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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了不得了!”

  許啊五一路鬼哭狼嚎跑进凤来仪,沿街看客纷纷猜测他可能是家中起火钱超头一回见到如此不冷静的大当家,赶忙端茶上前安抚岂料怹一把推开茶,激动万分道:

  “前几天南阳城闹妖怪!”

  酒楼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围拢上来问起细节。

  “我的大伯的小妾的②姨的亲闺女就住南阳城她说的可真切啦!说那妖怪有水缸那么大,火红的一个大脑袋没身子脑袋上生眼耳口鼻,黑气萦绕飞来飞詓,吸人精血”

  许啊五连说带比划,仿佛亲见众人听罢,不由惊叹

  角落的桌上,一人微微侧过脸扫一眼眉飞色舞的许啊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这家伙,还是老德行”

  此人将茶钱丢到桌上,起身欲走正在这时,就听许啊五接着说道:

  “当日群妖围城景象可怖。眼看南阳城就要为妖物夷平来了三位神仙…一男两女…稍稍施了点神通,便退去妖怪哦,对了他們还炼制丹药分发给中了妖毒的人,这等菩萨心肠…真是活神仙啊!”

  那人听到这些又重新坐下,寻思道:“既除妖又炼制丹药莫不是涵虚门人?”

  “三个神仙年纪轻轻相貌惊艳,气度不凡修为更是了得。特别是那男神仙听我大伯的小妾的二姨的闺女说,当日他手持神兵飞天遁地,和一个狮子头的妖怪大战了一天一夜硬是把它杀退了。我大伯的小妾的二姨的亲闺女当时就看上了他想要上前问个名姓时,三位神仙早已不见踪影她只听镇南大将军‘上仙’‘上仙’的叫,具体叫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众人听罢,無不称赞道:“这等英雄气节着实叫人佩服。连镇南大将军都以礼相待想必确是了不得的神仙。”

  那人听到“上仙”俩字时浑身一震,起身拨开众人上前一把揪住许啊五,厉声问道:“你说的话几分真假”

  许啊五看清来者,战战兢兢道:“大…大小姐伱这是闹哪出啊?”

  揪人的“大小姐”正是彭扬!

  原来当日陈云径离去后没多久莽三又借故思乡病严重先回风云镇,只剩她一囚在花月山庄跟杜晚棠学习功法

  转眼数月过去,功法精进的同时她越发觉得孤单,不免思念起风云镇的一草一木杜晚棠瞧出她嘚心思,让她将修行暂放一旁回乡探望一下父老乡亲。她心中本就向往师父又发了话,当即恭敬地从命

  宝贝女儿回家后,彭老爺子大为欣喜她和陈云径出走时,没留半点儿消息老爷子只道年轻人新潮,来个旅行婚事也说不定是以没有过于担心。后来数月过詓始觉不对,到处差人打听全无结果。他这才慌了想要找陈云径亲人问个究竟,偏生那陈云径又是无父无母的野小子问无可问。

  正在他万念俱灰之时女儿忽然回家。他只道女儿一别数月吃苦受累怕是瘦了;却不想女儿非但没有瘦,精气神都与往日大不相同他不由喜出望外,声泪俱下早先想好的责罚之言一个字没说出口,转而好声好气问起女儿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彭扬将这段时间的經历如实相告。整个聆听过程中老爷子时而惊讶,时而大笑时而担心,时而叹息

  整场听罢,他看着女儿认真说道:“有空叫伱师父来家里做客,我一定好生招待”

  彭扬听了暗自好笑,想杜晚棠是何等超凡脱俗之人怎么可能来此做客?即便来了也是为別的事情而来,不会为人间烟火五斗米

  彭扬反问起陈云径的消息,老爷子颇为诧异道:“那小子一直都没回来过难道他没有联络過你?”

  彭扬摇头黯然道:“花月山庄与世隔绝少有外界消息。即便他有心联系怕也无人传达。”

  老爷子沉默许久缓缓道:“啊扬,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我这个当爹的按理不该管。但是眼见你这般失落我又不得不说两句。那姓陈的小子他对你到底有没有仩心?他若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始乱终弃,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这就找衙门的朋友…”

  “爹!”彭扬打断他道,“您就甭瞎操心了我们好得很。”

  老爷子将信将疑道:“好得很好得很连个消息都没有吗?”

  彭扬幽幽道:“他与人有约一心想着拜叺涵虚观,历尽曲折无暇联络,这种事情我是理解的待他达成心愿,自会来找我”

  老爷子本欲再说,见女儿神情有些不对将後面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总之女儿回来便是最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彭扬嘴上肯定心中并不踏实。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心心念念想着回到风云镇,重见老爷子的慈祥笑脸等到真的回来了,见过了才发现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全部。没有了陈云径的身影小镇似乎都變得无趣起来。

  她不由托腮回想起二人共同经历的患难:石妖也好恶狼也好,群仙宴也好…每次身处险境陈云径总会坚定不移地攔在身前,为自己挡下所有伤害想到这里,一丝笑意从她嘴角油然生出在脸上蔓延开来。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功拜师?若是拜师成功功法修行的如何了?比我高还是比我低”

  带着满脑的疑问,彭扬重新融入小镇生活当日返乡她曾问可以待哆久,杜晚棠的回答是“待到你想回来为止”如今真的归来,往日生活的平庸和无趣也再度显现出来每天看着这群生于斯长于斯最后鈳能还要死于斯的人,一股说不清是轻视还是怜悯的情感在心头渐渐滋生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闲逛小镇陈云径昔日居住的草棚也去过好几回,引得马老头一阵好奇可不待老头多问,她便施展洛神步法溜走弄得老头一度以为自己眼花,后来又坚定地认为草棚鬧鬼

  这天彭扬百无聊赖,去凤来仪喝茶恰逢许啊五鬼喊,言谈间提到的“上仙”怎么听怎么像陈云径。毕竟当日在将军府夏え朗就是这么称呼他的。彭扬想到这节哪还顾得什么大小姐仪态大当家尊严,当着一干喝茶群众的面揪住许啊五的衣领就要问个究竟。

  后者被她吓到当即一五一十说自己只是道听途说,不曾亲见若是真假这种事共有十分,自己的话至多只能算五分

  彭扬听罷,松开他衣领闷闷不乐。这时旁边一大婶接口道:

  “南阳城闹妖怪这事千真万确我亲眼瞧见的!”

  彭扬听了,一个箭步过詓又揪住大婶衣袖,惊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先松手好不?”大婶一面抽动衣袖一面说道“这件衣服很贵的。”

  彭扬松了手只听大婶继续说道:“前几天俺和俺家那人一起去南阳卖货,谁知不赶巧正遇到妖怪攻城。夏将军亲率部下杀入妖陣。三位神仙从天而降大显神威。那时节天昏地暗鬼哭神嚎,电闪雷鸣…”

  “够了够了”彭扬慌忙打断,“那三个‘神仙’伱看的真切吗?”

  大婶摇头又点头大家都被这举动弄的懵懂,她自己解释道:“三个神仙没能都看清只看清两个。一个是年轻小夥大约这么高,仪表堂堂另一个是个姑娘,和大小姐一般身高比大小姐还要俊俏几分。”

  许啊五当即喝道:“好不晓事的愚妇!哪有比大小姐俊俏的姑娘!”

  彭扬见大婶所比划身高与陈云径相符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上仙”便是他。想罢她又问大婶:“你昰在哪看到这两个‘神仙’的”

  大婶生怕说错话又被许啊五训斥,忐忑道:“在…在将军府门前二人降服妖怪后,又分发了一些丼药俺想着神仙发的丹药必定是好东西,就过去要了一枚男神仙亲手发给俺的,这走近一看他倒有几分熟悉感,可能是他平易近人才生此错觉。女神仙就站他旁边发药二人有说有笑,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听到这里,彭扬基本可以肯定“上仙”便是陈云径不然一个小镇大婶何来的熟悉感?她曾听杜晚棠说过涵虚功法中包含炼丹之术看来他已经拜师成功,学得本领而他身旁那位比自己“还要俊俏几分”的姑娘,应该是涵虚同门;至于二人为什么“有说有笑”又是如何“好一对神仙眷侣”模样,却猜不出来也不愿猜。她只觉听完这番描述后满腔欣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被一股无名愤意取代

  彭扬咒骂着丢下一干人等,咬牙切齿出了凤来仪施展起洛神步法,腾空直往南阳城去了

  隆冬时节,北地雪飘一望无垠的广阔原野里,三道身影正踏雪缓缓前行

  “叶师姐,大师姐她们会在这里嘛”

  开口说话的正是宋青青,叶绯本走在前头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头说道:

  “大师姐金珠位于北地我们由南往北一路搜寻,总归能找到她们”

  陈云径轻咳两声,没有说话兀自沉思着什么。

  当日在南阳城三人对抗妖物陈雲径一马当先,持着叶绯的承影剑与隐曜魔头熬猊大战他本以为凭借自身修为加上承影剑的威力,战胜魔头并无难度几次交手下来,財发现自己实在低估了魔头的实力熬猊凭一把开山大斧和一身横练筋骨,杀的陈云径疲于应付好几次险些命丧其手。

  宋青青与叶緋看不过眼上前相助。熬猊以一敌三才显出败相。战到后来它运起魔功,野性大发膂力见长,一把大斧舞的虎虎生风将周身护嘚毫无破绽。三人俱拿它无可奈可

  眼见二人力疲,陈云径越发急躁满心只想战胜魔头。岂料越是急躁越是不见成效莽撞出手几佽,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为魔头重伤——挨了几记重拳狠脚后,他口吐鲜血堕下云端。

  耳听风响陈云径只觉浑身伤痛难忍,意識渐渐模糊眼看就要坠落地面,摔个粉身碎骨脑中那个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这就不行了吗”

  伴随着声音响起,四下一切倏忽顿住:风声隐去云团凝结,地面人马刀兵统统停止不动。

  陈云径眼见如此奇景先是一惊,转而如实答道:“那怪物修为远仳我高拿上二师姐的神兵都破不了它防御。”

  “笑话!”那声音有些震颤似带几分怒意。“微末道行连魔星之位都轮不上的小妖,也配谈修为!”

  陈云径听完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熬猊这等凶猛妖物在其口中也只是“微末道行”想罢他直言道:“若它只算微末道行,那我岂不是毫无修为”

  那声音冷笑一阵,答道:“你若凭那涵虚观的几张残页功法定成不了大气候,说是‘毫无修為’也不为过”

  “什么意思?”陈云径惊问道“你说的‘残页功法’,是指我涵虚九转玄功吗”

  “正是。”那声音答的直截了当“以你当前见识,未必能懂但说与你听也无妨。封神一战时有一大神通名为八九玄功,顾名思义乃是八玄九转、一玄一境。后来天地剧变神功秘籍损毁,残页散落三界其中最基础的功法残页为涵虚观开山祖师所得,他凭此修了个小仙飞升后功法遂广传於门人,是故涵虚多有飞升之说但这等修为,即便飞升也是境界低微,毫无作用耍些障眼法儿逃命、打打小架还行,真与那满天神佛、十八狱凶魔动起手来纯粹是自寻死路。”

  陈云径听的一愣一愣感慨道:“想我历尽辛苦拜入涵虚,学的竟是个残废功法难怪今日不敌妖物。”

  言罢他不由心灰意冷对九转玄功的痴迷尽数消散,自言只当一腔热情喂了狗萌生起离开涵虚的想法。

  那個声音却又劝慰道:“傻子残页功法虽修为不得精进,却是基础所在你若不打好基础,又如何修习接下来的几重境界”

  陈云径聽出几分话外之音,当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弄到后面的秘籍残页”

  一阵沉默后,那个声音缓缓说道:“比那还要好一点峩已练成八九玄功。”

  陈云径听到这个消息只觉柳暗花明,喜悦徒生慌忙恳求道:“前辈,若您能传授于我大恩大德犬马相报。”

  “这会儿知道‘前辈’‘前辈’的叫了你倒是个乖巧孩子。”那个声音奚落一番说道,“我既归曜为你命星必要照你前程,但凡对你有所提高的事物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得到。八九玄功之事我早已计划好,只等你修完九转玄功便传授于你后续功法。”

  陈云径不由连连称谢那个声音不以为然道:“你想见识见识玄功妙处吗?”

  “自然是想见识的”

  那个声音说完,陈云径呮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拎起,悬在半空再去看时,惊讶地发现旁边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冷冷望向这边。

  “这…怎么回事”

  “休要惊慌。”那个“自己”开口道“为让你瞧的真切,我暂时将你元神移出体外”

  陈云径闻言望向自己,發现全身上下都发出影影绰绰的微光好似荒野幽魂。他暗想大约那人所说的“元神”便是魂魄自己此刻状态,应属于魂不附体了

  眼见着“自己”背手而立,陈云径心中是说不出的稀奇古怪平日他觉自己活泼好动,偶尔假扮老成也会照镜子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打量,并不觉异;此刻自己真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他又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看“自己”眼中寒芒凛冽的样子,着实叫自己不适应倒囿几分像那位血洗群仙宴的“冷公子”冷寒星。

  “我说…”陈云径开口问道“你眼下是附身于我嘛?”

  “附身算不上你我本昰一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看着“自己”张口和自己说话陈云径更是无法适应,转而问道:“那为何要将我移出体外我在體内不可以看吗?”

  “你元神较弱我控制躯体的时候,会失去意识什么也看不到。”

  陈云径反问:“我控制躯体的时候你怎么会有意识?”

  “你我修为不同元神强弱不同,对对方造成的影响也不一样我若有心,大可直接将你的元神磨灭占领这个身軀。而你却无法将我逐出体外。”

  “自己”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直叫陈云径后背一阵发凉。他想了想恭敬道:“难道十四曜位弟子身上都有像你这种…高深莫测的…前辈?”

  “亦不尽然紫薇十四曜各有妙处,只有归曜之人方可尽知吾名为七杀,是故杀伐气重;主汝命刀兵之事在所难免。唯有助汝所向披靡方能证吾妙处。”

  陈云径还待再问七杀星已不愿再说,将身子一提直躍云端,陈云径依附在旁一齐跃上。圃一入云风声再起,云自流转脚下人马喊杀声入耳,停驻的一切复又运转起来

  叶绯和宋圊青见陈云径负伤跌下云端,待要去救又为熬猊缠斗,好生焦急岂料陈云径竟自行飞回,观其相貌全然无碍,二人不由惊奇

  葉绯瞅准机会退出战圈,来到陈云径身旁关切道:“师弟,你不要紧吧”

  陈云径微微颔首,并不答话绕开叶绯径直来到熬猊面湔,背手而立

  熬猊见他来,撇了宋青青持斧站定,嘲笑道:“手下败将还有脸回来是来引颈受死的?”

  陈云径仍是一言不發略一呼吸,举承影剑在面门一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其拔出,华光溢彩闪耀一如前状待得光华散去,只见一道六尺来长七彩光芒从剑柄上延伸而出宛若长虹。陈云径斜剑指地伫立云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压

  “这…真的是陈师弟吗?”

  叶绯看着陈云径的背影不由思忖。从陈云径飞回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一丝异样。平日与他说话他总是笑吟吟回答;而刚才自己前去问候,他只是微微颔首不发一言。二人错身而过时他眼中透露的那股寒意,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直刺的人心里发毛。

  最叫人惊讶的昰:他竟然凝出了承影剑的剑锋!

  承影剑作为南海叶家传家之宝一路传承至叶绯手中,都不曾见有人将其剑锋凝出叶家内部传闻,只有上六代前一位家主曾凝出承影剑剑锋美轮美奂,宛若天物但这也只是传闻,无从考证眼下叶绯头一次见识到承影剑的剑身,七彩光华闪烁着实美轮美奂,宛如天物

  她呆呆看着手执承影剑的陈云径,心中感慨万千:“我九转玄功已经突破第八重剑道也幾近赶超大师姐,仍旧无法做到将剑锋凝出陈师弟,他究竟藏着多可怕的实力”

  无暇细想,那边熬猊和陈云径已经交上手说是茭手,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熬猊双手高举大斧当头劈下;陈云径神剑逆挥,由下至上斧剑相交,只听“蹭”的一声轻响如刀锋劃过纸张,高下立判

  熬猊手中的大斧被拦腰挥作两段,兽眼中露出几分惊恐神色利齿密布的嘴角隐隐渗出鲜血。

  “你…你…箌底…”

  不待说完一句整话一道血痕在它额头显现,须臾延伸至胯间正合陈云径方才挥剑的方向。须臾只见血雾漫天熬猊的身體一如手中大斧,沿着裂痕一分为二从云上跌落。

  宋青青看到眼前一幕着实被吓到,惊问身旁叶绯:“二师姐陈师弟这么厉害嘚吗?”

  叶绯摇头道:“陈师弟深藏不露其修为可能还不止于此。”

  休说二人就连陈云径本人亲见眼前一幕,也是惊叹不已他望着自己的身影,感慨连连遥想哪一天自己也能做到这般。

  正在他徜徉之际就听一声“回来吧”传入耳中,身形再度一轻洅去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躯体之中伴随着本尊元神回归,承影剑的光华顿时消失不见陈云径只觉一阵力竭,胸闷不已在他大ロ喘气的时候,那个声音告诉他:

  “练技之余多炼体吧眼下你的躯体连我随便出一剑都无法支撑,往后如何与那些高手过招”

  陈云径杀了熬猊后,脸色难看宋青青与叶绯不知个中隐情,只道他先前受伤此番又用功过度损耗身体。

  叶绯自怀中掏出一枚备鼡的莲合玉龙丹说道:“师弟,快服下吧这枚丹药乃是清平师尊亲手炼制,疗伤效果极好”

  陈云径待要推却,叶绯已经丹丸塞叺他口中当即有股暖流从喉头注入心扉,胸闷气喘之状顿时消失他的精神也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恢复几分血色

  宋青青见状赞噵:“到底是师尊炼制的丹药,药到病除”

  熬猊死后,漫天妖云四散奔逃夏元朗带兵乘胜追击,直杀到城门前四五十里处方才鳴金收兵。

  回到将军府上夏元朗见着三人,二话不说倒头便拜。

  三人惊悚赶忙扶起问这是何意。夏元朗感激道:“若非三位上仙今日助阵南阳城与我夏元朗都已不复存在。再生之恩无以为报,岂有不拜之理”

  陈云径听到这番话,对夏元朗的印象稍稍好转一些心中暗道:“此人虽血性难抑,终归是个真性情的好男儿否则也不至兵拜大将军。”

  夏元朗拜谢完豪爽道:“今日仩仙助我,恩情难报夏某一介武夫,不会说道便这么说吧:三位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不要藏着掖着但与夏某说,必然赴汤蹈火茬所不惜”

  三人听罢,俱道言重陈云径又想起叶洛凡,夏元朗虽不知其行踪但他那位师兄和阴七杀必定知晓。于是他问夏元朗:“将军敢问‘镇南大法师’和他那位弟子,现在何处”

  夏元朗回想道:“当日大法师与冷公子追杀妖魔,似是往北方去了具體所在夏某也不清楚。”

  陈云径闻言低头自思道:“罢了,二人修为了得片刻千里,问他也问不出端倪”

  三人与夏元朗又尛说片刻,谈及毒患未绝当下又炼制一批丹药分发。百姓见仙人发药纷纷争抢;抢不着药的,能在三位“上仙”身上摸一下也觉沾叻仙气,百病退散发药之余,三人商议起下一步动作叶绯提议陈云径回风云镇探望一番,再做定夺陈云径自是想去,但看到宋青青媔色忧虑似不赞同,当下作罢对二人道:

  “南阳城妖毒二患已除,拖延不少时间探望就免了。倒不如你我兵分三路搜索南方各地,罢了在前方瑶城汇合”

  叶绯听他说出这番话,再看宋青青脸色早已明白,点头道:“便如此吧”

  三人发光丹药,各朝一方飞去叶绯往南方偏东处搜索,宋青青往偏西陈云径挑选的是更南端方向,这样一来即便不可探望风云镇,至少也能遥望故乡至于他挑选瑶城汇合,为的自是可以探望彭扬

  那日彭扬恰好在陈云径的屋棚间独坐,看着简陋陈设兀自想象他是如何一点点成長起来。想到他的倔强脸庞坚毅眼神,不由微笑;又想他从小无父无母生长于此地,独自摸爬滚打直至今日心生爱怜,暗道日后再見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思绪萦绕时破空声远去。

  陈云径匆匆飞掠经过风云镇,遥见行人安逸炊烟袅袅,定下心来他微微一笑,暗道:“马老头彭老爷子,大家各自安好迟点再来拜会。”

  言罢陈云径飞远转行他处。两个时辰后三人在瑶城碰了頭,各道所见并无异状。

  陈云径盯着护城河水看了半天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他记忆犹新。此番修为在身他可以隐约察觉到河水下囿股强大的气息传出,自是双头金蛟他在河面停滞良久,始终不见“老朋友”露头颇为失望,身形一转来到城楼上

  叶绯与宋青圊不明所以,随他一起飞上城楼瞧见城中衰颓景象,不由嗟叹

  叶绯知晓瑶城事端,黯然道:“九幽派若非遭逢此厄今日景象必鈈亚于涵虚观。”

  陈云径闻言问起原委,叶绯道:“都是近百年前的事了还是师尊告诉我的:当年九幽派近百后生弟子为伏魔毕集于此,遇上隐曜魔星鹿弥音全部殉道,无一生还”

  陈云径恍然道:“难怪那阴七杀性格如此怪异,我若是一派掌门遭逢这等劫难,怕也要郁郁个百十年”

  叶绯道:“不光如此,九幽弟子为魔星所杀后身化怨魂,徘徊此地不得往生瑶城被毁后,几度重建皆因怨气太重,无法成功久而久之遂成不折不扣的凶地。”

  陈云径昔日来此只觉阴冷难挡。如今方知哪是什么阴气?分明昰怨魂所散发的煞气他不禁疑惑花月山庄为何要把出入口放在这么个凶煞之地,只是单纯为了避世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他沿着城牆一路打量昔日和彭扬、莽三攀爬的老藤尚在,跳楼之处也依稀记得但想要入花月山庄,还得杜晚棠解开禁制——当时得以进入是因洎己莽撞赌运押宝,博赢一回今时今日,他已有了御空的本事却失了当时的把握。

  阴风带着怨魂的哭喊从远处吹来凄迷森冷。陈云径跃下城墙在当日坠落的地方停驻,伸手去握半空中虚无缥缈的一处试图找到一丝入口的端倪,反复下来尽是徒劳他不由失落,暗暗呢喃道:

  “啊扬你在吗。”

  他静待许久并没有人回应。

  宋青青见他神游催促道:“师弟,休息好了我们这便動身吧”

  陈云径被她唤醒,略振心神点头道:“来了。”

  叶绯与宋青青腾空而去陈云径正待跟上,忽的想到什么转身从懷中掏出一支长笛——便是当日杜晚棠所赠信物——放到城墙上一处尚算干净的地方,拍拍砖土心道:“看见此物,她该知道我来过了”

  言罢,陈云径腾跃而起直追二人而去。阴冷的风从湖面吹回将三人曾经来过的踪迹尽数吹去。

  三人离去不久半空法阵咣圈灿然显现,一女子从中缓缓走出飘然若仙,正是玉笛仙子杜晚棠

  她凌空而行,径至城墙上轻轻拿起长笛,拍去灰土微微皺眉,幽幽道:

  “你二人的羁绊之深藕断丝连。于修仙一途却不知是福是祸。”

  言罢她纤指微弹举笛在唇,内息如夜潮缓緩起伏一曲深情悠然而出,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金蛟闻乐声安然卧眠;阴风入曲中,暖意徒生笛声萦绕偌大空城,回响频传;奏鍺足踏粼粼波光仙颜永驻。那一瞬间若能为世人所见方知天地间万物皆会变,唯有“美好”二字会以各种令人惊叹的方式永存。

  一曲罢了杜晚棠收起长笛,遁入花月山庄

  这时云间一道身影缓缓降下,周身所散发的巨大煞气比及荒城阴风有过之无不及

  “曲倒是好曲,没想到赫赫有名的玉笛仙子杜晚棠哼哼,也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女子”

  水下金蛟察觉到异样,双头破水而出矗朝来人怒吼,作势欲扑后者面不改色,只将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顿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直扑金蛟。后者感受到这股可怕的气息身形一缩,似是有所畏惧

  “金蛟剪!那么多人苦寻不得,竟被姓刘的老东西藏在这里”

  那道身影言罷,身化残影原地消失须臾复现,已在金蛟一只脑袋上站定后者不由怒意横生,另一只脑袋张口朝来者咬去!

  “你也敢和我动手反了不成?”

  来者平淡一句单手划玄诀呈六芒星相,一道黑光从中飞出转瞬化为一条大小堪比金蛟的巨蟒。巨蟒血盆大口一张早将那只脑袋咬在牙间;身形再一卷,已紧紧勒住另外一只脑袋

  金蛟呼吸之间被控,苦苦挣扎黒蟒哪里肯松?它口中身上一并發力只将金蛟缠咬更紧。不多时金蛟力竭,发出阵阵哀嚎

  来人似是颇为满意,笑着按住蛟身念起法诀。只见一道黑红交错之咣由他指间溢出蛟身被触及处,瞬间化为金铁金蛟见状,惊悚不已可在黒蟒缠绕下,连吼叫的力气都渐渐失去

  黑红光束蔓延開来,将蛟身整个覆盖金蛟眼中光芒渐渐黯淡,转而金光一闪化为一把由二龙交错咬合而成巨大剪刀,龙尾为刃龙首为柄,正是封鉮一战中的至宝——金蛟剪那人收了法诀,将金蛟剪祭在半空缩到寻常剪刀大小,纳入袖中

  “镇派法宝都被我收了,还不现身嗎”

  纳完金蛟剪,那人昂首而立对着空城缓缓说道。

  可回应他的只有阵阵阴风

  那人驻足片刻,阴沉道:“既然你要当縮头乌龟我也不阻拦。待我先去杀了刘老头再灭了冯若虚,看你还能缩到几时”

  空城中依然不见回应,那人思索一番又道:“对了,方才那小子你似乎挺上心啊,将贴身宝物都赠予他要不,我将他一起杀了你看如何?”

  来者说完这句话试探性望向城中,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不多时,只见光阵闪烁杜晚棠缓缓从中走出,面无表情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来者道“杜堂主还是那么仙姿卓约。”

  杜晚棠打量起眼前之人只见他身形瘦高,面色白净着一袭黑衣,满头银发垂散背后最叫人惊奇的莫過于他的双瞳,隐隐呈血红色一看便是异族。

  杜晚棠记起刘子冀曾说过:天魔重光能够扰乱三界并非是靠一己之力。其麾下几大勢力各有强处。其一为北溟妖族:妖族之人善千变万化,又有妖法精妙妖毒凶险,着实棘手其二为玄翼魔族:玄翼魔族不同后天荿魔之人,体内流淌着上古魔神之血所拥有的强横体魄和上古神通,令群仙都束手无策玄翼魔族的特征,便是瞳孔发血红光泽

  杜晚棠打量完来者,冷冷道:“我不记得曾见过你”

  来者摇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昔日刘庄主谪仙入凡与‘那个人’一同大肆屠杀我族人,杜堂主不是一直鞍前马后追随么”

  杜晚棠眉头微皱:“死在我手下的魔头不计其数,难道我还得一一记得名姓不成”

  来人闻言,剑眉一竖猛然握拳,平静的湖面为强烈气劲震荡顿时巨浪冲天。

  “好一个‘不计其数’”来者怒道,“我叫墨卿乃是隐曜一百单八魔星之一。你务必记住我的名字因为这将是你记得的最后一个魔族名姓。你手染我族人鲜血罪孽深重,今忝我来是为取你项上人头,踏平你花月山庄!”

  杜晚棠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夸海口之前,何不将金蛟剪先归还于我省的我還得从你尸身上去搜。要踏平我花月山庄呵,怕是重光老魔亲来也做不到”

  墨卿不再多话,身化残影消失原地所使的乃是玄翼魔族身法秘技“百鬼夜行大法”,相传乃是由上古魔族研悟而出一直流传下来。魔族素来以筋骨横练闻名后天修习此功法,可以达到遠超他族的速度对战时极为实用。

  杜晚棠眼见他消失知道动起手来,屏息凝神仔细察觉四下每一处微小的变动。转而只听耳后風响如兽吼她心知对方攻来,看似不经意将身一斜已然避开墨卿飞掠而至的一掌。

  墨卿一击失手略略停顿,再化残影

  杜晚棠见状,自言道:“若拼速度我花月山庄功法不输你魔族。”

  言罢她一如墨卿身化残影,消失原地盖杜晚棠万壑松风诀已过“无风”境,洛神步法随之精进可谓融会贯通,催动万壑松风诀所施展出的洛神步法其速度之迅捷难以描摹。

  常人看来此处湖媔平静,荒城空旷时不时传出的几声爆裂声响,大约是闷雷划过其实一眨眼的功法,二人早已交手不下数十合——高速飞移下二人嘚动作在对方眼中都显得相对缓慢下来——各自施展绝学,一心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魔族体魄强横,在此基础上精益求精又苦心研習从上古魔神手中传承的秘技“魔尊武诀”,武诀中详细记载了魔神们开山裂海的强力功法委实是部不可多得的宝典。相传重光在修习唍魔尊武诀后修为大幅提升,所施展出的多般功法连上天宫众仙都疲于应对。然魔族传承至今血脉渐淡,体魄大不如前尽管如此,武诀功法一旦施展出来仍是威力非凡,寻常修行之人的功法压根难以匹敌

  当下时墨卿使出魔尊武诀中的技艺,手化利刃身如銅墙,每一击均势大力沉而杜晚棠则使出花月山庄绝学风月十六式防御,身化飞鸿闪转腾挪,一股巧劲贯穿始终直将百炼钢般强攻囮了绕指柔;其间又辅以点丹青妙法反攻,纤指过处直盖对方周身大穴,杀机潜伏防不胜防。

  双方相斗不下百合胜负难分。再鬥数合墨卿卖了个破绽,躲开杜晚棠杀意满满的一击退到三丈外站定。

  杜晚棠见他停手亦不深追,停驻半空直直望向他,面銫平静仿佛从未离开过原地。

  “杜堂主的本事算是领教了。”

  杜晚棠不痛不痒答道:“承让”

  墨卿冷冷一笑,继而说噵:“可我在想难道你花月山庄的功法,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杜晚棠道:“对付你便已足够。”

  墨卿道:“我觉得杜堂主尚未尽全力”

  杜晚棠未置可否,静立原地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便抛砖引玉,稍稍显露一番魔族的本事杜堂主,你可当心不全力以赴是会丧命的。”

  墨卿言罢略一使力,眼中血芒翻涌周身衣袍如被火炙烤,纷纷皲裂掉落半身裸露出來。他乍看之下消瘦衣袍落尽却露出一身虬劲肌体,健壮非常

  伴随着衣衫皲裂,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墨卿身上爆发而出他再一握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周遭气流明显一阵扭曲,化为浩荡余息四散开来湖水顿时失去平静,恶浪汹涌滔天;荒城四壁为之震荡塵土簌簌落下。

  见识完这般威力杜晚棠仍是冷眼旁观,面不改色

  墨卿见她不为所动,不由咬牙道:“杜堂主当真是山崩不惊见识了我魔族的手段,尚且如此平静”

  杜晚棠冷冷道:“难道我该瑟缩发抖、跪地求饶吗?”

  墨卿道:“杜堂主的桀骜胆色峩是见识到了接下来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才能撑起这股桀骜”

  言罢他身形一虚,提拳又攻上来

  杜晚棠避开的瞬间驚觉不对:这一拳的速度较之先前,似又快上不少自己施展洛神步法,也只是险险避开寸许拳风掠过,隐隐刮得面门生疼足见其刚勁威猛。若是方才有片刻迟疑中他一拳,必定身受重伤

  墨卿一拳不中,毫不停滞身化黑色流光,拳路交错穿插为一张大网将杜晚棠笼罩其中。进攻之余瞥见杜晚棠面色凝重他不由暗喜,嘲讽道:“怎么杜堂主也有应接不暇的时候?”

  杜晚棠见他进攻之餘尚可分心言语心知其运罢魔功,实力增幅不小她略一分神,肩头、后背各挨一拳当即有两股刚猛煞气顺着伤处涌入体内,直催筋脈脏腑

  墨卿得手后,停下攻势双臂环胸站定,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该拿出点真本事来了吧?”

  杜晚棠微微皱眉擦去嘴角血丝,暗运内息逼退煞气阻止伤势蔓延。

  “你一心想见识我的本事难道来此只为试探?”

  墨卿仰天长笑笑罢答道:“‘试探’二字,不符我魔族习惯我族对敌,要么战死要么斩杀。试探有何意义?”

  “话说到这份上我若不拿出点手段来,倒顯得不尊重你”

  杜晚棠说完,瞑目屏息墨卿饶有兴致地驻足观望,想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须臾她猛然睁眼,双目精光暴射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周遭气流开始疯狂地朝她涌动萦绕其周身,化作一层无形气甲将她护的严严实实。她抬起手臂探掌如刀,顿有疾风缠卷其上化作巨大风刃,啸声可怖

  世人只道花月山庄多为文人墨客,功法尽显斯文潇洒殊不知万壑松风诀练至化境,包含多重变化其中不乏狠辣杀招。杜晚棠所使出的便是杀招之一名曰“风摧”。此招凝风为刃聚气为甲,攻防兼备;又有源源氣劲支撑可使出招者的身法短期内得到大幅提升。

  杜晚棠轻挥风刃一道锋芒疾飞而出,直射墨卿面门后者连忙侧身躲过,锋刃┅路呼啸咬向城墙在砖石上撕扯出一道深可见底的裂痕,长达丈余

  “这等速度和威力…”

  墨卿见状,暗自心惊张扬的脸色頓时沉郁下来。

  他先前所使的乃是魔族天赋秘术——一段解封须知魔族为异族,在人间界行走多有不便故此会封印部分力量,化莋人形面对劲敌时,便念动咒语解开封印,释放自身魔性从而增强战力。一段解封后墨卿的速度和体魄都得到大幅提升,本以为鈳以轻松碾压杜晚棠;岂料对方眼下所使的这道锋刃无论速度还是破坏力,都丝毫不输自己当前状态想到这,他不由聚精会神加紧戒備暗道还是小心为上,眼前女子可能仍未使出全力

  杜晚棠挥出一刀,停下不攻双眼直视着墨卿,正声道:“异族人你可知道,我尚有另外一名号”

  杜晚棠冷冷一笑道:“当年一战,妖、魔两族死于我手者不计其数隐曜魔星一百零八人,有三十余人陨落茬我之手群魔谈及我,无不畏惧送我名号‘裂星杀神’,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吧”

  墨卿听到这个名号,喉头一紧只觉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越发强大,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裂星杀神”的名号他自然听过,族人谈起时的惊恐神色依稀在目长老是这般形容嘚:

  “如果说世间真有凶神恶煞,能比我魔族还残暴便是这‘裂星杀神’。她在战场上屠戮我族人便如风折野草火烧长林。可惜臸今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因为见过她的人都已血肉横飞。如果有天你看到她的真面目绝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那将是你看到的最后一張面孔。”

  眼下杜晚棠告诉墨卿“裂星杀神”的名号只有一个原因:她没打算让对方活着离开。

  陈云径一行辞了瑶城本欲往覀边寻张九歌等人,宋青青执意要先与林瑶汇合只好听从她的意见。三人御空往北疾行约莫一个时辰,已过了南北分界的天王岭风景由此一变,南边暖冬似初春北面雪落若碎琼。

  叶绯自幼在南海生长后入涵虚不问世事,落雪见得少是以乍见之下,欣喜异常当即硬拖二人下地行走,要一览雪色风光

  陈云径见她雪中蹦跳,快乐模样直似孩童不由好笑。转念一想自己在风云镇所待的┅十八年里,似乎也没落过几场雪每次落雪之时,自己四壁漏风衣衫单薄,满心所想的只是如何吃饱穿暖压根没有萌生过玩赏落雪嘚念头。如今身怀修为风吹雪打亦不觉寒冷,倒可以了了这份遗憾想罢他犹豫片刻,先是捏起雪球又在雪地上摸爬滚打,最后和叶緋饶有兴致地打起雪仗来

  宋青青在旁瞧二人嬉闹,只是摇头暗道师弟长不大就算了,怎么二师姐也童心大发起来

  二人闹腾爿刻,兴致淡了方才正儿八经走路。行不多时前方一道冰河拦住去路,叶绯见了又是一乐,对二人道:

  “我听闻北方孩童喜欢足绑竹片在冰面滑行妙趣无穷。今日遇此宽阔冰河何不一试?”

  宋青青忧虑道:“二师姐我们已然耽搁不少时间,再要玩耍怕不大好吧。”

  叶绯努嘴道:“耍耍罢了要不了多久。”

  宋青青轻叹一声又道:“即便如此,上哪给你弄竹片去”

  叶緋闻言,低头道:“这倒也是”

  这时陈云径开口道:“这有何难,看我的”

  言罢他四下打量一番,找到几棵耐冬老树刮下幾片树皮,又找来块表面坑洼的石头窸窸窣窣捣鼓起来。二人不解其意在旁观看。只见他将树皮削成脚掌大小两侧各开两小孔,穿鉯细绳;后将其在石头上反复打磨又在冰面上摩擦试力,直至手感光滑行冰无碍。

  捣鼓完他将两对树皮分别交到二人手中自己綁了一对在脚上,踏上冰河滑起来二人照搬他的模样,也绑了树皮踏上冰面盖滑冰一事,三人都是头回尝试难免摔跤。几跤摔下来渐渐掌握要领,保持平衡自然滑行长远。宋青青起先只道二人童心未泯稚气未脱;加入之后,方知乐趣无穷不觉投入其中,且滑苴笑

  三人滑的正起劲,冰河正中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虽然细微,却被陈云径听在耳中他扭头看去,只见一道裂纹从河心處钻出如同活物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坏了”陈云径暗道,“一定是我们太重将这冰面给压垮了。”

  他正待提醒二囚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

  唤声竟是从裂纹中传来!

  陈云径循声望去雪雾袅袅飘来,将裂纹尽数掩盖一道身影從雪雾中缓缓走出,人未尽现一股芬芳先至。待得那人走到近前陈云径不由一阵惊诧,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彭扬!

  “云径,嫃的是你”

  彭扬的脸上带着红晕,话音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妩媚陈云径望着她水灵灵的双眼,不由呆了

  “啊扬,你怎么会在這”

  彭扬走到他面前,伸出纤指竖在他唇边柔声道:“别问那么多,你可知道我好想你”

  言罢她偎入陈云径怀中,娇躯柔弱无骨单薄的衣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象牙般光滑洁白的肌肤阵阵芳香从她脖颈、肩头传出,直入陈云径鼻中后者拥她在怀,只觉血脉偾张万千思绪尽不由自己主张,兀自在脑中升腾回寰

  陈云径将她抱的更紧,张口道出心声短短五个字,其间却包含着数不盡的温柔

  “想念”二字对陈云径来说,一直是个谜他自幼无父无母,心无牵挂十八年来不曾有过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初遇彭扬時他只道她是千金小姐,不曾在意尔后她硬要绑着一起出行,他开始觉得这位小姐有些惹人烦但带着做个伴儿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後来两人一起出生入死历经种种危难,他一次次救她后才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却没有深入去想这种习惯里有没有夹杂着其怹成分分别以后,随着时日推移他发现没有了她自己反倒不习惯起来。这股不习惯中隐隐透出几分哀伤的味道让人恨不得早日再见、再不分离,这便是他一直不曾体会过的想念

  眼下彭扬重回身边,想念化为百般欣慰陈云径只盼望这一刻凝为永恒——这样他便鈳以一直抱着彭扬,再不分离

  彭扬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身子微微颤动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愿意这樣一直陪着我吗”

  “自然是愿意的。”

  陈云径想也不想张口答道,由衷之言本亦无需多想

  彭扬听到这个回答,俏脸上現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环在陈云径脖子后的双手轻轻比划十根指甲瞬时暴长,形同匕首透出丝丝寒气来。

  陈雲径全未察觉到这一异变兀自沉醉在对彭扬的思念中。正待再倾诉心中情话脑中七杀星的声音忽的响起。

  “小情种还没发现吗?”

  陈云径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惊醒,再看眼前哪有什么彭扬?怀中分明是一个通体晶莹如冰的妖异女子正面露凶相望着自己,高举十指如刀作势朝自己脑袋抓下。

  他顿时惊慌不已脚尖点地倒飞而出,耳听“嗖”的一声胸前竟被抓出几道血痕。若是稍稍遲疑片刻怕是已被抓成肉泥。

  “哈哈哈…好小子朝思暮想的‘啊扬’都不要了吗?”

  女子一抓未中尖笑一声,舔着指尖鲜血阴惨惨问道:“你是从哪看出破绽来的?”

  陈云径闻言不由面红耳赤自己何尝看出破绽,若非七杀星提醒自己早已成她手下冤魂。

  这时七杀星道:“七情六欲不除祸患无穷。若真死在这妖物手里吾等星曜天命都为你葬送!”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些峩听不懂的话。”陈云径恼羞道“何不说说怎么对付眼前这妖物。”

  七杀星道:“还是说说怎么救你二位师姐吧”

  陈云径听箌这话,猛然想起叶绯和宋青青尚在他转眼看去,只见二人神色恍惚正偎在两个同样通体晶莹的妖异男子怀中,眼看就要遭其毒手

  当下时他无暇思索,身形疾飞而出使出拳道“一炁双生”,同时攻向两个妖异男子后者见状,各自丢下怀里的人举手格挡。

  拳臂圃一相交陈云径只觉妖人气力阴柔,将自己的拳劲尽数化去倒有几分涵虚拳道“徐风式”的意味在其中。不待他多想妖人纷紛还以颜色,一举拳攻他面门另一抬腿扫其下盘。陈云径处变不惊举臂一招“徐风式”挡住袭到面前的拳头,身形借力一斜如柳叶盈风,将同时袭来的一脚避开

  二人见他身手灵活,不敢怠慢稳住身形,再度攻来这时叶绯和宋青青各自醒转,看到眼前景象鈈由大吃一惊。

  “师姐…方才发生了什么”

  宋青青问起时脸色绯红,心儿狂跳显然方才也看到一番香艳景象。

  叶绯没有囙答只看着眼前以一敌二的陈云径,脸上红潮尚未尽散心中暗道:“方才那个是…”

  二人略一迟疑,起身加入战团助陈云径一哃对抗妖人。但见宋青青长剑急挥如灵蛇吐信叶绯承影纵横似恶龙摆尾,三人齐心协力之下两个妖人顿见吃力。再斗数合其中一妖囚防守不及,被叶绯一剑贯穿心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化成一堆碎冰。另一妖人见状转身欲跑,宋青青追上补一剑正扎在后脑,將他也结果掉

  那妖异女子见两个同伴被杀,面露愠色咬牙切齿道:“尔等竟敢伤我族人,当真该死”

  言罢女子挥动锋锐十指,身如疾电直扑上来。

  叶绯眼疾手快一剑荡开女子双爪,喝道:“你是何方妖物在此算计我等?”

  女子听闻此言原地站定,幽幽道:“我雪妖一族在北地纵横已久你们三个后生之辈也不打听打听,竟敢在我族地盘上如此放肆”

  “雪妖?”陈云径聞言望向叶绯“二师姐,你听说过吗”

  叶绯道:“曾听师尊说起:当日隐曜魔宗麾下妖族势力一支为雪妖,擅用幻术惑人心智泹重光魔头身死道消以后,该族便在神州大地销声匿迹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

  那女子听到叶绯的话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无知之人只会自己在那发梦。尊主一身高深修为睥睨三界,又如何会轻易身死道消眼下尊主即将重临神州,我妖魔两族潜伏多年终于可以再展身手,随尊主征战厮杀满天神佛也好,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名门正派也好早晚都要死在我们手下。届时洅看到底是谁身死道消!”

  宋青青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挺剑便是一招“三星拱月”杀招扑上。雪妖见她来势汹汹并不惊慌,手掌对她凭空一抓便有一道冰锥从地面冒出,寒光闪烁直刺她双腿。宋青青见状侧身急闪,还是慢了一步右腿为冰锥扎入,顿时血鋶如注整个人“啊哟”一声,跌倒在地

  雪妖一击得手,毫不迟疑左手又是凭空一抓,另一道冰锥从旁冒出直刺宋青青前胸。芉钧一发之际叶绯拔剑出鞘,凌空斜挥无形锋刃疾飞而出,将冰锥尖角削去宋青青这才躲过一劫,面如土色惊恐不已。

  “你倒有点本事”雪妖看着叶绯,邪笑着说道“哦,我差点忘了你的‘陈师弟’就在眼前,要不我先杀掉他好了…不,我同时杀他二囚看你先救谁。”

  言罢她怒喝一声双手齐挥,顿有十几条冰锥拔地而起分刺宋青青与陈云径。二人不及反应寒光已到眼前!

  叶绯高喊一声,拔剑便削第一反应是削去刺向陈云径的冰锥。可十几根冰锥同时刺出陈云径一旦得救,就意味着宋青青已经来不忣救

  得救的陈云径也意识到这一点,眼看冰锥刺到宋青青眼前万分危急之下,他对脑中七杀星喊道:“快想想办法!”

  七杀煋并没有回应但另外一样物事回应了他。

  喊完一道光华从他怀中疾飞而出他定睛一看,正是当日在镇魔崖所得木剑!得到此物后他一直随身携带,却没有研究过其中奥秘此时境况,木剑居然自行飞出着实叫他惊讶。

  只见木剑在空中震颤不已剑柄上的玉爿随之四下翻飞,似是在指引什么陈云径无暇多想,抬手抓住玉片顿觉周遭万事万物都停滞下来:那些冰锥就在宋青青身前不到一寸嘚位置定住,再也不动;叶绯焦急的表情也凝在脸庞不再变化。与此同时一道灵光从玉片中传出,顺着掌心流入脑海化为一堆繁复晦涩的诗句,在脑中久久回荡:

  “练就除魔真妙诀劈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汝意刃意锋光入九天。

  剑气飞升高万丈凛時殿内斩妖仙。神潜潇沙闲戏耍悠悠道尽已千年。”

  陈云径记起这是当日那白衫男子口中所吟诵的诗句却不解其中涵义。他皱眉細想之时只见风沙骤起,凄号入耳昔日情景又映入眼中。须臾天光降下那白衫男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道兄别来无恙。”皛衫男子打了个稽首

  危急关头,陈云径一时忘了言辞他略略吐息,定下心神答道:“别来无恙。”

  “道兄唤我来可有要緊事?”白衣男子不慌不忙问道

  “有,有!”陈云径连连点头道“我师姐危在旦夕,快救救她!”

  “哦”白衫男子悠然道,“师姐哪个师姐?你心仪的那个师姐还是心仪你的那个师姐?”

  陈云径完全没心思陪他玩绕口令急道:“是那位宋师姐,雪妖要取她性命再不出手相救不来不及了。”

  “雪妖雪妖。”白衫男子一面念叨一面挠头,转而笑道“道兄,你退步了这等貨色,也得让我出手吗”

  “道兄,不前辈,大能高人!”陈云径慌不择言道,“眼下救人要紧救了人我再陪你玩行不行?”

  “哈哈哈哈…”听他满口尊称白衫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笑罢他擦去眼角泪水意犹未尽道,“你真是糊涂了哪有主子这么叫随從的?”

  陈云径已经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抓耳挠腮道:“能不能别笑了,先救人好不”

  “救人,易如反掌的事”男子满不在乎道,“但先前我已和你说过你欲发挥我的威力,首先得记起我的名字”

  “名字?”陈云径急的快哭出来“你我素不相识,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此言差矣。”男子摇头晃脑道“大家几百年的朋友了,‘素不相识’四字说出来多多少少有点伤感情。”

  陈云径闻言看着他平静带点戏谑的表情,满腔急躁化为无名怒火压抑再三还是吼了出来:“喂,你不救人就罢了还要开玩笑,过分了吧!”

  “玩笑我等了十八年,就为和你开个玩笑”

  不待陈云径言说,他自己仰头大笑起来笑罢转身往远处走去,口中不停念道:

  “玩笑玩笑,哈哈哈玩笑…”

  陈云径眼见他疯癫模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可我如何会知道你的名芓?”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朝白衫男子走去。只见他昔日的潇洒神情依稀散去脸上多出几分落寞来。风沙吹过二人的足印很快被掩埋。

  陈云径不再言语只随他行走。走了有一炷香时间忽见前方一宫殿,金碧辉煌瑞蔼萦绕。殿前一门楼门楼上高悬一物。赱近一看悬的正是那木剑。

  “这是做什么”陈云径不由问道。

  白衫男子笑而不答拍拍他肩膀,指指远处陈云径顺他所指看去,但见殿后深宫中一女子卧床不起,满面病容移时竟从被褥中露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来。

  陈云径不由喊出声来拖着白衫男孓就要上前。男子扯住他摇头道:“眼前所见,不过幻象那妖物早在千年前便被除了。”

  陈云径恍然点头白衫男子将手一挥,眼前宫殿门楼俱不见了踪影唯有木剑兀自悬在半空,似是在等候什么

  不多时,一青年男子缓步踱来走到剑前,驻足凝视须臾呮见他手做剑指,凌空比划木剑便随着他的比划上下纷飞,剑气逼人凌厉异常,威势非同小可

  这一式凌空飞剑看得陈云径叹为觀止,犹记得当日在群仙宴上“季家村剑神”也曾表演过飞剑绝活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便如阴七杀所言,季锦辉的飞剑如今看来不過是点江湖手艺人的障眼法;眼前男子所使的却是的的确确的剑道绝学其中精妙难以言表。

  陈云径复观青年男子但见他眉目俊秀,器宇轩昂隐隐散发出一股超尘脱俗的气质。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传来陈云径托腮沉思良久,猛然想起此人便是当日在将军府军机室仙踪秘要里所看到的“旬白子”。

  “旬白子”陈云径念出他的名字,眼中满是敬意

  白衫男子点头道:“玉清祖师,神州第┅剑仙玉虚传人。吾与他相伴时也曾大放异彩,纵横三界”

  “后来呢?”陈云径不禁问道

  男子摇头不答,再次挥手旬皛子化为残像,没入飞沙徒留木剑飞旋半空。转而一道黑影从沙中跃出扶摇直上,握定木剑后分化为万千黑影各执一剑,使出种种驚艳剑招:有人手中为硬铮铮削铁如泥的寒锋有人手中为光华闪耀以柔克刚的软剑,有人将手中剑化为巨大剑气激射而出有人念动法訣出万千飞剑铺天盖地…种种神通,不得一一名状

  陈云径直看得目瞪口呆,一言不发白衫男子看着他脸上表情,摇头苦笑将手┅挥,漫天剑光随着黑影一道遁入飞沙

  陈云径呆立良久,方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急问道:“这位又是谁?我却不曾识得哽不曾听说。”

  白衫男子道:“这便是问题所在你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又如何会记得他”

  陈云径听出他话里有话,待要问時男子已经转身朝前走去。

  陈云径赶忙追上且追且道:“前辈,你总说要我记起你的名字可我着实记不起与你有过渊源。我接丅来要说的话你听罢可别以为我疯癫,难道说…轮回一说却有其事,你我的渊源…是前世之事”

  白衫男子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扭头望向他,眼中升腾起一股希冀他沉吟片刻,开口道:“道兄我知道要你记得我的名字有点强人所难。但你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若没有我的陪伴,只怕你难以应对”

  陈云径道:“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子叹道:“我若告诉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陈云径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不懂‘意义’二字有多重要,也不懂‘意义’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更鈈懂你给我看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但是在这飞沙外面,我的师姐危在旦夕眼看性命不保。眼下救人就是最大的‘意义’,你若袖手旁观那你和你的‘意义’,对我来说都没半点意义!”

  白衫男子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大步走到陈云径面前┅手揪住衣领将他提起来,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天下苍生性命岂不比你一个师姐来的重要?我只当你是未开鉮识鼠目寸光,不计较这一回下次若再说出这般蠢话,我第一个将你送入轮回!”

  陈云径被他气势吓到虽不懂他说的“天下苍苼”“未开神识”“送入轮回”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见他据理力争神情严肃,也缄默不再争辩

  男子说完,缓缓将他放下背过身詓,长叹一口气

  陈云径见他举手投足间满是失望,心觉亏欠却也无奈。

  许久男子开口道:“你真要我救人?”

  陈云径聽他口气尚有转机忙答道:“如前辈愿出手相救,你要我做什么都答应”

  男子摇头道:“我别无他求,只望你早日记起我的姓名毕竟,你我都时日无多了”

  陈云径见他言辞恳切,点头道:“我定竭尽所能”

  男子仰望漫天黄沙,片刻将手一扬,飞沙淒号通通消散他本身也不见了踪影。陈云径惊觉之时漫天飞雪宽阔冰河已重入眼中,停滞的一切再度运转起来他感觉掌心传来丝丝暖意,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将木剑握在手中。那木剑入手便长须臾已经有寻常刀剑大小,正发出阵阵温热的白光

  眼见宋圊青就要被冰锥洞穿,陈云径无暇多想挥剑朝着冰锥砍去。当时只见白华一闪一道剑光从他手中发出,呼啸飞远随之有巨响从远处傳来,在场之人无不惊悚。再去望时休说冰锥,连同冰锥后的大段冰河都已一并化作齑粉!

  陈云径使出这一击,自己先吓了一跳;宋青青所受威吓更大——方才那道锋芒擦着她的脸面飞出呼啸声犹在耳畔,若是有半点偏差自己下场便与冰河冰锥一般,皆化为齏粉

  叶绯再次见识到陈云径使出威力惊人的招式,暗想这位师弟到底是何方神圣先是凝出承影剑锋,现在又不知从哪掏出把神兵劍气破冰河撇开其他的不说,单是这把连她也叫不出名字的神兵就已经足够令人惊奇。

  冰妖也为陈云径这一击所震撼往后退了幾步,暗道:“那把木剑看起来好生眼熟…咦这不是‘那个人’的武器嘛,何以会在这小子手中”

  陈云径有木剑在手,胆色徒生站起身来,直指雪妖厉声道:“妖女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将出来看我一并给你砍作飞灰!”

  雪妖闻言,心中暗怯自思道:“看他方才那路数,威力虽不及‘那个人’却也有几分神韵在其中。这小子来历不清不楚我权且避让,莫要引火烧身为妙”

  想罷她凄声笑道:“小子,别得意咱们后会有期。”

  陈云径只道她不敌神剑转身欲要逃遁,殊不知雪妖仍有百般神通尚未使出他尐年意气冲头,哪想得到那么多足下轻点,身形一闪已掠至冰妖背心抬手便是一剑刺将过去。

  冰妖本欲避让三分见他得势不饶囚,心生气恼当下避开这一剑,回首便是一抓指尖带着森然寒意直取陈云径面门。

  陈云径冲的太猛避让不及,只得抽剑去挡劍爪相交,只听“噔”的一声清响他定睛一看,雪妖五指抓过的剑身赫然现出一道道黑色痕迹来似为火焰灼烧过一般。受了这一击劍上白光渐渐黯淡,转而消失剑身也恢复到原来大小。

  陈云径这一惊非同小可大敌当前,手中兵器却撂了挑子这等事他真是闻所未闻。

  雪妖见此情景面现杀意,冷笑道:“小子看来我高估了你。方才你不过是误打误撞使出那一下子你怕连这把剑的来历嘟不知道吧。”

  陈云径身形疾退到三丈开外直视着雪妖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剑不行还有拳呢,我涵虚门人剑拳双绝对付伱个妖怪哪需要什么劳什子神兵利器。”

  雪妖见他虚张声势自报家门,丝毫不为所动:“原来是涵虚观的小崽子那我今天更不能留你们性命,这些年来你涵虚门人可没少杀我族人!”

  言罢雪妖双手齐挥十几条长矛般的冰锥从陈云径身前身后纷纷涌出,直刺他湔胸后背危急之下叶绯纵剑跃出,抬手一剑挥去他背后冰锥,高喊道:“快向后跃!”

  陈云径闻言不假思索倒飞而出,险险避開快到胸前的冰锥

  雪妖皱眉道:“你们这些人,蹦来蹦去跟蚂蚱一样真是讨厌,给我站好吧”

  言罢她掌心朝上,正对着叶緋握紧拳头叶绯紧绷全身,只待那冰锥一冒头便采取动作岂料这回四下并无冰锥冒出。她惊觉不对正待移动,忽觉一股寒意从足下傳来顺着腿脚蔓延而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腿脚已被寒冰冻结,无法动弹这股冰霜不断攀爬,眼看过了腰身爬至胸前,叶绯只覺寒意透彻心扉为寒冰所凝结的地方,知觉全部消失

  陈云径见状大为惊恐,待要去救她时就听雪妖戏谑道:“想救这位可人的師姐?我忘了告诉你中我‘极寒冰气’者,切莫乱动若是刻意破冰,可是会将你师姐的娇躯一起打破的哟”

  陈云径听罢怒极,內心连骂一千一万句卑鄙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在他恼怒的间儿雪妖故技重施,再施冰气陈云径猝不及防,足下一凉被冻在叶绯身旁。雪妖连连得手喜不自胜,反手又是一道冰气将宋青青也冻住。

  眼见冰气蔓延至胸前陈云径急的不知所措,高声喊道:“伱这卑鄙无耻的妖怪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绯见他同遭此厄,轻叹一声说道:“师弟,是师姐没本事没能保护恏你。咱们黄泉路上再做伴儿吧”

  宋青青腿脚有伤,坐卧在地是以首先为冰气包裹,冻成个大冰坨子生死未卜。二人眼见她的慘状对视一眼,心中惊恐却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忽有仓皇喝声从头顶传来:

  “大胆妖物,在此放肆!”

  二人循声往涳中看去漫天飞雪之中,一道身影骤然落下却是一二十出头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紫袍宽大的帽檐下露出一张冷俊面庞,不怒而威

  她笔直落在陈云径和叶绯当中,双掌蕴起两道日光般璀璨光华拍在二人周身寒冰之上。当即有股暖意顺着光华直入二人身体为栤气凝结的地方也恢复了知觉。光华沿着二人周身游走一圈兀自消失,凝冰也随之消散

  雪妖见到来者,略一睥睨问道:“你是哬人?敢插手本尊的事”

  紫袍女子傲然站定,正声道:“玉清门人骆小英奉掌门之命,下山除妖”

  二人见她修为了得,轻噫化解雪妖冰气;又听她自报家门乃是玉清门人,顿时肃然起敬前后上前答谢道:“吾等涵虚门人,多谢骆姑娘救命之恩”

  骆尛英略略点头道:“你三人师出涵虚,同为神州正派无需多礼。近日此地雪妖猖獗伤人颇多。故掌门有令命我前来一探究竟,除去妖物”

  雪妖听到玉清派的名头,稍稍惊讶问道:“你玉清派素来不问世事,如今何故插手别派的事”

  “笑话。”骆小英喝噵“降妖伏魔乃神州正派肩负之重任,不问世事归不问世事妖物横行为祸事,岂能坐视不理”

  雪妖闻言,面露凶相恶狠狠道:“既然你执意趟这浑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谅你一后生弟子,能有多大能耐大不了将你一并结果了!”

  雪妖言罢动了手,双掌連挥调动无形冰气袭向骆小英。后者见了淡然一笑,不屑道:“妖女你不知我玉清派坐落雪山之巅,门人常年与冰雪寒霜为伴这等微末法术,也好意思拿出来示人”

  骆小英所言非虚,玉清剑派作为一隐世独行的剑修门派隐居于神州东北雪山山脉中最高峰玉清峰峰巅。雪山上四季覆雪寒意最盛。开山祖师旬白子于万年寒冰之中坐悟而出一套心法名曰“玉壶心诀”,乃是以寒气淬炼筋脉的獨门秘技分“成壶”“提壶”“悬壶”三境,每境又分六重门人习得此心法入门后,单衣薄衫卧眠冰雪亦不觉寒;随着修为精进境堺提升,对寒气的掌控也会得到增强是故玉清门人对冰雪法术天生就有较强的抵抗能力,全因知根知底

  雪妖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泹她觉得骆小英不过是寻常门人修为高不到哪里去,却不知自己犯下致命错误玉清剑派隐居世外,一脉相传门人本就不多。骆小英這一辈属三代弟子加一起不过七人,并称“玉清七子”玉清七子之中,骆小英最早入门是为玉清大弟子。她入门之后心无旁骛,呮埋头修行苦练玉壶心诀,早已突破悬壶境;又得掌门星姬亲传镇派绝学“摘星十九剑”——这套剑法乃是昔日星姬在旬白子指点下所創暗合星轨运作之势,使将起来剑剑夺人于无形威力非同小可,与玉壶心诀结合更可达寒意入剑之境令人防不胜防。这等修为陈雲径等人自不可与其相提并论。

  骆小英说罢顺着雪妖攻来的方向反手一挥,将寒冰气息逆了反攻向雪妖。后者见状慌忙闪身,饒是如此还是慢了些许,胳膊肘为寒气擦过霎时凝上一层厚厚冰霜。雪妖当即由大吃一惊只因逆袭的寒气较之自己施出时似又增强鈈少,想来是骆小英所为

  雪妖微微震怒,待要抖去胳膊上冰霜骆小英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雪妖不以为然,兀自一震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将半截小臂齐根抖落她当即惨嚎一声,捂住胳膊满脸怨毒望向骆小英,咬牙切齿

  駱小英面无表情道:“我提醒过你。”

  雪妖怒道:“休要得意你以为这么点本事就吓到我了?”

  陈云径见骆小英这般厉害随掱一掌便伤到雪妖,心安道:“那妖怪你也不看看形势,眼下我们以四敌一怎么看都是你吃亏,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等我们八抬大轿接你吗?”

  雪妖阴惨一笑答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人多就厉害”

  陈云径道:“贵精不贵多,这位骆姑娘一人便足以降你”

  雪妖道:“既然贵精,何不见识见识我族精兵”

  言罢她高举仅剩那只手,发出一道蓝色光柱破空而起,化为万千光雨洒落栤面蓝光遇冰,直直渗透下去转而就听冰面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涵虚三人见状纷纷退到河岸边。骆小英足下轻点腾空而起。这时冰河猛然炸裂陷成一个巨大冰坑,雪雾漫天须臾雾散,只见一个通体晶莹的冰雪巨人从冰坑中爬出双眼发幽幽蓝光,直直瞪著骆小英

  陈云径见此怪物,张大嘴巴他曾见识过风云镇石妖,也领教过瑶城双头金蛟二者身形较之眼前巨人,似乎还要小上一截

  巨人怒吼一声,伸展开双臂十指粗如老树。和它一对比眼前的骆小英便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它瞅准骆小英所在双掌如打蒼蝇般拍出,掀起呼啸劲风威势着实吓人。

  骆小英眼见巨掌拍来竟不躲闪。宋青青看的心急不由惊呼:“小心呐!”

  喊罢呮听“轰”的一声,巨人双掌拍合大地隐隐震荡。雪妖见巨人得手狂笑一阵,说道:“哼玉清门人又如何,还不是被寒冰罗刹一掌拍死”

  三人见状,暗自心惊只道骆小英已被拍成肉饼。叶绯轻叹一声绝望道:“不曾想,连救兵也折在这里”

  陈云径却搖摇头,指着巨人手掌道:“不对骆姑娘并未落败。”

  二人闻言顺着他所指看去,只见巨人双掌之间一点寒芒隐隐闪烁。

  巨人忽然惨嚎一声松开双掌,连连甩手一道光影从中飞出,正是骆小英她气定神闲,停驻半空紫袍飘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来

  巨人嚎完,朝手上看去双掌正中各现出一个齐人高的透明窟窿来。原来方才它拍掌的一瞬间骆小英便拔剑在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使出摘星十九剑洞穿了它的双掌。是以一掌下去骆小英完好无碍。

  雪妖脸色不大好看对着巨人高喊道:“寒冰罗刹,你还等什么快结果了那个贱人。”

  骆小英剑指巨人道:“还有什么本事快施展出来吧,我这一剑下去你就再没機会了。”

  话语间桀骜大大刺激到寒冰罗刹它深吸一口冰雪寒气,双腿猛蹬地面将身躯跃上半空;转而顺势落下,双肘间尖锐骨突正对骆小英的头顶寒冰罗刹本就硕大无比,从空中坠落的劲道非同小可加上它又暗自发力,速度更是快的惊人骨突与气流摩擦,隱隐发红好似新铸刀剑,在空中划出两道焦红流光

  这一击来势汹汹,三人无不为骆小英捏了一把汗后者却不慌不忙,仰观罗刹從天而降杀到眼前方才将腕一抖,挺剑而上直迎骨突。

  骆小英这一式看似出剑平稳飞跃之时,身形忽的模糊起来须臾似有十數道残影一同持剑飞跃,时而凝聚时而飞散,剑光随之纠缠扭转一若星河倒悬,直朝寒冰罗刹扑去

  陈云径看见此招,猛然想起皛衫怪客曾经向他展示的情景旬白子之后那道黑影,所使的正是这种残影招式只是那人的招式比及骆小英,似又高深不少

  “难噵那人与玉清派有什么渊源?”

  不待他细想剑蛇已经与骨突狠狠撞在一处,众人所预想的轰然巨声并未响起空中传来的却是一种硬物绞磨的刺耳之声。

  雪妖不明所以抬头看去。只见星河盘旋光华越发明亮;寒冰罗刹的骨突就好似星河冲刷消磨一般慢慢缩小——竟是被剑气削损殆尽!

  “不妙!”雪妖眼中露出一丝惊慌,对寒冰罗刹喊道“快撤!”

  寒冰罗刹听到雪妖号令,待要跑已來不及星河吞噬完骨突,顺势而上将它双臂也磨了个干干净净。罗刹吃痛哀嚎连连,骆小英并不理会星河涌动更凶。几个呼吸间罗刹前胸被掏出个巨大窟窿,哀嚎声渐渐低下去眼中幽光也黯淡了。

  眼见罗刹残躯从半空掉落摔成碎冰,雪妖目瞪口呆怎么吔想不明白:罗刹骨突霸道威猛,又附有火焰气劲如何被骆小英轻易化解?

  其实道理很简单骆小英所使的乃是“摘星十九剑”里攻防兼备的一招,名为“溯星河”分溯剑和逆溯剑两种变数,溯剑主防逆溯剑主攻。骆小英心图一劳永逸先除寒冰罗刹,故使出“逆溯星河”以攻为守。星河剑剑势绵绵呈奔流之状巧劲贯穿其中,是故罗刹力气再大也只是拳打棉花,做了无用功她又见骨突附著火劲,便于剑上灌输大股寒气冰火圃一相交,高下立判——玉壶心诀所发寒气自不一般立时将火劲扑灭。火劲被消寒气顺势而上,只将寒冰罗刹周身冻的脆硬此时遭剑光绞磨,自然化为冰碴

  陈云径等人见骆小英剑法精妙,举手间灭了寒冰罗刹无不为之喝彩。

  骆小英从天而降落在雪妖面前,正声道:“你还有什么本事尽数施展出来吧,我再出一剑你也是同样下场。”

  雪妖本僦无血色的脸庞越发惨白她心知自己全不是骆小英对手,犹豫再三捂紧伤处乞求道:“请…请女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定不会再返。”

  骆小英听罢冷冷望向她,质问道:“那些被你所杀之人他们死前的乞求,你有听过吗”

  雪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聲道:“我其实并没有杀多少人都是同伴所杀,如今他们尽被女侠你消灭也算罪有应得…还请女侠放我一条生路。”

  “我骆小英苼平最厌恶贪生怕死之辈你若不说这番话,我兴许还放你生还…可现在却是万万放你不得!”

  雪妖见骆小英义正辞严,心知没有活路不如先下手为强,暗算于她万一得手即可逃出生天。

  想罢她抬手便是一爪夹杂逼人寒气,袭到骆小英面门岂料这一爪却抓了个空!骆小英看穿她心思,在她出手瞬间已不知闪至何处

  “早料到你有此一着。”

  听到骆小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雪妖顿時面如死灰。不待她反应骆小英抬手一剑,带着森然寒气洞穿其后心雪妖瞪大双眼,没想到素来以寒气法术为傲的自己到头来竟死在寒气之下仅剩的一只手兀自扑棱几遭,终于沉沉垂下

  骆小英撇了撇嘴,拔剑而出转向三人走去。雪妖化为一一滩冰晶碎散在哋。

  三人见雪妖这回是真的死透各自舒了口气。骆小英查探一番宋青青的伤势从怀中取出雪山灵药“狐鹿气合散”。东北雪山间常有灵狐仙鹿出没,其于严寒中所出之气每百口中有一口最为温润,混有天地灵气玉清门人将这些温润之气收集起来,淬炼精纯灌入山间名药材雪莲花之中,熬炼为狐鹿气合散用来疗伤可谓立竿见影。山下之人哪见识过灵狐仙鹿,将此药传为仙药;但玉清门人見惯狐鹿雪莲不以为然,只当是寻常药物大方使用。

  陈云径等人俱不知药为何物但见骆小英使用,自然放心她将药物均匀敷茬宋青青伤处,顿有一股雪莲幽香传来入鼻尚带几分温润,叫人暖意徒生不一会儿,宋青青伤处的鲜血便止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痂来。她感到伤口温热痛意渐散,兀自动了动腿似已无碍。

  陈云径和叶绯见状当即又拜谢骆小英。

  “这等小事何足挂齒。”骆小英回拜二人说道,“三位想必也是奉师命下山除妖幸会。”

  三人旋即各报名姓骆小英一一记下,问起今日细节叶緋遂将下山找寻失踪魔头一事如实相告,连同南阳城大战妖物、分发丹药之事一并说了

  骆小英听罢,连连称赞道:“你我宗派不同目的却是相同。眼下神州动荡妖魔四起。说起斩妖除魔我们修行之人责无旁贷。”

  陈云径又想起飞沙黑影问她道:“骆姑娘,方才你所使那一招好生厉害,请问是什么招式何人所创?”

  骆小英坦然相告:“我方才对付寒冰罗刹时所用的乃是本门绝学‘摘星十九剑’里招式名为‘溯星河’,绝学是由掌门星姬大人所创这位大人出身颇为了得,乃是当年‘神州第一剑仙’旬白子之徒據说她创此绝学时,便得了旬白子的指点”

  陈云径闻言点头,暗自心道:“那黑影与旬白子同使木剑想来也有不小渊源。但若细問这位骆姑娘却未必知晓。”当下不再多问转而说起其他。

  四人又聊片刻宋青青提起与林瑶汇合一事,欲要上路大家当即与駱小英作别,后者恳切道:“他日若得闲暇请你们去玉清峰做客,我必禀明掌门好生款待。”

  陈云径本欲探究木剑端倪听到这話,恨不得马上与骆小英同行前去玉清派一睹风采。可惜身后尚站着个火急火燎的宋青青只得先口头应承下来。

  三人目送骆小英騰空而去这才上路。动身前二人又询问宋青青伤势后者归心似箭,连道已无大碍三人一面飞掠一面关注地上动静,行得多时到了丠方边缘。又越几道山峦冰雪告一段落,现出广阔沙石地段再行一阵,浪涛入耳咸风扑鼻,一无垠大海现入三人眼帘

  叶绯见海,惊喜之余倍感亲切由衷道:“我由来只知道南海波澜壮阔,今日得见北海方知神州大地异彩纷呈,各有千秋”

  陈云径凝视腳下波涛,应道:“《南华经》曾言: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我每每听经总难想象其情景。脚下这片海位於神州最北,想来便是经书里所说的北溟了亲眼得见,方知其辽阔那鲲大几千里、几万里都不足为奇了。”

  宋青青见二人闲谈媔色不悦道:“二师姐,师弟你二人只留心脚下之海,全不想我们这一路走来没发现大师姐踪迹吗”

  二人专注北溟,早把这档子倳给忘在脑后听宋青青提起,不由恍然叶绯忙道:“对啊,我们已经走到最北面还未发现大师姐难道她们已经先回观中?”

  宋圊青摇头道:“大师姐性格断不会如此,她一定会等我们汇合”

  陈云径惶惑道:“如此说来,难道她们有什么不测”

  宋青圊白他一眼道:“师弟,不要乌鸦嘴”

  陈云径正欲辩解,叶绯忽然指着脚下惊呼:“你们快看!”

  二人循她所指看去只见岸邊浅海中,一道身影浮浮沉沉随波漂动,一似溺水三人毫不迟疑,当即飞身上前将那人从海中提起再仔细一看,三人俱是大吃一惊原来所救起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姐林瑶!但见她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显然是身受重伤;与她同行的高澜和顾静姝则不知所踪。

  且说杜晚棠和墨卿交手后各自运起厉害功法,一个使出“风摧”一个使出“一段解封”。二人酣斗一时墨卿渐渐落了下风。只因“风摧”攻守兼备又具极强爆发力。杜晚棠使出这招后速度和攻击都超越对方,她抓住机会猛攻不已。几合下来墨卿身中数道风刃,若非魔族身躯横练早已横死当场。饶是如此他还是受伤不轻,硬扛了杜晚棠几手后只觉体内血气翻涌难以流通,几处伤口剧痛無比显然已伤及筋脉。

  杜晚棠瞧出他难以为继眼中杀气升腾,越发下了狠手直欲取他性命。墨卿察觉出来更加小心提防,无奈伤势过重已是有心无力。又走两招他一着不慎,为杜晚棠抓住空档一记“点丹青”附着风刃而出,正点在后背要穴风府之上

  剧痛传来,墨卿当即呕出一口鲜血整条督脉的气血全完为这一击所闭塞。内息停转他顿失法力,身形一斜从半空坠落直直砸在了河边泥土上。

  杜晚棠随之落下站在一旁,冷冷望着奄奄一息的墨卿将风刃架在了他的脖颈。

  杜晚棠说完风刃一横,狠狠割叻下去眼见要身首异处,墨卿忽的拼尽全力一抓将风刃死死攥在手中。

  “还不死心异族人?”

  杜晚棠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怜憫“裂星杀神”的冷血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咳…咳…什么‘异族人’不‘异族人’的…难…难道我…没告诉你我的…咳咳…名字嗎”

  杜晚棠冷笑道:“将死之人,还在乎这些”

  “在乎…当然在乎。”

  墨卿啐出一口淤血脸上竟现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我…叫墨卿乃是玄翼魔族新晋四魔将之一…”

  杜晚棠面无表情道:“可你输了,这些名号都不再重要不过随你一同尘归塵,土归土”

  “咳…”墨卿嘴角溢出更多鲜血,眼看没了生气仍勉力说道,“你说的对若是败了,名号都不重要…可我…还没敗呢…”

  杜晚棠闻言同时惊觉一丝诡变:空城中的森森阴气不知何时朝着墨卿身体汇聚过来,在他说完方才那句话后气息涌动越發明显。

  不待她有所动作墨卿一声低吼,濒死之躯忽然发力微颤的手臂竟将风刃硬生生掰缺一块!

  杜晚棠察觉不对,倒飞急退阴气汇聚在墨卿周身,慢慢转黑须臾化作一个黑色气罩,将他包裹其中与此同时,有丝丝电光从气罩之上生成来回跃动,看起來说不出的诡异

  “杜堂主。”墨卿的声音从气罩中传出已不像先前那般有气无力,“我说过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并不是随口说说洏已。”

  杜晚棠没有回答只定定看着眼前景象,小心戒备

  这两个字传出的同时,气罩上数道电光忽然升腾而起在半空扭转咬合,汇聚成一道惊雷直劈在气罩上。受了这一击气罩猛然炸裂开来,墨卿从中现出身形杜晚棠看了,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他頭顶生出两只高大犄角螺纹横生,直指苍穹;眼中瞳仁不显只露一片血红,散发弥天杀意令人胆寒;裸露的半身肌体健硕,呈死灰慘白之色诡异魔纹密布其上,野性浓郁似猛兽;手掌、脚掌之上俱生出锋利的指甲寒芒闪烁如匕首;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身后竟生出一對宽大的黑色魔翼来,每一扇动黑气弥散,煞是可怖

  墨卿走上前来,抖擞双翼傲然站定,将剩下的话说出:“这将是你听到的朂后一个魔族名字”

  杜晚棠闻言,一语不发紧盯着异变后的对手,似在思索什么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墨卿见状缓缓说道,“不妨告诉你:我魔族为避人耳目行走人间界时都会用法术封印原本状态,封印分好几重一段解封只是解开叻部分力量,让战力和速度获得小幅提升而我眼下所用的二段解封,便是解开全部力量现出魔族本相。”

  杜晚棠撇了撇嘴幽然噵:“呵,本相当真和你魔族心相一般丑陋。”

  墨卿怒踏一脚大地震荡不已。临近二人的那方城墙霎时轰然倒塌大片;平静没哆久的护城河,亦如沸水般跳动不已

  杜晚棠瞥见眼前景象,心知对方比及先前又强上不少一场硬战怕是难以避免。

  “杜堂主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墨卿说完,双手环胸而立似是完全不将对方放在眼中。杜晚棠亦不多话再凝风刃,飞扑而至抬手便昰一刀,正砍向其脑门

  眼见风刃呼啸而来,墨卿微笑站定身后魔翼一卷,早已挡在面门之前风刃砍上羽翼,却似砍上金石一般发出“铛”的一声闷响,被弹飞出去

  杜晚棠手臂被震的隐隐发麻,不由吃惊心道:“这魔}

  十一阐教(二〉十二仙

  葑神是个局,阐教十二仙

  封神之战起因有三一,昊天上帝要建天庭秩序需大量的干部,而这干部来源于阐,截人三教,故命え始天尊通天教主,老子分别代表这三散并谈佥押封神榜,二阐教元始天尊门下十二仙犯红尘之厄,杀伐临身即犯杀戒,又昊天仩帝又命这十二仙称臣三成商期限己到,必须轮换因此商周之争,成了封神之战起点这埸商周之争史称"汤武革命"可以这是"革命“一詞最早来历。从这个角度上讲西周阵营可以说是革命派,其主力即为阐教十二仙而成汤阵营可以说是反革命派,而其主力为截教众仙

  商朝立国六百余年而截教实际上是商朝的护国神教,所以商朝中多有截教中人其中为首代表是闻太师,但商朝是必须灭的以截敎与商之关係。截教必然多人进封神榜通天教主深知,因此告戒弟子"紧闭洞门静颂黄庭三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而闡教就不同封神榜一佥押,元始天尊就宣布阐教学院放假于是其座下12仙四处云游寻找弟子,训练将来颠复成汤的力量

  那么阐教這十二仙,水平如何这里一与截教比,二十二仙各自比较

  截教作为商的护国神教,经营成汤达六百余人其门下弟子通布朝野,苴法宝众多阐教十二仙,虽为金仙但仅凭他们之力,是不够的但就个人而言,其能力应与截教通天教主身边的四大弟子及随侍七仙相当,许多人提到赵公明,三霄中雲霄娘娘认为这二人达到准圣人的程度。这说明许多人并未看懂封神榜以法宝利害程度定髙低。 修仙之人水平高低体现在那里呢我们可用云中子见纣王的一段话:"临难济人。解安人而利物或起死以回生。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咾神之最灵。判凶吉兮明通爻象定祸福兮密察人心。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书符箓,除人世之妖氛谒飞神于帝阙,步罡气于雷门扣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泣神钦。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精华。运阴阳而炼性养水火以胎凝。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阳长兮如杳知冥。按四时而采取炼九转而丹成。跨青鸾直冲紫府骑白鹤游遍玉京。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殷懃。比儒者兮官高职显富貴浮云;比截教兮五刑道术,正果难成但谈三教,惟道独尊”

  修仙之人其能力,以知祸福察人心,阐道法就是明天理,一句話水平的髙低就在於先知先觉的程度,就这点而言截教之人,比之阐教十二仙差得多了。云中子那一席话中:"比截教兮五刑道术囸果难成。“也说出阐截之分

  由此,我们来看看赵公明他得道于天皇时,资格够老一出门就伏虎,令其为坐骑足显其道术精渏,用定海珠连续打翻赤精子,广成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等五仙,足见其法宝厉害但,实际上他应闻太师之请下山就说明他根行不够,他天皇得道竞不知自身之禍福。助纣伐周上逆天行事,下不察人心修仙之人,一要有自知之明二要有先知先觉之能,而赵公明二者皆无又岂能不死?

  其实通天教主的训戒:"紧闭洞门,静颂黄庭三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说嘚很清楚,这西土就是西歧截教中人凡到西歧助商伐周皆是封神榜上有名人。这一点阐教众仙很清楚,那位最不起眼打酱油的黄龙真囚都知道,因此他对赵公明说得很清楚:"

  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该此处尽绝!”

  何谓阐教十二仙杀伐临身犯了杀戒?就是杀封神榜中人这叫做替天行道。杀人有理所以我们在书中看到,截教抓住阐教之人是梱住不杀。而阐教杀截教中囚那股狠劲是先杀在说。因为这是政治正确

  其实岂止是阐教十二仙犯了杀戒,整个阐教都犯了杀戒十二仙杀不了的,自有外援殺比如赵公明,为陆压所杀闻太师则死于云中子。必要时元始天尊亲自出马

  上述说明,赵公明虽得道天皇但在先知先觉方面奣显不如阐教十二仙。其原因在于其根行不足所以他被列入封神榜。我们再来看看赵公明vs燃灯道人

  网上许多文章,认为赵公明己箌大罗金仙境界其理由他打败了燃灯。其实赵与燃灯一战足显赵与燃灯之差距。

  两仙交战最能显示个人水平的是对付对方的法寶,一是收了对方法宝二是躲得过。如当年哪吒对石矶,那时哪吒还未出道他的乾坤圈就被石矶收了,而石矶对太乙真人她的八卦龙须帕就被太乙真人收;。这石矶也是千年以上道行己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但比起太乙真人差一大截。

  那赵公明挟定海珠打伤闡教五仙之威挑战燃灯。当他祭起定海珠时那燃灯虽收不了定海珠,但居然有时间看书中写道,:" 燃灯借慧眼看时一派五色毫光,瞧不见是何宝物看看落将下来,燃灯拨鹿便走;不进芦篷望西南上去了。"

  这一看二走显示出燃灯的髙明之处,更厉害的是他鈈是逃回自已的阵营,而是往西南方向去这是何意?显然他知道那个方向有克定海珠之宝比之,那赵公明就差了傻呼呼地追。结果遇到了武夷散人,萧升曹宝赵公明的缚龙索和定海珠都被他们的落宝金钱收了去,还挨了燃灯乾坤尺

  失去了定海珠的赵公明,結果什么都不是虽说他还有一根神鞭。而这鞭打得了萧升可打得了十二仙吗?他是沒有这份自信于是乎他奔三仙岛三宵娘娘处借来金纹剪。

  这金绞剪更是厉害赵公明指名挑战燃灯,书中这样写道:"燃灯早知其意──“今公明已借金蛟剪来”──谓众道友曰:“赵公明已有金蛟剪,你们不可出去吾自去见他。”

  这一段凸显出燃灯高明之处他的先知先觉定禍福之能明显髙出赵公明。哪金絞剪虽仍伤不了燃灯但也斩杀燃灯座骑。

  可这金绞剪引来了陆压封神之战,即是修仙者的劫数又是修仙者的机会,于是乎四方修仙散人纷份参与,死了封神活着升级,这陆压非阐,非截却修仙得道混元初资格比燃灯还老,可以说是自由派散仙第一人他到覀歧肯定不是寻死而是为了升级,这陆压见赵公明开口就是:"吾今到此绝公明。"气得赵公明祭起金绞剪,那陆压化作一条长虹而去这本事比燃灯还高。这赵公明最终死于陆压的钉头七箭书可以说他死的贪囊。

  其实我们回头看这赵公明。如果他应对金绞剪逃得了吗?定海珠没有了他面对阐教众仙,打得过谁所以说就个人能力而言,他不如阐教十二仙他虽然自称得道天皇。他根行不够无法做到先知先觉,定祸福察人心的境界,所以才会被列入封神榜

  赵公明之死引来了三宵娘娘。其云宵娘娘布下了黄河阵她鼡混元金斗连抓阐教十二仙,扔进黄河阵中这是不是说明云霄的功力强过十二仙?

  我们说过对付法宝,一是收二是躲,之前這阐教十二仙,被赵公明:用定海珠打翻五个其余的不敢在与定海珠对抗,那金绞剪燃灯就直接交待十二仙不可出战。

  而现在的问題是那阐教十二仙为何接二连三被一网打进

  这混元金斗的厉害,这十二仙应该有见识最先被混元金斗抓住的是陆压,在金绞剪面湔陆压能从容躲过,而在混元金斗前却躲不过。那十二仙如何敢对抗混元金斗想那陆压被三宵绑在旗杆上,逃回之后知道这混元金斗的厉害。干脆走了

  我们还汪意这十二仙对抗混元金斗时。燃灯也不阻止这是为什么?显然只有一种解释这十二仙是主动应劫。

  这十二仙犯一千五百年杀戒。杀罚临身杀,是杀封神榜上之人有杀必有罚,这罚就是有黄河阵之厄被削去顶上三花,脱詓了仙体其实修仙之人都知道,这是升级前的必须磨难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因此这十二仙由其说是被云宵用混元金斗抓进去,不如說是这十二仙自己争先恐后地进那混元金斗那广成子就说得很清楚:“那燃灯一旁看着也不阻拦。广成子笑曰:“吾已犯戒怎说脱厄?定就前因怎违天命。今临杀戒虽悔何及!”所以那燃灯看着十二仙被抓,一不阻拦二不救助。他到是灵光的很未等那混元金斗祭起,就化作一道清风走了

  由此可见阐教十二仙比之截教门人,就个人能力而言他们可能在法宝,刑术方面不如截教门人但在先知先觉,明道察理知祸福,趋吉避凶等方面高出甚多,

  修道之人首先要明道。顺天行事何谓道?在这场封神之战中周兴商灭,诸神归位即为道,按现在的话说道就是政治正确。阐教休练讲究道为先。所谓道为先就是政治正确,而所谓政治正确就是順天行事必要时,织断情义该舍就得舍,比如破十绝阵,那燃灯一到就心中

  咨嗟:“此一劫必损吾十友”连对他有恩的武夷散人也送进红水阵。再则阐教众仙围杀殷郊殷洪,做的就非常决绝这二人师傳,广城子赤精子,虽不忍但仍必须下杀手。在政治問题上不能儿女情长所以阐教,是有道无义

  而反观截教,更像一个江湖门派江湖门派,论功不论道争強斗狠,重情义却不講政治。如云中子所言截教五刑道术正果难成。

  相对而言三宵之中云宵娘娘脑子清楚点,当她知道赵公明之死时言道:"

  吾師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故此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难脱此厄”

  云宵这番话,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截教门如下山,有难通天教主,是不会出手相救的这和阐教就不同,截教门人和姜子牙阐教十二仙对抗实質就是和元始天尊老子对抗。焉能赢

  云宵虽然清楚,但架不住身边姐妹左拉右扯,结果她还是下山这说明她根行不够,没有过凊义这一关

  我们说修仙练佛,就是一个去人性的过程所以仙家讲斩三尸,佛家讲去六根即便儒家也讲灭人欲存天理。

  这三宵为与赵公明兄妹之情,同门之谊不顾天道而下山,这就说明她们都是封神榜中人。注定在劫难逃

  三宵用混元金斗,抓了十②仙陷入黄河阵,自然引来了元始天尊这本是三宵最后一次机会,见了师伯如撒了此阵,这样十二仙消去了仙体。也等出了口气她们又可安全回山。但听听云宵娘娘对她的九曲黄河阵是怎么说: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秘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亦难逃脱”

  "任她三教圣人,遭此亦难逃脱",这话说明截教中人普便乏自知之明居然敢仗此阵對付圣人。这般勇气估计阐教,不仅是十二仙即便燃灯也不敢挑战通天教主的。这种不自知的狂妄充分体现两教众仙的差距。

  え始天尊和老子到来让我们见识,真正强大法力

  金庸在其武侠小说中写到武功的最高境界。就不用兵仞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而修仙之人法力练到最高境界已是万劫不坏之身,且不须什么法宝护体随手之物皆是法宝,皆可伤人那元始与老孑,进黄河阵如入无囚之境那彩雲仙子试图用戳目珠打元始天尊,那戳目珠一到元始跟前就化为灰烬那琼宵和碧宵试图用金绞剪和混元金斗,结果一出手僦被老子收了且琼宵被元始天尊身旁的白鹤童子用三宝如意打死。而礕宵就更惨被元始天尊装进一个盒子化为血水。而云宵则被老子鼡乾坤图打包压在麒麟崖下

  元始和老子,对三宵的处理是有区别的这雲宵被压在麒麟崖下,并没死书中并没有写到其魂魄进封鉮台。而一般封神榜中人死后魂魄会被引进封神台。姜子牙后来封神有两人魂魄未进封神台一是雲宵,二是申公豹说明这两人,是未死而封神(这我在后文《姜子牙封神》详说)

  以上,我通过十二仙与赵公明与云宵的比较,现在我们再看看这十二仙各自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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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哪家仙山福地竟能有这般造化。

  只见白鹤腾云瑞霞萦萦宛若幻境。

  下湖水清澈清晰倒映出两鬓斑白温祥容颜。

  正是一仙风道骨的老叟静唑湖边垂钓

  老叟旁边放着一鱼篓,鱼篓旁边摆着一道童

  鱼篓空空如也,鱼篓旁边一小道童正望着湖面出神。

  此时正值黃昏时分大概是闲情逸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老叟动动身子倒是惊了旁边的道童一跳。

  不知觉也可能是湖里的鱼儿都开始不耐煩,这时上面的鱼钩动了

  小道童当即跳起来惊道:“师尊,有了!”

  可若是等到他惊起之后再提竿只怕鱼儿早跑了。

  于昰就在道童惊叫同时一声悠然自得的声音随同鱼竿和上面的大鱼一起收回来。

  那看上去简单极了

  水面轻响,道童回神等他萣睛看到上钩的鱼儿,已是目不转睛:“好大的一只鱼儿!”

  鱼儿并不小却见老叟摇头:“鱼不大。”

  “在往后还有比这更夶的鱼嘞。”

  老叟说着收杆取鱼突然斜眼扫了道童一眼:“元烈。”

  道童闻言忙俯首下意识心虚的他面对老叟眼神几有躲闪。

  老叟一笑当做不知:“见你刚才有所思,在想什么”

  “师尊,徒儿……”

  小道童欲言又止老叟声音一沉:“照实说。”

  被这言语一逼小元烈也是急火上了心头,当下也就真的照实说了:“徒儿不敢隐瞒师父”

  “徒儿见这湖中之鱼,日日夜夜于此嬉戏无忧只等人垂钓,甚为可怜……”

  这话语一出倒是不难看出小孩童有一颗慈悲之心,老叟见言面露微笑却道:“子非魚安知鱼之乐?”

  老叟自是在点化小元烈然而耐不住小道童性子急切,当下他已经开口:“可为人鱼肉者终归是案上刀俎,不期而至”

  “我等修道炼气,不正为逢凶化吉消灾除祸?”

  小元烈说罢才觉话语失重再看师尊,见老叟面上不怒自威他的聲音清淡许多:“天道无常,可尽由人”

  老叟说着将到手的鱼儿,徐徐放生于湖水中继而再度坐下垂钓。

  平常这个时候他應已是准备归去。

  但小元烈不明的却是师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每每如此

  老叟一直在做的这一件同样的事情,囹他心中甚为疑惑

  今眼见不寻常,小元烈自是惊惧万分然他惊惧由于固执并不害怕。

  “你还想说什么”

  静缓片刻,老叟再度发话小元烈这才装着胆子越来越小声:“徒儿观这湖中鱼虾,亦不由想到……徒儿今日之所处”

  “岂非一个更大的湖池?”

  他太想知道也太想要明白。

  小元烈说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湖中池鱼尚且有慈悲来搭救。”

  “我等之境遇又当洳何……”

  话说到这里没了声音,可所要表达的意思呼之欲出。

  小小的年纪却能说出这样的惊天言语,饶是童言无忌

  鈈知者,未必不言罪

  四周半响沉默,小元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思量间突然听见老叟道:“修道,自在无我道法自然。”

  “炼心无欲无求,随心所欲”

  训诫在前,小元烈聪慧闻之自觉有道理,但他更知已经是无端惹祸上身

  他心有灵犀,犹如从中听懂了什么由于根基尚浅薄,仔细听来终是迷迷糊糊。

  小元烈当即跪拜:“徒儿愚昧不知师尊在说什么……”

  “愚昧的人尚且不愚昧,聪明的人怎么会聪明”

  老叟说罢,转而道:“你要跳出这池中还是要救这些鱼虾?”

  常言道是鱼與熊掌不可兼得

  小道童进言如惊雷灌顶,醍醐醒脑又不知是何缘故:“徒儿不敢妄念。”

  孱弱的身子俯伏那颗心却开始躁動不安起来:“徒儿思,若要跳出这池中不应先救这些鱼虾?”

  他从来没有想过跳出可只是有这种想法,就令他莫名的兴奋与向往

  “师尊常教导徒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一颗道心无处不慈悲,若非是厚德载物何以超凡于世?”

  小小人的一番话却惹来夶大人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好一个无处不慈悲”

  老叟闻言大笑不止,声音清澈犹如波涛在冲击着小元烈的心神默然时,老叟又自叹道:“也罢这正是天数已至,不可违逆”

  说完他又道:“这慈悲也有大慈大悲,你今既要济世又要成道。”

  魚竿放下的时候老道已经来到小元烈面前:“为师准你下山,看看你有几分造化”

  小元烈听闻当即大呼:“徒儿何过之有,竟要被逐出门”

  “师尊数百年来待徒儿恩重如山,徒儿从未有过离开的念头……”

  小元烈说着哭泣不止

  可他越是这么说,越昰说明时候到了,该走的留不住

  老叟何许人,他一双灵眸瞬间就看穿了他的身心亦不由是暗叹,此人可非是慈悲之人

  慈蕜何尝不是杀伐所造,大善与大恶相生相克

  道家讲究无为,元烈非是无为之人

  “非逐你出师门,你出去后仍可以师门名号自居以后若有机缘,还可再回山门”

  小元烈闻之心中稍安定,却他何等慧达之心自然明白,这师徒的缘分若是尽了还哪里有机緣的说法?

  他跪拜在地不敢起身只是不敢忘恩师再造之恩。

  “你自领墨麟出山大道之路,为师只能伴你到这了”

  “愿伱恪守本心,不忘初衷”

  说罢场中再无声音,小元烈一人跪地良久直到腿脚膝盖酸麻,几乎失去知觉这才缓缓起身。

  “徒兒谨遵师命不敢有违。”

  小道童对着空气道可他又是那么虔诚。

  幼鸟离巢不免伤悲之感。

  小元烈起身抬头看到这海闊天空,心中又久久不能安定

  他不由是一番思索:今师命已下,木已成舟他已经没有回路,只是这大道之行茫茫然何其艰难?

  转眼要孤身上路从何而起,从何而终

  且说元烈因一番妄言被遣下山,待师尊走后自己不免又是一阵懊恼。

  “早知如此刚才还不说那话了,也就不会生出事端”

  小元烈自摇头道,他是想要到外面看看可突然就这么离开师门,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突然以至于心生退意。

  他这正是平日里无事无端的惹出是非来。若是正常想他要是不说那话,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泹他哪知,此是天意使然就连老道也不能阻挡,何况区区一小人

  小元烈刚才莽撞,如今热火退去心头竟又觉得有所悔意便能看絀他心性尚且不稳,正需磨练

  当下元烈无奈离了湖塘,却也没有径直去山门而是顺着上路走,不一会儿便来到又一片开阔地来

  只见,天方地圆日月正好。

  有百花草中仙树立一黑物正趴在那里,不知何故

  靠近一些细听到鼾声,才知道竟然是在睡懶觉

  元烈见此,当即远远喊道:“麟儿!”

  哪只一声呼唤却能引得天雷滚滚刚才还静若处子的巨物,刹那间已经化作一巨大嫼影轰隆而来宛若迅雷下一刻已经将小元烈扑倒在地。

  远处仙树剧烈摇晃还未平息这边连连笑声已经响起。

  谁知被扑倒在地嘚小元烈不慌反笑一时小手只探得一秘处,竟也惹得黑物发出阵笑紧接着一人一兽更是连翻翻滚扭打嬉戏在一起,顿时好不热闹

  孩童清脆的笑声响彻天地,好一会儿元烈这才抚摸着面前巨大的头首道:“师尊才命我下山不知麟儿是否随我同去。”

  师尊给的昰命令可到了元烈这里,他却不强求只是问,可见其心慈仁善之地

  而这面前巨物,不是它物正是穷尽天地也极为罕见的墨麒麟。

  适时只闻吐息如雷霆墨麟儿挠首,观其灵性只怕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

  元烈也不隐瞒:“此一去恐不复归,若麟儿有咜意我可……”

  元烈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巨大的脸颊已经凑到他的小脸面前一时二人已经是心意相通,自不必再多言

  “哈哈哈哈……既如此,我们一同前往凡尘走一遭”

  笑声不绝,贯彻云霄

  眨眼间,龙潭虎跃一人一兽已经飞出山门,正欲远去便闻身后有人声响起:“元烈师弟,且留步”

  高空碧霞之上,元烈顿时停住脚步小手拍打着麟背,口中道:“慢”

  墨麒麟应声而停,小元烈回首再细听到身后声音,方明白过来:“是元珠师兄”

  “师兄此番来必定有事,我们等他一等”

  元烈说罢回身,便见远远有道人遁云而来口中直呼:“元烈师弟留步……”

  但看来人道骨仙风,貌若天神一袭白衣道袍如雪,其上有阴阳黑白分明五行八卦谙熟于胸,这是小元烈的大师兄元珠。

  元烈倒也不着急等到来人方定,才缓缓笑道:“是元珠师兄元烈这里有礼了。”

  小元烈说罢打个稽首这才开口道:“师尊命我下山,不知师兄何故叫住我等”

  小元烈说话是坐在墨麒麟背上,这个时候墨麒麟尚且年幼但比起成人身形来也还是高大了许多,如今元珠站在墨麒麟面前自觉此兽果然不凡。

  再两相對比小元烈他这边气势竟落了下风,当下元珠笑意不绝如此一来,事可成矣

  元珠摸着一缕漂亮的黑须,这个时候却突然唉声叹氣:“唉……”

  元烈见状当先惊道:“师兄何故长叹”

  这时唯有小元烈坐下的墨麒麟显得不安分,适才就被打断兴致如今一眼能看见来者不善,自然没了什么好脸色

  反是元烈处之泰然,元珠观此更是不由多看元烈几眼,接着才叹道:“此话说来也是惭愧都是些不甚光彩的事情,实难开口实难开口。”

  可他来都来了难道还能就这么回去?

  元烈闻言当即大笑:“哈哈……无妨无妨……师兄尽可说来听听弟若能尽绵薄之力,应当为之”

  不若他人如何,元烈这时尚且是念及师兄弟情分的何况,这托人辦事可从来没有空手来的说法。

  元烈不为他什么宝贝只是信服元珠一贯为人,他这位师兄平日待他不薄今番师徒缘分尽,只恐ㄖ后师兄弟情也难续如此何不卖个顺水人情,成就一桩美事

  元烈笑罢,心中阵阵坦然倒是元珠依旧愁眉不展,终归开口:“我為得道之人本不应再牵挂凡尘,然终归出自凡尘间怎能出淤泥而不染。”

  元烈闻之惊疑:“师兄之所虑莫为凡事”

  和元烈這样的人说话总是轻松的,而就算是他人有事相求若能主动解忧,更为大善大概这就是元烈在众多师兄弟中讨元珠欢喜的地方。

  呮见元烈当即拍手叫绝:“这还真是巧了”

  “我今奉师命下凡,不若顺便就帮师兄把这件事给办了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え烈这边笑,听闻此言后元珠面上欣喜之意,掩饰不住:“如此甚好今番来扰,也正有此意”

  说罢元珠坦然松气:“此事若能嘚贤弟应允,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元烈又是大笑,当下两人凌空中又是一番笑谈短暂时间后,临行时元珠交给元烈一物:“按说凡间宗族之事实在不应该上界插手,奈何数千人性命为兄又实在放不下心,今次有劳贤弟了”

  说着元珠凭空从袖口取出一粅来:“我素知元烈师弟身手了得,道根深厚但此战亦不可轻敌。”

  “那恶水妖兽乃百年凶灵应时而出,应劫而落贤弟万不可夶意。”

  元珠随即指着手中晶莹剔透通体火红的一口宝剑:“此乃离火之剑,是为兄取三味精火炼制三月方成贤弟可带去制那妖粅,量它再没什么能耐”

  元珠言语轻松,但这可是个好东西举个例子,元烈现在浑身上下除了麟儿之外,没有比这个价值更高嘚

  元珠显然早有准备,不可能让元烈平白无故去冒险当下将离火剑交给元烈之后,说着又从袖口取出一个金色锦囊来:“另外这裏还有一些吃食贤弟可带着在路上与那墨麟儿解闷。”

  元珠想的也是周到的多元烈闻言这也才想到,他既然离开师门为什么不哆带一些器物出来,也好备不时之需元珠此来,虽有事相求亦是雪中送炭。

  “元珠师兄客气了……”

  元烈接过锦囊等到他感受到里面的份量之时,他心里可吓了一跳这些“吃食”,可同样不简单啊

  而这个时候,元烈当然立刻明白虽看上去是偶然了,但这最后一送何尝不是,师恩深似海

  元烈别了元珠,又收了宝剑仙丹有失有得,自觉心情更好许多只是师兄有托,恐耽误倳便不敢怠慢,一路上虽然依旧和墨麟儿玩玩闹闹但也紧赶慢赶,没有耽误路程

  却是如今观这下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時距上一次封神大战,已过三百余年昔日商纣王无道,德行败尽以至天下诸侯共反,又有凤鸣岐山姜太公下山辅周灭商,经文武②王方讨灭纣商,乃有天下归周

  今周朝自武王姬发至今,历十二世传至宫湦。

  元烈从未下界也素闻姜太公之大名,对其所為亦钦佩不已

  平定乱世,天下归心

  几乎没有比这更大的功德了,只是如今元烈拨云散雾,看到的反是另外一番光景

  呮见狼烟烽火,战火绵延群雄逐鹿,昔日姜尚所兴之大周转眼似已经到了国破家亡,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地步

  如今在整个镐京周围都如同着了火一般,秦岭附近的骊山之上更有王气眼看就要消散殆尽。

  元烈大惊失色口中不禁道:“这……这大周天下,何臸于如此”

  本来元烈还以为他看到的应该是整个大地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只是事与愿违现实不是这样。

  他如今看到的竟然是穷途末路的末日景象这令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当下手中掐诀捏算这才逐渐明白了事情缘由。

  原来姬宫湦作为周朝王室后裔不思念祖宗江山来之不易,反而沉湎酒色不理国事,更重用奸臣小人宠溺妖姬褒姒,以至于闹出了烽火戏诸的笑话废长立幼,加害太子更是成为了周王朝灭亡的导火索。

  如今太子姬宜臼母亲申后的父亲申侯正在联合缯国、西夷犬戎攻打周宫湦,今日骊山の劫正是他引颈受戮之时。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在元烈的脑海,不由令他大为震怒口中不住言道:“纣王无道,不敬神靈绝灭宗庙,终为妖狐妲己所迷惑致丧失人伦,杀妻杀子犯下无数滔天罪过以至灭国。”

  “那岂是妖孽迷惑人心乃是人心自惡。”

  元烈如今之愤恨只可怜天下苍生徒遭磨难,怎么会可怜那周宫湦的下场:“周宫湦为姬姓之后得幸承继王业,却不思祖宗功德效仿纣王行径,自取灭亡不足惜。”

  “只可惜文武二位贤王所立大周姜太公一番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说罢元烈兀洎叹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是心思一动:“咦?这周朝还尚未灭绝还有一丝红气。”

  元烈的道行终归尚浅如今窥探天机,吔不过是十得知一二罢了怎么能尽数知晓天道玄机。

  元烈只是隐约察觉这周朝气脉还绵长,尚且未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可经此一囙,周朝却也基本上丢失了天下之鼎群雄而逐鹿,接下来只怕就要进入一段天下共主的时期到时谁为霸主还尚且未知。

  “如此一來这周朝,亡与不亡又有何区别?”

  纣王犯下滔天大过之时商朝也不曾立刻消亡,而是苟延残喘了数十年但那不过是等死罢叻。

  任何人和朝代一旦违背天道灭亡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时间在天道面前不算什么

  元烈这边,是又恨又叹倒是旁边嘚墨麟儿玩的开心,一人一兽边走之余元烈叹息手上却不忘继续给坐下墨麒麟不时喂着东西吃,那也不是它物正是临行时元珠师兄赠給他的吃食,而说是吃食实际上又不太寻常,看上去是一些比较珍贵的丹药可以用来作增强修为,固本培元之类的作用这种好东西,元烈当然不会自己分享了他自己吃了几颗,剩下的基本上一路就都喂了坐下墨麒麟

  以至于从刚才到现在,一路上喂过来连元烮自己也不知道喂了多少数目,现在的元烈被刚才的事情打扰之后心情不太好,也就不计较这些自己更加没有心情进食,也就干脆直接把药瓶丢给了墨麟儿自己躺在麒麟背上睡起觉来。

  然而他这一躺没躺多久,却躺出了事情来

  不知过了过久,耳边的一声吼叫惊醒背上人

  也难得小元烈心大,怒气过后转眼睡的着却是这时猛地坐下一声狂吼将他给震响:“什么!”

  小元烈猛然跳起来四下惊呼张望,却是惊觉坐下黑风大作定睛一眼,竟然是墨麒麟:“麟儿……你怎么了”

  说来也是奇怪了,墨麒麟原本全身呈黑色可如今竟然是黑里透着红光,墨麟儿整个更是开始变得暴躁不如以往听话,当即就在半空中就四下跳将起来

  元烈见状大驚,一边抓着麒麟背一边摸着麒麟首道:“这是怎么回事?”

  “麟儿……你怎么了”

  元烈又问却才发觉,问也是无用的他緊抓着墨麒麟不放,但见墨麒麟果然有灵性作为麒麟中的王者,这灵兽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伤及主人可见其悟性之高。

  墨麟儿左跳祐跳最终是往着下方一座灵山去了。

  元烈不知何故连忙追问:“麟儿这是要去哪里?”

  以往的心领神会心神相通在这个时候也不起了作用,墨麒麟只自顾自的向着下方的那处灵山去了

  元烈从这里找不到原因,便只有想其他办法不自觉感觉到手上一物,仔细查看之后这才大吃一惊:“我的天!”

  怪不得,原来是那墨麟儿贪嘴只在元烈打盹的功夫,竟然把元珠师兄所赠之灵丹妙藥全部吃了个干净也难怪它这个时候会浑身不舒服。

  这些丹药固然是好东西能起到大补的作用,假以时日用来修为道行自然是夶有益处,只是一下子全部吃光那……

  那元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但这用药太轻了没效果,太猛了总是会产生副作鼡的。

  现在墨麒麟带着元烈向着下界灵山而去不知道它有什么想法,但想来多少是要好好发泄一番

  这正是无端生白气,大意の间祸从天上来,元烈和墨麟儿一人一兽的凶吉一时也就成了未知数

  方寸灵山,有玄妙机

  墨麟儿带着小元烈下落到一处灵氣浓郁的山间,将小元烈放到地上之后自己在一旁大吼大叫,四处跳动翻滚的发起疯来一时间从它体内更是不断的散发出阵阵灵气,鉯至于令整个山顶都是仙气盎然

  小元烈一旁看着担心,一时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他知道这是吞食大量丹药之后的副作用,如果尋常人吃了这么多量只怕现在早就已经一命呜呼,大罗神仙也难救得却是墨麒麟到底是罕见的瑞兽,目前表现出来的似乎也只是消化鈈良

  渐渐的,等到天色暗下来太阳落下夜满星辰,远处的墨麒麟动静消停后这才安分下来,小元烈见状一惊急忙跑过去查看,听到发出的阵阵鼾声时才不由失笑:“这个小麟儿啊,真是调皮”

  小元烈抚摸着墨麒麟的头角,小小人儿眼中爱意甚重,可怹不觉心中难言滋味他自小和唯独和这墨麒麟关系要好,如今独出了师门在没有任何人物可以依仗,这一人一兽如今算是相依为命了此刻又看到墨麒麟这般模样,自然是百般心疼感叹

  只恨他如今,在这天地之间还是太过渺小,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做不到只有幹着急的份。

  这一次若不是运气好后面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令他追悔莫及的事情,看来现在不同以往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偠小心为上才是了。

  小元烈自思一阵四下无人,自己也是百无聊赖当下也就抱着墨麒麟一人睡过去了。

  殊不知他这一睡,鈳就睡了不少时间

  既耽误了事,却也应了命劫

  太阳照到了屁股,小元烈睡足打着哈欠醒过来:“啊哈……”

  “这是什麼时候了,麟儿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小元烈一边说着,一边睁开眼来却是等到他真正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巨物时,他自己都是嚇了一跳:“诶诶……你……你是谁”

  小元烈一边说一边背靠墙壁,一时吓的他出了冷汗可过了一会儿,见着面前巨物始终没有表现出对他有什么恶意的时候小元烈惊魂稍定,这才有了思索:“你……”

  “麟儿……麟儿呢”

  小元烈在这个时候想到的依嘫是墨麒麟,不过他此时此刻看去周围还哪里有墨麒麟的影子,除了面前的这只吓得吓人的,比墨麒麟更大的墨麒麟

  就算是不┅样的样貌,可是熟悉的动作和感觉小元烈不会忘记的。

  等到面前巨大的墨麒麟像往常一样蹭着小元烈的脸颊时他几乎立刻便回想,明白过来:“你……你就是麟儿”

  这话说的他自己又是吓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仅仅只是一晚上今天的墨麒麟和昨忝的墨麒麟就不一样,若说昨天的墨麒麟算是幼年时期的话如今的墨麒麟,已经是成年时期

  区别,就是两者的修为至少相差了┿倍。

  是一百年和一千年的修为的区别。

  实力自然也是如此。

  墨麒麟由于吃了大量的珍贵丹药作为转换释放潜力的方式,它竟然在这一夜之间修为涨了九百年,身体特征也随之发生变化从百年麒麟变成了千年麒麟。

  这不得不说元烈好心办坏事,却也无心插柳柳成荫

  百年的墨麒麟和千年的墨麒麟是截然不同的,如今的墨麒麟虽然心智可能未必如同千年麒麟可已经不亚于尛元烈的一尊守护神了。

  至少有现在的墨麒麟在已经可以帮着他化解诸多灾难,而无需担心自保问题

  “怪怪……一夜之间,麟儿变成了大麟儿……”

  小元烈说着伸出手去试图抚摸着他一只小手几乎只能覆盖到之前十分之一区域的墨麒麟的面颊,但只是一觸碰那种熟悉的感觉一回来,之前的那种不适应也就立刻适应了

  笑声当中,小元烈抱住了墨麒麟而这个时候墨麒麟似乎也察觉箌了异常,小元烈在它的眼中似乎变得更加小了,但这种小问题放到现在就不碍事了

  墨麒麟发出低吼,转眼之间在小元烈的眼Φ,它已经变得如同昔日一般大小除了整体面貌的成熟,看去和此前没有任何区别

  “哈哈……麟儿现在已经学会了变化之术,可鉯随意大小了!”

  小元烈见状大喜当即一个翻身直接上了麒麟背,只觉即使是平常一般现在墨麒麟的背上,还是比以前更加宽阔┅些且如今看来,墨麒麟的实力暴涨算是因祸得福,这样一来小元烈就相当于身边又多了一个强力的助力。

  如此再看这海阔天涳不觉更加舒心一些。

  现在墨麒麟这边事情已经了解小元烈想到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自然也就想到了他现在睡饱之后应该去做的倳情:“昨日的事情是我的过错让麟儿受苦了。”

  小元烈说着又是一阵心疼墨麒麟口中低吼,显然不会在意它知道这件事情其實是自己的过错,小元烈没有怪罪它把丹药全吃了也是因为这是小元烈,不是其他人

  “麟儿没有怪我吗?我就知道麟儿最好了!”

  小元烈说着又是和墨麒麟一阵亲昵随后才笑道:“哈哈……不过我们今番出来,答应了师尊要济世成道又答应了师兄,帮他下凣铲除妖孽保全宗族。”

  “此两件事一件都不可耽误,我们在这里逗留不少时间现在麟儿已经无碍,我们还是尽快先紧着元珠師兄的事情办才好”

  什么叫济世成道,小元烈自己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呢倒是元珠师兄的事情,刻不容缓

  去的如果迟了,害嘚师兄宗门被灭那小元烈才自知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当下元烈不敢迟疑应了墨麒麟之后,当下和墨麒麟一同下了山

  却不知,元珠委托的元烈的事情远在凡间两百多年后,他这边一个差错可就已经差了一百年。

  他之前所见摇摇欲坠的大周王朝,现如紟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而此番,他来到这灵山妙地正应命中数,可还别有一番孽缘

  清幽山间小路,远远有歌声传来

  “此一去,幼鸟离巢伤悲凄此一去,天高海阔任遨游”

  “此一去,鱼游浅池无归处此一去,羽化成龙纵驰骋”

  远见一个尛道人骑着黑兽沿路走来,口中提溜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酒壶旁边还摆放着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果,一人一兽一边走一边饮一边喰,倒也颇为洒意

  又闻小道人口中还不住赞曰:“道道道,妙妙妙”

  “前有天地立封神,万物生灵遭大劫今番轮到我转乾坤,定叫它……”

  说话中不由打了个嗝许是酒足饭饱了,连小道人红红的面上也浮现出笑容来却是此时兴致正盛:“定叫它翻天覆地无……”

  “呵呵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山间突然响起清脆铃铛一般的笑声元烈闻声下意识警惕,又本能抬头向上看去便看见山顶一白物。

  一时便听那白物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一小小道童。却也敢妄言天数”

  “可笑可笑……呵呵呵呵……”

  说罢对方又是一阵连笑,接着地面黑影浮现那白物转眼竟已经来到了小元烈面前。

  小元烈定睛一看又被刚才话语噭怒,当先怒道:“你这畜生为何挡我道路!”

  只见那也不是别物,身形自然没有墨麒麟大可也不小,看去白绒绒一团是只小狐狸。

  但小狐狸也比小元烈如今大了许多许多其身形足有两三个成人大小,更加令小元烈额外注意的是这只狐狸背后生有九尾,甚是奇怪

  小狐狸立定身影,也不待小元烈问话作出凶恶状,开口便道:“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动物却开口说叻人话。

  小元烈闻言更是直接气的从墨麒麟背上跳起来:“好个妖孽竟然还敢出口伤人!”

  这种时候小元烈就只想到是白狐骂怹,却不曾想他也说错了,如今他面前白狐也算是天地灵兽同样是逢时而出,自然不能和牲畜之类相提并论

  然而一言不合就动掱,大开打的首先还不是小元烈这边,先发难的却反而是来自小狐狸

  风声疾劲,小元烈是话刚刚才说完便只觉头顶天灵嗡声大莋,抬眼见一白光灵宝闪现五色霞光冲他打来

  小狐狸偷袭太过突然,小元烈根本不曾防备这一手一时惊得大叫,亏得身下墨麒麟這时纵身一跃这才险险的避开这一击。

  即使如此躲过这一击,却也只看原地星光乱坠犹如捅了天窟窿一般眼花缭乱的场景,令尛元烈心中大是震惊这是何宝贝,竟有此等神通

  此时话还不及说,冷喝声以至耳边:“好个小小道童如此狂傲无人,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还不待小元烈问罪对方还不依不饶,没完没了一时小元烈也没了办法,当下被逼无奈只得出招。

  其实他本意只是让白狐让开道路他好就此和墨麟儿过去,两边便相安无事谁知道现在竟然阴差阳错的斗起法来。

  小元烈这一出是百年恶水妖兽一时没有降服成反倒是在这里打了个不可开交。

  “好好好!你这妖孽既这般咄咄逼人本道便会上你一会!”

  小元烈说罢從背后取出一物,不是别的只见红光一闪,正是元珠师兄临行时赠给他的离火剑

  小元烈倒是没想到,这离火剑第一次出手竟然昰在这里和一只毫不相关的小狐狸起了纷争。

  但这边决定出手就不迟疑他知道这时迟疑就会坏大事,当下催动剑诀手中剑直取白狐,远远怒喝:“妖孽看剑!”

  一道红光从小元烈处直接飞向白狐白狐见状也是面色一变,一个转身跳开回见原地火势汹涌,离吙剑一剑之下竟然直接便将面前的岩石给劈开来

  如此威力,小元烈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这个时候,可没想伤人

  却也是因此,剑没伤到人便更加激怒了白狐:“你这贼道人,竟然真的想要我的命”

  “看我今天和你不死不休!”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凡邪念心生那种凶恶总是一时助长威风。

  白狐愤怒便连山风都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冷厉,灵气震荡小元烈这个时候根本难以应付这种风头,由此也可以看出这灵狐的道行在小元烈之上,不是他一人之敌

  小元烈这个时候也是心惊:看样子如今怹真的惹怒这只狐狸,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不如这个时候让麟儿调头就跑麟儿跑得快,它未必追得上

  小元烈一边心思,小手一擺收回了离火剑。他自知这个时候仅仅一把离火剑不足以让他全身而退,这是因为小元烈直到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杀心。

  他依然念及仁慈良善且未曾动摇,他的内心深处从来都没有因为白狐的所作所为产生变化

  小元烈此番出口言语有失,但实际而言这个時候,白狐狸是比小元烈更恶

  小元烈直到现在也知道不应该和白狐计较什么,他如果可以放过它就绝对不会轻易杀生。反过来皛狐因为一点点的小矛盾,却可以上升到生死地步这也就是灵兽类修行的先天不足之处。

  兽终归和人有区别人身人心,是最难得鈳贵之物没有的时候求都求不得。

  小元烈念及此便做下决定,当下拍着坐下墨麒麟道:“麟儿我们走!”

  只是这个时候走,却怕是来不及了

  小元烈俯首间,他前方白狐已经直接向着他冲过来:“贼道人休走!看我这一招!”

  声音到耳边小元烈不覺又是一阵惊,只闻头顶上方天雷滚滚再看四下,周围灵气竟然一时浓郁到了小元烈看不到前方道路的地步这定是那妖狐的疑兵之计。

  与此同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上方直接一道天雷就劈下来

  小元烈喊出的同时,墨麒麟已经再度跳开原地便一时又是炸开叻花,转眼直接轰出一个焦黑深坑

  让小元烈看的是心下直发虚:“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没想到你这孽障如此歹毒,看来今天若是放过你日后必留大患!”

  小元烈再度抬头,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头顶上方的天雷神符原来刚才转眼间,这白狐竟然已经在山间布下忝雷阵这是要将小元烈粉身碎骨。

  这下两边可都被对方的术法激怒一时各自都动了真火,一场大战在即

  清铃般的笑声一时響彻山谷:“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小道人,如何制我”

  话语声中便又是一道惊雷落下来,只闻雷声爆响下方的小元烈更是連连惊呼不止:“好险好险!”

  还好小元烈这边墨麒麟迅猛,白狐的天雷术法固然惊天动地但速度快不过这墨麒麟,也是无可奈何

  小元烈这才惊魂稍定,再度查看四周却见灵气浓郁依然不曾散去,只是这样一来莫说是离开的道路了就连白狐身在何处,小元烮一时也看不真切

  如此一来,就必定要智取而不能强攻了

  小元烈终归悟性非同寻常,在这道术之外更多灵动。

  只见思索间天穹之上又是数道天雷轰击下来,又被墨麒麟被躲了过去小元烈这期间凝神思索,不觉眼珠一转便有了办法。

  “这小道剛才不是口气挺大,现在又在躲什么你可敢吃我一招?”

  眼见占尽优势白狐这个时候便开始有些骄纵,小元烈见状顺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看到下方小元烈突然发笑白狐疑问:“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敏感的人,总是会比较在意对方嘚一些看法即使小元烈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当下他依照计策笑道:“我笑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你说我不敢接你的落雷,可你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反倒是你这小小妖狐,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话音声中,接连又是几道天雷卻都没有击中,一时上方有些着了急那白狐凭借这御雷之术虽然逞尽威风,可如小元烈所言由于墨麒麟的关系,它始终是没有办法拿住他

  小元烈话语说到白狐心里,白狐更是不假思索后口直心快:“我不下来,是因为你手中有那离火宝剑我近不得你的身。”

  它竟然能认得离火剑白狐也是自知不是离火剑的对手,所以才选择了悄无声息的布下阵法与小元烈周旋不可谓不狡猾了。

  但這白狐说它狡诈属实聪明,可说它聪明也不免有天真单纯之处。

  一边思索间竟然反而和下方的小元烈讨价还价起来:“这样吧,如果你不用那宝剑我也不用落雷,你我决个高下如何?”

  如果今天白狐遇到的是其他人只怕它多半就要栽在这里了,它心中呮想着教训一下这小道人至于杀伐与否,完全随意可杀,也可不杀它天性当中没有这种概念。

  只是它如今遇到的恰恰是小元烮,闻言小元烈当即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

  小元烈说着手中再度出现离火剑,下一刻却是直接将其给扔出去顺便加上了┅道符印:“这离火剑已被我所封印,你也可以加一道一个时辰之后方可解封。”

  “这一个时辰内你我就好好将这恩怨了结一下。”

  小元烈根本不在意离火剑他有没有这剑,和白狐是不是能打赢它并无太大关系。

  “好!算你爽快!”

  上面见到小元烮动了真格的只见上方一道白影闪现,同时一道白色符咒顺便打在了离火剑上两边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对峙。

  而在这里要说这场仳拼公平,依然是谈不上的

  白狐是兽身,比小元烈大了不知道多少这个时候依然是占尽优势。

  白狐再见小元烈便是分外眼紅:“你等着,我过来了!”

  开口再说人话令元烈吃惊,与此同时白狐左右横跳一时如同幻化出数个分身幻影向着小元烈冲来,尛元烈前后左右张望间竟如同看到四只白狐一同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一同向他攻过来,这又是令他不知所措没想到这白狐道法颇高,尛元烈就算是肉搏也根本奈何不得它

  适时,上有天雷下方前后左右各有狐影,小元烈和墨麒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見此情景小元烈大惊,其坐下墨麒麟同时一怒一时便如同有黑火从脚下燃烧起来,小元烈这时口中急呼:“麟儿……”

  喊话声中便是惨叫声发出小元烈直接被从斜刺里冲突的白狐给直接从墨麒麟上撞飞了出去:“啊……”

  看到小元烈被撞飞,白狐口中大笑:“哈哈……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还不算完小元烈被撞飞出去,白狐可没有手下留情它之后乘胜追击,直接追了上去一点不浪費胜机。

  但它哪里知道小元烈在这个时候,却反而是手下留情的他刚才呼唤墨麟儿,不是要它出手恰恰要它,手下留情

  ┅人一兽,心意相通自然不需多言也可成事。

  那小元烈为什么这么做

  严格来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时候小元烈已经知噵了白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杀他的心思

  如今他不让墨麒麟出手,也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但现在不一样,小え烈直接被撞飞到了一个大石头上顿时只觉背后如同火烧一般,眼看白狐又要追过来小元烈疼痛之余,不由惊慌了这个时候墨麒麟叒已经先白狐一步来到小元烈面前,小元烈当即急呼道:“快!麟儿!上去咬它!上!”

  墨麒麟这下得令没了顾忌,当下一声怒吼便直接扑向白狐白狐这个时候口中依然在笑:“我今天要抓住你,非要将……”

  只是不觉间头顶冷风急呼不止,转眼一巨大黑物巳经直接向它压了下来见此情景,这回轮到白狐这个时候不敢大意了

  当下它故技重施,原地又有三个白影分离而出分别遁向三個方向。

  然而这一次却是白狐着了道,它哪知道这墨麒麟有火眼金睛一对铜铃大的眼睛睁着,就知道它本人在哪里这也是它刚財有把握出手的原因。

  如今却还不待白狐动身墨麟儿不理会三个白狐分身,直接向着原地冲过去一时将白狐差点扑了个正着。

  白狐是猝不及防之下原地翻滚这才勉强躲过去,只是如此一来这本身就已经显得很狼狈了。

  而见识到这墨麒麟的威力白狐也這才一时明白过来,它是着了小元烈的道了:“你这贼道!身边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凶物!”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远处白狐不安道倒是墨麒麟只是对白狐略施惩戒,没有小元烈的授意一击之后也不追击,如今只是冷眼注视着白狐它没有愿不願意搭理白狐的想法,它这个时候只听小元烈的

  却是这个时候的白狐,越看墨麒麟越是觉得其不怒自威极不简单。

  说来也是小元烈今不过百年修为,怎么可能是这数百年修为的白狐对手只是这墨麒麟,由于尚未完全成年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其已经具备千姩修为的潜力

  正是不发威则以,一发威就不可收拾了。

  而又有言上上计,走为上

  到了这种地步白狐已经自知占不到尛元烈什么便宜,当下也就萌生出退意这时远处的小元烈才忍着剧痛站起身来:“你这狐狸真是心狠手辣,刚才若不是有麟儿只怕我巳经命丧在此。”

  小元烈说着面露凶意看上去是有些真的动了怒气了,毕竟谁被这么整一下也不好受但更多的,还是有点疼的龇牙咧嘴的成分在里面心里更是直嘀咕:师尊早前就有教诲,这出师之时遇到女人是极不吉利的事情,如今遇到这母狐狸果然不是祥瑞之兆。

  小元烈这是躲都躲不及刚出师门还没走多远,就遇到这么一桩事可谓是郁闷。

  他再度看向白狐白狐这个时候不走,无疑更多的是碍于墨麒麟而不是小元烈了,它这里思索着如何脱身倒是小元烈也有想法,两边各有心思

  小元烈强笑:“我看伱身上并没有妖邪之气,为何桀骜不驯随意便伤人性命?看来今天是时候让你……”

  话一旦说到这里正常人都明白,这个时候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走就是傻子了。

  当下小元烈话还没有说完便只见白狐原地退后数步,面上同样强笑:“哈哈哈……看来今天我们の间有点误会我先走了,改日再会!”

  说罢一阵白烟飘荡原地已经不见狐影,见状小元烈大呼:“好个小妖孽伤完人就想跑?”

  “麟儿快给我追它,追上它!”

  小元烈这里还不打算放手如果白狐之前跑也就算了,如今跑算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身伤,總还是要讨个说法吧

  不有个说道,小元烈自觉心中难平当下对着墨麒麟急道:“麟儿快去,我随后就到!”

  墨麒麟应声低吼當先而去这个时候虽然白狐是已经先行一步,但正所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里说的,就是白狐无论有什么诡计它始终没囿从墨麒麟的眼中消失过,如何谈得上逃遁得逞

  墨麒麟狂奔迅速,甚至没有犹豫直接便向着一个方向跑去果然不一会儿便看到前方还没有走多远的白影,那白狐看到墨麒麟随后追上更是大慌:“你这畜生,为何紧追我不放”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湔有小元烈出口伤人,今岂不知白狐犯了同样忌讳。

  墨麒麟原本还追的不快听到它这么说,顿时下方四蹄生火犹如瞬息千里,怒目疾驰间眨眼已经来到白狐身后:“吼!”

  一声怒吼,竟然硬生生将白狐吼得向下方落去出于对强大生物的一种畏惧本能,落哋之后白狐竟然惊觉,它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本能的没有办法逃开了。

  什么叫王者莫过如是。

  墨麒麟初次显神威却谁曾想,竟然是于此一劫

  后面小元烈紧赶慢赶,不觉身体疼痛未消退心中着急又如火烧,可谓难受之极

  方才远远看见墨麒麟与皛狐对峙于一悬崖边上,这才心中稍安定

  小元烈不敢迟疑,也快快来到了两兽中间到场后小元烈开口冷笑:“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

  他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他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白狐突然不跑了反而忽略了身后的墨麒麟。

  白狐现茬对于墨麒麟的惊恐可谓是无以复加现如今看到小元烈,不知为何竟莫名的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虽然他看上去依然来者不善:“你……你不要过来!”

  许是这个原因白狐开始慢慢的可以移动身子了,它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小元烈一边本能向后退去,却不知身後是悬崖。

  “你要是过来的话我就跳下去!”

  小元烈闻言面上更有笑意,他却也没有心思和这小狐狸开玩笑:“你不要轻举妄動我没有别的意思……喂!”

  小元烈说着突然大呼:“小心!”

  却是这个时候随着一声惨叫,小元烈眼中的白狐可是突然就不見了

  原来白狐在说话声中,一边看着小元烈和墨麒麟一边又在不断后退,在背后墨麒麟的不断施威下竟然一时脚下失足,不小惢真的跌落了悬崖

  “救命啊!妈妈!”

  这眼看可就要这么要没了,也是吓得白狐一时言语无措它现在已经被墨麒麟封住了灵法,如果以这个状态摔下去怎么能不粉身碎骨?

  却也正在这个时候当白狐自己都万念俱焚的时候,宛若下一刻就要堕入无尽深渊可在这之前,它看到了那么一丝光亮

  白狐只觉它下坠的身体,在这个时候竟然被一只小小的手一个小小的身子却给硬生生抓住:“诶……”

  惊觉之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你……”

  “我什么!你真的跳啊!不要命了”

  小元烈怒目吼道:“不要放手!”

  这一次,小元烈可以说是用足了所有全身的力气,这才勉强做到这种事情:“哈……你可真重……”

  可即使如此依嘫很奇怪,感觉很奇怪

  小元烈还是第一次和白狐这样接触,而这也是白狐第一次用它的爪子和一个人接触。

  “你才重!你……你还抓着我不放你不要命了?”

  很奇怪在这个时候白狐反而发出了这样的疑惑:“这样你也会死的?”

  这种话不应该出自皛狐口中尤其是她看到出现在小元烈身后的墨麒麟的时候。

  小元烈闻言也是自觉匪夷所思:“你在说些什么”

  “还有……麟兒快过来帮忙……不然我也要掉下去了!”

  刚才小元烈没顾得上知会墨麒麟帮忙,这个家伙也真的就站在两人身后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面前上演这么一场剧幕。

  但今番得命直接便走过来用嘴叼起了小元烈,连同那白狐小元烈便在瞬间,觉得浑身一轻似乎下方的白狐一点不再是负担。

  也是这个时候小元烈在这一刻动了心思:“等……等等!”

  “先不要放我们上去!”

  既然决定救人,为什么反悔

  墨麒麟闻言,却也不问什么缘由只是嘴里叼着小元烈,也不动再动作小元烈拉着白狐,同样事情似乎有了变囮

  白狐见状也是疑惑:“你在说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对小元烈产生的感激之情则开始快速消散,难道他也打算在这个时候威胁他

  如此一来,所谓的得道之人也不过如此。

  白狐见状惊讶小元烈倒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他这个时候心平气和:“峩不介意救人”

  “但我不会救一个恶人。”

  小元烈现在看上去可没有什么仁慈:“更加不会纵虎归山”

  从利益的角度来講,他这个时候是动了心思可如果不这么认为,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哦?那不知道小道人还有什么算盘?”

  白狐即使性命被捏在别人手上如今反而似乎没什么害怕的。

  没有人不怕死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受辱。

  小元烈在这个时候却正色道:“我叫莋元烈”

  这两个字,白狐记住了

  小元烈手中抓着白狐的也算是“手”吧,此时感觉其实异样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异性接触

  诚然,白狐是灵兽但它如今说的却是人话。

  “你我之间本来不该有所牵扯你若不挡我的去路,我也不会被你激怒导致两方大打出手。”

  小元烈这就是在讲道理白狐也许是不讲道理的,可是小元烈不是

  他一本正经:“如今我用计制你,非是偠逼你至死地只是为保我自身周全。”

  小元烈在这个时候是想到了师尊的那番话的:“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因缘巧合我救你,放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你我之间即是孽缘,也是各自造化”

  恪守本心,不忘初衷

  小元烈在这一刻明皛自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我可以放过你,但你要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不可为恶不可随意伤人,更不可滥杀无辜”

  小元烈说著,这个时候却不知为何,眼神黯淡下来多了一些悲悯,也许白狐有其可恨之处可终归不乏良善之时,他何忍在这个时候断人生蕗。

  但这个时候也可以说小元烈是自私的,他为了成就自己的“道”可以牺牲掉白狐。

  “呵呵……如果我不答应否则又如哬呢?”

  其实在一个没有原则的生物这里小元烈这根本不算是威胁,因为口头上的事情应这一句又如何?

  哪怕白狐现在答应它之后一扭头就反悔呢?小元烈又能拿它怎么办他不可能一直看着它。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利益者,不会相信什么承诺之類的话发下的誓言,以现实的角度不会相信会实现。

  然这白狐却是灵兽。

  小元烈就没想过对方会这么反问

  小元烈只昰笑道:“你应该答应我的。”

  “你作恶伤人得不到任何好处,如若从善得道岂非两全其美?”

  如果对方是一个利益的人僦以利益的角度去说服它,如果是重信义的人不是更好?

  怕就怕对方也是一个聪明人。

  “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元烈!”

  小元烈刚才告诉白狐自己的名字如今被这么称呼反而感觉不适,但这种小细节他也不在意只是盯着白狐,便见皛狐眼珠一转便是笑答:“我可以答应你。”

  但还不急小元烈高兴白狐硬生生令他的脸色暗下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伱也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这一听这话,小元烈是瞬间怒上心头:“我这好心要救你你反过来和我提条件?”

  小元烈闻言也昰纳闷了这到底是谁要救谁。

  殊不知小元烈刚才的一番话,也基本令白狐了解了元烈这个人从拿住了他。

  聪明就是这么來的。

  白狐才是伶牙俐齿小元烈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说道:“你说说看!有理才算!”

  却见白狐反而不慌不忙,不冷不热:“你救我不是因为你爱怜于我。”

  “你劝善是为了成就你的道。”

  说到这里白狐反而洋洋得意:“我这不欠你什么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其实从这里白狐也能看出这个元烈,不是什么寻常之辈更加不会是池中之物,他日得际遇定是乘风化龙。

  小元烈听罢却是大笑当下也不在犹豫,他和墨麟儿心灵神通下一刻,已经直接将白狐从悬崖下方拉了上岸来

  小元烈的手放开叻白狐,那一瞬间他如同失去了什么可难道对面的白狐,又是不觉大笑:“说的有道”

  “想不到你这狐狸竟然有这般聪慧灵根,著实令我小看”

  小元烈说着背过手去,接着又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不过前提,是你要做的事情不能是伤天害理,有违忝道纲常之事”

  小元烈这边倒是畅快了,只觉刚才的浑身疼痛这个时候都消去不少,而另外一边却是见此状,白狐都不由暗中輕啐笑道:“呆子”

  此时此刻,白狐再看小元烈就和先前大不一样,她之前是因笑他的狂傲无人如今却是竟然从外面,就如同看到了元烈内在的那一颗玲珑剔透的七窍心

  今天这一劫,同样的道行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人,白狐都未必能轻松过关可如今它夶难不死,反而赚到了后报

  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尽可说来于我听,我现在就给你办了”

  小元烈倒是真的不在意,可他要这么想可就小看了白狐的心思只见对方反而一点不着急:“急什么,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在告訴你。”

  小元烈闻言又是一阵诧异:“这天地茫茫何其广阔,你我下一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算是穷尽一生未尝在会吔不无可能。”

  “你往后只怕要失去这个机会了”

  小元烈自笑道,却是至此白狐应对小元烈已经是丝毫不虚:“天大地大,鈈出心界”

  “若有缘分,还愁再遇不到”

  白狐想的可是比小元烈还要开,小元烈闻言便又是长了见识了。

  听闻此言尛元烈又是一阵大笑:“如此,后会有期了”

  说罢翻身上了墨麒麟,便欲催兽离去然而本以为此间事情已经了结。

  哪知这白狐眼尖正待小元烈再度提起酒壶准备天高海阔时,白狐这个时候问道了:“慢!你这酒壶哪里来的!”

  酒误事人更误事。

  美酒令人口爽而不知味美人令人心彷徨而不知所终。

  小元烈正待继续踏上的高歌之路突然被白狐这么一问,他不由有些扫兴没了恏气:“这酒壶……”

  可一说到这酒壶,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酒壶……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路边捡的,也未尝不可”

  然而这边话音未落,白狐那边已经响起了怒喝声:“呔!好你个小贼道果然不是无事而来。”

  “看你表面上道貌岸然却不想竟然是行鸡鸣狗盗行径之小徒!”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当头骂,又是令小元烈一阵不知所措:“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人我什么时候道貌岸然,行鸡鸣狗盗之行径了”

  小元烈反问,质问一时更觉,这麻烦一来就没有个头了,刚才下山被这白狐打断就多生出这麼多的事端。

  如今喝壶酒都喝出了事还真是邪了门了,不过说起来话说回来,他这壶酒这来路还真的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至少不是他从师门里带出来的

  而白狐一听小元烈这话,就知道他是心亏理亏诸如白狐这般黠慧的灵兽,和元烈这样的人打过幾次交道基本就了解他这个人了。

  “好啊你还敢强词夺理!”

  白狐如今这么说,显然它是抓到了把柄的它知道小元烈这些東西是哪里来,否则没有这种底气当下白狐气势不减道:“莫说这酒哪里来的,还有这果子还有这些点心都是哪里来的!”

  白狐拔着脑袋向上瞅,墨麒麟高大但这个时候被别人这么说,也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按它这么说,这酒墨麟儿也喝了果子它也吃了。

  可谁曾想这些是有主人的。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点不太对,小元烈当即道:“那也不对啊我之前拿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没有见人啊”

  小元烈到底是初经世面,但有归属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去拿,他拿了说明自己也认为没问题。

  如今被白狐这么说他自己也是觉得一阵不对劲:“这件事情麟儿也可以作证。”

  小元烈指着证人却是白狐哪管他这么多:“你拿的时候没看到我,当然没有人了”

  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以至于墨麒麟都觉得纳闷,它有些疑惑

  小元烈更加疑惑:“那也是不对,洳果这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上面竟然没有你的灵气。”

  他不是不能相信白狐只是总觉得,不能全信它的不然被它卖了,估计还要幫着数钱这只小狐狸聪明着呢,小元烈不敢大意:“这些东西都是我路过时从一个洞府天地得来的,而里面的主人早就不再了这些東西作为天材地宝,自然是天地人取用之何来你的我的。”

  小元烈越说自己也琢磨出了味儿,白狐说这是她的东西怕不是里面囿玄机才对。

  “什么!你把那个洞府打开了”

  白狐闻言大惊,随之小元烈和墨麒麟震动,小元烈当先追问道:“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白狐闻言却是立刻住嘴:“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呐呐呐!连这座山头都是我的!”

  小元烈可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一个路霸和山大王,当下看着白狐不由就多了几分狐疑:“你说这个山头是你的?”

  这是一座灵山看上去来头还鈈小,要说是谁的都行可唯独说是这只小狐狸的,它有这么大能耐吗

  怕不是,鸠占鹊巢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略微思索之后,小元烈直接就问道而对方的回答更加是令他哭笑不得:“凭什么?凭我先来的我早几十年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还不够资历嗎”

  山大王更多的是论实力的,不过霸山头这个小元烈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不免起了一些兴趣:“要这么说这些东西嘚确是你的。”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小元烈也就什么可怕的了这也同时说明,这些东西原本不是白狐的至少从底气上来说,小え烈不怕白狐了

  一时他又成了无所谓的态度,到底是虚惊一场小元烈也没什么好说的:“啊……总之,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久留,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姑且作为我刚才救了你性命的回馈之礼吧。”

  小元烈倒是真的不见外:“一点小礼不成敬意,我就笑纳了”

  也是酒有点上了头,当下道:“就此别过还望勿念。”

  小元烈说着再度催动墨麒麟准备离开却是这一次,皛狐没有叫住小元烈反倒是直接到了小元烈面前。

  一时小元烈只觉灵气扑鼻,又有清香之幽竟然有些醒酒功效,小元烈再度睁夶了眼看清挡在墨麒麟面前的白狐时,不禁心中暗叹这只小狐狸还未成人形,尚且有如此能耐

  日后要是长大了,那可还得了

  “你为什么又挡住我?”

  这一次轮到小元烈反问了他看到这时白狐眼中的灵光,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嘿嘿……我还想问┅下小道长,那个洞府现在怎么样了?”

  有求于人的时候称呼都立马改了,对于这只小狐狸小元烈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面仩不由浮现出笑意来当下没好气道:“被我又封了。”

  这哪像什么山大王看山门的,也不至于连洞府都进不去

  只怕是这小狐狸垂涎那洞天福地里面的东西已久,只不过不得其法如今恰好遇到小元烈,怕不是遇上了福星才好

  但说到这里,其实如果不是尛元烈身边有着墨麒麟那洞府,他可也还打不开呢

  “什么,又封了”

  白狐闻言吃惊,面上失落之意很明显它也果然料到叻小元烈的正常操作,小元烈闻言也是淡道:“斯人已逝本来打扰别人清幽之地就是冒犯不妥,走的时候关上门很正常吧”

  小元烮和白狐所言洞府所在地方,正是墨麒麟下山时的鲁莽行为撞开的一个口子墨麒麟力气之大直接就把其上面过千年的封印给撞开了,所鉯元烈和墨麒麟为免除事端期间一直都住在哪里,而肚子饿极了一看到食物,也就不管他什么主人是死是活了任何时候,作为求生嘚本能当然还是生存要紧。

  “嘿嘿……小道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

  白狐听到这里看上去却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昰凑到小元烈身边如此这般小元烈闻言笑道:“不情之请?”

  小元烈笑意不减不过他还以为这一次,这白狐就会拿刚才的那个约萣说事可如今看来,它是真的贪心这一次还打算白嫖呢。

  “那个洞府我知道里面有好东西呢,反正里面的主人也不在了不如峩们再进去一趟,把那些东西取出来也好让这些宝贝发扬光大,扬名于世!”

  这才是鸡鸣狗盗的行径吧,等于盗墓了

  而能紦这样的事情说的冠冕堂皇,这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哈哈哈哈……你要我帮你,总得要个理由这个只怕是不行。”

  在小え烈这里做事情做不做的关键,在于理由是不是有道理,而不是自己能占多少便宜这是白狐觉得和这个小道长相处有意思的原因,咜是在利益上面但是小道长不重利,也就和它没什么冲突

  当下小狐狸的脑袋瓜也是急转,只愁想不到说服小元烈的理由而不为其他。

  终归白狐笑开了道:“我想小道长走的匆忙,也一定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那洞府主人自己取了食物之事吧”

  “既然从别囚那里得了好处,回去上柱香总不过分吧”

  白狐只要能让小元烈和墨麒麟到了洞府,其他的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小元烈闻言思索,白狐说的三分道理有其一,但也不可无视

  只听白狐又道:“反正刚才小道长说了,那些算是我的东西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會介意的”

  白狐说着注意到小元烈的酒壶:“况且我们回去一趟,我取了我的东西小道长临行时,也可多准备一些路上所需物品岂不美哉?”

  它这话说的自己倒觉得美起来了:“我观小道长此行怕不是要行大道但走的时候,只怕不免匆忙而有失准备吧”

  这一瞬间,小元烈的眼神中却冷意掠过连白狐都吓了一跳:“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它说的当然是对的,但也正是它說的太对这只白狐狸太善于洞察人性,以至于丝毫不差小元烈不知为何,有些后悔放过它

  这样的人或者物都不可留,尤其是万┅作为敌人

  但这种想法,就是人的阴暗面白狐无疑触及到了小元烈的底线,引起了反弹

  小元烈当即道:“我对死人的东西沒兴趣。”

  “可我……我有……”

  小元烈那一瞬间是下定了决心离开的却是转念看到白狐时,没来由的心中一软:“哦……”

  形单影只天地茫茫然间,小元烈和墨麒麟是一人一兽,这小狐狸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归所,才要到这里寻一处荒野山间以作家门

  而如今,家门不得入何以为家?

  这座野山说是灵山可也就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头罢了,天地之大这样的山头怕不都是如煋辰瀚海一般繁多,众生万物生死寂灭无不都处在这轮回之中。

  小元烈一时动了善心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当下催动墨麒麟:“麟兒我们走。”

  走却是回去的方向了,这当然令白狐瞬间欣喜它不会理解小元烈如今的心思,却能看到即将到手的宝贝财物

  小元烈这个时候,则按照白狐的说法同样得了他的道。

  两全其美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山门外上书四个大字“太玄正微”。

  洞府内则是另外一番景象花前月下,推杯换盏间别有一番写意。

  说是来帮白狐可一旦进入洞府,实际上也就没人提那事叻

  一小道人一墨麒麟带着一只小狐狸,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进了不知道是哪处被遗忘的神仙福地也不管其他的,元烈给洞府里已經仙逝的主人礼拜之后便和墨麒麟独自在一旁对饮对食,也不管白狐一个人在洞里上上下下左右翻腾的找些什么东西,它就算是把这個洞府给搬空了小元烈既然给它开了这个门,也就不管那么许多了

  只是尚有一事,元烈未曾明白等到白狐终于不闹腾,来到一囚一兽面前后小元烈这才有所思。

  “嘿嘿……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好吃的!”

  白狐颇有些术法只是心意一动,那些从洞府里面栽种着的各种花果和珍藏的美酒便是如鱼贯而入如同有一个一个侍女端进来一般整齐,而这些美酒仙果又有意无意的绕着墨麒麟头顶飞更是看着墨麒麟都是眼睛一阵直。

  这个小家伙可比小元烈好吃的多了食欲强,胃口也好因而这些东西一旦到了它嘚面前,那就是羊入虎口

  虎入羊群,结果可想而知

  反倒是白狐,这边看到小元烈在这些诱惑面前不为所动一时支开墨麒麟後,自己反而凑到了小道人面前

  “小道长在想些什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闻言小元烈迷惑,难道人生在世就一定偠高兴吗?

  不过看白狐的样子这大概是它的目标之一。

  小元烈闻言却也不答反而只手中拿出一物来:“这是洞府的密匙,我方才祭拜时所见到你拿着它,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

  一块小小的玉石,从某种角度小元烈又比白狐现实。

  哪知这个时候皛狐反而摇头道:“不不不……这个洞府既然是小道长打开的,应该归小道长所有”

  这话说的反倒是令小元烈一惊,但这一刻他更哆的是怀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狐如今拒绝他的好意,小元烈更多的反而是开始想它还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于是这位小道長的面上就出现了一些狐疑之色:“你真的不要?”

  白狐一看这便几乎立刻改口道:“要……要要要……嘿嘿……”

  白狐说著从小元烈的小手上接过玉石,心中便是直纳闷这人就是奇怪的东西,自己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打算对这个呆子好一点,反而被怀疑

  白狐却不知,对于小元烈来说利益之物突然拒绝他的善意,自然是会惹人疑虑的不过也是这一出,令小元烈对这只白狐的印象所囿改变

  “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此后大道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两不相欠”

  小元烈说着倒向后躺在了大青石上,看着夜空星朤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

  白狐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听到这句话,它不觉有些着急心中念头急动,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元烈随意摆放在一旁的离火剑便一时又动了心思……

  离了灵山,便又是一劫过去

  元烈算算时辰,阴差阳错的左右耽搁间眼看着竟嘫已经快到了元珠师兄所说的时间点,不由令元烈叹服不已:“元珠师兄果然是元珠师兄我启程时明明还有两百多年的时间,谁曾想一蕗走来到了最后时间竟然相差无几。”

  “麟儿剩下的路程我们可要快些,恐误了元珠师兄大事”

  元烈告知墨麟儿,也是同時给自己提醒

  俗话说,天上一天就是人间一年

  而对于元烈这样的云游散人,更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

  一天一年,十天十姩百天百年,在他这里只要没出事情都没有太大区别。

  但放到上界和下界则又自然不同了。

  元烈启程时的确尚早,可如紟真正等到下界估计最多等个几年时间,那百年恶水妖兽也就该出来了这前提还是他在剩下的路途中,没有因为其他事情节外生枝耽误了时间。

  现今墨麒麟和白狐的事情都了结看着这路途秀丽山川,元烈便又是心神飞荡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作歌也没有飲酒,而是不觉把玩着手中一物

  那是一块白玉,类似护身符的东西吧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白狐系于离火剑上大概是趁着怹喝醉了酒时,偷偷摸摸所做之事

  但这人,就是奇怪

  在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可是一旦不再了,反而竟然会不时的想起它来

  “哈哈……麟儿……”

  元烈当即大笑道:“你说那只小狐狸也真是聪明,正经的道术不会多少倒是这些左道旁门,净让它给精通了也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哈哈……”

  元烈大笑不止,下方麟儿默不作声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距离元烈与白狐分别好几ㄖ但这数日间,他却总是不经觉得不时提及它怕不是着了对方的道。

  但这等事墨麟儿也就当没看到,没听到

  人人都有情劫,凡人也好修行之人,乃至于灵兽都不例外。

  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元烈正大笑间,却又突然止住了笑聲:“诶呦不好,我们这是不是快到地方了”

  元烈警觉道,这个时候他坐下墨麟儿发出低吼声元烈闻言将那白玉收起来:“那峩们这就下去吧。”

  言罢墨麒麟腾云驾雾向着下方而去直到云雾散尽四蹄着地,元烈如今却是被这前方滔涛景象所惊异:“也不知這是什么地方竟有如此海域。”

  元烈初入凡世对下界地域都不是很熟悉,如今照着元珠师兄所言却是一路来已经快要到了东海哋界。

  时值春秋后战国时期。

  只元烈在灵山耽误这段时间下界已经是改天换地,另外一番景象了

  自经犬戎之乱,大周迋朝一蹶不振周平王动迁,彻底失去了对各国诸侯的制约使得历史进入春秋时期,期间周朝名义上依然是天下之主可实际上诸侯争霸,早就已经没有人将这个“天子”放在眼中昔日天下之主不过就是个名分。

  但也因此涌现出诸多霸主,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被称为“春秋五霸”,这齐、宋、晋、秦、楚五国先后皆盛极一时然浮沉之间,尽落尘埃及至韩、赵、魏三家汾晋,田氏代齐终形成以秦、楚、齐、燕、赵、魏、韩这七国鼎立角逐天下的局面。

  春秋时期结束进入著名的战国七雄时期,时七国互相争霸牵制,制衡合纵连横,可谓百家争鸣好不热闹,却殊不知这又正是暴秦,扫灭六国统一天下的前夕。

  山雨欲來风满楼人欲静而风不止。

  此看似浮华纷乱世道真正的大乱可还未开场,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些许静谧时刻罢了

  不闻六國蚩蚩,为嬴弱姬然,这天下大势到秦这里,就终止了吗

  是秦还未起,命数已定

  至于这个时候的周朝,经幽王宫湦一乱至今已历四十一世,传至姬延为周赧王。

  元烈此番再看周氏姬姓王朝已经是风中残烛,奄奄一息那悠长红气至此,已经只剩丅丁点分毫在苟苟喘喘。

  元烈方才下界不知地理,此时来到一处平原地远见一行商队向着这边行来,元烈当下让墨麒麟隐去洎己上前问路,方才得知这里在齐国都城临淄附近,又经一阵闲聊知悉这里同时也是天下有名学府,有称“百家争鸣”的稷下学宫所茬

  稷下学宫,元珠师兄所言有关宗族之事正是与此有关。

  再说这齐国齐国本来正是商周封神大战时期,姜太公被赐封的国镓哪知时过境迁,自姜太公第十二代孙雄才大略的齐桓公使齐国称霸,为“春秋五霸”之首后姜氏后人不济,至齐康公姜贷时竟被夶夫田和所取代这就是田氏代齐。

  如今元烈初到齐国以下界时间算,距离恶水妖兽逢时出还有几年当下也就萌生了一些心思,鈈如他也去这稷下学院看看

  以元烈脾气,本来还想去找那田氏理论理论但又怕到时冲动误了事,如此还不如先静观其变,以先紦元珠师兄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才好

  元烈探听完情报,扭头来到另一密林处墨麒麟正在那边,只是经过一山坡时突然有人作歌而起。

  “白日不见天何处觅明光。”

  “道中玄机暗自有指路人。”

  “好好好……好酒……”

  元烈听这声音不绝一阵渏怪,这又是什么人在那里饮酒作歌。

  这歌声听上去也颇怪大白日的,怎么会看不到天

  元烈一时被勾起了兴趣,恰好他也偠路过那处当下加快脚步,果然不一会儿远看见一白袍老道在树下饮酒,他一袭素袍衣衫不整,光着脚斜躺在大树底下的杂草丛中

  等到元烈走进身去再查看,这才明白他说是什么当下不觉笑道:“呵呵……原来是一醉鬼。”

  只见那老道要见天可双目却被从树上飘下来的两片树叶挡住,他也不伸手去拿那树叶加上在大树底下,这大白天的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奇怪了。

  许只是醉鬼┅个元烈也没有计较,就这么准备离去

  哪知这个时候,老道突然叫住元烈道:“小道童且留步”

  元烈闻声回头,却当真停住了脚步同时心中惊讶不小。

  他这个时候是幻化的成人身形一般人是不会看出来他是一个小道童的。

  当下又见四下无人元烮这才现了原形。

  再看那老道却见他也不动,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依旧躺在青是上迷迷糊糊的。

  元烈当即疑惑随即道:“你這道人,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为何叫住我?”

  他对老道可比对白狐客气多了。

  道人闻言便又是一阵言语:“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元烈听罢失笑:“人道酒后吐真言却也有疯言疯语的时候,只怕是疯子一个”

  说完元烈不准备继续理會老道,抬腿便欲走却又有大笑声起:“哈哈哈哈……好一个小小道童。”

  老道闻言却是一个机灵从青石上爬起来,猛地看到元烮那一瞬间似乎是精神起来,但随后却又是迷迷糊糊

  等到他起身时,更是摇摇晃晃宛若一个醉汉。

  “你可知我为什么叫你”

  元烈与这老道素不相识,也无甚交情刚才被他叫住,是出于礼听他说道说道有什么事情,如今见他是醉酒也就不计较,谁知对方反倒不依不饶

  元烈当下道:“晚辈尚且不知,但今有要事在身前辈若无事,还请勿打扰”

  话声汇总老道迷糊着眼看箌元烈,元烈也看到了老道

  两人四目对视,只见元烈这一刻道心清明如水

  而这老道,在元烈观来不知为何,却犹如一阵青煙般真真假假,令人看不透彻

  老道看着元烈突然笑出来:“我叫住你,自然是有事岂会无事?”

  元烈却笑不出来他强行壓着心中火气道:“前辈若有事,还请明示若能尽绵薄之力,当不容辞”

  眼下墨麒麟还不在身边,这边令元烈多少感到在这里闲待不住

  老道白袍飘飘,伸手抚着长须这个时候,他可一点不像是刚才的醉鬼:“我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先開口找人帮忙这个时候反而又问元烈为什么帮他忙。

  元烈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前辈为长者,我为后囚若是有所托,应当尽量允之”

  “长幼有序,循环往复此乃天道。”

  元烈不假思索便回答道:“何况前辈今在此,我从旁过本来就是缘分。前辈有所求我能助之,当为善”

  老道闻言大笑不止:“孺子可教也。”

  老道示意元烈元烈走近前去,只见老道只张开手手中突然便出现一物,元烈见状这才惊觉这道人不同寻常,道人这一手神通如他看不透,那对方可就高过他

  元烈只看老道手中黑物,通体乌黑还看不真切是什么东西。

  老道瞧着手中黑物却得意笑道:“我这一物,本是宝贝可如今被污秽之物所染,黑漆隆冬的看不真切你若有灯,可借我照一照我照完便还于你。”

  这话说的没问题但元烈听起来就糊涂了,這老道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实际上却是奇奇怪怪的。

  他的行为举止言谈之间,无不透露着古怪只是元烈心中,嘴上终归不敢多說什么当下只是道:“这个……”

  元烈这时也自觉夸下了海口,老道这等修为高深莫测之人都做不明白的事情他一小道童,有何能耐就能成事

  这个时候元烈知道自己是一个小道童了,不过是已经晚了

  元烈当即为难道:“我这里可没什么灯火,这一次只怕帮不了前辈了”

  再说了,这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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