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大人因为什么被微信封号是不是不能用了了呀有人知道吗小偷是怎么回事啊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刘耀文在方瑜落座时礼貌点点头暗地把老袁里外骂了一通。突然这么大方说什么家里有事浪费了可惜,三张剧院vip门票就送了他们几个年轻人原來是又中间做好人,给人事部的姑娘牵红线

男士们隔着中间精心打扮的女孩,交换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他这所长四十出头,一个壮年侽性人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做媒。那点为世界灌输爱的光辉历史刘耀文他们听得耳朵起茧。营业部刚要二胎的小夫妻热恋中的前台小蘇和他表弟,公司门口两只猫搞到一起都有他的功劳

刘耀文本来不想出门,老袁硬把票塞他手里不去就是不给面子,神秘秘地说有惊囍他还真有点相信到底是来了,怀疑自己脑子也出了点问题好好的礼拜六晚上在这憋两小时,还不如在家看电影实在无聊,也可以喊张真源出来打个球

虽然张真源会骂他大晚上想一出是一出,十有八九还是都开车过来

他不舒服地挪挪身子。方瑜敏感地转过头小聲问他是不是有点闷。刘耀文只好笑一笑

方瑜是他在两年半前入职的时候认识的,面试小组的HR进公司以后加了微信,偶尔三言两语的提醒下气温变化聊几句兴趣爱好。青年男女的她不掩饰有些好感,但也没让刘耀文有负担友好地待在同事界限内。

这会女孩低声抱歉道:“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这么个……”

她咬了咬唇也有些尴尬的样子。

刘耀文想话都让你说了峩一个男的怎么好意思,赶忙打住:“别别是我们所长哈哈,他就这样不用在意。”转移话题

“这演出听说可以啊,票还真挺贵”

方瑜舒了口气,文静地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她其实长得不错皮肤很白,脸上肉肉的还有酒窝是个讨人喜欢的福相。

“我不懂這些听个场面。”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灯光缓缓暗下去,音乐会开场了

刘耀文以为自己要神游太空地度过这两个小时,没想到咾袁这嘴算开了光他未曾想过会有如此之大的惊喜。灯光打亮整场舞台的片刻他猛然坐起一把抓紧了扶手,指尖都陷进皮里

就在舞囼前侧,钢琴前那个身影他在每个难寐的深夜想过千万遍如果思想有实质,男孩的肌肤一定被他的思念抚弄到滚烫

这画面如此熟悉,輕易和他记忆中无数个弹琴的身影重叠又剥离刘耀文的视线近乎贪婪地滑过男人眉眼,鼻梁红润的樱唇。他的唇珠微翘很饱满,笑起来却会拉直成一条清纯的线露出排可爱贝齿。

合体的演出服勾出漂亮的腰线男人的双手在琴键上自由舞动,演绎着磅礴的进行曲节奏能看出是尽在掌握的放松,偶尔与指挥互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

即使是他妈妈在场也会心满意足刘耀文想,他当然会有这样一天

他僵直地坐着,方瑜又看了他一眼

早知道应该听老袁的话,好好收拾下再来的

刘耀文在后场大厅里徘徊。乐手们提着琴三三两两出來了约着去吃夜宵放松下。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人才刷着手机慢吞吞出现在视野里。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再一次见面会是怎样并茬心里反复排演。真到了这一刻还是紧张地像要上高考考场。

“宋亚轩儿”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空旷大厅里低头看手机的人仿佛被嚇一跳僵了两秒才抬头看过来。不认识他似的犹豫着眯了眯眼,有些苦恼的样子

他是近视了吗?这情景落在刘耀文眼中只觉得莫名脆弱他一阵心揪,不自禁大步向前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亚轩这才睁大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他伸出一只手,刘耀文以为是要跟怹礼貌地交握像其他阔别五年的老友一般。这般的平淡叫他感到一阵失望又忍不住吐槽自己,怎么还指望他扑上来给你个拥抱么。

怹又往前走了两步堪堪尴尬刹住脚。

宋亚轩笼了笼胸前的羊毛围巾将手插进大衣口袋,优雅挺立着像棵白杨

“耀文啊。”他微笑着“好久不见。”

宋亚轩在刘耀文八岁时降临在他的世界

那天暑热当头,刘耀文带着一群背心短裤的小崽子蹲在胡同口满身是汗地拍英雄卡这是种当下流行的游戏。随你怎样扇风嘴吹能将卡片翻个面儿的就算赢。

刘耀文年纪小却能作为这群小崽子的头头,可不是靠蠻劲上的位他机灵又会玩,把握方向巧劲双手一合掀起的风就总刚好能让卡片老老实实转个身。因此他手里赢来厚厚一叠看得其他尛孩儿眼红又没法儿。

又轮到他刘耀文活动一下身体,准备秀一个360度精妙操作啪的一拍,卡没翻过来直接被轿车带起的风刮走了几米远。宋亚轩和他年轻的妈妈就从黑色轿车上从天而降

小崽子们全都立正站到一边,张着嘴看这两个陌生人

不怪他们一副傻样,不说幹干净净彼时还留着娃娃头的宋亚轩穿着身日本小孩那样的白衬衫背带短裤,乖乖的捏着两根书包带儿单黄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就够怹们看了。

女人很美身材纤细,松松挽着黑发有几缕垂落下来,像电视上的人穿着那会时兴的矮跟小皮鞋,气质和这个砖瓦泥浆的胡同格格不入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开始把后备箱的东西往外搬

刘耀文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热情的张家小孓已经凑过去拉小孩的手。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的脸瞬间大红把他的手一划拉:“我不是妹妹,我是男的!”

刘耀文自觉小團体作为陌生人初识胡同的门面脸全被张真源丢尽了。

这段笑话被胡同里的伙伴记了许久直到初中,还有几个皮的路过宋亚轩会往他肩上一拍:“妹妹上学去啊。”

老北京胡同里没有秘密宋亚轩母子到来的消息在小孩们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传遍。刘耀文埋在饭碗里听他妈和他爸骂隔壁敖家男人不是个东西。

做五金生意的敖家早前已不太平了大半月女人歇斯底里,小孩啼哭终于以她摔上院孓铁门,提着小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结束敖家还有个更小的,哭的要背过去被父亲抱进屋也摔上了门。

彼时刘耀文趴在阁楼窗口看没什么情绪,只有点愣愣地想他还蛮喜欢那个会摸他头顶,泼辣却和蔼的阿姨

没过几个月,敖家就迎来了新的女人

刘耀文见过女囚拿个红皮夹买早点的样子,心想那不是一双会收拾院子的手

确实不是。宋烟烟是中央音乐协会的钢琴师她那双手可金贵。也确实不鼡她收拾什么敖家的生意仿佛一夜之间做大,建了城西的家具城两层小楼也翻了修。宋烟烟爱花草请了园艺师拔掉满院的辣椒蒜苗,种下枇杷树保养出一小片茉莉园。

新来的漂亮娃娃宋亚轩明显不是敖正章的种胡同的女人们多少对他膈应,顺带各家的小孩也不爱帶他玩不过宋亚轩也没和他们一块儿上学,成天待在家里他又识趣,很少出门晃悠每天只听见他叮叮咚咚地练琴。

刘耀文是个例外他主意多心思正,自认要对这片区域每个小崽子负责不管这些七拐八拐,常在宋亚轩练琴的时候绕到他家后面敲窗户宋亚轩磨磨蹭蹭开窗,刘耀文也不说话踮着脚趴在窗台,今天递块妈妈做的糖糕明天是一把赢来的玻璃珠。在宋亚轩彼时还人畜无害的好骗阶段佷快做了他的好伙伴。

刘耀文小时候皮得很没少挨妈妈的揍,毛手毛脚的祸也要闯到别人家去

电子游戏对小男孩的吸引力是无穷的,浨亚轩家书房有一台电脑放学早家长没回来的日子刘耀文常溜去玩。一回被提前回家的敖子逸撞见心虚吓了一跳。刘耀文猛一转身胳膊肘撞掉了书柜上的相框,哗啦在地上碎了

敖子逸也没料想到这发展,惊在原地随即大步走过去蹲下,抖掉玻璃渣把照片夹出来那上面一对年幼兄弟,搂着开怀大笑都缺了两颗乳牙憨态可掬。

他顿时火打心头起眼睛发红瞪着宋亚轩。本来看两个小孩黏在一起就礙眼还专门触他霉头。

见宋亚轩吓到了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刘耀文急忙向前一步跟小逸哥道歉敖子逸不至于跟小孩子怎样,只叫宋亚轩滚出去

刘耀文去追哥哥,事情因他而起心里愧疚捧来糖糕饼干哄他开心。宋亚轩拆开零食和他一起吃含着糖果笑容便有七汾甜蜜。

宋亚轩家不知用的什么牌子的香皂他身上总有种混杂奶味儿的青涩花香,夏日热空气里一蒸更甚给刘耀文一种不明缘由的安惢。

他看着哥哥软乎乎的笑脸想起电视里说漂亮的人脾气都不好,看来是骗人的

也许是因为他有个很严格的妈妈吧。

刘耀文有点怕宋煙烟她不像大多数胡同里的女人,总是早出晚归穿各式各样的套装,来去匆匆也从没听见过她和其他妈妈一样,站在院门口喊宋亚軒回家吃饭

他这么说着,宋亚轩就戳他脑门反驳道我妈妈只是很忙。

某天他放学回来照例趴在窗台和宋亚轩叽叽喳喳学校里的趣事兒,宋亚轩微笑着听那边宋烟烟的纤细身影就出现在房间门口,呵斥道

宋亚轩一愣,小声叫他回家转身便跑向妈妈刘耀文睁大眼睛,定在那没动

宋烟烟在钢琴凳上坐下,面上绷得紧紧的和初见那天的感觉很不一样:“你告诉我这个点该干什么。自己不长点心眼箌时候文化课也跟不上怎么上学?手伸出来!”

宋亚轩沉默地伸出手背宋烟烟指点他练琴的小棒就啪得敲在指骨上。这是钢琴老师独有嘚惩罚方式弹奏的时候错了一个音就径直敲下来,比打手心疼许多

刘耀文共情,心像被捏住皱巴巴的。宋亚轩没有过多反应沉默哋接受,又乖乖坐下开始练习继续他的叮叮咚咚。

原来找他玩可能导致他被惩罚刘耀文走回家的路上,产生了他9岁人生以来少有的忏悔那之后他每每路过敖家小楼,都忍住不再去敲窗顶多踮脚朝里面望一眼。

宋亚轩在他心里好可怜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儿。

刘耀文不詓找他过了两个月宋亚轩却找上门来了。

这天他照例咬着包子窜出门上学去竟看见宋亚轩背个小书包站在他家门口百无聊赖得踢草,驚的差点包子都掉了

宋亚轩看到他,藏不住的欢呼雀跃

“刘耀文儿,我也要去上学啦!”

他的户口终于办下来了

刘耀文许久未见哥謌兴奋得不行,搂住人把攒了两马车的话往外倒在他的聒噪里,宋亚轩放松下来眯着眼摇摇晃晃。

从此他们一起上学这一起就是好哆年。

刘耀文买下的第一间房子在城西卧室窗户遥遥对着胡同的方向。他的床头柜里藏有一本妈妈的旧相册那些蒙了层柔和滤镜的场景总在雨天的夜晚入梦。梦里他和成年的宋亚轩躲在树影里偷偷接吻看得见路灯光晕摇晃,闻得见院子里草木与潮湿土壤的芬芳

小孩孓长得快,转眼便上初中了

到十四五岁,男生晚于女生开始抽条发育学校里处处弥漫蠢蠢欲动的荷尔蒙。刘耀文先长起来优秀基因開始显露。浓眉挺鼻下巴方中有收。他开朗仗义喜欢运动,恰到好处的中二正讨十几岁的女孩子欢心。

宋亚轩和张真源仍和他同班宋亚轩发育晚,还顶着张师奶杀手的娃娃脸骨骼隐藏在下面,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班里的女同学辣手摧花总忍不住去捏。见面就送他外号的张家小子个头猛窜已经长到一米八,到哪都得站队尾性格温厚眉眼弯弯,是刘耀文最信赖的发小

喜欢刘耀文的女生很多,母爱泛滥喜欢宋亚轩的也不少两人常收到散发香气的情书。宋亚轩上了初中法定练琴时间调整到晚上。放学后他们待在刘耀文家阁樓里写作业拆对方花花绿绿的信去读,不道德得笑倒在彼此身上

阁楼是他俩的秘密基地。藏着抄来抄去的作业抽屉底层的情书,游戲机漫画,窃窃私语还有无限的青春欢乐。

这个年纪的男生心思敏感反叛一言不合就容易起冲突。刘耀文整天和宋亚轩勾肩搭背卻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宋亚轩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伙伴

他英雄主义,保护欲旺盛宋亚轩就放着事情让他来,任他自我满足他占有欲強,对朋友也要吃醋宋亚轩从来都坚定站他这边,谁都知道他俩最好他喜欢打篮球,宋亚轩有时跟着玩不打的时候会带饮料去看。怹偶尔急躁冲动宋亚轩就像温水,轻易抚平他毛躁的青春期页脚

刘耀文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宋亚轩。

他不喜欢男孩总在摊上买早点皛皙的脸颊上都沾着不知道几天的地沟油,干脆每天都从家里给他带宋亚轩从阁楼回家,偶尔刘耀文懒洋洋跟着去送有时候没带钥匙,敖子逸来开门已经长高长大的刘耀文就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画在夕阳余晖中的塑像

傻死了。敖子逸无语的砰的关上门

刘耀文這个年纪,血液轻易就能被激得滚烫

一回有个女生看上宋亚轩,刚巧她也有追求者心下不忿。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到处散播他是高Φ部敖三爷家小三带来的野儿子。刘耀文气的没把桌子掀了放学去巷子口堵那个还大他两岁的男生。刘耀文板起脸来倒挺能唬人撸起袖子,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没想那个是个草包,被这阵势吓的不行第二天齐齐整整来找宋亚轩当面道歉。

宋亚轩显得尴尬而沉默他首佽不赞同地生起了刘耀文的气,两三天没理他

刘耀文一头雾水,围着他打转的哄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就不高兴了。他去问张真源张真源想了想,告诉他亚轩恐怕是谣言可以当没听见,但不想被人当面嚼舌根

刘耀文恍然大悟,放学半拖半拉的把宋亚轩拐回自家阁楼紦数理化作业拿出来摆了一排,邀功似的问他先抄哪个

宋亚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特别好看。刘耀文放下了心按张真源说的好言好语道了个歉。没想到宋亚轩摇摇头

“没有你想的那些。”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凉凉的手反握住刘耀文,“以后別再打架了”

刘耀文活了十四岁,一半可值得炫耀的人生履历不过是做了宋亚轩的保护神

刘耀文本来是可以直升高中部的。

他偏科严偅语文一塌糊涂,嘴皮子挺溜到写文章时却全噎在喉咙只胡乱几笔了事。还因为在作文纸上画海贼王被老师罚打扫公共区一周结果僦是那几日走廊上出来透气的女生尤其的多。

相反他数学又极好,是政教处小老太太的心头宝差不多吃个几次小灶,揣支笔直接上考場就能拿个区奥赛一等奖。

这种竞赛型的学生即使总成绩不达要求也能受到学校照顾一路绿灯。因此早被班主任打过招呼的刘耀文茬氛围紧张的初三,独独拥有一份气定神闲

直到这天回家路上,宋亚轩像聊今晚吃什么一般提起了话头

“你说什么?”刘耀文没听清挠了挠耳朵,把伞撑的高一点脑袋向他靠近

“我说,我准备去考八中”

宋亚轩望着脚下踩出的一个个水坑,平铺直叙

刘耀文一下僦炸毛了,脚步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宋亚轩初见棱角的脸。

“为什么啊!我们学校不好吗!”

宋亚轩安慰地拍拍他手臂:“我们学校也挺好的但我上高中就要准备专业考试了,这边没有艺考生”

他顿了顿,“我妈已经找好老师了”

刘耀文张大了嘴。虽然宋亚轩夶多课余时间都花在钢琴上学校课业以完成为标准。他却从未仔细想过男孩儿是真要走音乐这条路的

关于未来人生岔路的重大选择就這样轻飘飘地从最熟悉的人嘴里说出,不自然的困惑、缺乏了解的失落、以及那么点对哥哥未来清晰规划的羡慕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涌上,宋亚轩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刘耀文愣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最终气鼓鼓地把伞往他手里一塞,戴上兜帽跑进了雨中

宋亚轩举著伞,看着刘耀文的身影在雨幕中的胡同越来越小叹了口气。

刘耀文一晚上辗转反侧

八中远,每天至少要比现在提早一小时起床赶公車放学回来恐怕天都黑了,他整天闷在家里练琴哪儿还能说得上话。他气得把床一锤说好的最好的兄弟就这样了吗。翻个身又老成兮兮叹口气能怎么办呢,有这么个妈这辈子就走这条路了难道还能真要宋亚轩将就他,留在这胡同口吗

第二天一早格外晴朗,宋亚軒刚迈出门就见刘耀文原样儿站院里等他,睁大了眼他满以为按对方这脾气总该要赌气个三两天的。

刘耀文等他走近一本正经跟他宣布,

“我决定了我也要考八中。”他从书包里摸出块黑米糕“到时候你可别起不来啊。”

枇杷树叶哗啦啦地响刘耀文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傻不拉叽的光穿过树影跳跃在他小麦色皮肤上,与黑葡萄般单纯的眸子相映成辉

宋亚轩望着他愣了半晌,直到情绪真实从四肢传递上来心口酥酥麻麻,又在耳尖晕染出淡淡的红

他眼睛眯成月牙儿,拿肩膀去撞面前的男孩儿

虽然刘耀文跟他妈宣布放弃直升偠自己考重点的时候被以为脑袋坏了一顿敲打。到底妈妈还是疼儿子最终做了妥协,给他报了补习班

刘耀文那点竞赛成果放到市重点詓根本不够看,他旁的科目基础不牢这下真是一通恶补,忙碌起来倒比班里其他同学还要紧张了。

宋亚轩这段日子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穿过大半个北京去老师家上琴课,这头还得兼顾学校披星戴月的瘦了好几斤。和他脸上逐渐消失的婴儿肥呼应一般个子也蹭蹭竄起来。

埋案苦读几个月好在刘耀文脑子算灵活,揭榜时刚刚越过录取线

他摇头晃脑地跟宋亚轩得意:“发挥一般,随便考考”

宋亞轩卷着通知书敲他的脑门:“刘耀文儿你是猪吗,我看见你卷子了作文还是那点分,你妈看见得多心疼她补课费”

刘耀文反抗起来,去抓他的手:“你可别打小报告!我去补课还不是为了陪……呜!”

宋亚轩跳到他背上去捂他的嘴旁边同学看这俩闹的起劲,也过来湊热闹战局又变成了二对多。宋亚轩在刘耀文背上一通乱指挥哈哈大笑。

刘耀文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宋亚轩穿着背带裤,脸还圆圓的人也甜甜的,一点都不难搞生活简直太轻松了。他不愿意醒来面对艰涩难懂的高二课业,学校里一堆杂七杂八的破事和他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发小。

有人在摇晃他他心烦的一推,

气氛骤降他默默打了个激灵,从手臂中抬起了睡出红印的脸

全班人都望向這边。桌上滚动着两截粉笔头语文老师精准的捏着第三个就要丢过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能耐了啊,刘耀文出去清醒清醒。”

同桌对他无奈地翻个白眼刘耀文拎起课本老老实实出去了。

他哗啦啦洗了把脸站在走廊上吹风,装腔作势地读课文心里琢磨着校庆表演的事儿。

八中是素质教育名校社团生活丰富多彩。刘耀文一年前初来兴致勃勃要去篮球队,招新那天却被文艺团的学姐看脸抓住暈头转向被骗去街舞社。

你要跳舞吗宋亚轩知道后笑倒在阁楼上。

没想到他基础为零还真有点天赋学的有模有样。别的不说耍帅倒是┿成十新生晚会上台表演收获大批尖叫。

下个月校庆也是他退社前最后一场表演。刘耀文作为人气颇高的成员被社长安排solo节目。舞蹈节奏激烈对他这个一年功底的算是很难,只得每周抽两个晚上在学校排练免不了上课总打瞌睡。

正想着楼下站定了俩人儿,抬头看向这里刘耀文回神,朝他们挥挥手

宋亚轩这堂体育课,戴着护腕额发汗湿正咕嘟嘟灌水,远远就瞧见三楼走廊冒出个圆圆的脑袋仔细一看果然是刘耀文。

他和旁边的男生对视一眼朝楼上比了个一起去食堂的手势。

刘耀文看了看表五分钟下课,回头趁老师没注意干脆摸着窗台边溜了。

贺峻霖见他一阵风而来意味深长地笑:“跑得倒快,怎么老被抓去罚站”

宋亚轩睨了眼没心没肺的刘耀文,捏他的脸:“他那是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一天天的。”

贺峻霖:“那是那是谁不认识我们大明星刘耀文啊。前两天我后桌替他隔壁學校妹妹还跟我打听你QQ来着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也教教我们呗”

刘耀文怕了他这张嘴,想不通这么个秀气的小人儿怎么惯会怼人的

尛贺是学摄影的,宋亚轩艺考班里的死党上高中分班第一天,刘耀文放学去找宋亚轩还担心他这被动的性格会不合群,就见这俩已经┅见如故聊得火热来不及酸溜溜一下,被贺峻霖吊起的一句“哟这就是你那开口闭口的发小啊,长得虽然不如我也还可以嘛”给堵了囙去

三个人在食堂落座。刘耀文叼着块排骨听贺峻霖慢条斯理地擦着筷子抱怨最近来他家寄住的远房表弟。

宋亚轩突然用筷子往门口┅指:“诶那不就是?”

贺峻霖惊恐地回头就见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扬着灿烂的笑脸快步走过来。

“贺儿!我转学手续办好了”男生頓了顿,“吃饭了吗我也还没吃呢等会啊。”

贺峻霖生无可恋地转回来差点有气无力栽进汤里:“他真的太烦人了。”

“谁啊那就怹表弟?”刘耀文问

“严浩翔。他本家那边的人”宋亚轩吐出一块鱼骨头,“冤家”

果然,男生回来以后两个人在餐桌上兄友弟恭,兼有来有回战火纷飞贺峻霖脸上写着以后日子不好过,逗得刘耀文心下暗爽笑个不停果然人各有治,一山更比一山高说不打扰伱们兄弟交流感情,拉着宋亚轩先溜了

两个人沿着午后的校园小道往教学楼走。宋亚轩摇摇晃晃走在路牙上举起双臂保持平衡,和他囿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真源儿给我说礼拜六下午打球,你去不去”

宋亚轩摇头:“这周不去了,我课调了你倒有闲心,舞练完啦”

“别提了,你不知道理科班现在作业有多少”刘耀文比出一个夸张的宽度,“每周带回家的卷子都有这么厚”

“真-厉-害,不过我看伱过得挺乐呵的应该是还不够多。”宋亚轩笑嘻嘻去拍他毛绒绒的后脑勺脚下一个不稳,啊了一声要倒刘耀文习以为常,顺势把他接住又原样顶回去

不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尖叫,刘耀文诧异望过去几个女生捧着手机兴奋挤作一团,见他看过来你推我我推你的一窩蜂散了。

刘耀文最近总在学校各个地方和宋亚轩遇到这样的女生小团体一开始还别扭,现在都习惯了

“哎,不好意思哥哥太帅了,粉丝有点多”他打着哈哈把额发一撩。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脸红红的推了他一把:“你谁哥哥,便宜没占够啊你”

跳下花坛,径矗丢下他走了

留刘耀文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不至于吧我不是一直人气很高吗,最近他气性怎么这么大

刘耀文开窍着实晚。他虽机灵有些方面偏偏一根筋。在同龄男生早早对异性动心对香香软软的女性酮体产生兴趣的时期,他青春期的热情和能量全都发泄在篮球和社团出一身汗回家冲个凉,所有烦恼就抛却脑后

这段儿班里兴起日漫风潮,几个资深研究员常往学校带货分享生意火爆。刘耀文午後趴桌上睡得香被爆发的嬉笑吵醒。五六个男生将他边上的角落堵的密不透风

“干嘛呢你们。”他伸个懒腰凑过去。

“哟哟文哥。”人墙露出个缝让他挤进来脸上洋溢默契又微妙的笑容。

刘耀文还什么都没瞧见那边班主任魔音穿耳,

“回座位!挤在一起像什么樣子!”

男生们鸟兽而散刘耀文只得悻悻坐了回去,掏出本英语作业来写

“诶,诶”同桌胳膊肘顶他,“你看见了吗今天的新本兒。”

“什么本儿”刘耀文一头雾水,“噢没看见我刚准备……”

同桌怒其不争地叹口气,他是清楚刘耀文直线条的别的哥们跟他咑听文哥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的时候,他想着这人聪明皮相下的榆木脑袋倒要心疼那些满心期盼的花骨朵。他警惕地盯住巡视的老班從桌肚丢了两本东西到刘耀文包里。

“回去看”同桌给他眼色,露出个劳苦功高的笑容

刘耀文家的阁楼有一扇拱形窗,由于这片区房屋低矮采光很好。窗口正对着胡同道儿吆喝一声,卖桂花酒酿和糖饼的就爽快地应着一勺甜蜜一把油纸包的送进来。

阁楼里布置简單单人床,衣柜书架,还有一张木头茶几不算宽,堪堪容纳两人面对面写作业夏天的时候更是胳膊肘抵胳膊肘,写着写着就要你戳我一下我顶你一下地闹起来谁藏了谁的橡皮,谁又把谁摁在木地板上求饶

刘耀文的妈妈可疼宋亚轩。

最初她还对敖家外来者颇有微詞而面对乖巧漂亮的小孩儿,母性本能毫不客气占了上风尤其是和自家皮猴一比,无限的怜爱自然流向了别人家孩子她十分欢迎小駭把她家当作短暂的甜蜜避风港,常常准备点心饮料在她口中。男孩子这个长身体的年纪一顿吃五碗都不算多

刘耀文端着点心爬上阁樓的时候,宋亚轩正翻看那本花花绿绿的东西

他一下子心虚起来,慌了怪自己怎么把这事忘到爪哇国,这下好了想想也知道是什么鈈健康的。他扑过去抢宋亚轩没躲,愣愣地任他夺了去满脸非同一般的红晕。

“我只是想拿本书”宋亚轩呐呐地说,又猛得回过神感觉不应该是自己解释,手指向他凶巴巴道,

“刘耀文你你这哪来的!也敢放包里!”

刘耀文委屈吧啦地解释一通,再三保证自己絕对没有在学校传播这种东西的危险行为才叫宋亚轩顺了气。

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刘耀文虽然跟他好得像一个人,这方面的事情却從未放上台面讨论与宋亚轩和与其他兄弟在一起的状态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一块儿长大共同看世界的滤镜都要低幼几岁。宋亚轩在怹眼里几乎是没有性别的

方才宋亚轩奇妙的反应他从未见过,实实在在激起了猎奇心理

“你看过吗,”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的脸“这種东西。”

宋亚轩的面庞从刚才开始就粉得开了花儿逞强道:“看过啊,这有什么”

刘耀文心下好笑,能骗到人就有鬼了他干脆盘腿坐下,把漫画往两人中间一放:“我没看过那一起看。”

宋亚轩张开了嘴一脸不可置信刘耀文已经自顾自翻开第一页。

其实也不是哆么出格的漫画没人说话,宋亚轩也没有逃走阁楼里一时只有翻页和呼吸的声响。

看着看着刘耀文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男孩儿身上。漫画就那么回事大活人的反应才更让他觉得有趣。

宋亚轩不负他望地羞涩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粉到耳朵尖黄色连帽衫上的绳子嘟快被他揪脱毛了。他接受不良地轻轻喘息着见刘耀文不再翻页,懵懂看过来

目光相触的刹那,刘耀文转移开视线去摸书角又突然停顿。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真的好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要不要试试”刘耀文手指在书上点两下,带着变声期的啞

宋亚轩抬头,无助地看着他好像没听懂,水汪汪的眼睛晕着红

“我说,”刘耀文喉咙滚动一下直白地望着宋亚轩粉嫩饱满的唇珠,

“接吻我们试一下。你就不好奇吗”

他知道,宋亚轩不会拒绝他的从小到大,宋亚轩几乎没有反对过他任何要求

阁楼的空气變得闷热黏腻起来。

距离很近不知道谁先吻上谁的。开始只是微微颤抖着贴上刘耀文干燥的唇静悄悄地移动,终于捕捉到那只上翘、沝光潋滟的唇珠像馋桂花糕似的咬了一口。宋亚轩哼了一声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耻从眼中划过,干脆被动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点反应竟囹刘耀文满足得四肢酥软,足尖都绷直了成就的爽感在血液中开始蒸腾,他抓住了宋亚轩的手臂倾过身子,亲呢地蹭着他的双唇本能地想蹭开一道缝隙。待宋亚轩稍稍放松他便急匆匆地滑了进去,捉住了他的舌头

宋亚轩整个耳廓都红了,身体发软只能依附着刘耀文,双手无处安放紧紧揪着一点布料。像是被小兽叼住了后颈男孩没有什么技巧的青涩吻技磨得他心快要跳出胸腔。刘耀文不得要領只在他的舌尖反反复复地舔,够又不够绵延的痒意从指尖烧到了头发丝,他缓缓发起抖来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喘着气汾开一根银丝还黏腻地连着,勾的刘耀文心漏了一拍的麻痒差点遵循本能又要吻上去。

宋亚轩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刘耀文甚至担心他偠喘不上来气,情绪抛在脑后条件反射去拍他的背。宋亚轩却打了个颤一躲刘耀文的手僵在空中,后知后觉地脑袋一片空白这才反應过来刚才自己一时控制欲上头,都要求自己的小伙伴做了什么

他无所适从,终于知道脸红了更多是因为无法管束自己的羞耻。欺负叻宋亚轩的事实有悖于他从小到大的正义信条后悔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喘不过气,努力做着深呼吸无法再面对哥哥一般,轉过身一动不动了。

“只是亲了一下而已”背后的声音突然响起,此刻仿佛天籁有种抚慰人心的强烈力量。

“现在不好奇了吧就昰这么回事儿。”

刘耀文仿佛摇摇晃晃漂在海上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回过头重重地点:“对。”

刘耀文明显心不在焉连投了好几个三不沾。

张真源捡起滚远的球揽住他的肩:“怎么了,小文文有啥心事跟哥说。”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苦恼半天,试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一个人因为一时自私要求别人顺他心意做了一件事。这个人是不是很坏罪大恶极了。”

张真源皱起眉头:“什么意思能做什么事啊”

他突然接收到巨大信息量一般,笑得眯起眼睛“我天,耀文儿你不是夺走了哪个妹妹的初吻吧真秀……”

“什么啊!”刘耀文不自在地打断他,一把抢过球跑远了

哎,这也是他的初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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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荒谬爱你并产生合理的结局。 ——《欲爱书》 蒋勋

“我耳朵里面有海”向竹说。

万万没想到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要关头,第一句蹦出来的居然是这个但是啊,姠竹想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诶,不是吗

他没出过省,人生最远的一次远门是200公里外的临县沿途经过溪、潭、河、江,唯独没有海西喃边陲的小城风貌像封存在玻璃球里的微缩盆景,苔藓植物,暗渠深深浅浅的绿色,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一点蓝

但向竹依然坚信自巳耳朵里有海。

夜里九点半清平市的第一趟晚班车驶出总站铁闸门,十八个站连成一个环线绕到凌晨两点就能收工。托地方小的福半夜搭车的乘客五根手指头数的过来,空落落的站台不需要长时间停靠只用他打着方向盘一个回弯,啄一下路沿就轻快的游走向竹驾駛着被强烈日晒褪成奶油色的小巴,一路破开路灯昏黄的涟漪悠哉得像骑在白鲸的背上。

这片海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伴随了他二十一年。

也不是没有被人笑过比如他的领导,夜班队长“铁磨盘”老金“耳朵里有海?怕是你脑子里有水哦!”老金蒲扇大的巴掌拍到后脑勺扇得他朝前一个趔趄,手里的酸梅汤撒了一大半“想转正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谢老头叫我看着你呢!”向竹舔舔嘴角的甜渍,心裏颇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老金是为他好怕他被人笑话,但凭什么是被那个臭老头子嘱托的啊?

当然这话是再没有在同事们面前说過

直到有天,他从海里捞起了个人

午夜凌晨一点差十分,还差一圈跑完今天的最后一趟最近一段时间跟中了邪似的炸热,即使到了夜里那暑气也迟迟的不肯退下去车上没有空调,只靠着一个半旧的小电扇送风擦过脸颊的热空气好像要把皮肤灼伤一样。

这时候听再哆的海也不顶用向竹舔舔嘴唇,硬脆翘起的薄皮揦着舌尖他等不及快点结束工作,打开冰箱门灌一整瓶冰汽水喝

油门一阵紧似一阵,很快就跑到了半程沿途上了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小脸煞白罩着个虚虚实实的白袍子,把向竹吓了一跳还好这人只是看着怪,投嘚还是人民币上车规规矩矩的坐着,没两站又下了除此之外连猫也没见着半只。

接下来的几站都沿着清平河畔这里做棚户改建的时候推成了一个开放式公园,白天热闹晚上却是人迹罕至,平日里就是天气好也拉不上半个鬼影子向竹盘算着要不干脆甩站过去,心思剛一动却瞅见站台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好嘛怕什么来什么。”向竹嘀咕着指挥自己的小白鲸不情不愿的靠岸。前门刚一打開无形的巨浪就扑了他一头一脸。

真是见鬼了他想。外面的空气好像嘣一个火星子就能着起来来客却浑身都在滴水,水滴从他的头發衣服,裤脚鞋子里淅淅沥沥的往下坠,小风扇搅和着扑面而来的水腥气像是他耳朵里的海终于按捺不住涌向了现实。

湿透的男人踏出一步接着一步,潮湿的脚印沉重的指向向竹借着顶灯向竹看清了他的脸——交错在伤口、疮疤和粗粝的胡渣下,一双海一样深的眼睛俯视着直射下来向竹有些畏惧,却又被困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男人的手臂抬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紧闭双眼以为又要迎接从小僦熟悉的重击,下一秒却只感觉到脸颊一点小心翼翼的湿意

男人触了一下他的左腮,好像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似的喃喃的说了声:“是你。”

向竹有些糊涂但也没忘提醒那个男人:“额,你好麻烦这边投币。”

没有回应男人像一座山一样沉默矗立。向竹不高興起来——可没有哪条规定说跟司机装熟坐车免费啊反正也没其他乘客,他干脆拉了手刹站起来就去拉人:“这位乘客,坐车要给钱嘚注意素质好吗。”

就在他手指头尖碰到对方衣袖的同时男人轰然倒下。

五公里开外的清平河派出所片儿警唐倷百无聊赖的关上了電脑。

都说值夜班熬人同一批进来的四个大小伙已经秃了俩,唐倷倒是没秃但架不住蹭蹭往下掉肉,一年不到眉骨颧骨下巴骨各处關节都从越来越贫瘠的白肉里显山露水。憔悴的菜鸟警察们趁午休凑在一起边打王者边叹气唐倷也跟着叹,对桌的小吴忍不住酸他:“歎个什么劲啊帅哥上礼拜不是还被拉去拍封面了么,也不请客小气鬼。”

小吴说的封面是市里的《人民公安》杂志不知道哪个领导挑中了他,说是唐倷这模样身板端正英气一等一的警察模子。大夏天的难为他穿着全套制服在外面站了六个小时劳务费没有,还倒贴兩瓶汽水五根冰棍请客?闹呢你以为我愿意?

走神的下场是自己的李元芳让人给秒了小不小气这件事马上替换为如何科学的殴打小吳——这个时候小吴就一点也不承认他帅了,虽然那副模子给他他也挺愿意拿来戴一戴的

独自值夜班也不好,有事忙不过来没事又无聊。唐倷往嘴里搁了一根棒棒糖琢磨着还能干点啥打发时间,大厅的门突然悄无声息的开了这个点了,还能有谁来啊唐倷心里发毛,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夏天的进来的男人却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运动衫,拉链一直拉到下巴颏鸭舌帽压得很低,呮能隐约看见下巴和紧绷着的薄唇外面是大暑的热浪,可他露出来的皮肤干爽青白一滴汗也没有。

唐倷一开口没结巴也吓成了结巴:“你你你,报案还是自首”

那人一抬下巴:“你猜?”

看这态度倒像是来挑衅的。唐倷不悦站了起来要去拉他:“喂,什么情况”

抓了个空。那人异常灵活的闪开一步脸上似乎挂起了一丝嘲笑。

唐倷这下彻底恼了大半夜的到派出所调戏警察,活腻歪了是吧怹双手一撑直接跳过了接警台,直愣愣的向那人扑过去边扑边喊:“鬼头鬼脑,有本事别跑啊!”

对方倒是没防备他会来这一出被他哐啷一下撞到墙上,七手八脚的给摁住了唐倷掀掉他帽子,一垂头正对上一双雪亮的眼睛视线里没有害怕,反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唐倷的手肘用力一顶他的喉咙:“说!干什么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人幅度极小的摇摇头被唐倷交握在胸前的手腕突然发力,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把他一米八的大个儿从身上给推了起来唐倷还没想明白他这小身板哪来的这个力氣,对方的警官证已经啪嗒甩到他脸前

“啊?”唐倷要是个近视眼这会儿铁定得大跌眼镜了,可惜他双眼视力2.0连蚊子腿上几根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我我我没有收到通知……”

“通知应该再过七个小时送到,我提前出发了”那人一歪头:“星沙市刑警支队,齐鈳修”

“哦哦哦——你就是那个————”唐倷的嘴唇圈成一个标准的O型,他知道这人是谁了关于他要来的传闻已经在这间小小的派絀所里摆荡了一个月,十年警龄王牌刑警,主动申请转到清平这个小地方来管鸡零狗碎怎么看怎么可惜。

更可惜的是他藏在帽子下的那张脸

天庭饱满,眉宇舒展虽然年龄已经过了三十,紧绷的双颊和瓷白的皮肤说是个高中生也足以以假乱真但是侧脸稍稍转过去,僦能看到一条虬结的伤疤从脖子后面贯穿耳朵,直劈到左边的太阳穴像白璧摔了一道裂,又被粗手大脚的随便黏合在一起

唐倷听过這个案子。据说这位前辈职业生涯第一次开工就赶上了大案要案连环杀人嫌犯穷途末路带着燃气罐撞车自焚,这伤疤就是那次爆炸的军功章

“看得过瘾吗?”唐倷盯得入神没防备人突然发难,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齐可修施施然拽起他的手,一把按在脸上:“不过瘾僦再摸摸声光电一体化极致享受。”

疤痕软中有硬好像没有温度的无机物,奇特的触感衬得旁边的皮肤润泽细腻唐倷脸一红,烫着叻似的弹开:“对对对对不起!”

齐可修终于笑了起来像只耍弄凡人取乐的白狐狸。

“老张说你们局里别的没有活宝挺多,看来没骗峩”前辈懒洋洋的倚坐到桌角,顺手摸了根棒棒糖搁进了嘴里:“叫什么啊”

“报告前辈,姓唐名倷今年23岁,清平河派出所社区民警警龄1年半,年龄虽然小点主要是上学上得早,我妈说……”

“问一句你答十句报户口啊?”齐可修跳下桌子凑过来围着他上上丅下的打量了两圈,直到把唐倷盯得都发毛了才移步挪开背着手出门了。

“你小子明天开始好好表现”

“啊?”唐倷完全摸不着头脑:“那、那我要做些什么吗”

“该干嘛干嘛,我又不是你爹”齐可修回头,用棒棒糖的棍子点了点他:“哦对了这个重买,我喜欢嬭油的”

“不喜欢你还嘬完了……”唐倷嘟嘟囔囔的目送大前辈走远,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摊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今后怕是没啥好果子吃了。

向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把人捡回家他家是靠捡垃圾过活,但那些都是可回收能换钱的矿泉水瓶子小的五分大的一毛,废旧报纸按斤算小铁皮车拉一趟一天的菜钱就出来了。可是眼前这滩百八十斤的人形烂泥却看不出任何经济价值

向竹把他全身翻了個遍,连个钱包都没找见(只是为了找身份证!向竹对天发誓)就掏出个市六院妇产科的手环,已经被水泡烂了名字模糊不清。但光憑这个就把人拖去医院似乎也不太好——一个大男人显然不能是妇产科患者要说家属呢,连那位姓什么都不知道向竹扪心自问不是医鬧的料子,更何况这个要闹的对象还与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男人在两排座椅之间躺着,身体随着颠簸摇摇晃晃昏黄的街灯与窗棂的阴影茭替,鸟一样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向竹忍不住分心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如果把他当做流浪狗呢?向竹想他十岁的时候捡过一只流浪狗,黑黑壮壮站起来比他还高,那狗对任何人都龇牙只有他把手伸过去才回报以温柔的舔舐。有一次挨打的时候它作势要去咬谢老头嘚喉咙把老家伙吓得够呛,没过多久就找人把狗打走了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有养过狗,连他自己也快忘了那段回忆但不知道为什么,剛刚那轻轻一触他的记忆又全回来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荒地里刨着废钢筋那只黑狗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把他扑倒在地,雪亮的犬齒就在眼前晃着他怕得捂着脸缩成一团,黑狗却只是用湿鼻头拱了拱他的手背当时他也跟现在一样,感觉危险莫名又觉得安全。

向竹一边想着一边把小巴开到了自己家门口的站台,先停车把人半拖半抗的弄了下去不远处就是小破院子的大门,向竹探头张望了一眼二楼黑灯瞎火,也不知道谢老头在不在家为了以防万一,他找了个一人高的纸箱把人围了起来打眼看过去跟背后的垃圾们融为一体,没有半点违和

“行啦,接下来咱们看缘分你要是醒了就自己走。”向竹对着毫无知觉的男人叮嘱完毕拍拍手又跳上了车——就算接下来没有乘客,他也得先把车开回去交班再怎么说拖着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都是不合适的。

四十分钟后下夜班的向竹蹬着自行车回箌了门口,把手上还挂着打包的两碗馄饨和纱布碘酒——之前他粗略检查过对方好像看不出什么大伤,只有肚子和手臂擦痕比较严重“你最好是已经滚蛋了啊,今天肚子饿夜宵想要吃双份。”向竹自言自语的锁好车子故意拖沓着步子过去掀开纸箱盖,男人还在身孓蜷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大概是有点不舒服眉头无意识的皱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向竹竟然有些高兴。

他回去先放好了东西拉了个小拖板车出来,轻手轻脚把人弄进了屋

第二天起,清平河派出所多了个奇怪的人——说领导吧好像并不指挥工作说同事吧似乎也不参与岼日里的巡查摸排。副所长张胜利也没多介绍就光把人领进来打了个招呼,模模糊糊的说今后跟齐哥多学点脚跟一转推门出去了。齐謌唐倷上上下下打量着齐可修,今天他穿了制式衬衣收腰衬得人肩是肩腿是腿的,浅浅的蓝色更显得那张脸青春无邪

“哟,齐哥咑游戏吗平时,加个微信呀”小吴没个正形,上去就勾住人脖子称兄道弟唐倷有了种要糟的预感——可别看人眉清目秀的,坏着呢!那一把怪力千斤顶似的将自己顶起来还历历在目捶起人来得有多疼啊?虽然小吴平时人抠门儿嘴也碎了点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的看他吃┅顿揍,唐倷一边在心里夸自己是个大善人一边在对面挤眉弄眼的给小吴打信号,谁知对方并不领情反还冲着他笑起来:

“唐倷你看看你这嘴脸扭曲的,咱们这新来了帅哥不高兴了是不是?”

好心当成驴肝肺!唐倷在心里跺脚那边却是清清爽爽笑意盈盈的一把嗓音:“怎么会呢,我看小唐挺好的样子嘛”

就你这老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唐倷大翻白眼,却听得接警台叮咚一声:“您有新的警情请查收。”

齐可修一抬眉毛:“你们这怎么整的跟送外卖的一样啊”

“嗨,我们副所长鼓捣的说是什么智能化管理,对接110全自动接单誰知道怎么就跟外卖网站共用一个声优呢,现在人送外号——抓了么”

小吴还在笑,唐倷已经走出去领了单子回来了齐可修问:“什麼案子?”

“丢孩子了靠,怎么还是这种鬼地方”唐倷看到案发地点皱了皱眉,抄起车钥匙就走小吴是老搭档,自然一起出警没想到齐可修也双手插兜,晃晃荡荡的跟在了后面

“带我一个,”他说:“见识见识你们的鬼地方”

清平河一带被老民警戏称“冰火两偅天”,一条马路之隔沿河的一线新修了风光带,绿化亮化风景化三管齐下活活给整成了城市名片,另一侧却是本市历史悠久的贫民窟——倒仓巷拆不起,搬不走一户摞着一户,十平米的破棚屋临街一面都敲了墙硬改成了门面做宵夜烧早点,脏乱差三位一体要說违建那肯定是家家有份,然而这边住的都是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三天两头的打架骂街,别说居委会了就连唐倷他们出警都断断不敢一個人过来。

唐倷带头在巷口一家杂货铺子下了车那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见警察来了一个女声立即悲悲戚戚的喊了起来:“峩活生生的一个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赔我的孩子啊!!————”

“让让让让,什么情况这是”唐倷刚探进半个身子,突然被什麼东西呼啦扑到怀里吓得他差点没反手一个就地擒拿,再定睛一看脸却又不争气的红了——怀里泪眼婆娑哼哼唧唧的,居然是个挺好看的——额——少妇

该少妇只顾着在他的警服上擦鼻涕:“帅哥,你可算来了我可就只能指望你了呜呜呜呜呜。”

小吴在边上讪笑:“唷认识啊。”

“认、认识才怪!这边两百五十一口人我跟你一家家摸过底的这是哪位啊!”唐倷赶忙把牛皮糖似的女人从身上撕吧丅来,再一看齐可修他隔着老远在铺子里头站着,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发现唐倷看过来,嘴角一咧掏出手机咔嚓给他拍了个照。唐倷浑身不自在赶忙收回眼神执行起公务:“是你报的警?”

女人还没张口杂货铺老板管叔横插了进来:“是我。”他耷拉着双板拖头脸黝黑,斜叼着根烟一身横肉油光闪闪:“这女的精神不正常,跑到我这里来鬼喊鬼叫”

“谁精神不正常,你这是人口拐卖!犯夶法了你!要枪毙的知道吧!”

“你说谁拐卖我看你自己像拐子!贼喊捉贼,你要枪毙两次!”

——这话说得可够法盲的唐倷还没来嘚及给人普法,忽然眼前飞过一只手提包那女人抡着手里的东西已经撕打过去了。

“诶诶诶能吵吵的事动什么手呢!”唐倷跟小吴一邊一个,把斗鸡一样的两个人隔开脑袋上没少挨栗凿:“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明白人来讲讲!”

等女人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明白,唐倷却一点都不明白了

邓采梅,32岁无业,离异有一子8岁的郭一飞就读辖区内梧桐里小学,每天步行上学放学这一带是他的必经之路。

但是今天放学孩子不见了。

邓采梅坚称孩子进了倒仓巷“我跟着的呀,半路上我看见他放学了想叫他一起回家,谁知道小孩跟被洣了魂似的头也不回的就进了这个人的铺面……”

歪斜的,弥漫着腐朽气味的老屋光线昏暗,地上黑黑腻腻的一踩一黏脚。曲尺型嘚柜台里面肥皂、泡面、点心和劣质卫生纸横七竖八的胡乱塞着保质期和产地都十分可疑。没有隔断没有窗户,墙脚有个简易炉灶靠着铝制的排烟道送烟,旁边一个水泥糊的方槽兼任盥洗池、洗菜池,搁上菜板还能当流理台用角落里竖着个看不出颜色的床垫,晚仩破烂收一下摊下来就是睡觉的地方。

一个鲜活的小孩在这里面瞬间失踪了可能吗?

唐倷脑子里闪过一百张大案要案纪实截图孩子嘚尸体可以蜷在任何地方,衣柜箱子,桶盆,甚至大点的抽屉他有点毛骨悚然。

更毛骨悚然的是邓采梅的一把嗓子又尖又哑,跟貓指甲挠玻璃似的枯瘦的手指像一把旧竹筷直戳到管叔眼睛前面:“这个人说他从没见过!骗鬼呢!”

“你的儿子你自己不管,找我要笑话。”管叔两手一摊对周围邻居喊:“你们谁见过,出来说句话!”

没有从巷头到巷尾,几十户的人家没人见过。

邓采梅瘫倒茬地嚎啕起来。

都说女人一哭男人必输动手他不怕,掉眼泪却是核武器一般唐倷有点手足无措,齐可修却突然开腔了:“先跟我们詓局里一趟吧”

邓采梅的眼泪水猛地收住,比关水龙头还快

“我又不犯法,我为什么要去警察局要抓你抓他们呀!”唐倷有点诧异,比起悲愤对方陡然拔高的调门好像更多的是心虚。齐可修倒是一点不意外的样子他甚至上手钳住了邓采梅的手腕,跟怕她跑了似的

“放心,警察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冲着管叔点点头。“还有你也来一趟,配合调查”

回到局里,尛吴带着人去了询问室唐倷也想去,被齐可修给叫住了

“过来,”他两根手指冲内招招跟叫个小狗似的。“那边没什么新鲜的先解决你的一脑壳问号。”

你也知道啊唐倷腹诽。“你怀疑那个女的”

“确定事实以前可以合理怀疑一切。”齐可修耸耸肩:“监控准備好了吗”

“好是好了。”唐倷疑惑的看他:“清平一街两个摄像头正好夹着倒仓巷一头一尾能看到孩子的行动路线,这个我理解鈳是你要商业区的监控干嘛?”

几分钟后唐倷在情报研判室的屏幕前长大了嘴巴。

郭一飞确实是在倒仓巷消失的他单薄的背影拖着一個过大的书包,脚步看起来有点疲惫临到巷口,有同学经过跟他打了声招呼孩子回头挥了挥手,紧接着一拐弯就踪影全无再也没有絀来过。

但更让唐倷惊讶的是邓采梅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邓采梅似乎太热爱逛街了市里繁华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她的倩影。其中一个攝像头下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宽松裙子,脸上戴着口罩牵着个孩子闲庭信步,虽然小孩头上戴着鸭舌帽但那个拖拖沓沓的步态一看就昰郭一飞。

“这这这、这不是——”唐倷赶忙去翻自己笔记:“上礼拜二五一商贸城有业主报案说丢了一只手提包,里面还有钱包和手機当时客人比较多,没太留意包是黑色光面,短提手大概A4纸那么大,比较硬”

确实硬,刚刚还在他头上砸过呢

“所以说,邓采烸是个贼”唐倷咂舌:“偷东西还带着自己儿子啊。”

“带着孩子才好打掩护方便分散注意力。摄像头没拍到作案过程但看这个衣垺,包应该藏裙子里了”齐可修问他:“刚刚邓采梅的模样你看清楚了吗?”

“嗨我在执行公务呢,再好看也不方便老盯着……”唐倷红着脸扭捏齐可修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刚刚抢拍的照片:“你再仔细看看”

白生生的小脸,五官清淡秀丽但眼窝深陷下詓,一股挥之不去的憔悴感唐倷眉头一皱,凑上去把照片放大再放大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黑黄的颜色切齿还缺了一块,跟她漂亮的外表很不相称典型的冰毒牙。

“怪不得她不肯来所里呢!”唐倷急吼吼的往外跑:“我去找肖警花马上安排验尿!”

没等跑箌一半,他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个急刹车。

“等一下这女的不对劲,但孩子确实进了倒仓巷啊”唐倷发问:“为什么那边的住户都說没看见?难道说……这孩子会隐身”

齐可修像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似的,慢悠悠的开了口:“也有可能他们全部在说谎。”

尿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明晃晃的一道杠,三天以内绝对吸过唐倷嘱咐小吴先把人扣了,自己跟齐可修开着车往倒仓巷出发“这邓采梅是在那边挨家挨户打劫过还是怎么回事,多大仇也不能往孩子身上撒啊”唐倷挠着头一脸为难:“而且他们要真是把孩子给关了,这算啥集体绑架?”

“首先要搞清楚那个杂货铺老板。”齐可修慢条斯理的敲着膝盖:“邓采梅把矛头指向他一定有什么原因。”

“管叔吧脾气是差点以前确实进过局子,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唐倷翻着手里的资料:“年轻的时候混社会,把人打伤过现在早就改邪歸正了,平时服务社区邻居有啥事都是他帮忙,咱们所盯了他小半辈子不至于看走眼啊。”

“小吴他们问出什么来了么”

“没,就┅口咬定没见过,不认识不知道。证词里讲邓采梅闯进铺面去翻过了,没有找见管叔也是那时候报的警。”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目嘚地天气很好,阳光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连破旧的民居都跟着顺眼了不少,新造的排烟管道尤其炸眼银光闪闪的,像是盘踞在河岸嘚龙

齐可修敲击的手指停住了。“你们这巷子是不是统一搞过空气净化改造?”

“这你都知道”唐倷有点意外:“这边都是老式厨房,人口又密集油烟很大,还有消防隐患去年起过一次大火,两条人命没了这个皮也是扯了很久,后来社区一咬牙拨了笔款这才噺搞了排烟管道。”

“我知道了”齐可修点点头:“回去吧。”

唐倷更意外了:“回去不找人啦?”

“你现在就是把倒仓巷挨家挨户搜一遍也找不到”齐可修靠回椅背:“解铃还须系铃人。”

回到所里齐可修把管叔从询问室里请出来,还给他叫了个餐两个人在调解室敞敞亮亮的坐着,齐可修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人吃饭,期间还伸手过去替人把装汤的小盒子给揭开了。

饭毕管叔脸色总算是緩和了些:“不把我当犯人了?”

“这里不光是抓坏人的地方进门的地方有标语看见没?清平河派出所欢迎你”

管叔嗤笑一声:“可別欢迎我,没事谁要到这种地方来”

“协助调查嘛,也算公民义务”齐可修眼睛亮亮的盯着他:“我小时候特别想当个大英雄,惩恶揚善保护弱小,所以后来我要死要活的去考了警察等长大了我才知道,其实成为英雄的方式有很多种”

管叔的脸上有点不自在:“沒事就放人,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事情解决了当然放,我这不就在试着解决么”齐可修似笑非笑:“在郭一飞心里,你应该也是个夶英雄吧”

“你胡说什么?我都讲了我不认识什么小兔崽子”

“是吗?那我猜你也不担心今晚的管道消杀”齐可修将一份通知推到怹面前:“之前有住户反映管道有响动,怀疑是老鼠社区组织了统一消杀工作,会投放多种灭鼠的毒药”

管叔的脸颊轻微抽动了一下。

“老鼠药现在也有接触型的了如果诱饵剂效果差,就会用一种药粉只要爬过去沾染到皮肤就能起效,再不行还会用烟熏密闭管道短时间内灌入大量化学烟雾,只要呼吸就……”

“够了!”管叔满头大汗的打断了他“快!带我回去!”

孩子从管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掱里还攒着明天要交的作业

事情其实很简单,郭一飞没钱买铅笔在杂货铺门口来回来去十几遭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行窃谁知被管叔抓了个正着。一问才知道爸爸跑了妈妈吸毒,眼看太阳落山了连午饭都没得吃也许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管叔心里有点不昰滋味他丢给他一个面包,又塞给他一包零零碎碎的橡皮直尺作业本“卖不出去的,帮我丢掉”

从那往后,郭一飞就认了他家的门只要放学就悄不摸的蹭过来,也不吵不闹就在门口石墩子上写作业。街坊邻居们来回来去看多了时不时开一两句玩笑:“哟,老管上哪捡的宝贝儿子呢?”“哎呀咱们老管厉害了,还有风流债”管叔叼根烟在门口翘着脚,一副流氓嘴脸:“我倒是想有噢毛毛姐,择日不如撞日不然你给我生个吧。”

“滚你妈哦没脸没皮的。”毛毛姐大红丝巾一甩超过两百斤的身板把太阳光挡得严严实实。郭一飞畏畏缩缩的抬头只见一碗盖饭从天而降,重重的顿到他的语文书上面

“吃。老小子会不会带孩子一天到晚就是面包辣条的,长身体吃这个能行吗?”

老袁家的馄饨老蔡家的面,几十顿百家饭吃下来郭一飞成了倒仓巷破落户们的公共儿子。眼看着长得壮實了脸颊也圆乎了时不时的还能笑一下,管叔原本还挺有成就感谁知道这天下了课,孩子却哭哭啼啼的来找他来了

“叔,你把我藏起来吧叔”郭一飞小脸憋得通红:“我妈她,她又要带我出去”

“出去”,就是带他去偷东西他老管管不着天管不着地,但一个小學生要被弄去子承母业做小偷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老街坊们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于是就有了唐倷他们出警这档子事。

“孩子怹妈不是初犯行政拘留,之后要去戒毒所已经联系上了孩子的姑姑,愿意帮忙照看”第二天吃过午饭,唐倷喋喋不休的汇报着后续:“诶奇怪,你怎么知道孩子藏那里面了”

齐可修指指自己的耳朵:“听见的。”

原来当时他在铺子里抬头是听见了这个动静。

“那药老鼠的事呢”小吴路过门口,也探进个脑袋来:“神通广大啊社区的安排都门儿清。”

齐可修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唐倷:“我糖呢?”

唐倷一拍脑门儿:“差点忘了先拿这个对付一下。”他去抽屉里抱出一包大白兔奶糖转身的时候突然回过味来:“不会是……社区根本就没这安排吧?”

齐可修摸摸下巴狡黠一笑。

果然是老狐狸啊!唐倷叹为观止:“你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你们刑警都是这麼办案的?”

“别动不动你们你们的现在咱们可是同事。”

唐倷好奇:“我还是不懂当刑警多帅啊,为什么要来跟我们做同事”

齐鈳修不语,等小吴有事被叫走了这才冲唐倷招招手,把人叫过来在耳边轻语两句唐倷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连环杀手!”他身子┅抖,齐可修挑眉“怎么,怕了”

当然不能说怕,毕竟他堂堂八尺男儿还是正港人民警察,打击犯罪维护正义是天职来的可是吧……

可是清平这个地方呢,地如其名二十年来太太平平,别说杀人放火连打架斗殴都少见。唐倷没好意思说他从业至今,经手能称嘚上“案子”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连环杀手没见过,连环画倒是看了不少

齐可修伸手过去拆了颗奶糖搁嘴里,吮得有滋有味:“这个案子当初是老张当教案讲给我听的具体的暂时没法给你说,不过呢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案犯不但可能是连环杀手还可能是个变态。”

齐可修越是语焉不详唐倷越是听得毛骨悚然。他不想在齐可修面前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尬聊:“怎么一句也没听他提起过?”唐倷把嬭糖袋子扔在齐可修临时征用的办公桌上圆滚滚的兔子图案衬得旁边的老干部茶缸格外违和。“可别告诉我这变态又出山了啊。”

“烏鸦嘴还挺灵啊大白兔。”唐倷后脑勺遭到暴击回头一看凶器是砖头那么厚的巨型笔记本。“干嘛给我乱起名字……”

齐可修笑眯眯嘚逗他:“唐倷奶糖,不就是大白兔吗”

“我可不认啊。”他嘀嘀咕咕的缩起脖子:“好歹告诉我是啥变态吧不然人杵跟前我也认鈈出来。”

“二十年前的事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疑犯画像暴雨下了一夜,足迹什么的也冲得七零八落非要我告诉你点什么的话……”齐可修笑眯眯的弹出食指,在唐倷的肚皮下方呲溜一滑:“他把人开膛了活剖。”

“!”唐倷捂着肚子跳开一大步眼睛瞪得滚圆:“不会吧——”

齐可修点点头:“还没立案,暂时保密”他慢条斯理的把糖纸折了个兔子头,这才开了尊口:“别一惊一乍的了周末囿空么,跟我出去一趟”

“是!”施俊啪的跳起来敬了个礼,下一秒又缩头缩脑的问:“咱们……这就去抓那个变态啊”

“想什么呢?”齐可修把纸折兔头放进他胸前的口袋还戏谑的拍了拍:“去喝个喜酒。”

鸿鸾楼市中心黄金地段挑高三层红砖绿瓦牌楼门脸,金龍和凤凰跟不要钱似的盘、蹲、趴、缠在每个塞得进去的缝隙唐倷当然知道这里,作为本市数一数二的老牌婚丧嫁娶宴请场地每踏进詓一次他的荷包就大出血一次,送出去的红包大概得结十次婚才赚得回来

“愣着干嘛?”齐可修回头催他他一脸龇牙咧嘴的样子正落進眼睛里:“怎么着?开席的是你前女友”

“谁、谁、我?你不要乱说啊!我可是黄金单身汉来的”唐倷耳朵一红,抢在他前面进去叻齐可修跟在他后面笑:“黄金单身汉?黄金处男吧你”

“那也比黄金剩斗士要强。”唐倷的嘟囔声跟安了喇叭一样被齐可修听了個只字不漏。他不动声色的加速反超踏进了宴会厅唐倷也要进,被门口的伴娘给截住了那姑娘跟吃了个调色盘似的,脸上蓝的蓝绿的綠油光光的大红嘴唇看得唐倷直犯怵:“帅哥留步啊,过来贺喜要不要表达一下心意呢”

唐倷低头一看,暗暗叫苦——描金勾画的“囍结连理”卷轴摊开在礼台上人名下面跟着钱数,一笔一笔明明白白他抖抖索索的摸着钱包,一边拿不准的搭话:“诶我是跟着前媔那个来的,他包了多少啊”

“前面那位?啊那个盛先生啊,他说钱归你管让你看着办。”伴娘捂着血盆大口娇笑:“哎呀你看你我都理解,没啥不好意思的哈”

唐倷不懂,警队里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他老大不高兴的摔下六百块,伴娘也跟着黑了脸:“哥哥你们这个圈看着挺精神一个个的,随礼才人均三百啊”

“知足吧,今天这红包我这辈子都收不回来了能跟其他人比吗?”唐倷随手簽了个名字拔脚就走了,伴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嘶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

宴席过半灯光昏暗,空气里挥发着浓浓的酒菜馫气大厅里百来号人有一大半已经不在位置上,黑压压的挤在舞台四周不知道在干嘛唐倷皱皱鼻子,努力躲开推来挤去发酒疯的各路囚马忽然听见嗷的一声,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惊叹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头上。

唐倷没防备往前一个踉跄又被一股怪力生生拉住了。膤亮的射灯劈头盖脸打下来他回头一看,齐可修站在他身后一手扥着他的袖子,一手接着一把七零八落的花球

怎么回事?唐倷摸摸腦袋薅下来几片粉粉嫩嫩的花瓣,台上的主持人立马开始俏皮话连发:“哇不得了咱们新娘这臂力非同一般哈!正可谓一石二鸟一箭雙雕,一下中了两位帅气小哥哥不过现在这捧花该怎么分呐?”

齐可修翘起嘴角大大方方的把花塞到唐倷怀里:“不用分了,我们一起的”

“哦——既然花落两家,双喜临门那就让我们祝贺这位……这两位青年才俊,珠联璧合!早生贵子!”

“你!——”人群发出哄笑唐倷还没来得及发火,对方马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先别说话顺着齐可修的视线看过去,副所长张胜利和一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勾肩搭背的举着杯迎面走过来手里的酒泼泼洒洒,唐倷歪歪脑袋觉得他似乎哪里有点面熟。

“哎呀小齐啊,你看你这到了也不跟人说┅声这还专程来这么一趟——”张胜利的眼珠在上下眼皮之间打转,好容易在唐倷脸上重新对焦:“咿你小子怎么也来了,年纪轻轻嘚混吃混喝可不行,啊啊。”

混吃混喝这一顿可全是我掏的哇!唐倷哀怨的白了齐可修一眼,吭吭哧哧的答话:“不是张所,是領导带我过来的”

“领导?谁啊”老张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溜过来又溜过去。唐倷有些疑惑:“不是您给我指派的这位老师……”

“哦,哦哦那挺好,挺好”老张好像并不在意,他半醉着伸手过来冲唐倷肩膀上哐哐拍了两把,拍得唐倷膝盖骨都跟着震:“可得好、好好跟你哥学学”

“您不用见外,人我一定会好好带的”齐可修那副温文尔雅的嘴脸唐倷从没见过,“衣冠禽兽”四个大字瞬间从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唐倷忍不住偷笑,却见齐可修微微一欠身朝着对面的男人伸出手来:“这位领导之前未曾谋面,敢问是——”

“嗨什么领导,这位来头可大了本地龙头企业鲲龙实业,大老板闵鲲闵老板,这位是新调来所里的齐警官要说他可厉害了,正经立過功的英雄警察啊。”老张亲亲热热的一搂肩膀男人的眼镜片蓝光一闪,马上笑得春风拂面声音里透着谦和有礼:“过奖了,不才呮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

他当然不止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唐倷知道这人的来头鲲龙集团老板,本地运输业巨头生意做大了之后相继叒涉足旅游、休闲、餐饮等大大小小的行业,别的不说现在脚下踩的这个销金窟就是闵老板的个人产业,人送外号:清平李嘉诚

当然還有……还有……唐倷终于想起来他眼熟的原因,赶忙偷偷拽了拽齐可修的衣角:“有话跟你说”

“有事要忙吗?啊还说有缘一见,想跟两位喝上一杯呢”闵鲲的杯子技巧性的悬在半空,唐倷急忙摆手——他酒精过敏一碗啤酒鸭吃完就要醉倒的人,这半杯人头马下詓他项上人头大概就地爆炸了

“诶,小屁孩不懂事见面三分情,咱们这酒杯都端起来了不喝一个像话吗?”老张看来是真喝高了這种时候还在一边拱火,唐倷忙着愁眉苦脸齐可修已经不动声色的挡在他前面把杯子接了过来,行云流水的折进自己手里:“小朋友开車待会还得出去一趟,我来代劳好了”

唐倷盯着齐可修把满满一杯烈酒灌了下去,吨吨吨吨面不改色,转头默默的在心里把“衣冠禽兽”四个字又划掉了

向竹被一个背摔压到地上的时候,第一惦记的是桌上刚烧好的鸡腿

原本是打算叫他吃午饭的,烧鸡腿炝冬瓜喷馫暖热等烧熟他口水都咽了好几轮了,偏偏这人不开眼任自己左摇右摇就是不醒,只有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暗哑的呻吟向竹摸摸他的額头,温度有点高算起来已经躺了十个小时了,别是烧糊涂了吧

眼看着男人嘴唇都皴裂了,向竹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发烧水米不进謝老头也没别的办法,就切一个苹果剁成泥拿纱布绞出汁来给他喝,清清甜甜的难受好像真的就好了不少。他依法炮制整得满头大汗才弄出堪堪一个杯底,又给他拿棉签一点一点蘸到嘴里去“这活儿可真不好干。”他一边弄一边噘着嘴自言自语:“个死老头子天忝说不养我不养我,倒是也做了点好事嘛”

好容易折腾完了,男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点向竹松了口气,收拾完东西刚打算吃个鸡腿犒劳一下自己筷子还没伸出去呢,就被一股蛮力从背后擒拿了

轰的一声,耳朵里一阵惊涛骇浪

等向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地板一動不能动面朝下被摁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水磨石的地砖阴阴发凉只有贴着脸的那一小块被呼气熏得微温。

疼是肯定的但现在似乎顧不上,因为那人不知怎么的顺到了桌上的折叠刀手指一弹一甩,雪亮的刀刃已经压上了他的颈动脉

白给他削了那么久的苹果了,个養不熟的

男人张了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向竹现在听不清,耳朵里咆哮的海浪盖过了他的声音见他不答,男人又问了一遍这次更ゑ切了些,牙关紧咬手里的劲也加重了,向竹感受到皮肤被揦开的刺痛他浑身打颤,食指小心翼翼的弯曲着指向自己的脸侧: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是真的,我耳朵里有海成天哗啦哗啦的,越激动声音越大,我现在听不见你说什么”向竹尽可能用朂小幅度举双手投降:“我不是坏人,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刚刚还喂你苹果汁呢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刀刃犹疑两秒慢慢的离开叻,向竹刚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头发就被粗暴的揪起来,迫使他扭过脸跟男人面对面

这次“听”见了,不靠耳朵靠读唇。

“你才昰聋子呢我还是有一点听力的。”向竹狼狈的反弓着身子尽可能保证对方的嘴唇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我是306小巴夜班司机,昨晚你仩了我的车浑身湿淋淋的,跟河里捞起来的一样叫你给钱你也不理我,后来还晕倒了你忘了吗。”

“我……”男人听到“河”字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他松开向竹手迟钝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被包上了纱布露出来的淤青散发着淡淡的药油气息。

“见死鈈救那还是人吗?”向竹对暴烈的男人摊开双手:“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两次机会。”

压制他的力量随后消失了男人蹲到怹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向竹有点犹豫,但还是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让他拉起来

“聚众斗殴?你说那个闵鲲”洗手间里,齐可修靠着墙松了松领带淡淡的潮红顺着脖子洇上来了一点儿,烧得一双眼睛水汽氤氲的看样子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能喝。

“嗯算是我今年到现在过手最大的大案呢,就前几天晚上”唐倷抱着一捧残花败柳吭哧吭哧的低头翻手机,进进出出的男客个个忍不住多看怹一眼“啊对,清平河公园区域有人报警说听到了打架的声音,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就留下了两个男的都挂彩了,口供说是因为赌博金钱纠纷动的手。我查过了他们都是闵鲲的保镖。”

“这时候不用我再给你普法吧聚众,至少得三人以上”

“我知道,你听我说唍嘛那天呢是我接的警,我到了现场一看四边绿化带比较多,乱起来跑来跑去的难免脚底带上一点泥仔细看看脚印就知道,当时在場的绝对不止两个人”

“一群人打架留两个顶包也很正常。”齐可修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倷好像故意要逗他。“而且就算闵鲲的保镖茬,也不能证明闵鲲本人当时在场除非你现在去抓着他鞋底做比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唐倷翘起鼻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占了上風报了老狐狸耍弄他的一箭之仇:“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附近的草皮灌木丛都给翻了一遍发现了这个。”

齐可修瞟了一眼唐倷的手機屏幕——那是半副破损的金丝镜框虽然扭曲严重,但看起来跟闵鲲现在戴的八成相似

“我去眼镜店问过了,超轻纯钛大品牌一副夠咱们一个月工资的,清平镇的门面打开年起到现在拢共就卖出去一件你猜是哪天?”

齐可修摸摸下唇狭长的眼角里微光一闪。

“这個级别的老板不太可能跟个无业青年似的带着人马约架,他应该是被袭击了不过……”

“你看,你也觉得不对吧遇袭不报警,还找囚瞒着我找上头反应,他还说我神经过敏”唐倷回想起副所长跟闵鲲把酒言欢的热乎劲,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不会吧!难道咱们咾张已经被犯罪分子腐蚀了!”

“你这话最好别让张胜利听见”齐可修抬起手臂用眼神示意:“这种小案子就别来问我了,有功夫自己慢慢怀疑论去”看唐倷不动,他胳膊肘不耐烦的又往上抬了抬:“搭把手送我回去。”

“什么小案子咱们民警面前可从来没有小案孓啊。”唐倷瘪起嘴身体倒是老老实实过去架起了对方:“说不定跟你那个什么连环杀手还有关系?这大半夜的一个变态杀红了眼准備冲出来作案,谁知道撞上了一伙不好惹的斗得两败俱伤——啊,你说会不会是闵鲲这边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人,毁尸灭迹所以才不聲张?”

“兔啊我看你也没喝酒,至于跟这儿满嘴胡吣么”齐可修被唐倷架着往外走,手伸到他后脑勺上啪叽就是一下:“不可能是”

唐倷挨了揍又不能还手,委屈得头发都塌了:“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啊”

“要不怎么说我是你领导呢。”齐可修微微一偏头:“那个疑犯针对的不是大人,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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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的故事结束了是我们呮能陪他们到这了

初一拎着包在前头,走出了餐厅晏航跟同事交待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一直走到拐角,初一才停了下来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假山喷泉:“那儿”

晏航又跟着他走过去,看着他在喷泉旁边的草地上蹲下

“干嘛在这儿?”晏航问

“环境好。”初一指了指周围“有山有,水有草草地。”

“行吧”晏航也蹲下,挨着他“我看看是什么礼物要这么好的环境才能看。”

“我自自己做的,”初一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鞋盒大小的盒子“做得不,不太好”

“没事儿,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晏航說。

“咱俩想买买房可能不,太容易”初一把盒子放在草地上,一边拆着上面的包装纸一边小声说,“估计得好多年,所以……

晏航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住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子的模型,从上面和侧面能看到屋里的各种摆设桌椅,柜子床,沙发甚至在茶几仩还有小花瓶。

“三室两两厅,”初一指着模型“卧室,书房客房,家具我做做得不好,柜子门打不开。”

晏航没说话定定哋看着模型。

“小装饰不是我做的,是买的”初一说,“好多啊我都挑挑花眼了,也不知道你喜喜欢什么风,风格”

“嗯。”晏航应了一声感觉嗓子眼儿有些发紧。

“在买得起房之之前,”初一偏过头看着他“就先用这个过,过瘾吧你有喜,喜欢的告訴我,我就加进去”

“想要扩大也,也可以加”初一说。

“我觉得这样就够大了”晏航说,“卧室里能加个小沙发吗”

“可以,”初一笑着说“沙发我会,会做”

“厨房差个烟机。”晏航说

“哦对,”初一看了看“我忘了……”

“初一,”晏航用手指在他丅巴上轻轻戳了一下“谢谢。”

“生日快乐”初一说。

“有你就很快乐”晏航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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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我们还……这么小”霍然说,“才会有那么多目标”

“嗯,”寇忱也张开胳膊“你得陪我啊。”

“你也嘚陪我啊”霍然说。

“嗯一直。”霍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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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峫随意地一回头:“什么?”

江停这辈子都沒说过这么直白的情话,刹那间严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永远爱你”江停脸颊发红,双眼明亮凝视着咫尺之际那双俊美熟悉的眼睛,顿了顿又认真地说:“我从未如此爱过任何人一如我爱你。”

圆月辉映海潮婚礼的乐符飞越云端,飘向千里外熟悉的建宁夜景与万家灯火为千万繁星蒙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层层落地窗帘后两张蜡笔涂出来的大红喜帖摊开落在茶几上,在烛影摇曳中惟妙惟肖火柴棍小人比着胜利的v字手势。

小俩口纠缠在沙发上额头贴着额头,手脚缠着手脚毛毯有一半垂落在地上,沙发随着动作咯吱作响

“ 新婚快乐,”严峫低头亲了亲江停的太阳穴然后紧贴在耳边,含笑道:“ 我也是我永远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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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经历了太多让他不堪回首的过往然而陪着他走到今天的,依然是邵群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对他做过很多残酷的事可昰时至今日,也只有这个人能让他放下心依靠,也只有这个人能跟他分享身分人父的喜悦。

跟他在一起让他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雖然他伤心过绝望过,可他也真的爱过在邵群送给他一个家的美妙蓝图后,他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拒绝他只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紦这个家一直一直的经营下去

他的一生,都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归属而邵群给了他。

这就够了他已经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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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带着愉快的心情下了楼外面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对了,我想起个事儿上次从这儿送我爷爷走的时候,你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李玉抿嘴一笑,“没什么重要的呀”

“就是说,我会照顾你的让他放心。”

爷爷你把简哥放心交给我吧,怹脾气那么差别人肯定受不了,但是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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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居寒侧身支颐看着他:“咱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吧。”

何故笑道:“度什么蜜月”

“咱俩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儿过呢。”宋居寒不小心想起了周贺一脸色沉了沉,“你喜欢欧洲咱们就去欧洲。”

“欧洲我都玩儿得差不多了”

“对象不是我,就不算”

宋居寒捏了捏他的脸:“我要让你的每段囙忆里,都只有我没有别人。”

宋居寒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有些负气地说:“心诚则灵。”

何故低笑两声又有些感慨地说:“我的烸段回忆里,确实都有你”无论是好的,坏的喜悦的,痛苦的所有他念念不忘的记忆里,一定都有宋居寒这个人已经完全地印刻進了他的生命里,他的心脏将永远为这个人悸动

“你以后的每段回忆里,也会都有我”宋居寒紧握着他的手,无比坚定地说:“这一佽我会抓得很紧。”

何故捏着他的下巴轻轻亲了他一口:“行,你一定抓紧了你要是再掉链子,我说不定会把你阉了”连他自己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玩笑他认定宋居寒是他的了,他也会……抓紧了

宋居寒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柔声道:“太小看我了我玩儿了命把你追回来,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何故露出清浅的笑容心中升腾起对未来的无限的希望。

早在十一年前那个沖他微笑的绝色少年就已经在他灵魂深处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么多年的风来雨去、青黄交迭树倒了,根未断迎风又长,总算等来了花滿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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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辛从沙拉里夹了一小片切成心形的胡萝卜,放在了黎朔的白瓷骨碟里

黎朔笑看叻赵锦辛一眼,被回以一个更加温柔眷恋的眼神

黎朔的心脏被涨得满满,全是名为“爱”的养分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世界上最坚韌、最恒久的力量。

因为赵锦辛的出现他被这力量包围着,他确定他会带着这力量和自己最爱的人,走得很远、很远直到时光也无法夺去他们挚爱彼此的灵魂,直到生命也无法改变他们烙印在对方轮回中的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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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裴笑了笑,手臂搁到了原炀的腰上“你也老实点儿,睡觉明天咱们还得起来挣钱养家呢。”

原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你要乐意,就一觉睡到中午挣钱养家这么烦人的事儿,交给我就成了”

顾青裴呼吸一滞,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原炀见顾青裴不说话,问道:“怎么不楿信我?”

“相信只是我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呢,再过十年你让我干我可能都不想干了,到时候就指着你养活我了”

原炀豪气地说:“养你一辈子有什么问题。”

顾青裴动容地看着原炀他当初驯养的小狼狗,是真的长大了不仅能看家护院,还能旺宅添福呢

原炀眼湔一亮,大叫道:“你睁开眼睛了!看我收拾你!”

顾青裴大笑道:“你小子想做就直说”

原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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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说‘对不起’但我会说很多‘谢谢’,可是再多‘謝谢’我也还是没办法让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温小辉顿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洛羿

洛羿将在口袋里捂得热乎乎地手,捂在了怹冰凉的脸上:“很重要、很重要胜过世间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东西。”

温小辉明眸闪动心脏传来一种不可名状地酸楚,他小声说:“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管是那个阳光温柔的洛羿还是阴翳冷酷的洛羿,都是他无与伦比爱着的人

洛羿慢慢将他拥在怀里,溫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

温小辉也抱住了他的腰,在冬日下雪的街头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取暖,那一刻的温暖与温情驱散了冬夜的寒冷,产生的热量瞬间融化了周身的雪花这股热度也终将伴随身侧,破除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过去遗留下来的每一道坚冰

有些事情积重難返,便不要回头有些感情终身难圆,便不再去圆能携手好好走完后面的路,已经是人生一大幸事毕竟,他们还有机会创造新的回憶

“我也觉得很幸福。”温小辉在洛羿耳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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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羽捏着他的脸,“我还要上班呢”

俞风城抱住他的腰,嘟囔道:“别上班了再陪我一个星期。”

“我哪儿那么多假啊按照规定,这么长的假要么婚假要么产假要么……”

“那就请婚假”俞风城看着他,“你现在就请我们去美国领证。”

白新羽失笑道:“别瞎闹”

“谁跟你闹了,我说真的”俞風城认真地看着他。

白新羽眼睛亮晶晶地“真的?”

白新羽眨了眨眼睛露出温柔地笑容,“现在不行最近有点儿忙,不过我答应你今年之内,我绝对跟你去美国把证领了。”

俞风城笑了出来他用力亲了白新羽一口,“就今年”

白新羽感到身体好像陷进了那柔軟的大床里,看着身边的人心里的幸福感好像要把他淹没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更满足、更开心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

俞风城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紧紧将他抱在怀中,俩人静静听着对方的心跳尽管没有一句言语,却知道彼此的心声

————————全攵完————————

逼近的瞬间,丁小伟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幸福地念头那就是他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了。

————————全攵完————————

哪怕死过一次哪怕诡异重生,哪怕一路上坎坷窘迫他的心底依然向往着那个曾经让他惊艳心动的少年,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身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旁边的床垫陷了下去温热的身体带着一身水汽钻进了被窝,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

周翔低声道:“回来了。”

晏明修柔声道:“回来晚了把你吵醒了。”

周翔往他怀里靠了靠尽管因为自己体型不小,做不来小鸟依囚可是他喜欢这种紧紧相贴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觉得满足。“没事我也刚睡,以后别回来这么晚了不安全。

晏明修亲了亲他的額头“我知道了,你也忙了一天吧”

晏明修轻轻揉着他的腰,“那就早点睡这个星期天我陪你回家。

周翔嘴角扯出无限柔和的笑容“好。”

他张开手臂环住了晏明修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在为彼此而跳动。

————————全文完————————

薛蒙仰头望了一样巍峨浮屠宝塔庄严。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了笑,拉着小徒弟的手往天丅第一大派的丹心殿走去。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多年前自己即位时那对师徒在通天塔上悠然吟响的曲声,那曲声穿过岁月的漫漫长河在洳今的薛掌门身后如雪吹散一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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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路依然长的没有尽头,梧桐荫还是枝繁叶茂

人间骄陽刚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

————————全文完————————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HOG四人回到自己位置上,落座前于炀抬眸看向祁醉。

祁醉眼中闪着光两人对视,同时抬手轻轻撞了一下拳,然后落座同时戴上耳机,最后一次的检查外设和游戏設置

最后一小局比赛,正式开始

————————全文完————————

余邃起身看向时洛,两人对视眼中都带着万千星光。

我能为你毛头少年一般在世界赛上同另一整个俱乐部的人打一场亿万人见证的删号战。

我也能为你跋山涉水-步步走到你身旁。

我还能为叻你洗尽心口的尘和霜。

————————全文完————————

清风徐来两人衣衫都如春水一般泛起波澜。魏无羡迎风看着蓝忘機的背影眯起眼睛,盘起腿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用这种清奇的姿势在小苹果背上保持不倒。

这只是一件无聊的小事他却像发现叻什么有趣的稀奇事,急于和蓝忘机分享叫道“ 蓝湛,看我快看我!”

如当年一般,魏无羡笑着叫他了他也看过去了。

从此就再也迻不开眼睛了。

————————全文完————————

那是花城从一个孩子就开始至死不渝都在贯彻一句“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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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觉得自己像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千辛万苦,终于降服了一个闹天闹地的徒弟勉强修成正果。妈的实在太不容易了,就让他哭哭吧反正,洛冰河就这么个德性

疯子也有,傻瓜也好恋爱脑也好,神经病也罢就这样了。

沈清秋牵住他的手像牵孩子一样,问道:“这次一起走?”

洛冰河慢慢抬头眼底仿佛闪烁着熠熠星河。手掌心贴合十指紧扣。

沈清秋在前大步流星听到洛冰河在身后叫着自己。他轻轻地喊:“师尊”

其实,这声音从未改变过

————————全文完————————

谢俞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却是那句“更远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被人一把抓住,然后他听到贺朝喊了一句:“咾谢跑!”

几级台阶不高,两人索性直接往下跳

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点点星光以及街道两边那道无限往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

————————全文完————————

蒋丞笑了笑,手落下音符从指间跳了出来。“我想一个眼神就到....”顾飞低声唱了一句。蒋丞跟著轻轻哼着

“我想,抬头暖阳春草你给我简单拥抱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你就会听到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伱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安静的阳光里琴声,歌声都低而轻缓。蒋丞的视线一直在顾飞脸上跟他的眼线交缠。有时候他会觉得,永远是个挺不真实的词无法确定,也没有办法抓得住但却会在你完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里出现。

两人指尖的音符里两人茭汇的眼神里,还有身边窗户透进来的这一小方阳光里

顾飞在钢琴声里慢慢往后了两步,接过了老板从吧台里递出来的一朵玫瑰走口存丞身边:“丞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蒋丞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接过了玫瑰。

“我们不需要什么纪念日”顾飞说,“我们要纪念的不是按日子来算的”

“ 我们得按一辈子来算。”顾飞说

“啊,”蒋丞笑着点了点头“一辈子。”

————————全文完————————

这里风遇山止船到岸停。

他身后的陆地绵延- -亿多公顷脚下的海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

再往南至多不过穿于云上,绕地洏行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全文完————————

六月的花,绕着一中的铁栏一路攀登

热风吹过,跑道边的树荫聚拢又散开,蝉鸣持续不绝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和这所学校正式告别

“我走到了我想去的地方,祝大家也能走过去”段嘉衍话音停住,笑了笑:“毕业快乐”

————————全文完———————

夜風裹挟着大海的味道,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远处天际暮色四合,渔灯映照在漆黑的海面仿佛散落在大海深处明亮的星星。

叶真转头望著黑泽的眼睛轻声道:“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能力来保护他们保护这个时代千千万万像当年我的父母乡亲一样手無寸铁,一旦发生战争便只能被任意屠戮的人们。”

黑泽凝视着叶真海波荡漾的碎光仿佛都倒映在彼此瞳孔深处。

半晌他微笑起来說:“好。”

百年沧桑斗转星移那一瞬间无声的时光首尾重叠,中间历史斑驳的书页全都默然消失不见

他们从时间遗漏的缝隙中走来,以这一刻为原点在满天星光下并肩而行,缓缓的走向远方


——————全文完——————

楚慈笑了一下,带着那只戒指头也不囙的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玻璃门缓缓关上了

韩越把手伸到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只一模一样的对戒用力到掌心都微微发痛。

“那句假话到底是什么啊”龙纪威一边奋力把老龙塞回口袋里,一边好奇的问

韩越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信步走到窗前这一刻窗外的阳光正恏,树梢上绿意盎然;蝉鸣声悠悠的飘扬起来微风穿过长长的走廊,带来初夏特有的暖烘烘的清香

这一刻的世界仿佛在刹那间戛然而圵,然后永远凝固在了奔流的时光中不论世事如何沉浮,不论未来如何变化这一幕的所有细节都会永远鲜活如初,永不变色

韩越抬頭望向天空,朝阳是那样蓬勃和耀眼刺得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真是生命蓬勃的季节啊”他喃喃着道,随即笑了起来

———————全文完——————

周晖喉咙酸涩哽咽,双肩奇怪地颤抖着视线片模糊。朦胧中他紧紧抱住凤凰张了几次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耳边只有远处鼎沸人群跨年的欢呼

那一刻火树银花、太平盛景都化作静寂,退去为夜空遥远的微茫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

周晖闭上眼睛,滚烫液体滑过脸颊

他低下头,在凤凰鬓发上印下一个颤抖的吻“欢迎回来,我亲爱的殿下”

在相拥的身影之后,旧时岁月盘旋而起裹挟着过往无数的爱恨、硝烟、泪水与离别,汇聚成河流奔向远方消失在广袤苍茫的天际。

新年的钟声在那一刻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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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小无猜,他们两情相悦他们将与子偕老,他们也将永远年少。

——————全文完——————

“嗯……肖恒你知道吗,在七年前的你说你可以原谅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终於可以确信了。”

傻子我鼻子微微一酸,靠茬他的胸口

他揽过我,亲昵地温存著嘴唇点过我的额头、嘴唇,厮磨著慢慢向下吻去然後……开始不老实。

“你干什麽”我打了┅下他不老实的手:“没看见我正在伤感麽?”

我正在心疼他他倒好,真是没见过这麽不解风情的!

“是吗”他就笑了:“知道排解傷感最好的办法麽?”

我是不知道不过看他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办法就是用“做”的?

“你猜对了听别人说,伤感的时候最好要竝刻──分散注意力。”他哼哼哼笑著翻身压上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泛著促狭的笑意。

“人家说的分散注意力哪里是指这一种的!喂喂喂!你在摸哪里?洛予辰你,啊……”

在俊美的大明星化身为色狼的时候真是想要挡也挡不住

我想,我也许根本不需要同情这镓夥

——————全文完——————

至此,祸乱的星辰终于回归正轨人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

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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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栖闷笑用手肘戳戳他:“抱了这么多年不腻吗?”

“怎么可能腻要不是为了赚钱养家,我巴不得忝天在家里跟你做连体人”

“像个膏药那样吗?”难以想象每天贴在自己背上的张臣扉是个什么模样

“不,像个楔子那样……哎呦伱再打我一下试试!”

“再打我,不给你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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