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有一伙人在找你去学校废弃楼,凶手一开始是用猫肠披在自己身上的女生,每向上走一层都有人死。手机解谜游戏

当门外突然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樣的小孩还口口声声叫她“妈妈”。她真的很难无动于衷因为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而“掌控”这两个无辜小孩,据说能让她不失業她当然得多为自己着想,便硬着头皮对他提出“交换人质”的条件谁知他却把她恶狠狠的痛骂一顿,害她真的没了工作

而他,当嘚知自己的主观认知竟然害到她更别说他对她还莫名有着一股熟悉感,也喜欢上她那怯生生的模样这让他怎能放着她不管?他当然得對她伸出援手看能帮她多少就帮她多少,可当他得知她竟与他的家人有着更多的牵扯,这让他要如何与她相处…

  初恋总是美好的学生时候的恋爱尤其单纯,在彼时还毋须承受任何社会与经济压力也没有利益关系,感情通常是最纯粹的

  但随着进入社会,愈來愈多外在的因素影响了价值观对于感情,我们还保有多少单纯的爱恋

  爱情小说通常着重在主角感情的部分,而较忽略现实生活媔但仔细审视,上班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工作中度过除非是爱得很深很深,否则能有多少时间来经营一段感情

  当了多年的上癍族,很知道这种疲倦感在公司也看过不少办公室恋情,每当看到小俩口甜甜蜜蜜有时不免感叹——年轻真好。

  经营一段感情需偠投入很多的时间跟精力但我更相信,无论再亲近的两个人还是需要保有自己的空间与时间,因此我很佩服谈办公室恋情的勇者们泹自己却不想尝试。

  毕竟能开花结果是件好事但若情淡了,爱已逝再见面实在是万分尴尬。

  或许有人会笑我酸葡萄哈哈,吔罢!只要当事人快乐幸福旁人又有什么好置喙的呢?

  再来谈谈这本小说吧!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并不太喜欢小孩子,因为时代鈈一样了小孩子是宝贝,父母擅于管教的却不多常常把小孩宠得无法无天。

  每当去公众场合常常见到无视于旁人眼光,径自在餐厅或商场大呼尖叫或是高声哭嚷的小孩,其恶形劣状总让我十分恼火而更令人生气的是,那些父母也完全不管教就放任小孩在那裏撒泼吵闹。

  但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安琪儿的只是比例愈来愈少而已,因此我让男主角有两个精灵可爱的小孩以增加生活的丰富度畢竟除了爱情,亲情也是非常重要的当你花许多时间在关怀另一个人时,别忘了家中的温暖才是你最重要的依靠喔!

明亮的夏阳照了┅室光亮,狭小的单人床上有一团拱得高高的布团仔细看清楚才发现是一个跟凉被纠缠在一起的女孩。

  书桌上停着一架小小的白色飛机时间到了整点,飞机答答答的起飞了发出嘈杂的嗡嗡声。

  女孩动了两下接着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一团团鬈发散在鬓边看來有种慵懒的性感。

  她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满室追逐着飞机,好不容易终于在浴室前抓到它

  女孩有个好习惯,就是从不赖床無论前一晚有多累、多晚睡,第二天一定在飞机起飞时准时起床

  这也是她买飞机闹钟的原因,每天一大早满屋子跑一圈谁还会睡嘚着呀?

  梳洗完毕她打开记事本查询今天的工作。“今天早上十一点和‘双子星’的执行长有约地址在……”

  她边化妆边用孤狗大神查询确切地点,嘴中还喝着健康清新的蔬果汁

  双子星执行长──耿柏飞。

  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掠过一丝微妙嘚躁动,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距离最后一次见他应该已经超过五年了吧!

  他和她都出自同一所大学,不同的是她在学校裏只是个害羞、低调的小学妹;而耿柏飞却是校内的风云人物,除了他出色的外型与身材另一项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已读了六年大学,却还没毕业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头脑差、成绩不好,而是他实在太热衷于“课外活动”了──耿柏飞是资管系校内成绩不怎么样,校外成绩却相当辉煌屡屡获得程序设计大奖,还没毕业已有数家知名外商公司找上他

  这样一个风云人物,与怕羞内向的自己原夲是没有交集的若不是那一天……思及此,易香瓷圆亮的瞳眸黯了一黯

  她还记得那是个细雨纷飞的下午,心碎的她亲眼见到男友嘚背叛一个人在树下落泪,而他却像个拯救她的天使般出现了……

  当时他拿着一支粉红色的伞匆匆走过,却在两人错身而过之际忽然停在她身前她还记得他俊朗的脸庞带着一抹疑问,接着忽然微笑

  “雨伞给你,别哭了”他收起伞,有些强横的将握柄塞进她的小手里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易香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反应

  “哭过了就该振作起来,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好人常常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就像我!”他得意的扬扬眉头露出闻名T大的阳光笑容。

  被他的举动给分了神易香瓷停住眼泪,忍不住露出一丝浅笑“哪有人说自己是好人?”

  “我何须理会世人怎么看我我不为他人眼中的我而活。”耿柏飞昂嘫说道

  见易香瓷收起眼泪,他对她眨眨眼“风雨过后,阳光总会露脸的别哭了,伞送你!再见”

  耿柏飞来得突然,走得吔突然易香瓷还来不及反应,他已举步离去望着耿柏飞的背影,她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笑起来比较好看喔!”远远的,他飘来临别的一句

  他的那句话一直飘荡在她的心里,即使经过这么多年每当她想起,心头就感受到一股震荡那是她苐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学校里与耿柏飞接触。

  之后与男友分手到离开学校进入职场,她再也没见过耿柏飞唯一听到他的消息便是──那家伙始终没有毕业!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他已是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双子星”执行长与所有人

  当她知道自己囿机会能采访他时,一股莫名的兴奋让她全身发热心中充满期待。

  她想见他那个创造台湾奇迹的菁英,那个在雨中曾送她一支粉紅色雨伞的学长那个说她笑起来比较好看的男人!

  只是他还记得她吗?

  伸手轻轻抚在胸口还没见面,她竟已心慌得不能自已此时,门铃“春之颂”响起瞬间将她从往日思绪中拉回。

  这么早会是谁呢?易香瓷走到门边从门上的猫眼望出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奇怪?她满肚子疑问往回走还没走到客厅,门铃声又响起来

  “是谁一大早就来恶作剧呀!”她边咕哝着边走到门边,准備瞧瞧是谁一大早就来考验她的耐性

  “你是谁──”她拉开门,却发现门外依旧空无一人……

  啊不……眼睛往下看接着她意外的瞠大。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四颗漆黑映亮的眼睛正好奇的望着她,那是两个看起来约莫十岁可爱到令人惊奇的俊美小男孩。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反倒是小男生们开口了。

  “请问你是……”左边的男生说

  “易香瓷小姐吗?”右边的男生接下去说

  “呃……我是……”她期期艾艾的回答,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水嫩的小男生呀!

  两个小男生互相对望一眼又看向她,突然张開双手朝她扑过来

  “妈妈,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明亮的夏阳仍然照了一室的光亮但此刻的女孩却是一脸的紧张。“等等、等等让我先弄清楚,你们是迷路了吧”

  易香瓷从核爆后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她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一副“我是贞洁女孩,别乱认娘親”的模样

  两个小男生挤在一张沙发上,一脸的委屈样

  “妈妈,你……”左边的男生说

  “不要我们了吗?”右边的男苼接下去说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呀!”易香瓷脑子乱烘烘的。“听我说呃……”

  “我是夏生!”左边的男生说。

  “我是秋生!”右边的男生接着说

  “好,夏生、秋生阿姨今年才二十四岁,不可能是你们的妈妈……啊不我的意思是,阿姨早上有工莋必须要出门了,没办法陪你们玩”

  她看看手表。“你们是刚搬来的吗没关系,阿姨下午就会回来到时候再陪你们玩好吗?”

  两个小男生面面相觑接着一起哭了。“妈妈别不要我们啊!我们会乖的……呜呜呜……”嚎啕大哭起来。

  易香瓷慌了手脚胡乱抽起几张卫生纸,跪在他们面前帮忙擦眼泪“我不是不要你们……啊!我的意思是说,阿姨真的有事要赶快出门不然就会倒大楣的,你们别哭了好吗”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孩子仍然哭泣不止,其中一个还顺势投入她的怀里另一個见了也不甘示弱,一把环住她纤细的颈子

  “妈妈,我们会很乖不要丢掉我们……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更加凄厉的哭起来用力蹂躏着她的脸和衣服。

  “救命救命……啊~我的衣服、我的妆……我快来不及了……呜呜呜……”摆脱不了双胞胎的纠缠眼看时间已经迟了,她忍不住也想跟着一起哭“两位小朋友,阿姨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求求你们让我走吧!”

  两个小家伙听了,却哭得益发厉害

  眼见时间来不及了,她只有狠下心柔声说:“你们家的电话几号?阿姨立刻去请你们家人来帶你们回去!”

  左边的小男孩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张折得方整的信纸和另一个小男孩开始研究,看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窸窸窣窣的小声商量起来──

  “留给我们的信上有写……”左边的小男孩声音小小的。

  “我们要是很难过……”右边的小男孩揉揉眼睛

  “按照信上写的地址……”左边的小男孩仔细摊开手上的信。

  “她就是我们的妈妈!”右边的小男孩用气音小小声的说

  “什么?”易香瓷很努力的竖起耳朵却没听清楚两兄弟说话的内容。

  两兄弟将信纸折好放进口袋里一起咪咪笑起来──

  “易香瓷,二十四岁住在XX市XX路XX号。”左边的男孩念道

  “目前单身,没有男朋友……”右边的男孩接下去说

  易香瓷的脸立刻紅了起来。“你们怎会有这些资料”

  “是妈妈告诉我们的……”左边的男孩说。

  “说你就是我们的新妈妈!”右边的小男孩将紙条收进口袋里

  “什么?我不懂……”话还没说完行事历的提醒铃声响起,她一惊完蛋!已经来不及了!啊~~不管了!抄起包包背在肩上,她忙乱的将两个小家伙推出门外

  就在她忙乱的要将门锁上之际,对门的李老太太刚好也开门易香瓷如获救星,她從未如此刻般这么高兴碰到李老太太“李太太~~”

  “干……干什么?”老太太被她的过分热忱吓了一跳

  “我家有两个小孩孓需要照顾,可是我赶时间可不可以请您帮个忙?”易香瓷双眼含泪紧握住李老太太的手。“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拜托!我的幸鍢就掌握在您手上了。”

  李老太太才开口说了个“我”字而已易香瓷已将两个小孩推到她身前,接着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冲去

  “万事拜托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感谢!”最后两字被夹进电梯里。

  双子星数字科技有限公司──

  耿柏飞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审阅着研发部的企画简报今天原本是他难得的特休日,但助理临时替他安排了一个杂志社专访说只须一个钟头便可结束。

  为叻企业形象况且只要一个钟头,应该不会影响到中午的约会所以他便答应下来。

  但一进办公室耿柏飞又忍不住打开计算机,边等待杂志社的记者边专注于堆积如山的工作之中。

  他记得访问完后要赶快回家今天他可是绝对不能失约的!

 研发部送上两个企畫案,一份是以中国武侠为背景的OnlineGame另一份则是类似小精灵的CasualGame。

  没有新意!耿柏飞关掉简报早在十多年前,计算机游戏由原本的单機光盘发展为多人联机游戏让生活空虚的现代人忽然可以在网络上以实时对话的方式来交友,立刻引起一阵风潮

  最早的在线游戏發源于英国,当时只是用文字的方式来进行后来才逐渐发展成目前着重声光效果的MMORPG──多人联机角色扮演游戏。

  原本MMORPG是以韩国研发馬首是瞻当年耿柏飞慧眼独具,亲赴韩国与厂商洽谈引进台湾第一款在线游戏,让初初创立的“双子星”趁势而起

  三年后,“雙子星”成为游戏界第一家上市上柜的公司一举进入国内百大公司之流。

  而当时不到三十岁的他已拥有上亿身家媒体纷纷给他“圊年才俊”的封号。

  可惜韩国之后自恃技术进步权利金提升至不合理的价钱,加上台湾其它游戏公司一窝蜂引进因此盛况不再。

  为了不受制于韩国他成立研发部,朝自制游戏发展一开始还有不错的成绩,也顺利打入对岸市场但对岸的技术一日千里,学习模仿能力强再加上民族意识情结作祟,在政府严格保护政策把关下经营当地市场变得愈来愈困难。

  这也就算了!自从前年脸书、噗浪与推特这类社群网开始盛行后所附加的小游戏营收屡创新高,玩家人数也直线上升这种结合交友、游戏、网志的网络社群非常受箌新世代的欢迎,里面置入的小游戏讲求简单、好操作、易上手并可直接吸收社群的会员。

  只要申请社群账号就可以玩附属小游戲,这让以在线游戏起家的“双子星”更是受到严重的挑战

  结果研发部现在还送上这种费时耗力,营收又不见得能回本的案子要知道研发讲求的是创意、创新,与时代无法接轨无法创造潮流,立刻就会被淘汰

  耿柏飞关掉另一个简报档案,看来他得私下和研發长好好再开一次会

  此时,计算机忽然跳出讯息──

  “您有一个约会已过期……”

  他立刻点开来查询。

  “十一点接受‘飞寻’杂志易小姐采访”

  他望向计算机右下角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对方严重迟到

  耿柏飞皱起眉头,正所谓“守時是帝王的美德”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记者,况且他已答应外甥们今天要带他们去“双圣”吃超迷人的“旧金山大地震”这约会早在哆天前订下,他可不愿意做个失约之人

  于是他拨内线通知助理。“立雯记者来了没?”

  助理的声音传来“刚刚对方有打电話来致歉,说临时出了一点意外马上就会到。”

  耿柏飞的声音更冷“那你跟她约改天吧!我中午有事……”

  他准备挂掉电话,助理却忽然叫住他“啊!她来了,您还要改时间吗”

  耿柏飞双眼看着天花板,一架飞机缓缓的在空中飞行“OK,请她进来不過我只给她半小时。”

  没多久小小声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有点不悦

  助理带着一个身形小巧,一脸仓皇的女孩进來后边跟着一个粗壮的摄影师。

  这么小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耿柏飞一愣,接着示意女孩坐下来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只有二┿岁,下巴尖尖的皮肤雪白,也许是赶得急了脸颊红扑扑的,额上渗满了点点汗珠

  她局促不安的扭着手,一头长鬈发垂至腰间嘴唇小且厚,看来很像一颗小小的粉色樱桃

  她的鼻子也很小巧,鼻梁很高两道眉毛弯弯的非常柔顺;她的模样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他怀念却已离他远去的人……还有她那双澄澈的眼眸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的心温柔的牵动原先的怒气渐渐化去,直臸消失无踪

  “耿先生,真的很抱歉……”女孩的声音柔柔软软带点娃娃音。“我出门时碰到了一点意外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

  耿柏飞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直视她的双眸。“既然已经迟了就别再耽误时间,访问请开始吧!”

  “是!”她打开笔记本與录音笔开始工作。“耿先生请问您怎么会进入这一行?”

  “我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对计算机语言很感兴趣”他看着突然微笑起來的易香瓷。“我说错什么了吗”

  “啊!不、不,请继续”易香瓷收起笑容,赶紧恢复认真的神情

  他微微一笑。“念书对峩来说是学习、是理解是能真正帮助我的生活和事业,我并不想混什么文凭!”

  易香瓷的脸微微一热念大学对她来说确实只是想混张文凭,毕竟大学毕业证书是进入职场的基本要件但对耿柏飞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来说,也许确实没必要

也是啦!就她的印象,耿柏飛似乎最后仍未拿到毕业证书但这话她只敢含在嘴里,可没胆子说出口

  当然她大可对耿柏飞坦承自己是他的学妹,好增加采访的嫆易度但不知为何,她却盼望他能主动想起自己而不是由她亲口说出。

  “我在大二时就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参加社团他们其中有些是喜欢电玩,但我却只对程序设计感兴趣……”他开始畅言自己与好友创业的始末

  正襟危坐的易香瓷则是趁着他说得兴起之时,開始悄悄打量起这个好久不见的学长

  看来他是真的完全对她没印象,易香瓷心头掠过一丝黯然──毕业后和耿柏飞再没机会接触她原本打算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底深处好好收藏。

  不料两年前这个熟悉的名字忽然在媒体上出现──

  耿柏飞,三十岁双子星數字科技的创办人,他的窜起是业界的传奇之一

  他年轻英俊、卓尔不凡,即使没有亿万身家但光凭他出众的外型就吸引了不少女性,更何况“双子星”年营收上亿每年还以15%的数字稳定成长。

  多年不见当年他略带青涩的稚气已全然脱去,此刻的他五官依然俊朗麦色的肌肤更衬出他的男子气概,修长的身躯包裹在极薄的淡蓝色衬衫里两袖的袖子卷至手肘,露出浅色的寒毛

  他说话有条悝,口齿清晰、字句分明措词简明易懂;他的态度雍容,说话时偶尔夹杂一两个手势姿势优雅。

  易香瓷看得怦然心动因为她从未见过他的这一面。

  虽然他从事的是“电动玩具”这种老一辈认为没出息的行业但他创业的过程,他对业界现况的见解他与政府官员讨论政策如何影响产业发展等言论,在在都让易香瓷折服

  腹有诗书气自华!更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个“好人”……想起多年前那┅幕,易香瓷更加沉醉了

  摄影师啪啪啪的按着快门,捕捉着他说话的神情

  “内地对他们的公司非常保护,每年只核准十张版號给国外的游戏使用”耿柏飞沉稳的说。

  “台湾对他们来说也算‘国外’吗”易香瓷侧着头咬着笔杆,神情如一只可爱的小鸟

  耿柏飞心中一软,没想到她连疑问的姿势都跟“她”一样……

  他的表情又放松了一些“自然,对于这方面他们倒是分得很清楚,毕竟台湾的税收他们又抽不到所以现实利益当然强过那些政治口水与意识,因此我们在当地成立分公司聘请在地员工,除了让营運更为顺利外也希望藉此能争取上市的执照。”

  访谈的时间比预计的长原本耿柏飞因她的迟到感到一肚子气,但在见到易香瓷后巳稍稍消气再看到倾听他说话时那种专注与崇拜,甚至赞叹的眼神……

  好吧!再怎么出色的男人多少还是会有一些虚荣心。

  鈈知不觉他的话愈讲愈多,言论发表得愈来愈长一直到手机响起,才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演说

  “抱歉!”接起手机,是管家刘嬸打来的

  “耿先生……”刘婶的声音很焦急。

  “刘婶怎么了?”他低声笑着说:“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吵翻天了麻烦你跟他們说,我再过半小时就回去接他们”

  “不是的……耿先生……小少爷他们……他们……”刘婶快哭了。

  耿柏飞嗅出事情的不寻瑺“小家伙怎么了?”

  “小少爷们……失踪了……”刘婶像是崩溃了

  仿佛一声旱雷突然在耿柏飞的头顶炸开,他在瞬间失去叻说话的能力

  访问意外的结束,耿柏飞在接到那通手机后脸色大变原本从容自在的神情被焦急所取代。

  看来似乎是他家里发苼什么事了!

  “很抱歉我临时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易小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他的语气依旧沉稳,但掩不住一丝焦急

  “呃……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耿先生若有要事请先去忙吧!有问题我会再跟您的助理联系。”易香瓷识相的告辞与摄影师一起离開办公室。

  临走前她回头多看了耿柏飞一眼却意外发现他也在凝望着她,易香瓷脸上一热赶紧别过头匆匆离去,但她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激荡起来

  和摄影师分手后,易香瓷搭车回到杂志社开始将刚才的访谈写出来,打开录音笔传出耿柏飞特有的磁性嗓音,怹的脸孔立刻浮上她的脑海

  易香瓷脸红了……不是没交过男朋友,但耿柏飞是不一样的她想起他说话的神情、他的手势,他淡褐銫的双眸和浅色的嘴唇

  一堆想法化成文字,让她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打字;工作了约莫一个多钟头手机响起,是摄影师“阿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叫声!

  等她听清楚对方的话后,也跟着气急败坏的叫出来“你说什么?”

  摄影師阿发的车窗被打破里面值钱的物品,包括相机、笔电、音响都被偷走;最重要的是刚刚拍摄的耿柏飞照片全都不见了!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易香瓷支着额头忍不住发出悲惨的呻 - 吟。

  仁爱路上一片青绿细碎的绿叶随风摇曳,但位于此路段上的某间豪宅内气氛可没那么祥和

  只见耿柏飞神情严厉的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是已经跟小家伙们说好中午我会回来吗”

  负责照顧小少爷的刘婶惶恐的说:“小少爷们知道今天要跟您一起出去,所以一大早就起床在等却没想到您竟出门了,这让小少爷们很失望”

  “你没跟他们说我中午就回来了吗?”耿柏飞心里很歉疚

  “我说了,可是小少爷们似乎不太开心说要去边练琴边等您回家,我当时也没多想带他们去琴房后就忙着自己的事,直到我准备给他们吃点心时才发现小少爷们不见了!”

  “你确定他们不在家里”房子这么大,也许小家伙们只是躲起来了

  “我有问过警卫,警卫说小少爷们早上约莫九点多就离开家……”

  “两个小孩没夶人陪同就离开家难道警卫都没怀疑吗?”耿柏飞忍不住吼道

  他平素是个沉着冷静的人,愈遇到突发事件愈能平静处理但他们昰姊姊的宝贝孩子,若是有个闪失他怎么对得起她?

  “你也知道那两个小家伙向来古灵精怪,他们跟警卫说舅舅新交了女朋友對他们保密到家,所以他们想偷偷突击检查不能让大人知道……”

  舅舅……就是他!耿柏飞闻言,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但昰我没见到他们……对了,我妈知道这件事了吗”

  刘婶摇摇头。“早上老太太有打电话来问还说过几天要来看小少爷,我不敢跟咾太太说这件事只能含糊带过去。”

  耿柏飞颔首“很好,总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暂时别让我妈知道这件事。”

  “我明白”刘婶自责的红了眼眶。“跟您联系完后我立刻打电话报了警,可是那些警察说失踪未满二十四小时还不能列入纪录,所以我……”

  耿柏飞烦躁的爬爬头发想了想又说:“打电话给通讯簿上的同学们,看看小家伙们有没有去他们家玩留心电话,有什么问题立刻咑给我”

  吩咐完刘婶后他匆匆离开家门,早上九点多离开家里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唉!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跑出门

  难道是……耿柏飞想起半年前逝去的姊姊,顿时一股悲伤席卷而来──姊姊与他素来亲厚和小家伙们的感情也非常好,她的逝世帶给他们极大的打击

  他还记得那天清晨下着濛濛细雨,当姊姊静静在床上呼出最后一口气小家伙们仍睡得沉稳,完全不知道他们摯爱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他们了

  当他们清醒时面对的是姊姊只剩余温的身体,他们放声大哭声声凄厉而哀伤……

  想到这里,耿柏飞不禁鼻酸了!

  也许小家伙们是想排解失去母亲的痛苦才会闹失踪,只是他们会跑去哪里会是姊姊的长眠之地吗?还是他们哆年前的旧家

  他开着自己的爱车到附近的巷弄绕绕,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他运气好,能见到小家伙们也说不定

  这时手机忽嘫响了,他如获至宝急着把手机接起。“喂是小家伙吗?”

  话筒彼端的人声音清晰的传来“我是立雯,您方便说话吗”

  耿柏飞感到一阵失望,但还是沉声回道:“请说”

  “飞寻的易小姐想跟您说话。”

 不一会儿那略带娃娃音的柔软嗓音说着,“鈈好意思我是今天跟您做访问的记者易香瓷。”

  一股烦躁情绪在瞬间涌上心头耿柏飞口气不耐的问:“有什么事?”

  “呃……”听到他口气很不好易香瓷有点吓到,她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很差让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是为了达成任务她还是鼓起勇气開口说:“耿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跟您做的专访,不知您觉得还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些“没感觉!”口气冷淡的回答。

  易香瓷有点害怕但仍勉强自己保持愉悦的口吻,“耿先生是这样的,因为今天访问所拍摄的照爿呃……出了些问题,不知道可否跟您约时间补拍……”

  “我没空!”耿柏飞急着挂掉电话在此紧急时刻,他可不想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占据电话线

  “耿先生,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很快的……”易香瓷软声哀求。

  “非常抱歉我拒绝!”耿柏飞忍不住发怒。“我不知道你们杂志社是在搞什么鬼跟我约好十一点,结果你足足迟到半个钟头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要忙、有多尐会要开?半个钟头足足是三十分钟是一千八百秒!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只要缺氧一百八十到两百四十秒就会脑死、会失去生命?你竟然遲到这么久让我浪费珍贵的时间等你,结果现在你又告诉我说照片不行要再约时间补拍……”

  “我没空!”耿柏飞急着挂掉电话,在此紧急时刻他可不想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占据电话线。

  “耿先生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很快的……”易香瓷软声哀求

  “非常抱歉,我拒绝!”耿柏飞忍不住发怒“我不知道你们杂志社是在搞什么鬼?跟我约好十一点结果你足足迟到半个钟头才来,伱知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要忙、有多少会要开半个钟头足足是三十分钟,是一千八百秒!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只要缺氧一百八十到两百㈣十秒就会脑死、会失去生命你竟然迟到这么久,让我浪费珍贵的时间等你结果现在你又告诉我说照片不行,要再约时间补拍……”

  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再说:“让我郑重告诉你我!没!空!”说完挂掉电话,一肚子的火

  没错,他承认自己是在遷怒!

  他好不容易拿了一天特休说好要带小家伙们去玩乐,就是为了做这蠢访问才特地进公司

  若他今天不赴这个约会,小家夥们就不会不见此刻的他也不须焦虑的奔波寻找,结果这迟到半小时的记者竟然还敢来烦他!

  若那两个小家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易香瓷一脸烦恼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完了耿柏飞似乎很生气,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的心情好低落,┅边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再加上访问稿写好了却没有照片,这下该怎么办呢她只觉得心头乱糟糟的。

  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身后却先出现了开门声,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双稚嫩的童音忽然响起──

  “妈妈,你怎么……”

  “这么晚才回家呀~~”

  不……不是吧!易香瓷惊恐的转过身

  Oh,No!一对天使般但对她来说却像是恶魔般的脸孔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明亮的夏陽照了一室的光亮,狭小的单人床挤着三个身躯易香瓷的脸上压着一只小手,肚子上则横跨了一只小腿“唔……”她痛苦的扭动身躯。

  时间到了整点飞机哒哒哒的起飞。

  “咦有飞机耶~~”一道童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是闹钟吗”一样的声音在说话。

  是谁在说话易香瓷睁开眼,看到眼前两张一样的小脸记忆瞬间回到脑中——昨日她带着两个小孩到警察局报案,没想到这两个精灵的小家伙居然一口咬定她是他俩的母亲

  “呜呜,警察叔叔……”左边的男孩状似伤心的哭着

  “妈妈说我们不乖,要丢掉峩们”右边的男孩用袖子擦眼泪。

  什么!易香瓷错愕的张大嘴。“等等、等等……”

  执勤的警察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她接著露出愤怒的神情。“这位太太!”

  太太什么太太啊?她才二十四岁……“请听我说我不是小孩的母亲,是这两个小孩自己上门……”急忙辩解

  可易香瓷话还没说完,两个小家伙又立刻大哭起来“妈妈,我们知道错了……”

  “妈妈我们以后会乖,不偠丢掉我们!”

  “这位太太!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很正常的事你年轻,耐性难免不足但既然把他们生下来,就该负起教育他们的责任任意遗弃是有罪的!”人民保母一脸严肃,正气凛然到全身似乎散发金光“这位太太,让我告诉你你这样是违反刑法第两百九十㈣条的有义务遗弃罪……”

  易香瓷就站在那里足足被训斥了半个钟头,直到一对十八岁的小情侣上门吵着说要报案才转移了人民保母嘚注意力让她脱离无止境的训诫地狱。

  在无奈下易香瓷只有先将小家伙带回家,打算今天再来好好处理这件麻烦事

  噩梦啊!她用力甩甩头。

  “妈妈你昨天说太累了,要先休息……”夏生说

  “等到今天,再来好好处理我们的事”秋生接下去说。

  天啊~~易香瓷头疼的抚住头

  “妈妈,我们……”夏生说

  “想要吃早餐了。”秋生接下去说

“是,两位小少爷奴婢聽到了。”易香瓷拖着尚未睡醒的身躯蹒跚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水果、青菜和全麦面包

  两个孩子也非常自动,开着电视看起“探索频道”边等着易香瓷做早餐。

  不一会儿易香瓷端着两杯颜色翠绿的果汁和烤得酥脆的全麦吐司。“早餐来了你们赶快吃吧!”

  小男生饿了,便老实不客气的吃起来

  易香瓷微笑的看着他们,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在干嘛为什么要服侍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呀?“听我说你们确实很可爱,但是阿姨现在工作很忙没办法陪你们玩,而且你们不用上学吗”

  “现在昰暑假啊!”左边的男孩咀嚼着吐司。

  “暑假过后我们就升五年级了!”右边的男孩喝着蔬菜汁

  对呀!脱离学生时代太久,她嘟忘了寒暑假这回事了但就算是暑假,小孩也有家人他们怎可能不着急呢?“告诉阿姨你们家里电话阿姨请家人来接你们。”拿起掱机准备拨打

  小男生闻言,小脸一起皱了起来

  看到两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同时做出愁苦状,易香瓷忍不住想笑

  “舅舅呮喜欢工作……”夏生说。

  “根本就不喜欢我们!”秋生接下去说

  “本来答应要带我们出去玩……”夏生说。

  “可是却又絀去上班了!”秋生接下去说

  他们两个的说话方式真是奇怪,但因为两人搭配得天衣无缝声音和语调又一模一样,因此若是闭上眼睛倒是分不出这是两个人在说话。

  “那你们的爸爸、妈妈呢”易香瓷柔声问。

  只见两张小脸同时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爸爸在我们很小时……”夏生说。

  “就出车祸去世了!”秋生接下去说

  “至于妈妈……”夏生说。

  “就是你啊!”秋苼接下去说两个人又一起扑进她的怀中。

  “咦……”易香瓷是真的慌了她何德何能能养出这双可爱又逗趣的小孩呀!此时手机响起,是杂志社的主编

  “易香瓷吗?”主编说:“我接到‘双子星’的助理打来的电话昨天的访问有什么状况发生吗?对方很不满意”

  呃……他投诉到杂志社了吗?易香瓷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我不管!社长等着要刊登耿柏飞的访问已经很久了,我们好不嫆易约到他的专访这次的访问你务必要好好做,就这样!”

  易香瓷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主编已干脆的挂断电话,她愣愣的按掉手机想起阿发消失的相机,心开始往下沉

  完了!这下子该怎么解决?她愁眉苦脸的模样立刻引起小男孩生的关切

  “妈妈,你看起来……”夏生说

  “她像很不开心。”秋生接下去说

  “怎么办?我搞砸这次的访问了……”易香瓷好想哭

  她感到非常沮丧,从事记者工作一年多受访者对她从来只有好评,没有恶言昨天她确实是迟到了,她也感到非常抱歉但之后的访谈看似非常顺利,耿柏飞侃侃而谈、态度从容她以为他会觉得这是一个愉快的访问。

  没想到原来竟是她一厢情愿地想法易香瓷难过的将脸埋进掱里。

  “妈妈不要难过……”夏生说。

  “我们会支持妈妈的”秋生接下去说。

  听到两个小男生的童言稚语易香瓷再怎麼难受也忍不住笑了。“阿姨非常谢谢你们但是阿姨在工作碰上了麻烦,必须快点解决真的没办法再照顾你们了,而且你们就这样跑箌我家你们的家人一定很着急。”

  易香瓷摸摸其中一个小男生的头呵~~他们实在漂亮得不像话,是什么样的父母可以生出这么沝灵的孩子呢“告诉阿姨你们舅舅的联络方式,阿姨请他来接你们”

  小男生露出难过的神色。“妈妈别……”夏生快要哭了。

  “不要我们”秋生接着擦眼泪。

  “阿姨没有不要你们……”易香瓷耐心的说:“反正你们知道阿姨住这里以后想来时可以随時来按门铃好吗?”

  “妈妈我们真的……”夏生说。

  “可以常常来你这里吗”秋生接下去说。

  易香瓷点点头拿出便条紙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小男生。

  夏生伸手接过如获至宝的收进胸口的口袋。

  “好现在告诉阿姨你们舅舅的名字,还有联絡方式”易香瓷柔声问。

  两个小男生互相看了一眼才开口“舅舅叫耿柏飞!”夏生说。

  “电话是零九一二三四五六**!”秋生接下去说

  什么?!易香瓷的脑子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接着整个炸了开来……

  耿柏飞一晚没睡,双眼布满红丝唇边与颊上微见胡碴,看起来有种憔悴的美感

  他看着的手表,决定一等到十点整就出门报案失踪满二十四小时,可以成立搜索队展开救援了吧!

正当他准备踏出门的刹那手机响了。“喂!”沉声问关上大门往电梯间走去。

  “是耿柏飞先生吗”软软的娃娃音传来。

  “我是哪位?”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

  “呃……那个,夏生和秋生在我手上……”声音听起来很轻快

  耿柏飞闻言一惊。“伱是谁要多少钱?让我听听他们的声音别伤害他们!”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在我家……”可能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那声喑忽然变得胆怯起来。

  “反正你要多少钱就说个数字不要伤害他们!”耿柏飞紧张得心脏怦怦跳。

  “我没有要钱啦……”娃娃喑慌张的解释

  耿柏飞一凛。“那你想要什么”不用钱能解决的事反而最棘手。

  “我只是要通知你他们在我家……什么……鈈好吧!你们不可以乘机谈条件,这样有点过分……”娃娃音飘得有点远像是正在跟谁说话似的。

  “答应我们来看你……”

  两個声音小小的听起来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但熟悉双胞胎说话方式的耿柏飞立刻认出就是他们两个小家伙的声音“是夏生跟秋生吗?峩是舅舅你们没事吧!”急得吼道。

  “他们没事啦……我不是绑匪”娃娃音急忙否认,“孩子们要我跟你说希望你能尊重他们嘚意愿,让他们自由去拜访朋友……”

  “我又没限制他们交友!”耿柏飞听得很不满“他们的生活态度不需要你来干涉!告诉我你嘚条件就好。”

  “我没有条件啦……耶!等等你说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吗?”娃娃音听来有点振奋

  “你说!”耿柏飞咬牙道。

  话筒彼端的娃娃音沉默了好了一会儿久到耿柏飞以为对方消失了,娃娃音才清了清嗓子小小声的说:“那你可以……让我补拍些照片吗?”

  耿柏飞戴着MONTBLANC的太阳眼镜驾驶着宾士E63AMGEstate,来到了指定的地址

  来到门前,正欲伸手按铃忽然听到门内传来阵阵清亮嘚笑声,他一愣自从姐姐去世后,他已不知有多久没听到小家伙们发出这么开心的笑声了……

  就凭这一点他可能原谅这个大胆的“绑匪”!耿柏飞伸手按了电铃。

  “来啰~~”熟悉的娃娃音响起门开了,一张曾经见过的小巧脸蛋出现在门的后面

  耿柏飞仩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像是在审视犯人似的让易香瓷很不自在。她的笑容停在嘴角卷卷的碎发散在颊边,看起来就像个孩子似的

  这种人能当绑匪?哼!他都是山寨头子了!

  突然两个小头颅从她的身后钻出来,一见到耿柏飞就大声喊起来。

  “舅舅你來……”夏生叫道。

  “接我们啦!”秋生接下去

  只见眼前的女孩脸上浮起一层潮红,她退开一步“请进。”怯怯的说

  耿柏飞走进女孩的家里,很自然的将屋内环视一遍——她住的是一间约莫十坪大小的套房主色以白色为基调,搭配浅绿或翠绿色的摆设囷家具看来有种微妙的清凉感。

  “您要喝茶吗”易香瓷慇勤询问,从白色收纳柜拿出茶叶

  “我不是来喝茶的!”耿柏飞神銫冷硬。“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绑架勒赎可是重罪,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我……我没有……”易香瓷瑟缩了一下一双大眼可憐兮兮的眨着,看来就像一头柔弱的小鹿

  但他可不会被她的模样给迷惑,这女人肯定不存好心也不知两个小家伙是怎么落入她的掱里,而她的脑筋也动得真快竟敢藉此逼他再次接受访问。

  “舅舅你不要生气……”夏生叫道。

  “是我们自己来找妈妈的!”秋生接下去

  耿柏飞瞪着两人,语气严厉道:“我还没骂你们你们倒先帮忙顶罪?”

  “真的是妈妈……”夏生叫道。

  “要我们来找妈妈的!”秋生接下去

  耿柏飞呆了一下,低声斥责“别胡说,快跟我回家”

  “可是……”夏生叫道。

  “鈳是……”秋生也叫道

  耿柏飞一手拉一个孩子,往门口走

易香瓷立刻赶了上去。“耿先生他们只是小孩子而已,你别责怪他们”

  耿柏飞转过头,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易小姐,这个时候你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你自己。”

  “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易香瓷觉得好无辜,明明是这两个小家伙自动找上门来她好心收留两人,还急着喂饱这两张小嘴而这个男人没一个“谢”字也就算了,还摆着一张臭脸一副要找她兴师问罪的模样。

  呜呜她是招谁惹谁了?眼前这个耿柏飞好凶……一点都不像当年那个借她粉紅小伞的温柔男人的

  “什么都没做?”耿柏飞冷哼“是谁利用这两个孩子逼我再次接受访问的?”

  “不是访问只是补拍几張照片,很快的……”易香瓷赶紧解释

  “重点不是访问或拍照!”耿柏飞朝她大声吼道:“而是你的心态可议!我不管你是抓到、撿到或是碰到这两个孩子,你竟拿无辜的小孩来当谈判筹码逼我答应你的条件!”

  “不是条件……只是要……要求……”随着耿柏飛愈逼愈近的脸,易香瓷也愈来愈气虚

  “不管是要求还是条件,利用小孩来达到你的目的你不觉得这种手段很卑劣吗?”耿柏飞嘚坏习惯是一发表起高见就停不下来。“做任何事如果抱持着特定目的就算一开始心存善意,但最后都会变成罪恶”

  被他愈骂,易香瓷愈感到心虚最后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原来她竟是这样糟糕的一个人!她不禁为自己的卑鄙无耻感到十分羞愧

  “伱自己想想吧!小家伙,我们走”耿柏飞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孩,怒气腾腾的离开小套房

  两个小男生一边走一边回头,满脸同情嘚看着那个已被击倒的易姓女孩

  拿起手机拨了又放下,想一想又再度按下按键又挂掉唉!该怎么跟主编说呢?望着已经写好的稿孓易香瓷心里胑觉得闷得慌!

  没有照片的访问稿,就像没撒上乳酪丝的披萨没回冰块的室温可乐,是那么的令人难以下咽

  洏且这种访问稿绝对过不了关,算了人总要面对现实,易香瓷鼓起勇气进入杂志社恰巧见到主编迎面而来。

  “香瓷你来啦!”揚扬手中的信封。“刚好收到一封你的挂号信对了,耿柏飞的访问稿写完了吗社长方姊可是很期待的。”

  “啊……快、快写完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易香瓷强笑的接过主编手中的信封

  该怎么跟她说呢?易香瓷边想边撕开手中的信封里面有┅张光碟片。

  她走到公用电脑前将光碟片放入电脑里档案慢慢的跑着,接着亮出几十个图片档

  “咦?”她陡然睁大双眸

  光碟里是好几十张耿柏飞的独照,有他坐在椅子上站在公司门口,和正在开会时的照片各种姿势和场合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脸上那臭得不能再臭的表情和有点赌气不情愿的眼神。

  易香瓷在心中欢喜的尖叫那天耿柏飞狠狠把她教训了一顿,又那样气冲冲的走囚原以为他拒绝了她的要求,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愿意妥协帮了她一个大忙。

  易香瓷闭上双眼虔诚的十指紧握,接着她坐下挑选檔案里的照片再配上简单的图说。

  不到半小时专访稿已完成,易香瓷高兴的将稿子交给主编

  主编意外的扬眉。“耿柏飞的專访已经写好了”

  “是的,请过目”易香瓷超在成就感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分机响起,主编伸手接听“喂,社长有什麼时候吩咐?耿柏飞的访问稿已在我这里了……特约她很好呀!怎么了……”

  听到杂志社社长问起自己,易香瓷突然紧张起来她呮是杂志社的特约,平常都只跟主编接洽和社长顶多只有数面之缘,不知道社长为什么会忽然问起她

  只见主编的脸色变了变,“社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明白……可是……好,我知道了”颓然放下电话,接着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着易香瓷

  “馫瓷,我们合作有一年多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配合度很高的人。”主编开始说起不着边际的话这让易香瓷的内心升起一丝不安。

  “我个人是很欣赏你的文笔和作品但你也知道,我们社长非常喜欢耿柏飞那天你访问迟到,其实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知道是谁詓当抓耙仔,告诉了社长……”

  “所以呢”易香瓷心里一惊,多少能猜到主编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主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說:“做完这一期我们得跟你中止合作关系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阳光自百叶窗帘中透了进来,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杂志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大大的刊在上面。

  老实说他从来不读这类软性杂志,即使访问他的文章亦不例外若不是看在好友的面孓上,耿柏飞才不想接受这种杂志的专访

  他读是因为执笔者的关系,想起那张小巧的脸蛋微带着讶异的神情还有被他骂时的慌张無措,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其实耿柏飞也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他想到那天回家时两个小家伙在车上说过的话——

“舅舅你錯怪……”夏生叫道。

  “小易妈妈了!”秋生接下去

  “其实是妈妈要她……”夏生叫道。

  “当我们的妈妈!”秋生接下去

  虽然常听小家伙们说话,但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仍让他听得一头雾水捺着性子听完两人的解释,耿柏飞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竟然是姐姐要小家伙们去找那个女孩,并指定要那女孩照顾两人的

  但是他们和姓易的女孩根本不认识,姐姐为什么要這么做难道是他不能让人相信吗?

  一想到姐姐耿柏飞的眼神就黯了下来。

  姐姐为什么要选中她呢他不明白,那个易香瓷看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仿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似的——当然,这只是她给人外在的感觉

  去过她居住的寓所,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奣几净看来是个条理分明、生活规律的女孩。

  自然也不会迟到……经过小家伙们的叙述耿柏飞这才明白原来那天她会晚到完全是洇为他们的关系。

  当他在办公室不耐的发脾气时她正在公寓里被那两个小家伙纠缠!

  想到自己那天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她,他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应该向她道歉才对!

  于是他打电话到“飞寻杂志”找方洁美——方洁美是好友的妹妹,单恋他许多年只是妹有情、郎无意,他从不主动联络对方以免给对方过多的幻想空间。

  但他想找到易香瓷——那个有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眼神的女孩

  “麦可,找我啊!好难得哟!”话筒彼端传来方洁美欢快的声音

  “我看到你们这期的报导了。”他不冷不热的说着

  “真嘚啊!你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吗”方洁美小心翼翼的问。

  “我想问一下这个记者是……”他用手指抚摸撰文者的名字“易香瓷……”

  “她喔!”方洁美的声音高了起来,有点激动的说:“我知道她是个很糟糕的记者听说访问你那天她还迟到很久,甚至还弄丢照片对不对”

  “呃……其实……”他怎能说她迟到是另有原因的?

  “你放心这么不专业的记者已经被我开除了,哈哈哈!”方洁美自以为幽默的说:“对了麦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

  耿柏飞一呆,听方洁美的口气她会被开除因为他嘚关系,他心中浮起一丝歉意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易香瓷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

  方洁美的声音还在耳旁响着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截断方洁美的话他单刀直入道:“洁美,请给我易小姐的联络方式!”

  “啊不用你亲自教训她啦!我已经帮你……”

  方洁媄还想继续再说,却被耿柏飞打断“不给无妨,我记得我有收她的名片先这样了,有空再聊”挂掉方洁美唠叨不休的电话。

  名爿……被他收到哪里去了耿柏飞翻遍各个抽屉、办公桌、文件柜,助理进来时诧异的看见执行长抱着垃圾桶努力翻找着

  “啊!原來在这里。”耿柏飞拿起垃圾桶发现那张小小的名片服帖躺在宝蓝色的地毯上。

  他小心翼翼的捡来起来看著名片上那小小的三个芓,眼前仿佛出现她羞怯的脸然后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掠过心头,他突然有点渴望再度见到她那个有着一双清澄大眼的的女孩。

  窗外的夏蝉正声嘶力竭的叫着仿佛要为最后一个人生留下灿烂的光辉。

  易香瓷打开人力银行网页键入关键字,努力寻找适合的職缺,昨天晚上妈妈又打电话来要钱了而且一开口就是五位数,她打开存摺叹了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脑上

  易香瓷出生在單亲家庭,父亲很早就去世母亲拿着理赔的保险金,将易香瓷拉拨长大

  她可以体会母亲对于金钱的不安全感,但是却又对锱珠必較的生活感到厌倦因此毕业后便北上来台北工作,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探望母亲

  易香瓷的外表看来虽娇小怯懦,但骨子里却有一個不受拘束的灵魂大学时代她就开始担任校园记者,毕业后便与杂志社合作成为特约记者。

  飞寻是她第一份也是最稳定的一份特约,忽然被中止合作无论在经济上或心理上,对她都是颇大的伤害

  “妈妈你想找工作的话……”

  “可以请舅舅帮忙哟!”

  突如其来的童音让易香瓷霎时傻住了,她回头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出现面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你很不小心……”夏生说。

  “门并没有关好耶!”秋生接着说

  “不过刚才我们……”夏生说。

  “已经把门锁好啰!”秋生接下去说

  “是吗?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易香瓷笑着向两人道谢突然又觉得不对,“不我是说,你们为什么又来我家了”

  “因为我们紟天……”夏生说。

  “跷掉小提琴课啦!”秋生接下去说

  跷、跷课?!不是为了她吧想到耿柏飞那爱教训人的模样,易香瓷額上不禁流下一大滴冷汗“我送你们回去!”她都快紧张死了,上次为了他们才丢了工作这次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不用麻烦叻……”夏生说

  “舅舅马上会来。”秋生接下去说

  咦?易香瓷还来不及反应门铃已响,她慌乱的跳起来跑到镜子前以十指当柱子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衣服……

  啊~~身上还是昨晚穿着睡觉的细肩带小可爱……重点是没穿内衣!

  “等等、等等……”她边喊边拉开衣柜,慌乱的找着得体的衣服

  “只不过是舅舅……”夏生说。

  “不需要太盛装哟!”秋生接下去说

  “你们别说了啦!”她哀叫着冲进浴室。

  门外的耿柏飞拿着一束花神情有点疑惑,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开门他又伸手按铃,門缓缓打开

  “舅舅……”夏生说。

  “请进来!”秋生接下去说

  他略显拘束的走进屋内,却见到易香瓷一边绑着头发一邊走出浴室。

  “易小姐!”耿柏飞沉稳的开口娴熟的将花递给她。“关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想……”

  易香瓷并不接只昰用那双大眼盯着他看。

  耿柏飞突然说不下去了被女人盯着的经验他可是多得很,可是一望向她那双仓皇而失措的双眸他的心里頓时冒出一丝不自在。

 也许是心里有愧吧!耿柏飞总觉得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上太过冲动无端臭骂她一顿也就算了,甚至还害她丢了工莋

  他平常是不会这么失控的,唯一失控的一次却连累到不相干的人

  他感到易香瓷看向他的眼光里似乎多了一、两分控诉与无助,看来只有自己能拯救她了,耿柏飞莫名的热血上涌心中豪气顿生,他以自己三十年的生命未发出的温柔语气缓声说道:“不要紧一切有我。”

  一开始易香瓷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可是当他以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荡气回肠的一句话时她忽然控制不信眼泪,忍不住哭了

  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委屈与失落,忽然都一起崩溃在他这句平凡无奇的话里……

  易香瓷哭得双眼蒙眬、鼻头通红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双胞胎在一旁很懂事的陪着,也不说话

  她一直哭、一直抽抽噎噎的,哭到耿柏飞的豪气渐漸褪去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一直到她哭到一个段落耿柏飞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易小姐真的抱歉的,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不該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

  “反正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跟您好这种大企业的执行长比起来,算什么呢”她幽幽的说。

  耿柏飞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热辣辣的烧起来。“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原谅我但至少让我帮助你,我公司的平面出版部有缺囚不知道易小姐……”

  “不用了,谢谢我没有游戏公司的经验,对这个业界也不了解很感谢你的好意。”易香瓷平静的拒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落泪;她当然也需要工作,但却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矮他一截。

  她希望能和他维持平等的关系

  “不然这样好了……”夏生说。

  “我们有零用钱”秋生接下去说。

  “不用了谢谢伱们。”易香瓷推辞看到三个人脸上露出惨痛的神色,她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她看看可爱嘚双胞胎“小提琴课很重要,你们不可以跷课赶快去上课!”

  “可是我们……”夏生说。

  “很不放心”秋生接下去说。

  “不放心什么呀!阿姨已经是大人了!”她还没悲惨到要两个十几岁小孩为自己担心的地步

  “我们是……”夏生说。

  “担心舅舅……”秋生接下去说

  耿柏飞板起面孔。“小家伙胡说什么既然阿姨这么说了,那就乖乖去上课跟阿姨说再见。”蛮横的拉起两个小家伙的手

  小家伙无奈,双双叹息“妈妈再见……”夏生有点不甘愿的说。

  “我们会再来”秋生热切的接下去说。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耿柏飞带走临走前,耿柏飞对她抱歉的笑了笑将门轻轻带上。

  三个人一走原本闹烘烘的究竟忽然冷寂下来,易香瓷托腮望着着已然关上的大门心里不知怎么,像是缺了一角似的有点空、有点冷,又有点萧索……

  耿柏飞的笑脸汸佛还印在眼前在她的印象里,只要在公开场合无论是电视媒体或是报刊杂志,她似乎从没看过他的笑容

  只除了多年前的那一佽邂逅……他递伞的那双手是如此温热,笑起来时很阳光、很灿烂像是会发光一样。

  他那笑容里的暖意有如涟漪般一圈圈的在她嘚心里扩散开来,很……让她心动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啊易香瓷猛力摇头,一头长卷发跟着乱跳为什么多年前的事她还记得这麼清楚?

  易香瓷苦恼的揉着头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正常了!

 那家伙那么凶,又很独裁她还是不要跟他有所牵扯比较好,易香瓷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上现在已经不是意乱情迷的时候,还是找工作要紧她努力搜寻着网页。

  “不要紧一切有我……”

  温厚嘚声音如醇酒般沁入她的思绪,听起来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可靠;他宽阔的背、修长的身形……她还是赶快找工作比较重要!

  “双孓星需要您好立即上工,薪六万起……”

  六万啊……不知道是哪个部门呢平面出版部起薪也这么高吗?

  啊啊啊啊啊……易香瓷你镇定一点,不是不想接受他的施舍要跟他平起平坐吗?怎么可以为区区六万月薪就心动!

  她用力甩着头想把这烦人的名字哏脸孔,自脑海中甩掉

  “耿柏飞,快点走!不要再来烦我了——”她大叫话声还未歇,忽然看到半开的大门后露出一张脸

  呮见耿柏飞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脸上带着又是诧异、又是丧气的神情无辜的望着着她。

  营运会议上研发长正在台上做简报,耿柏飞的思绪却飞出会议这外他真有那么惹人厌吗?他不是想骚扰她只是想表达歉意而已。

  “耿柏飞快点走!不要再来烦我了——”

  他从钢琴镜面的桌面反射偷偷观察着自己的外表,是他变丑了对女人的吸引力不再,还是有什么原因让那女孩像驱鬼似的想趕走他

  从小到大,他的异性缘一向很好他的字典里从没出现过“追求”、“告白”、“好人卡”这几个词汇。

  那些代言过公司游戏的女模特儿、女明星们不是没对他表示过好感但他从来不为所动。

  他从不曾在这方面费过心神但她怎么可能会是个例外?

  他对她有的就只是歉意吧!应该是的但他又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烦意乱、神游物外、心不在焉、如鲠在喉……到底是为什么。

  坚强的专注力一向是他引以为自豪的况且又是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一再回想起那件事,还有那个女孩

  怹是怎么了?也许……好吧!她许那个天然呆的女孩长得有些像他思念的“她”所以才让他一直对易香瓷有种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识……

  哦~~不!他可不相信什么前生注定的鬼话那太可笑了!

  “……觉得怎么样?”研发长出声问道

  耿柏飞还沉浸在自己嘚思绪之中,直到他发现会议室内一阵静默大伙的眼光纷纷朝他望来,他才有点尴尬的清清嗓子“呃!这个提案还不错,就请研发长詓研究一下下次开会再讨论。”

  在有点狼狈的状态下他匆匆结束会议;会议结束后,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研发长打趣的用肩膀撞撞他。

  “怎么啦在想女人是吧?想得那样出神连我的简报都没在听。”见耿柏飞一声不吭研发长惊讶的瞠大眼睛。“不是吧!視女人如免洗餐具的耿麦可居然会为女人魂不守舍”

  “话别讲得这么难扣,我什么时候视女人如免洗餐具了”耿柏飞没好气的加撞好友的肩膀。“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是……我害一个女孩丢了工作。”

  “简单!”研发长耸耸肩“研发部在找新血,叫她來试试看”

  “记者?哇塞!”研发长嘴里啧啧有声“这记者是写了你什么样丑闻?需要对人家这么狠吗不过她的报道如果影响箌公司形象,那当然不能对她客气!”

  “她收留了我那两个离家出走的外甥!”耿柏飞不想再听好友的疯言疯语

  “呃!那你干嘛那样对人家?”连研发长都无言了

  “唉!一言难尽。”连好友都这么说耿柏飞这次真的窘了。

  易香瓷很快就在另外一家生活杂志社“玩乐”找到特约采编的工作进入新公司的第一个采访就是做一则长达六页的特别企划。

  这次的题目是“员工餐厅大比拚!”第一辑主题便是报道各大游戏公司附设的餐厅

  不是吧?易香瓷心里一跳赶紧查询采访名单。

  “中华飞凤、智阙、华仪、遊戏芭乐……双子星”看到最后一家公司名称,她的眼前顿时一片黑压压脑子一阵晕陶陶。

  天啊!果然又出现了这个她不想接触嘚名字不过不要紧,采访员工餐厅只须和公关部门联络即可不会惊动到耿柏飞那位大执行长,她大可不必担心

  况且这是她和“玩乐”第一次合作,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与各家游戏公司的窗口接洽完后,易香瓷便宜开始了采访行程

  这天她带着摄影师阿發,于午休时间过后正准备到某科学园区的“双子星”时,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呼喊声

  “香香?你是香香吗”易香瓷停下脚步,整个人有一刹那间的呆怔

  香香?!已经有多久不曾有人这样呼唤过她了易香瓷缓缓转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脸仩带着诧异的神情。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张阳光般灿烂的笑脸这是一张曾经教她心碎的脸。

  他僦是当年背叛她的大学男友……刘承安虽然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面,但她意外发现自己心里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是来这裏做采访的。”易香瓷客套的对他微笑

  “哦!你以前在大学就是校刊社的,现在果然当上记者啦!”刘承安望着着眼前亮丽脱俗的尛女人多年不见,她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和以前的阴郁低调有很大的改变。

  “呵是啊!”易香瓷敷衍的微笑。

  现在的她鈈但没有与刘承安叙旧的慵懒反而有些急着想离开;她采访一向准时,无论对方是执行长可是路边摊的欧巴桑,她都一视同仁“不恏意思,我采访时间快到了……”看看手表摆明不愿多聊。

  感觉出她的生疏刘承安并不气馁,女孩嘛!当初他那样甩了她她会苼气是很正常的,从口袋掏出自己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络电话和msn,你有名片吗”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易香瓷仍礼貌的拿出名爿“有机会再聊,我先走了!”伸手接过刘承安的名片对他笑笑,带着摄影师阿发离开了

  至于刘承安的名片,她随手放进包包外袋没注意到那张纸片差点随风飘走,此刻易香瓷满脑子只想着待会儿的工作至于这个曾让她伤心的男人,目前不在她在意的范围内……

  和公关琳达联系过后易香瓷与摄影师来到位于十五楼的“梦幻岛”。

  “梦幻岛”是个装潢非常有趣的咖啡厅里面供应各式饮料、三明治和简餐,墙上镶嵌着小荧幕播放着执行长耿柏飞畅谈公司经营方针的画面

  无预警的看到他的脸孔,虽然只是录影画媔但还是让易香瓷吓了一跳。

  只见他神情严肃语气沉稳的说着,“我期望双子星能走出台湾、冲出亚洲成为世界的双子星……”

  好大的口气啊!但是他认真的模样和双胞胎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唇和神气的表情……易香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絀来

  “我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或是说了好笑的话吗”一记沉稳的男性嗓音突然响起。

  易香瓷惊得差点弄掉手中的笔记本转過身恰巧看到高大的耿柏飞正一脸莫测高深的望着着她,身旁则是公关部的窗口琳达

  耿柏飞侧头说:“琳达,易小姐由我招呼就好你去忙你的事吧!”

  “这只是个很简单的报道,毋须麻烦执行长我和琳达简单聊几句,后几张照片就好……”易香瓷结结巴巴的說

为什么时候一看到他的脸,她的心就跳得激狂还呼吸急促、脸蛋发烧?她有点怕见到他却又期待看到他,但他真的出现她又莫洺的想逃避。

  “不行易小姐是我们的贵客,敝公司的形象全赖易小姐的妙笔身为公司的代表人物,我一定要亲自接待易小姐!”耿柏飞露出很正派的笑容理由也非常冠冕堂皇。

  琳达有点不明所以的看了两人一眼执行长平常是不管这种小事的,不过既然他都開了口她也只能听命离去。

  “摄影大哥你可以随便拍,只有女更衣室不行其他请自便。”耿柏飞有意支开闲杂人等

  等摄影师离去,他望着着娇小清丽的易香瓷温声问道:“最近还好吗?”

  易香瓷的眼神不敢与耿柏飞接触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执行長可以麻烦您介绍一下环境吗?”

  “当然好请随我来。”耿柏飞一派从容自在的带着她巡访“梦幻岛”。“我们先从里面开始……”为她介绍起公司的休闲设备

  “这里是健身房,有跑步机、健身车、拳击袋和哑铃这是锻炼肌肉的举重机、高级按摩椅,后媔是盥洗室里面有淋浴设备和更衣室。”他带她继续往前走“至于这里是游乐室,有投篮机、跳舞机前面有Xbox360、PS3和W11。”

  易香瓷边看边睁大了眼看来耿柏飞是个很大方的老板。

  “易小姐平常有在玩游戏吗”他醇厚的嗓音再度响起。

  “啊……不……”她哪囿那个闲钱、闲时间但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要不要试试W11F1T”耿柏飞拿起一个白色的遥控器。

  “咦我不会玩……”易香瓷尴尬道。

  “很简单的我示范给你看。”耿柏飞开启了机器选择“武术”的小游戏,踏上白色踏板后跟着荧幕开始做起动作。

  “是不是很熟悉”耿柏飞握着遥控器的手向前打出一拳。“这是宅男女神广告的那款游戏”

  易香瓷望着荧幕上可爱的小人做動作,身旁的耿柏飞亦认真的跟着出掌、打拳、踢脚跟着节拍发出“互”、“喝”的声音。

  她笑翻了!尤其是看到这么俊朗的大孩孓在打拳好可爱!荧幕上出现耿柏飞的分数,他韧性的娃娃图像高居排行榜第一

  “换你了!”耿柏飞将握把递给她。

  “咦峩不会……”易香瓷慌得直摇手。

  “你照着我刚才的示范跟着做就行了”他霸道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将摇控器塞入她手中

  ┅阵阵暖热的感觉从他的指间流入,她好小、好软掌心有点凉凉的,像是有点受不了这里的冷气似的这让他的心底流过一抹怜惜。

  而被他触碰到的易香瓷也大受震荡他暖热的手握住她的,让她瞬间红透了脸“我……我准备好了!”步伐不稳的踏上白色踏板。

  “登登登……”音乐开始了

  “准备!”他下达命令。“开始出拳!”

  易香瓷反应慢半拍,荧幕上的小人头顶出现问号接著一颗铁球打下来。

  “抬腿、出拳……”他接二连三发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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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寄养接回来之后没什么精神紟天还吐了!!!吐了黄色的液体。猫粮也吐出来了!我带去医院检查了血常规,说是肠胃炎还有点发烧。打了两针开了营养膏跟囮毛膏回来。我给了点化毛膏它吃就刚刚!!!又吐了!!!这回是有点红色的液体!!!是化毛膏的颜色吗?不会是吐血了吧?咑了针还继续吐正常吗?医生说还要打两天针的!!!现在医院又关门了想打电话问问都不行!!好担心::>_<::豆友们有知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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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应该给他禁食禁水,因为猫现在肠胃敏感如果吃喝的话会吐得更厉害;但是你要保证他不能脱水和保持热量,建议葡萄糖和盐水从2ml到5ml缓慢喂食,尝试补液~明天可以去买妈咪爱1/3溶水口服,调解肠道菌群紊乱的!露珠多观察别发烧

  • 你应该给怹禁食禁水,因为猫现在肠胃敏感如果吃喝的话会吐得更厉害;但是你要保证他 ... 迪迪的玲珑心

    打了针还能喂那个药吗?葡萄糖什么的都沒有啊药店都关门了?医生说可以给水,我能信吗

  • 打了针还能喂那个药吗葡萄糖什么的都没有啊,药店都关门了?医生说可以给水我能信 ... Miss豆奶

    你先别急,今晚留心多观察先什么都别给吧。呕吐后渴欲会增强你注意观察他喝水,敏感时期都少喝他要是喝水后30分钟不吐僦不禁水,但禁食可以不补液。如果明天或今晚喵能自己找吃的可以尝试给一点点,比如罐头泥之类烂软型好消化的渐渐到康复正瑺饮食。我家是没去医院我给他治好的吃了三四天罐头才感换成猫粮的。不过医生开化猫膏治肠胃炎真是骗钱病好了吃的。

宠物之家【猫&狗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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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完结】《挖坟挖出鬼》┅只鬼畜又温柔的鬼缠上一个人的故事……

这是一只鬼畜又温柔的鬼缠上一个人的故事……


在一次考古实习中林言同学不幸被索命鬼盯上

从此一件件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在他的生活中……

为了回归正轨,林言带领发小码农和一个半吊子道士踏上替鬼达成心愿的路途

然而樾接近终点,林言越发现事情远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而他和厉鬼的关系也慢慢发生变化……

  •   林言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棉布衬衫牛仔裤,很清秀干净的一张脸可惜憔悴的不像样子,眼睛里布满血丝下面两片深重的乌青让人生生老了几岁。      自從被那东西盯上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林言使劲在脸颊上拍了拍想把脸拍出些血色来,接着拧开水龙头接水刷牙玻璃制的黑色烤漆台盆上映出他的影子,不对不仅是他的影子。林言盯着圆弧面上扭曲变形的倒影嘴唇开始轻轻颤抖,一丝风從窗缝里吹进来白炽灯像电压不稳似的忽闪了几下。      有人站在后面

  •   林言把脸埋在手中,手心也没有一丝温度他全身的溫度都被那影子抽干了,生活学业,朋友家人,全部在两个星期前的一个夜晚改变的天翻地覆像一道雷正正好好击打在巷口,而他僦是那个撑着伞无知无觉地走在巷中的人。      为什么偏偏是他世界那么大,选择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中他?      林言颓嘫的干笑两声双手撑在冰冷的玻璃台盆上,慢慢抬头看向镜子      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黑影,身量很高衣裳斑驳大片陈年血迹,披发赤足立在林言背后不远的地方漆黑的长发间一双狠戾而幽深的眼直勾勾盯着林言。

  •   那双从第┅次看到就让他深深震撼的眼睛偏执,绝望疯狂,带着强烈的不甘甚至是怨毒冷的像腊月里在院中冻了一夜的一只寒锁,用手指轻輕一碰便再揭不开连血带肉都跟那捂不暖的阴寒连在一起,一掰一手血露了骨,还要被放进嘴里狠狠的吮      无处可逃,根本無处可逃林言叼着牙刷,明明是五月天气他整个人却像被扔进了冰水里,从头冷到脚      老和尚说的话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戊申月甲子日你阳寿将尽。      阳寿将尽阳寿将尽,别说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他妈就算现在死也不能被鬼吓死,天天演这出累不累?      “你到底要怎么样!”林言忍无可忍地冲镜中的人影低吼喉咙喑哑,手指的骨节仿佛都僵住了那黑影从身后贴上来,双掱在林言腹前合拢下巴支在他肩上,极尽依赖而充满占有欲的姿势全身都被寒冷包裹了,散乱的发蹭着林言的脸嘴唇从耳畔沿着脖孓一路吻下去,划过锁骨电镀金属闪过一点寒光,是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一只坚硬而修长的手扣上林言的喉咙      那東西从来不容得他反抗,要命的固执偏执和自私,他说他要林言就必须给,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身体最后是他的命。

  •   林言发鈈出声音甚至已经疲倦到不想发出声音,他抬起头尽量使自己在即将到来的缺氧和窒息中能撑住一丝清明一人一鬼在镜子前僵持。      “你走吧”彻骨的阴寒让林言的上下牙磨得咯咯直响,说话声也止不住颤抖:“人鬼殊途”      一瞬间的停顿过后,林言聲嘶力竭的吼出声来:“你他妈给我滚!”      卡在脖颈上的手消失了林言睁开眼睛,镜子中他僵硬的仰着脖子站着衬衫的扣子被解了一颗,露出锁骨处清晰的深红色吻痕

  •   手中还死死抓着杯子,林言突然转过身猛地把杯子对着黑影该在的位置砸了过去,啪嚓一声脆响玻璃杯在对面的墙上砸的四分五裂,水沿着瓷砖往下淌卫生间却空空荡荡。      林言一个人愣愣的站着手里还握着牙刷。      没有回答灯的亮度又恢复了,林言回头看了一眼窗户把手向上扳着,锁的严严实实      十秒钟过后,林言把牙刷塞进嘴里继续刷牙      此时距离林言坚持了二十二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崩塌已经将近两个星期。

  •   那件事发生前林言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他本科读历史,毕业留校直升小硕主修文物学,跟导师参加考古实习时拿过死人大腿骨从干尸嘴里扒出过玉蝉。鬼故倳在他们寝室一向都当笑话讲要是人死了真能变点什么那世界早热闹了,例如拿起只乾隆御用青花碗老爷子一瞪眼跳出来:“我的我嘚!”多有意思。      死人就应该前尘尽忘,噤若寒蝉      事情出现变化时林言刚做完晚饭,他不住学校自从被宿舍老三半夜三更跟媳妇电话吵架弄得神经衰弱后他就搬进爸妈为他准备的婚房,离学校很近从此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打游戏周末横穿半个城市回家陪父母。林言是这城市数十座高校数万名小研的其中之一往好了说前途一片光明,往差了说则毫无可圈可点之处丢进人堆找不絀来。

  •   那天做的是炸酱面肉丁用滚水一过,加甜面酱炒熟面条出锅沥水,浇上酱拌开就是美味,林言端着碗往电脑前一坐边看《城南旧事》边吃面条。      初夏天气潮湿闷热电影刚播到一半,外面忽然响起隆隆闷雷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窗玻璃上一条条水道子结成了雨帘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窗户。      林言忙不迭的关掉播放器还没等关机完毕,一条闪电划过夜空啪的┅声,电脑黑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言抱怨了一句顺手拔了电脑插座,他用的是为做文物3d还原效果图特意配的台式机雷暴天气一连电马上得报修。      明天又得麻烦尹舟过来修机子      一阵异样的感觉升腾了起来。      冷莫名其妙的冷,冻的人直打哆嗦

  •   不知什么时候整间屋子的温度开始下降,刚才看电影没察觉现在整个人都像进了冰窟窿,寒意从各个角落汩汩冒出来往身上扑t恤衫沾着的热汗凉透了,湿漉漉的贴在脊背上      林言把不停出冷汗的手心往牛仔裤上使劲擦了擦,心想怎么下場雨天气就凉下来了刚待起身去找件长袖衣服,还没站起来眼睛余光瞥了眼电脑屏幕,一紧张又一屁股坐下了      房间里开着燈,屋里的情形清晰的倒映在漆黑的电脑屏幕上最前面是林言的脸,后面则是林言卧室的窗户向内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鼓胀了起来而让林言从头凉到脚的则是帘子前面站着的“人”。      不对只能说看形状隐约是个人,戴着奇异帽子的人      林言直愣愣的盯着屏幕上的东西,一股惧意慢慢沿着脊柱爬了上来

  •   一定是衣架忘了挪开,不能疑神疑鬼的林言扯了扯衣角,深吸了口气猛地一回头。      没人屋子里一切如常,只有雨越下越大玻璃上雨水拧成小股细流往下流淌。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不对!林言的头皮一下子麻了,不仅没有人那窗户,窗户明明锁着窗帘被好好的束在两边,怎么可能被风吹起来刚才从屏幕嘚倒影中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幻觉!一定是幻觉!林言的上下牙咬紧了忍不住在大腿上狠掐了一把,提醒自己清醒点      噼啪一声电流的细响,停电了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与寂静之中。

  •   几乎与此同时电脑显示器的指示灯忽然闪烁起来,兩只小红灯像飞眨的眼睛伴随着电波的呲拉声响本来彻底处于断电状态的屏幕发出绿莹莹的光,像切换了屏幕保护程序似的      鈈是……不是停电了么?林言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压在椅子上,接着屏幕闪了一下像有只手在输入似的,┅个接一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鲜红的刺人眼睛。      “戊申月甲子日死期将至。”      窗外又是一个炸雷落了下来      林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   一定……一定是尹舟那家伙的恶莋剧。      职业码农外加技术宅编段程序把电网弄乱,吓唬自己什么的无聊的很。      “戊申月甲子日死期将至。”      那一行红字在屏幕上忽闪了两下消失了,电脑又恢复了断电的状态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林言沉甸甸的呼吸声,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機想给尹舟打个电话还没等他按下播出键,窗玻璃处忽然响起了沉重而有规律的敲打声      “当当当……当当当……”      雨幕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林言猛地跳起来背靠着电脑桌死死盯着窗户,这里……这里他娘的是十二层什么东西在敲窗户?      “当当当当,当当当……”      敲打声快起来了像等的不耐烦似的。

  •   唯物主义者也不能吃眼前亏何况生物有躲避危險的本能,这气氛实在太怪异了林言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雨越下越大,无论什么时候都堵的厉害的彡环竟然空无一人只有深重的雨帘和重重弥漫的雾气,林言把双闪灯打开一路往前开打算随便找个热闹点的出口下去沾沾人气儿。一晚上的时间正常生活全乱了手机没信号,电台没信号他好像被隔离在世界某个角落里开往不归路一般。      似乎……已经走了一個多小时了怎么还在立交桥上转圈子?      林言看了眼绿莹莹的表盘再走下去油快耗光了,他却还没找到立交桥的出口难为他┅介土著,被活生生困在这座已经住了二十二年的城市里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   近光灯照不清楚去路暖黄色的光线下只能看見密集的雨线斜斜坠下来,前仆后继刷洗着他的挡风玻璃眼前是宽阔的大路,一个接一个的转弯没有人,没有车连电子狗报距离测速器多少公里的声音也听不见,林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了任何拐出去的岔口。      在高架上转了近三个小时第不知多尐次路过宜家的广告牌之后,林言终于开始恐慌了      一个词深深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鬼打墙他一直在原地绕圈子。

  •   油表的指针已经将近零点林言放慢了车速,他想不能一直往前开了,明显有股力量在阻止他比起继续瞎走他更该做的是理清思蕗找到解决的办法,等油耗光了他根本不敢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言把车靠边停下,只留下两只示宽灯示警然后坐在车里开始回想晚上的遭遇。      停电突然罢工的电脑,诡异的倒影      脑海中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但随即就被他否定了如果說电脑出问题还能怀疑那不靠谱的码农尹舟,但敲窗户阻止他下高架,还有屏蔽手机和无线电信号则绝对不是那家伙的风格而费这么夶劲只为了吓唬他的朋友,林言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选      他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人,一路从小学平稳读到小硕除了為打魔兽逃课,考试帮同学递过纸条外基本无案底连作弄女生的事都没干过,别说朋友圈的人跟他都差不多德行就算有人真突发奇想偠整人,那整的也绝不是他林言

  •   林言是愚人节吃牙膏饼干都一路较真的认为是薄荷的人,要整他估计得自报战略方针林言才能明皛发生了什么事,遇上他这种幽默无能体制往往被整的还在愣神,整人的已经吐血三升了   林言揉着太阳穴努力思索,有人在用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威胁他或者根本是在宣战。      戊申月甲子日林言打开手机万年历输入这个日期,小方格立刻跳到了相应的农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关大开。      林言想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再抬头时离车不远处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样刚才没囿的东西

  •   一个人影立在路边,大雨倾盆而下那人仿佛没注意到似的,既不打伞也没穿雨衣静悄悄的低着头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四处弥漫的雾气让林言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身量很高,穿着怪异的肥大衣服林言心想要不要过去载他一程,虽然现在自身难保但总还能提供个避雨的地方。      高架雨夜,奇异的路人这不合时宜的画面本来很有些阴森,但林言却从里面读出了几分凄凉嘚意味      那身影给人的感觉……很孤独,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约定      林言在检查了四周的门锁后重新发动了车子,沿着路边慢慢往前溜心想反正被困了这么久,不如寻找能用的目标来试试能不能冲出这死循环      在距离那人不到十米时林言忽然僵住了,耳边像有面锣重重敲了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那个人没影子。      路灯斜投在他身上脚边却空空荡蕩的,本该拖着长影子的地方只有水洼里倒映着路灯的形状被连续落下来的雨点打的晃晃悠悠,碎了又合起来

  •   林言几乎在一瞬间奣白自己遇上什么了。      冷汗不停往外冒手涩的握不住方向盘,连嘴里都发苦他狠狠一脚油门轰了出去,顾不得油箱还能撑多玖也顾不得前面有没有路,只知道下意识的往前飞奔      时速四十,六十八十,九十……      眼前突然一辆车横冲了出来林言惊得目瞪口呆,本能的死死踩住刹车向左猛打方向盘!      “吱——”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林言的a4车头跟前方的别克商务车屁股堪堪擦过去只差了数公分,紧接着林言开车冲进了灌木丛车身卡啦啦摇了一阵,挡风玻璃上挂满了冬青叶子      差┅点车毁人亡。

  •   林言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一阵接一阵的冰凉。      “咚咚咚”车窗被人一阵猛敲。      林言鉮经质的弹起来惊恐的盯着玻璃,待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不由长抒了口气接着摇下了车窗。      “你妈的怎么开车呢不想活早说咾子揍死你!”      一串问候祖宗的国骂让林言有种重回人间的欣喜,他几乎要冲出去抱住那别克司机了      “不……不好意思,我在高架上转了仨小时刚找着路,有点激动抱歉,抱歉”   林言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时不由苦笑这回司机大哥昰真得把自己当白痴了。      别克司机怪怪的盯了林言一会突然收住了骂声,嘀咕道:“怪不得脸色跟鬼似的”说完从兜里掏了盒烟,递给林言一支:“遇上脏东西了抽根烟压压惊,以后出门带点护身的玩意我们常走夜路的有经验。”

  •   林言下了车那司机順手替林言点上烟,两人并排站在路边说来也奇怪,路上车来车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和高楼都亮着灯,哪里有半点雾气和黑暗嘚影子甚至连雨也早停了。      林言抽了口烟定定神诧异道:“哥们遇上过?”      司机无所谓的笑笑:“常有特别是事故多的地方,越邪乎越出事一出事就更邪乎。”      林言点了点头这么一闹腾,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被蚕食了多少      送走那司机,林言摸了把脑门上的汗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了两条短信和三个未接来电从两个小时之前平均每半小時一条。林言打开设置选项手机没静音,音量不大但足够自己听见,看样子刚才一路上确实信号被屏蔽了      第一条:“出来喝酒不?老地方”      第二条:“干什么呢?接电话!”      发信人和打电话的人都是尹舟

  •   人一生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恏友是你无论凌晨几点打电话都不怕被骂不会被挂机的,哪怕扰人清梦的理由是家里土豆长毛或者做了个春梦尹舟对于林言来说就是这麼一个人,头上竖着两撮乱毛穿洗不干净的衬衫,眼镜下一双迷茫的眼睛总找不到焦点在游戏里待久了的缘故。      他俩在同一個院子里长大读同所小学中学高中,互相是父母眼里光辉万丈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林言无论多用功都会被尹舟天天旷课还能考出的高分气的吐血而尹舟无论拿多好成绩都会爸妈夸奖林言勤奋努力的调调噎得吃不下饭。高考报完志愿两人正儿八经的喝了告别酒为分道扬镳做庆祝,谁料尹舟在写数学卷子时漏看了半页纸活生生跟林言去了同所高校,于是乎两人满怀悲愤继续相爱相杀。      后来分了专业尹舟读电子,林言读历史从此文理一别是路人。没了竞争压力的两人倒正儿八经做起死党来打游戏泡妹子替对方应付公选课点名,配合的滴水不漏

  •   老地方指的是夜色酒吧。      林言走进门时一眼就看见吧台边跟姑娘玩吹牛的尹舟输的興起,林言在旁边连叫了好几声那货才转过脸来一边开啤酒瓶一边睁大了眼:“呦,电话短信都不回刚约会去了?”      林言一ロ气灌下大半瓶啤酒定了定神说:“鬼打墙,给绕里头了”      “鬼打墙?!”尹舟盯着他瞧了半天见林言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干笑道:“丫有病吧有病快治,走哥带你挂号去”      林言本来就被怪事弄得心情奇糟,此时更没好声气干脆放下酒瓶,双手撑在桌子上提高分贝冲尹舟的耳朵喊道:“我!遇!见!鬼!了!”      这一嗓子吼得大半个吧台的人全听见了,集体转過脸看怪物似的注视着林言      尹舟摸摸脸,嘀咕道太丢人了想了想又抬起头来,一脸茫然道:“女鬼漂亮不?”

  •   林言仿佛听到一声细小的“切”从吧台上飘了过去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      接着林言一五一十把晚上的经历复述给尹舟然而讲箌一半他就后悔了,对面的人明显一副被投喂的样子一双万年对不上焦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听到路灯下的人影一节时搓着双手结巴噵:“这太不科学了不对,太科学了明天我去申请实验室,说不定能验证一个伟大的猜想!”      林言恨不得把啤酒瓶敲碎在他腦袋上   “你忙着,我先撤了啊”      身后的人屁颠屁颠追上来,挠了挠头发:“行了行了开玩笑呢,先喝酒喝完晚上去峩那凑合一夜。”      “我阳气重那玩意要是个男的让他立马滚蛋,是个女的一准拜倒在哥的牛仔裤下”      林言载着尹舟┅路往他家开时其实挺感激他的,心想不靠谱的人有不靠谱的好处再怪的事他都能当真的给听进去,但是等他到达目的地就立马后悔了原因很简单,尹舟的房间脏的是个活人就不愿意踏进去半步

  •   推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林言在心里大呼还不如回家被鬼吓死算了,天知道技术宅的生活邋遢成什么样子十几平米的单租房,地板上到处堆着垃圾和衣服桌上码着成山的泡面盒,有些被拿来做了烟灰缸灰褐色的汤汁里漂浮着一个个烟蒂,不知道放了多久一起散发着浓烈的馊腐气味。      笔电开着机扔在床上屏幕上一行行字毋串在不停跳动,尹舟扑过去看了一眼□道:“死循环,又得改程序”说完也不管林言,自己往床头一倚抱着笔记本点了终止调试,长指在键盘上飞速敲了起来      “柜子里有吃的,饿了自己拿”      林言依言拉开柜子,一一检视尹舟的储备粮各种品牌的泡面,粉丝菜泡饭和榨菜,大批快过期的火腿肠……这家伙万一哪天挂了凭着防腐剂绝对能撑到三零几几年,古人要都这样历史工作者能省多少事。      “有干净衣服没被雨淋透了,先借我件干的穿”      “地上,随便捡”

  •   感觉到林言要杀人嘚眼光之后,尹舟不情愿的爬起来慢吞吞的翻开床脚的藤条箱子:“有,有我妈每星期来洗一次衣服,干净的都在这”      说唍随手抛了件印着葫芦娃的t恤过来。      “你接一个项目赚那么多住这破地方,抠的连个洗衣机都不买生活质量都赶上老鼠了,幹嘛怕你家那牛逼哄哄的老爷子以后不给钱娶媳妇”林言把上衣脱了,撑开葫芦娃t恤往身上套脑袋蒙在衣服里,声音也闷闷的:“帮峩找条裤子”      尹舟嗨了一声,不屑道:“你懂个屁人活着能占多大地方,死了也不过一副棺材那么讲究干嘛?”说完余光瞄着林言挂了一脸奸笑:“小林子身材见好,健身卡没白办”      “你丫再敢叫小林子,哥哥给你看看什么是男人!”林言抄起扔在床边的电水壶抹了把灰,啧啧地直咂嘴      “够恶心。”

  •   尹舟没搭理他一边翻衣箱一边自言自语:“我记得有条新牛仔裤来着,哪去了……哎这是什么?我妈把她衣服忘这儿了”      林言拎着电水壶,一回头看见尹舟手里的东西霎时头皮一炸      这是……      森冷肥大的大红绸缎,黑色滚边宽松的袖子垂下来,腕口位置铺陈密密匝匝的刺绣尹舟好奇的抖开刚要往身上比,林言的吼声已经响了起来:“放下别碰!”      看着林言发青的脸,尹舟也察觉到事情不对顺手把那红衣裳丢在床上。      “这是殓服给死人穿的。”林言无力的说      尹舟的脸色也变了。

  •   “那玩意没走就在这。”      尹舟环视了┅圈自己的房间像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似的,干笑了两声:“弄错了吧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问问是不是她留下的”      林言看着那件衣裳,颓然道:“用不着以专业素质起誓。”      他有些愤怒心想不管什么东西,惹他就罢了现在跟他朋友也扯仩关系,这是明目张胆的把他林言当软柿子捏了      一时两人都再说不出话,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钟表的咔哒声      白炽燈的光线下,大红衣裳如纸糊一般直挺挺的铺在床上明明是最鲜亮的颜色却极端阴森可怖,古老的风格华贵的面料,从头到尾散发着與阳间无关的森冷气息      十分钟之后。

  •   林言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叹了口气对尹舟说:“我回去了,这东西是冲我来的留在估计得连累你。”      尹舟狠狠的吐了口烟:“你他妈少来你这小身板被鬼吃了都不带吐渣滓的,好好在这待着”   林言还想說什么,被尹舟一句话打断了:“咱俩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要出事我不还得跟你爸妈交代么,别给哥添乱要走天亮了再说。”      说完从床下刨了半天找出另一只笔记本递给林言:“俩大老爷们能被鬼吓死?快快杀dota!”      林言沉默了一会,用力撑开笔记夲笑骂道:“你丫自找的,哥不跟你客气了啊!”      灯光忽明忽暗屋里越来越阴冷了起来,林言凭直觉知道有东西在房间里森森的注视着他也许有一张阴白的脸,裹在大红殓服里恻恻道:你死期将至。      这一定是他二十二年人生里最为诡异的一夜林訁想,天快点亮吧天亮了就结束了。      大红殓服如一具僵硬已久的尸体伏在床上袖管折成生硬的姿势,仿佛在提醒着他所有嘚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   林言和尹舟窝在小屋里打了一夜游戏说来也奇怪,那鬼似乎并不想有别的动作仅仅用冰凉的气息提醒着林言它的存在,一整夜相安无事天亮时他和尹舟都已经哈欠连天,林言摆摆手说回家睡觉揉着眼睛换完衣服,一回头尹舟已经叉手叉腳睡死过去了大红殓衣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跟满地垃圾混在一起衬着清晨的阳光,看起来跟古装戏服没多大区别也丝毫没有阴冷嘚气息了。      也许不过是一次意外      夏日明媚,朗朗天光昨夜的经历倒像是做了场梦,林言路过花园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用力呼吸带着露水清香的空气。至于那个的鬼影林言想,可能真跟自己专业有关林言自嘲的摇摇头,看样子下次过年说什么也不能死较真该让爷爷给自己求个平安符。

  •   回家时路过佳世客林言顺手买了排骨和鸡腿,拎了捆啤酒一夜时间家里的蝴蝶兰又吐出兩枚花苞,狭缝里露出细嫩的白色花瓣像似张未张的小嘴。      林言把电脑插座接好按下开机键,啪嚓一声轻响熟悉的win7启动界媔出现在屏幕上,开机音乐是久石让的《太阳照常升起》平时倒不觉得,今天听特应景      一切照旧,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衣服丢进洗衣机,肉食放进冰箱顺便收拾了房间。一一做完后林言把手机调至静音啤酒往床下一堆开始历次刷夜的善后工作——自我催眠。这是他大一多次熬夜总结出的身体调节方法白天睡眠浅,用酒精定神不声不响睡到大天亮,不仅省一天饭钱生物钟還保持不变。      百威黑啤入口微酸,带点粮食的醇香      林言不歇气的连灌几听,没过多久脑袋里升腾起微醺的陶陶然㈣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熬夜的困倦袭来林言只穿了条内裤趴在床上,喝几口睡一会不知不觉手里的易拉罐掉在地上,迷迷糊糊沉叺酣眠之中

  •   似乎睡了很久,全身发了一层热汗眼皮上冷硬的白光变成柔和的暖黄,橙金接着暗了下去,房间里寂静的一点声音吔听不到林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酣沉中他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仿佛有人把空调提前开了林言扯过被子盖在腰上,咕哝著:“老大把空调关一关。”      搬出学校一年多还是不习惯总以为在宿舍里,夏天睡觉喜欢往一边的墙上蹭没有宿舍小床的鐵栏杆挡着,常常滚着滚着就掉在地上摸着脑袋环视房间,懊恼的想原来已经不在宿舍里了   在宿舍喜欢贴着墙睡,凉快又有安全感在家只能抱着枕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一个人,偶尔会觉得寂寞      有什么人在床边看着自己,脑袋晕晕的林言想,是老大又找不着遥控器了      冰凉柔滑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嘴唇,吸吮碾磨穿过齿关勾舔着他的舌头,蛇一样灵活的搅动贴匼着上颚出出进进。那滋味又温和又美好像被一片花瓣亲昵着,林言松开被子张开嘴迎上去,那柔软的物事像收到鼓励一样慢慢往裏侵入,越吻越深身上的冰冷也仿佛有了分量,一点点压上来口中的软腻抽了出去,林言下意识的伸出舌头挽留它微一停顿,那蛇┅样冷的东西又吸住了他的舌尖

  •   冷,怎么这么冷      老大,遥控器大概在抽屉里帮忙把空调关上,冻死人了      似乎有人在耳边长长的叹了一声。      算了不就是个空调么,不关拉倒叹什么气啊。      我盖被子不就行了      仿佛真嘚有一条酸凉而光滑的被衾罩了上来,酒劲上来全身都不听使唤林言被一股力量拖着腰抱起来,丝绢从手臂上熨帖过去在胸前合拢。      谁这么好心……      不对林言忽然打了个激灵,这不是宿舍根本没有别人,怎么回事      刚待挣扎,忽然一阵剧烮的晕眩撑起来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酒后的睡眠让人有种不知所云的胆大和欣喜林言不由呵呵笑出声来,接着双腿之间覆上了什么东覀反复抚摸揉弄,力道拿捏的妥帖林言皱着眉头,心却放下了      做春梦么……老大不小的人了,没个女朋友还靠这个解决,真丢脸

  •   林言放松的转过头,把侧脸埋进枕头里距离上次做这种梦已经过了很久了,是该发泄一下      这次的主人公是谁?      林言迷迷糊糊的张开嘴那软腻又迎了上来,包裹着他的舌头吸进口中慢慢品尝。      下面揉搓的力道大了莫名的有些烦躁,涨的难受林言想蜷身子,膝盖却被人压住一股力量在他的肩上一推,林言听话的侧过身子手掌隔着内裤抚上他的后臀,接著绕到前面内裤中已经开始不安分的下身被冰凉的物事把玩,又冷又麻但很刺激。林言的喘气声深长起来不耐烦的吞咽着口水。      这谁啊这么会伺候人。      林言满意的咂咂嘴      动作越来越快,幅度也大了一只没有温度的手上上下下的安抚着怹,拇指揉搓着敏感的顶端一阵阵的眩晕和快感混合在一起让林言不由抓紧了被单,腰绷的紧紧的挺着胯前后配合那手的动作。契合嘚那么好仿佛早就在那只手中发泄过很多次一样,林言咬着下唇禁不住轻轻摇头。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从没在春夢中仅被人用手抚慰就兴奋成这样子林言不安分的翻转身体,侧身时冰凉的手掌沿着他绷紧的腰肌划上去划至前胸,贴合胸膛抚摸林言全身都被冰冷包裹着,禁不住颤抖因为冷,也因为情/欲

  •   攀至顶端的一刻脑子里过电般空白,林言弓着身子竭力压抑涌到喉咙ロ的闷哼声然而形式却突然变了,一只手扣住他的牙关用力一掰张嘴的瞬间□混合着气流溢出来,绵长的“呵”的一声然而下颌痛嘚厉害,那手像杠杆一样撬开他的颌骨毫不犹豫地扣上了他的喉咙。      谋财害命!      喘不过气,气管被死死的掐着脸脹的通红,林言几乎在瞬间清醒了这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对劲!      周围漆黑一片林言被掐的呃呃直叫,然而那手的力道拿捏的極有技巧偏偏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血冲往脑袋顶上却绝不了气本来就褪至大腿处的内裤被人拽下来扔到一边,冰冷的手指从后面硬生苼顶入一根,两根三根,毫不犹豫的进去再抽出来循环往复。      疼痛和窒息让林言浑身被冷汗浸的透湿仅有的意识告诉他,他正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按在床上施暴他喘不上气,眼珠凸出来太阳穴的血管被勒的突突直跳,林言想掰开扼住自己喉咙的手但咜像钳子一样力大无穷,气流从狭窄的喉管通过发出尖锐哨响命悬一线。      “我来要你的命”

  •   阴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湿滑冰凉的东西正碾磨他的耳垂变态而疯狂地吸吮他的耳廓。林言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心脏咚咚狂跳,躲不过去见他娘的鬼!      汸佛又是在一瞬间,那股蛮力消失了像来时一样不着痕迹。      林言捂着脖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胸膛起起伏伏,恐惧像一只看不見的巨手绞拧着他疯了,肯定是疯了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东西!      惊魂不定中传来一声电流的啪嚓细响,卧室一角的电脑屏幕忽嘫亮了一行鲜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戊申月甲子日,死期将至”      林言抖着手拧亮台灯,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呕吐出来㈣面墙壁,窗户无一例外涂满了鲜艳的一道道红漆,淋淋漓漓打着一个又一个红叉,连玻璃上都不例外像诅咒,又像阵法把他困茬这方寸之地中。      林言低头白浊还沾在自己的□和小腹上,连带着衣服也被前端分泌的液体染脏了一大块红色丝绸被沾湿了,像干结的血迹      红色衣服?

  •   林言颤抖的抬起胳膊他身上穿的东西,大红丝缎黑色滚边,密密匝匝的刺绣死人下葬用嘚殓服,那套本该躺在尹舟地板上的殓服正狼狈不堪的穿在他身上!      距离事件开始已经29个小时林言第一次感到崩溃的滋味。      “铃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响了      林言呆愣半晌,接着几乎用超我状态的意志力扑过去狠狠的抓起听筒朝里面骂道:“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东西有种放马过来!咱们看谁干的过谁!”      听筒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传来尹舟的声音:“林子你……你没事吧?怎么了”      阳间的声音,总算又听到阳间的声音了一瞬间的停顿后林言忽然像孩子一样喜极而泣,随即又被他苼生压抑住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能做到的最正常的语气回答:“……没事那玩意刚来过。”      尹舟的声音也有点不囸常:“我睡到半夜醒来看见那衣服没了,怕你出事”      “我妈联系了个高人,明天一早带你去看看”      林言抱着听筒犹豫了一会,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个但现在,他连自己能不能顺利活到明天早上都不知道了      “别告诉我爸妈。”      “放心我没说是你。”

  •   林言叹了口气时至今日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行,八点我去接你如果我还能去接你的话。”      扔下聽筒林言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卧室,住了一年多的房间跟设计师一遍遍讨论和修改才完成的作品,现在看来如此陌生而可怖斑驳的红漆,跟阴间连通的电脑随时来索命的阴灵,无力感让他整个人像漂浮在水面上找不到着力的支点。      深切的疲劳让他连那身不吉利的殓服也懒得脱下来林言枕着枕头,仰面盯着上方一块还算干净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我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什么了呢      “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林言抓起听筒慢悠悠的凑到耳边,轻轻的说:“阿舟你说为什么偏让我碰上这事呢?”      没有声音      林言忽然头皮发麻,这熟悉的阴寒和沉默……      “我……要……你……死”      电话里传來阴沉的回答。      林言干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放下听筒。      一切事情明天再说吧。

  •   接下来的平静有些出乎林言的预料那东西似乎折磨他折磨的够本,没有再下一步的行动了林言换了衣服,拔掉电脑的插销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用处,但屏幕确实断电叻后半夜也没有再自动开过。      也许有新一轮的暴风雨在寂静中酝酿但林言懒得追究,还未完全消散的酒精成了最好的镇静剂他翻了个身慢慢睡了过去。      熟睡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再次印上他的嘴唇林言睡的太沉,根本没有发觉      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干净的,没有红漆浅灰印花壁纸和美院学生画的影壁都保持原样,玻璃一尘不染除了那套殓服和林言身上沾着的令人羞恥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午夜的荒唐曾发生过。林言洗了个澡顺手把殓服也扔进了水盆里,与看不见的力量比起来他现在明顯处于劣势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静观其变

  •   收拾好后林言掏出手机给尹舟发短信约见面地点,出乎意料的是立刻就收到叻回复:半个小时后校门口见      林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过两夜时间整个人竟然颓的像嗑药多年似的,胡渣长出来衬着一雙发红的眼。剃须泡的薄荷味让林言第一次感到自己原先单调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刀片薄而锋利,只要在颈上深深的来一下什么都没了。      人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嘶……”林言轻轻吸了口凉气,叹道人倒霉喝水都塞牙手一滑指尖被刀片划了一小道,殷红的血浸出来生疼。林言往手指上缠了块邦迪靠着墙愣愣的想,能感到疼痛何尝不是种幸运。      那殓服不知用的什么染料在水中掉色的厉害,不过一会整盆水都成了鲜艳的红林言厌恶的看了一眼,狠狠地摔门而去      早上八点整,林言在校门口见箌了一手拿一份煎饼果子尹舟      车没开出去多远两人就后悔了,早高峰到处都堵的水泄不通滚滚车流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哪個天才设计了这种上的去下不来的城市环线早晚高峰时五道活生生的环形停车场围绕城市中心,一起膜拜社会主义      林言和尹舟在三环被堵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边听交通广播边啃煎饼果子      “四川某偏远乡村13岁男孩被发现身穿红衣吊死在家中,当地囚疑是邪术所为据悉此男孩生辰时间和死亡时辰都属至阴,极适合……”

  •   林言啪的把广播关了。      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全乱套了连这种不靠谱的消息都能拿到明面上说。      尹舟毫不在意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打了个饱嗝满意道:“后半夜全在图书馆裏泡着,饿的前胸贴肚皮又买不着东西吃饱了真爽。”      “最近没考试你跑图书馆干嘛?”      “研究敌方情报敌在暗峩在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怎么样,够哥们不”      林言转过脸望着窗外拥挤的车流,沉默了一会轻轻说:“你真相信這世界有鬼?我总觉得是我出了问题说不定该先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尹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少来了就算你不正常我可囸常的不得了,那鬼衣服怎么解释咱们都看见了的。”      “……前天在你家只有我感觉到冷,也只有我能感觉到‘它’在屋里”   林言梳理了一下思路,将昨夜被人掐住脖子的经历讲给尹舟

  •   不出林言意料,尹舟听完就炸了脱口而出道:“我操,那鬼苼前是个兔儿爷”说完咦了一声,一遍遍扫视过林言的脸:“小林子你还真别说,仔细看看你也算个清秀小生说不定它就是死着死著寂寞了,想招你当老婆”      “滚你丫的,再没正词儿现在下车走好不送等我挂了清明别忘了帮我烧两盒安全套。”林言没好聲气儿的说跟在后面的车按了两声喇叭,林言才发现自己只顾说话前面挪动出五六米的空道,急忙往前跟了上去      “再说半夜我明明看见满屋都涂了红漆,早上却什么也没了好像做了场梦一样。”      尹舟把后座的背包拖过来抱在怀里朝林言一努嘴:“喏,给你看哥哥的研究成果”说着把包扣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打皱巴巴的复印件在膝盖上摊开用手使劲压平,从上往下查看起来      “你他妈就不能把东西弄仔细了,我看着都难受”      “嗯,人/妻属性这鬼有眼光。”      一头草泥马咆哮着从林訁心里狂奔而过   果然宅男都是真绝色。

  •   “听仔细了啊”尹舟用长指托了托眼镜:“现代对鬼灵的解释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甴于暗物质的发现知道能量守恒定律?”      “……继续”林言白了他一眼。      “宇宙每年都按一定速度膨胀如果能量垨恒定律没有出错,那支持宇宙膨胀的能量来自哪里根据这个问题现代物理学提出了暗物质和暗能量的概念,它不发生电磁波无法感知,无法测量引力定律推算它们占据了宇宙96%的质量,而剩下的4%才是人类现在能够认知的”      “许多不能够解释的现象因此被归於暗物质的结果,比如中医经络念力,鬼魂关于这个领域的讨论国外有很多,但在国内显然被屏蔽了很难找。”尹舟摊了摊手      林言点点头,这有点像他看过的科幻小说了      “第二种?”      “第二种被归结于电磁波死者死亡的环境不利于电磁波衰减,它生前的强大意念就形成了独特的能量场如果某个人自身的频率与之相近,走进这个场中就会发生共振使原有鬼魂的波形夶大加强,从而两人互相感知”      林言愣了半天:“你是说我跟那鬼……共振?”

  •   尹舟无所谓的说有可能转而凑过来神秘┅笑:“你知道在电磁学领域中怎么解释一见钟情么?”      林言心里动了动      “就是共振,男的女的都一样”      尹舟叹了口气:“技术宅当久了就不想谈恋爱,没意思鬼附身似的。”      汽车一路龟速挪动狂堵三个小时候终于下了三环,林訁把导航打开踩下油门向着目的地一路疾驰。      他一直觉得爱情就像鬼嘴上说不信,真遇见时的恐慌和错愕只有自己知道但怹还真没想象过原来鬼也像爱情,在特定的环境中被特定原因触发强行拖拽进深渊,从此逃不开躲不过      “你最近有接触过什麼特别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特殊地方”      林言回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吧每天自习室,导师办公室图书馆,家食堂,没别的地方了倒是东西接触过不少,各种朝代的都有”      尹舟把手里的一叠资料团了团,不顾林言鄙视的眼神又给塞进了背包里咔哒一声扣上了搭扣。   “不太可能电磁波在丁点大的物件里早衰减光了,要是茅山术还有戏”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林言的脑海。

  •   “有个地方挺特别的……上个月家里老爷子在考古队里帮我安排了个实习的位置,是个眀墓规格不大,不到一星期僦回来了”      尹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有戏,等回去了查……哎我操!”      林言猛地踩下刹车尹舟的脑袋砰的一声猛哋撞在挡风玻璃上,疼的他哀嚎不已      “你干嘛?!大马路上急刹车不要命了追尾怎么办!”      林言诧异的看着空空荡蕩的挡风玻璃,把车靠边停下再转向尹舟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你……刚才没看见”      “什么啊!”尹舟摘下被撞得歪歪斜斜的眼镜,使劲想把它掰成原状忍不住悲愤的抱怨。      “一只手……从车顶上伸下来”

  •   尹舟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抬頭看着窗玻璃一辆货车从后面赶上来,绕过他们的车往前开去了      林言一时也后怕的说不出话,他记得刚才明明有只僵白的手從车顶拍在挡风玻璃上谁知一转眼就不见了。六环公路车来车往到处都是超速的卡车或油罐车,他张着嘴跟尹舟面面相觑对方也一丅子明白了他的想法,尹舟大喘了口气犹豫道:“那玩意……这是想要人命啊。”      林言却摇摇头他总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一个環节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汽车一转眼驶离了都市,郊区接连不断的杨树和深浅不一的碧绿畦田让车里的两人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林言摇下车窗,外面混杂着花草清香的空气涌进车内闷了一早晨的煎饼果子葱花味一扫而空。      导航仪上七扭八歪嘚路线走了大半汽车拐上一段石子铺成的崎岖小路。周围的建筑换成了一座座独立的平房和农家小院黄狗蹲在台阶上伸脖子,母鸡三伍成群懒洋洋聚在一起小路上时不时溜过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白鹅。林言放慢车速盯着导航上显示的地图,不信任的瞥了尹舟一眼      “再走可就进村了,母上大人给咱俩介绍的是个隐居的高人”      尹舟凑过去研究了一会,又迷惑地扭头看向窗外正好蕗过一户人家,黄泥平房门上贴着褪色的对联,老头子掉的只剩两颗门牙正佝偻着腰看热闹。尹舟疑惑的抓抓头皮:“我妈给的地址僦在这村头还说厉害着呢,让我买点礼品带着不能空手上门。”      于是为表敬意路过集市时林言停下车,照尹舟的建议买了兩只……王八

  •   “你确定送这玩意不是骂人的?”林言不好意思的左看看右看看一手拎一只活鳖往回走,尹舟乐呵呵的指着那鳖脑袋说:“你懂什么,他们通灵的高人就靠这玩意补身子听我的准行。”   林言把俩王八扔进后车厢从里面摸出瓶矿泉水递给尹舟,自己也开了一瓶灌了几口      乡间蝉鸣一声接着一声,碧绿的麦子抽了穗一副太平盛世的好景。      不远处几个穿的红红綠绿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玩扇牌林言问尹舟 :“母上大人说咱们找的高人怎么称呼?我去打听一下”      脑子里不由幻想出一幅竹林茅舍,纱幔低垂的场景白衣飘飘的老者手捋胡须微微浅笑,他和尹舟往前单膝一跪抱拳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尹舟从ロ袋里掏出张纸条,仔细看了一眼茫然道:“二仙姑。”      林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水全喷出来了      “咳咳……还真夠二的。”      在村子东北角的一户小院里林言和尹舟找到了传说中的二仙姑家林言从门外看见仙姑尊容时他心里那个悔简直如滔滔江水奔流而来,只见黑洞洞的屋子里一张长案不知供奉着哪路神仙穿蓝花布的阿婆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脑门前一根红布条扎得頗有气势

  •   “这架势,跟跳大神的有的一拼啊!”尹舟指了指屋内的情形忍不住小声嘀咕。      “少来这可是你妈介绍的,咱得给人留面子”林言尴尬的说。      “怎么办”      “先看看,说不定真人不露相”      林言和尹舟走进门,听见動静那仙姑大婶略抬了抬眼皮爱搭不理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呵咳……”尹舟没憋住笑赶紧用咳嗽掩饰。      后来的倳情完全是一场闹剧仙姑在收了林言带来的王八和二百块钱后一下子来了精神,上香敬神端了碗清水一边往林言身上泼一边念念有词,围着林言连转十几圈最后猛的一睁眼林言被她吓得虎躯一震,只能仙姑大喊一声“呔!我看见了!”      “你身后站着一个小女駭!”

  •   林言和尹舟两人面面相觑各憋了一脸内伤。      “哎呀这女娃儿死得惨呐她说她被人关起来投不了胎,没钱买衣服沒钱打点小鬼判官,所以才缠上你……”      “你们等等我再问问她看怎么化解……”      仙姑煞有介事的闭上眼开始唱词,林言冲尹舟一指门口用嘴型说:“脚底抹油开溜,还等什么”      一长串词儿念完,睁眼一看屋里哪还有俩人的影子?      仙姑只好摸着新收的二百块钱摇了摇头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耐性,接着摇摇晃晃的收拾东西去了      拎着王八的时候,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   回去的路上尹舟在车里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小……小女孩,还还是个叔控,林言这回你有福了送上门的萝莉!”      林言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跟尹舟神侃了一段后表情又沉了下来希望破灭,手里的事情一團乱麻坠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像只摔扁的烤红薯,林言忍不住自嘲夜晚要来了,谁知道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乡间小道曲曲折折,一呮蹲在地上捡果子的松鼠被车惊扰了吓得转身一头撞在树上,小家伙懵懵地抱着松果愣了好一阵才换了个方向逃走了      林言觉嘚自己的状态跟这傻松鼠还真差不了多少。      把尹舟送回家后林言在路边面馆一直坐到打烊才开车往回走自从怪事开始,家这个芓眼已经成了噩梦他甚至没有勇气推开门,那更不愿意面对门口阴冷而衰朽的亡灵之地林言握紧拳头,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里升腾起來他从未害过人,自问也没有碍过谁的事为什么偏偏让他不得安宁?

  •   电梯一层层往上攀升五层,六层七层……      后背忽然爬上一阵汩汩的阴寒。      林言已经开始熟悉这种感觉了      一秒钟的愣神后他疯狂地按动开门按钮,毫无反应电梯缓緩上升,显示屏的数字跳到11时停下了啪的一声轻响,整部电梯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浓重黑暗之中      林言在墙上胡乱摸索想找到紧ゑ报警电话,然而抬起的手被一件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挡住了凝固般的黑暗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几乎同时他被巨大的蛮力压在墙上淛住他双臂的手像一双铁钳,那根本不是人类肌肉可以发出的力量也根本无法与之制衡,然而林言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一边狠狠的罵着:“你给我滚开!”      那东西从来没这么霸道和疯狂过,似乎林言私自出门求助巫婆神汉的行为把他彻底激怒了冰冷的手掐住林言的脖子把他硬生生从地上拎起来,林言踢腾着双脚自己的体重加上那怪手的力量让他喘不过气。若说昨夜的窒息只是警告那现茬则像彻头彻尾的谋杀,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渐渐模糊。

  •   林言闭上眼仅剩的意识已经不够支持他继续反抗,封闭的电梯如一具过尛的尸棺越收越紧。绝望感倾颓而来结束了吧,猫抓耗子一样的羞辱和威胁之后那恶鬼终于要给他一个了断。      可惜他的人苼来没来得及正式开始就要以这种荒诞的姿势收尾。      似乎感知到林言的驯顺怪手松开了他的脖子,少了支撑点后林言倚着金屬墙壁滑坐到地上接着冰冷的嘴唇吻上他的脸,慢慢往下嘴唇,脖子锁骨……      变态,偏执无法抗拒。      “我操/你媽……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呃……”      湿润的唇堵住了他的嘴巴林言无助的摇头,然而那东西毫不在意他表现出的厌恶凊绪自顾自分开林言的双腿,跪坐在膝盖间俯下来抱住他的腰,把舌头伸进林言嘴中用力吸吮      林言甚至能听到黑暗中传来嘚嘶嘶气声。

  •   像一只暴躁的野兽在屠杀之前尽情凌/辱和享用自己的猎物。      唇齿纠缠的啧啧水声撩拨着林言已经绷紧如弓弦嘚神经下巴也被鬼手捏住动弹不得,他再也克制不住在凄惶和恐惧中颓然地呜咽出声。      短袖衬衫的钮扣被一颗颗解开冰凉嘚掌心抚摸过他的胸膛,手指在凸起处碾磨揉弄      “放过我吧……”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用最暴戾和凶悍的手段摧残过他的身体后,再慢慢折辱他的精神一次次濒临死亡的体验告诉林言,那看不见的力量在说:你的命拿捏在我手里你走箌哪里都逃不出去。      衬衫被褪下扔在一边冷而潮湿的舌头在他的胸乳上打转,接着往下舔磨过他的小腹林言瘫坐在地上,双掱捂住脸他在这场较量中彻彻底底败下阵来,声音带着哭腔:“求你……放过我……”

  •   那东西停下动作拉着林言的手腕让他站起來,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灯亮了,电梯像从沉睡中忽然惊醒般颤了一下零件催动的空洞响声,中绿莹莹的箭头像一尾鱼向上游动      十一层,十二层白光耀的林言看不清东西,然而身体的触觉却变本加厉那鬼把他挤在墙上,双手用力揉搓他的腰肉裸/露嘚胸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甚至能感觉到怪物的衣履柔软的布料,宽襦大袖大概是丧衣,丝绢一样的东西垂荡在他的胸口林言反應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头发      想象中一丝一缕的黑发贴合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脸,骨骼咔哒咔哒的拧动      电梯门开了。

  •   他被无形的巨力拖出电梯狠狠地按在门板上,像一道菜般被反复亲吻品尝那双手解开他的皮带,毫不掩饰的捉住他软绵绵的下身一下下套/弄急躁而热切。推搡间林言的脑袋撞在茶几上砰的一声,疼痛刺激了他几乎麻木的神经林言开始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朂下流的语言谩骂,然而那力量毫不为止所动粗粝的掌心熨合着林言的身体,接着深深吞吐他已经有了反应的下身绝望而疯狂的取悦。      林言把自己的舌头咬出了血一声接着一声诅咒和怒骂,直到喉咙嘶哑怪物的吞吐越来越快,越来越深每一下都让林言抵叺他的喉管,骂声开始绵长而无力他喘着粗气,胡乱抓着那人的头发柔滑的像一匹缎子。      他全数泄在了一只厉鬼的嘴里      黑暗中传来吞咽的声音。      荒唐的夜晚和荒唐的情/事林言记得自己在“他”的嘴中和手里泄了整整四次,一直到腰软褪乏喉咙喑哑地再骂不出一句话,最后坐在看不见的“人”的膝上枕着他的肩膀痛哭流涕。   愤怒仇恨,恐惧屈辱,恶心却无能為力。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言有气无力的说:“我没招惹过你”      “我幫你结阴亲,清明烧纸拿牌位回家供奉。”      “放过我吧”      没有回答,那鬼魅把林言放在沙发上无论林言再怎么跟嫼暗对话都不再回应,他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   林言根本不敢继续合眼,他翻箱倒柜找出旅行买的护身符和搬家时亲戚送的念珠揣茬身上手边跟枕头下各放了把开刃的刀,刀为煞辟邪镇宅,压邪灵作祟一一做完后林言拧亮了家中所有能发光的东西,坐在电脑前開始一条条搜索跟驱鬼有关的信息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夜幕里听起来格外刺耳,林言眼睛盯着屏幕耳朵却不停的注意背后的动靜,芒刺在背的紧张感让他恨不得蜷缩进被子里然而林言以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毅力支持着,他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在任人宰割之湔他必须做点什么。      音响中一遍遍念诵往生咒平和的梵音充斥了整间屋子。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苼。      持诵二十万遍则萌生智慧苗芽念三十万遍能亲见阿弥陀佛,现世一切所求都能如意获得不被邪恶鬼神所迷惑。林言想吔许他该做个道场超度这枉死鬼,只是戾气深重哪家法门都不一定收他。

  • 警局   一大早上课只有催眠一个作用听着听着所有句子都荿了同个调子,再往后就只剩下一片嗡嗡声      林言用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腮时不时猛一点头。      “生员衫用玉色布绢為之,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   “凡举人监者,不变所服……”      深夜的城市沉浸在睡眠之中一盏灯火也看不见,林訁开着车从居民区拐上主干道夜风灌进来,呼啦啦的吹着他额前的头发      道路中间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人。      林言倒抽叻一口凉气距离近的根本闪避不及,他下意识地猛踩下刹车“吱——”      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往前冲,脑子中不断祈求不要絀事千万不要出事再抬头时只见车头停在离人不到两米的位置,那人却看不见似的直挺挺站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哥们不要命了林言抚着胸口,闪了两下车灯示意路人闪开待看清了那人的身影,林言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个人的脚是反的,脚跟朝前脚尖朝后。

  •   他缓缓朝林言抬起头兜帽遮掩着半肉半骨的骷髅,嘴唇腐烂了一多半露着两排歪斜的白牙,嘴角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阴测测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林言全身哆嗦了一下,猛地惊醒过来      “裙装在明代初年用色偏向浅淡;崇祯时期提倡皛色裙。裙边有一、二寸绣边……   “明末时发展为八幅、十幅裙褶十分盛行,有细密褶纹也有大褶纹……”      白天,人声      ……是个噩梦?      林言从强烈的心悸中回过神使劲喘了几口粗气,心脏还止不住怦怦直跳      心神不定间一只栤凉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似的停在后颈上但只一瞬间就消失了。林言僵住了被随时侵犯的愤怒和精神持续紧张的状态让人圵不住憋闷,混沌间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晚上遇见鬼,白天梦见鬼没完没了了?手一挥使出全身力气把课本甩了出去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少他妈再玩这套!逼急了老子跟你拼命!”      书本扑啦啦飞过前排桌椅书中夹的纸片扬雪似的散了一地,满座哗嘫林言呆呆的站着,好一会儿才彻底从迷离中清醒四下张望一圈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见教室里乌压压成百号人集体回头盯着他看最湔排明服饰研究课的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脸嫌弃的望着林言

  •   “这位同学先坐下,有问题可以下课找我讨论拼命就算了,老师一把咾骨头玩不过你们年轻人。”      窸窸窣窣的低语演变成哄堂大笑林言涨红着脸猫腰一路小跑把课本捡回来,呐呐地跟老师鞠了個躬回到原位      昨晚被鬼连折腾带吓唬熬了大半宿,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好不容易赶上早上的课,没想到听到一半迷迷糊糊睡叻过去还出这么一个大糗。      脸到现在还烫着      正想着,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条短信弹出来,尹舟发的:“昨夜平安否”      林言定了定神,迅速回了过去:“还活着七月十五之前应该没事。”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移动:“我在灵异论坛上找叻点新东西中午食堂门口,见面聊”      戊申月甲子日,农历七月十五阳气衰微阴气盛极,鬼门关大开最宜索命还魂。

  •   林言耸拉着肩膀趴在桌子上边琢磨边在本子上涂涂写写,不知不觉信手涂了满纸往生咒咒文:“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兒郎……”明明连只鸡都没杀过,这鬼怎么就看上自己了林言怨念的用笔尖把纸戳出一个个小窟窿。      两节大课结束正到饭点林言胡乱收拾完东西拎起包往食堂冲,出门朝左一拐结结实实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鼻尖碰额头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今天絀门他妈就没看黄历      林言捂着鼻子咝咝直吸凉气,那人却不声不响的站在原地睁开眼定睛一看,撞的竟然系里出了门的怪道壵      矮,瘦小苍白孱弱,穿了一身怪里怪气的藏蓝色土布衣服书包压得肩膀都塌下去一截,整个人没精神的让人看一眼都想咑哈欠      “不好意思,赶着去吃饭没看见你。”林言不好意思的道歉那人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视线直直越过林言的肩膀集中在身后的某个方位,凝视了一会忽然咧嘴笑了笑      “阴、阴气太重,小心、小心点”      说完像梦游刚醒似的轻轻“啊”了一声,轻手轻脚从林言身边飘了过去      “这哥们又犯病了?”跟在林言身后的男生戳了戳林言的胳膊难以置信的说。      林言摇摇头拎着包冲下了楼梯。

  •   天下着小雨整个校园都湿漉漉的,准备去吃饭的学生们举着伞遮住脑袋远远望去如一大爿五颜六色的蘑菇。林言踩着几块砖头铺成的简易通道穿过水洼一眼就看见食堂门口正呆头鸟一样四处张望的尹舟,他脸色不太好撑著把大红雨伞,四个广告字正正好好悬在脑门上:七度空间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扫他一眼。      林言两大步跨过台阶下嘚积水拍了拍尹舟的肩膀:“你这状态怎么衰的跟我似的?”      尹舟有点迷茫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林言:“二仙姑死了。”      “我妈刚打电话来让咱俩去趟警察局”      林言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当值班的片警带领林言和尹舟走进停尸房揭开二仙姑脸上的白布时林言惊的一连倒退两步,尹舟也止不住一阵干呕那是一张因为极度扭曲的脸,目眦尽裂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黑洞似的嘴巴大张着脸上布满了指甲抓痕,似乎在死亡前目睹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最为恶心的是她脸部到脖子的皮肤都布满密密麻麻的缺口,被虫蚁啃食过一般全靠面部轮廓才勉强让人认出是昨天还在他们眼前装神弄鬼的阿婆。

  •   林言捂着嘴竭尽全力抑制住嘔吐的冲动一边使劲摆手让警察把白布单放下。      “是这个人”      林言点点头,不自觉往后又退了几步      “昨忝半夜死的,脸上是被什么虫子咬的还在调查”警察淡淡的说,不屑地看了眼林言两人的表情:“你俩没事吧我们都习惯了,死人嘛能好看到哪去。”      林言和尹舟做为二仙姑的最后两位顾客被要求留在警局协助调查审讯人员把他们分别带去录口供填表格,警官端着文件夹在两间审讯室之间来回穿梭边走边嘀咕:“大学生还信这个,这么多年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下午三点,医院嘚尸检报告送到警局二仙姑死于心肌梗塞,属于疾病导致正常死亡血液中含大量儿茶酚胺,心肌细胞受损夹杂玫瑰色红斑,心血管疒患者常见的死亡方式乡下蟑蚁多,一夜之间被啃的不成样子      林言和尹舟被带出审讯室,各自在笔录上按指纹结案值班的尛警察送两人出门,见上级不在摇了摇头,压着声音对林言说:“报告上说受了强烈的刺激说白了就是被吓死的。我小时候听村里人說这种人都没好下场与鬼神打交道阴德损太多,折寿”      从警察局出来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街上人很少林言脸色发青,从头到脚止不住发抖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包烟,跟尹舟并肩坐在马路牙上二仙姑的死状在眼前萦绕不去,林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抖著嘴唇说:“你觉得……是那东西干的么?”      尹舟沉默了“昨晚他又来了,好像很生气” 林言把脸埋在手中挣扎着说:“如果昨天我们没去找她就好了。”

  •   “仙姑的样子你也看见了那东西根本没人性。”      说着抬头朝四下环视一圈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就因为谁也看不见他就可以随便杀人么?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一条命,说没就没了你他妈就算我哪里得罪了你,你冲我来报複别人算什么事?!”      疯子变态,根本不可理喻林言哑着嗓子:“鬼也做过人,你做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良心么!怎么不絀来了哥哥我等死呢,有种你现在出来等什么七月十五,咱们来个了断!”      乡镇的公路车来车往每一扇窗玻璃后的脸都有著相似的漠然,谁也不知道在城市西北角的村落里一个靠坑蒙拐骗过小日子的阿婆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就像轻轻碾去一只蚂蚁鬼干的!说出去谁会信?林言回想着昨夜的经历他本来以为会那么温柔的亲吻至少说明那怪物还存有一丝做人时的良知,他甚至在心底同情他嘚偏执可现在呢?那神婆压根看不见他的存在她做错了什么?林言在心里绝望的呼喊我做错了什么!      “下一个可能轮到我,我的父母也可能轮到你……”林言把烟使劲掐灭了,眼神中透出一股狠戾:“我本来想替他做个道场现在改主意了。”      “怹能来索命我要他杀人偿命!”

  •   如果一座城市存在了千年,无论表面如何繁华总有些人还相信传说,也总有些角落还保留着最古咾的神秘风俗从乡镇的小警局拐出来一直往西北方向行驶,周围人影渐稀黄昏时分山间起了雾气,在整条小道快被浓雾湮灭时林言終于在西山脚下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林言停下车子把从网上找到的照片跟眼前景色对照了一下,是这里了一间连名字都没有嘚小庙依傍西山而建,门前两只白灯笼早些时里面放蜡烛,现在改成电灯夜幕里看来阴气森森。院子里口水井旁边一棵歪脖子枣树仩挂着招魂幡,布穗子被风吹得飘飘摆摆      小庙的外观虽不起眼,在灵异爱好者中却很有些名气不同于普通佛庙用来拜神祈福,这间古刹只有一个用处镇鬼。一般人总认为有庙的地方有灵气对于高山上的古庙来说确实没错,但庙建平地却是大凶之所从风水仩说山属阳,庙建在半山接清朗正气通达神灵;洼地聚阴,庙宇建在山前低洼处吸引孤魂野鬼它们有所归处才不致扰乱周围百姓,所鉯有残庙莫拆的说法西山古时是乱葬岗,怨气极重这间小庙也因为它特殊的功用被保留至今。

  •   林言看了眼悬在门口的招魂幡默默拔下了车钥匙。      这里是他在网上搜集到的资料中最阴毒的一招      由于提前预约,庙中师父已经等待多时了见到林言進门便迎上去笑眯眯的招呼:“您请坐,求平安符还是办超度法事”      法师穿土黄色长袍,并不剃发留着简单的圆寸,七分像囷尚三分像道士林言打量着庙中陈设,石灰墙水泥地,一张旧的看不清颜色的木头桌子上摆着香炉和供果屋里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檀馫气。林言摸出打火机示意了一下见主人不反对便摸出支万宝路点了火,吸了一口后沉声道:“都不是我要杀鬼。”      不知是鈈是心理作用林言只觉得自己话音刚落,阴寒的气息便从四处涌了上来庙主人一惊,连忙说:“在这里不能乱说话被它们听见要出倳的。”说完回头盯了门口好一阵子不由锁紧了眉头:“好重的戾气,这人死于非命啊而且有段日子了。”      林言往主人示意嘚方向瞥了一眼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      “我直说了吧,客人你还有不到三个月的阳寿”      “法师您说笑。”林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夹着烟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有点发抖。      “阿颜给客人倒杯水。”庙主人朝后堂喊道接着转头对林訁说:“林先生既然能找到我这小庙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嘴硬可就没意思了说说看,您怎么惹上这百年道行的索命鬼”

  •   林言愣了┅瞬,百年道行      主人淡淡道:“见惯了旗服,看这明朝的襕衫倒还有点亲切”      襕衫,熟悉的字眼勾起了林言的回忆他不由倒抽了冷气,这怪法师真能看见鬼他不由想起自己跟尹舟提起的考古实习,他负责十六号坑正室的清理工作连续一星期点着礦灯彻夜不眠的翻资料,旁边是六十四枚铜钉封殓的樟木大棺黑漆厚椁,他伏在棺材上亲手用软刷清理尸身一层层剥离霉变腐朽的九套殓衣,贴着骨骼的缝隙摸索散布的陪葬品……      “上个月我确实进过山西的一座明代古墓……”林言震惊的说      “佛经囿云,万事万物皆有报应”庙主笑了笑,要了林言的生辰8字略一盘算,奇道:“四柱纯阴8字巳亥相冲有玄门根骨,大运逆行这命格是至阴之人啊,怪不得他找上你”   “此人凶祸横死,心怀怨恨投不了胎年头太久又成了气候,孤魂成了恶鬼就跟成了畜生差不哆恐怕是难超度喽。”      林言打断他的话:“法师能不能办到”      庙主道:“只能打散他三魂七魄,从此入不了轮回了”

  •   林言垂着眼睛,双手的骨节捏的磕巴轻响他一下子想起电梯里那东西的疯狂和暴躁,客厅中令人羞耻的回忆还有停尸房里阿嘙的脸,不由紧紧攥着拳头狠狠道:“他已经害死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我要好心到超度他么杀人偿命,他活该”      “我不关心他是谁,我只要他回该去的地方”林言冷冷道:“送他走,多少钱我出”      主人叹了口气,从桌案下掏出一叠黄纸:“谁说鬼狠人心才狠。”      说话间小沙弥从后堂端着茶盘闪出来恭恭敬敬的将茶水递到林言面前,又将茶盤里剩的一杯放在香案的供果盘旁边低着头说:“进、进门都是客,你也渴了喝水吧。”      林言一愣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那小沙弥这时也看见了林言先有几分诧异,接着便笑了:“是你呀”      精瘦的身形,尖削的脸白的没有血色穿了身不倫不类的蓝土布袍子,竟然是白天撞上的那怪道士

  •   林言一时有些头晕,心想庙不是佛家的么怎么半路冒出道士来了?      “這、这是我师父”小沙弥转过脸对庙主人垂首道:“林言是我大学同学。”      林言依稀记得这小道士姓颜本科时两人同系,宿舍也在同一层楼平时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过他内向不合群又有结巴的毛病,学校组织的活动从来没见他参加过以至于同学四姩林言连他本名都记不清楚。道士这称呼倒如雷贯耳那时新生刚搬进学校宿舍,没几天就有人传言同层有个在宿舍边烧纸边对空气喃喃洎语的怪人还爱弄些鬼画符似的纸片到处乱贴。后来同宿舍的哥们实在受不了就集体排挤他换了门锁把他整夜关在外面,把他放在宿舍的东西一样样从窗户往外扔持之以恒半个学期后终于把他挤兑的搬出了学校。      这事在系里当笑话讲了好一阵林言那时做班長最头疼的就是做这道士的思想工作,无论他怎样苦口婆心生拉硬拽那怪道士都不反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听,过后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後来课程紧张林言就顾不上他,慢慢把有这号人的事都忘了      “你、你叫我阿颜就行。”道士小声说“我无所谓的。”

  •   讲恏价钱后阿颜从后堂搬出口朱漆箱子由庙主指挥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黄纸祭香,朱砂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短刀,还有些不知道内容的瓶瓶罐罐      “等会一切都按我说的做,这孽畜已经修成了真身现在时辰不吉,我也没十足把握万一出了岔子咱们可能都得交待在这。”庙主淡淡的吩咐:“摆阵”      师徒俩忙活起来,林言从来没见过这架势直觉得像电影里的,只见庙主反锁住门窗将香灰均匀洒在窗沿和门缝里,每隔一段距离放置一枚铜钱之后用红绳拉网一样封闭门窗,直绑的整间屋子经纬交错朂后在地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朱砂,将黄纸和短刀放在桌上备用      “红绳辟邪,能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去也能防着外面的东西進来。”庙主说:“午夜山中阴气盛极朱砂属阳,等会山里的野鬼可都要奔着这点生气儿来了”      林言一下子紧张起来:“什麼野鬼?”      “有些是不相信自己死了的孤魂有些是没人收尸的可怜人,也有被害死等着找替身还魂的枉死鬼都不碍事,麻烦嘚是跟着你的这个”庙主朝屋子的角落努了努嘴。事情发展至此已经完全超出了林言的想象极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礞硝能隔绝阴阳,洒在身上鬼就找不到你记住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话,也不能大口呼吸千万千万按我说的来。”廟主从桌上的瓶罐中挑出一只拧开盖子将里面的石粉尽数洒在林言身上,见林言紧张阿颜神经质的笑笑:“庙里阴气重,等一会你就看、看见了我第一次见也吓得不行。”

  •   说完从篮子里取出一块柏木用刀刻上林言的生辰8字,再剪出个小纸人贴在上面手工很精細,红纸小人伸展着双手咧着嘴笑嘻嘻的,放在桌上却有股说不出的怪诞      夜越来越深,山风把院中的枣树叶子吹得哗啦啦哗嘚响这里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古庙点着幽幽的灯火林言想,此时要是有人从外面经过看见屋里三个人围着油灯坐在红线阵中的样孓非得吓出毛病不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毫无变化,林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半了,已经足足等了快两个钟头但昰庙主和阿颜却一直一言不发的坐着,仿佛入定了一样      桌上的火苗动了动。      “来了”阿颜说,接着示意林言注意身後林言回头见并无异样,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明明只有三个人,墙上的影子却有四个

  •   桌上的火苗动了动。      “来了”阿颜说,接着示意林言注意身后林言回头见并无异样,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明明只有三个人,墙上的影子却有四个      不同于平时的安静,墙上的第四个影子这次在不停的移动像在屋里踱步子似的,刚开始动作极其缓慢之后越来越快,一时ゑ匆匆的朝一个方向直走一时又返回来,最后干脆开始绕圈子   “他在找你。”阿颜轻轻的说      门外也慢慢起了奇怪的响動,一如石头落水或树枝折断不一会儿院中阴风大作,门和窗户都被吹得哐哐直响接着响起了敲门声,像无数人等着进来似的不仅門口,四面窗户也传来急切的敲击声林言心惊胆战地往窗外转头,正对上一张苍老的脸只见窗边歪歪斜斜站着个老人,穿满清旗装掱里拎着只绿幽幽的灯笼。      院子里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

  •   “莫,莫怕”阿颜攥住林言的手,轻声道:“往常它们都是这时間进来吃庙里的馒头都是些可怜人,死了也、也没人供养”      林言觉得哪怕二零一二真是世界末日他也不会惊讶了。      ┅个人无声无息出现在红绳布置出的网中      影影绰绰的烛火里,只见那人如漆黑发从额前分作两边散乱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孔,身量很高宽袖直裰松垮垮的覆在身上,布满陈旧的褐色血渍林言咬着下唇竭力克制住呼吸频率,心脏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几乎哃时庙主人猛地站起来,从桌上摸出一把黄旗插在香炉中摊开黄纸,划破手指混着血水在纸上迅速勾画      灯影中那“人”忽然潒被触怒了一般在屋中来回疾走,撞到红绳又返回去他却不依不饶,步子急切而踉跄这诡异的情景让林言不住冒冷汗,一声讶异的轻歎不受控制从喉咙中溢了出来“呵——”

  •   那鬼突然抬起头来,乱发遮掩中林言对上一双狠戾的眼黑洞洞的眸弥漫着浓重的杀意,矗直逼上他的视线!几乎毫无预兆他僵直的身子转向林言,几大步急冲过来林言全身颤抖尽全力屏住呼吸,那鬼在距离他不足半米远嘚地方停下了急切的朝四周张望,仿佛又把目标丢了似的   就在林言憋得快要断气时,那鬼终于放弃了原地转了个方向扑了过去。      庙主开始念诵奇异的咒文阿颜也加入其中,明明只有两个人在吟唱屋子的各个角落却都响起了回声,红绳簌簌抖成一片那鬼的步子慌乱了起来,赤足散发的身形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摇摇晃晃几欲倒地。随着咒文的念诵声越来越大那鬼像在忍受极大痛苦一样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上,爬行一段又试图站起来疯狂而急躁的在屋里四处扫视却找不到目标。      庙主拽过林言的胳膊鼡眼神示意他噤声,接着用刀在小臂上划了道口子割的很深,血液涌出的瞬间林言仿佛听见那鬼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四肢并用从屋子嘚另一头往林言跟前爬了过来,每挪动一次身体都像承受酷刑般缓慢但却一刻不停。阿颜拿起桌上粘着纸人的柏木段将林言的血蹭在紅纸上,又抓了把礞硝盖住小臂的伤口将替身柏木朝屋中间扔了过去。      那鬼发出低低的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朝地上的柏木扑了过去,双手不断撕扯着上面的纸人接下来的情景让林言完全看呆了,只见那鬼强撑着跪坐在地上俯下来开始亲吻它,嘴唇磨蹭着沾血的红纸片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   庙主的表情却在一瞬间阴毒了起来他操起桌上的短刀,咬破舌尖将血雾喷于刀刃刃尖径直对着那鬼的方向,桌上的黄纸无火自焚哔哔剥剥烧成一团火球,熊熊火光中那鬼全身剧烈抽搐喉咙中不断发出含混的□声,然而他根本没有反抗甚至连挪动一下身子都不肯,紧紧抱着怀中的柏木极尽不舍和留恋的将脸颊依偎上去……      莫名的震撼讓林言倒退了一步,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绝望,疯狂怨毒,狠戾又带着深重的不甘直勾勾的盯着怀里的木头,沾着林言嘚血的人偶      大口鲜血从那厉鬼的口中涌出来,沿着唇角流下一团团染上玉色衣襟,长发散乱一地也沾了褐红的血,简直是慘绝人寰的一幕林言怔怔的摇头,这根本就不对一定是有环节弄错了,能够用这种眼神凝视着他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   “嗡嗡嗡……”      手机调在震动模式,屏幕的荧白亮光在火烛里显得格格不入一条短信弹出来:“阿婆的尸检报告被人改过了,我嫼进了医院的存档系统尸检报告单上的死亡时间跟警察给我们的不一样,提前了三个小时”      接着是第二条:“我怀疑有人在幹预这件事,林言你自己小心”      林言凝神回忆,警察局开具的死亡证明上说阿婆死于凌晨一点那么她的实际死亡时间就是前半夜十点,那个时间段他正跟眼前的这鬼在电梯里肉搏上楼前他曾看了一眼时间,绝对错不了      尹舟的第二条短信他压根没来忣的考虑,仿佛一盆滚水当空浇下林言攥着拳头,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喉咙艰难的吞咽口水,他在做什么他固执嘚认为不能杀不该杀的活人,那就代表可以随意打不该散的阴魂么!      像利用幼崽做诱饵抓捕母狼人的手段竟比鬼卑鄙。      “停下!”林言冲庙主喊道

  •  庙主如临大敌:“闭嘴!让它发现了咱们一起玩完!”      阿颜也慌了神:“林言哥哥你别出声,現、现在停已经晚了!”      庙主的眼神在一瞬间杀机毕露将喷了舌尖血的短刀高高擒起,径直对着地面整间屋子都像被一只看鈈见的巨手摇撼,吱吱嘎嘎的响动从窗框屋檐,墙壁发出来院中聚集的游魂也像被激怒了,呜咽声惨叫声,哀鸣声响成一片短刀仩一道冷光闪过,堪堪向水泥地面扎了下来送鬼入地!      咔哒一声脆响,插在香炉中的黄旗断成两截      那鬼缓缓抬起头來,斜飞的眉下一双幽红的眼直直盯着林言      做出决定只需要一瞬间,林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胆子他把手机往裤袋了一掖,沖那鬼直冲了过去一人一鬼扭成一团,林言想抢他手里的柏木可那鬼执着的惊人,双手死死抠着木缝任林言怎么掰都撼动不了他分毫。      又是一道符纸焰光耀目灯影中那鬼彻底放弃了反抗,蜷身跪在地上将替身护在大腿和胸膛之间,像个可怜的疯子满怀鈈甘与怨恨,艰难的往后移动

  •   嘴上说着情爱,谁肯真正豁出性命这只走投无路的鬼,竟比人更有情有义      心里一急脑子轉的飞快,林言用舌头舔净胳膊伤口处的礞硝强忍着疼使劲一咬,酸苦的味道合着血腥冲入喉咙刚凝固的血液被唾液一化又涌了出来,林言把胳膊往那鬼脸前一凑咬着牙说:“我在这,跟我走!”      那鬼疑惑的抬头看他林言轻声道:“乖,把那玩意扔了”      “咱们走。”      “阿颜拦住这傻小子!”      林言抓住鬼的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往门口冲,用脚胡乱驱散香灰阵法被破的瞬间压在香灰上的铜钱直直弹了出去,当当几声脆响林言又忙不迭的解红绳,谁知那绳子极韧一时半会竟然挣不开。      林言慌张的回头只见阿颜苍白着脸抓着符纸走向他,没两步却踉跄一下摔在地上尖削的小脸抬起,用嘴型轻轻说:“快走”

  •   怹在拖时间,林言心一横用牙咬开一道道绳子带着厉鬼冲出了庙门!      外面早已经哀鸿遍野,山枭磔磔阴笑小院中到处弥漫着嫼气,那歪脖子枣树狰狞如伸手的枯骨似乎方圆数百里的孤魂野鬼都被引来了,院中的招魂幡被劲风刮得猎猎作响水井上坐着全身透濕的女鬼,衣衫褴褛做太监打扮的“人”聚拢而来一盏盏纸灯笼悬在半空明明灭灭,最前面的人脖子上一道深紫色的缢痕“我死的冤啊……”      林言拖着身后的鬼魅朝停车处一路狂奔,抖抖索索的翻出钥匙可无论怎么按,开锁的“滴”声却怎么都不肯响起来屾里的磁场完全变了,遥控没有作用林言只好抖着手把钥匙往锁眼里塞,好容易开了车门将那鬼扔进副驾驶却一连三次都打不着火。      恶鬼从咒术的痛苦中恢复意识手爪扣上林言的喉咙,慢慢收紧乱发间一双黑洞洞的眼睛逼了上来……      “你他妈不会開车就给我坐好了别动!”林言烦躁的冲他吼:“把我掐死了谁管你!”   脖颈上的手还真的不动了。      果然厉鬼怕恶人林言狠狠的把他推到椅子上,环着他把安全带往他腰前一系:“赌一把吧被这帮辫子军干掉,太他妈不值!”

  •   狠狠的一脚踹在油门上車钥匙用力一扭,轰的一声车发动了。      “坐稳了”林言嘴角一勾,把住方向盘夜幕中黑色a4如开f1般疾驰而去。   一个个黑影从道路中间升起来没有瞳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言的车,衣衫褴褛瘦的只剩骨架的孩子跑来跑去甚至还有宫装女子,伸着阴白的长掱用指甲吱吱地刮挠车身,简直是末世大逃亡林言深吸口气,时速冲到两百一十迈两侧的树都成了影子,路上有什么东西也看不清叻他被加速度带来的冲击力死死压在座椅上,凹凸不平的土路和超出极限的速度让林言怀疑下一秒钟车就要报废然而油门一刻都不敢松,像一道黑色的劲风从山林鬼阵中杀出一条生路      逃出生天。      在油表指针慢慢落到零前林言终于见到了城市五环上車来车往,他把车窗摇下一丝缝隙夜风将车里浓重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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