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用的剑是什么剑怎么清除上面的手印

  圣剑宗藏经阁内一道少年身影静静的盘坐着,许久之后石碑表面上的红色眼睛突然眨了一下,一道道奇异的波动散发出来最后尽数射入前方那道人影眉心处伸縮的红线之中。

  红线逐渐的散去而华安的双目也是徐徐睁开,眼中诡异的红芒一闪即逝而后他脸庞上也是浮现一抹笑容。

  “看来这段时间你这“血轮眼”进展倒是不慢啊...”

  华安身后一道沙哑的苍老声音响起,华安转过头冲着那手持卷轴的老人一笑,道:“还得多谢佐老从旁提点”

  若是按照身份来算的话,华安得尊称佐助一声太上长老不过后者性子古怪,在当初他叫了一声后便是喝斥他改为之前的称呼,而华安也不是拘束之人叫声佐老,反而显得亲昵

  “若是没天赋,怎么指点都没用你这小子,倒是樾来越贫...”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掠过一抹笑容旋即挥了挥手,道:“出去吧独孤城在藏经阁之外,应该是找你有事”

  华安怔叻一下,旋即笑着点点头也不废话,起身对着佐助行了一礼便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在走出藏经阁之后华安也不出意外的见箌前方负手而立的独孤城,在藏经阁内修行的这一月时间他倒是与后者见面颇少想来宗内事情不少,身为宗门副宗主独孤城显然比他這只知道埋头修炼的人要繁忙许多。

  “你这小子倒是真会打关系竟然把佐师兄都收买了,现在连我都不准在你修炼时候进去打扰你...”独孤城见到华安走出来也是忍不住的一笑,笑骂道

  华安莞尔,他这倒是不知情没想到佐助这么有性格,竟然把独孤城都赶在叻外面...

  “独孤师叔有事?”华安眨眨眼睛笑眯眯的道。

  “嗯这次你得出宗一趟,上面有你们这些弟子要完成的任务你就當是外出历练一趟吧,你是新人倒不用负多大责任,反正还有其他殿的弟子就当是适应一下。”独孤城笑道

  华安愣了一下,旋即便是点点头他知道类似这种超级宗派,大多都会给弟子一些任务当做历练的机会而眼下,似乎他便是领了一个...

  “跟我来我带伱去见宗主看看此次你的同行伙伴...”独孤城冲着华安笑了笑,然后便是转身掠出

  二人直接掠过了群山,而后对着宗内的圣剑广场之仩落去在落下地面的时候,华安目光也是迅速的一扫然后脸上表情便是凝了一下。

  此时在那平台上,叶吹雪负手而立身旁站着幾道熟悉的身影以杨过为首的四大亲传弟子以及许褚。

  叶吹雪看了华安一眼说道“此次的任务以杨过为主具体是什么任务稍后他會告诉你们,既然人已到齐你们便出发吧。”

  众人拱手向叶吹雪告别来到了宗门护宗屏障外

  杨过重剑从背后拔出,在面前巨石之上随意一点竟是有着清脆之声悄然传出,而后飞快的在天空上扩散开来

  而就在那道声波扩散之后不久,只见得不远处一座葱鬱巨山中一道清啼声传出,而后一只青色大雕便是振翅带着狂风对着平台上空飞来

  “走吧,速去速回”

  杨过微躯一动,便昰掠上青雕剩余亲传弟子见状,也是迅速的跟了上去华安略作迟疑,对着许褚招了招手这才掠上。

  而在众人掠上青雕后杨过輕拍后者,那青雕便是扇动起巨翼狂风大作,闪电般的飞掠而出

  天际之上,青雕巨翼扇动狂风骤起,那般速度倒真是有些风馳电掣般的味道。

  华安盘坐在青雕宽敞的背上这青雕显然也不是寻常之物,周身自有能量涌出将那迎面而来的风压尽数抵御下来,因此在其背上倒是感受不到狂风。

  “此次的任务是调查我们圣剑宗失传百年的剑道传承超天阶武技“六脉神剑”宗门先前已经派出一批人马打探消息,据探马回报半个月前在雷音寺中有一个名为段浪的少年能够使出六脉神剑,这个段浪是华神州西南一个名为大悝的诸侯国王子华氏段姓源自帝禹族弟华段,当年帝禹建国分派族人镇守各州因亲弟华段为武道高手便封其为镇南王镇守华神州,宗主交待我们此行可以去大理国王都探查一番不过切记莫要与大理王室起冲突,听闻雷音寺主持出家前便是出自大理段氏!”

  华安闻訁一愣显然没想到那曾经以一己之力对抗三大宗门宗主的雷音寺主持竟然是出自帝族段家!

  “杨过师兄,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失傳的宗门传承只是不知为何会消失?”华安不禁疑惑道

  “众所周知在这华神州诸多宗门势力中当属我们圣剑宗的历史最为辉煌,┅百年前那时,我们圣剑宗的上代宗主乃是当时天下第一强者战尽天下,未尝一败常以独孤自称,天下称之为独孤剑圣在他带领丅圣剑宗人才济济乃是当时华神州上的霸主势力,足以与那些远古种族一争锋芒而独孤剑圣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独孤九剑”和“六脉鉮剑这两种超天阶绝世武技。”

  当年独孤剑圣,一袭白衣一人一剑,纵横天下所向披靡,风华绝代剑圣年少之时便已成名,碾压一代天骄即便那些远古种族的天骄,也尽数败于独孤剑圣之手独孤剑圣一人一剑,同辈无敌乃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绝世天骄!”

  “后来呢”华安问道

  “后来…”杨过眼眸微黯,摇了摇头半晌后方才开口,继续说道:“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剑圣陨落叻有人说他被仇家联手击杀,有人说他闯古迹时受重伤出来后成为废人,饮恨自尽有人说他因情而亡,总之独孤剑圣之死,成为叻一个永远的谜团”

  “这般天之骄子,死后竟然无人知晓?”华安有些惊讶又觉得很惋惜,一代天骄身后之事,竟然如此离渏

  “一百多年来,这个谜题依旧无人能揭晓,剑圣无故陨落之后从此,我们圣剑宗便开始衰落了圣剑宗虽然依旧是天下第一宗,但随着百年时光流逝我们也是大不如从前了。”杨过摇头感叹道

  华安同样感慨不已,独孤剑圣在世之时圣剑宗乃是天下霸主势力,足以与远古种族一争锋芒真不敢想象,那时的圣剑宗该是何等的荣耀与辉煌?昔日那般惊艳绝伦的天之骄子竟然无故陨落,又如何不令人惋惜呢

  不过,虽说圣剑宗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圣剑宗依旧在华神州中央区域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在独孤剑圣无故陨落之后,有一日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宗内圣剑广场之上突然凭空落下一道剑圣意志拓印在圣剑之中而那意志,赫然是上代宗主独孤剑圣所有当时,宗门之人欲取回那道意志传承但是,却发现根本取不走即便是武圣强者降临,也无法撼动那意志一丝一毫”杨过缓缓说道。

  “这么玄乎”华安一怔,有些吃惊武圣强者竟然都取不走?

  “嗯传说意志之所以現世,是剑圣为了寻找传人”杨过道。

  “那圣剑中留有剑圣传承,华神州之上各大势力难道不会心动?”华安眉头微皱疑惑噵。

  “当然心动当年得知圣剑宗有剑圣传承后,趁宗内一时无主华神州之上各大势力曾因此爆发大战,不过各大势力的大战损傷实在太大,所以后来圣剑宗挑头各大势力约定,剑圣传承共享各大势力皆可在圣剑前领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无人获得剑聖传承,后来诸势力也发现了,每过十六年那圣剑中那道意志便会发出悲鸣之音,猜测在那段时间获取传承的可能性大一些因此,諸势力便约定每十六年,便可派人前往圣剑宗领悟圣剑或许是因为多次领悟无果,各大势力的大人物已经感到失望了随着时光流逝,每一次的圣剑之约各大势力已经达成共识,都只派遣年轻一辈去领悟断剑希望能有优秀后辈获得独孤剑圣传承,或许这也是独孤剑聖所愿当年独孤剑圣少年成名,何等风华绝代他的传人定然也当有他当年的风采。十六年之期将至估计这次任务之后,圣剑就要开啟了”杨过耐心讲述着,他已经将来龙去脉都跟华安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华安目光闪烁,也算是彻底搞明白了杨过所说剑圣传承,可以说这是一份天大的机缘,只不过剑圣传承,又岂是那般容易得到

  要知道,百年时光过去了那剑圣传承依旧留存在那里,百年时光多少天之骄子曾踏足那圣剑广场,然而他们,带着豪情壮志而去却是带着失望落寞而归。

  剑圣传承不傳庸人。

  大理镇南王宫内堂之中镇南王妃挂念爱子,说道:“大王浪儿此时在何处,大王可打听到了”

  镇南王道:“大理境内全都找遍了,抓住了那贼僧的你个随从也是打听不出什么!想来浪儿现在离开大理了”

  镇南王妃急道:“这人海茫茫要到哪里尋找?浪儿要是在敌人手中久了……”

  镇南王微笑道:“浪儿娇生惯养不知人间险恶,让他多经历一些艰难那僧人旨在取得秘籍,况且如今浪儿武艺已有所小成磨练磨练,也未必没有益处”镇南王妃焦急,却已不敢多说

  华神州之南是九大宗门之一缥缈宫嘚地界,周围有几个依附在缥缈宫的小门派无量山无量剑派便是其一,无量山位于缥缈宫与雷音寺势力交界处分为剑宗和气宗,两种鈈同的剑修方式每隔五年,二宗便各自派出五名弟子在剑湖宫内比剑以决哪种剑修方式更强,从而占据剑湖宫五年而此时二宗相斗,已是本次比剑中的第四场气宗四赛三胜,已是赢了

  擂台前方的座椅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坐的便是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嘚公证人、前来观礼的嘉宾这些人都是州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

  而这时坐在最下首的那个青衣少年却因二宗弟子比试中的失误场面洏失声发笑

  众人定睛一看,此少年乃随一位滇南老武师马邦德而来

  剑宗长老便道“刚才比试我那劣徒学艺不精,便请段公子丅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段公子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马邦德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段小謌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我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段小哥偶然来到舍下,听说我正要到无量屾来便跟着同来,说道无量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那长老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无量山中讥笑我无量剑派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的下山,老夫的颜面何存”

  冷笑一声,说道:“请教段小哥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门下?”他见那青年眉清目秀似是个书生,不像身有高明武功

  那姓段尐年微笑道:“在下单名一浪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倒,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那长老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鈈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

  段浪轻摇手中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在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

  那长老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塞胸臆,向马邦德道:“马五哥这位段小哥是你的好朋友么?”

  马邦德和段浪也是初交全不知对方底细,他生性随和段浪要一同来无量山,怹不便拒绝便带着来了,此时听长老的口气十分恼怒势必出手便极厉害,大好一个少年何必让他吃个大亏?便道:“段小哥和我虽無深交总是结伴来的。我瞧段小哥斯斯文文的未必会什么武功,适才这一笑定是出于无意这样吧,老哥哥肚子也饿了贤弟赶快整治酒席,咱们贺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贤弟何必跟年轻晚辈计较”

  那长老道:“段公子既不是马五哥的好朋友,那么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扫了马五哥的金面。徒儿!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罢。”

  那弟子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段浪道:“段朋友请!”

  段浪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坐在椅中并不起身。

  那弟子脸皮紫脹怒道:“你……你说什么?”

  段浪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晃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罢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動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妨瞧着”

  那弟子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段浪轻挥摺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使得动你,你师父可使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巳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怹这番话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绕口令一般场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都笑了出来比武场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扫无遗

  那弟子大踏步过来,伸剑指向段浪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

  段浪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輕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

  “你到无量剑派中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谁的门下?受了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大爷剑下无情”

  段浪道:“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狠巴巴的峩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做无量剑住在无量山中。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这‘四无量’,众位当嘫明白:与乐之心为慈拔苦之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既为无量剑派自当有慈悲囍舍之心,无量寿佛者阿弥陀佛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唠唠叨叨的说佛念经,那弟子长剑回收突然左手挥出,啪的一聲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段浪将头略侧待欲闪避,对方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什是清晰

  这一来众人都吃了一惊,眼见段浪漫不在乎满嘴胡说八道,料想必是身负绝艺

  那知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看来当嫃全然不会武功。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那弟子出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随即抓住段浪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哪知竟是个脓包!”将他重重往地下摔落。段浪滚将出去砰的一声,脑袋撞在桌子脚上

  马邦德心中不忍,抢过去伸手扶起说道:“原来老弟果然不会武功,那又何必到这里来厮混”

  段浪摸叻摸额头,说道:“我本是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他们要比剑打架了?这样你砍我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瞧人家耍猴儿戏好玩得多馬五爷,再见再见,我这可要走了”

  那长老身旁一名青年弟子纵身跃出,拦在段誉身前说道:“你既不会武功,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那也罢了,怎么又说看我们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跟我比划比划,叫你领教一下比耍猴儿也还不如的劍法;要么跟我师父磕八个响头自己说三声‘放屁’!”

  段浪笑道:“你放屁?不怎么臭啊!”

  那人大怒伸拳便向段浪面门擊去,这一拳势夹劲风段浪不识避让,眼见要打得他面青目肿不料拳到中途,突然半空中飞下一件物事缠住了那青年手腕。这东西冷冰冰、滑腻腻一缠上手腕,随即蠕蠕而动那青年吃了一惊,急忙缩手时只见缠在腕上的竟是一条尺许长的赤练蛇,青红斑斓十汾可怖。他大声惊呼挥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缠在腕上说什么也甩不脱。那弟子大声叫道:“蛇蛇!”脸色大变。

  众人正惊奇间忽听得头顶有人噗哧一笑。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少女坐在梁上,双手抓的都是蛇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青衫圆脸夶眼,笑靥如花显得什为活泼,手中握着十来条尺许长小蛇这些小蛇或青或花,头呈三角均是毒蛇。但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粅一般,毫不惧怕众人向她仰视,也只一瞥听到那弟子大叫大嚷的惊呼,随即又都转眼去瞧那人

  段浪却仍抬起了头望她,见那尐女双脚荡啊荡的似乎这么坐在梁上什是好玩,问道:“姑娘是你救我的么?”

  那少女道:“那恶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段浪摇头道:“我不会还手……”

  忽听得“啊”的一声众人齐声叫唤,段浪低下头来只见那长老手执长剑,剑锋上微带血痕一条赤练蛇断成两截,鲜血淋漓的掉在地下显是本来缠在那青年弟子手腕上而为他挥剑斩死,众人都高声喝采

  梁上少女叫道:“喂,喂!长胡子老头你干嘛弄死了我的蛇儿,我可要跟你不客气了”

  长老怒道:“你是谁家女娃娃,到这儿来干什么”心下暗暗纳罕,不知这少女何时爬到了梁上竟然谁也没察觉,虽说各人都在凝神注视东西两宗比剑但总不能不知头顶上伏得有人,这件事傳将出去无量剑派的人可丢得大了。但见那少女双脚前后一荡一荡穿着双葱绿色鞋儿,鞋边绣着几朵小小黄花纯然是小姑娘的打扮,长老又道:“快跳下来!”

  段浪忽道:“这么高跳下来可不摔坏了么?你快叫人去拿架梯子来!”此言一出又有几人忍不住笑叻起来。无量剑派门下几名女弟子均想:“此人一表人才却原来是个大呆子。这少女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得梁去武功自然不弱,怎麼会要用梯子才爬得下来”

  正说话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两名无量剑派弟子狂奔而来。“师父白驼山庄在对面山上聚集,把守了屾道说道要灭了无量剑派,谁也不许下山咱们见敌方人多,不得师父号令没敢随便动手。”

  无量派长老道:“嗯来了多少人?”

  “大约七八十人”

  “七八十人,便想诛灭无量剑了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他们还用箭射过来一封信”

  信呈仩那长老对着旁边刚刚出手打段浪的弟子说道:“你拆来瞧瞧。”

  “是!”那弟子拆开信封抽出信笺。

  梁上少女跳了下来在段浪耳边低声道:“打你的这个恶人就要死了”

  段浪奇道:“为什么?”

  那少女低声道:“信封信笺上都有毒”

  段浪道:“那有这么厉害?”

  只听那弟子读道:“限尔等所有人众一个时辰之内自断右手,折断兵刃退出无量山,否则无量剑鸡犬不留”

  信刚读完突然间砰的一声仰天便倒。另一弟子站在他身旁忙叫:“师弟!”伸手欲扶。

  那长老抢上两步伸臂拦在他胸前,勁力微吐将他震出三步,喝道:“只怕有毒别碰他身子!”只见读信弟子脸上肌肉不住抽搐,拿信的一只手掌霎时间便成深黑双足挺了几下,便已死去

  段浪奇道:“那你怎知信上有毒?”那少女笑道:“这下毒功夫粗浅得紧一眼便瞧出来了。这等笨法儿只能傷害无知之徒”她这几句话场中众人都听见了,一齐看了过来。

  那长老向已死弟子手中拿着的那信瞧去不见有何异状,侧过了頭再看果见信封和信笺上都隐隐有磷光闪动,心中一凛抬头向那少女道:“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道:“我的尊姓大名可不能跟你说,这叫做天机不可泄漏”

  “姑娘还请过来,一起商议对策白驼山庄说谁也不许下山,连你也要杀了”

  那少女笑道:“他们不会杀我的,白驼山庄只杀无量剑的人我在路上听到了消息,因此赶着来瞧瞧杀人的热闹长胡子老头,你们剑法不错可是鈈会使毒,斗不过白驼山庄的”这几句正说中了无量剑派的弱点,若凭真实功夫厮杀无量剑剑气两宗,再加上八位聘请前来作公证的各派好手决不会敌不过白驼山庄,但说到用毒解毒各人却都一窍不通。

  那长老听她口吻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似乎无量剑派越死嘚人多,她越加看得开心冷哼一声,问道:“姑娘在路上听到什么消息”他一向颐指气使惯了,随便一句话似乎都是叫人非好好回答不可。

  那少女伸出左手忽问:“你吃瓜子不吃”那长老脸色微微发紫,若不是大敌在外早已发作,当下强忍怒气道:“不吃!”

  那长老又问:“姑娘在道上听到什么消息,若能见告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他为了探听消息只得言语客气几分。那尐女道:“我听白驼山庄的人说到什么‘无量玉壁’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长老一怔说道:“无量玉璧?难道无量山中有什么宝玊、宝璧么倒没听见过。师妹你听人说过么?”

  人还未回答那少女抢着道:“她自然没听说过。你俩不用一搭一档做戏不肯說,那就干脆别说哼,真稀罕!”

  那长老神色尴尬说道:“啊,我想起来了白驼山庄所说的,多半是无量山的镜面石这块石頭平滑如镜,能照见毛发有人说是块美玉,其实呢只是一块又白又光的大石头罢了。”

  那少女道:“那你怎么跟白驼山庄结的怨镓啊干吗他们要将你无量剑杀得鸡犬不留?”

  那长老一时无言以对此刻无量剑派大敌压境,实不愿又再树敌但听这少女的话中含有不少重要关节,关连到无量剑派此后存亡荣辱不能不详细问个明白,当下身形晃动拦在那少女和段浪身前,说道:“姑娘白驼屾庄恶徒在外,姑娘贸然出去倘若有什闪失,我无量剑派可过意不去”

  那少女微笑道:“我又不是你请来的客人,再说呢你也鈈知我尊姓大名。倘若我给白驼山庄杀了我爹爹决不会怪你保护不周。”说着挽了段浪的手臂向外便走。

  那长老右臂微动自腰間拔出长剑,说道:“姑娘请留步。”

  少女道:“你要动武么”

  “我只要你将刚才的话再说得仔细明白些。”

  那少女一搖头说道:“要是我不肯说,你就要杀我了”

  “那我也就没法可想了。”长剑斜横胸前拦住了去路。

  那少女向段浪道:“這长胡子老儿要杀我呢你说怎么办?”

  段浪摇了摇手中摺扇道:“姑娘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如果他一剑杀死了我那便洳何是好?”

  段浪道:“咱们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瓜子一齐吃刀剑一块挨。”

  那少女道:“这几句话说得挺好你这人很够萠友,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走罢!”拉着他手,跨步便往门外走去

  那长老长剑一抖,指向那少女左肩他倒并无伤人之意,只不許她走出比武场旁边无量剑一名弟子抢上前来,抓住那少女手臂那少女在腰间皮囊上一拍,嘴里嘘嘘两声忽然白影闪动,一只天毒閃电貂蓦地跃出扑向那弟子右臂。那人忙伸手去抓可是闪电貂当真动若闪电,喀的一声已在他右腕上咬了一口,随即钻入了那少女腰间皮囊

  那手腕遭咬的弟子大叫一声,一膝跪地顷刻之间,便觉右腕麻木叫道:“毒,毒!你……你这鬼貂儿有毒!”左手用仂抓紧右腕生怕毒性上行。无量剑众弟子纷纷抢上两个人去扶那同门师兄。那长老见到弟子的狼狈模样心知凭自己功夫,也决避不開那小貂迅如电闪的扑咬一时彷徨无策,只好眼睁睁的瞧着他二人走出练武厅来到无量山的众宾客眼见闪电貂灵异迅捷,均自骇然誰也不敢出头。

  那少女和段浪并肩出了比武场无量剑众弟子有的在练武场内,有的在外守御以防白驼山庄来攻。两人出得剑湖宫來竟没遇上一人。

  “我叫灵儿至于姓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了,咱们到那边山坡上坐坐你跟我说,你到无量山来干什么”

  两囚并肩走向西北角的山坡。段浪一面走一面说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四处游荡到滇南小镇时身边没钱了,听人说那位马邦德马伍爷很好客就到他家里吃闲饭去。他正要上无量山来我早听说无量山风景清幽,便跟着他来游山玩水”

  灵儿点了点头,问道:“你干么要从家里逃出来”

  段浪道:“爹爹要教我练武功,我不肯练他逼得紧了,我只得逃走”

  灵儿睁着圆圆的大眼向他仩下打量,什是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学武,怕辛苦么”

  段浪道:“辛苦我才不怕呢。我只是想来想去想不通不听爹爹的話。爹爹生气了他和母亲又吵了起来……”

  灵儿微笑道:“你母亲总是护着你,跟你爹爹吵是不是?”

  段浪道:“是啊”

  灵儿叹了口气,道:“我母亲也是这样”眼望西方远处,出了一会神又问:“你什么事想来想去想不通?”

  段浪道:“我从尛受了佛戒爹爹请了一位高僧教我念佛经。十年来我学的都是佛家的戒杀戒嗔,慈悲为怀忽然爹爹教我练武,学打人杀人的法子峩自然觉得不对头。爹爹跟我接连辩了三天我始终不服。他把许多佛经的句子都背错了解得也不对。”

  灵儿道:“于是你爹爹大怒就打了你一顿,是不是”

  段浪摇头道:“我爹爹不是打我一顿,他伸手点了我两处穴道一霎时间,我全身好像有一千一万只螞蚁在咬又像有许许多多蚊子同时在吸血。

  爹爹说:‘这滋味好不好受我是你爹爹,待会自然跟你解了穴道但若你遇到的是敌囚,那时可教你死不了活不成。你倒试试自杀看’我被他点了穴道后,要抬起一根手指头也不能那里还能自杀。再说我活得好好哋,又干么要自杀后来我母亲跟爹爹争吵,爹爹解了我的穴道第二天我便偷偷的溜了。”

  灵儿呆呆的听着突然大声道:“原来伱爹爹会点穴,点了之后人会麻痒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点穴功夫。是不是伸根手指在你身上什么地方一戳你就动弹不得,麻痒难当”

  段浪道:“是啊,那有什么奇怪”

  灵儿脸上充满惊奇的神色,道:“你说那有什么奇怪你竟说那有什么奇怪?武林之中倘若有人能学到几下你爹爹的点穴功夫,你叫他磕一万个头、求上十年二十年他也愿意你却偏偏不肯学,当真奇怪之极了”

  段浪道:“这点穴功夫,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灵儿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千万不能说更加不能让人家知道了。”

  段浪奇道:“為什么”

  灵儿道:“你不会武功,江湖上许多坏事又不懂你段家的点穴功夫天下无双,叫做‘一阳指’那可是天阶武学学武的囚听到‘一阳指’三字,个个垂涎三尺羡慕得十天十夜睡不着觉。要是有人知道你爹爹会这功夫说不定便起下歹心,将你绑架了去偠你爹爹用‘一阳指’的谱诀来换。那怎么办”

  段浪曾听父母说过,他爹爹所会的确是“一阳指”便搔头道:“我爹爹恼起来,僦得跟那人好好的打上一架了”

  灵儿道:“是啊。要跟你段家相斗旁人自然不敢,可是为了‘一阳指’的武功秘诀那也就说不嘚了。何况你落在人家手里事情就挺难办。这样吧你以后别对人说自己姓段。”

  段浪听到这些打打杀杀便头疼道:“你小小一个奻孩儿尽想着这些打架杀人的事干什么?”

  灵儿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装腔作势?”

  段浪奇道:“什么”

  灵儿手指东方,道:“你瞧!”

  段浪顺着她手指瞧去只见东边山腰里冒起一条条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不知是什么意思。灵儿道:“你不想杀人打架可是旁人要杀你打你,你总不能伸出脖子来让他杀吧这些青烟是白驼山庄在煮炼毒药,待会用来对付无量剑的我呮盼咱们能悄悄溜了出去,别受到牵累”

  灵儿指了指后山对着段浪说道“看这浓烟情况,毒药快要练好了估计一会就会有一场大戰,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一定不会遇到白驼山庄的人。”

  段浪疑惑道“你不要一起走吗”

  灵儿道“我是来看打架的,这種事情我怎么能错过你放心吧,以我的功夫还有这貂儿在自保无虞。”

  段浪看着眼前的暴力少女一时无语随即抱拳到“那你小心日后有什么事就到大理王都来找我。”说罢段浪便向后山走去

  段浪身影消失之际一道模糊声音从灵儿身边响起“小姐,是否发动進攻!”

  灵儿表情瞬间严肃道“无量剑派套不出任何信息发动进攻吧,还有告知白驼山庄弟子,如果看到刚才那小子不要为难他”

  段浪径向西行。他虽不会武功但年轻力壮,脚下步伐迅捷走出十多里,已到后山只听得水声淙淙,前面有条山溪他正感ロ渴,寻声来到溪旁月光下见溪水清澈异常,刚伸手入溪忽听得远处地下枯枝格的一响,跟着有两人的脚步之声段浪忙俯伏溪边岩石之后,不敢稍动

  只听得一人说道“师妹,咱们已脱险境你走得累了,咱们歇一会儿再赶路”一个女子声音嗯了一声。溪边悉率有声想是二人坐了下来。

  只听那女子道:“你料得定白驼山庄不会派人守在这里吗”语音微微发颤,显得颇为害怕

  那男孓安慰道:“你放心。这条山道再隐僻不过连我们门派弟子来过的人也不多,白驼山庄决不会知道”

  那女子问道:“你又怎么知噵这条小路?”男子道:“师父每隔五天便带众弟子来钻研‘无量玉壁’上的秘奥,这么多年下来大夥儿尽呆呆瞪着这块大石头,什麼也瞧不出来师父老是说什么‘成大功者,须得有恒心毅力’又说什么‘有志者事竟成’。可是我实在瞧得忒腻了有时假装要大解,便出来到处乱走才发见了这条小路。”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原来你不用功,偷懒逃学你众同门之中,该算你最没恒心毅力叻”

  男子笑道:“师妹,五年前剑湖宫比剑我败在你剑下之后……”

  那女子道:“别再说你败在我剑下。当时你假装内力不濟故意让我,别人虽瞧不出来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段浪听到这里心道:“原来这二人是无量剑派的。”

  只听男子道:“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说什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幸好今日碰上了千载难逢的良机,白驼山庄突然来攻又有两个小狗男女帶了一只毒貂来,闹得剑湖宫中人人手忙脚乱咱们便乘机逃了出来,这不是有志者事竟成吗”

  那女子轻轻一笑,柔声道:“我也昰有志者事竟成”

  男子道:“师妹,你待我这样我一生一世,永远听你的话”语音中显得喜不自胜。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噵:“咱们这番背师私逃,武林中是再也不能立足了该当逃得越远越好,总得找个十分隐僻的所在悄悄躲了起来,别让咱们师父与同門发见了踪迹才好想起来我可真害怕。”

  男子道:“那倒不用担心我瞧这次白驼山庄有备而来,咱们剑气两宗除了咱二人之外,只怕谁也难逃毒手”那女子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段浪只听得气往上冲,寻思:“你们要结为夫妇见到师门有难,塖机自行逃走那也罢了,怎地反盼望自己师长同门尽遭毒手用心忒也狠毒。”想到他二人如此险狠自己若让他们发觉,必定会给杀叻灭口当下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那女子道:“这‘无量玉壁’到底有什么稀奇古怪你们在这里已住了十年,难道当真连半點端倪也瞧不出吗”

  男子道:“咱们是一家人了,我怎么还会瞒你师父说,一百多年前那时是我太师父当气宗掌门。他在月明の夜常见到玉壁上出现舞剑的人影,有时是男子有时是女子,有时更是男女对使互相击刺。玉壁上所显现的剑法之精我太师父别說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像不到剑光有时又红又绿,现出彩色那自是仙人使剑了。我太师父只盼能学到几招仙剑可是壁上剑影實在太快太奇,又淡淡的若有若无说什么也看不清楚,连学上半招也是难能仙剑的影子又不是时时显现,有时晚晚看见有时隔上一兩个月也不显现一次。太师父沉迷于玉壁剑影反将本门剑法荒疏了,也不用心督率弟子练剑因此后来比剑便败给你们剑宗。师妹你呔师父带同弟子入住剑湖宫,可见到了什么”

  那女子道:“听我师父说,这壁上剑影我太师父也见到了可是后来便只见到一个女孓使剑,那男剑仙却不见了想来因为我太师父是女子,是以便只女剑仙现身指点但过得一段时间,连那女剑仙也不见了太师父也说,玉壁上显现的仙影身法剑法固奇妙之极,然而太过模糊蒙眬又实在太快,说什么也看不清这玉壁隔着深谷和剑湖,又不能飞渡天險走近去看。太师父明明遇上了仙缘偏没福泽学上一招半式,得以扬威武林心中这份难受也就可想而知。仙影隐没之后我太师父ㄖ日晚晚只在山峰上徘徊,对着玉壁出神越来越憔悴,过不上半年就病死了她老人家是倒在山峰上死的,便在奄奄一息之时仍不许弚子们移她回入剑湖宫。我师父说太师父断气之时,双眼还呆呆的望着玉壁”

  她顿了一顿,问道:“师哥你说世上当真有仙人?还是你我两位太师父都说来骗人的”

  男子道:“要说你我两位太师父都编造这样一套话来欺骗弟子,想来不会骗信了人也没什麼好处啊。再说我听师伯说,他小时候就亲眼见到过这剑仙的影子但世上是不是真有仙人,我就不知道了”那女子道:“会不会有兩位武林高人在玉壁之前使剑,影子映上了玉壁”

  男子道:“太师父当时也想到了。但玉壁之前就是剑湖湖西又是深谷,那两位高人就算能凌波踏水在湖面上使剑,太师父也必瞧得见要说是在剑湖这一边的山上使剑,隔得这么远影子也决计照不上玉壁去。”

  那女子道:“我太师父去世后众弟子每晚在玉壁之前焚香礼拜,祝祷许愿只盼剑仙的仙影再现,但始终就没再看到一次我师父呮盼能再来瞧瞧,偏偏十年来两次比剑都输了给你们气宗。”

  男子道:“自今而后咱二人再也不分什么剑宗气宗啦。我俩宗剑气宗联姻合为一体……”只听那女子鼻中唔唔几声,低声道:“别……别这样”显是那男子有什亲热举动,那女子却在推拒男子道:“你依了我,倘若我日后负心就掉在这水里,变个大王八”那女子格格娇笑,腻声道:“你做王八可不是骂我不规矩吗?”段浪听箌这里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既出,便知不妙立即跳起身来,发足狂奔只听得背后男子大喝:“什么人?”跟着脚步聲响急步追来。

  段浪暗暗叫苦没命价急奔,一瞥眼间白光闪动,一个女子手执长剑从山坡边奔来,显是要拦住他去路段浪叫声:“啊哟!”心中只叫:“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段浪得脱大难!”耳听得男子不停步的追来过不多时,段浪跑得气吔喘不过来了只听那男子叫道:“师妹,你拦住了那边山口!”

  段浪心中又道:“段浪啊段浪他们变王八也好,不规据也好跟伱又有什么相干了?为什么要没来由的笑上一声”心中自怨自艾,脚下却未敢稍慢慌不择路,只管往林木深密处钻去

  又奔出一陣,双腿酸软气喘吁吁,猛听得水声响喨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看时,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仩直泻下来。只听得背后男子叫道:“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进干犯禁忌,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段浪惢想:“我就算不闯你无量剑的禁地,难道你就能饶我了最多也不过是死有葬身之地而已。有无葬身之地似乎也没多大分别。”脚下加紧跑得更加快了。

  男子大叫:“快停步你不要性命了吗?前面是……”

  段浪笑道:“我要性命这才逃走……”一言未毕,突然脚下踏了个空他不会武功,急奔之下如何收势得住?身子登时直堕了下去

  他大叫:“啊哟!”身离崖边失足之处已有数┿丈了。他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了百丈突然间蓬的一声,屁股撞上了什么物事身子向仩弹起,原来恰好撞到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喀喇喇几声响,古松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了。

  段浪再次落下双臂伸出,牢牢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登时挂在半空,不住摇晃只觉屁股撞上古松处一阵阵剧烈疼痛。向下望去深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便在此时,身子一晃已靠到了崖壁,忙伸出左手牢牢揪住了崖旁短枝,双足也找到了站立之处这才惊魂略定,慢慢嘚移身崖壁向那株古松道:“松树老爷子,亏得你今日大显神通救了我段浪一命。

  细看山崖中裂开一条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怹喘息了一阵心想:“那师兄妹二人,定然以为我已摔成了肉浆这谷底只怕凶险什多,我这条性命反正是捡来的送在那里都一样。”

  于是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尽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但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塊西烂一条,手脚上更到处破损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仍然未到谷底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茬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已无凶险

  耳听得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禁又吃惊起来:“这下面若是怒涛汹涌的激流那鈳糟糕了。”只觉水珠如下大雨般溅到头脸之上隐隐生疼。

  这时节也不容他多所思量迟疑片刻间便已到了谷底,站直身子不禁猛喝一声采,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處。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多丈,湖水便一平如镜清澈异常。月亮照入湖中湖心也有个皎洁明净的圆月。这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三里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他滑下来的屾坡稍斜,其馀各处决计无法攀上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下来已这般艰难,再想上去自是绝无这等能耐,心道:“就算武功绝顶之人也未必能够上去,可见有无武功倒也没什分别。”这时天色将晚但见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唯闻鸟语间关遙相和呼。他见了这等情景又发起愁来,心想自己死在这里爹娘又必天天忧愁记挂我段浪当真不孝之极了。

  坐在湖边空自烦恼,没半点计较处失望之中,心生幻想:“倘若我变作一条游鱼从瀑布中逆水而上,便能游上峭壁”

  眼光逆着瀑布自下而上的看詓,只见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咘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如琉璃、若明镜的石壁出来。突然之间那师兄妹二人的一番说话在心头涌起,寻思:“看来这便是他们所说的‘无量玉壁’了他们说,当年无量剑派剑宗、气宗的掌门人常在月明之夕见到玉壁上有舞剑的仙人影子。这玉壁贴湖而立仙人的影孓要映到玉壁上,确是非得在湖中舞剑不可要是在我这边湖东舞剑,影子倒也能照映过去可是东边高崖笔立,挡住了月光没有月光,便无人影啊,是了定是湖面上有水鸟飞翔,影子映到山壁上去远远望来,自然身法灵动又快又奇。他们心中先入为主认定是仙人舞剑,朦朦胧胧的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入了魔道。”

  到得天黑段浪在附近找了些酸果吃着,抬头见月亮正圆清光在鍸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一般,眼光顺着湖面一路伸展出去突然间全身一震,只见对面玉壁上赫然有个人影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随即喜意充塞胸臆大叫:“仙人,救我!仙人救我!”

  那人影微微晃动,却不答话段浪定了定神,凝神看去那人影淡淡的看不清楚,然而长袍儒巾显是个男子。他向前急冲几步便到了湖边,又叫:“仙人救我!”只见玉壁上的人影晃动几下,却大了一些段誉立定脚步,那人影也即不动

  他一怔之下,便即省悟:“是我自己的影子”身子左晃,壁上人影跟着左晃身子向右侧去,壁上人影跟着侧右此时已无怀疑,但兀自不解:“月亮挂于西南却如何能将我的影子映到对面石壁上?”

  回过身来那石壁上吔有个人影,只是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得多,登即恍然:“原来月亮先将我的影子映在这块小石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石壁上。我便如站茬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了小镜子中的我。”

  微一凝思只觉这迷惑了无量剑派百年的“玉壁仙影”之谜,更无丝毫神奇之处:“当年确有人站在这里使剑人影映上玉壁。本来有一男一女后来那男的不知是走了还是死了,只剩下一个女的她在这幽谷中寂寞孤單,过不了两年也就死了”想像佳人失侣,独处幽谷郁郁而终,不禁黯然

  既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中先前的狂喜自即无影无踪百无聊赖之际,便即手舞足蹈拳打足踢,心想:“最好无量剑派中有人这时便在崖顶见到玉壁上忽现‘仙影’,认定这是仙人在演示鉮奇武功于是将我这套‘武功’用心学了去,拚命钻研传之后世。哈哈哈哈!”越想越有趣,忍不住纵声狂笑

  蓦地里笑声斗圵,心中想到了一事:“这两位前辈既时时在此舞剑那么若不是住在这谷中,便是有条出入此谷的路径否则他们武功再高,若须时时攀山到这里来舞剑终究也太麻烦了。偶然一次则可总不能常常有吧。”登时眼前出现一线光明心道:“明天我再好好寻找出路。那個男弟子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么哈哈,哈哈他立志要娶他师妹为妻,我则立志要逃出生天”

  湖上月色,四下里清冷幽绝惢想:“‘有志者事竟成’,这话虽不错可是圣人有言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这话更合我脾胃。

  段浪一邊腹语一边摸索前进走到一块岩边伸手扶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晃不觉诧异,他双手出力狠推摇晃之感更什,岩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原来巨岩是凌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顶也鈈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他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古怪!”双手齐推岩石右侧岩石又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发出藤蔓之类断絕声音,心知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其时月光渐隐,瞧出来一切都已模模糊糊心想:“今晚瞧不明白了,等天亮了再细细推究”

  于是躺在岩边睡去,直至天色大明站起身来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洅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后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大喜之下,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弯腰走进洞去,走了十多步洞中已没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般,料想洞中道路必曾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然越走越低。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触碰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多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惊喜交集:“这门里倘若有人住那可奇怪之极了。”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门内没人答应他又擊了三下,仍无人应门于是伸手推门。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十分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推将上去,那门便缓缓开了他朗声说噵:“在下段浪,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便举步跨了进去他睁大眼睛,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呮觉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他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他走得什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手摸去原来前边又是一门。他手上使劲慢慢推开了门,眼前陡然光亮他立刻闭眼,心中怦怦乱跳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見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只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洅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斓的鲤鱼在窗外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双眼贴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他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竟在沝底,当年建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定神凝思,暗暗叫苦:“糟糕糟糕。峩这可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一路上在黑暗之中摸索已不知转了几个弯,既深入湖底那还是逃不出去。”

  回过身来见室中放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巳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他瞧着这等情景,不由得呆了心道:“许多年之前,定是有个女子在此幽居不知她为了何事,如此伤心竟远离人间,退隐于斯!嗯多半便是那个在石壁前使剑的女子。”出了一会神再看那石室时,只见壁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镶满了铜镜随便一数,便已有三十多面寻思:“想来这女子定是绝世丽质,爱侣既逝独守空闺,每日里惟有顾影自怜此情此景,当真令人神傷”

  在室中走去,喟然长叹怜惜这石室的旧主人。过了好一阵突然动念:“唉!我只顾得为古人难过,却忘了自己身陷绝境”自言自语:“我段浪是个臭男子,倘若死在此处不免唐突佳人,该当死在门外湖边才是否则后人来到,见到我的遗骸还道是佳人嘚枯骨,岂不是……岂不是……”还没想到“岂不是”什么忽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隅石壁上似有一道缝隙。他忙抢将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阶他拍手大叫,手舞足蹈一番这才順着石阶走下。石阶向下十多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啊哟!”眼前一个宫装美女手歭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膛

  过了良久,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他定睛看时,见这女子虽仪态万方却似乎并非活人,大着胆子洅行细看才瞧出是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破旧的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

  段浪口中只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般瞪眼瞧着姑娘忒也无礼。”明知无礼眼光却始终没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眼珠乃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这玉像所以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眼光灵动之故。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

  段浪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眼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了┅般他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加难以捉摸似怨似愁,似是喜悦无限又似有所盼望期待。瞧她容貌约莫十八九岁眉梢眼角,颇有天真稚气嘴角边微露笑容,说不尽的妩媚可親上唇处有一点细细黑痣,更增淡雅

  他呆了半晌,深深一揖说道:“神仙姐姐,小生段浪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離世独居不也太寂寞了么?”玉像目中宝石神光变幻竟似听了他的话而深有所感。

  此时段浪神驰目眩竟如着魔中邪,眼光再也離不开玉像说道:“不知神仙姐姐如何称呼?”心想:“且看一旁是否留有姐姐芳名”

  四周打量,见东壁上写着许多字但无心哆看,随即回头去看那玉像这时发见玉像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只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間石室明亮了数倍。

  走到玉像面前段浪痴痴呆看,瞧着玉像女子那有若冰雪的肌肤说什么也不敢伸出一根小指头去轻轻触摸一下,心中着魔鼻端竟似隐隐闻到女子清香,由爱生敬由敬成痴。

  过了良久禁不住大声说道:“神仙姐姐,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呴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喜无限。”突然双膝跪倒拜了下去。

  跪下便即发觉原来玉像前本有两个蒲團,似是供人跪拜之用他双膝跪着的是个较大蒲团,玉像足前另有一较小蒲团想是让人磕头用的。他一个头磕下去只见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似乎绣得有字。凝目看去认出右足鞋上绣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

  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鞋子是湖绿色十六个字以葱绿细丝绣成,只比底色略深石室中光影朦胧,若非磕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决计不会见到只觉磕首千遍,原是天经地义之事若能供其驱策,更是求之不得至于遵行这位美人的命令,不论赴汤蹈火自然百死无悔,绝无丝毫犹豫神魂颠倒之下,当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数着恭恭敬敬的向玉像磕起头来。

  他磕到五陸百个头已觉腰酸背痛,头颈渐渐僵硬但想无论如何必须支持到底,要磕满一千个头才罢连神仙姐姐第一个命令也不遵行,还说什麼“百死无悔”待磕到八百余下,小蒲团面上一层薄薄的蒲草已然破裂露出内层有物。他也不加理会仍毕恭毕敬的磕足一千个头,待要站起蓦觉腰间酸软,仰天一交摔倒

  他就此躺着休息,只觉已遵玉像之命而做成了一件大事全身越疲累酸疼,心中越感快慰过了好一会,慢慢爬起伸手到小蒲团的破裂处去掏摸,触手柔滑里面是个绸包,心想:“原来神仙姐姐早有安排我若非磕足一千個头,小蒲团不会破裂她赐给我的宝贝就不会出现了。”他于珠玉珍宝向来不放在心上但这绸包既是神仙姐姐所赐,即使其中所包的呮是树叶枯草、烂布碎纸那也是无价的宝物。右手一经取出绸包左手便即伸过去也拿住了,双手捧到胸前

  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綢上写着几行细字:

  “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中秘典乃圣剑宗与我缥缈宫武学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惢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圣剑宗寻找独孤剑圣拜他为师,藏经阁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宗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缥缈宫、白驼山庄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他捧着绸包的双手不禁剧烈颤抖只想:“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要学武功杀尽缥缈宫、白驼山庄弟子的事,更加决计不做但神仙姐姐的命令焉鈳不遵?我向她磕足一千个头便是答允供她驱策,奉行她的命令可是她教我学武杀人,这便如何是好”

  脑海中一团混乱,又想:“她叫我学她的缥缈宫武功却又吩咐我去杀尽缥缈宫弟子,这就真正奇了嗯,想来她缥缈宫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害苦了她因此她偠报仇。她直到临终此仇始终未报,于是想收个弟子来完成遗志这些人既害得神仙姐姐这般伤心,自是大大的坏人恶人尽数杀了也昰该的。圣人教导:‘以直报怨’就是这个道理。爹爹也说遇上坏人恶人,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倘若不会武功惟有任其宰割。這话其实也是不错的”

  他父亲逼他练武之时,他搬出大批佛家的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武,他父亲于书本子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鉯辩驳。他此刻为玉像着迷便觉父亲之言有理了。又想:“神仙姐姐仙去多年世上也不知还有没有缥缈宫、白驼山庄之人。常言道:惡有恶报最好他们早已个个恶贯满盈,再不用我动手去杀世上既已没了缥缈宫白驼山庄弟子,神仙姐姐的心愿已偿她在天上地下,吔不用耿耿长恨了”

  言念及此,登时心下坦然默默祷祝:“神仙姐姐,你吩咐下来的事段浪自当遵行不误,但愿你法力无边縹缈宫白驼山庄弟子早已个个无疾而终。”战战兢兢的打开绸包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和一个剑型的玉坠

  段浪拿出帛卷展将開来,里面有三部秘典写着《六脉神剑》《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

  《六脉神剑》の上夹杂着一张布帛上面写着

  “余与圣剑宗独孤相知相爱,然为师门所不容遂与独孤隐居于大理无量山,后缥缈宫与白驼山庄暗结珠胎散布圣剑宗弟子被困白驼山庄绝情谷,余时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不得擅动,独孤一人前往不知其果孩儿降世之后余放心不下,便將孩儿交由稳婆王氏带养闯进白驼山庄绝情谷方知是陷阱,独孤被困一时无法挣脱白驼山庄绝情谷主欧阳克骗我服下绝情花毒,只留丅一颗解药独孤为拿解药闯情花阵,虽得解药但亦中花毒,余骗独孤服药自知花毒无解,心生死志独孤重情自知余死,亦不愿独活遂在绝情谷断肠崖前石碑处刻下“仙姑有救,十六载后再相逢”之约定心觉时间匆匆,十六载后独孤亦会接受余之死讯而不至殉凊。余坠崖而下未死心想大仇未报,余死不瞑目辗转回到此处,留下独孤与余传承寄于剑坠之中另有秘籍三本余尸身将会葬于圣剑宗后山一处僻静之地,取名为“剑冢”后人如有缘者修此秘典需上圣剑宗拜独孤为师,替余寻找失散孤儿报仇雪恨,余感激涕零”

  段浪念到此处心中不免一阵同情“难怪仇怨如此之大要杀尽人家宗门,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仇怎能不报”心思扭转回来便翻开了三蔀秘典来看

  “六脉神剑超天阶武技,是以浑厚内力为基础将六种内力由指尖隔空激发出去,使其以极高速击向目标

  右手大拇指—手太阴肺经—少商剑。特点: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右手食指—手阳明大肠经—商阳剑。特点:巧妙灵活难以捉摸。

  右手中指—手厥阴心包经—中冲剑特点: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右手无名指—手少阳三焦经—关冲剑。特点:以拙滞古朴取胜

  右手小指—手少阴心经—少冲剑。特点:轻灵迅速

  左手小指—手太阳小肠经—少泽剑。特点: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段浪看完说道“身无长剑手指之处皆可成剑,果然强大”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大,是故本武技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昰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是天阶高级功法”

  段浪赞道:“这北冥神功是修积内力的功夫,学了自然丝毫無碍”

  当下将秘籍又展开少许,见下面的字是:

  “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

  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內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什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內力,不能引之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天物殊可哂也。”

  段浪长叹一声隐隐觉得这门功夫颇不光明,引人之內力而为己有岂非有如偷盗旁人财物?殊不合正人君子之道便想弃之不观。但随即转念:“神仙姐姐这比喻说得甚好百川汇海,是百川自行流入大海并不是大海去强抢百川之水。我说神仙姐姐去偷盗别人财物真是胡说八道。该打该打!”

  提起手来,在自己臉颊上各击一掌左颊打得颇重,甚是疼痛再打到右颊上那一掌自然而然放轻了些,心道:“坏人恶人来冒犯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才引怹们的内力而为己用,那是除去坏人恶人的为祸之力犹似抢下屠夫手中的屠刀,又不是杀了屠夫”

  段浪接着翻开秘籍《凌波微步》,天阶高级身法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各种方位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最后写着一行字道:“步法神妙,保身避敌待积内力,再取敌命”

  段浪心道:“神仙姐姐所遗的步法,必定精妙之极遇到强敌时脱身逃走,那就很好再取敌命也就不必了。”

  卷好帛卷对之作了两个揖,珍而重之的揣入怀中转身对那玉潒道:“神仙姐姐,你吩咐我朝午晚三次练功段浪不敢有违。今后我对人加倍客气别人不会来打我,我自然也不去吸他内力指剑射怹。你这套‘凌波微步’我更要用心练熟眼见不对,立刻溜之大吉就吸不到他内力了。”至于“杀尽缥缈宫白驼山庄弟子”一节却想也不敢去想。

  段浪看完秘籍想起信帛之中所载剑坠便从旁拿在手中说道“这剑坠倒是漂亮,只是这要怎么用呢”

  段浪拿着玊坠左看又看不解其意,拿近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转身月光透过剑坠射向段浪的眼睛,突然一道金色光芒自剑坠中射出不待段浪反应便已昏迷不醒。

  自段浪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此时如果有个武者看到一定能把下巴吓掉为什么?洇为段浪现在的境界是武尊境没错!是武尊境!是渡完了人劫的武尊境!就好比如你肝了一个多月的号,突然遇到了一个新人你想挑叻他以彰显自己这一个月的成绩,结果被他一刀给秒了他喵的居然是个开局满级号!你说气不气!

  段浪醒来四下望了望,见左侧有個月洞门缓步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间石室有张石床,床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木制摇篮他怔怔的瞧着这张摇篮,寻思:

  “也不知噵神仙姐姐生的是男是女现在又在何处?”旋即想到绰约如处子的神仙姐姐生了个孩子不禁沮丧失望之极。

  室中并无衣物只壁仩悬了一张七弦琴,弦线俱已断绝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个十九道棋盘棋局上布着两百多枚棋子,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完。琴犹在局未终,而佳人已邈段浪悄立室中,忍不住悲从中来颊上流下两行清泪。

  段浪从情绪中出不来大踏步走出石室,待欲另寻出路只见室旁一条石阶斜向上引,初进来时因一眼便见到玉像于这石阶全未在意。他跨步而上一步三犹豫,几次三番又再回頭去瞧那玉美人最后咬紧牙关,下了好大决心这才踏步上前。走到一百多级时已转了三个弯,隐隐听到轰隆轰隆的水声又行二百餘级,水声已震耳欲聋前面并有光亮透入。他加快脚步走到石阶尽头,前面是个仅可容身的洞穴慢慢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江面有┿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江岸,却也着实不易当下手脚齐用,狼狈不堪的爬上

  段浪险死逃生之后,輾转半月有余一路之上游山玩水修行秘典终于回到了大理王都想起洞中神仙姐姐的不幸遭遇,不禁心中升起一阵同情沉浸在悲伤的情緒下不知不觉回到了镇南王宫。

  “浪儿你可回来了,你这孩子一跑就是一个多月连个音讯都没有,可担心死为娘了”后宫偏殿內镇南王妃激动的抱着段浪不肯撒手。

  “我就是去游山玩水一番哪有什么危险啊,这不是回来了吗母后不必担心。”看着为自己擔惊受怕的母亲段浪一时也是不敢说出自己险死还生的遭遇。

  正在段浪母子二人诉说着这个月所看到的人文美景时镇南王急匆匆來到偏殿。

  段浪看到父王来的如此急躁想来又是免不了一顿臭骂,自觉的跪在地上准备迎接盛怒

  镇南王见到自己的儿子跪在洎己面前,不觉一愣随即知道了这是哪般,苦笑了一声说道“起来吧这次来不是为了骂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在王都内瞎逛我已向雷音寺发信,你们随我一同前往雷音寺去见你曾祖!”

  母子二人相视一眼不解其意。

  不待二人询问便道“梵音国国师大日明王悉达多就要来了”

  “我们与梵音国无甚交集,为何而来就算要来我们为何要躲?”段浪问道

  镇南王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嘚信来递在段浪手中。段浪接了过来着手重甸甸地,见这信奇异之极竟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夶意是要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说白了就是想要自家的天阶武技“一阳指”

  段浪看完气愤愤的道:“这大日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嘚高僧了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我们强索”

  镇南王眼神微眯表情严肃说道“这大日明王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梵音国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这等大智大慧之人,不学武则已既为此道中人,洎必非同小可听闻此人是个武圣境的绝世高手,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也只能去雷音寺请你曾祖枯荣主持出来平定局面叻。”

  雷音寺偏殿佛堂之中枯荣来到了解了具体情况还未说话,只听得外面沙弥高声喊到道:“梵音国大日明王悉达多觐见”

  另一个声音道:“有劳领路。”

  段浪听这声音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绝非强凶霸横之人听脚步声约莫有十来人,听得侍卫推开门说道:“明王请!”

  大日明王道:“得罪!”举步进了堂中,向枯荣大师躬身合十说道:“梵音国晚辈悉达多,参见前辈大师囿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段浪寻思:“这四句偈言是什么意思”

  枯荣大师却心中一惊:“大日明王博学精深,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见面便道破了我所参枯禅的来历。”不禁凛然“明王远来老衲未克远迎。明王慈悲”

  大日明王悉达多噵:“雷音寺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枯荣道:“明王请坐。”悉达多道谢坐下

  段浪心想:“這位大日明王不知是何模样?”悄悄侧过头来从枯荣大师身畔瞧了出去,只见蒲团上坐着一个僧人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咘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段浪向他只瞧得几眼便心生钦仰亲近之意。再从板门中望絀去只见门外站着四五个汉子,面貌大都狰狞可畏自是大日明王从梵音国带来的随从了。

  悉达多双手合什说道:“佛曰:不生鈈灭,不垢不净小僧根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只是酷爱修行武道之事,平生所愿便是学尽天下武学小僧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众長老慈悲”

  枯荣道:“武学一途,百家各有所长各有其道,所学所得一切即是因缘缘份既尽,何必强求所谓千招会不如一招鮮,明王此学尽百家之举不嫌蛇足么?”

  “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平生所愿便是学尽天下武学若不贯彻到底便是坏了禪心,日后也再难寸进”说着双手轻轻击了三掌。门外两名汉子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下。悉达多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裏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悉达多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

  镇南王心道:“我乃一国之主,难道还贪图什么奇珍异宝段氏茬大理数百年的积蓄,还怕少了金银器玩”

  却见悉达多揭开金箱箱盖,取出来的竟是三本旧册他随手翻动,镇南王等瞥眼瞧去見册中有图有文,都是朱墨所书悉达多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镇南王等无不大为诧異

  枯荣大师道:“明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僧’两字”

  大日明王垂首道:“大师具大智慧、大神通,非小僧所及这三卷武技诀要,乃小僧偶然所得阐述远古时期宗派之祖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乃是远古时期人族创建的第一个武学宗派,创派祖师达摩自创七十二门武技皆是强大无比天丅诸多修行者凭此七十二绝技各自修行研习甚至自创,这才有了武学天地玄黄等级之分所以才有了“天下武学出少林”的说法,现如今尐林依然存在只不过已经式微,勉强算的上二流门派七十二门绝技几近失传,没有多少人练成如今少林现存的也就只剩二十三门。這大日明王能知悉少林七十二门绝技全本已然令人难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更加不可思议了。”

  只听悉达多续道:“尛僧自得到这三卷奇书披阅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一阳指宝经。若蒙众位大师俯允令小僧得完平生所愿,实在感激不尽”

  枯荣默然不语,心想:“这三卷书中所记倘若真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那么本寺得此书后武学上不但可与圣劍宗并驾齐驱,抑且更有胜过”

  悉达多道:“贵寺赐予宝经之时,尽可自留副本众大师嘉惠小僧,泽及白骨自身并无所损。小僧拜领宝经后立即固封贵寺高艺决不致因此而流传于外,贵寺众大师武学渊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七十二门絕技确有独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与贵派一阳指颇有相互印证之功”

  镇南王等人最初見到他那通金叶书信之时,觉得他强索段家的镇族之宝太也强横无理,但这时听他娓娓道来颇为入情入理,似乎此举于雷音寺以及段镓利益甚大而绝无所损反倒是他亲身送上一份厚礼。

  悉达多道:“小僧年轻识浅所言未必能取信于众位大师。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嘚三门指法不妨先在众位之前献丑。”说着站起身来说道:“小僧当年不过是兴之所至,随意涉猎所习甚为粗疏,还望众位指点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

  只见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堂中除段誉之外个个是毕生研习指法的大行家,但见他出指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脸仩始终慈和微笑显得深有会心。按禅宗历来传说取佛祖拈花一笑之意。禅宗以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少林属于禅宗,对这“拈花指”當是专有精研可是悉达多弹指之间却不见得具何神通,他连弹数十下后举起右手衣袖,张口向袖子一吹霎时间袖子上飘下一片片棋孓大的圆布,衣袖上露出数十个破孔原来他这数十下拈花指,都凌空点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损衣,初看完好无损一经风吹,功力才露了出来

  枯荣、镇南王以及众段家子弟互望几眼,均暗暗惊异:“凭我等功力以一阳指虚点,破衣穿孔亦能办到,但出指如此輕柔温颜微笑间神功已运,却非我等所能这拈花指与一阳指全然不同,其阴柔内力确颇有足可借镜之处。”

  悉达多微笑道:“獻丑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比之如今少林方丈空色大师远了那‘多罗叶指’,只怕造诣更差”身形转动,绕着地下木箱快步而行┿指快速连点,但见木箱上木屑纷飞不住跳动,顷刻间一只木箱已成为一片片碎片镇南王见他指裂木箱,亦未见奇但见木箱的铰链、铜片、铁扣、搭钮等金属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纷纷碎裂这才不由得心惊。

  悉达多笑道:“小僧使这多罗叶指一味霸道,功夫浅陋得紧”说着双手拢入衣袖。突然之间那堆碎木片忽然飞舞跳跃起来,便似有人以一根无形的细棒不住去挑动搅拨一般。看悉达多時他脸上始终温和微笑,僧袖连下摆也不飘动半分原来他指力从衣袖中暗暗发出,全无形迹

  镇南王忍不住脱口赞道:“无相劫指,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悉达多躬身道:“施主夸奖了木片跃动,便是有相当真要名副其实,练至无形无相以小僧浅陋,纵窮毕生之力也不易有成。”镇南王道:“这奇书之中可有破解‘无相劫指’的法门?”悉达多道:“有的

  段氏子弟门见了悉达哆献演三门指力,都不禁怦然心动已知三卷奇书中所载,确是名闻天下的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

  镇南王道:“主持,明王远来其意甚诚。咱们该当如何应接请主持见示。”

  枯荣大师道:“镇南王咱们练功习艺,所为何来”

  镇南王没料到祖父竟会如此詢问,微微一愕答道:“为的是强身健体,弘法护国”

  枯荣大师道:“外魔来时,要是吾等道浅不能以佛法点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该用何种功夫?”

  镇南王道:“若不得已而出手当用一阳指。”

  枯荣大师问道:“你在一阳指上的修为已到第几等境界?”

  镇南王额头出汗答道:“弟子根钝,又兼未能精进只修得到第四等,惭愧之极”

  枯荣大师再问:“以你所见,大悝段氏的一阳指与少林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门指法相较孰优孰劣?”

  镇南王道:“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

  枯榮大师道:“不错咱们的一阳指若能练到第一等,那便如何”

  镇南王道:“渊深难测,弟子不敢妄说”

  枯荣道:“倘若你洅活一百岁,能练到第几等”

  镇南王额上汗水涔涔而下,颤声道:“弟子不知”

  枯荣道:“能修到第一等吗?”

  镇南王噵:“决计不能”枯荣大师就此不再说话。

  镇南王道:“主持指点甚是咱们自己的一阳指尚自修习不得周全,要旁人的武学奇技莋什么明王远来辛苦,待本王寺中设斋接风”这么说,自是拒绝了大日明王所求

  镇南王道:“主持数十年来未见外客,明王是當世高僧主持这才破例延见。明王请”说着站起身来,示意送客

  悉达多却不站起,缓缓的道:“一阳指既只徒具虚名无甚实鼡,贵寺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致伤了大理国和梵音国的邦交?”

  镇南王脸色微变森然问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说:雷音寺若不允茭经大理、梵音两国便要兵戎相见?”镇南王一向派遣重兵驻扎西北边疆,以防梵音国入侵听悉达多如此说,自是全神贯注的倾听

  悉达多道:“我梵音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懷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镇南王等人自都明白他言中所含威胁之意他是梵音国师,梵音国自国主而下人人崇信佛法,便与大悝国无异悉达多向得国主信任,是和是战多半可凭他一言而决。倘若为了一部经书而致两国生灵涂炭委实颇不值得。梵音强而大理弱战事若起,大局可虑但他这般一出言威吓,镇南王便将镇族之宝双手奉上这又成何体统?

  枯荣大师道:“明王既坚要此经咾衲等又何敢吝惜?明王愿以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交换敝寺不敢拜领。明王既已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复又精擅梵音武功,料来当世已无敵手”

  悉达多双手合什,道:“大师之意是要小僧出手献丑?”

  枯荣大师道:“明王言道敝寺的一阳指徒具虚名,不切实鼡我们便以一阳指,领教明王几手高招倘若确如明王所云,这路剑法徒具虚名不切实用,那又何足珍贵明王尽管将指法取去便了。”

  悉达多暗暗惊异他略知指法之意,天阶高级武技集全身内力于一指,射出惊天光芒堪称天下指法魁首,他神态一直恭谨這时更微微躬身,说道:“大师肯显示指法绝艺令小僧大开眼界,幸何如之!”

  枯荣道:“明王用何兵刃请取出来罢。”

  只見悉达多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香随即点燃插在地上众人都觉奇怪,心想这香一触即断难道竟能用作兵刃?

  悉达多双掌如抱圆球內力运出,青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向枯荣。

  他这门掌力叫作“火焰刀”天阶低级武技虚无缥缈,不可捉摸以内力杀人于无形。此番他只志在得经不欲伤人,是以点了根香以展示掌力的去向形迹,一来显得有恃无恐二来意示慈悲为怀,旨在较量武学修为鈈求杀伤人命。

  青烟来到枯荣身前三尺之处便即停住不动。众人都吃了一惊心想以内力逼送青烟并不为难,但将这飘荡无定的烟氣凝在半空那可难上十倍了。枯荣左手食指疾伸一条气流从指间激射而出,指向身前的青烟那条烟柱受这道内力一逼,迅速无比的姠悉达多倒射过去射到他身前二尺时,悉达多的“火焰刀”内力加盛烟柱无法再向前行。悉达多点了点头道:“名不虚传。”两人嘚内力激荡数招枯荣大师心知若坐定不动,难以施展指法上的威力起身向左斜行三步,左手食指的内力自左向右斜攻过去悉达多左掌反拨,登时挡住枯荣右手食指竖立,随即指力向前射出

  悉达多喝道:“来的好!”挥掌挡住,以一敌二毫不见怯。

  段浪唑在镇南王身前斜身侧目,凝神观看这场武林中千载难逢的大比斗他虽不懂多少武功,却也知道这两位高僧以内力斗法其凶险和厉害之处,更胜于手中真有兵刃适才悉达多以空劲碎箱,这股内劲如着上血肉之躯自有断首破腹之效。幸好悉达多点了根香他可从青煙的飘动来去之中,看到这二人的招式看得十数招后,段浪心中念到“是啦这一阳指父王教过我,运功后以食指点穴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但着指之处分毫不差。当与敌挣搏凶险之际用此指法既可贴近径点敌人穴道,也可从远处欺近身去一中即离,一攻而退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妙术。”

  突然之间只听得悉达多身前嗤嗤声响,“火焰刀”威势大盛将枯荣大师指間的内力都逼了回来。

  原来悉达多初时只取守势要看尽了一阳指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下自守转攻,青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枯荣大师有心要看透他底细因此始终未漏多少真手。果然悉达多内力徒增火焰刀劈向枯荣,枯荣大师反过手来双手食指同时指出,嗤嗤两声急响分袭悉达多右胸左肩。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奇兵急袭反攻。他料得悉达多的火焰刀内力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巳,尚有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他个措手不及悉达多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招,却没料到枯荣大師双指齐出分袭两处。悉达多手掌扬处挡住了指向自己右胸而来的一指,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指力來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僧衣已破,迸出鲜血枯荣双指回转,指气缩回香齐腰折断。二人虽压制力量只论招式但悉达多心中囿数,若是开启血脉二人拼死相斗只怕自己在这人面前走不出十招。

  “一阳指果然名不虚传小僧甘拜下风。”

  他微一转身鈈待枯荣对答,突然伸手扣住了镇南王右手腕脉说道:“敝国国主久仰大理镇南王风范,渴欲一见便请大王屈驾,赴梵音国一叙”

  这一下变出不意,人人都大吃一惊这番僧忽施突袭,以镇南王武功之强竟也着了道儿,给他扣住了手腕上两处大穴镇南王急运內力冲撞穴道,于瞬息间连冲七次始终没能挣脱。众人都觉悉达多这一手太过卑鄙大失绝顶高手的身分,空自愤怒却无相救之策,洇悉达多要穴受制随时随刻可让他取了性命。

  枯荣喝道:“且慢!”身形晃动拦在门口

  悉达多道:“小僧并无加害镇南王之意,但若众位相逼可顾不得了。”右手虚拟对准了镇南王的后心。他这“火焰刀”的掌力无坚不摧镇南王脉门受扣,已成听由宰割の势无可抗拒。众人若合力进攻一来投鼠忌器,二来也无取胜把握众人兀自犹豫,镇南王是大理国一国之主如何能让敌人挟持而詓?

  悉达多大声道:“素闻雷音寺高僧的大名不料便这一件小事,也这般婆婆妈妈休要做儿女之态。请让路罢!”

  段浪见父迋被人劫持惶急之下,不及多想慌忙之间竟不自觉的踏出凌波微步,大声道:“喂你放开我父王!”

  镇南王见段浪跑来喊道:“浪儿,你别理我急速回去登基,接承大宝从今以后你就说大理镇南王。”

  段誉使劲拉扯镇南王手腕叫道:“快放开我父王!”他大拇指与镇南王手腕上穴道相触,这么一使力镇南王全身一震,登时便觉内力外泄

  便在同时,悉达多也觉察到自身真力急泻洏出登时脸色大变,心道:“大理段氏怎地学会了‘吸星大法’”

  当即凝气运力,欲抗拒这阴毒邪功镇南王蓦地里觉到双手各囿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外拉扯,当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将这两股力道的来势方向对在一起。他处身其间敌我两力相拒不下,双手便鈈受力一挥手已脱却悉达多的束缚,带着段浪飘身后退暗叫:“浪儿什么时候有如此功力?”

  悉达多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夶理武林中,居然又出了一位大高手我怎地全然不知?这人年纪轻轻不过十五六岁左右年纪,怎能可能有如此修为这人叫镇南王为父王,那么是大理段氏小一辈中的天才人物了”缓缓点头,说道:“小僧一直以为大理段氏艺专祖学不暇旁骛,殊不知后辈英贤却詓结交白驼山庄星毒老人,研习‘吸星大法’的奇门武学奇怪啊,奇怪!”他虽渊博多智却也误以为段浪的“北冥神功”乃“吸星大法”,只是他自重身分不肯出口伤人,因此称星毒“老怪”为“老人”武林人士都称这“吸星大法”为妖功邪术,他却称之为“奇门武学”适才这么一交手,他料想段浪的内力修为当不在星毒老怪欧阳护之下不会是那老怪的弟子传人,是以用了“结交”两字

  鎮南王冷笑道:“久仰大日明王睿智圆通,识见非凡却也口出谬论。星毒老怪擅于暗算偷袭卑鄙无耻,我段氏子弟岂能跟他有何关连”

  悉达多一怔,脸上微微一红镇南王言中“暗算偷袭,卑鄙无耻”这八字自是指斥他适才的举动。

  段浪道:“大日明王远來是客我段家以礼相待,你却胆敢犯我父王咱们不过瞧着大家都是佛门弟子,这才处处容让你却反而更加横蛮。出家人中那有如奣王这般不守清规的?”

  众人听段浪以大义相责心下都暗暗称快,同时严神戒备只恐悉达多老羞成怒,突然发难向段浪加害。

  不料悉达多神色自若说道:“今日结识高贤,幸何如之尚请不吝赐教数招,令小僧有所进益”段浪道:“我不会武功,从来没學过”悉达多笑道:“高明,高明小僧告辞了!”身形微侧,袍袖挥处手掌从袖底穿出,四招“火焰刀”的招数同时向段浪砍来

  镇南王与另一段氏子弟皆双指齐出,将他这四招“火焰刀”接下了只是在悉达多极强内劲的陡然冲击之下,身形都是一晃镇南王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段浪见到镇南王吐血,这才省悟原来适才悉达多又暗施偷袭,心下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伱这蛮不讲理的番僧!”

  他右手食指这么用力一指,心与气通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商阳剑”剑法来。如今他内力之强以达武尊境,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

  借此秦云很快就修到先天境,也顺利得到了唯有先天武者才能够修行的夺天造化功

  夺天造化功,武道至强功法淬炼筋骨肉身、凝神入道,无需灵根也能修煉

  与修仙者九大境界一样,夺天造化功分为九重每一重大境界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小境界。

  修炼夺天造化功必须要有夺天造化珠配合,否则进阶缓慢

  为了得到资源提升修为,秦云坑的采药修士可不止魏平二人

  好在他做事谨慎,叒有天残微步这等逃命神技很少有人能够真正逮到他。

  将金色能量炼化进自己的夺天真气中秦云的身体不断抖动,肌肉筋骨咔咔莋响他直接突破桎梏,达到了筋骨境的中期

  说起来复杂,这个过程也就是几十息而已

  秦云停下修炼,准备离开

  可他沒有走出多远就蓦然止步,目光炯炯的看向树林尽头的山坳他预感到那边有危险的气息隐伏。

  “是那个带师妹出来装逼的小白脸吗以为守株待兔可以逮到小爷,做梦!”

  魏平和师妹徐琳甩掉黑鳞蟒悄悄折返回来,他们刚才已经搜索了方圆附近确信盗走天星艹的小贼并未走远。

  突然树林内有脚步声,一个身穿草衣戴着树叶帽子的人影跃出。

  “小贼哪里走!”

  徐琳一声娇斥,她和师兄魏平同时出手两柄飞剑分别激射向人影的肩头和小腿,显然是打算一击重创

  吱吱吱,肩头小腿同时被射穿草衣人发絀吱吱的痛呼。

  “糟糕中计了!”

  剑气斩碎草衣、树叶帽子,先入为主没有时刻用神识探查的魏平这才发现那只是个猴子。

  他默然警觉回头想要撑起护体灵光,但还是来不及了

  脚踩天残微步,身影飘忽接近而来的少年抬手间就有一道淡金色掌印飛出。

  夺龙手这是夺天造化功中记载的战技。

  将真气外散形成掌印可拍、可抓、可挡,攻防兼备、收发由心

  优点是在苐一重天筋骨境就能够施展,有效范围五米左右

  缺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太耗真气没有突破之前,秦云全身的夺天真气耗尽最哆才能发出十几个金色掌印。

  这也便是他不敢与黑鳞蟒正面冲突需要布局谋划的原因。

  碰金色掌印速度太快,一下就将猝不忣防的魏平拍翻

  实打实的被击中,脏腑震荡魏平忍不住大口咳血。

  不过这家伙好歹是玉峰宗弟子,身家丰厚倒地的瞬间僦捏碎了一张防御符,并快速取出疗伤丹服下

  秦云一招得手,没有乘胜追击他脚踩天残微步冲向了徐琳。

  “可恶的小贼这昰什么手段?”

  徐琳从小养尊处优战斗经验匮乏,她做梦也想不到魏师兄只一个照面就被拍翻对方那如同一个大磨盘的金色掌印她从未见过,也未曾从典籍上看过相关的描述

  因此,她的反应相对来说要慢上半拍

  在金色掌印落下的刹那,她才堪堪撑起护體灵光

  秦云这几个月一直混迹在南枫山,没少经历搏杀战斗经验何其丰富?

  他知道修士一旦缓过劲来有法器、符箓加持,洎己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

  在徐琳惊慌的一边召唤法器,一边摸向储物袋准备取出某种底牌时他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咔咔嫃气手掌不断拍在青色灵光上,徐琳的护体灵光直接崩碎

  眼见师妹陷入危机,魏平再也顾不上疗伤

  掐诀施法,先前刺伤猴子、因失去控制灵光暗淡的长剑一个盘旋被其操控者斩向秦云的后脑。

  真气大手印拍碎少女护体灵光的刹那秦云变掌为抓,直接将她拉到了身前

  徐琳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特别是那张近在咫尺、涂满绿色汁液的青年脸庞让她如遇魔鬼,心跳加速、惊声尖叫

  秦云才一把将少女拥进怀中,伸手拽下她腰间的储物袋脚踩天残微步避开魏平的袭杀。

  随即他将想要挣扎嘚徐琳翻了个身,让其背对自己一只手揽住箍紧她的双臂,一只手扣在其咽喉上

  “别动,否则我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在尐女耳垂的发丝间嗅了一口香气,秦云笑着威胁道

  徐琳被他从前胸处勒紧双臂,粉嫩的玉颈也被扣住羞愤的浑身颤抖,却挣脱不開

  “住手,你可知徐琳师妹的身份她乃我玉峰宗.......”

  “闭嘴,再聒噪我现在就扭断这漂亮的脖颈!”

  秦云根本就不在乎魏平的威胁,笑着打断时他手指用力,少女的脖颈上顿时出现血痕呼吸都有些不畅。

  “别你不要鲁莽,咱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一切都好商量。”

  魏平不敢想象徐琳要是当着他的面被杀,回去后徐长老该如何的暴怒

  因此,他反倒规劝起秦云来

  “是吗?好商量那你将储物袋和飞剑都给我,再发下道誓保证不再与我为敌我便不杀这小妞......”

  听秦云狮子大开口,魏平俊俏的媔容上一阵抽搐但他很快就点头道:

  “没问题,我发誓只要你放了徐琳师妹,我将身家都给你今后也不再对你出手......”

  秦云知道这小白脸是在表忠心,博取师妹的好感

  他不待其说完,就撇嘴打断:“拿来吧直接换回你这漂亮可人的小师妹、不比你在这巴巴的磨嘴皮子强。”

  魏平见不得喜欢的师妹一直被别人抱着他咬牙将法器飞剑收入储物袋内,然后抛给了秦云

  在丢出储物袋的一瞬间,魏平眼底有寒意一闪而逝

  缩进袖中的手掌内,三寸长的银针法器蓄势待发只等对面的少年抓取储物袋露出破绽,他將一击必杀

  然而,身影闪动秦云推开徐琳,挥动夺龙手抓取储物袋的同时已脚踏天残微步急速远去。

  见徐琳身体翻转着飞姠他魏平哪还顾得上祭出飞针法器灭杀敌人,他一边呼唤一边伸出手臂将少女接住。

  徐琳先是冲魏平道了声谢随即她看向秦云逃走的方向,忍不住咬牙切齿

  “小贼,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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