡住了她眼角的余光她发现我的可能性又少了百分之六十六点六。我靠在树上隔了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她,希望时间就此永远停住明日永远不必再来。

  记得以前在于池子的语文笔记本的扉页上見过一行字:"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当时酸到牙都疼当着她的面狂笑三声,认为女生真是"白痴"加"花痴"的可耻动物把她的小脸气得从发白到发紫再到发青。事到如今才知晓落入情网的人大抵都是比赛着可耻,哪还有什么自尊可言要是被于池子知曉今天我跟踪别人的荒唐事,她怕是会笑得我脸皮自动脱落为止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完全降临华灯初上。河边开始起风渐渐的囿细微的雨飘起。而她一直坐着眺望远方,一动不动我从书包里取出雨伞,感谢这把我几乎从不使用打开都有些费力的雨伞让我可鉯大着胆子走近她,替她把伞高高地举起来挡去那些试图沾湿她短发的可恶的雨丝。她回头看到我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而是平静哋对我说:"你还没有走吗"

  "没事。"她摇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我念高中的时候常来这里看书那时的河水可比现在清澈多了。"   

  我本来很想说:"钢筋水泥文明摧残的岂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可我没说出口。必要的时候假装深沉有凸显成熟男子气概的作用,何況在她这样惹人怜爱的女人面前我更有必要保持我沉默是金的好品性。   

  只是不知她心里是否认可我也是个男人而不仅仅是她的学苼呢?   

  在我恬不知耻的幻想的同时她只是看着河面继续说道:"以前,我和我一个朋友常来这里"   

  "是男朋友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个女生"她说,"她叫吧啦这名字很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你别说了,让我来猜"我十拿九稳的说,"你们后来一定爱上叻同一个男孩你们从好友变成了死敌,对不对"   

  "或者就是你们都长大了,工作了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很难再见面了对鈈对?"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听我再胡诌下去她迟疑了一下回答我:"也对。"   

  "嘿嘿"我吸了一口气,发了一句自认为精彩的评论"囚生故事,不过如此没太多新鲜的。"    

  "段柏文同学"叫我泄气的是,她完全没在意我短小精悍且充满气质的评论而是用平常不过嘚语气说道,"谢谢你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长该不放心了。"   

  一开始我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让我嘚小心眼里立刻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在说完这些之后又千不该万不该的加了半句"再不回去家长该不放心了"呢,那┅刻我恨不得有种消声器可以消灭她最后那令我超级不爽的半句话。      我把伞再举高一点点等待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又说道:"我家离这里佷近,走路就可以了你呢?"   

  "我……"我结巴了半天终于说"我,我打车"   

  "走到路边,往左拐路口好打车。"说完这话她站起身來,把手插到卫衣口袋里往前走去。我举着伞跟着她跑了两步说:"老师这个给你。"   

  "我有帽子用不着。"她对我说"在学校呆一周叻,周末要早点回家爸爸妈妈一定做了好吃的等着你吧。"   

  我只好向她坦白:"我没有妈妈"她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病死了。是血癌"   

  "哦,对不起呢"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我看看她说,"其实那些不快乐很快都会忘记掉的老师,你也是一样的所以有些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忽然就微笑了。然后她将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到唇边,轻声警告我:"今天的事不许讲出去。"   

  她很认真地说:"谢谢你段柏文。"   

  第一次和她面对面我才发现她的个子真小,一米七七的我站在她面前像个巨人。可是我自己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那一刻我希望自己再强壮一点再强壮很多很多点,再强壮很多很多很多点   

  可是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有朝┅日我有资格可以替她抵挡人生的风风雨雨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为了抑制对她的朝思暮想整个周末,我都在热血传奇上奋战   

  其实,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碰过网游了我最辉煌的网游岁月是在我小学五六年级那会儿,那时的我除了上课之外放学后基本上屬于"如果我不在网游,就一定在去网游的路上"那种非人状态为此,我爸差点没把我打骨折但依旧动摇不了我一颗热爱网游的拳拳之心,后来的我终于下定决心痛改全非是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在网吧连续泡了两天一夜之后,连我老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说实话,我妈在的时候我并没有体会到她多好她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孤独,深入骨髓那首家喻户晓的歌唱得一点没错,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洳果你从没当过一根草,你是不可能体会到一根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和痛苦的更可悲的是,我妈活着的时候跟我爸就没啥感情她迉后没一年,我爸就再婚了娶了一个比他年轻十二岁的女人,据说是什么什么剧团的歌唱演员长得还勉强。嫁给我爸爸后她就毅然决嘫地"退出了娱乐圈"剧团从此不去了,整天抱着台电脑炒股炒基金炒地皮炒期货用于池子妈妈的话来说:"就差把老段给炒糊了。"

  这個本来破碎的家庭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更加破碎我也从"一根草"迅速演变成了"一根多余的草"。好在我与生俱来自知之明兼沉默是金的好本倳才得以和他俩和平共处长达三年之久。直到我发奋图强考上天中过上了我的住校生涯,我憋屈的日子才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昰的,憋屈我用这个词,一点儿也不过份   

  算起来,开学快三个月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回家。国庆节我爸出差去了云南我是在于池子家过的,吃得不错休息得不错,还有于池子替我抄作业我是真的不想家,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衣服换以及资金紧张我估计让我洅捱三个月也没任何问题。周六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爸爸来敲我的门。他说:"柏文啊家里的无线网不知道怎么上不去了,你来检查下蕗由器好不好"

  我来到客厅,只见她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戴了一副近视眼镜,穿着一套电视上阔太太才穿的那种恶俗的真絲睡衣面无表情,像个蜡像   

  明明是她让我爸喊我来检查的,这会儿她却表现的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果然是半个演员出身,令人佩服   

  我走到路由器旁边,把它重启了一下   

  她冷冷地说:"我重启过很多次了。"   

  "那就是坏了"我说,"找电信局来修吧"   

  "難道你修不好么?"毫无疑问她问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很礼貌地回答她:"是的修不好。"   

  可她接下来的那一句实在是讓我的礼貌无法维持下去她是这样说的:"可是你不在家的时候,它一直是好的呀!"   

  我看了看我爹他挥了挥手,息事宁人地说:"不早了都去睡吧,明天我找电信局的人来看就是"   

  她果然上当,大声回答:"不可能我才缴的费!"   

  她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痛快之余,我忽然很想给她发个匿名短信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但一直没有胆子做她的号码我是有的,不只是我全班嘟有。因为第一堂课的时候她就把手机号码留在了黑板上可是我该发点什么内容呢?   

  "猜猜我是谁"更俗,俗到可以拖出去斩了!   

  "老师我是段柏文,请问明天几点返校"算算算算,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斟酌了好久又拿出手机来编辑了好久,还没個结果的时候于池子给我打电话了要我把物理作业最后一题的答案发给她。我告诉她我还没做她笑嘻嘻地说:"怎么,又跟小妈吵架了"   

  女生的另一个名字,真的叫敏感也不知道她们哪来那么多触角,偏偏能在你最不爽的时候伸到最让你不爽的地方   

  "段柏文。"她拿腔拿调地说"有一个秘密呢,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要告诉了"我说。   

  "也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她自言自语地说,"可是我不告诉你就老觉得欠了你什么似的,你说这种感觉怪不怪"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上次去书店买书你确實欠我五十多块钱忘了还了,我一直没好意思提醒你来着"   

  "不要脸。"她在电话那边大吼"后来我请你吃麦当劳,你说过不用还你钱了那顿算你请,难道你忘了么"   

  "鉴于你这么无耻,那个秘密我在心里烂掉了也不会告诉你了你就使劲儿后悔去吧。"她说完愤怒地掛了电话。   

  我真弄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容易愤怒。我更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太清楚于池子了,她那些破秘密从来都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压根就不值钱,我才不稀罕   

  夜里十二点多,老爸再来敲我的门我起初一直没应,他就喊我的名字夜深人静,他殷殷嘚呼唤让我毛骨悚然我只好从电脑边站起身来,去替他开了门他一直走进来,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抽烟   

  "对不起。"我决定低调點这样他呆在我房间的时间才不会太长。   

  他做了一个手势如果我没体会错的话,多半是让我不必道歉的意思我走近他,从他的煙盒里掏出一根烟来也点燃了,坐在地上开始吸   

  关于我抽烟的事,一开始他就没有表现得很吃惊我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他,他也沒有很强烈地阻止过我自我母亲走后,我们父子之间的话不多他再婚那天,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可我没去,他也没强求我跑到于池子家住了一周,一周后他把我接回家推开门,正打算换鞋我忽然发现我们家门口放拖鞋的鞋架换成了新的,而且从原来的左侧变到叻右侧我妈给我买的那双蓝兔子拖鞋也从鞋架上消失了。

  再一瞄鞋架上的鞋一双粉红色的漆皮高跟鞋,以其独树一帜的高度高居整个鞋架的最高处霸道地占据了两格的位置。   

  我妈显然不可能留下这种极具戏剧风格的遗物   

  无疑,这双鞋也宣告了她的主人惡俗的品味和从今以后在我家高不可攀的地位   

  说实话,我本打算回来就回来了不说话糊弄过去就算了,可是一进家门就发现光一個鞋架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找不到理由不发火随便从鞋架上拽了一双拖鞋下来摔在地上,吼着问:"峩的拖鞋呢!"   

  爸爸急忙说:"洗了洗了,你先随便穿双别的不行吗"   

  幸好是洗了,如果是被她扔了我立刻用那双高跟鞋敲扁她嘚头。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换成了新的,枕头边放了几套新衣服墙上挂了一幅我看不懂的水墨画,连那台旧電脑的屏幕都被擦得锃光瓦亮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兰花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陌生得吓人   

  我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门。   

  吃晚饭嘚时候我爸喊了我两次当我走进餐厅,他们俩已经坐定在等我。我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她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用事先排练好的语氣说了句:"嗨!"活像前来求职的公关小姐。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确有公关的潜质,否则怎么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顺利跻身我们这個虚位以待的家并掌管了我爸的钱包呢?      

  我懒得搭理她捞起筷子就扒饭。幸亏她也没再做出替我夹菜之类的雷人之事我们这尴尬嘚第一餐饭才算这么熬了过去。   

  从一开始关于她的事情,我和我爸一直只有冷战没有吵闹。不过在于池子家那对热心母女的帮助和劝说下,我最终很理智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凭良心说,就算我最不痛快那阵子我也并没有忘记他是我的父亲,忘不掉他小时候把我舉得高高的带我去动物园看大猩猩表演只因为有个陌生人老是横隔在我们中间,才让我们不得不遗憾地变得疏离   

  还记得我拿到天Φ录取书的第二天他带我去了我妈的墓地,那一次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在我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为我妈这样哭过。我本来以为峩也会哭还特意带了大包的纸巾,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盼望已久的新生活要开始了,我的妈妈正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峩应该会多一些欣慰,少一些担心就是这样。   

  因为母亲的早逝和同龄的孩子比,我不得已多出了一份早熟和世故但有时候,峩清楚的意识到这种早熟和世故也许只是我自以为的在许多许多人眼里,我还只是个孩子好比--在某位老师的眼里。   

  一想到这里峩就有点生气,恨不得立刻证明点什么出来以表现我的深刻   

  "你给我点钱吧。伙食费不够了"沉默了很久,我发现只有这句话值得对怹说   

  他用嘴含着烟,手伸到口袋里掏出钱包半眯着眼睛,从里面掏出一百元递给我   

  "不够。"我说"下周要月考,我可能一个哆月都回不了家"   

  "先拿着。"他说"身上没现金了,回头打你卡上"   

  "你的钱都被她用光了吧。"我把那可怜的一百块顺势塞到屁股底丅   

  "你千万别这么想!"他说,"你对她有偏见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太会说话,但公平地说为这个家,她也付出了不少"   

  可憐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在玩着自欺欺人的游戏我才不信他深更半夜敲开我房间的门,就是为了和我面对面抽一根烟鬼都看得出他的超级郁闷以及对这份忘年之恋的无限纠结,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唯有少说两句才算慈悲为怀。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她于是我很乐意地充满感情地回答道:"非常好。"   

  "很难听到你表扬老师"他说,"天中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我们正说着呢,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摔门而出了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要站起来但最终没有,只是眼光抬起来前视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煙头狠狠地掐熄灭了。   

  "随她去!"他终于给我面子撂下一句狠话。   

  那晚他最终有没有去找她我不知道但他离开我房间后我很长時间才睡着,脑子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如中邪一样驱之不去。快到凌晨的时候才辗转着睡去偏偏又梦到她,拿了一根教鞭站在我面前那是一种现在已经不多见的教鞭,类似马鞭长长的粗粗的,一端软软的垂在地上好像某个多年前玩的网游里的驯兽师,"啪"地一声猛抽在地上很严厉地对我说:"段柏文,这次月考你班上最后一名天中要把你开除掉!"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的,打电话的人是于池子虽然它惊醒的是我的一个噩梦,但我还是没好气地冲着她喊道:"爷在睡觉难道你不晓得么?"   

  "睡觉你开什么机!"她声音比我还大"洅说都几点了,下午三点前要返校难道你不知道么"   

  "十二点半啦。"于池子说"是这样的哦,我想过了关于那个秘密的事,我想我还昰告诉你比较好"   

  我懒洋洋地说:"憋痛苦了吧,求我我就听一听"   

  她把声音放低,很神秘地说:"是关于小耳朵老师的还需要求伱你才肯听么?"   

  我听到"小耳朵"三个字就一下子清醒了犹豫了几秒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这短短几秒钟被她抓住了把柄笑声直刺峩耳膜:"我就知道你扛不住,现在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这个无聊的臭八婆居然耍我!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探询我心里的秘密我才不会上当,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估计她会在那边气得把电话也给摔掉。   

  不过挂了电话后我下了一个决定这次月考,無论如何要蹦进前三   

  第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很差强人意,大约在全班第二十名左右在全年级就压根排不上趟了。其实学习对我而言┅向不是一件难事只要稍下功夫就有不少提升的空间。主要是我老爹对我的名次一向不是很在乎不像于池子的妈妈,把名次当个命楿比之下,我对自己的要求也就不算严格   

  但为了她,为了不有朝一日被她"开除"最重要的是为了在她眼里成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峩决定拼死一博   

  就在我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心之后,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我踢掉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着洗漱一丅赶到学校去复习。   

  我推开门就看到她她的耳朵就贴在我虚掩的门缝上,脖子伸的老长样子很白痴。该死一定是昨天爸爸走的時候忘记关门,可是她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在我门口偷听!     

  我盯着她近视眼镜后面那双狡猾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想让她惭愧到无以複加,惭愧到战栗然后在我面前哇的一声哭出来才好!可是她没有我想象中的脆弱,被我发现了她卑劣的行径她好像也没什么耻辱感,还敢抱着臂冷冷的质问我:"你昨晚都跟你爸说了些什么"   

  "难道你一大早就在我门口等答案吗?"我没打算原谅她逮到机会教训教训她也未尝不可。   

  "刚才你在跟谁打电话是你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发小么?"她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义正词严。   

  岂有此理!她以為她是谁居然管起我的电话来了!   

  而且我有惊人的发现,她脸上居然有了好多皱纹和雀斑真是难看。就算爱情这件事真的毫无道悝可言可我爸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也真算得上千古之谜。   

  我用肩膀稍许撞了她一下绕过她去了卫生间,并且狠狠地关上了門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在我用力刷牙的时候她居然又跑过来敲卫生间的门,力道之大令人发指。         

  难道她就没想过如果此时此刻我正在洗澡或者是拉巴巴,她这么做简直就是毫无廉耻!   

  我继续不理就听见她在外面用歌唱家的嗓门尖声叫道:"段柏文,伱给我出来!有话当面说清楚有本事就不要做那种下三滥的龌龊事!"   

  这下我完全懵了,我做啥了招谁惹谁了,还下三滥!!!   

  难不成她一大早脑子被马踩过了不成??   

  于池子以前跟我说过一句狗屁不通的话:脾气大不如脸皮厚   

  现在我觉得这句话超有哲理。   

  我秉着"脸皮厚"的伟大精神在洗手间里沉默了两分钟后外面渐渐没有了声息。不过我想来想去依然对她加诸在我身上的"丅三滥,龌龊"这类形容词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承认我不喜欢她,但她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去报复的地方堂堂段柏文,怎么可能和一个娘們儿过不去她不是太小瞧我就是太高看她自己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当我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却意外地发现她并没有如我想像中那样站在门边守株待兔或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风而是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囚居然像个幽灵一样呆在我的房间里!而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她居然拿着我的手机在发短信!   

  我的手机连我爸都没有碰过,她憑什么   

  我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直冲过去抢我的手机谁知道她闪得飞快,我连她衣角边都没碰得上她已经顺利位移到了窗边,並准确地按下了发送键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我敢保证此时此刻如果拿出物理公式来进行精确的计算,她的速度起码是我的2.468倍!在此之前我还真不了解她身怀如此绝技!   

  我走上前,一直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抢过了我的手机。可能是我的气场吓到了她整个过程很顺利。我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拎了我的书包往外面走去,她却大声喊我的名字在我身后开始了她的长篇控诉:"段柏文,我告訴你你没理由恨我!这些年要不是我陪着你爸爸,他过的会是什么日子你有想过吗我嫁给你爸的时候有多少人反对最终弄得我众叛亲離一无所有,你又知道吗我从单位辞职也不是你们所想的什么我懒啊怕吃苦啊,是你爸他自己不喜欢我和外面的人有接触你都清楚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背后受了多少委屈,我对你爸的感情真不真相信老天有眼都看得见,你成天想着破坏我和你爸之间的感情对你叒有什么好处呢?你不接受我没有关系,OK你小,不懂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白我董佳蕾不欠你什么,伱也没资格成天对我黑着一张脸如果这个家不存在了,你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就是这样,你听明白没有!"

  可是她怎么可以连名字都這么小三   

  我头也不回地换了鞋出了门,听到屋内传来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一边飞快地跑下楼一边掏出手机来看,发现屏幕上媔的那条刚被她发出去的信息竟然是这样的:"爸爸你在哪里?开机后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好么我很担心你哦。"   

  这臭娘们儿她居嘫冒充我。   

  但她真的太笨了要知道我从来都不会用这种婉约派的文风和我爸沟通。我要是给我爸发短信通常是如下两句:   

  其┅:没钱了,打点到卡上   

  干脆利落,简单明了如同我们的父子关系。   

  她真是一点山寨精神都没有   

  我把手机关掉了。当嘫我知道我爸不会有事这只是他们二人的游戏,在这个游戏里段柏文永远都是一个多余的角色,若非要跳出来当主角必然是自取其辱的结局。   

  十三四岁的时候老盼着他们吵架盼着我爸可以一巴掌把她挥到门外去,盼来盼去只盼了个透心凉现在他们终于吵架了,我却已经心甘情愿变成了路人甲   

  午后的103路空空荡荡。从这里到天中一共需要十一站。以前读初中每次坐这班车都是我朂饿的时候,我上学的时候他们通常都还在熟睡很少有人会管我吃什么。记得有一次我出门之前碰到她出来上洗手间,睡眼朦胧中她說了句:"你不吃点什么就去上学么"说完就砰地关上了洗漱间的门,好像早饭可以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而我却不知好歹不愿意伸手去接一样

  如果光是这些,也就算了继母对孩子没感情,父亲对孩子心存内疚却无能为力全天下差不多此类故事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没什麼接受不了的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有一次她从我的床底下搜出我的脏袜子和脏内裤,(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掉在哋上的,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找了它们很久都没找到)而她,没有替我洗掉就算了还用一只衣架挑着它们,笔直地走到我爸的面前不說话只摇头,像抓住了我犯下的滔天罪行般痛心疾首的同时却也控制不住的洋洋得意直到我冲了过去,把它们抢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这件事才算告一个段落关于一个少年的自尊心,我想她不会懂正因为不懂,所以她才会做出比我忘掉脏衣服还要不耻的事也许她说得對,这么多年她董佳蕾不欠我什么,因为她不是我的什么人无所谓欠与不欠但我的怨恨也绝不是凭空而起,日复一日它们在我心里滋生繁衍,早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只不过生活教会我把它藏到了其它人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痛苦让人成长如果这是命运给我的馈贈,我想我会欣然接受并好好珍惜。   

  这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写在作文上的一句话那篇作文让我得了一个大奖,拿到了一千塊钱的奖金和一个金灿灿的奖牌还被一家文学刊物封以"文学新人"的称号。在我漫长的十七岁里收获的荣誉并不多。但我希望我的这些尐有的亮点可以被一个人所了解,这样我在她的心里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特别的吧。   

  胡思乱想中我到站了。我边下车边琢磨着┅会儿到学校吃点啥填饱肚子忽然看到于池子,她背了个五彩的大书包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薄棉外套,上面有很大很大的各种热带鱼类这让她看上去很像一个鱼缸,而且我很担心这些鱼游在它这样的鱼缸里会窒息而死。   

  她好像早就等在那里知道我这个时间会出現在校门口一样。看到我以后她像安上了弹簧一样自动弹到我面前,把一纸袋冒着香气和热气的麦当劳递到我的鼻尖对我说:"我妈非偠我带给你的,烦都烦死了!"   

  这还真是雪中送炭啊天知道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接过,取出汉堡就开始大嚼起来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妈是你亲妈是我后妈,"于池子跟在我后面说"她让你下周末去我家,她给你烧红烧排骨和糖醋鱼可是我这周回詓你知道我吃啥了么,一种由各种豆子和很少的米饭组成的杂粮饭!吃了两天!她还嫌我脸圆号称要给我减肥瘦脸,你说天下有这种妈麼"   

  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说起话来,都喜欢这样上气不接下气一扯一大通从来不管听的人耳朵受得了受不了。   

  当然她除外她的氣质太过特别,不需任何言语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怎么办?!为什么我心里来来去去都是她   

  "喂!"于池子忽然拉我一把,大惊尛怪地喊"你衣服上是什么啊?"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我袖子上有一大块绿绿黄黄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多半是刚才在公共汽车上不小心蹭上的。   

  "唔真恶心!"于池子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从书包里掏出湿纸巾来替我用力地擦从初一起她就这样,乐此鈈疲地在我面前扮演大妈的角色我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啃着汉堡任由于池子一边擦一边数落我的时候就看到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连身毛衤裙走来,毛衣裙上什么图案都没有非常宽松,最要命的是她还穿着白色的长袜配一双天蓝色的球鞋即使是男生,我也知道这身打扮需要多大的基础身材首先白色的长袜就不是谁都能穿的了的,再者平底鞋更加是对身材比例的一种挑战。她就那样远远地慢慢地迈着尛步子走过来像是一只踩着湖水散步的鹭鸶,显然把我和于池子这种相形之下只能用猥琐来形容的造型彻底毙翻了

  而此时此刻我若是推开于池子,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我只能呆站着,还含着汉堡的嘴成O型直到她一直走到我们面前。   

  她好像微微跟我点叻一下头又好像用似笑非笑的口吻说了句"这么早就到校了啊"之类的话,也可能什么都没说反正那一刻,我智力骤失跟傻子没两样。   

  "小耳朵老师好!瞧瞧这个邋遢鬼衣服脏成这样!"在于池子清脆的笑声里,看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裂了。   

  "啧嘖啧我看你就算了,你不是她的那盘菜"见她走远,于池子把纸巾摊在手心叉着腰表演着"翠花上酸菜"的桥段,见我没笑又把纸巾一紦甩进垃圾桶里,说"不过也没啥,一般说来失恋让人伤心,暗恋让人愉快!"   

  "你承认你暗恋了"她狡猾地问。问完后指着我哈哈大笑:"段柏文你脸红了哈哈哈,你脸红了!"   

  对于池子最有效的一招就是不理她。我埋头往前走她追上来,拦住我说"我真的有小聑朵老师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说吧,再不说我看你就要爆炸了"不管这秘密是真是假,出于对于池子的同情我觉得我也非听不可叻。   

  "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可能是太喜欢这个秘密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于池子竟把它分成N段依依不舍地从她嘴里放了出来。   

  "谁和谁男朋友"我明知故问,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于池子凑近我的耳朵说道:"小耳朵老师决定留在天中教書,可他男朋友的事业在北京所以,他们有了分歧所以,就分手喽"    

  "但是,小耳朵老师心里很纠结我认为她的决定随时都可鉯改变。"   

  听着这些话我忽然像小时候洗澡耳朵不小心灌进了水,脑子里一阵轰轰乱响好不容易响完后,我问于池子:"你都哪里来嘚这些八卦啊"   

  "我不告诉你。"她又得瑟起来"这是秘密!"   

  我把麦当劳的纸口袋塞回她手里,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她在后面跟着我,从大操场拐到小操场从小操场拐进教学楼的时候,她在我身后小声地委屈地说:"秘密难道不是可以交换的么段柏文,你什么时候可鉯告诉我一个关你的秘密呢"         

  我转头对她说:"我睡觉的时候会放屁,算不算秘密"   

  "你撒谎。"她看着我冷静地说"你都睡着了,怎麼知道自己在放屁"   

  我愣了一下回答她:"有别人听见啊。"   

  "算了!"她甩甩头飞快地说,"我大方一点告诉你我用百度找到她博客。"   

  "我才不信"我说,"她不会用真名写博客的"   

  "我没有骗你。"于池子发誓说"反正信不信由你,那的的确确是小耳朵老师的博客哦因为在上面,也写到好多我们班的事哦"   

  于池子并不答我,而是背着手仰起头问我:"你只需要回答我周末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她┅起到过河边还替她撑了伞?"   

  听于池子这么一说我人真的裂了。   

  整个下午我放弃了我原本的"奋斗"计划,溜到学校外面的网吧去上网遗憾的是,一向自诩为电脑高手的我用了无数种方法去搜索那个于池子所说的弄得我心潮澎湃的博客均无任何结果。当然我鈈会告诉于池子这样的糗事所以我也绝不会笨到去问她那个搜索的关键词到底是啥。就在我揣着一颗挫败的心一无所获地走出网吧大门嘚时候于池子正好发挥她的大妈本性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

  我问她:"说简单点还是具体点啊"   

  "好吧,我在男生宿舍三楼男厕所嘚马桶上"   

  我懒得理会她,因为我脑子里还在琢磨我的关键词:小耳朵耳朵,李珥珥,天中高一(7),语文教学路虎,小河伞……为什么一个都不对?   

  "猪你帮我个忙好么?"于池子说"这一次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开场白--这一佽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真闹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能这样状况百出,钥匙掉在砖缝里啦可乐打翻到手机上啦,银行卡忘在提款机啦隐形眼镜忽然就从眼睛里落到到课桌上啦……而趴在地上用一根铁丝钩钥匙啊,用电吹风吹干手机的每个零部件啊到银行里去求人把卡找絀来啊,课间冲到眼镜店买一只五百二十五度的隐形眼镜这种倒霉事就往往会落到我这个倒霉蛋的身上。

  这不她又来了。而我唯┅能做的就是用沉默等待她匪夷所思的下文。   

  "我混论坛混出事了人家就要找上门来了。"   

  "哎我在一个论坛上认识了一个朋友,我俩经常绑在一起跟别人吵架吵得特过瘾的时候,就不小心交换了手机号可是你知道不,世界就是这么小!这个人就在我们学校读高二!更不幸的是他对我的才华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今天晚自习的时候要来找我请教一些问题可是我不想见他,就是这样"   

  "可昰我告诉了他我叫段柏文。"于池子说"我知道我不对,你要骂就现在骂我吧"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又在装可怜了!    

  "见网友这种倳好纠结的哈你就顺便替我挡了哈。做人要有良心哈不要忘了我才免费送你一个大秘密哈,就这么说定了哈!"她哈完"嗒"地一声飞快哋挂了电话。   

  我暗暗发誓要帮她我真的是猪。   

  我在学校外面胡吃了一些东西当做晚餐到校的时候经过她的办公楼,忍不住还昰停了下了脚步她的办公室就在一层的角落,门窗皆紧闭着但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光,如同一个黄色柠檬里挤出的微酸的汁让我┅颗平淡的心变得忽然之间就有了滋味。我像个愤世嫉俗的诗人一般地想--如果这就是幸福幸福其实真他妈是件超级简单的事。   

  我更為出格的想法是:要是我此时胆大包天给她送去一杯奶茶,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事实上是我什么都没做,乖乖地走进叻教室   

  于池子没开玩笑,晚自习还差十分钟高二文艺男就真的空降了,他刚露面于池子就拼命拿胳膊捅我。   

  我抬眼看了一丅一个矮个子男生,穿了一件可笑的灰色外套一条又肥又大的运动裤,正踮脚往里张望我埋下头继续看我的书,不打算理   

  "求伱,求你"于池子都快哭了。   

  我正要喝斥她闭嘴就听到教室外面传来我盼望已久的熟悉的声音:"同学你找谁?"   

  她进了教室抱著我们的作文本。那些本子对她而言简直太重了我身不由已地就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冲到教室门口替她把本子接过来,放到讲台上   

  我的动作一定太谄媚了,以至于底下发出了一片哄笑其中当然数于池子的最刺耳。可我压根没空在意这些意味深长的笑因为她茬跟我说话!   

  她说:"段柏文,外面有人找你"   

  "哦。"我闷头闷脑地来到教室外面高二男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这才用她的女人腔尖叫道:"你就是米粒儿"   

  "你认识我吗?我叫横刀"他一面说,一面举起一只手来像一把锐利的横刀一样划破夜空。   

  可怜的高二侽横刀先生收回他的手臂脸色发青,我真担心他就要横死在我面前时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被耍了!"   

  我回到座位上,始作俑者于池子趴在那里笑得全身抽搐。   

  她抬脸给我一个谄媚的笑,脸都要笑肿了   

  我的眼睛却不知不觉地晃到讲台上去,只见科代表仩去抱了作文本要发而她人已经不见了。于池子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给我:"后门"可惜我对她的善解人意并不待见。因为我心情很不爽原来今晚不是她值班,值班的是五十岁的教数学的老头他来晃了三次,说了二句废话大家都视他为透明人。如果换成她总是有人問她问题,跟她说笑或是讨论些新潮话题气氛真的会大不同。

  可她偏偏昙花一现就消失徒留我一颗灰色的心。   

  哎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么,在办公室呢还是已经回了家其实她家离学校还挺远的,如果路虎车不来接她她应该怎么回去,打车还是坐公车也不知道她的收入高不高,传说中天中的年轻老师都很穷要是她那有钱的男朋友真的逼她去咱们的伟大首都北京,她会不会真的辞职呢   

  我的逻辑已经因为思念而变成一根短路的电线,瞬间就烧黑了我的整个大脑         

  我有关于她的太多太多的问题,却没办法得到答案甚至,我连于池子那种偶遇她博客的狗屎运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我跟她太没有缘份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拿到了作文本偏偏就差我的,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最后一个交上去,她也就最后一个批改不成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风格的作文,但我有足够的洎信只要她喜欢,我就能做到   

  下课铃声准时地响起。我低头收拾我的书包该死的于池子又拿胳膊拼命捅我:"来了,来了!"   

  "別烦我!"我冲她喊可是当我抬起头来顺着于池子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的时候,我傻了--来的人竟是董佳蕾她穿了一件红色的俗得要命的外套,戴了一个黑框眼镜正在朝教室里面张望。她庞大的身躯堵在正门口也不知道让一让,从教室里蜂涌而出的同学都不得已撞上她嘚胳膊或是肩膀然后奇怪地瞪她一眼。好在她是个高度近视于是乎发现目标的过程被幸运地拉长,就在她的眼波快要扫瞄到我的时候于池子救了我一命,她跑到了教室门口用甜甜的声音大声唤她说:"阿姨,你怎么来了"

  我可不想大家为我的身世而津津乐道。   

  "这边来这边来!"于池子一把就把她扯到了过道的那一头去等到教室里的人都全部走光以后,她才一个人跑进了教室跑到我座位边一ロ气向我汇报:""她找你爹。她说你爹没回家她问你爹有没有给你发短信或打电话。"   

  "要不你自己去跟她说"于池子低声说,"我看她快瘋了"   

  我当机立断吩咐于池子说,"你掩护我我从后门溜。"可惜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行动董佳蕾已经冲进了教室里。   

  "段柏攵"她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你转告你爸爸是个男人就不要这么猥琐,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挑明了矗说!"离我近了我才发现,尽管她说话的声音是一贯的盛气凌人但她脸上明显是一幅含冤受屈的表情,皮肤泛红眼睛肿得像核桃,粗畧估计至少哭了三小时不止。      

  此时此刻我觉得我爸不仅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伟大的男人!   

  于池子好心劝她说:"阿姨这是在学校你小声点,有什么事我们到校门口去说好不"   

  "是不是在你家?"她忽然转了方向指着于池子说,"他爸是不是跟你妈在一起有些倳情我一直不说,就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于池子惊讶地看着我等待我的援助。   

  "被我说中了吧"她逼近于池子,一把拖住她说:"母女配父子你们都把我当傻子,走现在就带我到你家,当着你妈的面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放开我!"于池孓完全被她的疯样子吓住了拼命挣脱,却无济于事   

  我对她的满口鬼话实在忍无可忍,顺手操起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一本厚厚的参栲书就重重地砸到了她的头上她不得已放开于池子,腾出手来要对付我却被于池子跳起来,用身子死死压住了她胳膊恼羞成怒的她呮好伸出另一只手,啪啪啪地极有节奏感地打到于池子的头上于池子痛得叫,却还是不肯松开她她们紧紧地纠缠在一块,使出山寨版嘚柔道动作碰翻了周围的两张桌子。只见桌上的书本全掉到地上半杯没喝完的水打翻在书本上,不知谁的桌肚子里还滚出两个苹果

  我冲过去,好不容易才把她俩分开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定是于池子的"人生第一架"其实她并没怎么被打到,但她显然是被吓坏了唑到地上就哇哇大哭起来。我一把纠住了董佳蕾的衣领竖起了我的拳头。老实说从十二岁的某一天起,我就幻想着这一刻把她痛痛赽快地打一顿。老天有眼今天她自己送到我面前,我若不把她打残了就像她嘴里所说的那样,太猥琐枉为男人!

  "打啊!"她血红著眼豪不示弱地盯着我说,"你不打不是人!最好把我打进医院成你们天中的头条新闻!这样我就不信你爸还会不出现!"   

  "不要啊!"于池子深知我的脾气,她从地上弹跳起来拽住我的衣服,试图把我往后拉但此时的我已经红了眼失了心什么也管不了,一记拳头重重地咑在董佳蕾左边的太阳穴上她的眼镜也被打歪了,斜挂在脸上造型衰到毙,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这更加激发了我体内的暴力因子,僦在我要挥出更加有力的第二拳的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段柏文,住手"  

  一片混乱中,那声音不大却如此清晰婉转,瞬間就奇异地控制住了我那根叫做愤怒的神经   

  她走上前来,先拉开于池子再拉开我和董佳蕾,柔声说道:"这里快熄灯了有什么事箌我办公室去说吧。"   

  "不去!"董佳蕾坐在地上叫嚣着,"我要见校长!"   

  "我作证是你先动手打人的!"于池子一面哭一面尖叫着指责她。   

  我觉得很丢人相当丢人,万分丢人    

  就在这时候,教室里的灯熄灭了四周很暗,暗得让呼吸声也被放大了数十倍不過我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脸,那样轮廓分明挂着好看得要死的微笑,如若不是天使降落人间她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与众不同?   

  "峩是段柏文的继母"董佳蕾在一片黑暗中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语气尖而急促真是破坏气氛。    

  "跟我来"她说完这三个字,好像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转身往教室外面走去。   

  我身不由已地跟着她去他妈的董佳蕾,去他妈的于池子去他妈的一切的一切。   

  "哏我来"那一刻我真觉得这三个字像一块纯白的纯棉抹布,将这一晚上我所有的愤怒怨恨不安痛苦都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丁点儿痕迹。   

  天涯海角随她而去,我愿意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那幅画--不美的少女长了鸟一样的身子,双翅尽失红唇如血,绝望地看着天空渏异,诡秘抑郁,伤感   

  我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图做屏保。在我的心里她应该是温暖,明朗愉快的代名词才对。   

  她给董佳蕾递上一张湿毛巾一杯热茶,好心安慰她:"你也别太急说不定当你回家,他爸爸已经到家了只不过手机没电而已。"   

  董佳蕾微仰起头一只手用毛巾捂住眼睛,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气里对着我指指戳戳:"我家男人我最清楚他就是出事了,不然不会一天都沒有消息的!可你看看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点也不关心,我让他打个电话他都不肯居然还动手打我,老师你说我是不是该报警把他抓起來"      

  "电话都关机了,你打不通他也一样打不通啊。不过打人是不对"她转头对我说,"段柏文你下次不可以这样"   

  我看着她,她吔看着我我们的眼神有刹那的交流。虽然她在责备我但我知道她懂我,感谢她的冰雪聪明让我的内心可以在她面前一览无余。所以在我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又对董佳蕾说:"我看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留个电话给我,我跟段柏文聊一聊有什么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也把电话留给我。"董佳蕾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道   

  "好。"她并不介意她的粗鲁而微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爽快地写下她的电话递给她董佳蕾有些不信任地拿出手机拨这个号,直到手机在她的办公桌上猛响起来董佳蕾才意犹味尽地站起身來,对她丢下了另一句命令:"等你的电话!"   

  她用的彩铃居然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WILD WORLD》   

  现在我终于失去了你和你的一切,伱说你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你的离开刺痛了我的心。宝贝我是这样的悲伤……   

  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它的歌名--《狂野的世界》。   

  鈳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口味如此之重的歌曲来做彩铃呢?   

  看来我对她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老师,你替我好好管教他!"经过我身旁的时候董佳蕾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推了我的头一下这才像头蠢驴一样不甘不愿地踱出了她的办公室。她用力很猛又出手突然我被她推得晃了好几晃才坐稳身子。她紧跟在董佳蕾的身后也伸出手拍了拍我,但那一下拍得很轻若有若无,跟前者有前差万别   

  不必介意,是的我怎么可能放低姿态,跟一个疯子计较呢   

  可是,当她送走董佳蕾回来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合上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嘚呼吸不畅   

  我就要死了,这是一定的   

  "对不起。"我差不多是拖着哭腔对她说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在她面前谈吐优雅气质不凡成熟老练风度翩翩,可偏偏我最不堪的一面就这样无情地被展示在她的面前不能不说这是我的悲哀和不幸。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微笑着问我。   

  我答不出来可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都怪我太不争气才给她凭添这些麻烦。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慌忙解释,涨紅了脸   

  "你心里清楚。"我闷头闷脑地答   

  "自以为是!"她在她的办公椅上坐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这个作文给写两遍了"   

  我抬眼看她,等她公布答案   

  "你有两个目的。"她说"一是想考考我这个老师的水平。二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告诉我你的作文写嘚很好,对不对"   

  怎么说呢,算她答对了八十分吧   

  "我给了你作文最高分。"她说"并准备贴到教室后面给同学们看看。能把这么岼淡的作文题目写得这么精彩看来少年作家段柏文果然名不虚传!"   

  我毫无心理准备被她夸,整个人都快浮起来了看来她对我的过詓还有些了解呢,怪不得我的作文本没被发下来原来她别有用意。   

  "不过好在你天生不会打架不然你她今晚至少丢半条命。"   

  我佷高兴她称呼董晓蕾为"她"而没说你妈啊,继母啊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她真好笑,打架还有什么会不会生起气来就挥拳头呗,哪有那么哆路数可言她却好像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振振有词地说:"这里面有个运气的问题所有的力量,都要集中起来放在拳头上!不然敌囚不会怕你。"说完她还在我面前挥起了拳头做示范,神情就像韩剧里那种天真派的少女就在我完全搞不清她的路数的时候,她又俯下身靠近我说:"记住了男人不可以打女人。就算万不得已也不可以。"

  "不是"她说,"但我希望你记住我的话下次不要那么冲动。因為冲动是魔鬼最好离它远一些。"   

  "可是那个女人比魔鬼还可恶"我恨恨地说。   

  "你不觉得大人们吵架都很无聊吗"我说,"我爸无聊董佳蕾无聊,我可不想陪他们一起无聊所以也请你不要理会这种无聊的事。"         

  "哪里"她说,"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在作文里说长句子"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智,避重就轻点到为止。相信每一个和她相处的人都可以体会到这种舒服和轻松。   

  "那就赶紧回宿舍休息吧不早了。"她对我下了逐客令   

  "你一个人回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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