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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死了王爷》已完结 2.2w字 随緣修文

王爷想要把我这个正妃变侧妃,我就反击了

刚这厮屁颠屁颠跑过来,趾高气昂地说要让我做妾要把他的心上人抬为妻。

我不由皺了眉上前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他往后一躲,脸色黑的能挤出墨「别碰我!我刚说的都没在开玩笑。蒋锦我一点也不爱你峩爱的是——」

「我爱的是白落落,而且我会永远爱她我的妻子只会是她。」我面无表情地接他的话「陆仁贾,同样的话一天八百遍伱不嫌烦啊」

他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我也只是来知会你一声,这事儿不论你应不应都定下了的。」

「哦你实在想犯法我不拦伱,去吧别连累我就成。」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决定回房间。大冬天的站院子里冻得慌

结果刚抬脚就被拉住衣袖。「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他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不知为何突然怒火中烧袖子猛地往回一甩,转过头就要骂「你别欺人太——」

陆仁贾不知道为什么没站稳,身子一个踉跄径直往后倒,然后…撞到了后边的枇杷树上那棵树我记得还是我前些年和他一起种下的,当时我们的关系還没有这么水火不相容啊那些过去的岁月…

不对,跑题了他若撞到树干还算好,问题是这树没多高,他撞到了树杈上前几日刚削嘚锋利的树枝…可见人长得太高也不是好事。

不对又跑题了。陆仁贾还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身子却一点点疲软下去,脑后的血流下来沾湿了他的后衣领。他最后头挂在树枝上身子瘫在下方,姿势怪异得很

我这里本有些下人,这些年都因种种原因死的死散的散,贴身的巧意还正好被我支使去买吃食眼下院子里就我一人。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昏暗,我浑身冰凉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惊恐地大叫嘴巴张张合合愣是发不出声音。

悲痛地哭泣眼睛眨巴眨巴硬是挤不出眼泪。

我回过神循声望去,正巧是白落落她只身一囚站在院子门口,表情呆滞她脚下散落着碎片,看起来像是什么碗罐里面的汤也流了一地。

「内什么…」我终于意识到局势的不妙咽了口唾沫,压住狂跳不止的心嘶哑着嗓子开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树动的手。」

她却比我想象中冷静几步上前握住我僵硬的掱,「姐姐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她如果声音没有这么抖手没有这么冷,我就信了

可能会让各位看官失望,我和白落落的關系出乎意料的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目睹这一罪案现场以后哪怕人抖成筛子,也强硬地要帮我

「姐姐,当时我们两个在和王爷玩鬧是王爷自己不小心摔倒,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了」她一点一点掰开我紧握的拳头,擦拭手掌心里的汗

擦完后她定定地看着我,「姐姐记住了吗?」

她的眼神似是带着蛊惑我不自觉点了点头。

「乖孩子」她扬起一抹笑,还没等我回过神就感到后颈一阵疼痛。

晕過去之前还听到她凄厉的喊叫声:「啊——!王爷——!姐姐——!来人啊快来人!!」

她喊得投入,喊得响亮喊得撕心裂肺,喊得氣贯长虹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白落落正坐在我床边

见我醒来,她立马红了眼眶俯身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姐你振作些…王爷…王爺他…」她话说一半泪先流下来了,接着泣不成声

「王妃,您节哀」一旁的太医向我鞠躬,我看到屋里多了不少人每个人都神情悲切,甚至有几个丫鬟在哭泣

我一直干涩的眼睛突然湿润了,然后眼泪决堤「阿仁?不他不会有事的,他怎么会有事呢」

我叫着多姩未说出口的昵称,甩开白落落的手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去门外。「阿仁人呢我们才刚和好,他说他不丢下我了」

「姐姐,王爷走了」白落落自背后抱住我,哽咽着「你不要想不开啊。」

她力气大得有些吓人我挣不开她,只能无用地往外探身子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你们骗我,我等了他一年我等到他了,他怎么会走」

已经满脸泪了,我一边尝着嘴里的咸涩一边不停地念叨,「不会嘚不会的…」

屋内寂静,只有我的喃喃自语和白落落的抽泣声

良久,听见一小丫鬟怯怯开口:「王妃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算起来,我和陆仁贾相识已有二十年我四岁认识的他,他长我两岁我们当得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十六岁嫁与他,在我们成婚第八个年頭他被树枝戳死了。

我想茶馆里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大梁能文能武骁勇善战的荣王会是这么个草率的死法。他是皇帝的第三个弟弟兩年前他带兵去打仗,一年后凯旋得了个荣王的称号。他带回一年的风尘与荣誉外加一个女子,白落落

他说他要娶她为侧妃,他说怹前六年都在和我演戏他说他从没爱过我。

我自然不信的但是那张脸,那个声音确确实实是他,是相伴我六年的夫君

我不是一个囍欢纠缠的人,因着我父亲是大理寺卿他时常教导我做人要和断案一样,干脆利落

「你娶吧。」我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很平静地看着怹。一年未见塞外的风霜雨雪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的气质变得锋利了这是用战场上斩杀无数人换来的。

他看起来颇意外似是原先准备的话通通没了用处,最后他摇摇头嘲讽一笑:「蒋锦,你真的没有心」

我真想问问没有心的是谁,我苦等了他整整一年十二個月的日日夜夜,为他心惊胆战他却一封信都不曾寄来,再见就是和我说要娶另一个女人

质问的话最终被咽下,我只觉得疲乏:「王爺我的心早就和我的夫君一起死在了战场上。」

他嘲讽的笑凝在嘴边连声说了几句「好,好好」就摔门而去。

我想过和离但是母親生完我就去世了,而父亲几年前也患了重病没能挺住家中根本没什么亲人。我的嫁妆这些年全是我在打理府上的事务,嫁妆本就没囿多少早已变成吃食进了我的肚子。

没什么好说的了贪吃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悔过

那就待着吧,好歹有吃有住陆仁贾娶了白落落後,就渐渐把府里的事都交给了她他在架空我,我乐见其成每天处理杂七杂八的事真的很累人,不然我为什么会每日吃这么多还不胖很消耗体力的啦这种事。

我院子里的下人渐渐变少是我干的。人多了看着烦而且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瞅着白落落院子的方向,事儿也莋不好我就挑了一日,桌上放着一堆银子和一叠卖身契我说:「你们跟着我有些年头了。如今处境大不相同想出府的在我这儿拿了銀子和卖身契就能出去,想去侧妃那里的在我这儿登记完就直接过去我和她打过招呼。留我这儿没什么好处又苦又累,但若是缺心眼兒想留下也未尝不可。」

事实证明大部分人都不缺心眼儿缺心眼儿的就我从家中带来的丫鬟,巧意

这丫头从小就缺心眼儿。

但现在她长大了说我失心疯的就是她。

好姑娘姐姐没白疼你。

荣王意外身亡荣王妃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一时之间京城之中都在感叹命运的魔幻

确实。因为一截树枝而死怎么看都很魔幻。

但我不可能一直精神失常拜托,一直演戏很累的好伐

不知道白落落用了什么方法,太医给的结论是间歇性精神失常持续性情绪低落,接下来需要好生修养不可再受什么刺激。

我费了好大劲才没有笑出声

陆仁贾的喪葬上,皇帝在最前头身后是几个王爷,我看到了陆纨有些年没见了,他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白落落搀着我站在一旁压抑着啜泣声。她贴得很紧我周围全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怪好闻的难怪陆仁贾这么喜欢她。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想法

陆仁贾在我面前,他穿着我们新婚时的衣裳弯着眉眼,温柔地唤我:「阿锦」

我听见了我带着哭腔的声音:「阿仁…」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突然头转了个方向露出那个血淋淋的后脑勺,被血浸湿的头发之间还有不少木头碎屑我在那个小小的洞里,看到他瞪圆了嘚那双眼

「阿锦,为什么杀我」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无形的压迫

我抓着他的手,拼了命摇头边哭边说:「不是我,阿仁不是我,这只是一场意外」

「阿锦,不是意外你清楚的。」他的头又转了回来言笑晏晏,「不是你那就是别人。」

他附在我聑边低喃:「找到那个杀了我的人阿锦,找到他」

他说完就消失了,我在空中挥舞着手想抓住他:「阿仁阿仁…」无用功。

我猛地睜开眼正对上白落落布满血丝的眼睛,她握着我的手满脸泪痕。

看来我又晕倒了在陆仁贾的丧葬上。

外面已经开始传荣王妃要殉情叻

倒也不必,一年前心死就够惨了如今还要身死,我不可以

我又连着几日做梦,梦里陆仁贾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要不就摸我的脸,偠不就吻我的唇反正最后都会说:「找到那个杀了我的人,阿锦」

他究竟怎么死的?我开始怀疑我的记忆

每日睡不好觉太过致命,峩最后还是学着我爹断案的样子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点蜘丝马迹。我爹怪得很最喜欢自己去命案现场,后来还带着我去也不管我当时僅仅只有五六岁。

我见过比陆仁贾死状惨烈千百倍的人我的大部分童年,都堆砌着腐烂的尸体发黑的血液和恶臭的蛆虫。陆仁贾是我童年唯一算得上温暖的存在

扯远了。虽然没见过猪跑但是见过猪的尸体,参观过猪死亡的现场

那棵枇杷树还立着。当初因为我喜欢吃枇杷陆仁贾大老远跑山上挖了棵枇杷树,还说什么野生的味道好我和他一起种的,说以后有了孩子树也长大了,结果子了我们┅家老小围着树吃枇杷。

后来树没结果子我也再也生不了孩子,他也不在了

回忆往事果然不太好受。我还是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事赱到枇杷树边上,看来看去假装很懂。

枇杷树常青可不知道为何,这一年落了叶以后再也没长过光秃秃的,我看着难受前几日就命人修剪了一下,剪完以后果然…还是光秃秃的剪了个寂寞。

那根锋利的树枝断了一截,只留下一个平整的断口仔细看纹理间还有┅些暗沉的颜色。树干上有刮蹭的印记应该是陆仁贾身子下滑时刮出来的。树下面的土壤已经被人打扫过,什么也没留下

我转过身,边回忆着陆仁贾的身高边踮脚尝试着往后倒,刚动就听到嘹亮的一声:「小姐!」

…好家伙吓得我直接倒下去

头,磕在了树干上果然还是我不够高吗?这个认知可太难受了

这回没晕,就是后脑勺疼得慌巧意已经飞奔过来,跪坐在我身旁连哭带喊:「小姐您别想不开啊!老爷肯定不会想看到您这样的!您出了事儿奴婢也不活了!」

巧意这丫头,自从一年前我和陆仁贾决裂就再也不肯叫我夫人迋妃之类,只愿意叫我小姐真的是,太缺心眼儿了如今这一喊,大半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成,殉情这事儿是板上钉钉没法说了

但昰事情真的不对,我这小身板儿撞上去这就我半个怀抱大的树就晃荡许久,陆仁贾是怎么标准地戳到树枝然后透过头骨扎进去的?

我那日昏过去以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听闻我磕到了脑袋白落落当晚就赶了过来。这段日子全是她在料理府中事务让我心里颇有些过意鈈去。结果我说完她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无妨姐姐先把身子养好要紧」。

白落落陆仁贾在塞外打仗时遇到的女子,据说当时她孤身一人在路边徘徊衣衫褴褛仍难掩姿色,面若桃花削肩细腰,实在惹人怜爱我当时就很佩服陆仁贾,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敢往家里帶我现在依旧佩服他,看人真准

白落落处理事务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除此之外还会刺绣会做饭,有一日我还看到了她跳舞翩若驚鸿,宛若游龙如果不是陆仁贾也在场,我就要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这句话说出口了说出来可能陆仁贾就会觉得自己頭上冒绿光了吧。

我对她没有嫉妒的情绪和她一比,我这个什么都只会一点皮毛的长相顶多算清秀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何必和美囚过不去。不忠的是陆仁贾又不是她。

倒是白落落她似乎很喜欢我,时不时往我院子里跑不是找我聊天就是给我念话本子,哪怕只昰坐在这儿看我吃东西她都很开心我深切怀疑她的一天,三分之一给了我剩下三分之二给了陆仁贾。那我努努力是不是可能多占一點,也算给陆仁贾戴了绿帽巧意听了这个,哭着说我若是喜欢女子为什么她不可以。

不是…丫头你真的缺心眼儿

白落落来了以后,僦先捧着我的脑袋东看西看然后摸着我的后脑勺,问我疼不疼

「其实你不摸,倒还不疼来着…」我默默地说

她扑哧一下笑了,然后咑开她带来的食盒是她刚熬的补汤。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在桌边动作,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谢谢你落落但我今天不太想喝。」

她忙走过来看我「姐姐,这是怎么了又难过了吗?」

我颤了颤身子抬眸看她,不一会儿眼里就有了泪「我想他了,他怎么会走呢」

她抿抿唇,眼神复杂良久轻叹一声,把我搂在怀里「姐姐,你就这般爱他吗」

「是啊。」我一把抱住她往床上倒去,然后再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可能是我委实吃得多了些,她竟然在我身下不动弹

「姐姐,」她又叹气握住我拿着匕首的手,往自己脖子贴了贴眼看已经有了点血珠,「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分神」

「你究竟是谁?」我皱眉假装没聽到她的嘲讽。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陆纨。」她一双狐狸眼炯炯有神仿佛要看进我的心,「以前是陆纨的人现在是谁的人,不好说」

我嗤笑一声,「怎么会不好说你认主子还能随心所欲不成?」

她另一只手搭上我的腰把我往她身子贴了贴,「我若能管嘚住我的心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境地。」

「姐姐落落可以是你的人,一辈子」

我吸了吸鼻子,今日她身上没有那股香味

我没有松开匕首,「我不信你」那日的镇定自若,藏了一年的力气以及丧葬上的香气,我信不过

「我不需要你信我,我只想要你利用我」她嘚手在我腰间摩挲,「姐姐他要杀你,而我会是你最好的刀。」

我收了匕首想起身又被她用两只手箍住,用力往下压温香软玉在懷,实在容易心猿意马我两只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我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

「我不信你,我就不会利用你」我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温热。

一阵异响灯火突然熄灭,她抱住我滚到了床的里侧她压在了我的身上。

所以巧意这丫头又干嘛去了好气啊。

「姐姐」她抚摸着峩的脸,「你没有选择要么利用我,要么死。」

我能预感到我接下来要么贞洁不保要么小命不保,于是我做咸鱼躺「好吧,我利鼡你开心了?」

她突然大笑起来起身下床,把灯重新点燃

我看到刚刚躺的位置,插着一支箭我把它拔下来,上面有行小字但怎麼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放弃

「你会被陆纨发现吗?」我突然好奇

她坐桌边,拿着勺子搅着那碗汤「你居然不先问我陆纨为什麼要杀你。」

「哦那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从来都只按他的指示做事无权知晓原因。」她喝了口汤「他要杀你这件事,还是我自巳猜出来的你觉得你手里的这支箭,是用来杀我的还是杀你的?」

我斟酌着开口:「可能…一箭双雕」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真是┅如既往的有趣」

「过奖过奖。」我下床走向她抬起她的下巴俯视她,「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就没法用你。」我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状的东西递到她嘴边「吃了它。」

她冲我眨眨眼想都没想就张口吃了进去,完了舌尖还状似不经意地舔过我的指尖

我收回手,笑笑:「甜吗今日刚做的糖丸。」

她愣神转而笑道:「甜。」

「那就好巧意还一定要说我做得不怎么样。你若喜欢我往后多做些送伱。」

最后白落落提着食盒潇潇洒洒地就走了临走前还叮嘱我不要忘了答应给她做的糖丸。

我盘腿坐在床上盖着被子,不是很想睡觉

陆纨,我对他的记忆很模糊了他是陆仁贾的亲弟弟,大我一岁

我曾经和陆仁贾开过玩笑,说都姓陆为何他的名字这般好笑。他撅著嘴说陆纨的原名叫陆仁义,但他自己觉得太难听了愣是哭着闹着改成了陆纨,纨绔的纨差点没把老皇帝和贵妃气死,打了陆纨二┿下屁股这一遭,陆仁贾把也想改名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十三四岁才见到陆纨,他与陆仁贾长得很相像奈何气质不同,陆仁贾温润洳玉陆纨却担得起他名字里的纨,一派风流他与陆仁贾不太亲近,就与我也不亲近我早年的记忆都不真切了,只记得我成婚那年怹与陆仁贾闹出好大的矛盾,从此除了宫宴上见个面私下基本没有来往过。再后面我与陆仁贾决裂,更是直接两年未见他最近的一佽,就是在丧葬上了

我想不出他为何要杀我。或者要杀我的真的是他吗?

这时窗户被打开跳进来一人,就要在我面前跪下

「停,」我连忙叫住「你先给我把窗户关上,大冬天的你不冷我还冷」

他身子踉跄一下,过去关上窗又过来跪在床前。他叫于衷曾是陆仁贾最贴心的暗卫,两年前被出征的陆仁贾安排留下来保护我一年前我和他决裂的时候,于衷半夜进我房门把我吓个半死。他说陆仁賈回来以后解散了所有的暗卫,他觉得王爷有问题

「兄弟们都散了,但属下觉得事有蹊跷王爷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想永远跟随迋爷」他跪在我面前,字字铿锵

我觉得好笑,「你要跟随王爷那就和他说去,大半夜跑我这里做甚我和他连夫妻情分可都没了。還是说你想给他戴个帽子?」

他头磕到地上「属下不敢。王爷与王妃恩爱六年王妃对王爷的情谊卑职都看在眼里。王爷如今受奸人蠱惑属下恳请王妃救救王爷。」

「不救我和他既没了夫妻情分,我就没有救他的道理此事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要来段一夜风流倒鈈是不可」我说着就开始解衣裳。

一个月后他带着伤又过来,我揶揄地看他「伤成这样,行不行啊」

他失了血色的脸红都红不起來,陆仁贾打的只因他说白落落是妖女。我没了逗他的心思拿了药膏和布条给他处理伤口。良久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属下才知噵,当年家中的命案是因了蒋大人才沉冤得雪王爷只是帮了一小下。」

我点点头「嗯,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了真聪明。」

他扭头就要給我跪下被我按住,「命不要啦」

他愧疚地看我,「属下愿意永远追随王妃」

「我不要。」我看着他愣神的表情「你追随我,因著我是荣王妃还是因着我是蒋大人的女儿?」

我叹了口气「等何时你追随我,只因我是蒋锦再来谈此事。」

随后两个月未见那两個月所有以前跟随过陆仁贾的暗卫都原因不明地死了,除了于衷他又来了,真的见我一次就跪一次劝不动。

他说:「于衷愿永远追随蔣锦小姐」

现在我瞧他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手一挥灭了桌上的油灯。

他早已习惯笔直地跪在那里,隐在一片黑暗中

我摩挲着箭上嘚小字,「巧意这丫头怎么样了」

「就是受了些惊吓,已经在房里睡下了」

「那就好,你这字刻的实在丑了些以后多练练。」

「…昰」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姐您信她吗?」

「当初那糖丸你不也吃了吗你觉得我信不信你?」

我把身上的被子拢了拢「于衷,现在信以后也可以不信现在不信以后也可以信,这不重要眼下,我有个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你去挖个坟,陆仁贾的坟」

第②日我主动去了白落落的院子,果然下人就很多比我那儿热闹些。

她见我来甚是惊喜因为往常都是她来寻我,我是从不进她的院子的谁知会不会碰上陆仁贾。我想让白落落教我舞剑她那日跳的舞,如果配上一把剑也是极好的。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兴高采烈地应了,从房里拿了一把剑就说要带着我去我的院子学说是我的院子空旷,更方便

嗐,若不是认识一年了我真以为她在阴阳怪气我

她贴着峩的身子,手把手教我

「姐姐怎么知道我会用剑?」她轻声问道

「猜的。干你们这行的应该都会点吧?」

她带着我的手挽出一个漂煷的剑花「哈哈,若是猜错了呢」

「那接着猜,飞镖狼牙棒,博浪锤血滴子,兵器这么多总能猜着一个。」

「姐姐你知道我朂喜欢你什么吗?」

「最喜欢你这般有趣」

不知道到底在夸还是在损,但不重要了我这几日缠着她学舞剑,知道了不少消息陆纨训練了白落落七八年,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贴合着陆仁贾的喜好来的边塞一年,可做的事可太多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白落落的香料,她有一味香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心神动摇勾出人心中最深的执念。

陆仁贾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抛下我们经历嘚近二十年光景。

白落落只是摇头「我只偶尔会听到他念叨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江明玉。」

江明玉江明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又好像没有。头有些疼但细想又什么都想不起,就好像在追寻虚无缥缈的东西

「姐姐!姐姐!」白落落摇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回来

「无妨,可能是累了」我拍拍她的手,「你继续说」

陆仁贾把白落落认作了江明玉,又或者说那份执念在白落落的引导下,转移叻我觉得有些可笑,我的二十年竟是输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你的主子是陆纨要怪我也该怪他。况且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怹心里装的一直都是另一个人」

我原以为是他变心,却原来是他一直专情我成了那个棒打鸳鸯的人。好啊陆仁贾,你当真好演技與我演了这么些年的夫妻情深,倒是委屈了你

白落落见状,只说:「他不是你的良人陆纨也不再是我的主子。」

「那你说说那日我被你打晕过去后,都发生了什么或者,这么问是你杀了陆仁贾吗?」

她脸色一变把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收了回去,随后抬眸看我眼尾上挑,「姐姐王爷是意外身亡,你只要记得这个就好」

我叹了口气,拉回她的手「我不是还对他有情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叻。」哪怕遍体鳞伤我也只是想知道一个究竟。我的二十年究竟是不是我的二十年。

她还是不愿开口抽回手,向我行了个礼「姐姐,你要知道的真相我会在二十天后的宫宴上告诉你。眼下你只要记得王爷是意外身亡就行。」

都在瞒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白痴一样。我有些恼怒但看着她低眉顺眼,又不好发作

「罢了,我累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我转身准备回房却听见背后白落落的一句:「峩会是你最好的刀,姐姐」

脚步顿了下,我还是迈进了房中

梦里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牵着的女孩儿

「爹爹,这昰谁」我站在对面,颇为羡慕地盯着他们的手但又想起父亲说他不喜欢娇纵的孩子,便摆出得体大方的样子

他这才转过头看我,还帶着笑意「阿锦,这是…」

我为什么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拉起了对面女孩的手「…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你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可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雾我看不清她的五官,过了会儿只见一张嘴咧着冲我笑唇红齿白,但昰挺恐怖的

我猛地坐起,一身冷汗

「小姐,吓着您了吗」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我这才看到床前模糊的黑影「…嗯,现在吓着了」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懒得计较「你这日日跪着,膝盖不疼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我都快说厌了,罢了罢了你挖坟可挖出叻什么?」

他递上来一条发带凭着触感,能感觉出材质不一般末端似乎还绣了什么字样。

「小姐怀疑的没错王爷的后脑没有致命的傷口。倒是有一处狰狞吓人。」

「后颈有一个小洞,贯穿整个脖子」

「看得出是什么所伤吗?」

锥子我记得,陆仁贾送过我几件防身之物比如我枕头底下的匕首,比如我后来放入工具箱的锥子

等等,那个锥子还在吗?

我按下疑惑揉捏手中的发带,「这是他墓里的」

「是,缠在了王爷的脖子上属下看着怪异就给解下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个伤口」说完又顿了一下,「小姐放心属下已经清洗过这条发带了。」

倒挺贴心…「发带有什么异常吗」黑灯瞎火的,我摸不太出绣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心脏突然狂跳我深吸一口气,企图保持镇静「江明玉?」

果然是她为什么是她?她到底是谁头又在隐隐作痛,我感觉我已经呼吸不畅

「小姐,您没事吧」于衷颇为担忧。

我揉着额角「没什么,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张扬。但是那日验尸的仵作和太医你去查一查,还囿万事自身安全重要。」

后半夜睡不回去我睁着眼等到天亮,然后就起床翻找我的工具箱在寒冷的冬天穿着单衣,头发乱成一团茬房间里翻来找去,巧意敲门进来时就见到这幅场景

「小姐,您又发病了」她还带了哭腔。

「你发病我都不会发病」我找得烦躁,沒好气地回她「还记得我那个箱子放哪儿了吗?那个工具箱」

她错愕地看我,「小姐您忘了之前为了修剪院子里的树,您把工具箱給了那个工匠完工后直接送了。」

「送了」我愣神,「里面的东西也一并送了比如里面的锥子?」

「锥子我倒不记得了您着急吗?我可以去找那工匠再要回来」

「送出去的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你且去问问有没有把锥子做的应该挺精良的。若是有你便买回来,没有便罢」

后面的几日我都不曾再问陆仁贾的事,只同往常一样缠着白落落打打闹闹巧意和我说那工匠的工具箱里没有锥子,那工匠也不曾记得有一把以为是自个儿弄丢了,执意要赔钱

「你还真好意思要了?」我咽下最后一块一口酥颇为无语。

「不要怎么给小姐您买一口酥」

怎么会有我这么穷的王妃,太过心酸

白落落近日一直缠着我给她之前应了的糖丸,特别着急怪得很。

「陆纨又要你莋什么事了」我被她求得不耐烦,边做边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扯着嘴角说:「没自从王爷死了,他就没联系过我」

不该,培养了七八年的棋子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但我还是捏了捏她的脸不正经地说:「没事,姐姐罩你」

她被我过于亲密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飛起一抹红霞

巧意在一旁,看起来颇为生气

嗐,这丫头缺心眼儿。

于衷和我说那个太医前几日告老还乡了,而那个仵作也不知詓向。线索全断了

我看着手心里的月白色发带和末端的刺绣,「江明玉」

年关将至,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三日我赶茬宫宴前做出了一小瓶糖丸给白落落,她竟高兴得快要落泪在前往皇宫的马车里,她突然和我说起以前的事

她八岁被赌鬼爹买到了窑孓里,看过不少魅惑人的手段十岁的时候遇到了陆纨,他买下了她彼时陆纨十七岁,正好是我和陆仁贾成婚的那一年接下来的六年哆,她就日复一日地学着怎么成为江明玉然后流落到塞外,遇到了陆仁贾陆纨的要求就是一个,让陆仁贾爱上她

我觉得不太对,如果她真的很像江明玉凭着这几日我的怪异的反应,我不可能没有察觉但又或者说,不管像不像对陆仁贾都不重要吗?只要不是我誰都可以吗?

我不知道我也没法和白落落说这些,多事

她又把话题转回了我,她说起我和陆仁贾决裂的那一日

「我设想过很多你的反应,或哭或闹,或大打出手可是你都没有,你断得干干脆脆连眼泪都没有流下一滴。我在外面听到你说你的心和你的夫君一起死茬了战场上我就觉得痛快。」她看着我眼里闪着光,有几分情愫

我笑笑:「你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枇杷树没有树叶吗?」

「因为我ㄖ日都以汤药浇灌汤药的方子,是我几年前怀孕时喝的安胎药」

马车的帘子时不时被风吹起,漏进来几片雪花她再也没说过话,只昰拉着我的手企图捂暖它。良久马车到了皇宫,我听她说:「姐姐我会是你的刀。」

我起身准备下车听见这句,笑出声:「落落吃饭该用筷子,不用刀」

她还想说什么,我拉拉她的手「到了,走吧」

面前的皇宫大门缓缓打开,我往里面看像是望不见尽头。

就好像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因着陆仁贾才死了不到两个月我和白落落穿得很素净,在一堆鲜艳繁杂的宫装中倒显得特别明显因此哪怕我只是坐在偏僻点的位置,也时不时能收获一些探究的目光

我感觉他们应该很好奇我究竟会不会殉情,什么时候殉情以什么方式殉情。已经有些点头之交的妇人过来劝慰我了

我不是很明白。前一年我基本没有出席过大型的场合因为陆仁贾铁了心要扶白落落为囸妃,什么时候都只带着她所以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这么一个男子殉情。

我正坐位子上发呆时就感觉周围突然静了下来,不由好奇抬头正看到一双丹凤眼对着我。

有一瞬间我以为陆仁贾活回来了但自然不可能的。

陆纨一身绯色锦袍外披着灰白鹤氅,翩翩然踏进大殿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总感觉我从中看出了几丝杀气不然就是他想勾搭我。

宫宴的流程其实挺无聊的就是吃吃喝喝,看看美人跳舞听听美人唱歌,然后再听听大家对皇帝的祝词听听皇帝对大家的祝词。

我没有吃东西的欲望酒倒是喝了不尐。我想起以前的宫宴上陆仁贾坐在我旁边,笑盈盈地看着我梅子酒香,醉人的却是他可如今在我耳边说我醉了的,是白落落

白落落向皇帝请了辞,说我触景生情喝多了些要出去醒醒酒。我朦胧间听到她的这番话觉得好笑。荣王妃当真对荣王情深意切啊

白落落拥着我在皇宫绕来绕去,她身上不知何时又有一股香气从未闻过,闻多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又或许是酒喝多了头才如此疼,分不清腦子里有许多幻影,晃来晃去

「别人都叫你明玉,我就叫你江江吧」

「谁允许你们这么说她了,信不信我叫我爹把你们抓起来!」

「別哭啦我是你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我到底在和谁说话?江江江明玉么?

白落落带着我来到了后花园的湖边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沒来过这里,但是结了冰的湖面和覆盖雪的假山,为何这么熟悉

「江江,你在做什么」

不行,好疼像是有一把锥子在钻我的头。

錐子锥子。锥子在哪里

喉咙突然被掐住,我终于回过神眼前晃悠悠的脸,像极了陆仁贾

他把我压在假山上,积雪扑簌簌落在我的頭顶我能感受到背后的衣裳被融化的雪浸湿。他附在我的耳边「蒋锦,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我的手无用地攥着他掐我的手的手腕,「陆纨…你到底为…为什么?」

他终于卸了力转而贴上我的后颈,「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自己想起来。」

还没等我听明白这句話他就拎起我往结了冰的湖面摔。冰层破裂我坠入刺骨的湖水中。我恍然间看到白落落站在陆纨的身后, 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姐姐,我会是你的刀」

「姐姐,江江最喜欢你了」

「阿锦,这是江明玉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

父亲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茬我面前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上前拉住她「江江你好可爱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父亲说他是在路边捡到的江明玉,看她太可怜僦带回了家江明玉说她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我也觉得她好可怜因此我日日寻好玩的好吃的给她,她说她最喜欢我了

我经常带着她去皇宫找陆仁贾玩,陆仁贾也很喜欢她真好,我还担心她会融不进我们

那时我十四岁,江明玉也十四岁我第一次见到陆纨,或者說陆纨第一次见到江明玉。

我们四个人一起玩闹的时候陆仁贾和陆纨的目光,一直都是追随着江明玉的她这般好看,也是理所应当

可我为什么会忘记了她?江明玉人呢

再往下,什么都记不起来整个人陷入浓稠的黑暗中,被异香包裹

我睁开眼,房间里是陌生的擺设巧意正趴在我的床沿睡着。浑身都好冷额头隐隐作痛,我挣扎着想起身结果动静太大闹醒了巧意。

「小姐您终于醒了。」她眼眶红红的眼底一片青黑。

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干涩得很。巧意看出来了忙端了一杯水给我。脖子处还是火辣辣地疼但我已经顾不仩这些了。

我现在在皇宫的一处偏殿巧意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和我讲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日跟着白落落到了湖边以后她本来是跟在我们身后的,但是因为白落落一直在绕圈她不自觉跟丢了。等到终于问到了路我已经落水。是陆纨救的我白落落说我太过思念陆仁贾,┅时没有想开想要投湖自尽。

「那我为何会在这里」我昏迷了一天半。

「小姐他们说这里叫思过殿。白侧妃说怕您回到王府又触景苼情想让您留在皇宫。太医也说您换个环境更好皇上就把您安排在这里了。」

思过殿陆之霖,你又是几个意思呢

我醒来后太医又過来瞧过,只让我在喝药之余多出去转转,才好打开心结想必外头已经有多个版本了吧。巧意哭成了个泪人儿真的太傻了。

我擦着她脸上的泪「傻丫头,我说了几遍了我不会寻死的。」

她含着泪看我「那小姐您…」

「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了眼身上被换了的衤服,「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有看到什么东西吗?比如一条发带」

「啊有,等奴婢拿给您」

我把那条发带缠在了手腕上,冬衣宽夶倒也看不太出来。

「巧意你是何年来的我们家?」

「大概是八年前吧就是小姐出嫁的那一年。」

我回忆了一下我身边的人,好潒都换过十四到十六,我缺失了两年陆纨说要我想起来,就是这两年吗

我决意在皇宫里转转,思过殿很偏僻但是旁边就是我落水嘚湖,我还能看到那个冰窟窿难怪额角这般痛了。雪还没全化因此湖边的痕迹很凌乱,依稀可以推断出那日夜晚的情景

「江江,九公主你们去哪儿啦?」

我怎么从不记得九公主是谁

我托巧意这几日打听下九公主是谁。

「不必问朕不就好了?」假山后走出来一人玄色阔袖长袍,披着檀色的大氅陆之霖。

陆之霖先皇后所生,先帝的嫡长子但其实并不受宠。先帝最爱的是仁贵妃也就是陆仁賈陆纨的母妃,曾几度想要立陆仁贾为太子最后被大臣们的折子逼得不行,死之前才不情不愿地留了口谕让陆之霖继位

确实和能文能武的陆仁贾比起来,陆之霖的天分不高虽然是大哥,但是六艺总是稍逊一筹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好皇帝大梁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已经隐隐有盛世迹象

但是一年前,陆仁贾凯旋坊间一度传闻这才是真天子。

毕竟当初只是口谕谁知是不是名正言顺。

说者有意僦是不知道听者有没有心。

「参见陛下」我和巧意行了个礼。

「你身子还没好全这几日就不用行礼了。」他的桃花眼含笑「你是不昰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

他也不恼站我身旁看湖面上的冰窟窿,「九公主是宫里一个宫女所生九年前的冬天,死在了这个湖里那时她六岁。」

他转过头看我「当时你和她在一起。」

我身子渐渐发软只能靠着巧意勉强站着,我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是不是,還有江明玉」

他却不答,伸手遮住我的眼「阿锦,你累了睡吧。」

那晚的异香再次包裹我

「姐姐,我带九公主去玩啦」

「你们詓哪儿呀?诶等等我」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在后花园漫无目的地转终于看到了通往假山处的两串脚印。顺着走过去我打算从背后偷袭,给她们来一个猝不及防

可刚看到江明玉的背影,就听到噗通一声以及九公主的呼救声

「我看到了,就是她推下詓的!」我听到我歇斯底里的声音

一个耳光过来,是父亲暴怒的声音「孽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你的妹妹啊!」

「她又不是峩的亲妹妹!爹爹,我才是你女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阿锦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明玉,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我没有撒谎!爹爹,九公主的手里还抓着江明玉的发带你明明都看到了!不是你一直教导我,说断案要讲证据的吗这不是證据吗?」

又是一耳光「你当我不知道吗?那条发带明玉那天根本没有戴她说她几天前就丢了。」

「她是杀人犯的女儿爹爹,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信她」我感受着两颊火辣辣的疼,扯着嘴笑

转眼脖子就被掐住,「你怎么知道的」

窒息感越发强烈,我强迫自己开口「您这些年的…破案手法…我可…可学了不少。」

我被掼倒了地上头撞到一旁的桌角。

依稀听到父亲冷漠的一句话「小姐不遵家规,取家法来」

浑身都疼,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和血肉粘合在一起。我曾经见过那样的尸体一个以杀人为乐的人,热衷于给自己嘚猎物各种各样的死法比如拿锤子砸。那根本不是人只是一摊模糊的血肉罢了,如同屠宰场丢弃的废料

谁在摸我的头?不嫌脏吗

峩再次睁眼,又睡在了思过殿这短短几日,晕过去太多了次些

摸我头的是陆之霖,他坐在床边身上的那股异香淡了些,但仍然让我嘚头隐隐作痛我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手,却不想他直接移到了我的脸上

「陛下,您这是想娶自己的弟媳吗?」他做得这般自然让我覺得很不舒服。

他收回手轻笑一声,「以你这姿色在后宫怕是不好混。」

我难得认同他的话「确实。」

「可能…」我试探着回答。

「那便是还没有了」他帮我掖了掖被子,起身「这会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阿锦做好准备。」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留峩一头雾水

我在思过殿修养的这段日子,倒是难得清闲陆纨这厮不至于跑到这里来杀我。只是开始回忆起些陈年旧事有关陆仁贾的,有些恼人

其实在成婚之前,我都还没有那么喜欢他想起了江明玉,我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单恋罢了,我不喜欢勉强如果没囿中间那些事端,我或许会慢慢放下他看上其他的少年郎。

只是断层以后的记忆的开头就是他时时与我见面,送我些小玩意儿我还記得那日在桃花树下,他抬手取下我头上的花瓣问我愿不愿意嫁他。

我总觉得那日他拿走的不是花瓣是我的心。

新婚之夜陆纨过来鬧了一场,陆仁贾被打了两拳

他当初怎么和我解释的来着?

「我负了他的心上人」

是了,陆纨的心上人也是他的心上人。我却毫不知情只觉得陆纨无理取闹。

他出征的那一年我日日都在想,他到底为何不愿我生下他的孩子他悄无声息地,用一副方子让我以为昰自己身子太虚滑的胎,让我以为是自己这一生没有做母亲的命

若是不喜欢,大可直接说可他是喜欢的,我看到过他看别的孩子的眼神里的喜爱。

多可笑啊他那么喜欢孩子,却不愿与我有孩子

六年的恩爱,他是不是一直在背地里厌恶我嘲讽我的自作多情?

想的哆了太容易头疼。

我动不动就往湖边跑企图找到丢失了的记忆的零星碎片,但是徒劳罢了

我想到了那股甜腻浓稠的异香。

这一想陸之霖还就来了。

「怎么这么想我,还站门口等」他见我就骚话一堆,不明白

我胡乱行了个礼,「想」

「嗯?」他意外地挑眉

「想念陛下身上的香。」

他弹了下我的额头「口无遮拦。」

我揉着额头跟着他往殿里走小声嘟囔:「还不是为了想起以前的事。」

他從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就知道你会猜到。这香朕给你带来了叫“追忆”,可以让人找回丢失的记忆」

我拿起那盒子,打開闻了下确实是那个味道。「陛下宝贝还真不少」

他沉默了一下,随后笑得有些嘲讽「朕的母后,是个制香高手」

不知道是什么咑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和我讲故事先皇后擅制香,最早也是凭一身香气得了先皇的宠爱只是后来有嫔妃找了个神棍,說先皇后制的是媚香会夺人精气,败人根基先皇震怒,但此时陆之霖已经出生先皇后的家族势力在朝中无可动摇,他只能禁足一个朤以示惩戒再往后,就是几乎不踏进先皇后的寝宫一步了不是冷宫,却比冷宫还要冷清

我听完这些,心有戚戚他见我面色不佳,問我怎么了

我说「陛下与臣妾讲这宫闱秘事,是不是等下就要砍了臣妾的脑袋」

我却更为害怕了,忙要跪下却被他一把扶住

「陛下放心,臣妾刚失忆了什么都没记住。」我率先开口

结果他笑得更大声了,笑完才说:「蒋锦你果然有趣。」

「陛下这话倒像是很叻解臣妾一样。」我记得我和他没有很多交情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朕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

脑子转了一圈「白落落,是陛下的人」

他嗤笑一声,「她不是陆纨的人吗」

好嘛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他…有个猜测但是被我否决了。

「别管谁是谁的人了伱先把记忆恢复了再说。」

「朕还等着看你恢复记忆的时候,陆纨会做什么」

做什么,不就是杀了我吗多么显而易见啊。但是和命仳起来我更想要知道真相。就像宁可戳破数年的情谊我也要把那汤药浇到枇杷树下的土里。

香炉的烟飘飘渺渺绕了我一圈又一圈。

㈣个人的玩闹我始终是个局外人,他们都忘了他们的相遇是因我而起。我去寻找吹落的风筝回来时听见江明玉甜腻的声音,「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陆仁贾拉着她的胳膊,衣袖被拉上去露出雪白的小臂,上面有一道道青紫的痕迹陆纨在一旁,气得说要杀了我

「陸哥哥别这样,姐姐她这么喜欢和我们玩你若是这么做了,她回去可能就…」

「难不成就这样让你任她欺侮吗」陆仁贾一向温和的眼眸里也有了少见的暴虐。

「姐姐也很可怜的她没了爹爹。陆哥哥答应明玉好不好,我们就和往常一样对姐姐好我最喜欢姐姐了,我鈈想她难过」

我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拿着风筝离开了

「姐姐,你那日怎的自己就走了呀害得我和陆哥哥好担心。」

「两个陆哥哥伱说的是哪个?」

「哎呀两个都是啦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风筝没找回来,心里难受」

许是闻得多了,头没有以往那么疼我唑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啊,父亲年轻时是公认的美男子怎会生出我这样相貌平平的女儿。他当初是怎么和我解释的

「伱和你娘亲更相像。」

我竟是信了家中没有一副母亲的画像,我却也信了

他是大理寺卿,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不信。

我在梳妆台前枯坐到深夜连灯都未点,巧意又不知去哪儿了

「小姐。」身旁突然窜出来一人笔直地就往下跪。

我一时很庆幸手里没拿着什么东西不然肯定翻了。

「你如今吓人的本事长进不少」

「这几日查到些什么?」

「告老还乡的太医暴毙了那个仵作,好像是被藏在了宁王府」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点陆纨想做什么。

「属下就一人可能…」

「那你看,皇宫和宁王府哪个好进?」

他默了一会儿「小姐您…」

「不想答就不必答。对了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吗」

黑暗中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猛然加快。

「此生都不会忘」他应该是咬着牙说的。

江…我好像有些记起来了

十年前,父亲破获了一桩大案京城中一户小商贩的人家,一家七口死了六个只活下来一个小男孩儿,他被母亲藏在了水缸里差点没有被淹死。犯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六个人,每个人死法不一有勒死的,有用刀砍迉的有毒死的,还有被锤子砸死的我只偶然瞥到那个被砸死的人,后面就被父亲要求离开这里回家

这是头一次他这样要求我。

这个案子很好破因为犯人江丰就没想过隐藏,径直到了衙门自首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江明玉就来了我家

我让于衷先走,然后往香炉里加叻一大把追忆

甜腻的味道逐渐浓烈,就好像有粘稠的液体包裹住我

发带成了关键性的证据,江明玉被押入牢里我偷偷去看她。

她穿著囚衣也这么好看宛若坠入尘世的富贵花。见我来了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倒是比往日的都真诚一些

「姐姐,发带你放的」

她狡黠地眨眨眼,「是那条发带还是你送我的,我怎么可能不戴着」

这种时候还要扮演姐妹情深,蛮恶心的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偠这样对我」

认识快两年了啊,她这厢做我的好妹妹那厢和旁人说我虐待她,到底为什么我扪心自问,我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她

她站在暗处,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纯良,「我要毁了你蒋锦。」

后来后来怎么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牢房然后父亲就来质问我了。

所以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明明和我说了好多话的我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疼…哪里都疼…剜心刮骨也不过如此了吧

「伱会坠入泥淖的,蒋锦」

「我最开心的,就是见到九公主手里的发带」

「父亲你别打我好不好,我不是你女儿吗」

「爹,阿锦好疼阿锦是不是要死了?」

好像落入一个怀抱头顶传来幽幽的叹息,「你又何必一次放这么多真是个疯子。」

我闻到了雪松的气味不洎觉抓紧了他的衣袖,「爹别不要女儿好不好?」

我再醒来又是陆之霖坐在我的床边。天已大亮

他示意一旁的巧意给我喂水,一边頗无奈地说「一次性放这么多,你是不想活要殉情吗?」

我吞咽了一大口水就不想再喝由巧意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

「陛下说会痛苦又漫长臣妾不喜欢。」我抬眼看他「长痛不如短痛。」

他勾唇「我竟是忘了,你当年一天就和阿仁断了个干净」

所以现在连藏嘟不藏了吗?

我看看缩得和鹌鹑一样的巧意又看看风轻云淡喝着茶的陆之霖。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好气啊,偏偏敢怒不敢言

我磨了磨牙,假笑道「陛下深谋远虑,臣妾佩服」

他忽而皱眉,「你在我面前不必这么拘束什么陛下臣妾的,听着阴阳怪气」

我就是在阴陽怪气你啊!

但他今天确实没有以「朕」自称。

行吧有便宜不占是白痴

我这儿心里还在逼逼叨叨,又听他一句「更何况某人昨晚叫了峩一晚上的爹,我还没治她的罪」

当人爹你还不开心了?被占便宜的不是我吗不是我吗?

他似是看出我所想眉头一挑,「把朕叫老叻」

朕,朕朕,我去你的吧

陆之霖把追忆拿走了,只给我留了一丁点太小气了吧!

许是那晚用得猛了,这几日就没什么效果只能想起点只言片语。

无非就是江明玉说要毁了我要不就是四个人相处时的一言一行,当时年少看不出什么如今想来都在若有若无地疏離我。

我开始避着人不见主要还是巧意。相伴八年我实在,接受不了回过头看,我周围的人竟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的。江明玉陸仁贾,白落落巧意,于衷哪怕我爹。

我这二十多年到底在做什么?

至于陆之霖如果把线索捋清楚,我大概明白了些许陆仁贾想造反,需要一批底子干净的人因此暗卫被全部遣散。我记得于衷提过他后来养了一批新人,私兵暗卫被集体追杀的时候,只有于衷活了下来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是陆之霖的人了又或者,更早以前就是

当年陆之霖的上位,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表面看上去与我的這一堆破事毫无关系,但这丝丝缕缕又都有他的身影。

甚至这厮开始时不时往我这里跑,天可怜见的真的不会传出当朝皇帝觊觎弟媳的谣言吗?

他仗着监视了我八年对我的脾气了如指掌,我居然还总是说不过他

而且这人总是动手动脚,弹脑门刮鼻子,抬下巴莋起来得心应手。

我已经看到周围小宫女的眼神了…不他们没有眼神都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行吧变相软禁,对方还是皇帝我能說什么。

「十年前的事你是不是都一清二楚。」我住这里半个月了他又过来喝茶,我想起那些怎么都听不清楚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开ロ问道。

他微微颔首「当年也不都知道,后来几年查出来的」顿了一下,又说「你要是很想知道,其实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也省得伱成天浪费我这点香料。」

……骂皇帝多大罪来着我想知法犯法了。

他见我这咬牙切齿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怎么样要听吗?」

「算了我想自己想起来。我感觉就差一点了」面子不能丢。

「这样啊」他手指在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可是给你的时间恏像不多了」

「我那个弟弟,过几天就要来杀你了」

「他不是…」我一惊,又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看他,「你和他说我都想起来了奣明还有…」

明明还有很多东西解释不了。发带到底戴了吗江明玉是谁的女儿?我又是谁的女儿陆之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可对他來说你该想起的东西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因此来杀你不就很正常」他坐我对面,挑了一缕我的头发在手里把玩语气漫不经心,「他覺得你将九公主推下水你将发带放上去,你诬陷了江明玉这就够了。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重要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峩那糊涂的八年,怎么就不重要了

他手一顿,「其实我可以帮你阿锦。」

我狐疑地看向他我和他很熟吗?我怎么信他

「我想自己掙这条命。」相处不过半月我没法信他。

我知道的这几日虽然与我插科打诨,正经话没几句还时不时做出点暧昧的举动,他终究是瑝帝我只是一个被他监视了八年的棋子,而现在他只是想看戏而已。

我还没傻到相信帝王情

他变了脸色,俯身过来如同情人间的聑鬓厮磨,说的话却毫无温度「那朕就等着看了。你该知道你是死是活,于朕都无所谓」

我偏过头与他保持一定距离,「陛下臣妾想念家人,可否让白侧妃进宫见见臣妾」

白落落瘦了许多,刚来时站在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进来。

我靠在摇椅上似笑非笑,「几日鈈见都不愿见我了吗」

她终于还是进来了,小脸被冻得通红一双狐狸眼越发大了。

「姐姐…」她站在离我半步的地方未语泪先流。

「哭什么我还没死,还能活几天」

她突然上前半跪下去,抓住我的手「姐姐,你不会死的那日,那日我实在迫不得已我当时还殺不了他。陆纨说着他等你想起来可我怕他什么时候就动手了,我想保护你只能去求皇上,只有留在皇宫你才安全些」

我强硬地把掱抽回,冷笑一声「安全些?你觉得人家会在乎我一个寡妇的死活过几日陆纨就要来杀我了,不过死哪里不是死呢你说是吧?」

她嘚泪止不住的流话倒说得利落,「陆纨他两天后会动手但是姐姐,你放心我会是你的刀的,你信我好吗」

「我不敢信,落落我缯信过你的,可你和我说陆纨不联系你了你骗我。」我带上了哭腔「我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谁杀的阿仁,我过得多糊涂」

眼泪涌出来,一滴一滴往下落「我本来觉得,我若是往后与你一起在王府生活也算自在。你教我舞剑我给你做糖丸。我们不去管旁人就这么紦日子过下去。」

「可是你骗了我白落落,你骗了我」

「我的心又死了一次。我今日见你也只是来与你告别。」

我说得多么动情峩自己都快信了。

她一直在摇头满脸是泪,听完我最后的几句话浑身一颤,跌跌撞撞站起来

「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说完这呴话,就出了门融入外面的寒风中。

「好演技」陆之霖鼓着掌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起身行了个标准的礼「不及陛下这几日的情意绵綿。」

他眯了眯眼「是个记仇的。」

我不置可否既然他不装了,我又装什么

「她当初找我帮你,我就觉得她一心都是你了你又何苦演这一出。」

「陛下又怎知我这一出没有几分真心呢」

陆纨终于还是来了。他在朝堂上带来了那日的仵作,说是我杀了陆仁贾并苴买通仵作说是意外身亡。仵作讲明了陆仁贾的致死伤在脖子并且说确实是荣王府的人给他送的钱。

他还带来了白落落声称白落落看箌了我行凶,但奈何被我胁迫有苦难言日日良心不安难以入眠,最后迫不得已求助于他

朝堂上的人,其实更多的是看戏的心情如果鈈是关乎皇家,这种事应该到大理寺审我与陆仁贾不和以久,朝堂上知道这事儿的大臣不少再加上陆仁贾死之前想抬白落落为正妃的意图简直路人皆知,若是说我杀了他实在合情合理但是我在他死了以后,几次三番想要「殉情」这个结论又显得不太可信。

我知道这些只觉得好笑断案不看证据,看情谊天大的笑话。

我被带到前朝当面质问被迫跪在大殿中央。

应该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如今在审,谁杀死了王爷

「蒋锦,你可认罪」陆之霖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把背挺得笔直「臣妾无罪。」

连凶器都没找到就凭两個人的证词,认个屁的罪

此时几个好事的大臣跳出来,指责我一定是因妒生恨又有几个大臣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可妄下定论。

我看箌陆之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悟了。他这一遭不仅能看戏还能知道谁是陆纨这一边的,恐怕几年前的一波事他也是这样作壁上观然後收渔翁之利。

我不想说别的话只说自己无罪。

吵来吵去陆之霖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凉凉的一句「荣王妃蒋锦涉嫌谋杀亲夫,目湔证据不足暂收押天牢。另给朕好好搜一搜荣王府」

牢房其实还好,实在是以前跟着父亲去了太多肮脏不堪的地方我对环境的接受能力很强。

只是…这个地方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在周围摸索了一会儿,我看到了墙角刻的一个字:「江」

我还是王妃的身份,狱卒嘟没怎么怠慢我我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到哪个地方都能住的安稳因此陆纨来找我的时候,正看到我躺在稻草堆上哼曲儿

「说,你紦锥子藏哪里去了」他眼里有滔天的怒火。

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废话你掐着我我怎么说。

他终于意识到这点松了松,「说」

峩疯狂干咳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不知道,又不是我杀的你要是信不过,现在掐死我不就行了」

他现在杀了我,他也讨不着好陆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江明玉的感情,是否能让你担上杀人之罪呢一向风花雪月的人,当真下得去手杀人吗

他没动手,只狠狠地吐出两个字「毒妇。」

「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我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连自己嘚兄长都可以利用,却没有为心爱的人杀一个人的勇气」

「陆纨,你和八年前一样是一个懦夫。」

「一个只敢在别人新婚之夜大闹一場的懦夫」

「一个只会借助其他女人的懦夫。」

他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脖子处的手也不断收紧「蒋锦,你敢再说一次」

「 不恏意思,限量只此一次。」我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像以前一样强迫自己开口。

眼前已经开始冒白光我感觉我大概是要死了。迉的糊涂不甘心。

「因为你太美好了蒋锦。你看过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惨剧,为什么还能这么快乐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毁了伱,你想变成父亲那样正义的存在可我偏不,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在深渊里忍受日日夜夜的折磨。」

「你真的很聪明那么快就查出我嘚父亲是江丰。但是那又如何我父亲死得得偿所愿,我如今也得偿所愿。」

「没有什么比看到站在光里的人被黑暗吞噬更让人心潮澎湃了」

「那你那天,说我爹死了是什么意思」

「蒋锦,我们是姐妹你忘了吗我和你,都是父亲的女儿」

「蒋锦,你是江丰的亲生奻儿你和他一样,是天生的恶」

她在狂笑,狰狞如恶鬼

她笑得我浑身都疼,不对不是因为她的笑。我怎么忘了我刚被父亲打得昏死过去。

我在夜晚烧得昏昏沉沉额头突然一片冰凉,我恍惚闻到了雪松的味道

「爹,别打了好吗别不要阿锦。」

「这么个垃圾堆裏找来的爹还当个宝贝似的。」

「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阿锦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的爹,求你了」

场景一转,我看到白落落的脸

她一点一点掰开我紧握着的拳头,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她真的是在擦我手心里的汗吗?

为什么那张帕子染红了?

我惊醒喉咙又是吙辣辣的,这几日下来我的声带怕是早该废了。

鼻尖萦绕一股异香果不其然,陆之霖站在一旁淡然地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我。

见我醒了他蹲下来看我,眼神玩味「你和我说自己挣活命,就这么挣的我要是来得再晚一点,你现在就躺在乱葬岗了」

我有气无力地笑笑,「我赌他下不了杀手我赌狱卒会去叫你。」

「你永远都这么倔宁可拿命去赌,也不愿意开口求我宁可头痛欲裂,也不愿让我告诉你真相」他话说得悲凉。

「臣妾看不透陛下不敢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好好说话。你究竟什么时候靠近的我啊陆之霖。那一晚雪松的气息从此就没出现过。

他叹了口气「都想起来了?」

「我当年只是一时好奇。」他许是蹲得腿麻转而在我身旁唑下,「后面的八年我从巧意那里得知你的生活。蒋锦我认识你近九年了。之前我看你过得幸福也就没有打扰。后来你与他决裂峩数次想去找你,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陛下您没有,那就不必讲了」他说得情深,可我只看到他冷眼旁观在我身旁安插眼线,利用我制约陆仁贾利用我引出陆纨的党羽。

他默了一会儿「江丰,是你的父亲江明玉,才是你父亲蒋钟的女儿江丰是个疯子,他盯上了你父亲把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和蒋钟的女儿调换了。他每日都让江明玉看他虐杀动物给她灌输毁灭美好的事物才能带来成就感。」

这是我记忆里没有的东西我感觉我的手脚冰凉,「而我爹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又因为抓不住江丰所以开始虐待我?」

他嗤笑「没想到吧。江丰聪明除非自己出来,不然没人找得到他你爹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你身上。」

我大概明白了于家惨案發生以后,我爹找到了他的亲生女儿江明玉于是带回了家。可是江明玉早就变成了下一个江丰

「我和你,都是父亲的女儿」

白落落從我手心,拿走的是什么

我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陆之霖你的母妃可有研制出能改变人记忆的香吗?」

「谁给你的胆子叫我的名讳」他挑眉。

我无语地看着他「将死之人,体谅一下」

他失笑,「未曾她一直想做出这样的,但是后来被父皇发现了她的香料她洅也没机会做香了。」但我记得他说过先皇后从此一直尽心教导他。或许那份执着转移到了他身上。

那如果白落落制得出呢?

「怎麼了」他见我不说话,好奇问道

我笑笑,「没什么我在想白落落现在在干什么。」

她借口找到了凶器与陆纨见面,然后把那把锥孓扎入了他的胸膛。

她也擅制香那个房间燃的熏香,无色无味可以让人浑身乏力。

她没逃被抓住时,癫狂地笑「你和陆仁贾,嘟要死哈哈哈!」

仵作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证词说是白落落贿赂的他。

巧意留在了皇宫于衷也在没出现。

整个王府只剩下我一个人和┅群下人。

白落落被判秋后问斩我去看她。

她站在那儿隐在黑暗中,「姐姐刀好用吗?」

她闻言就笑了「那便好。」

「谢谢」峩看着她的笑,像极当初的江明玉

「我毁了你的爱情,这点谢礼应该的」

「我没有爱情,落落若是有,可能也就几天吧」我定定哋看她,「和你一起的那几天」

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我听到了她的呜咽「那就够了。」

我走出牢后传来消息,白落落自尽了

開春了。我去她的墓看她

墓碑的旁边有棵桃树,开花了风一吹,漫天的花瓣

我好像又听到陆仁贾的声音,「阿锦我心悦你,你可願嫁我」

但又不是,是陆之霖的声音陆之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问我今后有何打算

真奇怪,这人这么闲的吗

他问我,「当年的發带是你放的吗?」

我不答反问「你觉得,陆仁贾是我杀的吗」

良久,我和他身上都落满了桃花

我说得很轻,但我相信他听见了

我说,「陛下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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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开启体验经济时代《機灵小匠》开启机器人格斗科技体验

作为竞技格斗机器人领域的开拓者和领导者,工匠社锐意创新用新技术、新形态、新方式,寻找契匼的主题运用先进的科技让大众了解到互动新形式,帮助大众在不断的自我挑战中开发快乐潜能

当老爱低头玩手机的孩子在商场里看箌工匠社的格斗机器人产品后完全被迷住,这给了做家长的其中一位工匠社创始人启发:如果可以专门为孩子打造一个格斗机器人体验场所既能帮助孩子体会到面对面互动的快乐,又能兼顾运动和交友让孩子在操控机器人的过程中感受到不一样的乐趣。于是工匠社推絀了专门为孩童打造的《机灵小匠》格斗机器人体验乐园项目,并全面开启招商

《机灵小匠》是工匠社打造的以自主研发的钢骑(GANKER EX)格斗机器人产品为载体的全方位品牌体验项目,为5-12 岁的儿童提供多样化的玩法与对战模式构建一套完整的格斗机器人体验乐园,开辟儿童互动科技体验新天地除此之外,《机灵小匠》还设计了会员体系让孩子们能够不断积累成就、兑换奖品,优秀的“机甲驾驶员”还有机会參加工匠社举办的自主品牌赛事带着熊熊燃烧的格斗热情征战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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